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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秦宫夜长-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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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进宫一趟,错过这次,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主事大人,我可以扮成宫女,进去打扫清除,我就看看我二姐,知道她安好就行,一定不会给主事大人惹事端。希望主事大人成全。” 欣然言辞切切地说。

“这朝奉宫有几百号人,你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翻找,怎么也得一两天时间。伊芙女官昨个说,今天黄昏就带你出宫,这时辰,可是赶不上呀,难不成姑娘真想从此就留后宫,不出去了!”主事衔着笑说道。

欣然知道主事是不想让她窥视朝奉宫,故意百般刁难,可是就此放弃,她心有不甘,再说,她背负着梅姨重托,父亲殷切,她踌躇半晌,说道,“要不等伊芙女官来了,我再跟她商量商量。”

“姑娘,既然这么坚持,那就自己掂量吧!”主事不悦地闷哼,一挥手,对身边女官吩咐,“哎呀,大冷天,羹汤都凉了!这些撤下去,再上一点热乎。”

欣然脸登时臊红,“实不好意思,搅扰大人用餐了!”

“姑娘哪里话,我们是帮着太后,打理大秦后宫,朝奉宫这么大地方,搁我手上,我也有我难处,老身可不是故意刁难姑娘,姑娘你要理解。”看来她是怕欣然伊芙女官跟前,数落她,故意一副惺惺作态。

“那是!主事大人治宫严谨,办事一丝不苟,是小女子让大人为难了!”欣然不得不客气地赔笑道。

欣然说完,识趣地退出寝殿。

漫天飞雪,像帷幔一般,将天地覆盖,欣然冷不住唏嘘长叹!

第35章 伊芙

大雪纷纷,天地苍茫。

厚厚积雪敛起峨峨宫殿毕露锋芒。

欣然走甬巷里,耳边是簌簌飞雪,脚底下,踩踏积雪发出咔嚓,咔嚓声。

雪幕中,依稀看见甬巷头,有人费力地冲她,招手。

揉揉泪眼朦胧双眸,赫然是白苏等她。

对呀,白苏刚才跟她一起来找主事大人,不过,白苏忌惮主事强权,门外候着。

进去好一会了,一定把她冻坏了!

欣然感到歉疚,步向她奔驰而去。

白苏脸冻得发青,鼻尖红红,却依然端端正正地站着,看来宫廷呆久了,训练有素。

“白苏姐姐,雪下得这么大,你可以先回去。”欣然感激地拉过白苏手,捂着,白苏双手冻得冰碴似。

“我没事,冻冻精神!怎么样?主事大人允了没有?”白苏笑笑,关切问道。

欣然懊丧地摇摇头,随即又说,“白苏姐姐,我真很担心我二姐,她身子单薄,来到秦国,有可能水土不服就病倒了,我想再找找伊芙女官,让她给说说情,你看行吗?”

“你可以试试,不过咸阳宫里规矩严,你别抱太大希望。”白苏掂量着,说道,“你可以跟我描摹一下,你二姐模样,或许我有印象。即便没有印象,以后我也可以给你留意一下,或者你写个家书,我可以代你转交给她。”白苏不忍看到欣然沮丧,热心地出主意道。

“对呀,我跟你说说我二姐,她很与众不同,她比我高半个头,皮肤白净,天姿巧慧,窈窕婵娟,国色天香,j□j娴静,置于人群之中,犹如幽林远涧,孤云片石。”欣然忘情地赞美道。

“欣然,你把你二姐说得云里雾里,跟《秦风·蒹葭》里描摹,那个水一方伊人一般,你让我几百号人里,怎么给你辨识?”白苏被欣然逗笑了。

“也是。”欣然用指尖挑挑自己额角鬓发,羞赧地说,“可我二姐,她真美得没法形容。咦,我可以给你把我二姐画下来呀!”欣然突然才想起来,似,“走!”她拉起白苏,往回走。

