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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农-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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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二娘又累又怕,简直快要崩溃了。全靠一股毅力支撑着她,她才没有倒下。只是她奔跑过度又缺水,双目已然失神,走起路来歪歪倒倒的。
那样毫无章法的凌乱飘忽的步伐,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一般,可她居然坚持走了许久,硬是没有摔跤。
赵樾看着岑二娘要哭不哭的惶然小脸,那张脸上写满了焦虑和疲惫,他心里格外难受。他劝她坐到一块光滑的大岩石上休息,“二郎,你不能再走了。就坐在这儿,等我和玉墨的消息罢。”
“阿樾说得极是!”玉墨摘了一片微微泛黄的野芋头叶,不知从哪儿装了一捧水回来,递到岑二娘嘴边,让她喝:“二少爷,你喝点儿水吧。那个山贼应没有跑远,就藏在这附近。我和阿樾再到处找找,你在这儿歇歇养足精神,等我们回来。”
“不!等我休息一刻钟,咱们再一起去找。”岑二娘一口气喝了一半的水,将剩下的一半递给嘴唇都干裂开的赵樾:“阿樾大兄,你也喝。”
玉墨不同意:“少爷你累得不轻,不能再奔波……”
岑二娘举手打断他的话:“玉墨,那山匪就藏在附近,若我和你们分开,说不准就被他一并劫走了。咱们还是一起行动为妙。”
“二郎言之有理。”赵樾喝了些水,感觉喉咙没那么火辣干痒了,很没形象地一屁股坐到岑二娘旁边,还拍拍座下的岩石,邀请玉墨和他们一起坐坐。
玉墨也累得不轻,蹲坐在赵樾旁边。三人皆心情沉重,谁也没开口说话,默默地坐了一刻钟,勉强养足精神后又结伴在桐树林里四处搜寻。
他们找了快两个时辰,将占地数亩的桐树林翻来覆去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曾三和岑三郎。
岑二娘急得心火急冲,烧到嗓子眼儿,加上夜间狂奔数里山路,出了一身冷汗,又被夜风狂吹,得了风寒,不停地咳嗽。
玉墨领着她和口渴难抑的赵樾,去之前他找到的那处山泉那儿喝水,正巧就遇上了同去那儿打水喝的曾三。
岑二娘三人喜出望外,霎时间浑身充满力量,飞扑过去,追着曾三跑了三四里路,终于在他跑出桐树林前,将他逮住,问出了岑三郎的下落。
可是当他们找到岑三郎时,却发现他被曾三带着逃走时,撞坏了脑袋,一脑门半干的血,看得岑二娘眼前发黑,被吓得晕倒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讨厌 二更
岑二娘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拦腰放在一匹狂奔的骏马背上。马儿跑起来颠得她头晕目眩还肚子痛,她没忍住吐了出来。
玉墨感觉脚上有湿湿的黏液,往下一看,发现岑二娘已醒,正撕心裂肺地吐着,快把酸水都吐出来来了。他没觉着恶心,只觉得欣喜,他一把将岑二娘捞起来,让她跨坐到马背上:“二少爷,你终于醒了!我们已经过茂林村,快到林安县了,小少爷伤得不轻,需要尽快去县城找大夫救治。”
“嗯……呕……哦……”岑二娘又吐了一阵,才惨白着脸虚弱道:“三郎他……可还好?”
玉墨眉心快拧出结来,“不太好。他脑门上的伤口太大,流血过多,气息微弱……”
岑二娘闻之,眼前金星直晃,她按按抽疼的太阳穴,低声呢喃:“真有那么糟么!不过还有气在,就没事。我有师父配下的回天散,三郎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之前她听大兄说三郎最近会大病一场,于生死关头觉醒宿慧,便求师父给她配了一味救命的药——回天散。师父就说过,回天散能将垂死的人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救回。
念及此,岑二娘心神稍定,她晕晕沉沉地靠在玉墨身上,随着马儿颠跑半晌才想起:那回天散不在她身上,她放在了马车的暗格里!
“马车呢?”岑二娘猛地转头瞠目望向玉墨:“我的马车在哪儿?!”
“二少爷,别急。你且镇静!”玉墨道:“我和赵樾分别背着您和三少爷下山时,就没看见马车。当时养给亭边的空地上,只留了两匹马儿。大约是立柏他们把马车赶走了。我们去林安县县衙。就能找到马车。”
岑二娘“喔”了一声,身子软了软,“还在就好,快带我去找马车,车里有救三郎的药!”
