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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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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下）
吃过饭，气氛融洽了不少。岳婶儿和林伯也都不那么拘束，围坐聊天。虎儿好奇的问秦励打仗的事情，岳婶儿还是平日说话不多的林伯却拐弯抹角说来说去主要都是落雪如何聪明、贤惠……正聊得开心，门外进来一人，上好的棕缎如意纹长衫，皂色官靴，却面色灰败的看着落雪，来人是陈奉良。
看到他的目光，秦励觉得不太＇炫＇舒＇书＇服＇网＇。
“大哥，你来了！”落雪站起来招呼。
秦励也不甘落后立刻跟了句：“大哥！”。口气却有点发凉。
陈奉良转过头来，看着秦励终于点点头，岳婶儿和林伯连忙招呼让座。
“小雪，你在秦府怎么样？秦将军待你如何？”陈奉良自然的坐下，开始审讯。
秦励不以为然，心想上次你也看到了，这还用问。落雪与秦励心有灵犀般相视而笑：“大哥放心，夫君他，待我极好。”
说着竟还表现得有几分羞意，秦励也亲昵地轻抚她的发丝，却瞥见陈奉良笑得惨淡，嘴角虽勾起，目光却含悲凉：“我早知道如此。”
连落雪都看出他不对劲儿：“大哥，你，怎么样？”问得有些担忧。
秦励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他觊觎落雪？虽然努力的想把这个念头消除，脑子却不受控制的闪现出见陈奉良的种种情景，见他和落雪落水的古怪的眼光，背落雪上轿是艰难的步履，手也不自觉地重起来。
“夫君——”落雪不满的嗔道。秦励莞尔，把手拿下来，也被这一声打破了魔障，但愿不会吧，就算……把落雪保护好就是了。
陈奉良似是有些失魂落魄：“我很好，大比将至，有些累了。”
“那大哥也要注意身体啊，金榜题名固然可喜，可为它折损身体可就亏大了。” 陈奉良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倏忽而灭：“小雪说的是，不过，爹一直希望我光耀门楣……”
“又是爹！”落雪狠狠地打断他，不客气地说：“大哥，你可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
陈奉良躲开她明亮的双眸，喃喃似对人言又似自言自语：“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呢？”
“知道了，自然就该去追求啊，你要活自己的一生，又不是爹的一生。”落雪还有些不依不饶。
“落儿！怎么能这么说大哥。”秦励虽似训斥，语气却是无比的温柔，心里也更有了底：看来，落儿还不知道陈奉良对她的非分之想——如果有的话。落雪和陈奉良同时看他，不过，一个娇嗔，一个忧伤。
“落雪，秦将军，怎么没回家？”他岔开了话题，府里一直等着他们，午时都过了却没有人，紫媚又开始幸灾乐祸，他急冲冲直到秦府，为秦励薄待落雪生气，心里却又难以抑制的有一丝庆幸，可没想到秦府人却说他们将军一早就亲自带着夫人回门了，他才想起这里。
“大哥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才是我家。”落雪说的理所应当。陈奉良语结，岳婶儿连忙出来打圆场……直到张正提醒该回去了，终于结束了这种古怪的谈话。
虎儿已经对秦励充满崇拜，拉着他不愿他走。“虎儿，他留下姐姐走怎么样？”落雪逗他，小孩子竟然开始思考。
“你可真行啊，一天就收买了！”落雪对秦励笑道，秦励拉着她的手，也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不行，小姐走了，大将军姑爷也会走。”虎儿很聪明的得出结论，逗得一行人大笑，只除了那一人。秦励看着春景明丽，只有他一个人在欢笑之外，落寞而哀愁，心里对他的不满也退了几分。岳婶儿和林伯也都很不舍，正要上车，岳婶儿把落雪拉到一边私语叮嘱，不知什么竟说的落雪一连娇羞。最后，才恋恋不舍的送落雪过来。
秦励扶着她上车，看见岳婶儿眼角含泪，心中感动，连忙安慰：“岳婶儿放心，我会常带她回来的。”
“嗳！”岳婶含泪点头。秦励和落雪坐下，又掀开帘子挥手告别。马鞭响起，车轮滚滚向秦府方向驶去。
