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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传说-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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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莹神色黯淡下来，她躺在床上，半晌没有说话。
吴志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觉得困意袭来，便将头趴在茶几上闭眼假寐。
过了半晌，床上传来李雪莹翻身的声音，同时还有一声轻微的叹息声。吴志远并没有睡着，他能从翻身声和叹息声中感觉到李雪莹心中的失落和烦躁。
“你打算在椅子上过夜吗？”李雪莹问道。
吴志远抬起头来，看到李雪莹坐在床上，目光炽热的看着他。
“你睡床吧，我睡椅子就行。”吴志远微微笑了笑。
“为什么？”李雪莹正色问道。
“什么为什么？”吴志远愕然反问。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为什么你还要刻意和我保持距离？”李雪莹语气微变，声音有些哽咽。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这一句话令吴志远心中一痛，是啊，不管是情愿还是被迷惑，李雪莹的确和他有了夫妻之实，吴志远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面对和处理这份感情。
“莹莹，现在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吴志远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那什么时候才是？”李雪莹目光泪光闪烁，问道，“难道要等到你跟月影和那个姓盛的姑娘洞房花烛的时候？”
“莹莹，别胡闹！”吴志远声音一高，斥道。
“我胡闹？”李雪莹怒气上涌，大声道，“吴志远，你说我胡闹？你占有了我的身子，却从来没给过我哪怕是一句承诺，现在还说我胡闹？”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到上海来是为了……”吴志远见李雪莹怒，连忙解释，可话还没说完，李雪莹抓起床上的枕头就向吴志远砸了过来。
吴志远连忙伸手接住枕头，就在这时，李雪莹翻身下床，冲到门口，拉开房门便冲了出去。
“莹莹！”吴志远叫了一声，扔下手中的枕头就要去追，一回头看到李雪莹的外衫还在床上，便转身抓起外衫追了出去。
第九百四十四章 血流成河
吴志远追出旅馆的大门，发现门外大街上根本没有李雪莹的身影，他对这地方并不熟悉，于是连忙回到柜台前，将趴在桌上沉睡的服务生晃醒，那服务生半梦半醒的抬起头来，见是吴志远，顿时一脸的不悦。
“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位姑娘往哪个方向去了？”吴志远慌忙问道。
那服务生迷迷糊糊的说道：“我睡着呢，哪儿看到什么姑娘？”
吴志远心急火燎，转身便冲出了旅馆，旅馆外是条丁字路口，他向三个方向看了看，北面和西面两个方向都可以一眼看出去很远，并不见李雪莹的身影，唯有南面的路旁有常青树木遮掩，挡住了视线。
吴志远连忙向南面冲去。
盛晚香就是不辞而别后被绑架，如果今晚李雪莹也发生相同的遭遇，吴志远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脚下施展茅山神行步法，吴志远一口气追出去三里多远，一路上除了几个露宿街头的乞丐，再无其他人影。吴志远心中纳闷，李雪莹就算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快过茅山神行步法的速度。
“难道她没有向南面来？”吴志远心中暗道。他正要转身回去寻找，就在这时，隐隐听到阵阵水声，他放眼往前一看，顿时觉得眼前宽阔，原来前面百米开外便是黄浦江畔，只是自己记挂着李雪莹的安危，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追到了黄浦江边。
吴志远向前慢走几步，惊讶的看到江边栏杆前站着一个身影，虽然只是背影，但吴志远一眼便认出那正是李雪莹。吴志远定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看李雪莹那姿势，竟要投江自尽。
