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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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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蝇说道:“不错,那太乙糊弄于你,他捏碎的乃是一只死兔,而非人头,他以真气化作蜃龙,因而生幻,让你白白上当。不过张君宝即便醒来,少说三十年间,也不会记得凡间之事了,即便想起,也必置之不理。”
归燕然登时喜极而泣,泪流不止,连连磕头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只要他能活过来,咱们就还有见面的一天,多谢前辈,多谢前辈啦。”
飞蝇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说他再也见不到张君宝,还是另有它意。他不再理会归燕然,转身离开竹林,眨眼已到了远处。
他悄立静处,低声道:“你求你的道,我杀我的人,但愿你不会挡我,自亦不必反目成仇。”
但毕竟世事波折,如梦如幻,转瞬万变,又岂能顺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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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完(未完待续。。)
ps: 对不住各位读者,本卷情节与我以往一部青涩作品相近。但我确实是费力将整卷重写一遍,反而比原创加倍艰难,我去除无聊拖沓的片段,剪短回忆,增加敌人,所有打斗、铺垫、情节发展以及转折都完全不同。仍然愧疚万分,真该好好反省了。下一卷将尽力重写,与前作大部分情况下截然不同。
另外多谢贴吧的朋友支持,感激不尽。
一 声声慢·;绕梁琴韵
苍鹰回到屋中,静静等待,直到见归燕然返回,这才放心下来。又见归燕然脸上虽有伤心之情,但并未因此沉沦,心知他已度过了这一大难关。心想:“燕然经过这番挫折,非但武功大进,而心智也更为坚定了。”暗暗替他高兴,再无心事,闭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左右无事,独自上街闲逛,此时他成了江龙帮干将,自也无需去码头干那粗重活计,但他费尽心机,想要逃开江湖纷争,安稳度日,谁知到头来竟又入了江湖帮派,真是命运弄人,想来唯有苦笑,又回思起码头上与世无争的日子,不禁触景伤怀。
他在街上东游西行,倒也逍遥自在,忽然听路边一座酒楼上传来奏乐之声,那乐师拉着二胡,咿咿呀呀的哼着曲子,曲调悠扬、凄苦动情,显然用心颇深,因而声嘶力竭,倒像是从一只乌鸦嘴里唱出来得一般。
那人唱道:“父老犹记宣和事,抱铜仙,清泪如雨。。。。。看往来神仙才子,肯把菱花扑碎。。。。。断肠竹马儿童,空见说。。。。”唱道情深忧伤处,喉头哽咽,抽抽泣泣,嗓门儿反而更大了。
苍鹰心想:“此人唱的是一首宝鼎现,是词曲改的,乃是前朝词人悼念北宋故国所作。这乐师定是一位忠良爱国志士,此刻江山沦入异族之手,因而心生愤懑,唱起这忧伤词曲来。”他精通音律,能单凭一柄长剑,随风起舞,发出宫商之音,这时陡闻这一首曲子,触动心弦,不由自主的走上楼去。
他在楼上东首临街之处找一张桌子坐下,举目望着那位乐师。见他年纪颇老,相貌平平,身无武艺,但情绪激荡,奏乐时动作幅度极大,饶是如此胡来,但曲子却并未走调跑偏,功底大是不凡。而周围酒客也不时朝此人望去,偶有人向他敬酒,或打赏钱财。那乐师也毫不在意。
苍鹰心想:“他这般奏乐,虽然慷慨激昂,痛快舒畅,但其中心意,路人皆知,若有小人去官府告他一状,这乐师只怕要倒大霉,怎生想个法子,暗中警示他。让他知难而退?”
他心无旁骛,只想着如何帮此人一把,却未在意酒楼上其余客人,忽然见一汉子站起身来。左手举杯,送到乐师面前,说道:“先生嗓子好,手艺好。词好,情义更好!在下这就敬先生一杯!”
苍鹰见此人容貌颇为清秀,年纪与自己相当。穿着一身草色长袍,神情豪爽,但眉宇间隐隐有凶煞之气,显然身怀高明武功,不知此人意欲何为,心中有些提防。好在此人只是敬酒,并未闹事,随即返身回座。
乐师饮酒之后,精神大振,曲风一转,变得愈发凄惨伤怀,奏起一首《太液芙蓉》来,词中饱含深意,讲的是宋朝女词人被元兵俘虏,悲戚哀伤,满是血泪之情。苍鹰虽然敬佩,但心道:“这乐师当真胆大,莫非真无所畏惧么?”