“夫君，谢谢你了！你今天做得真好！”车内落雪由衷的夸赞。
“当然”，秦励很是得意，“你的家人也真得很好。我确实很喜欢他们。像小虎儿……”秦励想起来就发笑。
落雪也笑起来，“他们兄弟都很崇拜你的，福儿不说而已，那些关于你的传说都是他讲给虎儿的。”
“对了，岳婶最后和你说什么了？”秦励知道他不该问，不过还是忍不住。
“还能说什么呀，你表现那么好，岳婶让我好好待你，小心别让哪个狐狸精抢了。”落雪竟然毫不避讳地告诉他。
“岳婶儿说得没错呢，长辈的话你要听。”秦励假装开玩笑的说。
不知不觉中，车到了秦府。张正和小墨下车打开车门，秦励想起今天到别院时，又把落雪抱下来。迎过来的老管家一愣，马上回过神来：“小爷啊，今天你们有没有去回门啊。怎么陈府的大少爷过来问过，后来两位小姐又来了。”
陈家两位小姐来了秦府？秦励看看落雪，见落雪一脸嘲讽，忙回老管家；“我们当然回去了，不过他们陈府一向薄待落儿，我们到的别院。”
“这样啊！”老管家【恍【然【网】大悟，俨然理所应当。
“陈家小姐还在。”秦励不悦的问。
“在等小爷和夫人，有一顿饭时候了！”忠伯回答，“我已经让人备了茶好好照应着。”
“嗯。”秦励答应一声，依旧搂着落雪回府。
“我知道她们来干什么了。”落雪悄悄说。
“嘲笑你？”秦励疑惑的问。
“恐怕不仅如此呢，陈紫媚喜欢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落雪凑到他耳边说。秦励被她柔柔的气息撩拨得心动，“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落雪横他一眼。
“那——落儿，我们要好好表现了。”秦励对于不喜欢的人，也从来不假辞色。
姐妹
陈家姐妹显然道行不同，陈紫嫣一派端庄稳重，极有耐心的专注于眼前的茶杯，目不斜视，似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穿着也清淡素雅。而陈紫媚则不然，时兴的簇新的水红衣裙，上面堆绣织锦，珠光宝气，花枝招展，显然是精心打扮过，正不耐烦拿下人出气，一会儿茶不好，一会儿水不温……陈家人都知道秦励极爱夫人，也不敢怠慢，忙得晕头转向。秦励和落雪施施然到内厅，见到的正是这般景象。陈紫媚正把一个小丫头呵斥的灰头土脸，陈紫嫣却幽娴贞静的喝着自己的茶。
“这是怎么了？”落雪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势，率先问到，秦励配合的皱着眉不说话。
“落雪姐姐，姐夫！”陈紫嫣规矩的给两人见礼。陈紫媚却一连痴迷的看着秦励，似乎恨不得把他吞下去，“如狼似虎”的眼光让秦励很不＇炫＇舒＇书＇服＇网＇。
“夫君，你真是惊艳！”落雪凑到他耳边说。
调皮的一句话，让秦励的心火灭了不少，“胡说！”秦励假装生气，却是柔柔的看着她，扶在她腰间的手加了把力。
陈紫嫣发现妹妹的失礼，连忙提醒：“媚儿！”
可陈紫媚却似乎没有听见。秦励冷哼带着落雪坐到主位，陈紫嫣难得改了柔声细语：“媚儿！”
陈紫媚这才反应过来，眼睛却还不肯转，含情脉脉、娇羞无限的唤了一声：“将军！”
秦励被她的声音弄得毛骨悚然，也不理会，却转头向落雪：“落儿，这些是——？”
落雪眼波一横：“夫君，你又不是没见过，这是陈家两位小姐。”说着让小丫头先下去。
陈紫媚根本没注意。
“落儿！你见我何时记得住不相干的人？”秦励转过头扫一眼两人：“二位有何贵干？”
“姐夫有所不知，落雪姐姐与我们自小分离，直至嫁给姐夫前才搬回府中，父母甚为想念，知道姐夫为国操劳无暇过府，我姐妹二人特来看望姐姐。”一番道理无懈可击的娓娓道来。真是冠冕堂皇！秦励发现这陈紫嫣无中生有的本事似得乃父真传。
“听闻陈大小姐知书达理，才华出众，为京城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落雪言笑盈盈，客气中充满了讽刺。
“落雪姐姐说笑了！因为家训无法像大哥那样常去看望姐姐，实在羞愧的很，一直盼望和姐姐相聚”。
陈紫嫣说着，扯扯妹妹的袖子。陈紫媚无奈的扫了一眼落雪，垂下眼皮掩下目光中的羡慕和愤恨，含混的说了声：“姐姐！”任谁都听得出其中不甘，不过接下来的话确透着热切：“媚儿也希望能和姐姐，还有，将军，常聚。”
