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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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暂居洞府

　　　　就如同甄云嵘所想的那般，张昕薇是一个很容易心软又极其护短的女子。

　　　　清源一番话后，她意识到了自己对于张白菓的态度似乎不大对劲——那不过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却让她如此忌惮排斥，总觉得她稚嫩的外表下掩盖着什么深沉的东西。

　　　　其实一定是她想多了。

　　　　张昕薇不仅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能够积极改正，这也是清源真人如此疼爱独女的原因之一：这样乖巧听话的女儿，还从来不钻牛角尖，能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从而改正的，天下谁还能找出第二个来？

　　　　“甄师兄……我师父……是不是已经过世了？”并不知道那对父女之间对话的张白菓拉了拉握着自己手的少年，小声问道。

　　　　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同样也不是真傻，一直不曾露面的未来师父，自己丈夫的接风宴都不出现本来就很可疑。后又有清韵真人出现搅局，让张白菓越发确定了心中所想。

　　　　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另一个女人抢夺自己的丈夫，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厚脸皮到这样明目张胆的觊觎另一个人的丈夫，何况还是同门师姐妹！

　　　　答案太过明显的高悬在青天白日之下。

　　　　“嗯。”甄云嵘也没有要隐瞒她的意思，反正一定会知道，迟一些早一些也没什么差别。看了她一眼，摸摸她的小脑袋。“你放心，师父会将你当成自己的弟子一样教导……他不收你，只是因为曾经发过誓言，这生都不会收女子为徒，即便你是他的血脉亲缘也不能改变这一点。包括二师姐也一样，其实严格来说，她也不能算是师父的弟子。”

　　　　只不过，到底是亲生女儿，自然没有特意拜师的必要，清源真人自会倾囊相授。

　　　　“甄师兄你放心，我其实并不介意，能被老祖带回来，已然是得天之幸。”张白菓眨了眨眼睛，含笑说道。

　　　　真要说一点都不介意，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现代人，拜死人为师这种事情一般二般的还真有点接受不了……但她也知道，这是她最好的选择了，由不得他挑剔。

　　　　“你最近嘴皮子倒是利索多了。”甄云嵘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哪能如嘴上说的那样风淡云轻呢？便是一双明眸，滴溜溜的打转便知道她有多么口不对心……这丫头，心思鬼的很，他可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莫名的就是，不觉得讨厌。

　　　　甄云嵘拉着她的小手，渐渐走向了张昕薇的洞府。

　　　　玄音宗的亲传弟子们和普通弟子们不一样，他们不需要和其他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共享，每个人自开始修炼起就能够拥有独立的洞府，这也是亲传弟子最好的待遇之一！

　　　　先前清源真人说让张昕薇带着张白菓住，其实也就是将张白菓暂时安排在她洞府的意思。

　　　　张白菓暂且一丝修为都无，更没有行那拜师之礼，理论上说，还不能算是清音的徒儿，自然不能就这样让她独居一府去。这样可不是疼爱她，反倒是害了她。

　　　　当然，其实如今的她已经足够显眼了。

　　　　须知，自打清源带她入山的那一刻，这玄音宗的徒子徒孙门就对这个“天降奇兵”格外的好奇，自然少不得要打探一番她的身份背景。

　　　　那些有能力的，这会儿只怕早就知道了个**不离十了。

　　　　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可以完美掩盖的事实，只要是谎言，总会有破绽，所以对于这些，张白菓从来没有试图隐瞒过，也没有掩藏的必要了。

　　　　“这儿是二师姐的洞府，你先在这里住着，过段时间，师父自会为你安排新的洞府。”甄云嵘轻轻挥手，不过须臾片刻的时光，他便打开入口处的禁止，将张白菓带了进去。

　　　　张白菓好奇的打量这传说中的“洞府”，许是女孩子常年住的地方，总觉得十分的干净整洁，空气中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十分好闻。

　　　　“二师姐这里很好，我并无嫌弃，只是借住在此，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了二师姐修行？”

　　　　敏感的察觉了她语气中的迟疑，尤其“借住”二字更有些刺耳，倒像是寄人篱下一般。

　　　　果然，她压根没有对他们敞开心房的意思吧？

　　　　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叹息，甄云嵘点头笑着，语气中颇有些遗憾：“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在我那洞府里住上几天……”

