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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农家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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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即使哭死在这间屋子里又有谁会发现?

    他们发现了也就是埋了,然后该干嘛干嘛。

    也许,扶苏会难过两天吧?不过,也就两天,他妻妾成群呢!

    我他妈运气真不好,好不容易看得上个男人,还是个有老婆的。还是个一说话就会捅马蜂窝的!

    ……

    在屋子里骂了会儿人,寒洲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好像这比唱歌儿管用。

    上马棚牵了马,抱着“老陈”亲热了一会儿,好像心中的孤单被赶走了一些。寒洲打起精神,她今天要开创服装印染的新纪元。她要承担起打扮咸阳女子的重任,让她们在美好的年纪像花儿一样开放。

    今天她找的人是编草鞋的大姐。大姐叫蒿子,她就叫她蒿子姐。她为人挺好的,热情爽直,做活儿细致,能吃苦。大姐有六个孩子,夫妻两个养那些孩子不容易。她大女儿已经十六了,二女儿十五,三女儿十四,她们三个帮着妈妈管下边那些小不点儿,也是任劳任怨的性子。有时候,看着那些花儿一样年纪的孩子就担着全家的活计,寒洲心里就堵得慌。好像还没开放,花儿就要谢了,大女儿一出嫁,也要拉扯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似的。

    蒿子姐正在树荫下面编草鞋,她不编草鞋就搓棉线绳子,要不就搓毛条,总之手里没有闲着的时候。现在给寒洲店里做点小活儿有了些进项,心里对寒洲挺感激的。

    寒洲坐在她身边的石头上,掏出几个煎饼给她。蒿子姐也没推,高兴地接了,回头喊屋里的孩子们。一会儿,一群孩子出来,把那些煎饼抢走了,来时和去时都像马队一样。

    “男孩子真是和女孩子不同啊!”寒洲笑着感叹。

    “可不!我刚做好了老四的鞋子,老五的又穿破了,老六的倒是没破,可是脚长了,我恨不得长八只手!”蒿子说着,手也不停。她倒是练出来了,一心二用,手上一下都不会编错。

    “蒿子姐,我给你找个事儿干干,让老大、老二、老三帮着,多挣些钱养家,日子也好过些。”

    蒿子姐手下一顿,这是又来好事儿了?自从遇见这文雅俊秀的姑娘就好事儿不断。

    她热切地说:“姑娘你快说说,看我能做得了不?”

    “能做得了,让你家老二跟我学一阵子,回头你一家子就可以开作坊了。老大也行,就是老大很快就嫁人了,怕做不长的。”

    “行,你挑哪个就是哪个,她们可喜欢你那店了。就是东西贵得买不起。”

    寒洲呵呵一笑,蒿子姐就这真爽的性子。

    她说:“那些是按奢侈品定位的。这次不一样,差不多的人家都能买的起。我们早点做,早点赚钱。”

    蒿子姐急切地说:“太好了,你快说说我们做什么?”

    寒洲笑笑,“蒿子姐你会染布吗?只要会染布就行。”

    蒿子姐一付被小瞧了的样子:“那怎么不会,这么一大群孩子不会染布怎么行?”

    “那就好了,姐,咱们一起赚钱吧,将来你比你家大哥能挣钱,他得管你叫老大。”寒洲玩笑着说。

    “咦,赚得多了也逃不了挨打!”蒿子姐不敢指望地叹了口气。

    寒洲安慰地拍拍她,说:“会好的,收入好了,人心就顺了。”

    她和蒿子姐说好,就骑着马到处转。她得先找到合适的工具和材料。

    靛蓝她家里有,现在她要买些白布、线绳和蜂蜡。蜡刀市场上估计没有,但这个东西制作起来没有多难,找个做活儿细致的铁匠铺就应该能做得了。

    走了一条街,看见个铺子,进去看看,小物件做得很细。寒洲就过去跟那老师傅打了个招呼。

    师傅没听说过蜡刀,寒洲描述了一下,师傅还是有些迷茫。寒洲四下看看,从里院墙根瞅见一堆木炭,过去拿了根炭条儿,找了块平整的石头画给师傅看。

    这种刀是用两片或多片形状相同的薄金属片组成,一端缚在木柄上。刀口微开而中间略空,以易于蓄存蜂蜡。根据绘画各种线条的需要,有不同规格的铜刀,一般有半圆形、三角形、斧形等。

