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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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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看着远方的杨义臣,心中暗道,此人果然是将帅之才,今后争霸天下,尚须想办法拉拢此人才是。
而此时的杨义臣趁势上马,奋臂高呼:“朔州儿郎,你们怕死吗?!”
话音随着六七把明晃晃的斧头一起落了下去,而那几个逃兵的惨叫声一下子被两万人齐声发出的声浪所淹没:“风!风!风!”
杨义臣的花斑褐鬃马在阵前奔驰了起来,他的声音也远远地飘向了军阵的后方:“你们怕死吗?!”
“风!风!风!”一浪高过一浪的吼叫声伴随着以剑击盾,以枪顿地的声音,两万儿郎散发出的血气与热度几乎要将这块沙场融化,对面叛军阵中刚才还震天的锣鼓声一下子被压得几乎听不见了。
杨义臣又奔回了帅旗的下方,他的眼中杀气四溢,鲜红的盔缨就象燃烧着的火焰,“呛啷”一声,杨义臣抽出了腰间的宝剑,直指对面十里开外的那座在初升的太阳下,盔甲矛槊的闪光几乎能亮瞎人眼的钢铁军阵,用尽全身的力量,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怕死吗?!”(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五章 阵前单挑
所有的步兵也把嗓门抬高到了自己最大的分贝,拼命地用右脚跺地;而骑兵们则纷纷掏出了自己的钉锤、钢鞭、马刀之类的副武器,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骑盾,两万人以同样的频率和节奏,喊着同样的两个字:“大风!大风!大风!”
就连一边还在有些发呆的杨玄感都被杨义臣的这番举动弄得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跟着一起喊了起来,而远方五里之外的骁果骑士们,也被这情绪感染,跟着高声大喊,连带着更远处的代州城头的守城士兵们也在有节奏地应和着,声音连绵十里,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王世充只感觉到耳膜和胸中的热血一阵阵地沸腾,甚至能生出不少现在就出城与杨义臣会合,痛快一战的冲动,他定了定心神,看着远处十余里外的敌军,阵前的王拔也被朔州军的气势所震慑,这会儿驻马于阵前观望,王世充突然生出了一种冲动,接下来就是阵前斗将了,杨玄感大战王拔,想想就让人激动!
杨义臣转过头来,看了杨玄感一眼,杨玄感突然意识到自己答应过杨义臣要为他除掉那王拔,连忙戴上了黄金面当,右手一抓槊柄,翻身跃上了坐骑。黑云的四蹄翻飞,如同一枝利箭般地射向了立于对方阵前,一脸阴沉的王拔。
王拔身后的重甲步兵方阵中,一下子闪出了数百名弩兵,闪着寒光的强弩都已经上弦,弓弦后面满是汗水的脸上,一双双充着血丝的眼睛正透过弩身上的望山。死死地盯着远处越来越近的杨玄感。只等他进入三百步(约一里)的有效杀伤射程之内。便可万弩齐发,就象昨天射杨思恩那样把来将射成刺猬。
杨玄感一看对方的弩手们所持的弩,心中有数,这些弩手所使的都是自汉以来,精锐部队中标准的八石俱弩和十石俱弩,射程可达四百步到五百步,而有效杀伤距离也在三百步左右。
如此强大的张力,即使是双臂有千斤之力。能开六石铁胎弓的杨玄感也不可能做到,上弩箭必须是两人甚至几人合力拉动弩弦,或者是用脚蹬着弩身内侧,人躺在地下硬是用上四肢的力量把弓撑开。
到了现在的隋代,兵器科技比起汉代时有了相当大的进步,出现了用铰链将弓弦拉开的机械辅助工具,足以张开这种八到十石的超强劲弩,一百步距离内,即使穿了双层铁甲,也会被射个透穿。
因此这种强弓硬弩一向就是中原的汉家军队对付北方的胡骑们最好的利器。只是这种弩箭的发射速度很慢,远不如弓箭来得快。
至于弩身上的那个望山。则是弩身上的简易瞄准器,还带有刻度,透过望山的瞄准,有经验的弩兵们能迅速地透过望山,来调整自己的弓弩的高度,以根据敌人的距离,以最合适的角度将其一击致命。
杨玄感认识这些弩箭的厉害,跑到离王拔还有两里的地方,六百多步开外,就远远地停了下来,他哈哈大笑,拿起随身带着的那个铁喇叭,声音逆着强劲的南风,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前排叛军每个人的耳朵里:“王拔,你不是自称猛将,万人敌吗?永远只能靠这些弩手们的帮忙和暗算才有胆子跟人单挑?”
