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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第7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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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仁基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萧监军并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但他以前为了赏赐之事,吃过大亏,在雁门的时候,萧监军是力谏陛下,提高赏格,大赏三军的,所以当时将士用命,才守住了雁门,可是事后,天子却反悔了,觉得他的威严受到了萧监军的顶撞,于是又下令收回成命,不仅爵位全设的有爵无禄的虚职,而且还把力主赏赐的萧禹,苏威等人贬官,樊子盖樊大将军,在东都立了那么大的功,只提了一句,也给差点免官。”
“行俨啊,这回萧监军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在朝中他的刚直也得罪过不少人,这回好不容易可以从外放的郡守来当监军,这几乎是他重返朝堂的唯一机会了,再也不敢随便地开口子,所以他这样做,咱们还是得理解才行。”
裴行俨恨恨地说道:“理解理解,那谁来理解将士们呢?有功不赏,小罪必罚,这就是萧禹来了以后做的事情!他顶了个监军的名号,真的就想要控制一切吗?要不然,这仗让他打去,咱们不奉陪了。”
裴仁基的脸色一变,沉声喝道:“胡说八道,你小子瞎说什么!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你军法从事?!”
裴行俨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裴仁基的神色稍缓,语气也柔和了一些,说道:“行俨,你的心情,阿大可以理解,但是现在不同以前,萧监军在军中的耳目众多,不可胡言乱语,落下什么把柄。而且,现在正是大战之前的关键时刻,我们要齐心协力,不可自乱阵脚。”
裴行俨叹了口气:“这大战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无非是助攻而已,胜了功劳也不是咱们的,父帅,不如让孩儿率五千铁骑先行,李密如果没有防备,我就直接突袭他的大营,当年项羽不是靠三万骑兵就打垮了刘邦的五十六万大军吗?李密现在军民混合在一起,防备还不如当年的刘邦呢。孩儿觉得有机会。”
裴仁基摆了摆手:“不行,这五千铁骑是全军的精锐所在,一旦失去,我们就再无立身之本了,而且李密用兵狡猾,他是靠伏击和突袭胜的张须陀,自己也不可能不作防备,只怕你这五千铁骑,达不成突击的效果,此事不必再提。我们就好好地做我们的本份,按约期行军便是,到时候有战机就展开部队,全面突击瓦岗军的侧后,没有战机,则扎营固守,与刘将军的部队联合行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远处的一个亲卫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萧监军,请您稍等,我去通报一下大帅。”
而萧禹的声音则透着一股子急促:“直接带我去,有重要的军情,我要马上和裴将军商量。”
裴仁基和裴行俨对视一眼,双双走向了岭下,裴仁基看着萧禹,笑道:“萧监军,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呀,本帅正在这里察看地形,安排明天的进军路线呢,你说有紧急军情,是什么呢?”
萧禹的手里拿着一卷塘报,急促地说道:“这是最新的军报,刘长恭所部比我们提前了两天出发,明天就要到兴洛仓城了,我们也得马上拔营起兵,跟刘将军会合,不然,他就得孤军奋战啦!”
裴仁基的脸色一变,一步急上前,接过了军报,仔细地看了起来,裴行俨连忙拿过一个火把,为他照明,火光的照耀下,裴仁基的脸上肌肉都在跳动着,手也在微微地发着抖,惊道:“他,他刘长恭怎么可以这样,招呼不打一声就擅自提前出兵?”
萧禹咬了咬牙:“不管刘长恭是怎么想的,他现在毕竟是已经出兵,即将进入战场了,我们既然是要配合刘长恭行动,那也得抓紧时间,加快速度才行,裴将军,事不宜迟,我们要以铁骑为先锋,一天内奔到兴洛仓城,而步兵也要拔营急行,再也不能拖延时间了。”
裴行俨兴奋地说道:“父帅,孩儿愿意率铁骑先行!”
裴仁基没有接话,他把战报拿在手上,负手背后,来回地踱起步来,萧禹看着他报样子,沉声道:“裴元帅,事不宜迟,早作决断吧,萧某不才,也愿意随着前部骑兵先行。”
裴仁基停下了脚步,眼中的神芒一闪,摇了摇头,沉声道:“不,不行,这时候不可轻举妄动,我军还是按部就班,以原来的计划行事。”
萧禹睁大了眼睛,失声道:“什么?以原计划行事?怎么可以这样!裴仁基,你明知道刘长恭现在已经要和瓦岗贼人决战了,怎么还在这里拖拖拉拉,你不知道你这样是贻误战机吗?”