　　　　（还是不要了吧……）

　　　　“没想到师父却不肯，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其实我也不肯……）

　　　　甄云嵘满脸委屈的喋喋不休道：“你才六岁，便是放在俗世，也还不到男女大防的年纪，不过就是住几天，哪里就那般严重了？”

　　　　严重啊，怎么不严重？清源真人果然深明大义，疯狂点赞中！

　　　　“我到底是女孩子，还是跟二师姐一起住更合适一些。”就算对她有敌意，也要比真的跟个恋童癖的变态同居一屋来得好，就算他长得再好看，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变态的事实啊！

　　　　“瞧你这一脸忧心的模样，难不成还怕我亏待了你的宝贝师妹不成？”一道清越的声音从洞府入口传来。

　　　　两人不由转头看过去，却见是张昕薇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二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甄云嵘有些讪讪的。

　　　　“臭小子你怎么不经我同意就进我的洞府？”张昕薇狠狠瞪了甄云嵘一眼，从他手中牵过张白菓，给了他一个好大的白眼：“这回看在小师妹的份上，就算了，要是再有下回……”

　　　　“不会了不会了，我只是没想到师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师父不是留了你说话么？”

　　　　“也没什么事，不过是白嘱咐两句罢了。”张昕薇并没有真心要同甄云嵘计较，毕竟她这个师弟一向都是守规矩的，今儿也是情有可原。她拉了张白菓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也顺便招呼他一道。素手一抬，桌面上便自动摆开了三个空的茶盏，她站起身提起茶壶给他们倒茶，对着甄云嵘挤挤眼睛：“小师妹日后安心在我这里住下便是，小师弟若是不放心，日后多来看看她也就是了。”

　　　　“二师姐，我没有不放心……”甄云嵘表示自己的真的非常无辜，他明明很相信二师姐的人品的，怎么就叫她误会成这样了呢？

　　　　真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045　你有没有学过怎么呼吸？

　　　　斋戒沐浴七日之后，张白菓在清音真人灵前磕头上香完毕，就算是正式入门了。

　　　　一番“戒慎戒惧，恪守门规，克己复礼……”之类训导的话，也自然就由清源真人代替妻子来完成，随后就将她扔给了名下的弟子，曰：“代为师好好教导师妹。”

　　　　几位师兄同样很认真的分工，型男大师兄洛一鸣教体育（武功），三师兄席卫教语文（认字），五师兄教琴棋五艺，六师兄甄云嵘……笑眯眯的递给她一片玉简，要她自行引气入体。

　　　　……早就知道他不靠谱，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离谱！

　　　　张白菓看着光滑的玉简欲哭无泪，整整五天了，她盯着玉简都快看成斗鸡眼，但它还是纹丝不变，就像是一块普通的玉打磨而成的玉片一般！

　　　　尽管很想跑去大吼一声“六师兄你耍我”，但最终还是没能成行，二师姐好心的告诉她，如何去“读”玉简其实也是修炼的一部分，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一样，不带投机取巧的，就算是去问了，也没有人会告诉她到底该怎么用。

　　　　张白菓的怨念也因此而生，这片玉简虽然和先前在武陵郡时尹氏给她的留声玉片造型差不多，但用法实在是太难懂了！留声玉片只要贴在耳边就能清楚的听到里面尹氏的声音，根本不必去琢磨该怎么用，而她试了无数种方法，也没能让玉简产生哪怕一点儿的变化！

　　　　她连传说中的滴血认主都试过了有木有，真是够了！

　　　　张昕薇在洞府中特意为她开辟出的小空间內，张白菓盘坐在蒲团上，皱眉看着手里十分不起眼的小东西。也不过她两个巴掌大，怎么就那么难搞呢？

　　　　“你还是感觉不到灵气吗？”张昕薇走了进来，微微蹙眉，看着她的眸子里微微失望。

　　　　她知道张白菓灵根不好，也没奢望她能跟天灵根一样两三天就引气入体成功。可现在已经过了五六天了，她竟然连灵气的存在都感觉不到，这悟性……是不是太差了点儿？

　　　　张白菓气馁的摇摇头：“还没有。”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修真不是易事，但没想到会这么难！