就在此时,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这位先生,贫道亦粗通音律,听先生奏得美妙,心中崇敬,也想奏上一曲,请先生指点指点,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苍鹰目光微微挪动,却见雪冰寒站在老乐师身边,手上捧着一琴,那乐师愕然罢手,朝雪冰寒脸上打量一番,见她满脸坑洞,并不认得,不禁一愣,说道:“道长既有雅兴,老夫胡敢相阻?”说罢让在一旁。
雪冰寒也不嫌脏,径直在地上坐下,琴声凌乱惊悚,弹起一首《孙庞斗》来,讲得是孙膑与庞涓之间同门之争,庞涓嫉恨孙膑,在魏王面前谗言陷害的故事。她嘴里唱道:“孙郎大才甲天下,奈何同门非一家,魏王耳畔进诬言,欲将贤才府中杀。。。。”她手指如玉葱,指法动如风,在琴上拨弄翻飞,声如坠玉玲珑,却难掩她嗓音悦耳。她曲艺大是不凡,唱腔更是优美婉转,动人心魄,引人入胜。
那乐师登时醒悟过来,知道这位道姑是在劝自己小心谨慎,莫要图一时痛快,葬送自身性命。他待雪冰寒一曲唱罢,长叹一声,老泪纵横,说道:“如此深仇大恨,自当设法施报,那孙膑乃天下奇才,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方才雪恨。然则老夫无用之身,怎能报父母爱妻惨死之仇?早就想随他们一道去了。”
雪冰寒秀眉一扬,又轻按琴弦,唱起一首《囚文王》来:讲得是周文王被纣王囚禁,装疯卖傻,甚至不惜食子血肉,取信于纣王,终于被纣王放回故国之事。她故意弹得轻快欢愉,如泉水叮咚,琴声美妙,嗓音调皮,将这惨绝人寰之事弹奏的喜气洋洋,但却毫无不谐之处。那乐师听了半晌,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摇头道:“胡闹,胡闹,这曲子怎能这般弹奏?罢了,罢了!老夫也不想食子逃生,这就走吧。”
雪冰寒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握住乐师手掌,暗中塞给他一个荷包,那乐师打开一瞧,见里头是一张五十贯的钱票。他连忙道:“道长,这如何使得?老夫风烛残年。。。。”
雪冰寒说道:“老先生,我先前见你奏乐之时,神情虽然激动,但琴声微颤,却隐有牵挂,似有难以割舍之人,是么?”
乐师闻言一愣,眼角泛出泪水,垂头不语。
雪冰寒轻声道:“你将这钱拿去,省吃俭用,当能安稳度过几年。你在此唱这等曲子,若被鞑子捉去,非但害了自己,害了你那亲人,也害了周遭听众,更会累得这酒楼掌柜遭殃。”
乐师恍然大悟,千恩万谢,一揖到地,匆匆收拾一番,离楼而去。
雪冰寒松了口气,朝众人鞠了一躬,拱手道:“贫道献丑,献丑了。”
先前那位年轻汉子醉眼朦胧,大声喝彩,身形一晃,迅捷异常,蓦然来到雪冰寒身边,面露倾慕之色,正想与雪冰寒说话,但突然间见到雪冰寒那张脸,大吃一惊,露出失望之情,不自觉朝后退开几步。
雪冰寒问道:“这位居士,你找贫道,又有何事?”
那汉子叹了口气,怏怏说道:“在下请道长喝一杯酒,聊表敬意。”他原先坐在远处,一边饮酒,一边听曲,并未留意雪冰寒容貌,听她嗓音、用词、手法、身段、气度,无一不是绝色佳人之姿,心中顿生爱慕之情,谁知仔细一瞧,她五官虽然不差,但一张脸被疤痕毁得干净,登时大感失落,一腔热情荡然无存。
雪冰寒见他前恭后鄙,毫不在意,举杯饮酒,笑道:“多谢居士啦,你刚刚那一下轻身功夫,果然高明至极,令人大开眼界,不知居士尊姓大名,可否告知贫道?”她对九江镇上情形了如指掌,知道镇里并无多少高手,见到此人模样陌生,武功却似了得,自然得问个清楚。
汉子叹了口气,随口答道:“鄙姓段,段玉水。”拱了拱手,也无心喝酒,转身下楼,沿街走开了。言行中颇有无礼之处,若雪冰寒涵养稍差,只怕两人就此结上深仇。
雪冰寒叹了口气,虽不恼怒,但心底难免惆怅。她年纪幼小之时,师父丧身于元兵手下,而她侥幸留得性命,孑然一身,浪迹江湖,当真步步惊心,处处凶险。她深知自己美貌非凡,易招来诸般麻烦,不得已,只能化妆成这副丑恶模样,果然行事顺利不少。但这么一来,旁人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了。这几年来,她饱尝冷暖,吃尽苦头,初时极为郁闷,暗自流了不少眼泪,但此时却早已麻木。
她晃了晃脑袋,暗暗叹息,正想下楼离去,忽然有人在她肩上一拍,笑道:“在下请道长喝一杯酒,聊表敬意,道长切莫拒却,若在下不能得偿所愿,唯有跳楼寻死一途了。”此人学先前那段姓汉子言语,添油加醋,居然惟妙惟肖,但语气却极为热忱。
雪冰寒心中一起,回头一瞧,只见苍鹰站在她身后,满脸笑容,眼神友善,她轻笑一声,心中感动,说道:“鹏远大哥,你早啊,怎地一大早就来此喝酒?”
