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垃圾系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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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璋摆开妈妈的手，转身闪向门口。

　　　　知儿莫若母，姬蓝花一眼就看出了萧璋的心思，叉腰怒吼：“站住～！小崽子，老娘不发威，你当我花猫呀？！你今天敢走出这个房间，老娘出去把防护罩戳了！既然你不想好，老娘陪你玩。”

　　　　萧璋转过身，没敢跨出门外：“妈，我的确想读书，可现在不是时候，您第一要务是维修防护罩，让咱们得到最基本的保障。”

　　　　妈妈的秉性他清楚，惹毛了她，真会出去戳了防护罩。

　　　　姬蓝花语气软和了一分，对儿子展开了说服教育：“都说了，这不是你关心的事情，你的任务是一心一意努力考学。至于维修防护罩，那是你爸的事情，如果行情不是太糟糕，那些铁疙瘩足够支付。”

　　　　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的乔主任发了话：“萧璋同学，就测试一下而已，又不一定能够上学。不是我小视你，你不达标的几率占99％，我还没见过排名倒数的学生在一个月内平均值增长了一个百分点。”

　　　　萧璋心底暗叹，一切都是天意，不管老妈有没有骗他，他应该跨出属于自己的第一步。

　　　　测试反复进行了五次，让乔主任跌破眼镜的是，萧璋的光子系数全面暴涨。

　　　　蓝光能量系数：22。9；红光攻击力系数：18。5；绿光生命力系数18；平均值：19。8。

　　　　这个数值超过了前五十名学渣，隐隐有追赶学弱的趋势。要知道，这才仅仅过去一个月，以这种前进速度，说不准真可以通过第一期竞试。

　　　　乔主任接连测试了自己和姬蓝花的光子系数后，才惊讶不已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并第一时间报送给了学校。接着拿出三份合约书，一一摆在姬蓝花母子面前。

　　　　第一份：生死免责合约。

　　　　这是所有参加高考的学生都必须签订的，属于自愿性质，由当事人学生和监护人联名签署。不签，将不能参加竞试。二十八世纪的高考，遵循的是斯巴达式竞争模式，强者生存，弱者淘汰，死伤自负。这是一种潮流，不仅华夏如此，美帝星，火星，r冥王星都相差无几，而且一个比一个残酷。华夏的死亡率一直控制在10％左右，美帝星是15％，火星人18％，到了r冥王星更是高达25％。

　　　　第二份：哈佛中学2713～2714年度保洁合约。

　　　　合约由姬蓝花拟定的哈佛中学环境美化方案改订而成，除了具体的美化方案，还特别声明了两点：一，萧璋在读书的同时，必须完成学校的环境保洁工作，除非发生意外，不能由其他人代劳；二，报名费和劳务费两者抵消，各不相欠。

　　　　第三份：5a环境保证合约。

　　　　一百天内，哈佛中学要通过省级5a环境认证，如果达不到，取消萧璋的学籍资格，赔付哈佛中学100万经济损失。如果通过认证，以后十年，哈佛中学的环境卫生均由蓝花垃圾站承担，哈佛校方按政府的拨付足额付给蓝花垃圾站劳务费用。

　　　　也就十分钟，三份合约全部签字完毕，合约正式生效，乔主任笑容满面地跟姬蓝花聊了一会天，又对萧璋说了一番鼓励的话，最后乐呵呵走出会客室，踏上了他的新征程。

　　　　萧璋和姬蓝花站在院子中间，目送启明星号飞梭穿出防护罩，最终变成一个光点消失。

第06章　维修防护罩

　　　　午后三点，晴空万里，骄阳如炙，最后那片雾霾也被光芒推进大海深处。

　　　　布满蜘蛛网的光罩上折射出无数道金光，晃了人的眼球，也刺痛着人的心神。

　　　　黑脸老爸一脸疲惫地回到院落，看其脸色，似乎情况很不乐观。

　　　　院子里很安静，两具破拆机器人都停在垃圾堆中，防护罩西角的铁疙瘩不多，巨型熔铁机器人仿佛一尊抽了魂的巨人依着光罩失神的肃立，显然很久都没有启动了。

　　　　黑脸老爸环视了一遍院落，积压在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仰起脖子扯着喉咙吼起来：

　　　　“都死光了，连个喘气的人都没？！”