平日里若是换了别人上前挑战,王拔哪用得着这样,但昨天先是和杨思恩大战,无法取胜,再是碰上了传说中的杨玄感,几乎性命不保,这回又见到杨玄感杀气腾腾,威风凛凛地直奔自己而来,配合上对方军阵里那可怕的声势,他的气势上已经矮了三分,甚至有些微微地发起抖来。
但泥人也有土性,王拔多年来也是未逢敌手,在战场上被他斩杀的突厥勇将也不下二十人,心高气傲的品性早已经深在了他的骨髓里,给杨玄感这样当面辱骂,哪里还受得了激。
王拔鼓起勇气,双腿一夹乌骓马,大吼一声:“贼子休得张狂,你王爷爷来也!”闪电一般地奔着杨玄感而去。
杨玄感哈哈一笑,大叫一声:“来得好!”
他停下了黑云,一按槊身上的机关,长槊一下子伸长到四米多,遥指王拔。
王拔并非有勇无谋的莽夫,一看对方的兵刃突然变长,先是心中一惊,随即很快镇定下来,在奔驰的骏马上枪尖连连抖动,连续虚刺六七下,速度极快,眼神稍差一点的士兵看起来就象是刺出了六七个枪影出来,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而与此同时,乌骓马长嘶一声,低下了头,把那钢质的尖刺角冲着前面直撞了出去,全速向着杨玄感和黑云奔来,转瞬间距离已不到二十步!
杨玄感高声赞了一声:“好枪法!果然厉害!”左手一勒黑云马的缰绳,黑云跟杨玄感多年配合,早已通人性,这下更是心领神会,原地左蹄一样,踢起脚下的一把沙石,直奔着那乌骓马的眼睛而去。
就在此时,杨玄感一按槊身上的开关,四米多长的长槊“嗖”地一声,一下子缩回到了两米左右,变成一把标准的大枪。
王拔一开始看到对面突然扬起一阵尘土,心中大骇,猛地一拉乌骓马,那马也通灵性,生生把头一扭,侧向了一边,饶是如此,由于速度太快,左眼里还是被沙土晃到,顿时悲嘶一声,步点也散乱了起来。
王拔在马上吃这一晃,一下子夹不住马,加上乌骓马歪向了一边,几乎一个把持不住就要跌倒,幸亏他马术精湛,马背上连续几个打晃,这才堪堪稳住。
王拔原来是看准了那枝长槊的方向和角度,也早已经计算好了如何避开这枝长槊,这下将将稳住马身后,突然发现那枝可怕的长槊已经不见踪影。一下子吓得三魂出窍。电光火石间。来不及多想,手上长矛变刺为挥,风车一样地挥舞了起来,把周身笼罩得水泄不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杨玄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哈哈一笑,长槊突然向下一扫。直奔马腿而去,这一回的乌骓马的速度远远不及以前在金城和薛仁杲比武时的那次,而杨玄感用的又是精钢长槊,硬度和力量都与当时的木槊不可同日而语,这一下横扫足可碎碑裂石。
可怜的乌骓马连悲鸣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接双腿“喀啦”一声,被打得完全变了形,扑通一下向前栽倒。
马上还在挥舞着长矛的王拔这时候再好的骑术也不顶用了,由于他的注意力全在上半身,一杆长枪挥舞得密不透风。根本没留意到乌骓会真的“马失前蹄”,整个人跟着乌骓马一起向前栽倒。重重地摔在地上来了个嘴啃沙。
杨玄感的眼中透出一阵强烈的杀意,他想到了杨义臣那四个护卫的惨死,更想到了刚才杨思恩身上那矢如猬刺的情况,再也不留情面,一拉黑云的缰绳,黑云高高地双腿前立,又重重地踩了下去,生生踏在王拔的后心。
顶盔贯甲的杨玄感加上武装到牙齿的黑云,重量何止千斤,加上这一下全力从空中踏下,饶是王拔也是锁子甲外套明光铠的双层铁皮罐头,也禁不起如此力道,一下就给踩得后心铠甲重重地陷了进去,嘴里鲜血狂喷,在地上只剩四肢抽搐的条件反射了。
杨玄感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拉起黑云,再次凌空踏蹄,继续向着王拔的后心踩去,这回钢铁的碎裂声伴着骨头的碎裂声,王拔连抽搐也不抽搐了,嘴里的血已经变成小溪一样汩汩流出,人却是早就气绝而亡。
杨玄感发出一阵慑人心魄的狂笑,果然只有这种斩杀强敌后的快意恩仇才真正让他热血沸腾,驾着黑云狂踩敌将的尸体更是让他血脉贲张,每个张开的毛孔都透着说不尽的痛快。
