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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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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中央的三队骑兵则排成楔形阵,从左向面依次排开。准备以冲阵的战法对敌军致命一击。
按此战法,正面骑兵入阵之后不与敌军作陷阵肉搏,而是继续向前冲击,把骑兵的冲击力发挥到最大。
等到从敌阵后冲出,则继续回头反方向冲阵,如此来回反复冲杀,必可将这两千多人的步兵方阵彻底摧毁。
一切准备停当后,训练有素的骁果骑士们很快就按计划列成了三角形的骑阵,正面的三个队同时发动了冲击。
铁蹄踏过,带起一砣砣的泥土。如狼似虎的骑士们恶狠狠地向着对面已经残破不堪的军阵冲了过去。
让人惊奇的事情出现了,对面的叛军没有采取前两次那样稳守阵脚的策略。阵门大开,百余骑如旋风般地从步兵的间隙中冲了出来。
叛军的战马没有披甲,而马上的骑士们也只披着普通的锁子甲,为首的一员大将正是黑甲白髯,手持大刀的萧摩诃。
杨玄感先是一愣,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对方已经伤亡过半,前排的盾牌手们几乎全部战死,再也无力抵挡骁果骑士们的这次冲击了。
与其被人象疾风扫落叶一样地无情碾过,不如死中求生,靠轻骑兵的逆袭遏制住对方铁骑的突击,让后排的钩镰枪手们有机会冲上来近战,只有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杨玄感冷笑一声,骑在马上,一边冲击,一边扭头对着身后的司马德戡吼道:“传令,左右两队按原定计划突击敌阵,中央骑兵随我迎战敌军骑兵!”
司马德戡迅速停了下来,掏出号角吹了起来,后排的骑士们纷纷从他两侧冲过。
军令如山,中央方向的左右两队骑士纷纷向边上绕了开去,以摆脱敌军骑兵的纠缠,而正中间这队杨玄感所带的骑士,则纷纷打马加速,向着敌骑直冲了过去。
杨玄感的眼里只剩下了冲在最前面的萧摩诃,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开始加速。
在战场上,千军万马中,一对一的武将单挑是很难发生的事情,可是今天,杨玄感却有缘和萧摩诃正面对决一把,这样的好事只在梦里有过。
转瞬之间,双方的骑兵距离不到五十步,杨玄感突然发现萧摩诃略微矮了矮自己的身子,持着马缰的手突然摸到了马脖子以下,那里一般是挂百宝囊的位置!
杨玄感突然想起这萧摩诃有一手暗器绝活,当年连斩北齐勇士的那战,正是以一枝铁戟掷出,直接击杀了对方的神箭胡将。
杨玄感想到这里,连忙一低头,顺手拎起了挂在鞍侧的纯钢骑盾罩住了黑云的头脸。
只听得“嘣“地一声,一样物件重重地砸在了骑盾上,以杨玄感的臂力居然仍然给震得左臂一阵麻木,那面大盾几乎无法再握住。
第二百五十三回 名将的谢幕
纯钢骑盾象是被两百斤以上的大锤砸中,连天生神力的杨玄感也几乎盾牌脱手,紧贴着盾牌内侧的手背处明显感觉到盾牌表面陷进去一个大洞,若是木制盾牌早已经被来物贯穿了。
杨玄感还没来得及惊讶,只听边上传来一声惨叫,身边的一名骑士的右眼被一枝手戟穿过,一下子栽下马来。
原来正是那支手戟打到钢盾之上,其势未尽,又向侧面弹出,那名倒霉的骑士正是被此所伤。
杨玄感从未见人有过如此惊人的力量,即使是自己,在这几十步的距离上掷出一把手戟,能把钢盾差点打穿,只怕也是要全力施为。
杨玄感一把扔掉了左手的大盾,扑面而来的是一把闪着寒光,厚如门板的大刀。
大刀劈头盖脸的向着杨玄感的头上砍来,他连忙双手握槊,一招“举火燎天”向上一顶。只听“当”地一声。如同天空打了个炸雷。
黑云长嘶一声。四蹄几乎陷进这松软的泥土里三寸有余,而杨玄感更是给震得两臂发麻,连虎口也是一阵疼痛,耳边尽是刚才那一下金铁加交时“嗡嗡”的轰鸣声。
杨玄感的眼睛都被这一下砸得象要弹出去,胸中一片气血翻涌。
刚才这一下,萧摩诃占了先手之利,大刀从空中直劈而下,希望毕其功于一刀。斩杨玄感于马下,若不是杨玄感是有项王之勇,鬼神之力,只怕这一刀早就连人带马劈成两半了。
萧摩诃自己一刀下去,也给反震得几乎握不住大刀,最后是将将地抓住了刀柄,才没有脱手而出,两骑交错而过,二人根本顾不得回头去看对方,迎面的敌人后续骑兵的武器已经杀到面前了。
杨玄感双臂挥动。一杆钢槊使得如出洞毒蛇一样,先是一招“横扫千军”。生生把对面一个使锤的骑兵打得倒飞出马去,再一招“百鸟朝凤”,把右侧一个想偷袭自己的敌军一下搠了个透心凉,耳边只传来两边骑兵对冲后的怒喝声与惨叫声。
