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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秦宫夜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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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人如此张狂,应该拿下他治罪。”章邯吓出一身冷汗,叩首道。
“罢了!武王和姜太公出兵伐纣,能容得下伯夷叔齐挡驾指斥。寡人堂堂一国之君,怎会跟一名小小陶工计较。”
一道淡淡笑纹,从秦王脸上荡漾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①梁山苑:秦始皇喜欢游猎苑囿,见于史书记载有上林苑、宜春苑、骊山苑、梁山苑等。
2天之美禄:酒古时被称为天之美禄。
3 将作少府:掌管宫殿、陵寝、宗庙修缮以及全国重要基建工程。
④右司空:管理土木工程官署名称。
⑤尧时《击壤歌》:意思是太阳升起,下田劳作,太阳落下,归来歇息。开凿井泉,就有水饮,耕种田地,就有米食。帝王与我有什么关系。
相传盛行于帝尧时“击壤”之戏,实际上是一种非常古老投射游戏活动。据《帝王世纪》中记载:“尧时有壤父五十人,击壤于康衢,或有观者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壤父作色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帝力于我何有哉!”
考古界有人认为兵马俑是秦始皇宿卫郎中。
第90章 入夜
日薄崦嵫①时分;烟霞飘渺。
夭矫婆娑古柏,抖露粼粼片光,山风挟裹着凉意,欣然衣袂间鼓荡;迂回。
小院围墙外;不知为何,又凭空增加了许多看守人。
看来现境况;也就比一间石屋,当猪养,好一些。欣然不禁暗自嗟叹
见到政;她才知道装出来平静,有多么孱弱。
每次他威凛目光扫荡下,她都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他是一位谋略于朝堂之上;孜孜矻矻君王,也是一个喜欢用强力威服霸主,他今天耀武扬威来,就是为了看她,他强势摧折下,是如何卑微,狼狈。他心里一定蹂躏她同时,无限意。——任何人,都他掌心里。他可以随意拿捏。
一句话就能让人生,让人死,还能让人生不如死,他一定为此畅无比。
渐残月,已经远方山巅上徘徊。
窑厂里有许多刑徒干杂役,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建了高高围墙,一到晚上就封锁骊山俑窑,进行宵禁,全身甲胄甲士开始通宵巡逻,从半山腰往下眺望,到处都是低矮小土房。
烧俑窑,有人不间断添柴,火烧得正旺,红红火舌舔舐着日渐苍茫夜色。四周喧嚣而噪杂。
欣然站瓮牖绳枢前,眼神明澈冷漠,怅惘不已。
淘洗过往,却没有未来可以憧憬。
骊山俑窑夜注定漫长,蚀骨!
洁白蟾光,如满天流霜,俯视大地。
依稀间听见,远处直道上,数匹马疾奔,马蹄暮色浓重山谷里回荡,像天际边一声声闷雷滚过。
她不是一个喜欢自怨自艾人,从前不是,现也一样。