苍鹰说道:“非也,在下本来也不想饮酒,但见到道长与那老头斗唱,还未饮酒,已然心醉,不如趁势喝个痛快。”
雪冰寒笑道:“如此说来,真是贫道过错了。如不奉陪,过意不去。”当下随苍鹰入座,苍鹰叫来两壶酒,几样小菜,两人对饮几杯,很快便有说有笑起来。
苍鹰说道:“雪道长,你可当真有钱,一出手便是五十贯钱票赏人。”
雪冰寒一时冲动,将钱财送人,眼下可有些心痛,她愁眉苦脸道:“此事不提也罢。”
苍鹰笑道:“道长出手阔绰,这顿酒钱,不如由道长出了吧。”
雪冰寒吓了一跳,她身无分文,怎能付账?一猫腰,就想跳楼逃走。苍鹰见她狼狈,哈哈大笑,道:“道长如此精明强干,居然将一时冲动,将全身家当送予素未谋面之人。我鹏远既感好笑,又佩服无比。”
雪冰寒放心下来,吐了吐舌头,道:“我才多大年纪?又身怀高强武艺,区区五十贯银两,没几天便挣得出来,怎会放在心上?”
苍鹰点了点头,又不停劝酒夹菜,雪冰寒见他热情,也毫不客气,打算省一顿午饭,索性放开了胃口大吃大喝,酒足饭饱之后,雪冰寒道:“鹏远大哥,你若无要事在身,不如随我去染林堂走一遭吧。”(未完待续。。)
ps: 由于创建卷时失误,这两卷合并在一块儿了。
二 雪谷轻声
苍鹰笑道:“道长何须跟我客气?也太把鹏远当做外人了。”当即结账下楼,走过晨间街道,边走边聊。
苍鹰见雪冰寒直盯着他看,奇道:“道长,可是我头上长角了?你这般相望,我可老大不自在。”
雪冰寒脸上一红,说道:“鹏远大哥的声音,与我一位老友很像,连语气也一模一样。若非面貌截然不同,我几乎便把你当做那人啦。”
苍鹰心想:“这丫头机灵的紧,眼下已然起疑,我若试图遮掩,反而容易被她看穿。”当下大咧咧的笑道:“是么?道长说的那人姓啥名谁,可是你的道友?既然与我鹏远性子相近,定然也是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豪侠。”
雪冰寒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丝丝怀念,泪光隐现,叹道:“他可不是道士,但你说的不错,他。。。。他确是一位世上难得的大英雄,大好人。这几年来,我每天夜里都会想起他来,可惜我听说他已经死了,而且江湖上众口一词,人人都在编排他的不是。”
苍鹰心中一动,险些脱口说道:“我没有死!我是被冤枉的!”但硬是忍住冲动,心想:“说不定是我自作多情,小丫头根本说的不是苍鹰,而是其他什么人物。”
雪冰寒见苍鹰发愣,又道:“鹏远大哥,你在想些什么?”
苍鹰说道:“我在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咱们听到的种种谣言,莫说是否可靠,就算有几分真实,也未必能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善恶,有些时候,咱们只能随波逐流。到哪儿算哪儿罢了。”
雪冰寒哈哈笑道:“你可真说到我心里去了,不管旁人怎么说,那位苍鹰大哥在我心中,总是一位大好人。”
苍鹰心下激动,说道:“原来你说的那人,正是昔日威震江湖的北方大侠,人称火雕的苍鹰么?”