杨玄感精神抖擞,在马上钢槊忽扫忽刺,对面没一个人能接下他的三招两式,一路骑过,与他接战的敌骑一个个尽皆滚鞍翻落马下,转瞬间,杨玄感就击毙了十余个敌手。
杨玄感回头一看,只见萧摩诃的一把大刀也使得是上下翻飞,三四名骁果骑士想上来围攻这黑甲老将,还未近身都被连人带马头地斩成两截,其状惨不忍睹。
就这么一个对冲的功夫,也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萧摩诃的百余名骑兵就报销了七八十个,而骁果骑士们由于人马俱甲,近身格斗占尽上风,只损失了二十多人,还有一半多是被萧摩诃一人所杀。
离他们百步左右的距离,持着钩镰枪的叛军步兵们正拼命地向前冲,企图帮上本方骑兵的忙,却遭到了左右两队铁甲骁果们正面强冲。
两队骁果骑士如两道切开黄油的餐刀一样,狠狠地插进了已经不算厚的步兵队形中,瞬间就有数百人给撞得在空中乱飞。
杨玄感长出一口气,战到这里,胜负已分,敌军的步兵在行进过程中被铁骑强突,即使个个都有关羽、张飞之勇,也是无济于事了。
杨玄感再一看四周,萧摩诃的骑兵们已经死伤殆尽,七八个伤兵在地上不断地翻滚哀号着,只有萧摩诃还在被数十名骁果骑士围在圈中,一个个上前走马灯似地厮杀着。
杨玄感拨回了马头,对着围在萧摩诃身边的骁果骑士们吼道:“都退下,他是我的!”
正在厮杀的众骑士们停止了对萧摩诃的围攻,黑甲老将浑身上下已经被血染得通红。
此战萧摩诃手刃敌人二十多名,自己也中了三刀两枪,肋部的伤处不停地向外冒着鲜血,力量随着血一起在迅速地流失,若不是杨玄感出声阻止,只怕他也坚持不了几个回合了。
杨玄感缓缓地策马上前,道:“萧将军,胜负已分,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的极限,放仗吧,不要再作没有意义的抵抗了。”
萧摩诃看了一眼百步开外的部下们,此刻已经剩下不到两百人,完全没有了阵形,各自为战,一个个还在咬牙瞪眼地和骁果骑士们做着绝望的搏斗,他长叹一口气道:“年轻人,骁果骑士果然天下无敌,老夫今天算是见识了。”
杨玄感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满是汗水,却英气逼人的脸,恳切地说道:“老将军此败,是败在杨谅身上,非战之罪,在平原上以毫无防护的步兵正面对抗骁果铁骑,只怕没有人能做到比您更好,玄感于此役,也着实获益良多,现在再打已经没有必要了,您应该保全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
萧摩诃哈哈一笑,这一笑牵动了肋部的伤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的大刀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向外咳起血来。
远处的那些叛军的幸存者们一看到萧摩诃这样,也都一个个哭天抢地,扔掉兵器以示投降,很快就被骁果骑兵们围成一圈。
杨玄感于心不忍,扭头叫道:“速速去找个军医过来。”
萧摩诃抬起了手,使劲地摇了摇,艰难地道:“年轻人,不用了,老夫在前面和你说过,作为将军最好的归宿就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今天萧某有此结局,应该高兴才是。”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萧摩诃艰难地抬起了头,原本精光四射的眸子里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老夫争强好胜,误信人言,一叛再叛,背上这个反复无常,不忠不义的小人之名而死去,也是咎由自取。只求杨将军能对先前所说之事多多费心,萧某在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
他本已是油尽灯枯之势,这一下说了这么多话后,更是坚持不住,一下子滚鞍落地,摔到了草地上。
杨玄感连忙把长槊向地上一插,跳下马来,跑到萧摩诃身边蹲下。
只见萧摩诃的瞳孔开始放大,嘴角鼻中不断地流血,口齿启动,似是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章 枭雄末路
杨玄感附耳于萧摩诃的嘴边,听到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当心,当心王頍,信,信在他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头一歪,就此溘然长逝。
杨玄感放下了萧摩诃的尸体,两眼微微有些发酸,他把萧摩诃没有闭上的双眼用手用力一抹,那圆睁的双眼才闭上,他对着萧摩诃的尸体柔声道:“萧将军请放心,玄感必不负所托,你就安心地去吧!”