    之所以用这种刀而不是毛笔,是因为用毛笔蘸蜡容易冷却凝固,而金属制的画刀便于保温。

    寒洲只说要做成铁片儿安装木柄的就可以了,没想到老师傅说,铜的也可以做,那这就更好了。在老师傅眼里,这活儿一点儿都不难。

    老师傅问她这用来做啥,她只说用来蘸颜料,那师傅“哦”了一声就不再多问了。

    这种刀是寒洲参加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动中看来的。她在那苗人的摊儿上站了一个小时,一直看人家用蜡画画儿。那人技术很好,画画儿不打底稿,想到哪儿就把蜡推到哪儿,线条还特别流畅。那苗人应该能听得懂她的话,但就是不和她交谈,大概觉得她问的问题都太幼稚了,懒得理她。但是这技术真的不难,原理也简单,对于有美术基础的人来说,看也看会了。

    剩下的就是回去做实验了。付了定金,约好了取货的日期,寒洲就要骑马回去试试扎染。

    出了店门,有人叫了一声:“这不是小寒姑娘?”

    寒洲一看,这不是献玉吗?

    献玉黑了,也瘦了些,但精神很好,两只眼睛看起来非常有神。而且这人一向注重穿衣打扮,整个人看上去很有气度。

    “先生风采依旧啊!”寒洲福了下身子。

    “哈哈,小寒姑娘才是容颜明丽、风姿绰约啊!我看这咸阳城里,没几个能比姑娘更让人驻足流连的了。”

    “先生这么说,那以后小寒倒不敢出门了。”

    “哈哈……”献玉大笑,用手指虚点了几下。“当着姑娘面儿,别的就不说了,但这一个谢字呢,却是不得不说的。姑娘可否给我个请客的机会,让献玉把这谢字好好表达出来?”

    寒洲摇摇头,她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凑上去?

    她虚应着说:“若有空,陪先生走走,先生给我讲讲这望气之学,小寒就感激不尽了。”

    献玉再次大笑,说“好说,好说,我知道到哪儿去找姑娘。姑娘是越来越发达了,都搬到相府去住了。若是个男儿,姑娘一定……”

    寒洲陪着笑,等他把那些如滔滔江水般的好话说完,这才骑马离开。心说,这人混得好,真是不简单。怕刚才的相遇不是偶遇吧?

    视野里有两个人抬手指着她,一黑一白,寒洲假装没看见,反正人在马背上呢,视线上移也说得过去。这恕已和怨人老混在一起,跟双生子一样,寒洲有时恶趣味地猜想,这两人莫不是同志关系?

    那被无视了的恕已和怨人倒是心态很好,看看远去了的小寒,看看转身就走的献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这姑娘行情不错啊!你懂得?”

    另一个就会意地呵呵一笑。

    他俩现在心情很好,要去卢生府上参加小范围的聚会。听说候生也会到,那这个聚会的规格就高了。既是小范围的,这就说明,他俩在这个圈子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到了桑树园,看见江平也到了,这俩人就面露不悦之色,不是小范围的聚会吗?怎么这个穷鬼也会来?你穷就穷吧,把衣服弄得干净些也行啊,这脏兮兮的,怎么跟人接触?难道只能远远地拱手吗?

    心有不忿,好在卢生、侯生等重量级人物都在,也就只当没看见吧!

    卢生还是好肚油肚的富贵样,侯生倒像个得道的真人,面白须长,腰挺肩沉,一副天地神灵皆在我胸的样子。这二人地位相当,门下依附者众,素来是不在一起活动的,今天怎么凑到一起,并且表现得如同兄弟一般呢?