　　　　现在还只是起步而已，用张昕薇的话来说，她已经花去了一般人两倍的时间了！便是最差的杂灵根，品次只有一，最迟三天也能进入一次冥想，感知到灵气了。

　　　　而她……压根没有半点感觉！

　　　　或许是作为现代人的思想还在影响着她，她始终无法感知到他们口中所说的灵气，明明每一次呼吸的都是同样的空气，只不过山上的空气大概更清新一点。至于冥想，当初练瑜伽的时候倒是听说过这么一回事，但是那种放空脑袋的冥想和如今的冥想压根是两回事好么……

　　　　“怎么会这样？”张昕薇有些傻眼了，在她的记忆当中，但凡有灵根的人，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就算有些修士修炼了一辈子都在炼气一层晃荡，可人家好歹是进入了炼气这个层次的！

　　　　如果张白菓无法引气入体，那便代表了她根本不可能修行，所谓的继承母亲的衣钵，就成了一句空话，由不得她不着急！

　　　　磕过头上过香，师徒名分已定，这不是说解除就能解除的关系！

　　　　“你再试试，我在这里帮你看着，看看能不能查出到底是什么缘故。”张昕薇盯着张白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清源真人其实并没有让张昕薇教导张白菓，她不算是父亲的弟子，自然没有“师命”需要听从。但父亲学的功法与母亲的功法并不一样，就像男子与女子生来不同一般，有些东西，除了她，这座无为峰上，恐怕还真没有人能教的了她。

　　　　张白菓点点头，配合地将玉简放在掌心，而后摆出无心朝天的姿势，闭上眼，去感知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灵气”。

　　　　本来在冥想的时候，是最忌讳有人在场的，除非是内心毫无防备之人，否则根本无法进入这种状态的。尤其是初学者，本来就容易焦躁分心，要是这种时候还有个人在场，恐怕更加难以进入状况，说不定连入定都办不到！

　　　　然而，就在片刻之后，张昕薇就明显的感觉到，张白菓入定了。

　　　　她的呼吸变得轻缓悠长，脸上也没有了数日无功而导致的烦躁之色，那悠然的姿态，恍然便是放下五感成功入定的标志。

　　　　怪了……入定的这么轻松，说明她悟性应该不差，为何迟迟无法进行冥想，感知灵气呢？

　　　　张昕薇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轻松之色，反而更加凝重了。

　　　　须知道，修士只有感知到了灵气，方才能够“引气入体”！人人都说引气入体是迈入修行路最基础最为关键的一步，可这个前提却是，你得感觉得到灵气啊！

　　　　拥有灵根者，天脉（即天灵根）为上，杂脉为下，九品最好，一品最差。但哪怕拥有的是最差的一品杂灵根，也能够感知天地灵气的存在。

　　　　也就是说，拥有灵根，就能感觉到灵气。

　　　　有灵根，却无法感知灵气……莫非是天生绝脉？

　　　　绝脉，便是筋脉天生尽数堵住，虽有灵根，却无法修炼，注定一生病痛，且大多早夭的人。

　　　　不……不会的。

　　　　心头虽然一惊，但张昕薇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张白菓是清源真人亲自测定的灵根，如果她真的是天生绝脉，只怕父亲早就看出来了，又岂会将她带回来还收做母亲名义下的亲传弟子？

　　　　那又是为什么呢？

　　　　明明周围有那么多的灵气，各种各样的，游离在她的周围。她入定的时候，那些灵气分明有向她的身体靠近的征兆……

　　　　而且张白菓的灵根又是以金火这天生活泼的两种灵根为长，按理说，会比水木二者更能轻松的感觉到的才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张昕薇狐疑的看了眼那小小的女孩，眼看张白菓脑袋一点一点，慢慢要从入定转入就寝模式，连忙轻轻摇晃她的肩膀把她叫醒。

　　　　“二师姐，怎么了？”张白菓表示真的好困，用力的眨眨眼，拿手背揉了揉眼眶，满脸无辜的问道。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睡着的。