裴仁基冷冷地说道:“我是大将,要为全军上下负责,越王殿下给我的命令就是十一号在兴洛仓城与刘长恭所部会合,我现在就是在执行这个军令,怎么能说是贻误战机呢?”
萧禹咬了咬牙,沉声道:“可是那是原来的计划,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刘长恭已经提前出兵了,我们不能再按原来的计划,那样慢吞吞地行军。”(未完待续。)
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 按兵不动(40更)
裴仁基哈哈一笑:“萧监军,你还是真的不懂军事啊,刘长恭去兴洛仓,可没说一定要在十一号那天到,人家可以提前两天,这都是在计划之内,只要不迟于十一日即可。他如何行军,是他的事,与我们的计划并不冲突。现在没有越王殿下新的命令,要我们加速行军,你这个战报上还是我们自己的哨骑侦察到的刘长恭军的动向,对吧。”
萧禹点了点头,脸色仍然严肃:“不错,但是刘长恭提前两天进兵兴洛仓,大战一触即发,我们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我萧禹虽是文官,也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道理,越王殿下身在东都,不知道前线的情况,也不可能现在再等他的命令,这不正是裴将军你这个大帅应该作的决断吗?”
裴仁基冷笑道:“就算刘长恭现在到了兴洛仓城,也不代表他就会提前两天与贼人决战啊,也许他只是行军的速度稍稍快了点,所以要在那里扎营固守,等我们前来呢。我们这时候如果冒进,中了李密的埋伏,那才叫真的坏了大事!”
萧禹的脸色一变,沉声道:“不会的,现在刘长恭的大军已经压到了兴洛仓,李密对付当面之敌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抽出军队再来伏击我们?!裴将军,不要再找借口了,没意思的,我萧禹虽然是文官,但也跟随圣上南征北战,这些军中之事,我并不是不知道。”
裴仁基哈哈一笑,指着山下谷内的大营,说道:“是吗?萧监军,请你告诉本帅,象百花谷这样的地形,如果不作侦察,骑兵长驱而入,贼人如果在两侧的山头埋伏弓箭手,再堵上入谷通道,请问萧监军你如何才能突围?”
萧禹的嘴角勾了勾,额头上开始冒汗:“这,这只要派出侦察骑兵,就不会中了贼人的埋伏。”
裴仁基冷笑道:“你说的倒是轻松,我们这些天按部就班地行军,侦骑四处,两侧和前方十余里内的情报,尽在掌握,这才能避开敌军的伏击与偷袭,可是如果按你的说法,五千铁骑星夜驰援,还有时间派出侦骑吗?从百花谷到兴洛仓城,路上还要经过柏壁谷这样的险关要道,贼军只要派个三千人埋伏,就可以把我五千精骑全部消灭在谷中,萧监军,你能为此负责吗?”
萧禹咬了咬牙,一跺脚:“就算,就算走慢一点,也不能象原来一样慢慢走啊,最起码,也可以缩短一天的路程啊,裴将军,我们这样无所作为,还慢慢地行军,这是渎职,耽误战机啊!”
裴仁基微微一笑:“萧监军言重了,刘长恭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他提前到达,想必也有他的目的,他可是有三万精兵哪,瓦岗贼人虽然号称有十几万,但多是新加入的饥民,真正可战之兵也就三四万上下,是吃不掉刘长恭的,到时候两军相持,接阵合战,胜不会大胜,败亦最多退兵几十里,不至于一战而溃。我们就按原计划行军,是不会错过这场战役的。”
他缓了缓,继续说道:“反过来讲,要是刘长恭的三万大军,连两天都撑不了,我们这万余人马,就算到了那里,又有什么作用呢?萧监军,你不用担心,这行军作战之事,我裴仁基还是比你更懂的。现在本帅要去巡视营地了,失陪。”
他说着,微微一笑,向着萧禹行了个礼,就向一边的小路走去,裴行俨打着火把,带着十余个亲兵护卫紧紧地跟了过去,小岭之上,就只剩下了萧禹和两个随从,山风吹着萧禹那张苍白的脸,把他的胡子吹得扬起,他猛地一跺脚,对着已经远去的裴仁基的背景,大骂道:“裴仁基,你这次若是误了战机,本官一定会参你一本,绝不会给你留面子!”