他一下一下地驾着黑云狂踩着王拔的尸体,不一会就生生把王拔的躯体踩成了一团碎铁片包着的血泥,模糊的血肉从铁片的缝隙里缓缓地流出。
整个过程中,无论是刚才高唱着“大风”的朔州军阵还是锣鼓喧天的叛军阵营,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所有的将士都被杨玄感这种嗜血的杀戳惊呆了,这个银甲金面的男人在这一刻无疑成了最可怕的死神,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变得如同泥雕木塑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玄感提起长槊,轻舒猿臂,在那王拔的脖颈处一划,那颗斗大的头颅就象个圆球一样地和颈子分了家,而黑黑的脸膛上,五官早已经扭曲得眼睛鼻子都快挤到了一起,可见其死前的痛苦。
不远处,那匹乌骓马前腿已断,横躺在地上无力地摆动着后腿,眼里已经盈满了泪水,发出声声撕心裂肺的哀鸣,死死地盯着王拔的脑袋,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在为自己主人的惨死而流泪。
杨玄感知道这马已经必死无疑,现在的活着对它来说便是痛苦,手腕一动,长槊一下子刺进了马的脖子里,拔出时带出如喷泉般的血流,乌骓马晃了晃脑袋,终于停止了呼气,眼神中却流出一丝感激。
杨玄感再挥长槊,把王拔的脑袋刺在槊头,高高地举了起来,那张死不瞑目的脸正对着叛军的军阵,见者无不心胆俱裂。
王世充在城头冷冷地看着这场龙争虎斗,居然这么快就以这样的方式分出了胜负,他喃喃地说道:“杨玄感,你斗将时也学会用计了吗?”
杨玄感心中豪气顿声,一鼓胸中之气,大声吼道:“还有谁?!”
身后数里处的朔州军突然醒悟了过来,全都整齐划一地吼道:“大风!大风!大风!”而叛军的阵营里则更加一片死寂,每个被杨玄感那充满杀气的眼神扫过的士兵无不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四目相交。
杨玄感哈哈大笑,一拉黑云,横向在敌军的阵前跑了起来,那个插在槊头上的脑袋仿佛变成了美杜莎那蛇发密布的头,看到它的人全部象被石化了一样。呆立在原地。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杨玄感一边驰马。一边放声高歌:“大风起兮云风扬,裴郎妙计安天下,龙骑护卫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远处的朔州军中先是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很快就一边以剑击盾,以矛顿地,以各种方式打着整齐有序的节拍,跟着杨玄感的节奏唱了起来。
叛军的帅旗下高台上。站在面沉如水的乔钟葵身边,早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的裴文安再也忍不住了。
裴文安双眉倒竖,连脖子都胀得通红,上面两条青筋就象蚯蚓一样地在跳动着,两只眼珠子都快要瞪得暴出眼眶,那表情活脱脱象是要吃人,跟那槊头上王拔的神情倒是有几分相似。
只听裴文安厉声吼道:“你们他娘的是死人吗?就让这厮这么嚣张得意?手里的家伙是吃干饭的啊!还不快有箭的放箭,没箭的骑马上前,乱刀砍死这厮!”
乔钟葵那沙包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一下子飞了过来,“彭”地一声重重地打在裴文安的脸上。
裴文安的神智跟着两颗门牙一起飞出了自己的身体外。只觉得半边耳朵不停地在响,另半边耳朵里依稀钻进乔钟葵冷冷的话:“老子的兵。轮不到你这浑球侮辱,再敢骂一个字,定取你狗命!还有,我最后一遍告诉你,这军中只有一个发号施令的,而那人绝不是你!”
乔钟葵看了一眼身边惊得不知所措的传令兵,吼道:“楞着干嘛,还不快点传令弩兵放箭,射死此贼,给王将军报仇!”