秦励听着厌烦透了，陈紫嫣好歹还知道自己是她姐夫，可这陈紫媚话里带话，未免太过分了，怪不得落雪不愿到陈府，今日若到陈府，真不知怎样的光景，当下起身：“秦某公务繁忙，府中之事，悉由落儿照料，你们相聚，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与落雪说起悄悄话：“我实在受不了了，委屈你了，想怎么办怎么办。”
落雪却以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认真地说：“我觉得你没那么容易逃掉。”
果然，陈紫媚已经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将军，媚儿虽不才，愿为将军分忧解闷，但凭将军做主。”
秦励被她挡了去路，回头看落雪，见她眼里藏着浓浓的笑意，大概是为自己“神机妙算”得意非凡。秦励心里有点哀叹：为什么落雪丝毫不着急！是自己对她没有吸引力，还是她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以后再和你算账！
秦励想着，口里说着：“不必了！”绕开陈紫媚出门。哪知陈紫媚不知是急中生智还是早有预谋，在秦励走过她时一副被绊倒的样子惊呼一声向秦励身上倒去。见美人倾倒，若是旁人恐怕忍不住怜香惜玉英雄救美，可偏偏秦励不在其中，眼疾身快地看见她要倒过来，着意一偏，连衣角都没扫到躲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头都没回扬长而去，身后传来陈紫媚小姐结结实实的摔倒地上的声音，还有委屈得哭音：“将军……”秦励脚步越发快了。
人到了房里，心却没有及时静下来。从来都是一走了之，今天却有些不安，秦励没有想到陈紫媚会使出这么一手，被自己躲开了会不会撒泼？上次把落雪推到水里，这里她们姐妹都在，会不会对落雪不利？秦励想着，越发坐立不安，正要叫张正过去，就听见小墨的声音：“二小姐，你走错了，这是我们姑爷的屋子。”
“多嘴。我不过换下衣服，随便找个房间不就行了！”听声音似乎伤的不重。
“那可不行，这屋子除了姑爷和我家小姐，谁都不能进。”
说得好，秦励心想，这丫头该赏。“我们小姐都跌伤了，走不了远路。”
似乎是陈紫媚的丫鬟帮腔。“那也不行，这是规矩。”
……秦励听着她们争执，到窗边一看，见陈紫媚已经一身狼狈，金钗半堕发髻有些散乱，脸上大概因为眼泪和胭脂水粉花印交错，就是不知道怎么摔了一跤衣服脏了不说，竟然有的地方扯开了，秦励见她们向自己这边走来，心火又腾腾升起，隔帘喝道：“小墨，吵什么？！”
“将军！”
“姑爷！”
陈紫媚娇柔的声音和小墨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墨！”秦励补充道。
“姑爷，二小姐想到小姐房里换洗，走错了到了您这儿。”小墨飞快的答道。
“胡闹！夫人的房间怎么可以随便让人进去，到别处去！”秦励心里有了主意。
陈紫媚一听这话以为得计，迫不及待的软语插话：“将军，人家都受伤了，想到近的地方，这里……”
还没等他说完，秦励就打断了：“小墨，带她到你那儿。她要是走不动，就找几个力气大的来抬！”
小墨看来很高兴：“二小姐，这边请。我那儿离得最近了。”
“将军……”外面呜呜咽咽的声音半天才远去。
秦励这才出门到内厅，刚走到门外，就听到落雪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淑女，也不懂什么妇德，给他纳妾？想都别想。”
“姐姐怎么就不明白，姐夫定会三妻四妾，姐姐这样嫉妒，日后恐怕会被姐夫嫌弃。”陈紫嫣似在给她讲规矩。
秦励没兴趣再和她们纠缠，“不必！”转身进门，也不看她只向落雪走去：“秦某一生只要落儿一人。”
陈紫嫣被震的说不出话来，落雪似是心满意足。秦励直接吩咐送客，只关切落雪：“没事吗？”
落雪笑道：“没事，就是听了半天妇德课有点很烦。”秦励疑问的看她，“她让我注意给你纳妾，特别是陈紫媚。这儿的女人真是可怜！”
秦励心里一紧，只讪讪道：“她们可是双管齐下。”
“这么大费周章，打的主意恐怕不是做妾这么简单……”
往事
到了上朝的日子，秦励竟然有点舍不得，不过也有些庆幸，独自面对落雪的日子，他确实还不清楚该怎么办。起来的时候，落雪似是醒了，秦励不敢“轻薄”她，给她掩好被子：“还早，继续睡吧。”落雪应了一声翻身睡熟，也不知道刚刚是不是清醒了。秦励不舍得看了看她，终于忍住动作。