雪冰寒用力点了点头:“江湖上那些糊涂蛋可恶的紧,总说他为人奸恶,倒行逆施,是汉奸走狗。我好几次发脾气。与旁人争吵,都是为了这位大英雄,鹏远大哥,你要不要听听这位苍鹰大侠对我的恩情?”
不等苍鹰答话,她毫不隐瞒,将与苍鹰在昆仑山下相遇,苍鹰如何竭力救治自己,自己又如何鲁莽自残,又被苍鹰的一位“朋友”相救之事一一说了出来。只是说起治病之法,太过残忍暴虐,匪夷所思,于是含糊略去。
这些话在雪冰寒心底埋藏许久。一直找不到人倾诉,每每听见别人指摘苍鹰罪行,欲为他辩护之时,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此时与这位“鹏远”话语投机,又见他与苍鹰气度极为相似,一时高兴。头一次将这些话对人说了出来。
苍鹰心头颇喜,想道:“原来飞蝇当真治好了她身上的病,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暗暗思索,总觉得此事有些邪门,还是莫要深究为妙。
雪冰寒道:“你说,这位苍鹰大侠急危救难,治病救人,算不算一位光明磊落的大英雄,大侠客?”
苍鹰点头道:“可惜,可惜,我鹏远运道太差,不能亲眼见这位大侠一面,亲口与他说几句话,也是好的。”此话倒是不假,他自个儿自然见不到自个儿,更别提与自己说话了。
雪冰寒对苍鹰感激万分,话语间满是憧憬,而苍鹰闻言毫不脸红,反而一股脑的往自己脸上贴金,雪冰寒愈发高兴,觉得除了苍鹰、李若兰之外,眼前这位“鹏远大哥”,真是自己生平第一知己。
就这般并肩徐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来到染林堂中,一进屋,便见到院子里头围了一圈人,又有一人在正中大声呼喊,语气甚是恼怒。两人有些吃惊,快步走上前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浑身湿透,双目圆睁,竟像是被溺死的。
归燕然也在人群之中,见到苍鹰,急忙跑上前来,说道:“二哥,你来了?”
苍鹰点了点头,正想问:“怎么回事?”只见黄松公双手叉腰,气的胡须乱飞,嚷道:“这高兄弟跟了我黄松公二十多年,素来忠心耿耿,最是贴心干练,想不到昨晚被人杀死,又被抛下水,堂主,准是咱们地头上来了敌人,想要与咱们江龙帮作对,咱们若不查清此事,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啦。”
李听雨神色凝重,问道:“黄老爷子为何说他是被人杀死的?”
黄松公道:“堂主,老高他昨晚喝的烂醉,连动都动不了,怎能自行爬到水里去?定然是有人加害于他。”
吴陵道:“除去他的衣衫,看看他身上有无伤痕?”
人群中走出李听雨的手下,脱光此人衣服,仔仔细细查看一番,没见到刀伤剑痕,掌淤拳肿。苍鹰说道:“瞧模样不像是被人所杀,或许是老高他半夜醒来,自行乱逛,一脚踏空而死了吧。”
黄松公满脸懊恼,恨恨道:“我与老高相识这么多年,即便喝酒喝一晚上,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也不曾出过这等事,今日之事,必有蹊跷!”也是他流年不利,手下诸般得力干将在这半年内几乎死的精光,不算上苍鹰与归燕然,如今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他老来暴躁,怎能忍得了这口怨气?
李听雨急忙扶住黄松公,好言相劝,又命众人小心谨慎,多多留神镇上可疑之人。黄松公发了会儿脾气,这才作罢。众人也劝了一会儿,随后朝大厅内走去,也不走入密道,就在大厅上依座次坐定。
归燕然坐在苍鹰身边,喉头哽咽,低声道:“二哥,大哥他。。。。。他离我们而去了。”
苍鹰点了点头,叹气道:“我已经知道了。”
归燕然急忙道:“你。。。你怎能得知?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一声?又为何不劝阻大哥?”
苍鹰说道:“君宝大哥他曾暗中将心中愿望告知过我,我见那太乙武功果真高强,知道莫忧所说之事不假,这才并未阻止。大哥担心你关心过度,难以释怀,本打算一直瞒着你,岂料你自己发觉了。你昨晚是不是去找大哥了?”