“莹莹，不要！”吴志远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双手猛地抱住李雪莹的纤腰，接着向后一甩，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吴志远在下，李雪莹在上。
“你干什么？快放手，你勒得好紧！”李雪莹伸出双手去掰吴志远的箍在她腰间的双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吴志远这才意识到方才一时情急，自己太过用力，于是连忙松开了双手。
两人一先一后从地上爬起来，李雪莹喘着气，嗔怒道：“我在江边看风景看得好好的，你干嘛把我摔在地上？”
“你不是要投江寻短见吗？”吴志远惊愕的看着李雪莹。
“我为什么要投江寻短见？”李雪莹脸上虽有怒容，但语气缓和了许多，方才吴志远在情急之下表露出对自己的关心，令她十分受用，心里有种甜蜜的感觉。
此时，吴志远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刚才那一幕，他只看到李雪莹双手抓着栏杆，便以为她是要投江自尽，没想到是一场误会。
“噗嗤……”见吴志远一脸窘态，李雪莹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那就看风景吧。”吴志远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走到江边，借以掩饰心中的尴尬。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栏杆前，看着暗流涌动的江水和对面闪烁的霓虹，各自在想着心事。
吴志远无奈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莹莹，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做傻事，明白吗？”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以为我会自杀啊？”李雪莹转头看着吴志远，眼神有些异样。
“我知道刚才只是个误会，我只是担心你……”吴志远解释道。
“你担心我？”李雪莹笑意盈然的看着吴志远，认真地问，“是真心还是假意？”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就行。”吴志远竭力在躲避和李雪莹谈及感情问题，转身就顺着江边栏杆向东走。
走出去几步远，吴志远回头见李雪莹还站在原地出神，叫道：“走啊！”
这次李雪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耍性子，而是顺从的跟了上来。
两人顺着江边并肩而行，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直走到天明时分，路上已经有了黄包车的身影，李雪莹才拦下两辆黄包车，与吴志远分别乘坐一辆向棚户区方向进发。
到了通往棚户区的小路，拉黄包车的便停了下来，前面的路崎岖难行，吴志远和李雪莹也不忍让他们辛苦。李雪莹付了钱，吴志远便和她一同顺着小路向棚户区走去。
路过那个一人多高的土堆时，吴志远特意绕着土堆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土堆上也没有任何攀爬抓扶过的痕迹，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土堆有什么好看的？”李雪莹站在一旁，不解的问。
“我们昨晚在冯公馆门口等候的那个怪人，前天晚上就趴在这土堆上，偷听我和三合帮铁猴子的谈话。”吴志远大致将经过说了一遍。
李雪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没往心里去，两人走向了棚户区。
可能是大清早的缘故，棚户区里没有任何声响，一片寂静，寂静得有些可怕。
“奇怪，平时这个时候大家伙儿都起来了呀。”李雪莹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着，她和月影抚仙在这里住的时间比吴志远要长，所以对这里的人的生活习惯比吴志远更熟悉。
“小翠！月影！”李雪莹刚走到棚户区边缘，便对着小翠和她爷爷住的木棚大声叫喊。
“别进去！”吴志远突然拉住李雪莹，此时她的脚刚向前迈出一步。
“怎么了？”李雪莹一皱眉头看着吴志远，满脸都是疑惑。
“看脚下！”吴志远沉声说道。