从窗前转身,席地坐回草团上,拿过一个用模具烧造好俑头初胚。伸出脚一勾,一把锋利刻刀,朝着它飞过来,闪到她鼻尖之际,她用手敏捷地截住。
“砰”地一声寂静陋室里,遽然炸开。欣然禁不住被吓一跳,蹙眉转首,但见丫丫呆愣地站门口,手僵半空,一脸惊悚,表情凝固着。
一盏灯油,摔裂地上,一根粗麻灯芯,还摇摇欲坠地燃着,发出昏昧光,将熄未熄。
显然,丫丫是被欣然刚才惊险动作,吓住了。
欣然冲她抱歉一笑,低唤道:“丫丫,你没事吧。”
“姐姐,你吓死我了,我还当你要自寻短见呢?”丫丫窘迫地咧嘴,大大地吸一口气,惊魂未定地嗔怪道。
欣然轻笑。没有生不如死境地挣扎到精疲力,估计谁都不会轻易去死。
丫丫咬了咬嘴唇,看着欣然,一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样子,那清透眼眸,仿佛打满问号。
欣然不希望她问,也不愿鼓励她说,她知道她是对她来历好奇,对她竟敢那样秦王面前肆无忌惮,感到惶惑。这些问题是欣然不愿被别人触及,就像吃进牛肚子里草,只能暗夜里,自己一个人反诌。
丫丫见欣然已经别过脸,全神贯注那雕琢俑头,费力吞咽了一下,像是要把到涌到嘴边话,狠狠地吞回肚里,悻悻地走过来,将九枝莲盏灯一一点着,然后退出房间,顺带掩上门。
烛火明晃,屋子里,登时亮堂了许多。
可是欣然心却依然无边虚空中挣扎。
她低首凝眸,刻刀辗转陶模上,记忆中有一尊俑像,那么清晰。他身材魁梧,身着双重短褐,外披鱼鳞甲,头戴鶡冠2,昂首挺胸,双手扶剑,巍然伫立,有非凡神态和威严魅力,它矗立千军万马之中,叱咤风云。
夜,寂静无声,只有刻刀划过陶模发出哧哧地细碎声,欣然沉浸其中,渐渐地印象中,那个将军模样人,慢慢地她刀下,渐渐地显露出来。
欣然看着自己雕刻好俑像,一时间惶惑,他是谁?那隆起眉骨,细长眼帘俨然有政睥睨天下威凛气势,那扬起下颌气宇轩昂略带一股萧萧侠气,依稀有庆卿桀骜和寥落,再看他丰隆脸颊,分明有几分父亲影子。
欣然端祥着俑头,一时间悒悒不乐,即便逝水流年,经历了,有些东西就会沁入骨髓,那烙痕注定无法擦拭,就像现她即使努力去忘却,而结果只是疼痛。
突然,她很想念大姐,神农大山深处,她和魏公子,可以相拥入眠,可以依偎着看夕阳,听松涛阵阵,流水潺潺。
骊山汤泉宫,温泉热气氤氲。
温泉中央一条飞龙,龙头处是喷涌泉眼,正汩汩地冒着温水,龙身贴着水面,盘旋半空,仿佛乘着雾气,遨游云天。
政慵懒地泡温泉里,享受难得片刻休闲。他是巡视完窑厂,顺路驻跸骊山行宫休憩。
两年前,欣然也这里泡过澡,他还行宫里,用玉栉(zhì)为她梳头,那一晚,他对欣然说,彼此之间一辈子都不要尔虞我诈,不要背叛。曾许诺给她一生一世庇护。
往昔话,依稀还耳边盘旋,他们两个却已然遥遥相望,就差剑拔弩张了。
想起白天俑窑里,欣然那寻衅倔性,真又可气,又好笑。
他长长地舒一口气,挥舞着长臂,水花四溅。这样夜晚,怎么可以长夜孤枕呢?
罢了,罢了,跟一个小女子置什么气?
想起曲台宫那戛然而止温柔迤逦缠绵,政内心不禁像山风吹过莽原,起伏如波浪。
这一刻,什么激荡风雨,指点江山凌厉,他都想把它化作缠绕指尖一抹温柔。
想到此——
政噗通地从温泉里跃起来,随意搭拉一袭乳白色丝质长衫,托着曳地衣摆,赤脚踩着红毯回到寝宫,全身湿漉漉,滴着一路水。侍候安寝沐浴内侍宫女,捧着层层叠叠衣褥,蜂拥过来,政一挥手就让他们退下,对近臣呼喝,“把王戊宣来!”
少顷王戊躬身进来,叩首道: “陛下!”