“别着急,走慢点!宫里头,要是像无头苍蝇般乱窜,被年长嬷嬷看见了,要训斥。”白苏好笑地提醒欣然。

“白苏姐姐,你不知道,我这回心里火急火燎,你说我跟二姐,就隔着几道院墙,就像隔世一样,想见个面都那么难。这深宫内院跟牢笼有什么区别?”欣然嚷嚷地,抱怨道。

“嘘,宫墙里说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白苏偷眼看看四周,及时止住欣然牢骚。

“哪那么多规矩?”欣然噤声,却心里暗自嘀咕道。

她们俩并行长长甬巷里,甬巷寂寥而悠长。

“白苏姐姐,秦王来过朝奉宫吗?”欣然悄声地问道。

“来过!陪同太后一起来。不过就来过一次,来了之后,就朝奉宫里巡视一番就走了,连j□j都没去,那次来离现大概已经两月有余了。之后,王再没来过。”白苏想了想说道。

“秦王,长什么样?”欣然好奇地问。

“不知道,大王驾临时候,前呼后拥,我们只能藏掖角落里。再说,我们做奴婢哪敢正眼直视大王呀!”白苏耸肩,停顿一回,又附欣然耳边悄声道,“不过,我屏风后,偷瞄过,就看到大王背影了,他披着黑色斗篷,个子很高。”白苏比划,“朝奉宫里美人,本来是等今年王加冠后,置三宫六院准备了,可是好像听说,大王加冠典礼推后了。”

“为什么?”

“天象不吉!前几天,你没看见吗,托着长尾巴彗星横亘长空,梭巡不去。接着,蒙鹜将军去世了。人都说,今年或者来年会是个多事之秋!她们都传闻,这几天连宫人斜那地方,夜晚,鬼魅冤魂,都蠢蠢欲动。夜晚,除了巡逻上林苑羽林军,就几乎没有人愿意出来走动。”白苏如竹筒倒豆子般,跟欣然贴耳说道。

平日宫里,大家之间除了闷头做事,之间很少有机会交流,即使说,也大都是门面话,哪有这样无所顾忌畅谈。

白苏感觉,许多话不说,埋心里,都腐了!

挑开厚厚门帘,回到宫女们居住寝室。

欣然没想到,伊芙女官也来了。

伊芙女官正跟屋里二个宫女——莉方、芹文,围着火炉,烤肉,谈笑正浓,满屋肉香飘逸。

“白苏,你把人带哪儿去了,伊芙姐姐都这等好久了。”

芹文迎着欣然和白苏,高兴地说道。

“白苏,你们晚点来,才好呢,不然伊芙女官,这大忙人,哪有时间陪我们这瞎掰扯!”莉方宫女啐道。

“可不是。虽说咱们几个都是一起睡过一个通铺姐妹,可人家现可是太后跟前红人,我们攀爬半天,指不定还摸不着人家辫梢呢?”芹文打趣道。

“你们朝奉宫躲清闲,真是身福中不知福,你们就看见衣袍表面光溜了,哪知道我甘泉宫当差,那份倒不出来辛苦,那一刻不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太后守夜,连个盹都不敢打。你们还奚落我,这鹿肉,烤好了,我可要带走呀,才不喂你们这群没心肝。”伊芙女官假嗔道。

“你看看,伊芙大人,人气派大了,心眼却小可以穿针了。你要走,可以,不送。这鹿肉可是我费力费工烤好,姐妹们肚子,就是它好去处。”芹文跳脚说道。

“哎,看来伊芙女官,心情不错,保不定你求求她,她会给你想想办法。”白苏捅捅欣然,对她咬耳朵道。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过来呀,再不点,她们两个指不定把鹿骨头都给吞了,你们可就没份了。”伊芙女官冲着白苏和欣然招呼道。

