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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迷-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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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好馒头之后,几个本家的男人,抬着棺材,踩着特殊的步子,准备把棺材放进已经在死角摆上馒头的坟坑。
可是这个时候,本来晴空万里的洛阳,忽然大雨倾盆,像是天空中某个神仙在撒尿一样,雨把送葬的队伍淋成了落汤鸡。
而且,伴着能让人心胆俱裂的雷电,天空在怒吼。
作为主人家,我想的是赶紧下葬,然后好让亲戚朋友回家里吃个便饭,应付过这场来的相当突然的大雨。
可是,我父亲的几个朋友,包括村里的长者,他们能无视我用一个二手的棺材入殓我父亲,却不能容忍我在坟坑里有水的情况下把我父亲下葬。
这也是因为,河南的规矩。作为几千年的文化中心,中原地带的传统多的吓人,更别说这是在偏远的农村,老人们异常的固执,坚持着很多现代文明人认为可笑的传统。
这其中他们阻止我下葬的理由就是:雨淋坑,时代漰(peng,读一声)。雨淋墓,辈辈富。这个漰字,就是破产,喻指家里会一直过的凄惨。
这句古话,顾名思义就是,如果再下葬前下雨,雨水淋到了坟坑,那就千万不能下葬,这样的话坟地里的气运全被雨水冲散,后人就会很凄惨。
如果是在下葬圆坟之后下雨,雨水淋到坟墓,那是好兆头,后代世世代代荣华富贵。
面对这个善意的阻拦,我不能说什么,因为这个是为我好,好在这个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大概也就下了五分钟,就停了。
因为赵家的祖坟是在一块庄稼地里,遍地是黄土,坟坑里短短几分钟时间就聚了半坑的雨水,我们就等在那里,等坑里的雨水自然渗透掉。
这样的等待不会太快。雨水很快就干了,留下来黄色的泥污,可是,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了一阵阵的惊呼声。
人群很快就骚动起来,大家一起围着那个已经阴干了水的坟坑,指指点点,我族中的几个长辈却齐齐的拉下脸,对我吼道:建国!你还在等什么?赶紧下葬!
因为地里的那个坟坑里,在阴干了水之后,出现了一眼望去无数条泥鳅!这不是奇怪的地方,因为世间的事情经历过沧海桑田般的变化,很多地方随便一个雨坑过几天就可能出现小鱼,用地理去解释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
奇怪的是,这些泥鳅,全是金黄色的,胡须很长,身上的鳞片发着阵阵金光。
是的,这不是一般的泥鳅,它有鳞片!
我们整个赵家屯子的倒斗儿技巧,起源就是那一本风水玄书。所以,几乎每个人都耳熟能详当年郭老爷子化龙后被斩的故事,是化龙!
风水玄书是一本讲述风水堪舆的书,在赵家屯子大家都很熟悉。
这是因,所造成的果就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能认出,这东西不是泥鳅!而是龙鳅!这只有在龙穴之中才能孕育出来的东西,大家都听说过在昆仑山的华夏祖脉里肯定会有这种东西,但是谁都没见过。
但是还无疑问,一块坟地里出现这种东西,无异于郭老爷子的化龙!
还是那个原因,这不是个普通的村子,这是赵家屯子,随便一个黄口小儿也能给你说几句风水学上晦涩难懂的典故,所以,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造成了骚动!
因为这是只有龙穴里才能出现的东西。
而赵家屯子如果有龙穴,怎么可能逃过大家的眼?
更何况,赵家屯子这个地方,只有两座小土山,赵家祖坟也只是堪堪的应验藏风纳水之说,哪里会有半点龙气?就算有龙穴,我们也不敢葬人,一个时代倒斗儿的家族,怎么可能有福缘去消受龙气?