身边的一个白面亲卫小声地说道:“主公,不必这样得罪人吧,反正出了事也是姓裴的顶着,咱们现在没有越王殿下的军令,私自加速出兵,确实是会给人把柄的啊。”
萧禹恨恨地说道:“你懂什么?现在是为了国家的大事,不是考虑私人得失的时候,刘长恭这样抢先出兵,肯定是为了争功,他绝不会扎营固守,一定会跟瓦岗贼人决战的,瓦岗贼人兵力有限,哪可能在跟刘长恭决战的时候再抽兵去伏击裴仁基,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
另一个小胡子亲卫说道:“可是这跟主公有什么关系呢?您上次在雁门的时候向圣上进忠言,结果落了这个下场,这回裴仁基要是听了您的话,违令出兵,打赢了是他的功劳,打输了就会把责任推到您的身上,您这左右不是人啊。”
萧禹的眼珠子一下子不转了,他的头上汗水涔涔而下,长叹一声,喃喃地说道:“难道,难道真的是天要弃我大隋吗?唉,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咱们这就回去吧,若是真的给裴仁基弄得大战失利,我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另一侧的山道,裴行俨一直打着火把,跟在裴仁基的身后,而十几个亲卫则离得远远的,给他们父子留下了充足的谈话空间,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山包上,裴仁基停下了脚步,长叹一声。
裴行俨忍不住说道:“父帅,这回萧禹说得有道理,刘长恭肯定是想先决战,他不会扎营防守的,我们应该驰援他才是。”
裴仁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已经晚了,行俨,若是他五天前刚出兵时我们就知道,还可以补救,但现在刘长恭已经到了兴洛仓,决战就是这半天的事了,我们就是赶过去,也来不及,而且骑兵奔袭三百里,到了战场上还有什么战斗力?现在我们就是要观望大战的成败,若刘长恭胜,我们则截击北逃的瓦岗军,若败,咱们就得考虑如何才能撤回去了。”
裴行俨倒吸一口冷气:“父帅觉得会失败?”
裴仁基冷笑道:“有李密在,一切皆有可能,行俨,你这就出发,带两百哨骑,给我看清楚战况,记住,只许观战,不许出击,若违我将令,军法无情!”(未完待续。)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凌晨出击(41更)
兴洛仓城,石子河边,天刚蒙蒙亮,隋军那连营十余里,灯火通明的营地里,就响起了连绵的鼓号声,不绝于耳,大队的隋军纷纷列阵,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从各自的营寨里走出,不少人左顾右盼,想要看饭食在哪里,可是看了半天,除了面前潺潺的流水声,以及河对岸五里后同样连营几十里的隋军营地外,连半点馒头和炊饼的味道也没有,很多人的脸上,开始写满了失望之色,小声嘟囔着继续列阵,向前走去。
中军大营里,刘长恭全身披挂,看着前方精甲曜日,穿着各色华丽饰文的铁甲钢盔的那些官家子弟们,带着各自的家丁仆役,列阵而出。一边的副将房岿的眉头微皱,说道:“大帅,我们的士兵们还没吃饭,就去打仗,这样不太好吧。”
刘长恭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无妨,我为将多年,知道这吃饭的奥秘,昨天三更的时候他们已经吃过一顿了,足够打到午时,吃太饱了人容易疲劳,两点是八月份,吃得再多也坚持不了多久,再说了,项羽当年不就是破釜沉舟嘛,放心吧,没有问题的。房将军,本帅先走一步了!”