“王戊,你去一趟俑窑!把她给寡人接到这来。”
王戊应诺而去。
倚卧榻上,枕着手臂,政心绪磅礴汹涌。
俑窑简陋屋室,欣然盯着自己雕刻出来俑像,怔怔出神,心思飘摇。
倏然——
呼地一下,仿佛一阵飓风刮过,九掌灯一下子熄灭,九道袅袅细烟袅娜。
刹那间,屋里陷入漆黑一片。
欣然机敏地跳起来,没有呼喊,窜到墙边,持刀警觉戒备,就眨眼功夫,一个黑影破窗而入。
“世子,是我!”一个欣然熟悉声音,低低地传来,应该是白家雍地掌事崔留。他声音低沉沙哑,听过就难以忘掉。
“崔掌事?”欣然低声回应求证。
“嗯!世子跟我走!”黑暗中,两道精光聚焦到躲墙角欣然身上,他匆促地压低声音道。
“我不能走!”
“秦王如此待你,世子还犹豫什么?”崔留急躁地说。
“当今秦国独霸,我要走了,白家势必会满门遭殃。我不能因为一个人安危,不顾白家上下几千号人性命和生存。”
“世子,你先别顾虑这么多,老爷自有安排,跟我走就是。”崔留催促。
“崔掌事,你告诉爹,我很好,他就别操心了。还有,你告诉我爹娘,大姐和魏公子都还健,他们隐避神农大山墨家总院,要是爹和娘,厌倦了这世道纷争,战乱不休,就到神农大山隐居,和大姐他们共享天伦之乐。”
欣然和崔留低低地说着话。
突然,门砰砰地敲响,那声音厚重急促。
“谁呀,卧下了!”欣然故意口舌缠绵,假装睡意朦胧道。
“白姑娘,我是王戊!”王戊,他不是时刻不离政身边吗?
“崔留!你走!”欣然着急了。
“世子,这。”崔留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欣然被贬到俑窑,他后山守了大半个晚上,才逮到机会见到欣然,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欣然不让崔留细想,把他一把搡到窗前,逼着他赶紧逃离。
欣然看着崔留身影消失夜色中,才回身将油灯点着。挪步到门口,打开门。
王戊一身戎装,冲她抱拳稽首,直截了当地说:“夫人,大王骊山行宫诏见你!”
这话来突然。
欣然踱步到窗前,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眼色,然而转瞬冷静如初。
骊山汤泉宫,那个记忆中那么美好夜晚,虽然他们没有许下“结发同枕席,白首不相离”誓言。可是那一夜温馨缱绻,是一朵圣洁花,开心里深处。
如今,怎么有种往事不堪回首感觉。
冲着窗外鼓荡山风,欣然蓦然长叹,陡然间竟是物是人非萧索感,她冷言道: “对不起,王大人,你搞错了!这里只有陶工宫旺,没有什么夫人。”
王戊闻言讪笑道;“夫人,你何苦跟大王置气?”
蓦然轻笑,笑容如微风拂过水面扬起淡淡漪澜,“置气?王大人,你不懂!但凡不是走到尴尬不已地步,欣然何至于此。”
“姐姐!”丫丫歪着头出现门边,睡眼惺忪,惶恐不安地低唤,显然她是被吵醒了。
“丫丫,没事,你睡觉去吧。”欣然走过来和颜悦色地宽慰小姑娘。丫丫深深地看了欣然一眼,听话缩回头,回屋了。
“王大人,夜深了,你这驻足,似乎不便。至于你回去怎么复命,你自己斟酌着说吧。”欣然下逐客令。
一向脸色明朗王戊,有些尴尬,看出欣然决绝和执拗,一时也不敢勉强,只好躬身退下,“王戊冒昧!”