“好。”玉墨双腿用力蹬了瞪马腹,催着马儿跑得更快,追上了背着昏迷的岑三郎飞奔在前的赵樾。与他并肩齐驱,朝他大喊:“去县衙找马车。车里有药!”
“好!”赵樾应了他一声,又反手抽了马儿一鞭。跑到了玉墨前面。
他们跑着跑着,在林安县的城墙外五里处,遇上了骑马出城营救他们的立柏等人。
赵樾没有停下,高喊让开。闯过人群。依旧闪电一般策马往前冲。
岑二娘和玉墨停下来。玉墨告诉安三少、立柏他们,那个拐走岑三郎的曾三,被他和赵樾打断了腿,绑好丢在了昨晚休息的养给亭里。他让安三少尽快带人过去,将他押解回来,免得晚了让他被同伙救走了。
立柏见岑二娘满面脏污,憔悴不堪,眼角还有明显的风干的泪痕。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岑二娘身上。只见玉墨和安三少等人叙话时,他策马靠近玉墨。心疼地把岑二娘从玉墨怀里拖出,抱到自己怀中。
“姑……二少爷,”昨晚常砚已把岑二娘的身份来历告诉了立柏,立柏虽不知为何岑二爷和岑二娘那个不靠谱的师父,都对外宣称岑二娘是男子。这会儿他还是顺应潮流,改口称岑二娘为二少爷,“你的脸色很难看,可吃了不少苦罢。有没有受伤?”
岑二娘摇头,惶急道:“快带我去找马车。马车里有药,三郎……救三郎!”
“好。”立柏温柔地摸摸岑二娘鸟窝一般的头发,声音轻且慢地道:“别急,我这就带你去。”
语罢,他拉着缰绳调转马儿头,朝城门处奔去。
安三少刚和玉墨沟通完毕,正命令敬知县派出来的十几名壮丁去大山底下的养给亭抓人,转头就看到那个讨厌的黑面立柏,拐走了他心爱的二郎师弟,简直快要气炸:“混蛋!放下我师弟!”
麻蛋!那个他横竖看不顺眼的混蛋立柏,果然很讨厌,简直可以荣获本年度最佳讨厌鬼了。居然趁他不妨,抢走了他亲弟弟一般的二郎师弟。“臭小子,给我站住!你要带我师弟去哪儿?!”
立柏和岑二娘都没有心思搭理安三少,玉墨好心地提醒他:“三少,我家小少爷受了重伤,性命垂危,立柏和二少爷这是要去县衙找马车,救小少爷。神医当初留下的仙药,就在马车里。”
“你怎么早不说!”安三少忍住将马鞭甩在玉墨脸上的冲动,对他道:“你给他们带路!我去帮二郎师弟救三郎师弟!驾!”
声音将落,安三少已如电般飞走。徒留吃了一嘴巴灰尘的玉墨和十几名壮丁,呆立在原地。
“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啊……”玉墨无奈地冲安三少的背影道:“真是急性子。”
去捉拿一个被打断双腿、全身捆绑结实的山匪,根本用不着十几名壮丁,但为防路上遇到逃走的土匪,玉墨还是将那十几人全部带上,又沿原路返回。
当晚三更时,玉墨和那十几名壮丁终于赶到养给亭,他们去时,将好遇上几名土匪回来救曾三。那些壮丁长期跟着敬知县剿匪,根本不用玉墨吩咐,看到曾三等人兴奋地嗷嗷叫,像看见臭蛋的苍蝇一般,飞奔过去,以多欺少,很快便把那六名土匪制服。
当玉墨等人押着土匪回到林安县县衙时,已是第二日申时了。
那时岑三郎已被岑二娘搬开嘴,强灌了回天散,虽然他依旧昏迷不醒,但气息渐渐强盛稳定下来。光探他的呼吸,几乎已与正常人无异。脸色也稍微好转,有了三分血色。
从昨日喂岑三郎服下回天散,岑二娘就一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每隔半个时辰,就探探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虽弱,但却持续跳动着,心里安定不少,明白回天散已然生效,留住了岑三郎的命。
岑二娘在心底默默地感谢卜算子大师和老天爷,救活了她的弟弟。今生确实不同前世,她的弟弟没有生大病,却也差点儿丢了命。希望这次大劫之后,三郎往后能平顺安康。
立柏和安三少怕那药无效,还请了林安县内几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聚到县衙的客房内,为岑三郎诊治。