我当时还在震惊于见到这种只是在传说中见到的东西,被族中的几个长辈大吼道让我速度葬掉我父亲。
我犹豫了。
所有知道风水玄书这本书的人,都不会天真的想,随便占了龙穴就能有九五之尊。郭老爷子可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我那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族长,拿着拐杖抽着我的头,骂道:你快点给我下葬!说完,看我还没有动作,就命令几个抬棺的小伙子道:现在开始听我的,我赵家屯子上下,在场的,全部拿祖宗来发誓,今天看到的事儿,不准外传!
可是棺材刚放进坟坑,下过雨都已经出了太阳的空中,忽然平地里起惊雷!
一道闪电,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劈到了我老爹的棺材上!
这个棺材,在一瞬间四分五裂,而在棺材里的我的老爹,也被闪电劈的衣服皆成灰烬,成了一个赤身**的人!
人群再次炸开!
老族长老泪纵横,大声喝止吵吵闹闹的人群,大手一挥,叫道:埋!!
几个小伙子都对老族长恭敬有加,直接抛却了我这个主人,动手转眼间就埋起了一座很普通的坟头。
这个时候,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老族长掌控着局面,我就那样像个木头一样的跟着人群回家,几个街坊邻居帮忙生火做饭,熬了一大锅姜汤给大伙儿驱寒,我看着眼前的姜汤,浑身颤抖。
老族长端着一碗姜汤来到屋里,让几个凑在里屋的村民喝出去,坐在我面前,轻声的道:建国,你怕了?
我也顾不上对族长的恭敬,大声叫道:老族长,你糊涂啊!这样会害死我们整个村子的!
老族长喝了一口汤,叹口气,轻声道:建国,我问你,你老爹是怎么死的?这天下现在乱的,你认为,这么乱下去,还会有我们赵家屯子的活路?周围的村子已经哪个村子看我们赵家屯子不眼馋?现在都在拼命的挖老账,在这样下去,生不如死啊。想想我们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闹完兵匪闹老日,闹完老日打老蒋,现在好啦,都打光啦,就开始打我们老百姓啦?
我赶紧捂住老族长的嘴,制止他乱说,隔墙有耳,不亲身体会,你们无法体会那段岁月乱成什么样子。老族长也是因为整个赵家屯子被整的实在是怕了,所以要拼命。
下葬时候的事,实在是太过诡异。
先是坟坑出龙鳅。
接着雷劈棺材,劈的我老爹尸身赤身**。
大家能不能想到什么?能不能想到我赵家先人在笔记里记下的郭老爷子在下葬的时候,要求赤身**浑身不着寸缕?
这一切,难道是巧合?
还是一个天命的轮回?郭老爷子家的灭门,就要落到我老赵家头上?是不是郭老爷子在天有灵,想要报复用他老郭家祖传风水术来做损阴德的倒斗儿买卖的赵家?
骗局
尼玛,这个竟然是郑碧山的声音?他怎么变成这幅德行了?
我跟他在怎么不对眼,看到他,总是要搀扶的,我丢下枪,却发现他浑身上下都能看到红色的肉块,没有皮,无论我扶哪里,他都会疼的呲牙咧嘴。这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郑碧山嘴唇张张合合,两只眼睛期盼而急切的看着我,明显是有话想对我说,可是他这形象也太他娘的磕碜了,不知道的还把他当粽子看呢,这浑身浴血的,怎么这么像是那个被张凯旋放出棺材的武力值无敌的王道士呢?
想到这个,我忽然打了一个激灵!我只顾着想他的形象有多么狰狞可怖了,却忘了重点!他是没有皮的!
人皮!
我所经历的一切的东西,知道的所有的东西需要一条线去穿起来,现在,线来了!
身边的一个人,或者说终于有一个人经历了我父亲他们队伍经历的事,那就是蜕皮!已经知道的人皮,有两张。
在千佛洞里,我父亲的那个所谓的坟墓里的第一张。
张家,张老爷子的第二张。
他们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是被人剥了皮,还是自己犹如蝉一样的蜕皮?
我顾不上血腥味,连忙把自己的耳朵贴在郑碧山的嘴巴旁,郑碧山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含糊,毕竟是一个没有皮的人不是?我听他说了几遍,愣是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我对他叫道:郑老,你说清楚点,我这根本就听不到你说的什么啊。
郑碧山气若游丝,翻着白眼,猛然的用力在我耳边嘶吼了一声:千古第一骗局!!