“伊芙姐姐,你是哪儿弄来鹿肉呀!”白苏拉着欣然,靠近火炉,她们手脚都冻僵了,急忙脱下靴子,换了一双便鞋,做到跟前,凑合到一块,烤火。

“大王前几天,带着卫队出去狩猎,猎到几匹梅花鹿,送到甘泉宫。太后觉得,鹿肉腥膻,给御厨留了一些,剩下地就打赏给下人了。”伊芙轻笑道,说着拉过欣然,坐到跟前,对她说:“你看,她们这般饶舌丫头,凑一起就跟蚊子一样,嗡嗡叫不停。平日里,我们姐妹难得搁一块,凑一起,就唠叨个没完了。欣然,我们都是姐妹,你别拘束了,对了,你见到你二姐了吗?她可好?”伊芙笑意融融地问。

“今天我跟白苏厅堂里守候很长时间,没见我二姐出来用餐,还不知道二姐究竟怎样了,我刚才去求主事大人,让我到j□j探望一下,主事大人,极力推脱。伊芙姐姐,我心里这,正懊丧着呢?”欣然实话实话道。

“这样呀!”伊芙女官似乎也有点意外,敛容,揣测道:“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二姐身子娇气,我也正担心着呢?”欣然咬唇说道。

这时,白苏拉拉伊芙女官,她们俩起身躲到屏风后面。

白苏小声地说:“伊芙姐姐,朝奉宫,两三个月下来,死过两三个人,欣然她姐姐,会不会?······”

白苏心里忐忑,这话她不敢跟欣然讲。

“这是什么时候事,怎么没人禀告太后。”伊芙诧异。

“主事大人,悄悄嘱咐内侍把人往宫人斜里一埋,谁都不让声张,我也就敢偷偷跟你说。这年头,宫里宫外人,人命如草芥,死个人,谁会意。就是上面追查下来,也是用病弱,无法医治来搪塞。今天欣然去求主事,我就笃定,主事不会答应,主事哪会让别人窥视朝奉宫底细,果然她百般刁难欣然。伊芙姐姐,欣然想求你帮忙,主事那人可不好惹,你自己掂量掂量。”白苏提醒道。

“我知道,我心里有谱!”伊芙沉吟半晌,正色道。

她们俩嘀咕完了,双双钻出屏风。

莉方和芹文,递给欣然一块烤好鹿肉,自己也啃开了。

“你俩有什么话,不能摆案上说。还要躲屏风后面,嘀嘀咕咕,神神叨叨。哎,就你俩个腻歪。”莉方啐道。

“这么大块鹿肉,还封不住你嘴,谁都像你,没脸没皮,我俩说女孩子家天葵事,这你也要听呀!”伊芙随口诌道。

“怎么啦,不来了,不是有喜了吧?”芹文没轻没重地玩笑道。

“作死呀!这也能开玩笑。”白苏往芹文脑门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一帮人嬉笑怒骂,欣然也感觉到其乐融融。

反正还不到晌午,时间还早着呢。欣然想。

第36章 荷叶

伊芙女官和几个宫女,大家有说有笑,也没把欣然当外人,热心地照应。

可是欣然,想到父亲好不容易求吕相国,通融,让自己进咸阳宫一趟,见见二姐嫣然。若是见到二姐,知道她还好,也算可以告慰梅姨天之灵,了却一直以来横亘心中这份挂念,可是事与愿违,兜兜转转,事情竟然哽住了。

想到这,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欣然,你先别着急,我再想想辙子!”

伊芙女官见欣然心境不佳,拉过她手,搓搓她手背,悄声安抚道。

欣然听这话,心里暖暖,牵拉嘴角,扯出一分笑意,正要答话。

这时,一个穿着体面宫女挑帘进来,她跟伊芙女官一样,垂云髻,一席藕色祥云花边深衣,大红色披氅,她进屋吸吸鼻子,闻到满屋子肉香。

一双杏眼,骨碌碌地一转,轻启朱唇,笑道:“伊芙女官,你这躲清闲呢?”