李雪莹低头一看，不由自主的向后跳了起来，刚才她脚下踩了一滩鲜血，那滩鲜血是从棚户里蜿蜒流出来的，宛如一条小河，所谓血流成河大致也就是眼前这个样子。
吴志远伸手将李雪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拉着她的手悄步向小翠所住的棚户走去。
小翠所住的棚户就在棚户区的边缘，但门却在最内侧，两人踏进棚户区内，才感觉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时，吴志远的心开始砰砰跳个不停，他在担心，担心月影抚仙和小翠等人的安危，地上有这么多血，绝不会是一个人流出来的，说明这棚户区内必定死了不少人。
或许，那个凶手还在这棚户区内，并未离开，吴志远要防范的正是这一点，毕竟他此时并非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个李雪莹需要保护。
到了小翠和她爷爷的木棚门口，吴志远警惕的向里面一看，顿时骇然失色。
第九百四十五章 小翠惨死
只见摇曳的油灯光下，横七竖八躺着五六具尸体，大眼一扫，其中一具正是小翠的爷爷，小翠和月影抚仙不在其中。
吴志远快步冲进去，看到小翠的爷爷下半身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上，地上和墙角几人都是这棚户区的邻居，吴志远对其中的几人都十分面熟。
这些人的致命伤全是枪伤，伤口部位各异，有的是在头上，有的是在胸口，而小翠的爷爷却是在背后，他的背后有十几个弹孔，如同蚂蜂窝一般，里面的鲜血已经流干。
地上到处都是弹壳，可以想象，行凶者并非一人，应在五人以上，当时这里曾经历过一场残忍而暴戾的杀戮。
“小翠呢？月影呢？”吴志远没有在尸体中发现这二人的身影，心中稍感宽慰，但又更加担心。他正要转身去附近的木棚内搜查，就在这时，李雪莹伸手碰了碰他、
“看那里。”李雪莹低声说着，同时伸出手指指了指小翠的爷爷身下。
吴志远定睛一看，脑子里只觉得“嗡”的一声，他看到小翠爷爷的身下伸出了一只小手，一只惨白而无力的小手。
吴志远连忙蹲下身来，将小翠爷爷的尸体掀到一旁，顿时惊呆在了原地，一股悲恸的感情瞬间涌上心头，冲上眼眶。
小翠爷爷尸体下压着的正是小翠，而此时的小翠已经死了。
她死得很惨，一颗子弹从她的脑门上穿了过去，鲜血顺着弹孔流得满脸都是。
吴志远缓缓伸出手，去擦小翠脸上淌下来的鲜血，脑海中却在回响着小翠的声音，回响着小翠在叫他“大哥哥……”
“我叫你大爷，是您的地位尊贵，刚才我们还不熟，现在我们熟了，我就不再叫你大爷了，而是叫你大哥哥，大哥哥和大姐姐正好是一对。”
“爷爷，这就是上次救了我的那个大哥哥。”
“大哥哥，月影姐姐，这么晚了，你们千万不要在这土堆附近逗留了，很危险的。”
……
吴志远紧紧的将小翠的尸体抱在怀里，眼眶中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曾几何时，他有过相似的经历，那个人是菊儿，没想到时隔不过几月，又有人因他而死。
“小翠，是我害了你……”吴志远哽咽着说道。
“志远……人死不能复生……”李雪莹在吴志远身旁蹲下身来，轻抚他的后背，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性格比月影抚仙更为豪放，但看到眼前的惨状，也不禁为之动容。
就在此时，木棚内光线一暗，李雪莹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手提菜篮站在门口，竟然是月影抚仙。
月影抚仙见到眼前的情形，脸色顿时变了，手上的菜篮不自觉的掉在了地上。
“月影，你没事就好。”李雪莹站起身来，走过来拉住了月影抚仙的手，事实上，她也在为月影抚仙的安危而担忧。
吴志远听到声音，两眼发红的缓缓转过头来，他看到月影抚仙，并没有露出多少喜悦的表情，而是慢慢放下了小翠的尸体，疯了一般的冲到月影抚仙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衣领，怒问道：“告诉我，是谁杀了他们？”
月影抚仙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眼睛一直盯着小崔的尸体，没有说话。
“志远，你放开她！”李雪莹伸手去掰吴志远的双手，她看出此时的吴志远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