    卢生一向大方,聊着天就请大家入席了。

    一个说,最近有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以前是随家里从燕国故地搬过来的,平日不爱说话,自从父亲亡故之后,突然神灵上身,说的一口雅言,咸阳本地人都觉得那话说得地道。她说她是从陇西来的,是始皇先祖发迹时相随的近侍。别人问些前朝旧事,那小姑娘对答如流。人们都去瞧稀罕呢,又怕去得人多了,是对那神灵的打扰,都带了礼物拜访。

    另一个说,上林苑的石神最近不灵了,据说石神隐退跟头发脱落有关。据人们私下里传说,得一根白发便如神仙护体,能消灾祛病,有人去拜神的时候就偷偷拨上一根。结果,你一根我一根,那石神的样子就不能再看了,气得那老头儿到处说,石神隐退,必将降灾于自私小人。

    还有一个说起了最近练丹的新发现。

    有两个人切磋起了一种练气的体会,自然呼吸、冥想、吐纳、倒立还有双盘……

    侯生和卢生对望一眼,江平从进来就没说话,见到大家只是点点头。这会儿正集中精力在啃一块骨头。

    卢生开口说:“有段日子没见江平了,这是忙什么呢?”

    江平嘴里含了块肉顿了一下,又继续咀嚼,可能是要咽下去再说。

    大伙儿的视线就都投向他。主人发话了,自然要配合主人的意图。

    卢生又说:“这段时间,好像献玉和已缺也不见踪影。”

    恕已和怨人点点头,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张口小声说:“这两日倒是全都见着了。”另一个马上说:“看上去都清减了一些,不过,精神都是健旺的。”

    卢生和侯生对望一眼,都等着江平说话。席中再无一人插言。

    江平终于对付完了手中的骨头,筷子拿起来,瞧瞧大伙儿,又放下。说“我和已缺陪献玉先生去望气了。”说完,就又夹起一块骨头。

    恕已和怨人微微地摇了摇头,这人是扶不上台面了。就知道吃!

    卢生问:“去哪儿?”

    江平嚼了两口,咽下去,才说:“往北。他们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往北。”

    侯生耐不住了:“望气的结果呢?”

    江平想了想,说:“应该算不错吧!献玉先生很高兴,已缺也很高兴。我见他们高兴,我也就高兴。因为终于知道什么时候返回了。”

    说完,他就又低下头吃东西。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吃到好东西了。

    侯生问:“他们为什么高兴?”

    众人的眼光都聚过来。是啊,什么事情值得他们那么劳顿呢?

    江平看看在座诸人,他们只是好奇呢,还是有什么打算?

    有一点他是明白的,献玉和已缺没有看不起他,路上互相照顾,把他当作伙伴,但这些人不是,他们的鄙夷从来都是写在脸上的。

    他喝了口汤说:“望气有结果了吧?可能是发现一块好地。坟地或者宅基地,献玉先生平时不就干这个吗?”

    侯生又问:“什么人要埋在那么远的地方或者要在那么远的地方建房子?”

    江平摇摇头:“不知道。干这一行的,肯定要为主顾保密,这个怎么好问?”

    有几个人点点头。确实,这个怎么好问。

    卢生狐疑地眯着眼睛,莫不是宫中又有大动作,要在哪里建行宫?望气这事儿他也会呀,如果宫中把这事儿托给献玉,那是不是说明皇上更加信任他呢?

    候生低头,喝了口汤,眼睛却一直望着继续吃喝的江平。虽然他与江平接触不多,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人的表现总让他觉得哪里是不对的。如果只是那个叫已缺的瞎折腾,他就当个笑话看看,这个年轻人的胆子和执着还是挺让他欣赏的,但无论怎么折腾,干他们这一行的不通人情事故还是没什么前途的。至于江平,他眼睛都不带夹他一下的。

    问题是献玉掺和进去了。这人的人缘很好,本事也有一些,总是能轻易地获得别人的信任。从这几年的情形可以看出,他的上升趋势是明显的。家业也有一些了,声望也积攒了也不少。他上来,必然有人要下去。这么明显的动向他是不能无视的。

    对面这个江平只知道吃,看来再问是问不出什么了,且行且看吧……

    场面很安静,只有江平一个人连吃带喝的声音。卢生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看众人,又看看侯生,夸张地招呼:“快吃,快吃,要不菜凉了!”

    ……

第六十六章 难道姑娘不知道入乡随俗吗

    每次遇到不好找的东西,寒洲就要跑到药店去。现在,药店在她眼里实在是个好地方。而且这个时代的药品管理根本就不严格,她说买雄黄就买雄黄,她说买朱砂就买朱砂,难道药店里的人就不怀疑她给别人下毒吗?