除了多了个名义岳翁，秦励并没有发现朝里有什么变化，吵吵的多是文臣，秦励有些不耐烦的听他们咬文嚼字，没有发现皇帝意味深长的目光，还有同僚们高深莫测的打量。
下了朝，龙栩过来闲话。不过秦励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少了平日的轻浮浪荡，似是有什么心事竟然微微拧着眉。
“是不是有什么事？”秦励一向不绕弯子。
龙栩一愣，“没，没什么。”却不再说话，秦励明白他犹豫，心里很奇怪，只等着他开口。
两人一直要走出宫外，龙栩似乎才下了决心：“秦兄，我知道你有查消息的办法，能不能帮我个忙？”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郑重。
秦励点头，两人是至交，还有什么不可开口的吗？“帮我查个人，霏霏。”
秦励挑眉，让秦家的探子查个女人，他还真想得出来，不愧是举国皆知的风流王爷。秦励显然忘了自己虽然没派探子，却是亲自查探落雪。
龙栩发现了他的怀疑，转头苦笑：“秦兄笑话了。”
秦励看他惨淡的样子终是不忍：“你这次是认真的？”
龙栩继续苦笑：“秦兄还看不出来吗？”风吹着他宽大的朝服猎猎作响，他看着不知何处的远方：“她本就不是望江楼的人，听说，她走了。”浓浓的愁绪把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哑。
秦励拍拍他的肩膀：“好！”没有多话。
正要出去，一个小黄门过来，看看龙栩给两人请了安道：“将军，太妃娘娘请您过去。”
不知道姑母又怎么了，秦励只好随他过去。龙栩也随着过去请了安，知道太妃宣秦励有事，寒暄了几句识相告退。
“励儿，你今年都二十岁了。”屏退了宫人，秦太妃也没遮珍珠帘子，端庄华贵，似笑非笑的开口：“我进宫的时候，你父亲只有十岁，一晃这么多年，你都这么大了。”当年秦府爽朗坦率的大小姐，都已经磨成了心机深沉的旧宫人，虽不是鸡皮鹤发，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
“姑母。”秦励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没人的时候，他总这么称呼，姑母很喜欢。
“唉！”秦太妃长叹一声，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姑母没有儿女，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我知道。”秦励插话，从十岁时起，这个世界上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只有这位深宫中的姑母。
“你知道？”秦太妃笑笑，“你这孩子，从小就倔强，以前说什么都不肯住到宫里来。其实，姑母让你来，不仅仅是怕你一个人孤单，也是希望你和凤子龙孙们多熟悉熟悉。”在秦励面前，城府颇深的秦太妃也会漏出秦家女儿原有的坦率。
秦励没有说话，他不明白姑母为什么和他说起这些往事。“如今你也大了，建功立业，胜过你父亲，姑母也能放下一半的心了。我们秦家，以后就全在你身上了。”秦太妃说的语重心长。
秦励越发不明白姑母的意思，这些话，她已经说过几次了，为什么又旧话重提？
“励儿，我想你也知道，长乐公主属意于你……”秦太妃终于说到了正题。
“我已娶妻，姑母知道。”秦励急忙打断秦太妃的话。
“我当然知道，”秦太妃凤目微瞪：“姑母知道你喜欢陈家女儿，那孩子确实是个讨喜的，虽是庶出，模样性子都还不错，也知书达理，我在公主那儿给她说了话，公主已经答应了容她。”
“姑母！不是公主容下容不下，落儿是秦励明媒正娶的妻子，户部尚书陈之谦的女儿！”想起上次的怀疑，秦励心里焦躁不安。
“陈之谦那里不用担心，我已经和他说过，他已经很知足了。”
这个官油子！秦励心中暗骂，只得坚定的表明心迹：“秦励只要陈落雪一人。”
“励儿！公主有什么不好，年轻美貌，活泼开朗……”
“最重要的是她有个宠她的皇上哥哥。”秦励忍不住出言讽刺。
“你，你怎么就不明白！”秦太妃恨铁不成钢，“不管怎样，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公主你必须娶，而且不得怠慢！”秦太妃重重的下了死命令。
“姑母，恕难从命！”秦励也生气了，倔强的偏过头去。
“你——”秦太妃被他气的手指着他直哆嗦，终于长叹一声，一行眼泪缓缓滑下：“你怎么，和你爹一样！”