掌旗官的旗子一下子明白无误地把乔钟葵的命令传到,前排的弩兵们如梦初醒,纷纷扣下了扳机,箭如飞蝗,嗖嗖地直飞了出来,而杨玄感早已经算好了距离,离着这排弩兵五六百步。
他们的弩箭来时汹汹,可到了杨玄感的身前时已经真正地成了强弩之末,纷纷地落到了地上,偶尔几支十石强弩慢慢悠悠地撞到杨玄感的铁甲上,也就是给土疙瘩块子砸了一下的感觉,完全无法造成哪怕是轻微的伤害。
杨玄感哈哈一笑,退后几十步,取下了自己的那支铁胎弓,这时候他感觉到刚才还算强劲的南风已经有点转向了,对方阵中的那面“乔”字帅旗已经开始渐渐地有点向南摆动的趋势,杨玄感心中一动,知道这北风快要起来了。
叛军阵前第一排的弩手个个面露懊恼不已的表情,在长官的斥骂声中退向了后排重新装箭,而阵前铁盔铁甲,甲骑俱装的一百多名龙骑护卫则纷纷跃马而出,挥舞着各种武器,嘴里“忽忽喝喝”地叫着各种口号,一边给自己壮胆,一边向着杨玄感奔来。
这百多人也是王拔亲自率领的一批护卫,每战都冲锋陷阵在最前,即使在强悍的龙骑护卫中,也堪称精锐,眼见王拔战死,这会儿个个都红了眼,命令一下,就奔着杨玄感咬牙切齿地冲了出去。
杨玄感右手中的长槊向地上一插,王拔的脑袋一下子给钉在了地上,他左手铁胎弓在手,右手从箭袋里取出一枝长杆狼牙箭,眯起了眼睛,心中迅速地计算起距离和风向,对着冲在最前面的一骑射去,三百步的距离,一箭直接从那人大张的嘴里射了进去,穿脑而过。
其他的敌骑一见此场景,都微微一楞,奔跑的势头为之一阻,杨玄感一箭得手,更是信心百倍,连珠炮似地从箭袋里一枝枝地掏出箭枝,也不用多瞄准,对着密集前来的敌骑,一箭箭迅速地射出,转眼功夫便射出了十余箭,对方的十余骑还没反应过来就纷纷给射穿了脑袋和脖子,一个个栽落马下。
可是其他的敌骑却是战意更加疯狂,同伴们的落马而死反而激起了这些人的斗志,一个缩在后面象是副将模样的人吼道:“他的箭最多五十枝,一起上,累也累死他!”
话音未落,杨玄感的一枝狼牙箭带着死亡的呼啸向他奔来,这人手忙脚乱地举起厚如门板的大木骑盾抵挡,叮得一声,箭头直接透过了骑盾,冷冷的三棱箭头直接碰到了那副将的脸上,在他那浓密的络腮胡子丛中留下了一道血痕,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箭头上冰冷的死亡气息。
副将大叫一声,扔到了骑盾,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高兴地叫道:“我头还在啊!”
话音未落,另一枝狼牙箭直接从他的眉心射了进去,箭势未迟,穿颅而过,把那顶铁质头盔都击得直飞了出去好几步远,副将连哼都没哼出一声,直接落马而亡,而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笑意。
剩下的骑士们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理会自己副将的战死了,所有人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血来,死死地盯着两百步外的那个银甲金面的死神。杀了他,或者被他杀掉,这是还剩下的七十多名龙骑护卫们现在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独战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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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喊了声:“放箭!”龙骑护卫们纷纷掏出了自己背着的骑弓或是弩箭,在这过程中又有四五人中箭而亡。
随着距离的接近,杨玄感的那死亡之箭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恐怖,在这二百步的距离上被射死的那几人不象前面三百多步时只是落马而亡,而是全部直接给射得连人带箭飞出去十几步远,还有两人把后面的骑兵同伴也给狠狠地砸了下来。
一百八十步的距离,三十余枝龙骑护卫的雁翎箭也开始发射,杨玄感射出了箭袋里的最后一枝狼牙箭,直接从最前面的一名咬牙切齿的骑士胸前射入,穿过前胸后背双层铁甲,生生射了个透心凉。
五十箭连射,次次都是六石强弓满弦发射,饶是杨玄感双臂力有千斤,仍是觉得手臂隐隐有些酸麻,甚至右手有些不听使唤地在颤抖起来。
转眼间三十多枝羽箭呼啸而来,杨玄感来不及拔起长槊,就用那铁胎弓在身前舞得密不透风,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所有的箭枝都被杨玄感迅速地拔打在地,连一枝也没有钻进来。