离开屋子前将欣然刚刻好俑头,顺手牵羊,拿走了。
好歹回去有个交代,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①崦嵫:古代指太阳落山地方。
2鶡冠:又称武冠,为英勇武将所带,其形制是冠两侧饰以两根鶡尾。
第91章 伎俩
… …
【一】
“她竟不肯来?”政在蟠螭大案前;倚着靠着玉几;手指轻叩案桌;脸上是一股王戊捉摸不定的神色,他的声音很低沉;淡淡的语气;听起来喜怒难辨。
王戊有点忐忑,余光偷瞄,嗫嚅;“不;夫人,似乎倦了;听周边的人说,她一直专注做事;有时候为画完一尊俑像,甚至通宵不眠,今天她提前休息了。”
“哼!连寡人的诏命她都敢忤逆。”政冷嗤道。
“臣昧死妄言,夫人心里或许有什么疙瘩,大王是不是容许她有时间,可以自我梳理一下,也许······”
“什么?继续说。”
“也许夫人是顾虑,一时激愤,谒见大王时,言辞不当,冒犯了大王。再说!···”王戊偷眼看了一下秦王,见他没有神色还正常,继续斟酌措辞,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下说。
“再说什么?”
“再说骊山俑窑已经进入宵禁,夫人贬黜俑窑,大晚上随意出入,恐引起别人的非议,有损声名。”
“哼!你是在数落寡人行为失当了。”政随手抄起一块碧玺,把玩在掌心里,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眼神却逼迫。
“属下不敢!”王戊急忙屈膝,惶恐道。
“罢了,起来吧。”
“谢陛下!”
“王戊,寡人问你,寡人将白家势力驱除出咸阳,妥当与否?”
“陛下行事向来富有远见卓识,微臣不敢妄言。”
“兼听则明,自圣自贤,难免刚愎自用,你但说无妨。”
“臣是这么想的,秦国一向奉行农耕养战,天下的货殖需要仰赖商贾周转。秦国自商鞅变法之后,一直以开放和豁达的胸怀,蜚声诸侯。白家商号在天下的声名浩荡,将其拒之秦国之外,天下人可能将产生一种秦国将日渐闭塞,不能容人的错觉。”
“寡人已经颁布诏令将白泽等人驱逐出境,寡人难道要出尔反尔。还是像当年,李斯谏阻逐客那样像收回成命?或是像豁免嫪毐叛乱所受牵连的门客一样,赦免参加吕不韦会葬的所有门客。”
“秦国是一个讲究法度的国家,朝令夕改,不但有损王命威严,也容易引起众口非议。”
“那是。那,卿可有良策?”政摆出谦逊的态度,问询道。
“等大王一统六国之后,可以将六国的富豪之家全部迁徙至咸阳,这样,既有利于秦国统治天下,也可以让夫人不至于在父母和大王之间,为忠孝不能两全,纠结不已,”
政扶着案几站了起来,背着手跺了几个来回,满意地颔首,
“嗯!王卿之言甚合寡人之意。”,接着政挥手,“天晚了,你下去吧。”
“微臣告辞!请陛下早点安寝。”
王戊垂拱退出。
“哦,对了,记得明天派人把她接到这来!”政吩咐道。
王戊应诺。
政顺手拿起那颗欣然雕刻的俑头,发缕都丝毫毕现,细细端详,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在骊山小苑的时候,欣然画过一幅帛画,上面的那个像,与这俑像,同出一辙。
像寡人吗?像又不像!
政踱步到窗前,蟾光下的水榭,月光花洁白莹润。
【二】
晨光流转进了陋室,终于掐到了黎明时分。
欣然辗转一晚,天快亮了才恍惚地睡了一会儿。晨起跑步是她的习惯,也似乎成了病。一到点,再怎么困倦,都没有睡意,不起来甚至全身难受。
欣然扶着床榻,坐了起来,吸吸鼻子,总觉得有味,淡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
是破屋陋室的腐朽味?还是她连日不浴洗的体味?她抬起衣袖闻了闻,身上惯有的馨香是没了,至于臭味倒也没有,但就是觉得浑身紧绷,不自在。
站了起来,打开门,丫丫正在院子里打水,“丫丫,这附近有可以沐浴的地方吗?”