　　　　三分钟后，二楼会客室的窗户打开，姬蓝花探出头，斜眼鄙视着楼下暴怒中的男人。

　　　　黑脸老爸有点心虚，咽了口唾沫，转身爬上机器人控制室。

　　　　“你很希望老娘死是不是？”姬蓝花射出的冷冽目光随着机器人走动，令黑脸老爸浑身不自在，机器臂操控很不到位，弄了三次也没能抓起那块两米见方的装甲板。

　　　　黑脸老爸不敢吭声，老婆在他心中是无上的存在，要不是实在恼火，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吼刚才那一嗓子。

　　　　“那是希望你熊儿子死啰？”姬蓝花更鄙夷。

　　　　“咳咳！蓝花，闷得慌，就随口吼了一声，你别放在心上。”黑脸老爸说完，关了破拆机器人，狠狠砸了控制台一拳头，沮丧地低下脑袋。

　　　　姬蓝花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哼：“上来吧，有事咱全家人面对，没必要垂头丧气，天塌下来了，老娘顶着！”

　　　　哼完，关窗缩回了脑袋。

　　　　黑脸老爸走进会客室，看见姬蓝花和萧璋端着茶杯，凑在一块悠然地喝茶，对面墙壁上的晶幕开着，正在播放有关垃圾回收的操作流程。

　　　　姬蓝花一边点动晶幕，一边细声讲解。

　　　　这套操作流程非常详尽，仅一个生活垃圾就细分成512项，几乎涵盖了日常生活中所能产生的废弃物。工业垃圾也细分了256项。小到一片树叶的收集、一个营养水瓶的回收，大到地上污水处理、地下管道疏通，甚至还有空气质量的控管，高能粒子辐射流的监测，光子浓度系数的维持等等，均面面俱到。

　　　　这么一套严格的流程，只有5a级国家重点单位才会实施。

　　　　“打断一下，蓝花，你这是要干什么？”黑脸老爸忍看了十分钟，腆着脸询问。

　　　　姬蓝花讲解完一个细节后停下来，又喝了口茶：“不认识字呀，我教儿子如何收拾垃圾呢！”

　　　　黑脸老爸搔着脑袋讪笑着：“呵呵，好是好，不过你教的这些不实用，这是5a回收流程，除了那些花得起大价钱的国营重点单位会搞，其它小居民区根本不会搞。”

　　　　姬蓝花也不解释，努努嘴：“坐吧，说说粗胚的事情。”

　　　　黑脸老爸赶忙坐下，将一叠捏得皱巴巴的钞票搁在茶几上，脸上除了失落，还有郁闷：“唉，别提了，又跌了，剑桥第一金属回收公司每只5块5，我没卖。后来干脆跑到波士顿华丰制造集团去，价格稍高一点点，每只5块8，但挑三拣四，不是说杂质太多，就是说辐射值超标，一通下来，连5块一只都不到。总共卖了7481元，扣除航管费和装卸检测费，只剩下7200元。”

　　　　也怨不得黑脸老爸会失落沮丧，一直看好的朝阳回收业今年遇到了大寒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粗胚价格急剧下滑，从最高时的18元一只，一路跌到5。5元，半年时间跌去大半，还多出了好些的乱七八糟的费用。

　　　　姬蓝花将自己的茶杯递给黑脸老爸，揉揉他的肩膀，脸色温柔了许多：“别泄气，钱多钱少一样活，够修缮咱家的防护罩就行。”