什么?
我一声问出来,郑碧山却已经安静了下来,我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一探,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死了,死了?他竟然已经死了?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
或许很多人会说,被剥了皮,死了多正常?可是我的心,却瞬间的沉了下来,不是因为死了一个郑碧山,而是他的死,崩塌了我长期以来坚持的信念。
那就是我老爹还活着。
我,包括我二哥在内的所有的人,都一直以来坚信着,我父亲他们,找到了一种方法,可以蜕下自己的皮而不死。
可是跟他们,有着一样遭遇的郑碧山,现在就死在我的面前,你让我如何相信,蜕皮的人还活着?
我对着郑碧山的尸体发呆了许久,最后点上一根烟,自我安慰道:这个也说不准,那个王道士不是也是没了皮还活着的?
可是,我不确定,王道士是不是还活着。更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也是没有皮的人,虽然他的浑身也浴满了血,但是当时跟他相遇之后情况很危急,我都没有闲心去观察那么仔细。
最后,我摇了摇头道:死了就死了,活着就活着,老爹啊,你这是在玩你自己的儿子呢?
放下这个问题之后,我想起了郑碧山刚才说的话。——千古第一骗局?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闭上眼睛,臆想了一个画面——郑碧山遇到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欲要长生,必先活剥自己。
郑碧山咬牙拿着刀把自己活剥了。
结果发现自己就要死了,除了疼没有别的感觉,更没有白日飞升。
所以他仰天长叹道:草他奶奶的,这是千古第一骗局啊!
可是,这是谁的骗局呢?为了骗谁?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亢奋了起来,脑海中有一个念头:我老爹那么聪明,这个骗局会不会是他设的?
就算不是他设的,他应该不会上当才对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想起一阵异响,几束灯光打来,我抓着枪,掀开帘子,看到了我大哥,白瑾,还有后面的那个黑瘦的中年人——我的二哥。
(十一点才下班,忙死!就这么点,对不住!)
二哥现
白瑾看到我掀开帘子,惊喜的冲我跑过来,搀着我道:三两,你醒了?
我点点头,看着走在最后的那个人,这个时候,我竟然全身的颤抖,不知道是紧张,激动,还是害怕。
他抬头,刚好迎上我的目光,整个人站定,他看着我,如同我看着他一样,只是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任何的感情,只有那种茫然,空洞。
最后,还是他苦笑了一声,道:你没事儿就好。
听到他这淡定的语气,我心里就一阵火大,切了一声,我说道:哥们儿是谁?可能有事儿,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前二十年有个赵建国,后二十年可只有我一个赵三两,我怎么可能死?
我这句话,是抄袭那个在鸣沙山雷音寺的道士的一句话:我知二十年前赵建国,也知二十年后赵三两。说这句话,只是感觉道士这句话说的很有玄机很飘渺霸气四射的样子,所以拿来装逼。
可是二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的脸色忽然,变的古怪起来。
很古怪,包含了很多种情绪纠结的模样,有吃惊诧异,甚至有一点点的慌乱。
他沉沉的开口,道:你还知道什么?
一句话让我好悬没喷出血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靠,不是吧,难道哥们儿很风骚的说一句话竟然窥破了天机?
电光火石间的,我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道:你知道的,我全部都知道了。
二哥表情再起变化,他舒了一口气,指了指我,道:你呀你,真的没办法说你。
我锤了一下拳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刚才我的反应虽然算快了,但是那一瞬间的惊诧停顿还是没能瞒过他这只老狐狸的眼,如果我刚才脱口而出我全都知道的话,那该有多好?
二哥没理我,进来帐篷之后,先脱下鞋子,然后优哉游哉的烧起了热水。大哥跟白瑾都是看看我,再看看二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公道自在人心。其实每个人都在不满二哥,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我们总是不能把他逼的太狠。
可是他这种人,什么都不告诉你,却偏偏的一直拉着你深陷泥潭。指不定哪天把我们卖了还要帮他数钱呢,这其中矛盾最深的,当数我跟他。
为什么最深?