“沐浴?”这个词,似乎让丫丫听起来感到陌生,她眼珠子咕噜一转,似乎半晌才反应过来,“哦,没有,俑窑边有一个池塘,夏天的时候,陶工们就在那池塘边,冲洗身子。不过,呵呵,他们都是男的。姐姐,家里有个木桶,我娘平时就用它擦洗身子。”丫丫说完,跑进里屋费力地抬出一个挺大的松木桶,欣然见木桶泥垢重重,暗自咋舌,“这怎么洗?”
“姐姐,你用吗?你要用,我帮你刷洗一下。”丫丫看出欣然的犹豫。
“先不忙!”欣然只好搪塞道。
其实欣然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她好好的洗个澡,就是不知道看守他的人,愿不愿行个方便。
欣然装作悠闲淡定地打开篱笆的门,往外走,几个兵士没有限制她行动自由,就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真是恼人!欣然心里抱怨,她得想个法子,摆脱这几个盯梢的人。
缓步从小径下来,衣摆和锦履蹭地,沾满灰尘,欣然不禁蹙眉。四下打量,查看高墙里的俑窑,通往外面的通道是否畅通。
一个用葛布包着头发,衣衫粗糙,长相粗率,身体略微臃肿的中年女人,从官署里走出来,冲着欣然笑,晒黑的脸,一口黄牙,笑容倒是和悦,却让人没有可亲的感觉。
“贵人,您早!”她有些笨拙地冲欣然打招呼,“哦,我是丫丫的母亲。”
“哦,师母早!”
丫丫妈见欣然恭恭敬敬地叫她师母,显然有些难为情,她情不自禁地搓搓手,又伸手把额前的一缕碎发,夹起来。“那个,就是我孩他爸,让我问一下,您住得还习惯啵?丫丫她使得顺手啵?”
“挺好,丫丫那孩子能干机灵。”欣然笑着夸赞。
“那就好,那就好。”丫丫的母亲赔笑道。
“师母要是没事,我随便走走!”欣然见她甚是局促,对话起来,似乎有些艰难,就婉言作别。
“那个,那个。”丫丫的母亲似乎一脸难色,想说,又犹豫不决,支支吾吾。
“师母有话尽管说就是。”
“贵人,这地方,脏,乱,你要是想洗个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前面不远有一个比较干净的温泉,发几个半两钱,随便洗多久。”丫丫的母亲,涨红脸,总算把话说出来了。
“真的,我回去拿一件换洗的衣裳,你现在就带我去可好。”欣然欢喜之色难掩。
“不用带衣裳!”丫丫妈妈急迫地说。
“什么?”听丫丫妈的话,欣然很是诧异。
“哦,那你去,我搁在这等你。”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这话,不合情理,也冒昧。
欣然转身回去,依稀中听见宫丙在官署里低低地训斥她老婆,“怎么说话的,支支吾吾,跟闪了舌头似的。”
“我这不是紧张吗?”
“有啥好紧张的,她能把你吃了不成,平时虎愣愣的,吩咐你点事,就兜不住。以后要是实在不会说话,就别吭声。”
欣然走远,宫丙夫妇俩再说了什么,她就听不见了。
回去包了一些换洗的衣裳,出来竟然见一辆马车停在那,丫丫妈,呲着嘴,招呼她。
欣然纳闷,洗个澡,哪儿弄出了一辆马车。
丫丫妈见欣然迟疑,就说,“这是官署里公用的马车,去那地方挺远的,怕你这娇贵的身子,走得费事。”
“其实不用麻烦的!”欣然客气道。
“贵人,你快上来吧!早点去,水干净。”
也是。
欣然坐上马车,心里就觉得不对劲,这里怎么依稀有股淡淡的松香味。
不及欣然细想,马车就哒哒地走开了。看护欣然的禁卫,五六个,仗剑跟在后面。
出了俑窑工厂大门,沿着一条崎岖的小道,走了一炷香功夫,丫丫的母亲,突然一拍大腿,嚷嚷,“等等,哎哟,我把壶还搭在灶上烧水呢,我得回去一下,孩他爸出去了,官署里没人,这不得把房子都烧了。贵人,不远了,就在前面,车夫知道路,你让她带你去,我要回去一趟。”
丫丫妈,不等欣然说话,霍地从马车上跳下来,直溜溜跑开了。欣然看着她臃肿的背影,向着来时的路,笨拙地蠕动,想笑,却没笑出来。
马车继续往前走,一路驶到了骊山的行宫,御者拉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王戊躬着过来,掀起帘子,唤道:“夫人,请下车!”