刘长恭一边笑着,一边带着几百个亲兵护卫向前骑去,只留下房岿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
北边的横山上,李密的身边,只剩下了十余名亲兵护卫,手下的将官们刚才已经全部下了山,翟弘统领的前军正绕过横山,在石子河边布阵,而远处的隋军,也基本上全部出了营寨,三万左右的大军,摆了个一字长蛇阵,南北相连,足有二十多里。
最前面的一阵,约五千步兵,打着一面大大的刘字,乃是隋军虎牙郎将刘炳文所部。
在他的后方,刘长恭的刘字大旗高高飘扬,大将军正骑在马上,在军前来回奔驰,发表着战前的讲演,随着他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的声调,所部五千隋军不断地暴发出一阵阵冲天的声浪。
李密皱了皱眉,继续向后看,刘长恭所部后面,从北到南,分别并列排开着三支大军,各有三千人上下,左军打着一面孔字旗,乃是隋军鹰扬郎将孔令果的军队,中间是一面樊字大旗,樊子文盔明甲亮,站在一辆战车上,指挥部队缓缓前进。
而最靠南边的,则是打着任字大旗的任瑰所部,这个任瑰,正是当年曾在岭南当过蛮军军师,与王雄信大战过的那个人,在得到隋朝的赦免令后,一直在北方为官,今天的决战,杨侗还是把任瑰从东都调了出来,让他指挥自己的州郡兵马,可是这会儿,雪白长须的老将却是心事重重地骑在马上,甚至懒得抬头看看对面的敌军。
隋军的本阵设在白土冈上,一面房字大旗高高飘扬,五千精兵围绕着白土冈布阵排开,但是房岿却一反常态地没有骑在战马上,而是在冈上摆了一张胡床,稳稳地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密面色凝重,掌心也感觉沁出了汗水,现在他手上只有万余部队,大营中的援军不知道是否能及时赶到,对方首阵的刘炳文所部不足为虑,但刘长恭看起来是要拼命的,这战若是失利,那自己就是灭族之祸,李密突然有些后悔起自己在这里开战的决定了。
一个急促而兴奋的声章响起:“李将军,李将军,单将军来了!”
李密定睛一看,只见单雄信匆匆赶来,老远处就行了个礼,说道:“李将军,翟寨主派末将前来传话。”
李密点了点头:“翟寨主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单雄信说道:“翟寨主请李将军不要贸然出击,他能独自对付隋军。”
李密面如寒霜,一指五里外正在布阵的隋军士兵:“单将军,你看好了,隋军的主力悉数在此,只要今天这仗打胜了,那我军就不用再围城攻城,东都可以一战而定。要是我不打这仗,隋军会认为他们一开城就击退我军,士气大振,接下来我军无论是野战还是攻城,都会非常吃力,我意已决,请勿再劝。”
李密说到这里,突然打量了一下单雄信:“单将军,你又为何会为翟寨主传话?我不是安排你在兴洛仓城后带领五千骑兵,不要轻举妄动的吗?”
单雄信摇了摇头,拱手说道:“李将军,翟寨主听到了这城外的金鼓之声,怕您会轻动,所以特命末将过来传话。”
李密沉声问道:“我问你的不是翟寨主所传的话,而是你有什么办法能穿越整个隋军的阵线,来到我这里,难不成翟寨主和隋军中的任瑰有联系?”
单雄信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报信的传令兵,说道:“我怀里的令牌都被他搜去了。”
那传令兵连忙把两块令牌献给了李密,一块正面写了一个任字,另一块则写了一个翟字。
李密看了看,把两块令牌交回给了单雄信:“令牌是真的,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的时间紧迫,你长话短说。”
单雄信说道:“是的,任瑰对隋军已经心灰意冷,早就和翟寨主暗通款曲了,但任将军以前一直没有松口,还在犹豫,可是前一阵子我军攻占兴洛仓后,任将军再次被杨侗冷落,所以他对隋军彻底绝望,愿意归降我军。”
李密看了看远方的任瑰,哈哈大笑:“怪不得今天任瑰如此反常,连马都不骑了。原来他根本没心思打这仗,又不肯主动投降,所以就干脆来个不作为了。这样的隋军,我当一鼓作气大破之。单将军,你的情报很好,这仗打完后,我会为你请功的,现在你就留在这里,看我军如何大破敌军吧。”
单雄信微微一笑:“雄信有这个向李将军实地学习兵法战阵的机会,荣幸之至!”