月影抚仙没有理会吴志远的粗鲁，而是慢慢走向床边，蹲下身来将小翠的尸体抱在了怀里，然后轻轻捋顺着小翠鬓角垂下的几缕头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大颗大颗泪珠滚落下来。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应该去买菜……小翠，月影姐姐对不起你……”性格刚毅的月影抚仙也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大哥哥，月影姐姐，这么晚了，你们千万不要在这土堆附近逗留了，很危险的。”看着月影抚仙怀抱小翠的情形，那晚小翠在土堆旁提醒自己和月影抚仙的话再度在吴志远脑海中响起。
“土堆……趴在土堆上的那个怪人……他去了冯公馆！”这一连串的联系，令吴志远的脑海渐渐清晰。
那晚趴在土堆上的那个怪人被铁猴子一枪打中，但那怪人昨天却出现在冯公馆，吴志远和李雪莹苦守了半夜没见他出来，后来两人便离开了冯公馆门前的小巷口，也就是在两人离去后的今天凌晨，棚户区内的小翠和她的爷爷及一干穷人横遭残忍杀戮。
“冯公馆！冯远山！”想到了这一点，吴志远大吼一声，夺过月影抚仙手上的血影魔刀，疯狂的冲出了棚户区。
“志远！”“志远哥！”身后传来月影抚仙和李雪莹的呼叫，但吴志远根本听而不闻。
吴志远一口气奔到棚户区外的土路上，也不管是否还记得去往冯公馆的路了，凭着记忆径直向西面方向冲去。
一口气奔出五六里远，吴志远这才看到一辆黄包车，他粗鲁的拉住车夫，二话没说便跳上了黄包车，大吼道：“去冯公馆！快！”
那黄包车夫见吴志远凶神恶煞的模样，手里还握着刀，吓得连忙拉起车便跑。
不消半个时辰，车夫便将吴志远拉到了冯公馆门外，他放下车子，远远地躲在了一边，见吴志远跳下车，哪儿还敢要钱？拉起黄包车便跑了。
吴志远“哐啷”一声抽出了血影魔刀，也不敲门，举刀便劈，一刀劈穿大门的铁皮，将门栓劈断，接着猛地一脚将门踹开，大步跨进门内，怒叫一声道：“冯远山，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几名护卫打手已经发现了吴志远，纷纷从墙边抄起一根砍刀迎了上来，对着吴志远的头就砍了下来。
吴志远闪身躲开迎头一刀，接着以血影魔刀去格挡迎面来的一刀，只听“咔”的一声，对方的砍刀应声被血影魔刀斩断。
对方几人同时吃了一惊，吴志远连飞数脚，将几人同时踹翻在地，全都哀嚎着，却爬不起来。
这时，别墅门口又冲出了七八名打手，将吴志远团团围住，其中几人手里还拿着枪。
吴志远不给对方任何机会，举刀便向其中一名打手手中的驳壳枪劈了下去，那打手想要开枪，却来不及了，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再看手中的驳壳枪，已经被吴志远手中的血影魔刀砍去了一半。
其余几名拿枪的打手举枪便要扣动扳机，吴志远抓过身旁一人挡在身前，同时暴退几步，退出了包围圈，那几人顿时投鼠忌器，不敢开枪。
趁此机会，吴志远将身前那打手猛地向前一推，那打手顿时冲进了人堆中，将众人撞得人仰马翻。
吴志远怒极，冲过去对着还未起身的众打手连踹数脚，这些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吴志远绝不会滥杀无辜。
就在此时，别墅门口响起一声怒吼：“住手！”
第九百四十六章 怪人面目
吴志远转头一看，只见别墅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冯远山，他的身旁站着那个黑衣怪人。
见到这两人，吴志远怒火上冲，举刀便向两人冲了过去。
“砰！”一声枪响，子弹在吴志远脚下的石板上炸开了花，火星飞溅。
吴志远在子弹打在脚下时便及时刹住了脚步，并未被打中。
冯远山手中握着一把枪，语气微怒道：“吴志远，你是不是太嚣张了？竟敢直接来我冯公馆打人？”
“今天我不是来打人的，我是来杀人的！”吴志远手握血影魔刀，杀气腾腾的说道。
“哦？杀人？杀谁？杀我？”冯远山面露微笑的问道。
“我问你，是不是你派人枪杀了棚户区的那些穷人？”吴志远厉声问道。
“先不说我有没有派人去杀人，我想先问问你说的棚户区是哪里的棚户区？要知道，全上海这种穷人聚集的棚户区不到一百，也有八十，不知道你说的棚户区是哪一个？”冯远山面不改色的问。
“闸北棚户区。”吴志远一字一顿道。
“闸北棚户区。”冯远山点了点头，嘴上却回答道，“没有，你搞错了，人不是我杀的。”
“有什么证据？”吴志远怒道。
“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些人是我杀的？”冯远山从口袋中掏出一支雪茄，一旁的打手连忙掏出火柴为他点上。
吴志远将目光转向站在冯远山身旁那个一直不曾说话的怪人，他依然是那身诡异的装扮，全身上下只露出了眼睛和额头，额头上依然是那个鲜红的弹孔大小的伤疤。
“他！”吴志远伸手一指那怪人，“他就是证据！”