　　　　“小师妹，你有没有……”张昕薇满脸纠结，深切的觉得自己即将问出来的问题也许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有没有什么？”

　　　　“你有没有学过怎么呼吸？”

046　被遗忘的功法

　　　　呼吸还用学？

　　　　听闻这匪夷所思的问题，张白菓难得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她不对劲，还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正常？

　　　　瞧见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直愣愣的望着自个，张昕薇不由笑了笑，将它解读成了疑惑：“你是不是不明白呼吸是什么？用鼻子进气为吸，出气为呼，合起来就是呼吸。”

　　　　她在说什么？为什么感觉好像耳朵出了问题，幻听了？

　　　　“呼与吸之间，是有规则的。每个人呼吸的频率都不一样，所吸收到的东西也不一样。而入定的时候，需要配合一套引灵的呼吸之法，才能够将灵气引入体内，引导你的无感去感知道灵气的存在！我方才观你入定，似乎并无章法……”

　　　　入定还要呼吸的有章法，这种事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你是爹爹从张家带回来的，家里没教过你吗？”张昕薇有些狐疑的看向张白菓，这真是他们张家的人，那怎么可能连呼吸之法都没学过呢？

　　　　须知，这套呼吸之法基本算得上是修行界的通用基础，有灵根自然有好处，不仅能大大增强他们对灵气的感知度，也会让他们吸收灵气更加容易。即使没有灵根，练得时间长了也能强身健体，端是一样好物。

　　　　这虽然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功法，但像张家的子弟这样的，都是从小就开始练起的。这也是为什么世家的修士比起散修来更容易引气入体、同样的年纪也更容易进阶的原因之一，除了家传渊源、供给的大量资源以外，与他们从小练习这呼吸之法有很大关系。

　　　　张白菓整个人都呆住了，还有这种事？呼吸之法？她努力的回想张白菓的记忆……但是，真的毫无印象。

　　　　原身从小就有些呆，还很安静，她接收的记忆几乎只有五岁以后的，之前的全都是模模糊糊，而且有很多都是原身从别处听来的她“小时候”的故事，这可能与她出生之前在母体呆了太久，脑补缺氧导致的问题有关。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有些不同之处。原身虽然没有意识到，但她的呼吸频率与她似乎并不相同，相比起自己，原身的呼吸方式更加绵长轻缓，便是她刻意为之都未必能够做到。

　　　　想到这里，张白菓估摸着，原身应该是如张昕薇所说那般，从小就学过这呼吸之法的，甚至已经成为本能。只是那时候她年纪太小，并不能记住这段过往，所以之后的记忆中没有这件事情。

　　　　而当她穿越过来的时候，一开始并未能够完全的与这具肉身相互完全衔结，下意识的就以自己的方式来呼吸，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一茬，后来更无人提醒，她自己也完全想不起来。

　　　　……突然感觉这么心塞肿么破？

　　　　想到一穿来就与身体完美契合，一举一动都无比流畅自然，虽然猛然间转变有点过大，却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的张白芸，张白菓心中猛然生出无数羡慕嫉妒恨，作为对照组，感觉自己真的很悲催有木有！

　　　　难道这就是主角与炮灰的差距？！

　　　　“小时候好像学过，”张白菓一脸恍然大悟状，无辜的眨眨眼，满脸懵懂的望向张昕薇：“不过后来好像忘记了……也没人再教我，我不会。”

　　　　看着……还挺囧萌的。

　　　　张昕薇噗嗤一声，笑开了花。

　　　　她不知道从前的张白菓压根连控表情都无法做到，整一个面瘫脸，只是最近才渐渐好了。

　　　　“什么小时候，你现在也才多大？”她好笑的盯着那张看起来有点儿“傻乎乎”的小脸，前些日子瞧着还挺木的孩子，这几天看着倒是机灵多了。“既然忘了，我再教你便是，只是你这引气入体只怕要多费些时日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告诉爹爹实情，替你求情的。”

　　　　为什么要求情，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张白菓感觉自己内心住进了一只咆哮马，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了，你且凝神听好，我将呼吸引灵法的口诀教给你。你先试试，而后再配合着这方法慢慢试着感知灵气……只要你能感觉到灵气的存在，那玉简之中自由引灵入体的功法教你。”张昕薇收了笑容，望着张白菓认真说道。