　　　　黑脸老爸抚抚额头，神色更加沮丧：“唉！蓝花，我的话还没说完，一直跟咱们合作的剑桥天罡维修公司看了咱家防护罩破损视频后，报价12000元，少一分都不行。刚才我又去了隔壁胡锋家，胡锋给了两份报价，如果交给他们公司做，价格11500，如果给他私人做，10000搞定。不论那一种，咱们的钱都不够。”

　　　　姬蓝花眉头蹙起，沉吟了半刻，道：“你没跟胡锋商量，让他先帮忙修复，剩余的2800我们下月还给他，实在不行加上银行利息也行？”

　　　　黑脸老爸苦笑摇头：“唉，怎么没说，我都快给他跪下了，他倒有点犹豫，她老婆死活不同意，一会说公司发现了会挨处分，一会又担心咱们死了剩下的钱打了水漂。”

　　　　“是吗？她真开得了口？”姬蓝花咯嘣了一下牙齿，眼中射出一丝厉芒。

　　　　胡锋夫妇是他们的邻居，十五年前从华夏东都迁移来到剑桥，当时没吃没喝，活脱脱两个乞丐，姬蓝花收留了他们，连胡锋那肥婆娘的换洗衣裤都是姬蓝花赠予的。随着胡锋在剑桥防护罩研发所站稳脚跟，这七八年两家来往少了，也不怎么正眼瞧姬蓝花一家了。

　　　　“妈，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我这还有五千块，您拿去维修防护罩。”一直默不作声的萧璋从兜里掏出一扎钞票，笑吟吟塞进老妈的手掌中。

　　　　“这……你那来的？”黑脸老爸和姬蓝花同时发问。

　　　　“呵呵呵！说了您千万别生气，我把您飞梭的蓝光棒给卖了……”萧璋憨笑道。

　　　　“你个熊孩子！把吃饭的工具都卖了，还想不想活了？”黑脸老爸没等萧璋说完，就爆然起身，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黑老老爸的巴掌势大力沉，全然没有留余地的意思，这种炒肉饭此前从来没有落空过，但今天他却失算了。萧璋的反应很敏捷，一个闪身就从沙发一侧飞窜到另外一侧，黑脸老爸的巴掌没扇着脑袋，却扇在了茶几角上。

　　　　“咦？小崽子，你长本事了呢？”黑脸老爸有点吃惊，顾不得手上的疼，怪怪地审视着萧璋。

　　　　姬蓝花心情大好的笑起来：“你儿子确实长本事了，刚才哈佛中学的乔主任来过，还给璋儿作了一次快测，光子平均指数骤升到19。8，乔主任因此正式同意璋儿参加高考。”

　　　　“不是……参加高考？”黑脸老爸脑袋一阵眩晕，心里咯嘣沉了一记。

　　　　“好了守业，具体情况咱们边走边谈，这儿留给儿子。璋儿，好好学习这套流程。”姬蓝花对萧璋私自变卖蓝光棒一点不生气，揣好茶几上的钞票，连拽带推将黑脸老爸弄出了会客室。

　　　　下午四点左右，剑桥天罡维修公司派来的维修工人进了院子，一行十二人，九男三女，穿着整齐划一的制服，从飞梭上陆续搬下十多台套维修设备，还有五只小型机甲维修机器人，各司其职，分工明确，紧张有序地忙碌开来。

　　　　萧璋跟在维修师傅后边瞧了一会，看不出所以然，给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五只小机甲，它们极其灵活，趴在防护罩顶上如履平地的来回穿梭，所过之处，那些蜘蛛网一条条消失不见。