因为他把我玩的最惨。大哥跟白瑾好歹一直被他带在身边,哥们儿却是直接被他丢在后面自由发挥,而且我发挥的每一步,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里,看他的淡然的样子,我心里更火,一把踢开炉子,道:老二,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二哥黑着脸,问道:你干什么?你消停一会行不行?!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说完他一指地上的郑碧山的尸体,骂道:谁让你带他过来的?!啊!
我靠!你这反咬一口的本事不错啊你!我真的想这么说一句,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可是这句话的效果很明显,一句话把我问的心虚了。
难道这个郑碧山有什么问题?
我被他一句吼在当场,气氛十分的尴尬,我气势汹汹的质问人呢,却被人一句话给问的哑口无言了,白瑾走过来把我摁到地上坐下来,重新倒了一壶水烧上,轻轻的道:你们俩都别那么大火气,有什么话好好的说嘛,都是自己人。
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台阶,因为我想到了如何反驳二哥,我站起身,指着他的脸骂道:谁让我带他来的?!谁不让我带着他来了?你倒是好,一走了之,搞了那么多的狗屁后手,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被人给玩死?我这次跑这里来找你们,难道我不该找点帮手?就活该一个人提把菜刀牛逼叉叉的冲上来?
我这么一说,二哥立马哑火,这是他理亏的地方,是他先把我一个人丢一边的,这是任他巧舌如簧都不能改变的事实。他对我摆了摆手,开始不讲理,道:一边儿去,我懒得跟你说话。
说完,他对我伸了伸手道:烟有没有,怎么,见到你二哥,连一根烟都不舍得?没有我,你抽的起大中华?
我心里一轻,最难得的,是二哥的玩笑啊,看来他心情不错?
不管我的嘴巴上在怎么的跟二哥较劲儿,心里,对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感情,信任,理解。怎么去形容我对他的感觉呢?
就好像我现在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我不可能一次性的就把这个故事全部讲出来,而你们在看这个故事。
这样的角度来看,我就是二哥,你们是我。
你们理解我的为难之处,理解我为什么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来把这个故事告诉你们,但是却矛盾的想让我快一点,再快一点。
归根到底,无论如何,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并不是真正的对立面。
我给二哥点上一根烟,塞到他的嘴里,让给大哥一根儿,兄弟三个,在这个并不是很大的帐篷里吞云吐雾,二哥拉过一个破布丢在郑碧山的尸体上,骂道:看着真不舒服。小三两,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不?
我点头,道:这个你应该也认识,郑碧山嘛,也算是倒斗界的老前辈了,只是这次机缘巧合之下,我们才找到了他。
二哥吐了一口烟,哼道:到现在了,你还能说出巧合这俩字儿?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这个人是郑碧山,也的确是倒斗界的前辈,但是他和我们老爹却是一个老相识了。
我正在喝白瑾递给我的水,听到他这一句话一口就喷出来了,道:跟我们老爹是老相识了?!
不对啊,他跟我说,他只是跟老爹一面之缘,因为好奇才追查这件事儿的。
说到一半我就闭嘴了。
草啊,不管我说什么,这都是郑碧山的话啊,是一面之词。而我,是没有资格来判断这句话的真伪的。难道二哥的意思是,他在撒谎?
我看着二哥,他点了点头道:你别指望他对你说实话,但是他的话,肯定是三分假七分真,不然能骗了你,也骗不了朱开华。
说完,他指了指郑碧山的尸体,道:其实这个人,来自台湾。
第二章 三天还魂
这件事,赵家屯子的人,注定不会有人说出去,且不说真的风水玄书上的说法应验,他们也能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算他们说出去,等待他们,也是被死亡。
而我,也心怀忐忑的等待,甚至暗中观察我的两个儿子,看谁长的比较有王相?可是老大黑黑壮壮,一看就是一个武将型的,老二倒是长的眉清目秀,可是面相普通,哪里有半点贵气?