那几名老大夫陆续为岑三郎号脉后都说,岑三郎已性命无忧,只是他伤到脑袋,流血过多,伤了本源,往后还需慢慢调养,才能将亏空的精。血补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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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断袖 一更
岑二娘听了那些老大夫的话,这才真正放下心。调养身子的极品药材,她家里多的是,就连养身的方子都有好几个,全是卜算子大师当初走前留下的。
最多三个月后,三郎定能恢复从前的活蹦乱跳。
思量至此,岑二娘终于笑着栽倒在岑三郎床前。安三少、赵樾和立柏被她吓了一跳,赶紧让那些老大夫为岑二娘把脉开药。
玉墨多抓了几名漏网之鱼回来,本来还挺高兴。一回到衙门,就听守门衙役说岑二娘和岑三郎都不省人事,吓得老命瞬间去了半条。后来他跑到后院客房,从立柏口中得知岑二娘姐弟俩都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可因他情绪波动太大,又两天一夜没怎么休息,也步上岑二娘的后路,累得晕倒过去。
立柏扶着玉墨瘫软的身子,脸又黑了两分,不禁自省:莫不是他这次过来的时机不对,怎么故人见了他,一个个都昏倒了?
尤其是玉墨,他还没问他,二姑娘突然变二少爷是怎么回事,他就给他来了见面就倒,真是好样的!
立柏恨恨咬牙,半扶半拖着把玉墨丢到另一间客房内,又叫杨鹏领了名大夫去给玉墨检查身体,看他有没有受伤。他自己则跑到岑二娘睡着的那间客房,目不转睛地守着他心爱的睡美人姑娘。
看着岑二娘姣好的睡颜,立柏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见不到她时的烦躁、思念、担心。通通化为一股暖流,流遍他的四肢百合。他贪婪地望着岑二娘明显变黄变瘦的小脸,心想她一定吃了不少苦。数月前他与她分别时。两颊都还肉。肉盈盈的,肌肤更是胜似冰雪,又白又亮。
一想到她吃苦的日子里,他都不在她身边,立柏忽地感觉有只名为自责的小虫子,在啃噬他柔软的内心。他闭闭眼,壮起胆子。趁她熟睡时,偷偷握住她的小手,在心底默念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与此同时,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建功立业的决心。他要功成名就,然后荣耀地回到她身边,将她娶回家。呵护宠爱她一生。不再叫她吃半点儿委屈,不再叫她受一丝苦楚。
这次甫一重逢,他们便齐齐遭遇刺杀。他统共还没和她说上十句话。等姑娘醒来,定要好好和她叙叙旧。
立柏一手握住岑二娘的手,一手按住疯狂跳动的胸腔:姑娘差点儿在他面前被伤,如今想起来,还后怕不已。他要一直守着她,只有看着她安然清甜的面庞。他才能心安。
可惜立柏没和酣睡的岑二娘单独相处多久,就被人打断了。那不速之客还是他打心底瞧不起的安三少。每次他听到安三少亲密地喊岑二娘师弟。就想揍他。
安三少推门进去,便见立柏偷偷握着他家二郎师弟的小手,还一脸温情痴情柔情似水样儿。看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胃里酸水直冒,有恶心,有嫉妒,更有愤怒。
更多的是恶心,他恶心立柏居然敢对他纯洁可爱的师弟露出垂涎的模样。他师弟才过了十三周岁的生日,还只是虚岁十四的小孩儿!那兔儿爷立柏居然敢肖想他,简直可耻!丧心病狂!
安三少内心的愤怒逆流成河:自从师弟坦然承认他有阴影,他就再没碰过他。那双软软暖暖的手,只敢想想而不敢触碰。这个立柏居然敢沾染他师弟!
想也没想,安三少就上前把师弟冰清玉洁的手,从变。态立柏的手中解脱出来。他恶狠狠地拉着立柏的衣袖,把他拖到外面的小花园,二话不说,提拳就揍他。
“猥。琐恶心的变。态!”安三少赤红着双目,使出吃奶的劲儿挥拳揍向立柏那张冷酷的俊脸:“天杀的混球!你居然敢亵渎我师弟!找死!”