　　　　日落西山，当姬蓝花做好晚饭，防护罩也修缮一新，再也看不见一条蜘蛛网。整座防护罩洁白透亮，浑然一体，在落霞中熠熠生辉。

　　　　黑脸老爸乐呵呵将12000元还未捂热的钞票交给了维修师傅，换回几张维修报告和检测说明。

　　　　送走了维修工人，一家三口围在小桌旁，与中午的死气沉沉形成鲜明对比，晚霞中的院落充满了欢声笑语，黑脸老爸还拿出一瓶烈酒，和姬蓝花你斟我饮的痛饮开来。

　　　　夜，悄然来临。

　　　　大地睡了，院落里的一家人却彻夜难眠。

第07章　泡居时代

　　　　这片远离华夏本土的夜空同样浩瀚如海。

　　　　繁星点点，亘古不变地点缀着大西洋西岸的星空。没有风，月儿还未升起，苍穹显得深邃而神秘。大地静如处子，此起彼伏的白色光罩安详地躺在母亲的怀抱中。

　　　　一切看似那么的和谐美好。

　　　　然而，凡眼所看不见的是，夜空下有着无数的危机在悄然酝酿，也有无数的博弈在紧张进行。那些看似美妙的星点说不准就是一艘能够带来巨大灾难的外星太空舰，说不准下一刻那有如鬼魅般的小妖们在空无一物的黑空就突然浮现。

　　　　华夏统治了地球村，但真正意义上说，他只统治了这颗星球的白昼。黑夜再美好，也不属于他的天下。这种情形距离东亚大陆越远，感觉越明显。

　　　　就剑桥城来说，城府明令规定：日落归家，夜不出航。

　　　　萧璋坐在自家窗台边，静静地望着星空。隔壁餐室里，姬蓝花和黑脸老爸还在对饮，发出叮咛的絮语和憨憨的笑声，他们在享受生活，享受儿子突然带给他们的快乐。

　　　　脑海里的‘洁地宝’稳健地旋转着，除了刻度高了一截，什么也没改变。

　　　　这其实只是表现，就如外边的星空一样，实质永远藏在黑暗中。萧璋早已发觉了自身的微妙变化，特别是吸收了乔主任那艘启明星飞梭的红蓝光棒后，变化格外明显。

　　　　他至少感觉自己的反应快捷了许多，洞察力敏锐了许多，身体的力量大了许多，黑脸老爸扇出的巴掌再也不是迅雷不及掩耳，他甚至有种冲动，是不是瞅个机会，偷偷修理黑脸老爸一回，告诉他，自己再也不是熊儿子。

　　　　这是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是他走向黎明迎接曙光的最后一个夜晚。自这一刻起，他正式告别二十一世纪，告别了昨天，告别了孩提懵懂被人肆意欺负的年代。

　　　　曙光还在防护罩边缘闪烁，萧璋被一阵螺旋桨空爆声惊醒。

　　　　推开窗户，天空还很黑，防护罩外灰蒙蒙一片。

　　　　院子边停着的两架飞梭不见了，多了一架带有八一徽章，涂着wz80字样的直升机。这款直升机和二十一世纪军队装备的第一款专业武装直升机——武直十相差仿佛。

　　　　武直十又名霹雳火，昌河设计研究所研发，并由哈飞制造。满载负荷下，具备反装甲、密集火力支援、有效对付各式软硬目标的能力。

　　　　萧璋在学院时，曾经有幸参与评估和测试过一次武直十，还在试飞员带领下亲身体会过它的飞行操控能力。武直十是串列式双人结构，后舱主要负责驾驶，前舱主要负责火力打击，底盘和侧面装甲防御力强，能承受12。7mm高射机枪的近距离扫射。

　　　　面前这款wz80是升级换代了n代的武装直升机，他以前没有驾驭过，不过对于二十八世纪的孩子来说，这直升机就如玩具般简单，也真的有很多小孩将它当成玩具来玩耍。

　　　　只要有华夏政府颁发的飞梭驾驶证，所有被淘汰的直升机型号都可以自由驾驭，不收任何航管费，也受到空警的保护，发生了空中交通事故，直升机一方可以免责，而现代飞梭驾驭者却要面临严厉的处罚。