杨玄感站起了身,骑上黑云,站在马蹬上,高高地举起了长槊,吼道:“欢呼吧,骁果儿郎们,我军大胜!”
所有战场上的骁果骑士们同声欢呼起来,声震霄汉。
此役的战果很快统计出来,骁果骑士战死八百四十七人,受伤三百六十二人,而叛军自萧摩诃以下,战死三千七百多人,只有四百多人被俘。萧摩诃的后军全军覆没后,晋阳就在眼前!
当天晚上,杨素的大军终于追到了晋阳城外,杨谅由于有萧摩诃那拼死一战所争取到的一个时辰,好不容易逃进了晋阳城。
杨玄感率铁骑奔到城外时,还有三千多人落在城外,晋阳的叛军一见骁果的旗号,无不丧胆,也不顾城外不及入城的同伙,直接就收起了吊桥。
可怜那三千多叛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纷纷脱下盔甲四散逃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可是毕竟麦铁杖这样的是稀有物种,人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骏马,很快就纷纷被追上。
一通砍瓜切菜后。剩余的七百多个可怜虫跪在原地。高举双手投降。这一天的战斗才算是彻底落下了帷幕。
城头的叛军看到骁果骑士们在城外这样冷酷而高效的杀戮后,被这群钢铁杀神们吓得肝胆俱裂,仿佛对方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打猎。
这是晋阳城头每个叛军士兵的感觉,一仗下来,守城士兵们个个面如土色,腿如筛糠,吓得尿裤子的也不在少数。
杨谅自己也是无力地倚在城头。若不是靠着面前的城垛子的支持,只怕他整个人也早已软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胃部一阵强烈的抽搐,一张嘴就吐了起来,这一吐恨不得要把胆汁也给吐干净。
经历了胃里的翻江倒海后,杨谅无力地靠在了城墙上,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开始后悔起这次起兵,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那王霸天下的梦想就跟他两个月前手握的数十万雄兵一样。灰飞烟灭了。
杨谅痛苦地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习惯性地叫道:“王参军,王参军!”
身边的一个近侍随从小声地对杨谅道:“大王,王参军前天中午就和他儿子一起跑啦,您不记得了吗?”
杨谅忽然双眼圆睁,所有的怒火都象火山一样喷发出来:“王頍!你这个杀千刀的狗东西!本王给你害死啦!”
此时此刻,代州关前,打扮成寻常百姓的王氏父子正隐身于一片小树林中,远远地在关门前逡巡着,时值战乱,平时还算热闹的关门前没有任何商贩和茶摊,甚至也没有几个行人过关。
两人巴望了几乎一个上午,也才见到一个人出关而去,而此人也被守关的士兵们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连所有的货物也被打开仔细盘查。
王頍一脸阴沉地看着这一切,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声:“儿啊,看来这次我们是逃不掉啦。”
王奇摇着头,眼中满是不信:“不会的,爹爹,这大路不行,我们还可以翻山越岭啊。又不一定非要走这雁门。”
王頍苦笑道:“你可知此关为何叫雁门吗?不要说我们这些凡人,就是天上的大雁,每年春来南雁北飞,口衔芦叶,飞到此处,盘旋半天,直到叶子落掉,方可过关。可见连飞禽想要过关都如此不易,更不用说我们了。”
王頍看了看儿子疲惫不堪,满脸汗水的面容,道:“你我从蒿泽一路奔来,两天不到就跑到这里,连马都跑死了,又步行了四五十里,现在还有劲继续爬山越岭吗?”