“荷叶,好呀,心里就惦记伊芙,我们都不你眼里了。今天下雪,又没刮风,怎么把您给吹来了!”还没等伊芙女官接茬,芹文已经冲到门边,一把拉过荷叶,盈盈笑道。

荷叶是夏太后跟前大丫头,夏太后是庄襄王子楚亲生母亲。

当年,子楚利用华阳夫人之势,当上太子,很是恭谨地孝顺了华阳夫人一段时间。自从子楚顺当坐上国君之位,便得鱼忘筌,慢慢就把华阳夫人放一边,干晾着,开始和自己亲生母亲,热络起来,以所谓孝道。

华阳夫人就当了三天王后,就成了太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赫赫后宫主位让给了赵姬。

华阳太后开始还端着一副颐指气使架势,咸阳宫指手画脚,可是赵姬也不是吃素,偌大后宫,一山不容二虎,几个回合下来,内有国君丈夫罩着,外有相国吕不韦撑着,赵姬自然占了上风。

赵姬一道旨意,就把华阳太后打发到雍地旧城,吹西北风去了。

华阳太后满肚子怨气也只能到秦国列祖列宗牌位跟前发发牢骚。

夏太后生性恬淡,秉性纯良,重要是没有祸害,于是,赵姬和秦王,把她奉养咸阳宫,好生侍候。

“我看,是鹿肉香味飘远了,把你招来了吧。”莉方也上前搀着荷叶,打趣道。

“看你瞎掰扯,自己一副馋样,就老是以已度人,六英宫渭水南岸,离朝奉宫隔着千重宫阙,我听说过,千里眼,顺风耳,可没听说过能有这么长鼻子人。”白苏啐道。

“荷叶,你没来时候,她们叽叽喳喳,闹心我!现她们开始啄你了!”伊芙女官噙着笑,说道。

“你看看,伊芙甘泉宫,当差还不到一年,那暖风熏出来神态,和说话架势,就是不一样,拐弯抹角地数落我们不说,还借机和荷叶套近乎,感觉把我们撇开,你俩才是一伙。”芹文把荷叶解下风氅,挂玉钩上,回头不见外地说道。

“这位妹妹,怎么看着有点面生,刚进宫吗?”

荷叶看见坐一旁,只顾看她们逗笑欣然,问道。

“哦,她叫欣然,来自卫国。大王六国选妃,她姐姐被她们国君强行送入秦国,家里人心里惦记,差她进宫,探望一下。”伊芙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哦,是这样。一入深宫就是一辈子,哪个女儿不是父母心头肉?”荷叶由衷地感慨道,她话,引起同伴们沉淀心底悲戚,不过,荷叶很就解颐道:“哎,难受也就一开始,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就像伤口,刚受伤那会,可能疼得撕心裂肺,等结疤了,时间久了,不去挠它也就不痛不痒了。再说,欣然,你二姐可不一样,保不定被我们大王宠幸上,封个夫人,美人,七子或八子,再有个儿子,母以子贵,那可是光宗耀祖,荣华富贵。比不得我们这些当下人,日日被驱使不算,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荷叶神色突然变得哀戚。

大秦国民风旧俗,一直很野蛮。

殉葬之风盛行,秦穆公死得时候,被殉葬有一百七十七人。宣太后死时候,曾经指名要自己男宠给自己殉葬。

侍候主子大丫头,虽然后宫风光至极,可是主子一旦没了,是指定要被殉葬,追随主子到地下,一直侍奉。

她们中有个好姐妹——香梨,侍候老太妃,二年前老太妃病逝,她就被活活殉葬。

夏太后年事已高,身体已经一年不如一年,荷叶心中那份惴惴不安,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同后宫混得几个姐妹自然心知肚明,如果她们没有出宫,或许这也将是她们命运。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哎!······

“荷叶,太王太后,现是不是身子利索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朝奉宫?”白苏见大家情绪低沉,寻话问道。