　　　　萧璋明白父母的苦心，他们这是要拿一架淘汰下来的直升机给自己代步。这处院子没有地铁接口，只能从空中飞越。哈佛中学的距离，如果乘坐飞梭，大概三五分钟就到，直升机至少二十分钟。

　　　　小室的门裂开了一条缝隙，姬蓝花穿着那件兰花睡裙笑吟吟走进来，手中提着一只蓝白相间的书包。

　　　　“璋儿，今天你一个人去哈佛中学，爸妈都忙，没时间陪你去。你现在是男子汉了，必须学会担当。记得五点前必须到校，第一件事就是换上保洁制服，收集走所有校内点位上的垃圾，保洁机器人我已经让你爸安排到位，作业程序也已经计划好，总计1024处，完成后再亲自过一遍，不能留有任何死角，不能看见地面掉落一片纸屑或树叶。”姬蓝花边递过书包，边不厌其烦的解说。

　　　　“放心吧妈，保证完成任务！”萧璋给老妈敬了个军礼，再将书包麻利地背在身后。

　　　　姬蓝花还是不放心：“璋儿，谨记一点，垃圾第一，学习第二，清洁工作不完成，不准进教室，也不准和其他同学朋友玩耍！”

　　　　“嗯嗯，垃圾是我妈，学习是我爸，必须正确对待。”萧璋肃然点头。

　　　　“小崽子，你妈在你眼里就是垃圾呀？我跟你说，每天都要抽出空余时间检查一下那些保洁机器人，别让它们停摆了……”姬蓝花佯装嗔怒道。

　　　　“好了好了，您再啰嗦，我六点都赶不到学校。”萧璋赶忙打断姬蓝花的话，闪身钻出了房间，只留给妈妈一道瘦弱的背脊。

　　　　萧璋坐进wz80前驾驶舱，穿戴好一旁叠放着的飞行服，大致熟悉了一番座舱布局。

　　　　驾驶飞机跟驾驶汽车差不多，真说起来，比驾驶汽车还要简单一些。流程不外乎几点：熟悉机舱概况，查检燃油系统，查检航电系统，查检飞控系统，最后是校正飞行地图。

　　　　就在他打开第一个检查控键时，左手手腕突然震动了一息，从手腕上浮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虚形手表。虚形手表急速闪烁了几次，蓝光过后，表面浮出一个瘦削小脸，正是他现在的小模样。

　　　　同时，主飞行显示屏上传出浑厚的话音：

　　　　“身份确认，萧璋，年龄：十六，哈佛中学高三学生，学员编号：no2700222；家庭住址：华夏北美区波士顿省剑桥城13210号；父母职业：剑桥城城北蓝花垃圾站正副站长。血型：o型；iq值：22。鉴于iq值太低，建议使用自动驾驶模式。确认完毕，可以起飞。”

　　　　萧璋摇头轻笑，虽说有十足的把握驾驭这架直升机，但为了保存体能，还是接受了直升机的建议。

　　　　“目标：哈佛中学，自动驾驶！”

　　　　“是！目标搜索中，目标锁定，哈佛：距离二百零八公里，以第三巡航速度飞行，耗时约二十八分钟，现在起飞。”直升机应答着。

　　　　说完，直升机上自动发出一连串指令，在一阵呼啸声中，直升机盘旋而起，绕着垃圾小楼转了一圈，紧接着朝东南向斜飞而去。

　　　　他回头望了一眼，依稀看见下边姬妈妈挂着眼泪在朝他挥手。

　　　　wz80直升机穿过光罩时，萧璋手腕上那个虚形手表再次浮出，发出几道蓝光，很快缩回手腕里，而直升机也毫无阻碍地飞出，在黎明前的天空下向东南直行。

　　　　黎明是一天最平和静寂的时刻，邪恶和厮杀在这一刻都随黑暗退走，没有险恶。

　　　　直升机平稳地在三千米高空飞行。仪表屏幕上，不时变幻出一组数据：高度：3000m，巡航时速：800km，距离目标：160km，有效动力航程：1800km，高能粒子辐射值：90pm（良好）。