    蜂蜡当然很容易就找到了,在中药里。蜂蜡具有解毒,敛疮,生肌,止痛之功效。常用于溃疡不敛,臁疮糜烂,外伤破溃,烧烫伤。

    寒洲拿到手里咬了一下,不太好吃,但也不难吃。相熟的伙计看她什么都好奇的样子呵呵笑,这样的姑娘实在太少见了。不过,她人很好,对谁都很礼貌,嘴也甜,老小都叫师傅。

    扎染挺简单,用绳子捆扎好了放在染料中就可以了。蜡染得画底稿,再上蜡。她没那么多功夫,准备先画一些简单的图案教给蒿子姐的二女儿,至于图案怎么组合,就看她的灵性了。一开始她肯定还是要带一带她的。

    寒洲给自己剪了一件衣服。她针线不好,愁坏了,这要是一针一线地做下去得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她只好去找西施。她的衣服都是西施帮忙的,西施只做一点儿,剩下的应该是伙计家里的女人们帮着做的。

    西施还没说什么,小满先搭腔了:“小寒姐,这衣服做出来好看吗?”

    寒洲笑笑:“管它好不好看,肯定是凉快一些。过几日,你们也做一件,咱当店服穿。”

    小满一撇嘴,这店服,怎么穿得出来?两片白布,前一片,后一片,领子跟没有一样,缝起来像个面口袋。袖子的样子也难看,直通通的,既宽且短,特别是袖口,也不往里收一收,就那么张张着。总之,这件衣服怎么看,怎么像个面口袋。

    西施很好奇,也很听话。她认真地标上哪儿需要留下开气儿,哪儿需要里面贴边。她相信小寒姐的眼光,再说了,随便什么东西往小寒姐身上一披都是美的。

    当然了,小寒姐什么都不穿才是最美的。这咸阳城也就她知道。

    ……

    三天后,小寒姐的新衣服就穿上了。这衣服实在简单,针线快的都不把这当回事。

    小满拧着眉头,这衣服真好看,可是,她真不习惯这么个穿法。要不要当作店服也做上一件,她很纠结。

    西施却很高兴,她要穿上这么一件去看看生了孩子的郑旦,眼馋眼馋她。

    这是寒洲的第一件扎染衣服。白布本来是很单调的,但一配上蓝色就只觉得清爽。她挖了个浅浅的一字领,看上去保守,却可以看见两边的锁骨。为了好套头,前面有一个开口,开口处用两粒白色的骨头珠子做了扣子,既实用又有装饰性。因为这两粒珠子,这件衣服一下子就提高了身价。衣服不长,刚过臀部,但从腰部开始就是开气儿了,穿脱都很方便,一走一动也显得更有变化。如果以为腰身宽宽的就不显身材那就错了。胖人穿了可能显胖,但她穿了只会更加惹人遐想。而扎染的部分,在胸部以下就有了变化,视觉的原因使得直筒的腰身也有了收缩的效果。

    总之,腰身宽宽的,七分袖儿宽宽的,通风透气。穿上它,心情很爽。

    穿着这件衣服,小寒去蒿子姐家里送布匹和染料,让她们知道什么是扎染。同时让蒿子姐找几位针线好的街坊,一起来做她给的图样儿。她得让人们的兴趣被勾起来的时候,店里有这样的商品才行。

    蒿子姐的几个女儿兴奋得不得了,白布的衣服还可以有这些变化!二女儿更激动,小寒姐要教她蜡染,这是多大的幸运啊!虽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蜡染,但小寒姐说比扎染更复杂,也更好看。

    其他两个女儿有些嫉妒,为什么就偏偏选上她了呢?我也不差啊!

    寒洲笑眯眯地拍拍这些向往美丽的女孩子,说:“老二先跟我学画画儿,是因为我没有精力做很多动手的活计。她学会了,回来教你们,你们就都会了,可以帮助家里。老大不是已经许了人家了吗?你要是在过门之前就能做好,婆婆家也不敢小看了你,那就看你自己肯不肯用功了。”

    老大不好意思地说:“我当然是肯用功了,我当然是想帮助娘家了。”

    老三撇嘴说:“没羞,这会儿都婆家娘家的!”

    一伙人就笑。在笑声中,寒洲脱下自己穿着的样品,告诉他们怎么折叠,怎么扎,设计意图怎么实现。几个人听得都很认真。

    老三忽然说:“姐呀,你皮肤真好啊!”