“滚!”立柏一手挡开安三少的铁拳,抬腿侧踢向他。这安三真是讨厌,打断他和姑娘的温馨时光也就罢了,还敢辱骂他。如今他已是官身,不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没有、卑贱的下人,他怎么就不能喜欢姑娘了!
安三少彻底怒了,什么也不说,卯足劲儿和立柏厮打起来,招招狠辣,专往致命处打。立柏也不落下风,杀气腾腾地和安三少对打。他本来武术底子就好,又经过战场鲜血的洗涤,几十招之后,便将安三少打趴在地。
“这里没你的事,给我滚远些,不许再靠近二……少爷。”立柏居高临下地踩着安三少的胸口,脸上满是不屑和厌恶:“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的……少爷师弟!别以为二爷收你为弟子,你就可以和我家少爷套近乎。”
“该滚的是你!”安三少猛地搬开立柏的脚,翻身站起来,抹抹嘴角和鼻尖的血,凶狠道:“亏我家师弟还夸你怎么怎么好,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对他有那种心思!你不觉得羞愧吗?他只是个未及冠的少年,恶心的臭断袖!去死吧!”
说着安三少又冲向立柏,抡起拳头,往他之前被他打了一拳的左脸打去:“少爷今天不打死你,怎么配做先生的弟子,二郎的师兄!”
立柏气得有口难言,将愤怒化作力量,死命地揍起安三少来。
稍时后,路过小花园的杨鹏、赵樾看到他们斗架,连忙跑去劝架、拉架,结果自然是不但没有拉开他们,两人还反被殃及。赵樾被立柏打肿了一只眼,杨鹏被安三少踢到腰。
看他们打得太投入,赵樾和杨鹏也不再管他们,随他们去。不多时,衙门里闲着没事做的衙役、看守院子的奴仆,都聚到小花园里看热闹。
立柏和安三少都是高手,两人打斗的场面十分精彩,立柏虽比安三少技高一筹,但安三少比立柏更有耐力和毅力,像只打不倒的小强。两人一时间斗得难解难分。
半个时辰后,立柏和安三少在一群看客饶有兴致的注视中,结束了对战,双双瘫倒在地,再无力继续。两人算是两败俱伤。
安三少侧躺在地,目露凶光地瞪着立柏放狠话:“等着……打死你……个……断袖……”
立柏没理他,喊了自己的亲兵扶着他回房间休息。杨鹏已经喊了一名大夫过来,也随立柏一起离去。
赵樾也和另一名大夫搀着安三少走了,看热闹的人没热闹瞧了,都说笑着慢慢散开。
还在睡梦中的岑二娘却不知,立柏和安三少因她大战了一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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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觉醒(一)二更
立柏和安三少伤得卧床不起时,岑二娘已睡饱醒来。她挂念着弟弟的伤,一醒来就跑到岑三郎的房间看他。她去时,看到玉墨坐在岑三郎的床前,喂他喝粥。
神佛保佑呀!岑二娘双手合掌,默默地对着门外的青天拜了拜,她的弟弟终于清醒了,还有精神喝粥呢!回天散果然有奇效!可惜师父只给了她一小包,仅够三郎用一次,再没有多的了。那个吝啬的老头,也不知多给她一些。
远在京城岑大学士家中做客的卜算子大师,正端着高人形象,对着岑墨山侃侃而谈。突然耳后一凉,打了个响彻天的喷嚏,喷了岑墨山一脸口水。
若不是看在卜算子大师身份贵重,本事滔天,还曾指点过他,替岑家祖宅改过风水让他仕途顺利的份上,生**洁的岑墨山,简直想要生撕了他!
岑墨山默默地拿手帕擦去一脸的唾沫,继续聆听卜算子大师的高言。
“哎呀!岑小子,实在对不住!”卜算子大师掩在广袖下的手指掐来算去,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岑家三郎的命格已然发生变化,想来他已撑过死劫,觉醒了慧根。而他之所以打喷嚏,多半是他的哪个孽徒在背后说他坏话。
“何事有趣?”岑墨山被卜算子大师笑得背后发凉,“让大师开怀至此,想必不是一般的趣事。不知晚辈可有机会,听一听?”