　　　　张白菓忙依言点头，收敛了精神，竖起耳朵仔细听她说话。

　　　　传授完毕，也不过才过了片刻时间，张昕薇问了她有没有记住，见她点头，便道：“那我先出去了，你自个先练着。”说罢，便离开了静室。

　　　　那呼吸口诀其实不难，毕竟不是什么隐秘的东西，基本上只要是有点地位的修行势力，基本上都是知道的。就算不练也没什么关系，不然这世上也不会有散修这种修士的存在了，只是学了它，引气入体会更加轻松容易罢了。

　　　　听起来不难，但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张白菓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的原身虽然学过，身体也还有印象在，很快就能进入状态，然后只要她渐渐入定，属于她自己的本能就会回来，呼吸马上就会错乱掉。

　　　　她发现，用这套呼吸之法，她居然很难彻底入定。

　　　　这也是为什么要从小开始教起的缘故，小孩子总是比大人更容易习惯改变。

　　　　张白菓内里的灵魂是属于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她自然呼吸了几十年，突然又一天有人告诉她，需要纠正这种呼吸方式，不管换了谁都不会轻轻松松就能改变的。

　　　　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

　　　　察觉到这一点，张白菓便是心里一沉。

　　　　但转念一想，她起步本就会比旁人更艰难些，这些不是她早就预想过的吗？这恐怕还是走上这条路之后的第一个考验，而且恐怕还是最简单的考验，如果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她还修什么仙？不如禀明清源真人，要么让他送了自己回去，要么回不去就一掌劈死自个算了！

　　　　（躺枪的清源真人：我什么时候是这么残暴的人了！）

　　　　这么一想，张白菓定下心来。

　　　　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水滴石穿的关键，不过持之以恒四字而已！

047　引气入体（上）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呼则接天根，吸则接地根。一呼一吸，性入自然，气聚息停……”

　　　　明明已经快要成功，却马上感觉到了紊乱的呼吸再次到来，一瞬间脱离了那种玄妙的入定状态。再次失败，张白菓并没有灰心，索性连眼睛都没有张开，便在心中默念着张昕薇教授的呼吸引气功法，试图再次入定。

　　　　要进入入定的状态，却还要保持这样的呼吸频率，只怕让原身来做可能还容易些，对她而言却着实困难。而且她的状态非常分明，就是在入定的一瞬间，呼吸便会乱掉，虽然已经知道原因，并且在努力的改善，但时不时的心底还是会觉得十分挫败。

　　　　“又失败了！”又一次从入定中瞬间清醒过来，饶是张白菓调整过自己的心态，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明明已经找到方向，却始终无法迈出步伐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光为这呼吸之法，已经用去了十五天。这个半个月来，张白菓整日便坐在这静室里，不停的练习，除了个人问题，几乎一刻都不曾离开过。饿了自有辟谷丹果腹，渴了也有张昕薇备好的泉水，就这么硬生生的坐了十五天。

　　　　这中间，张昕薇曾来看过她一回，见她殊无进展，便对她说，如果实在练不成，不练也是可以的。这呼吸之法只是让人感知灵气更容易些，她多花些时间入定，早晚也能感知到灵气的存在，很不必在这上头耗费时间了。

　　　　虽然听着有道理，但张白菓心中却觉得，似乎并不应该放弃。她素来信任自己的第六感，这回也是一样。便是没有这一茬，就这样放弃的话，她也依旧会不甘心。

　　　　为什么别人都可以，而她不可以？

　　　　“……呼至于根，吸至于蒂，总赖中宫真土含藏而停育之。此呼吸非口鼻之气，乃真息也。真息往来，初无间断……”

　　　　一滴滴细汗从毛孔中滚出，凝聚成豆大的汗珠乍然从光洁饱满的额头滚落，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似乎预示着什么。

　　　　张白菓猛地挣开眼睛，撑不住身子软到在蒲团上。

　　　　今日看来是不行了，她的身体已然到了极限，抬手擦下汗的力气也没有，更别提继续入定了。

　　　　从来不知道，静坐也会这么累。

　　　　原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