“更何况你我对这山间小路完全不熟,即使上了山,没有向导恐怕也是无法走出去,而且看守军这架势,在这关门前如此严密排查,在山中小径处肯定也有伏兵,到时候我等贸然过去,也只会被人所擒。”
王奇沉默半晌后,幽幽地问道:“那依爹爹看,我们能怎么办,等死吗?”
王頍恨恨地说道:“想我王頍,才华满腹,论手段,论心机,论狠辣,都不在那杨素之下,可惜天不佑我,碰上杨谅这种废物主子,也算我倒霉。现在我不能落到杨素那小子手里,成全他的名声。”
王奇失声道:“爹爹,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天下之大,我们何处不能去,就是去不了突厥也可以转投他处啊,大不了先暂时躲躲,等风声平静了再说。”
王頍摇了摇头,眼中的神光全无,佝偻着身子,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代腹黑枭雄,而变成了一个理想全无的绝望老人。
他对着王奇说道:“奇儿啊,爹老了,跑不动了,只会拖累你!一会儿我们去南面的五台山,爹在那里找个地方自我了断,你自己躲起来,可千万别去投靠熟人,时间长了以后也许能逃得一命。”
王奇一听,眼泪就象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止不住地喷了出来,他抱着王頍的腿,号啕大哭,边哭边叫道:“爹爹,千万别扔下孩儿啊。”
王頍长叹一声,言语间尽是悲凉:“儿啊,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一起死要好。我死之后你要把我尸体埋好,切勿落人他人之手!还有,切记不要出山,这时候的所谓故人朋友都会拿你去报功。顺便洗脱自己干系的。宁可饿死在山里。也不能去自投罗网。你记下了没有?”
王奇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边在王頍的腿上抹着眼泪鼻涕,一边点着头。
王頍拍了拍王奇的脑袋,叹道:“奇儿啊,为父从小忙于政事,没有抓紧对你幼年时的教育,导致你不过中人之才。”
“之所以为父要在这知天命之年后还要放手一搏,为的也是我们王家。想给你奇儿谋个好前程,结果弄成这样,你如果恨为父的话,我也不会怪你。”
王奇哭得更响了,边哭边道:“不是的,爹爹,孩儿怎么会恨你呢。”
王頍的眼中突然凶光一闪,咬牙切齿道:“都是萧摩诃这厮,到了紧要关头还要跟我争来争去的,让那个草包杨谅没了主见。缩回晋阳,白白断送了最后的机会!哼。我不会让他这么便宜就死的,奇儿,那封信送出去没有?”
王奇站起了身,擦了擦眼睛,点头道:“我们从蒿泽上路之前,孩儿已经让王福快马送往大兴的堂兄那里啦。算算时间,过两天应该就能到了。”
王頍狠狠地拍了一下手,道:“好,我王頍要死,姓萧的和姓周的也得全家陪葬,哈哈哈哈。”
王奇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笑得如痴如狂,手舞足蹈,笑声中带了无尽怨念的王頍,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刺骨的寒意来。
十天之后,晋阳城内的汉王府上,杨素正端坐在原来杨谅的那张虎皮王座上,而一众将官则分立两侧,人人脸上都洋溢着胜利后的喜悦之情,只有上官政依然垂头丧气地站在下首,低头不语。
晋阳在被包围了不到三天就开城投降了,杨谅和他的部下们都早早地丧失了守下去的信心和勇气,若不是杨谅派了几拨使者反复地和杨素商量投降条件,只怕连三天也守不住。
直到最后,杨谅依然没有等到一个肯定能保留一命的承诺,面对着身边的那些打量起自己时眼睛都开始放绿光,看自己仿佛是一堆金山银山的部下们,他还是选择了无条件开城投降。
杨谅本人被直接解送京城,而他手下的叛将们都被集中关押在了晋阳的大牢中,至于这座汉王府则被杨素鸠占鹊巢,生生地作为了平叛军的临时帅府所在。
这几天不断地有杨谅时期的文武僚属前来投降,献上并州各处州县的税本、名册和地图,倒也省了杨素很多接管政权时的繁琐之事。
杨素坐在虎皮椅上,志得意满,看着两侧得意洋洋的部下们,笑道:“这次平叛如此顺利,两个月不到就擒得敌酋,全仗各位将军的努力!回京之后,本帅自当禀明圣上,请他为各位将军加以封赏。”
除了不太情愿的上官政以外,所有将军都齐齐地一拱手,道:“多谢杨元帅!”