“爹？”秦励并不知道父母的故事，疑问的看着姑母。
“你爹当年就是，说什么都不肯娶吴贵妃的妹妹。”秦太妃说起这段隐秘的往事，悲难自抑：“如果不是这样得罪了吴家人，他怎么会被在重兵包围时，拼死苦撑几日也没有援军。”
“姑母！”秦励没有想到，父亲当年中计被围，还有这样的秘密。
秦太妃似乎没有听到，缓缓的诉说沉埋心底的故事：“我们秦家打仗谋定而后动，未虑胜先虑败，若不是吴有德故意拖延，怎么会陷入绝境。可是因为吴贵妃，他不过被罚了俸禄。从那时起，我费尽心机蒙得圣宠，从婕妤一步步升到主位的贤妃，才为我们秦家还有那么多含冤死难的将士们报了仇。”停了一会，她接着说：“我本以为我会开心得很，可是那一天，吴有德的死讯传来，我的心突然像被挖走了，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那时我才真正明白，就算报了仇，从前的一切也都回不来了……”
秦励看着姑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良久，秦太妃回过神来，悲哀而决绝的对秦励说：“本来，姑母不想把这些告诉你，仇恨已经毁了我的一生，我不想它再伤害你。可是励儿，我不能看着我们秦家再有这种事。”
绸缪
秦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府的，脑子里嗡嗡的全是姑母的话。原来，父亲的兵败还有这样的隐情；原来，父亲和母亲的幸福竟有这样的代价；原来，战场上的胜利，不仅需要将帅谋略士兵忠勇，还要在波诡云谲的官场上通达机变，甚至连自己的婚姻幸福都要埋葬其中。值得吗？想想沙场上尸横遍野，秦励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姑母说不会让秦家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只可惜，自己的身体里流的是父亲和母亲的血液。秦励闭上眼睛，想起父亲的粗犷的大笑和母亲的温婉的眼神……“你回来了！”落儿身着碧色外杉，浅湖青百蝶裙过来，浅笑盈盈。秦励眼前一亮，暗下决心，杀人可以、流血 甚至送命都可以，但是不管为了什么，落儿，绝不会放弃。
“唔，夫君，你的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落雪敏感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姑母叫我过去，皇上还有意让长乐公主嫁过来。”秦励皱眉，只说了最紧要的。
“原来如此！”落雪【恍【然【网】大悟：“怪不得齐嬷嬷今天过来，话里有话，说了不少让我明白事理这类的话，除了教皇家礼仪，还教了些像是服低做小的礼。明天还要继续！”
原来姑母让学礼仪是这个意思！
“我不会娶公主。”秦励简短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落雪却沉默半晌，思虑良久才说：“我本来听你说被人左右婚姻，就猜到是皇家赐婚，只是还以为是陈紫媚这样的名门千金，忘了皇家的金枝玉叶。”
秦励有些紧张：“你后悔了？害怕了？”
落雪笑笑：“我又没真嫁给你，有什么后悔害怕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拒绝会是什么后果？且不说扫了皇家的面子惹皇帝大怒或隐恨，你劳苦功高，名声鹊起，娶了公主，皇帝才可能对你有点信任。”想了想，又说：“如果公主不是特别不能忍受，我觉得，你还是娶了为好。”
秦励脸色越发苍白，甚至没有注意到落雪满口不敬的“皇帝”，终于有点咬牙切齿的说：“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难道你打算做小？”他看了陈落雪一眼，继续威胁：“我提醒你，长乐公主娇生惯养、任性刁蛮。”
“不会吧？我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想娶她要我帮你挡？”落雪只手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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