只是我这个二儿子,名字叫三两,赵三两。这个名字,是他的爷爷给他起的,我不知道原因,起码在那个时候,我不知道。
只是在他出生的时候,老爷子就一定要起这个名字,因为是老二,起一个三两,我感觉有点歧义,好像是我有三个儿子,而他排行老三一样。
可是,平时脾气祥和的老爷子这次却相当的固执,一定要起三两这个名字,按照这个孩子的生辰八字,也并非骨重上的三两,我拗不过他,就起了这个名字。
赵三两。
在中原,死者最重要的有两个日子,第一个,是死后三天,第二个是头七。现在很多港台片的泛滥,再加上各地文化的差异,很多都有头七还魂夜的说法。
而在中原,所谓的还魂夜,其实是死后第三天,因为要在家里挺灵三天,第三天下葬,当天午夜,死者要回来跟亲人做最后的告别。这才是还魂。
所谓的头七,只是一个很重要的祭祀日子,要摆流水席,街坊邻居亲朋好友都会去拜祭死者,并且在死者家里吃饭。
就在我父亲死后的第三天,在那天下葬之后。族人和亲戚都已经各自回家,我家里,就只有我父亲倒斗儿的几位老友,因为他们家在外地,所以就在我家暂时的休息一晚上,准备第二天上路。
所谓的还魂夜,搁给旁人或许还会敬畏,但是放在平时就跟尸体打交道的我们,粽子我们见过,鬼魂之说都是不信的。但是因为死的是我的父亲,出于敬重,而且,不管信不信,都要按照风俗传统来做事——那就是,在午夜的时候,在村口摆上祭坛,迎亲人回家看最后一眼。
当天晚上,两个孩子都由我老婆看着睡下,我跟我父亲的几个老友,在赵家屯子的村口,摆上香案,放上祭品,算是祭奠,也算是恭迎我父亲的魂魄。
我,包括我父亲的老友,都把这个当做一个形式,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我的父亲,那个骨瘦如柴浑身皱纹如老树盘根的老人,真的回来的。
他满身的黄泥,跟生前一样,一步步的从埋葬他的田地里走了过来,这要是搁给一般人,就算是对自己的亲人感情再深,在看到这样的画面的时候,也会被吓死。
可是我们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倒斗儿的,是摸金校尉,是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人,尽管害怕,可是我们还在站在那里,等着他慢慢的靠近我们。
我父亲的一个老友对另外一个说道:老五,你赶紧回去找一个黑驴蹄子,我看,老赵这是诈尸了。
被称作老五的人骂道:你这乌鸦嘴就少说两句吧,别说现在找不来黑驴蹄子,就是能找来,你能肯定,老赵真的是只肉粽子?
说完,老五吐了口口水,问我道:建国,你说实话,老赵的阴宅三分风水,到底是谁点的?是你,还是他自个儿?
是我爹他自己给自己找的地方,我肯定的说。
我也知道他问我这句话的意思,诈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坟地的风水,这是无数代盗墓贼用血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在下地前,观察一下风水走势,就能大概的知道,这个地下,到底有没有粽子。
我老爹如果是诈尸,他这个诈尸,又跟风水有关的话——还是因为我家的那本风水玄书,对此精通的他,会傻到给自己堪点这么一个凶宅?
就在我们说话间,我老爹,或者说是我老爹的尸体,已经走近了我们,带着一股难以说明的香味。
可以说是一个土包子的他,是不会洒香水的。而且,现在虽然在洛阳,已经是深秋,天气在晚上已经很凉,但是一个常识大家都懂。
冬天下葬的人,尸体发臭的越快。因为地下的温度,似乎跟地表,是相反的。
更何况,他在下葬之前,就已经在家里停灵了三天。
这三天,不停的祭拜,棺材前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值钱,屋子里的温度很高,事实上,在封口的时候,我老爹的尸体,已经有了很重的尸臭味。
可是在埋了一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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