归燕然委屈说道:“是啊,险些被那太乙打死呢。”
苍鹰说道:“燕然,你武功虽然了得,但江湖经验太过欠缺,于机关陷阱,人心险恶一窍不通,大哥虽然仙去,但他临走前教给你的一切,还望你好好牢记。”归燕然用力点头答应。
李听雨说道:“黄老爷子,不知高兄弟家中是否有家眷亲戚?咱们务必要尽心尽力,替他照顾家人,以慰他在天之灵。”
黄松公爱将惨死,此时只剩下两位心腹。而他在此地经营多年,镇上各处都有势力,皆是些小商小贩、屠夫水手、丐者地痞,全数上不了台面,也出不上主意,与李听雨手下人才济济相比,自然天差地远。他心头抑郁,情绪奇差,没好气的说道:“他光棍一个,死了就死了,何必多此一举?”
李听雨见黄松公发火,连忙道:“如此也好。”
黄松公指着其余心腹,大声道:“老胡,老卫,你们俩也是孤家寡人,在外头有没有什么相好,留下一儿半女来?”
那两人笑道:“黄老说笑了,咱们怎会如此糊涂?自然没有。”
黄松公哼哼说道:“那你们俩这些日子可得好好加把劲儿了,争取讨个老婆,养个大胖小子来。”
老胡问道:“黄老,为何这般说?”
黄松公朝李听雨瞥了一眼,说道:“若非如此,你们将来死于非命,半点好处都捞不到,咱们江龙帮的大老爷也未必会替你们报仇雪恨!”
这句话说得太重,撕破脸皮,不管不顾,丝毫不留情面。吴陵与李若兰同时大怒,当场便要发作。李听雨脾气极好,慌忙拦住两人,说道:“黄老是开玩笑来着,哈哈,哈哈,说的哪里话来?今天这大厅上的好兄弟,待会儿每人领五十贯银两,算李某给大伙儿的一份薄礼。我来此地半年,若无大伙儿鼎力协助,如何支撑得下来?”
其实李听雨这半年来运筹帷幄,在镇上暗中买下大批产业,有酒楼花楼、码头赌场、钱庄商铺,行事颇为顺利,又接手了此地江龙帮的走私生意,自也无需黄松公相帮。但他对黄松公依旧恭恭敬敬,尊奉有加,不曾失了礼数。即便如此,黄松公心中对他不满却愈来愈大,终于在今天一鼓作气,爆发出来。
黄松公手持拐杖,重重在地上一顿,对苍鹰与归燕然说道:“鹏远,归燕然,你们俩莫要忘了,是谁将你们俩带入江龙帮的,可得饮水思源,可莫要忘恩负义。得了李听雨的好处,便不把我黄松公放在眼里了,惹我黄松公恼了,只要我登高一呼,少说也调得动三百条好汉,届时天下大乱,要你们追悔莫及。”
苍鹰笑道:“黄老爷子,大伙儿都为江龙帮效力,虽分先来后到,只有地位高下,却无尊卑之差,正是唯贤是用,不管咱们听谁号令,只要行得正,坐得直,与鞑子作对,不做汉奸走狗,其实并无不同。”
这几句话不卑不亢,振振有词,黄松公却勃然大怒,说道:“老胡,老卫,你们和我走!别惦记这姓李的几个臭钱!”那老胡与老卫立时跟随黄松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染林堂,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既感愤慨,又有些无奈。(未完待续。。)
三 江河暗涌血冷
李听雨见众人愤愤不平,怨怨含恨,大声道:“咱们自家兄弟,一时意见不合,发些脾气,算的上什么大事了?大伙儿听我一言,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下次见到黄二爷,还得恭恭敬敬的。他一生为江龙帮卖力卖命,德高望重,不可怠慢轻忽。”
他手下管家李丹说道:“堂主,你的仁义心肠,我们大伙儿一向是佩服的。但若要当真令这些地头蛇、老混混服帖,光凭菩萨心肠,只怕没什么用,还得用些霹雳手段才行。”
李听雨叹道:“丹大哥,咱们这里没有外人,你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会见怪,但今后切莫再说,以免旁人说咱们李府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反而落下口实。”他此刻虽然当了江龙帮九江堂堂主,但昔日率众行走江湖,也常以李府自居,一时半会儿,也懒得改了。
苍鹰见莫忧站在人群中,头发扎起,作男子打扮,挺胸拔背,不显半分柔弱,但以他的秀丽容貌,此举反倒有些“欲盖弥彰”,比寻常女子更多了一分妩媚气质,苍鹰不由得有些好笑。他已经除下脸上布条,果然不见了那道伤痕,精神颇佳,不似刚返回时那般虚弱。
李听雨果不食言,出手阔绰,立时发下银两,交于众人手上,嘱咐今日诸般事体。苍鹰等人刚刚返回,念他们劳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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