半天不见答话,抬起眼,往马车里扫视,车厢内空空如也,哪有欣然的踪影。
“夫人呢?”王戊怒斥道。
“就在马车里呀!”御者一惊,窜到车厢前,不可置信,车厢里哪有人 ?'…fsktxt'“明明已经上车了呀?”
“夫人哪里去了?”王戊喝斥道。
噗通几声,所有人都跪下,“属下该死!”
“你们前后十几双眼睛盯着,人呢?把夫人弄丢了,你们会死得很难看的。”王戊戳着手指头,愤恨地怒吼。
御者诚惶诚恐地说:“我想起来,经过一段路的时候,有一截树桩挡住道,我他们上前帮忙把树桩移开,说不定就在那时,夫人乘机走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找呀!”王戊呼喝道。
“哎呀,白姑娘,你可别就这样,像上次一样不吱一声,就走了,要是大王发怒,我等的身家性命就全完了!”王戊心里叫苦不迭,谁叫他自作聪明,大王让他去把夫人接来,他怕夫人不肯,耍了一个小心眼,竟然弄巧成拙。
“王戊,怎么回事?”秦王的声音闷雷般滚落过来。
“回禀陛下,夫人,她走了。”王戊战战兢兢地说,额头上禁不住冷汗直冒。
“走了?”秦王的声调异常高亢。
“小人派人去接,夫人半道悄无声息地走了。迎她的马车,回来车厢空空的。”
“哼!你们想告诉寡人,她从你们眼皮底下逃跑了。你们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包到巾帻里啦?”秦王嘴唇噏动,呼喝着训斥道。
“属下办事不利,恭请大王责罚。”
“还不快去找!要是酉时人还没找着,你们就等着弃市吧!”政一脸冷酷地说。
【三】
欣然没想过要跑,她去了骊山小苑。那里虽然被列入禁苑,但是她想,去看看,总可以吧。
到了那里,发现白家的小苑竟然没被拆,里面亭台楼阁依旧,就是空空荡荡的。
小苑里有父亲特意兴建的温泉暖房。她摘了一箩筐的蔷薇花瓣,撒在水里,水面花香缭绕。
这回,她正躺在汉白玉铺成的温泉泳池里,享受难得的惬意。
丫丫妈那一番拙劣的表演,用脚趾头想一下,都知道那些人会把她带到哪里去。
丫丫妈实在不是一个能骗人的人,所有的紧张,无措都写在脸上。
欣然凝脂般的秀腕在水里,划拉,洋溢着一脸的得意。
许久的压抑,突然觉得这一刻的释放,无比畅怀。
突然,她好像听见马的长嘶,应该就在小苑的门前。
天啊!谁呀?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要说:O(∩_∩)O~,
我这是一个不会卖萌的人。
好希望可以看见大家出来露个“脸”,就这么悄悄地来了,又悄悄地走了。
你我之间,就这么错过吗?
o(╯□╰)o
第92章 云雨
隅中时分;广袤苍穹澄碧如澈,风轻云淡。
政骑着一匹栗色战马;飞驰而来。骏马两腿凌空腾踔,马鬃飞扬!
这匹后方马场进贡千里驹果然是匹好马,行走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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