“他？”冯远山愕然看向身旁的怪人，问道，“大师，这件事是你干的？”
那怪人并不应答，而是直直的看着吴志远。
“不是他干的，但只有他知道我住在棚户区，而他却来到了你这冯公馆，分明就是他为你通风报信，然后你就派人去棚户区大肆屠杀无辜的穷人！”吴志远厉声道。
冯远山不屑的冷笑一声道：“你说的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猜测，那我来问你，你说那帮凶手为何要到棚户区大肆屠杀那些无辜的穷人？”
“为了杀我！”吴志远回答，联想到在独秀夜总会门口遇到的那帮手持机关枪的杀手，吴志远觉得这些人的目的简单直接，可能就是要取自己的性命。
“哈哈……”吴志远话音刚落，冯远山竟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吴志远恼怒的问。
“前几日在城隍庙，还有昨天在我的冯公馆，我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你，又何必费这般周折，到棚户区滥杀无辜呢？姓吴的，你是聪明过了头，还是根本就是一个傻子？”冯远山讥笑着看着吴志远。
吴志远被冯远山的话激怒，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确实如此，冯远山要杀他，之前的确有过不少机会，但他却并没有动手，这其中似乎另有蹊跷。
“那这个怪人又作何解释？他曾经在棚户区旁的土堆上偷听我跟别人的谈话，而他又恰好出现在你冯公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吴志远指向那怪人问道，他从在冯公馆见到这怪人的第一眼起就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冯远山抽了一口雪茄，转头看向身旁的怪人，笑道：“这位大师是我从南洋请来的风水先生，他最近四处奔波替我寻找百年之后的风水宝穴，至于为何恰巧跟你遇上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莫非真的只是巧合？”吴志远心中暗道。
“这位大师之前与你并不相识，与闸北棚户区的那些贫民百姓更是无冤无仇，你不会是在怀疑他吧？”冯远山见吴志远沉思不语，笑问道。
吴志远抬头看着那黑衣怪人，两人四目对视，不知为何，吴志远觉得他的目光平淡了许多，不似上次见他时那般阴鸷，也没有了那种似曾熟悉的感觉。
“把脸上的面罩摘下来！”吴志远厉声道。
那怪人闻言脸上现过一丝慌乱，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冯远山，似乎是在征询他的同意。
冯远山抽了一口雪茄，笑道：“大师，既然吴先生要看你的庐山真面目，那就劳烦你摘下面罩吧。”
那怪人闻言点了点头，伸手解下了脸上的面纱。
吴志远仔细一看，那怪人约有四五十岁，面孔陌生，吴志远之前从未见过，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对不住，是我误会了，打搅了！”吴志远抱了抱拳，转身就要走。
“慢着！”冯远山在身后朗声道。
吴志远停下脚步，并没有转身回头。
“你闯进来打伤了我的人，什么也不表示，就想这么走了？”冯远山颇具玩味的问道。
“你想怎么样？”吴志远转过身来，手里的血影魔刀出慑人的寒光。
冯远山目光下移，看了看吴志远手上的血影魔刀，笑道：“我冯某人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既然你刚才道了歉，也算是给了弟兄们一个交代，我也就不会再为难你。不过，我只是感到好奇，你似乎对这三番四次要杀你的人的身份并不怎么在意。”
“我在意，也迟早会把他揪出来，用他的血来祭棚户区那些枉死的冤魂！”吴志远义正言辞的说道。
“好！”冯远山拍了拍手，问道，“我们先前的关于城隍令的交易还算数吗？”
“算数！”吴志远回答。
“痛快！”冯远山笑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给你加加码。”
“怎么加码？”吴志远愕然问道。
“我不仅把姓盛的那位姑娘的下落告诉你，还告诉你要杀你的人到底是谁，怎么样？”冯远山得意洋洋的笑道。
“你知道要杀我的人是谁？”吴志远对冯远山的自信表示怀疑。
“上海虽大，但也不过这几块租界，我洪门弟子遍布天下，要查谁，那不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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