    刚说完,“啪”,后脑勺挨了她妈给的一巴掌。

    “不疼,真的不疼”!

    ……

    从蒿子姐家出来,就看见街口上站着主仆二人。她的马已经被木木牵在手里了。

    已经好几天不见了。寒洲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扶苏看着她袅袅婷婷地向他走来,心中叹息一声,有他没他,她都过得很好。她在这里也有朋友,送她出来的那家人那么喜欢她,甚至崇拜她。

    可是,这些天,他却是苦的。他让自己过些日子再来看她,他不想让她再放肆,他得晾一晾她。她太骄傲了。可是家里用的餐具差不多都是她设计的,喝茶的茶具、窗台上和书架上的小摆件儿都是她的心思,书房的墙壁上是她画的画儿,睡觉前脑子里的旋律是“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年轻的人们相识在白桦林……”

    他怎么能忘记她呢?

    这是个身世飘零而坚强生活的女子,和她在一起,他心中柔软。

    这是个对自己寄于厚望的女子,和她在一起,他雄心万丈。

    这是个见识广博、思想独立的女子,和她在一起,他偶尔惶然无措,也更多自省自励。

    他怎么能离开她呢?

    寒洲抬起头,仰视着扶苏:“公子,还好吗?”

    她皎洁的脸上有一颗汗珠顺着耳边的发丝滑下来,又掉在锁骨上。她居然露着锁骨!

    她的锁骨这样美丽!

    扶苏的心颤抖了一下。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寒洲伸手去撩耳边的头发,刚才给他们做示范太热了。

    她抬起的手臂却让宽宽的七分袖滑了下来,整个小臂就那样白白地晃在扶苏的眼前。扶苏一把抓住她。他真想沿着这段手臂把她一段一段地吃下去。

    “公子放手!在大街上!”寒洲急切地低喝了一声。

    扶苏也生气了:“姑娘也知道在大街上?大街上可以这么穿吗?”

    寒洲柳眉倒竖,这人是以什么立场来要求她呢?“我这样穿很丢人吗?公子不觉得天气热起来了吗?”

    “可是热也不能这么穿!”要穿也只能在家里穿给他一个男人看,而不是全咸阳男人的眼珠子粘在她的身子上面。

    “我已经很照顾咸阳人民的感受了!在我家乡,热了就脱冷了就穿,公子还是不要为我穿什么操心吧!”

    “难道姑娘不知道入乡随俗吗?”

    “公子以为我愿意来吗?我好好一个自由人,跑到别人家里做家奴?我恨不得立刻消失,立刻离开这个连牙膏都没有的地方!我见不到家里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我没有要看的书,听不到想听的音乐,我只能像个傻瓜一样唱歌给自己听,我吃不到想吃的东西,我上厕所都没纸,我怕生病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死在这个地方……天气这么热还让我裹在一堆布里面,天理呢?天理呢?”

    扶苏看她激动得手都发颤,连忙把她抱住,轻轻地拍她的背。但他却不敢抱实了,免得她过于敏感。这时他哪有轻薄她的意思,他只是心疼她。

    他用下巴蹭蹭她的头发,轻叹一声,说:“我们不要吵了。这些天,我想你。”

    寒洲低下头,顶着扶苏的前胸,这家伙的胸膛硬得像城墙一样。她深呼吸了几下,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激动成这样。对别人,她不会的。委屈这种东西,天天都有的,不是吗?

    她推了一下,“放开我吧,我没事了。”

    扶苏听话地放开了。

    这时候已经有人看过来了。木木瞪圆了一双眼“嗖嗖”地扫了两下,那些人就赶紧走开了。

    扶苏说:“你看,我很听你的话的,我找了人来保护自己。”

    寒洲往扶苏身后瞧,有一个大壮汉和一个小瘦子在与她眼光相遇时点了一下头。

    “就是他们俩?”

    “嗯。他们原本就是养在家里的门客。平时练练功,做些看家护院的工作。我从一群人里面把他们挑选出来,是因为他们俩没有后顾之忧,关键时刻能够豁得出去。当然,首先是他们本事好。”

    “还有呢?”

    “没有了。这就够了。”扶苏一摊手。

    寒洲摇摇头,“不够!我看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冲我点头。他们应该装作不认识我,在他们眼里,只有你一个人是他们的主人,其他人,包括你的妻子、父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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