　　　　仪表屏上还显示，现在是纽约时间2713年9月1日上午4：28分，北京时间9月1日16：28分。

　　　　三千米高度，透过云层，可依稀看见东边一片蔚蓝，如无意外，那应该就是大西洋。

　　　　萧璋曾经来过一次波士顿，那是2010年参加哈佛大学举行的学术交流会，他坐的是波音777客机，从大西洋西海岸飞过，那时候，他所见的是海天一色，除了蔚蓝的大海，还有海岸线上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

　　　　然而现在，再也看不见摩天大厦了，只有无数的巨型光罩点缀在地面上，大的有数十里方圆，高约五百米；普通一点的，也有十里大小。远远望去，这些光罩如同一个个长在地球上的大水泡。

　　　　沧海桑田，2713年，钢筋混凝土构筑的波士顿不见了。

　　　　人类进入了泡居时代。

第08章　渣门

　　　　太阳还深埋在海面下，wz80直升机呼啸着超低空钻进一个二十里方圆的光罩里。

　　　　一片炫彩呈现在萧璋面前。

　　　　郁郁葱葱的树木，四通八达的马路，清洁规则的建筑群，这儿俨然是一方精彩纷呈、也极具规划的小世界。

　　　　东区是一栋栋小高楼，南区是田字形的阁楼群，西区有一个地铁站和熙熙攘攘的复古式街道，正北位置，一尊巨石高高耸立，巨石上镌刻着八个鎏金大字——哈佛第一高级中学。

　　　　哈佛不仅变成了高中，还是汉语招牌的高中。

　　　　当然，二十八世纪的哈佛完全变了模样，校园东西宽三里，南北长四里。绿树成荫，花草正盛，数十座建筑分布在校区各处。坐在直升机上，可见宽大的足球场，暗蓝色的游泳馆，整齐的篮球场、排球场、网球场一应俱全。

　　　　规模最大的建筑是那处高逾百米形如古堡的哈佛竞机馆。萧璋曾经进去过十多次，那是他的心酸地，每次都抹着眼泪鼻青脸肿的被人拧出来。

　　　　凌晨4点48分，萧璋在哈佛中学校门口停下直升机，并按下了入库请求按钮。

　　　　过了近五分钟，看管机位的霍老头才打着哈欠抹着眼屎不情不愿将wz80直升机收入地下机库，接着又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记忆中，这个小老头一直就这副模样，白发喷张，胡子邋撒，眼角的眼屎永远擦不干净，每年都会被学校记各种处罚，每年都说要被开除，但等到停机时，你又总会看见他的尊容。

　　　　以往的萧璋跟小老头没什么交集，谈不上熟悉，只因为最渣，所以被小老头记得。

　　　　走进哈佛，校区道路上一片静谧，看不见人影，唯有路灯发出朦朦光晕。

　　　　萧璋对这儿不陌生，随便找了棵大树坐下，打开书包，将姬蓝花给他准备的保洁服穿上。这套服装蓝白色，左胸前有‘哈佛卫工’标牌，制－服大了许多，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在这种环境下，像极了一只早上出来觅食的鬼魅。

　　　　书包里还有一台卡片式电脑，启动后，就可以通过特定的软件，远距离操控分布在校区1024个点位附近的保洁机器人。这些机器人均处于休眠状态，需要一只只激活，激活后就能按预设的流程作业。

　　　　萧璋的主要工作是监控和管理这些保洁机器人，让它们对校区的所有垃圾进行分类，并就近送入校外的垃圾处理站。每天早中晚各一次，其它时间每三个小时进行一次巡航检查，确保保洁机器人把所有临时产生的垃圾都即时归位。

　　　　看起来并不繁复，但执行起来却异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