杨玄感心中暗出了口气,突然发现前方又是一排弩矢,以比刚才的弓箭快得多的速度向自己飞来,再挥舞大弓拨打已不可能,匆忙间提起了鞍边挂着的精钢大盾。
杨玄感还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整个正面,三枝弩箭。两左一右,分别钉到了他的左右双肩上,其余的七八支弩箭都打在了精钢大盾的正面。震得杨玄感一阵手腕酥麻。
幸亏这十余人都是用的二石左右的骑兵三连弩,速度和穿透力远不如那些八到十石的步兵弩,不然杨玄感的双肩在这个距离早已经被射个对穿,饶是如此,杨玄感的左右肩仍被射出三个血洞,鲜血顿时顺着矢身涌出。
王世充在远远的城头上看到这一幕,脱口而出道:“不好!”一拳重重地砸到了城墙垛子上。要是杨玄感这个愣头青在这里挂了,于自己以后的计划可是大大不利,再说这几年交道打下来。他对杨玄感也颇有好感,不是那种纯利用的关系,甚至有些惺惺相惜,是绝对不希望他折在这里的。
杨玄感受此创伤。突然也打出了血气。仰天哈哈一笑,双肩一运气,再使劲一震,三枝没带倒刺的利弩被生生地震出了他的两只肩膀,“叮当”几声,先是撞到了马鞍,然后又弹到了地上。
杨玄感扔掉了护在自己面前的精钢骑盾,右手一拔那地上的长槊。王拔的脑袋有气无力地滚到了一边,而对面的那些敌骑离自己已经不到三十步了。
龙骑护卫们纷纷扔掉了手上的弓弩。举起了自己的十八般兵器,马刀、三叉戟、红缨枪、蛇矛、长柄铜锤、手锏、马槊、狼牙棒,凡是马上能使的格斗兵器,纷纷冲着杨玄感的周身招呼了过来。
杨玄感的双肩向外冒着血,而双眼中透出了野兽般的杀气,他的左手摸到了左侧鞍鞯处的流星锤柄,右手的长槊举了起来,双腿一夹黑云的肚子,低吼声伴随着黑云的一声长嘶在空气中激荡着,共鸣着,冲着面前的敌人直奔了过去。
一阵风沙恰如其来地吹过,覆盖了正在厮杀的这五十多个身影,叛军的“乔”字帅旗下,裴文安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顾不得找乔钟葵算账,甚至顾不得去擦干自己鼻子里还在向下流着的两行血河,遍布血丝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风沙之中。
一个龙骑护卫,带着一声惨叫,凌空从那团沙尘中飞了出来,从前胸到后背是一个血肉模糊的透明窟窿,在地上滚了两下后终于不动。
又一个龙骑护卫的脑袋从沙尘中直接飞了出来,脸上已经被砸得成了一团血糊,竟然象是被重锤直接把他的人头从脖子上打飞。
裴文安的惊愕未定,又是两骑马从沙尘中奔了出来,马上的两名骑士的手勒着马缰,身子端坐在马鞍上,而脑袋却不知道到了哪里。
沙尘中的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骨骼碎裂的声音,还有人垂死前的惨叫声,以及伤者的哀号声响成了一片,混合着那虎虎的风声,随着那越来越大的北风,清楚地灌到了叛军每个将士们的耳朵里。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后,声音渐渐地沉寂了下来,一匹黄斑褐鬃马缓缓地走出了沙尘,马鞍上的一名骑士身子挺得笔直,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甚至挂着一丝诡异笑容,慢慢地走向了叛军的军阵。
裴文安的鼻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行止住,而在叛军阵中擂鼓助威的壮汉们也都停下了手头的活计,眼睁睁地看着那名骑士。
只见他吃力地慢慢举起自己右手的铜棍,似乎想说什么,一张嘴,却喷出了一口血雾,倒头便栽下了马,滚了两滚,归于无声,而所有人这时才发现,他的后心已经被重物打得陷了进去,原来心脉早已经断了。
代州城头的王世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嘴里喃喃道:“好小子,真猛。”
沙尘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凛冽的北风传来沙尘中沉重的喘息声,一阵劲风吹过,尘归尘,土归土,杨玄感那魁梧的身影正安然地坐在马上,一身的银甲已经被血染得通红,头盔也已经不翼而飞,一头黑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黄金面当掉在了地上,碎得四分五裂,脸上两道血痕正从碎片向外渗着血。
他的左腿甲叶处有两道深深的刀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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