“没什么事儿。”卜算子大师淡笑:“之前我说的。让你说服你家那群老头,放出‘二娘其实是二郎’的消息。可要尽快给我办了。被当今藏在宫里那个宝贝小子,最近怕是要出来了吧。”
岑墨山额头直冒冷汗:“大师你怎知六皇子要出来走动?圣上不是说在他十六岁之前。不能出来见人么?还有,究竟为何要让二娘变成二郎?”
“二娘的事儿,你听我的就是,别多问。你怎么那么蠢?居然信当今的话?什么高僧说要养到十六岁才能公开露面。不过是当今的托词。六皇子早年病弱,若当今不把他隔绝起来,恐怕他早就夭折在后宫中了。”
“你还不知道吧?六皇子早在十岁那年养好身体后,便以冯渊私。生子的身份在外面活动。四处寻访能人贤士,为他所用。当年我的那位朋友来京中享受美食,碰巧遇上六皇子。在他面前露了两手,差点儿被他绑去冯家,成了他的门客。”
“……”岑墨山又一次被卜算子大师的话惊呆。真是奇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岑二娘居然是岑二郎。六皇子居然是冯渊的私生子。这两件怪事就算心宽如他,也没法立即消化啊。
卜算子大师对着张嘴结舌的岑墨山冷笑:“呵!就是闲云野鹤如我,也知道现下朝堂混乱。三皇子、五皇子和太子都是自命不凡之人,又有那么点才华,且背后都有世家大族的舅家力挺,代表三位皇子的三方势力,正斗得欢。可惜百官却不知,当今真正属意的是六皇子。那三个蹦跶得厉害的皇子,都是他为六皇子准备的踏脚石。”
“您怎么知道圣上看重的是六皇子?!”岑墨山失态地站起身。“太子、三皇子、五皇子个个都有大才,年纪又比六皇子大上许多,三位皇子都已成家立业,六皇子只不过是还未及冠的小孩儿,舅家又不显,怎么和三位皇子比?”
卜算子大师心说:我有个看穿了前世今生的大徒弟,当然知道皇帝真正看重的是六皇子。但这话,他却不能对岑墨山说。
“嗯哼!老夫就是知道。别问那么多!接着听我说。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可是大消息,你最好洗耳恭听,老夫只说一遍,你听完自己知道就行,别随便告诉别人。”
卜算子大师顺着自己的胡须,道:“冯家近年来表面上按兵不动,实际上背地里小动作不断。之前我随商队从淮州出发去湛州时,在路上巧遇了冯家的几位客卿,‘碰巧’听说了他们是奉命去淮州,暗地里为六皇子训练一支精兵。冯家家底薄,可没有那么多银子给六皇子招兵买马,背后出钱的,还不是当今。”这可是大郎告诉他的,定不会错。
“这……”岑墨山的下巴都快掉地了,卜算子大师话中的内容太惊人,他要冷静,冷静。
“哼!”卜算子大师白了承受力低下的岑墨山一眼:“小子,你可是当朝大学士,别这么大惊小怪。冯家要去淮州为六皇子暗中培养精兵,六皇子这个正主,多半要去亲自考察。”
“所以我说,那小子最近就要出来走动了。”卜算子大师语重心长地拍着神魂出窍的岑墨山的肩:“墨山啊,当初全靠你给了老头子我一锭银子,我才没有饿死街头。这次我对你说的,句句属实。你不信,就自己私底下派人去查。”
“不过去我提醒你,千万要谨慎,若被当今发现你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多半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带着岑家一门大小官,投靠六皇子,成为六皇子的助力,全力辅助他,替他挡刀子。到时日子可就没有现在这般轻松。你好自为之啊。”
“夺嫡之路,步步都是踩在刀山血海上的……”咦!后面那句是什么?当初大郎是怎么说的来着?卜算子大师说到这儿忘词了,立刻闭嘴,端坐在椅子上,摆出世外高人的矜贵姿态。
半晌后,岑墨山才消化完卜算子大师的话,又抓着他询问一些细节,卜算子大师哪儿知道那么多,只闭口不言,被问烦了,直接挥挥衣袖跑路了。
岑墨山被他说得一头大,却不敢掉以轻心。卜算子大师离去后,他立即派出岑家暗卫,偷偷跟踪冯渊,又派人暗中调查冯家。
一月后,他终于确认卜算子大师所言属实,还发现六皇子又扮成冯渊的私生子,带着几名扮成仆人的大内侍卫,离开京城,去淮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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