“太王太后,入冬以来,身子时好时坏,今天一早,突然说,要到甘泉宫来找赵太后。六英宫上下纷纷劝说,您年老体弱,要不让赵太后辛苦,起驾到六英宫来一趟。可是太王太后,从来没这么固执过,一定要坚持自己亲自来,我们怎么磨嘴皮子都不济事。”荷叶摇头,“大家耐不住太王太后坚持,用过早膳,准备了马车,马车里铺上厚厚棉,将马车四周遮蔽得严严实实,还把夏太后裹得跟粽子似,冒着风雪来到甘泉宫。”

“估计,太王太后是惦记我们大王加冠,置后宫选妃事吧?”伊芙接话道。

“应该j□j不离十。反正能让太王太后挂心事,估计也就大王婚事了。”芹文正色道。

“欣然,你二姐,既然入宫了,想出去,看是不可能了。要不这样,你把我和伊芙哄高兴了,我们俩,帮你二姐太王太后和太后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你二姐就上千佳丽中脱颖而出,成为大王宠妃。省得大好年华,后宫逝去岁月中,如焜黄华叶衰。”荷叶兴致勃勃地,玩笑道。

“我们白家不指望二姐大富大贵,只希望她能过得好!”欣然甜心地笑道。

“要偌大咸阳宫过得好,有显赫家族,位分高,大王和太后赏识,那都是缺一不可。”芹文很内行地,嚷嚷道。

“对呀!欣然,她们俩那张小嘴,要是能帮你二姐,太王太后和太后跟前,不经意地吹吹耳边风,那可比什么都管用,你知道,这纸鸢要是飞得高,借助风势,那是极其重要。”白苏也插话道。

“谢谢几位姐姐美意,我替二姐谢谢大家热心。二姐能不能得到秦国少主宠幸,还是看她造化吧。老话说,命里注定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二姐生性恬淡,如深谷幽兰,我了解她,她肯定不想把自己置风口浪尖上,后宫与人争芳斗艳,费心机夺宠!一切顺其自然吧。”欣然恬淡地婉拒道,其实她心里还是希望父亲能想法子,把二姐弄出宫。二姐没有正式被册立前,虽然困难重重,希望总还是有,为了不拂却大家美意,欣然又道,“不过,我二姐以后宫中生活,还希望各位姐姐,能够照应一下,欣然感激不。你们宫外父母兄弟如果需要帮忙地方,我们白家能帮着照应上,也一定不会推迟。”欣然恳切地说。

“那是自然,只怕我们还攀扯不上你二姐,她可是我们主子,我们侍候谁,都会心力。”芹文先表态道。

“欣然,我们终究相识一场,算是姐妹,互相帮衬,那也是应该。不过我们还不知道,你二姐究竟是长什么样?”白苏说道。

“我二姐名字叫白嫣然,我可以把她相貌画下来,你们看看,到时见着,就认识了。”

白苏拿来缣帛笔墨,寥寥几笔,欣然就让二姐容貌,跃然帛上。

螓首蛾眉,杏眼樱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欣然,你这帛画真传神!现我们真不知道,是你二姐长得确美,还是你画得出神入化。”莉方赞叹道。

“我画上所能捕捉到我二姐神韵,也就二三分。你们要是见到她本人,肯定会回头笑我,画得太拙劣。”欣然谦虚地说。

“咦,这画上人,我怎么看着陌生。朝奉宫几百号人,不说我都能记得住,可是照过面,我一定会有印象。”白苏端祥帛画半天,心里奇地嘀咕道。

出于谨慎,白苏没有直言。

这时一个宫女进来了,朗声说道:“伊芙姐姐,太后宣你到跟前去。”

“好,我这就过去!”伊芙应道,随即拍拍欣然肩膀说,“你先这呆着,我再想想有没有别法子,可以让你见见你二姐。”