杨素扭头看向了左首边的副帅周罗睺,笑道:“周将军,那王頍可曾落网?”
周罗睺笑了笑,回道:“禀杨元帅,杨谅的首席谋臣,也是他的智囊王頍,自从在蒿泽逃跑后,与他的儿子王奇一路奔到了代州,由于我守边将士盘查严密,他们父子出不了关,走投无路之下,王頍在南边的五台山里自杀了。”
杨素略微有些意外,“哦”了一声,道:“尸首和他的儿子可曾找到?”
周罗睺正色道:“王奇本来把王頍的尸体埋在了一座山洞里,后来连续三四天没东西吃,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便出山去投奔了王頍以前一个名叫苑君璋的部下。”
“此人是朔州人,以前做过王家的护卫,现在在代州城外有个小庄子,在这兵荒马乱的时节,也是结寨自保,没有轻易地加入杨谅或者是朝廷一方。”
杨素点了点头:“这么说王奇投奔他以后,这苑君璋就把他捆了,送到晋阳?”
周罗睺道:“正是,不仅如此,苑君璋还押着王奇找到了他父亲王頍的尸体,一块儿运来晋阳了。杨元帅,此事应该如何处置呢?”
杨素沉吟了一下,道:“这王頍乃是怂恿杨谅起兵造反的元凶首恶,我军出征前皇上曾经强调过,这次平叛。首恶必究。胁从者可以宽大处理。至于主动投降的普通士卒可以释放。”
“王頍是叛贼的元凶,即使畏罪自杀,也必须再在晋阳当众受枭首之刑,曝尸十天,以震慑心怀异志之徒。”
周罗睺行了个礼,道:“这件事交由我去办吧。那王奇如何处理?”
杨素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的杨玄感,道:“此子为求活命,不惜出卖亡父遗体。心如蛇蝎,虽然皇上下过旨意,这种胁从之人可以宽大,但本朝以孝为先,这王奇不孝如此,也难再留他活命!”
“杨将军,你去审问一下此人还有没有什么同党,然后明天和他父亲一同在晋阳闹市处斩。”
杨玄感心领神会,知道杨素是给他一个审问出周罗睺信件下落的机会,因为萧摩诃在死前已经说过那封信在王頍之手。如果能够查到,那周家一定会更加感激的。
杨玄感看了一眼周罗睺。果然发现他的眼中尽是感激与期盼,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呢。
杨义臣也开口道:“杨元帅,自我军进入并州以来,前后抓到的俘虏也有十几万,现在都集中看押在这晋阳城外的原杨谅军营中,对于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呢?”
杨素笑道:“刚才不是说过了嘛,甄别一下,若是普通的百姓子弟,被杨谅裹胁参与叛乱的,就放掉了事。只是放人前要把姓名和住处都进行登记,以后交给所在郡县的官员,重点监管。”
“而若是九品以上有官身的叛军官员和武将,则关进这晋阳城内的大牢,一一登记造册,听候皇上的发落。”
杨义臣应了一声“是”,道:“此事末将稍后就去办。”
杨素又转向了张须陀,道:“查没叛军官员家产的事情现在如何了?”
张须陀笑道:“杨元帅,你可是不知道啊,这杨谅经营了并州十几年,可还真是富得流油,不光是他,象王頍、乔钟葵、余公理、纂良这些叛军高层人士的府上,都是金银堆积如山,末将实在想不明白了,这些人一个个都富可敌国,何必还要再冒着杀头的风险起兵造反呢?”
大嗓门的鱼俱罗发话了:“张将军,你自己是身无余财,不置家产的,体会不到这些有钱人的想法,这钱嘛,自然越多越好,永远不会嫌多的。”
鱼俱罗炸雷一样的声音继续在室内回荡着:“当王爷哪有当皇帝舒服呢,所以杨谅想要更进一步,这些人也不满足只在这晋阳当个土豪,想要进京当更大的官,赚更多的钱哩!”
张须陀摇了摇头:“反正张某是无法理解。尤其是乔钟葵这些武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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