李密的左右拿过来一只马扎,李密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表情变得冷静而严肃,左右的护卫叫来军医,帮着单雄信处理了身上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那名传令兵更是满脸的歉意,一直在军医身边打下手,搞得单雄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八弓弩箭(42更)
李密看到正前方的那面刘家大旗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刘炳文骑着高头大马,指挥着这五千步卒结阵而前,标准的步兵战线,盾牌手在前,矛槊如林,排成十列以上的阵线,后一排的军士把长矛架在前排士兵的肩膀上,形成一个枪林槊海,坚定而有力地向着翟弘的部队压来。
翟弘这里的瓦岗军以三百辆大车顶在前面,这些大车没有配牛马,车上搭设了木质挡板,专门用来防守敌军的强弓硬弩,与隋军的阵形不同,瓦岗军的第一线没有放长矛手,而是埋伏了三千弓弩手,此时个个弓上弦,弩搭矢,只等长官一声令下,就会万箭齐飞,无情地清洗对方的阵营。
两军间的距离慢慢地缩短,双方第一排士兵的呼吸开始急促,隋军的士兵五十人一排,每排最边上的就是最基层的军官队长,全都抽出了长剑,喊着号子,促着士兵们踏步向前。
很快,双方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二百步左右,已经进入了六石弩机的射程,单雄信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这会儿也是屏住了呼吸,看着战场上那即将碰撞的黑黄两色兵团,想象着将要擦出怎样的火花。
隋军中突然响起了一通战鼓,前排密集的士兵忽然象潮水一般地向两侧分开,从隋军的盾牌间隙,闪出了百余部几人推着的弩床,上面搭着两三根长槊,弩床后站着几名赤膊大汉,手持大锤。单雄信一下子血贯瞳仁,叫了起来:“八弓弩箭!”
单雄信的话音未落,弩床后面的大力士们一个个开始抡起大锤,猛砸弩机,两三百枝长槊顿时如几百枝同时掷出的标枪,带着刺破长空的凄厉啸声,向着隋军阵列飞来。
惨叫声开始此起彼伏,瓦岗军第一线的部队虽然有战车挡板作屏障,但仍然在八弓弩箭的连射下有了伤亡,单雄信亲眼看到几部战车的档板被生生从车上击飞,然后长槊带着挡板继续前飞,砸到后面的弓弩手,一下子就是五六人倒地。
但是今天单雄信也发现,这种八弓弩箭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发射的距离却有极大的差异。
有些矛槊飞起来不到一百步就一头栽到地上,还有些矛槊给大锤击中弩机后,是那个弩机开关直接被砸飞,而不是矛槊横飞,有十几部八弓弩箭都出了这种问题,后面连忙奔出几个小校,拿着新的弩机在紧急地安装。
单雄信恍然大悟起来,即使是八弓弩箭这样的利器,有了图纸,不同的工匠做出来的实物也是完全不一样,所以故障率极高,飞出去的距离也是参差不齐,现在是在野外,并不象当年守洛阳时,这八弓弩箭架在城头,可以稳稳发射,所以看起来并没有当年守洛阳时的那种威力。
但即使如此,一百多部八弓弩箭仍然发射出两百多根长矛射到了瓦岗军的阵营里,形成有效杀伤的有四五十根,瓦岗军前排的弓箭手们被射倒了百余人,余者却是镇定自若,甚至连看也没看身边倒下的战友一眼。
隋军的八弓弩箭经过了一轮的发射后,无论是修复弩机还是重新搭上矛槊,都需要一定的时间,隋军的技师和辅兵们开始手忙脚乱地在阵前重新忙活起来。
瓦岗军的前军主将翟弘端坐马上,举起了手中的长刀,他身后的传令兵迅速地把他的命令变成了旗语和号角传递了下去,第一线的瓦岗军弓弩手们在各自队长们的命令下,齐唰唰地冲出了战车阵,向前狂奔数十步。
手持着三四石强弩的弩手们迅速边跑边击发弩机,然后后退几步,退到冲到自己身前的战友身后,抽出身后矢袋里的弩矢,继续上弦。
一时间矢如飞蝗,“咔咔咔”的弩机击发之声不绝于耳,瓦岗军的弩手们四石弩的射程可达两百步,但为了追求杀伤力,都向前奔到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才发射,加上人向前跑的冲力,如同一阵黑色浪涛般的弩矢,狠狠地清洗着隋军阵前的八弓弩箭。
八弓弩箭的技师与辅兵们在更换弹药的时候,隋军的步兵盾牌手们全都上前以盾掩护,但是瓦岗军的弩矢在这个距离上威力强大,许多隋军步兵的盾牌手直接被弩矢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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