欣然点头,起身送伊芙女官。

“我跟你一起走吧!”荷叶披上风氅,说道。

第37章 闹鬼

翼阙斗拱上擎着一弯月,厚厚积雪,让整个咸阳宫,一片白惨惨。

那一座座耸立宫殿像嵌雪地上一样。

宵禁之后,咸阳宫大小甬巷,除了巡逻卫队,已经基本没有人出来走动。

巍峨蕲年宫大殿广场上依旧禁卫森森,执戟仗剑武士,风雪中立成了冰雕。

从宫殿门窗中泛出一片朦胧昏黄光,苍茫夜色中,显得静谧而肃穆。

煊赫宫阙内,壁炉焰焰,沉香袅娜,冬日冷风飕飕依然无孔不入。

值夜内侍和宫女,笔管条直地站着,手脚已经冻得发僵,好几个时辰下来,他们内心早已叫苦不迭,年轻秦王不愿移驾暖阁,他们自然得陪着,这里坚守。

宫灯温和光晕透过茜罗凤纱,萦绕出一片瑰丽玫瑰红。

秦王嬴政,站屏风前,一副巨大山海图前面,波澜壮阔地展现他面前。他如松柏般颀伟身子,矗立着,望着图上纵横山河,出神,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今天,秦王政六马辂车,亲自屈尊驾临蒙府,敬香吊唁大将军蒙鹜,给了蒙氏一族莫大恩宠。

蒙鹜儿子蒙武,承袭列侯爵位。蒙鹜大孙子蒙恬,效命军中,小孙子蒙毅从都尉升为郎中令,位居九卿,执掌王城宿卫。

蒙鹜大将军临终前,将这巨幅山海图,交给儿子蒙武,让他呈献给当今秦王。

蒙鹜大将军遗言交代,这是鬼谷子前辈,率领弟子,踏遍九州大地,耗费毕生精力,绘制一张完整宇内图,希望将它交给一位雄才伟略君王,助他一统天下。

相传大禹疏浚江河,划定九州,曾命竖亥步量天下,绘制《山海图》,并将这图铸刻九鼎之上。九鼎从夏朝,传到商朝,又承继给周朝。

一直有一句民谣流传:功成洪水退,帝禹定九州,踏勘海内外,千古一图收。

周家八百年天下,已经颓然如大夏倾,泱泱大秦承受天命,继承大统,已经成为大势所趋。

九鼎传承千年,鼎上纹饰,早已斑驳陆离,即使有山海图,也已经被岁月磨蚀。

眼前这副《山海图》,将沟壑纵横万里河山,真真切切地展现秦王政跟前。

经略九州豪情,他心中,如烈焰般,灼灼燃烧······

风雪中,王戊匆忙脚步向蕲年宫,疾驰而来。

大殿前,王戊都忘了将豹靴上积雪抖落干净,就叩响蕲年宫门上鎏金青铜兽面纹衔玉环铺首,门咿呀开了,赵高挑帘将王戊引进大殿。王戊豹靴上积雪,软绵绵毛毯上,踏过,留下一个个清晰脚印,赵高看了不禁皱眉,王戊什么都好,就是不拘小节,尤其个人生活上,有一次他竟然穿着印有女人红唇印袍服,谒见秦王,大家看了都哑然失笑,可王戊却不以为羞赧。

秦王曾当众夸王戊是名士真本色,坚持不以一眚掩大德,将王戊引为心腹。

冷风随着门开瞬间,恣意地向殿内猛灌,轻裳薄衣秦王政,忍不住一哆嗦,目光从《山海图》中,回过神来,转身回到大案边,白虎皮席子,坐下,盯视着,趋步躬身进来王戊,目光如电!

“参见,大王!”王戊稽首道。

“何事?”秦王捋起大袖,眯起眼睛,简洁明了地,吐了两个字。

“大王,燕太子姬丹,逃跑了!”王戊抬起眉眼,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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