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名贵-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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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父不在府里，萧瑾已经坐在里面了，和婉郡主见得儿子女儿进来，便忙叫人去除了两人身上的披风，又打了热水给他们净手，便招呼都坐下来用饭。

　　　　萧府这样的人家，即便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可饭桌上该有的规矩也还是有的，寝不语尚不知是否能做到，可食不言却是贯彻得很彻底。

　　　　好在虽不说话，但彼此之间自有一股温情流露，且和婉郡主并不叫丫头在一旁伺候用饭，都是自己爱吃什么便自个儿去取。

　　　　一顿饭下来，娘和两个哥哥都给良辰夹过东西，吃得良辰眉开眼笑，脸庞越发显得晶莹剔透。

　　　　用过饭时候还早，母子四人坐下来饮茶，良辰便直接将帖子拿了出来，向母亲打探关于送贴人家的事。

　　　　好在大家都知道良辰从前那是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便也未曾在意，倒是很高兴良辰有兴致了解这些，自是有问必答，细细与良辰说了林府的事。

　　　　送来帖子的是京城林家的嫡出三小姐，邀请的是萧府的小姐们，自然要送到良辰的手中，虽萧美景是萧家三房长女，可良辰才是嫡出。

　　　　林府老爷官拜内阁大学士，林家世代为官，却都是走的科举路子，称得上是书香气息浓厚的清贵人家。

　　　　也因此京城中虽是名门贵胄遍地，可林家依然是个特殊的存在，这也使得林家女儿在京中小姐中人缘极好，而能得了这帖子的，定是与林家小姐素来交好，也必然是出身及各方面都不错的。

　　　　良辰闻言挑眉，把玩着手中的帖子，记忆中她与林家小姐并未打过交道，想来能有幸得了帖子，还是要感谢她出身萧府。

　　　　“辰儿，你今日可是要去赴约？”见得妹妹若有所思的神情，兄弟俩对视一眼，便是由萧瑜开口问道。

　　　　“林府……”良辰沉吟了一下，便是将帖子“啪”地一合，抬头巧笑嫣然：“去瞧瞧也无妨。”

　　　　话说得似是满不在乎，其实包括昨晚及方才听了家人所言，良辰对要不要去林府可是经过细细思量的。

　　　　就眼前而言，她心中最记挂的自然便是生意上的事，在她看来，什么都比不得银钱重要，那可是实实在在能够抓在手中的。

　　　　可良辰并不是那一味钻进钱眼里，只有头顶小小一方眼界的人。

　　　　林家小姐在京中的地位，决定了她的特殊，无论是人脉亦或其它，都非寻常人可以匹敌。

　　　　而良辰初初开始打算接手生意，虽不过只是看着账簿巡了几个铺子，可并不表示她便不知晓京中小姐们手中的能量，若是能得了这些助力，其受益必然是大大超乎想象的。

　　　　是以这一道口子是早晚都要打开的，良辰早先还烦恼原主并无相熟好友，与京中小姐们过从不能说是甚少，只能说是根本没有。

　　　　可巧今日便有了机会，且因着是林小姐的帖子，决定了这乃是大大的良机。

　　　　这才是良辰愿意改变原先出府巡铺子的计划，转变为临时赴约的原因。

　　　　既做了决定，且帖子上的日子便是今日，又听得府中几个姐妹都会一同前去，良辰便是辞别娘亲，自回了院子做一番准备，随后便是带着几个丫头朝前院而去。

　　　　府中小姐们出门自然是都有各自的马车的，且因各自都要带着丫头，便都是一人一辆，也因此今日便是有四辆马车前后走着。

　　　　这一点上和婉郡主并未亏待过几个庶女，非但是出行的马车，便是寻常的衣裳首饰等等，也都向来很是大方。

　　　　是以良辰与几个姐妹汇合之时，见得几人显然都是仔细装扮过的。

　　　　萧家女儿相貌都是极好的，其中尤以良辰为最，然而终究是年纪小些，从前见了良辰的一位夫人便是说过，如今小小年纪已见端倪，若是假以时日，必定绝代风华。

　　　　这话虽有故意捧着的成分在，然而凡是见过良辰的人，莫不是都说她样貌顶好，也叫和婉郡主每次里听了，即便嘴上谦虚，其实心中也是极为高兴的。

　　　　余下三人虽比着良辰稍稍逊色一些，可随便叫出一个，那也都是人堆里最为显眼的。

　　　　萧家四个女儿站在一起，端的叫个花团锦簇。

　　　　因着约定时辰较早，离着萧府又有些远，是以众人也不耽搁，便是各自上了马车。

　　　　那送贴子来的当时还解释说如此匆忙是因为自家小姐新得了好东西，便想着要与姐妹们共赏，而过了今日，那物件便是要被人取走的，是以才未能提前几日下帖子。

　　　　这帖子其实送得有些神秘，帖子上只写了地点为京中一处知名的茶楼，似是林家名下的，想来今日必然是歇业专门来招待这些个名门小姐们。

　　　　可为何要约在茶楼，莫不是新得了什么好茶？这也不对，茶必然不是只有今日才可以喝的。

　　　　罢了罢了，约在茶楼又何妨，便是约在画舫也并不稀奇。

第四十章　嫡庶有别

　　　　大周朝民风极为开放，三五要好闺蜜相约出游，不论是官家小姐亦或是寻常人家女儿，都是极为常见的事情。

　　　　且小姐们若是关系好，自可私下以着自个儿的名义送了帖子，并不如良辰所以为的那般，还需得了家中长辈点头，才可谨守着礼教过府一聚。

　　　　一路带着花锦花铮两个丫头安稳坐在车内，有了昨儿个出府一整天，这会儿并不会稀奇地撩开帘子四处探看。

　　　　本按着从前说的，这次是要带花镕花钎出来，不巧徐嬷嬷那里昨日已经说好要两个丫头今日帮着处理些事，左右日后还多的是机会，便也就算了。

　　　　娘亲虽说对京中各府的小姐也都知晓，可到底只是皮毛，两个哥哥自然是无暇关注这些，三个姐姐除了与萧琼楼还说得几句，另外的萧美景和甚少出声的萧玉宇，良辰也懒得多说些什么。

　　　　左右都不是蠢笨之人，即便府中相敬如冰，到得外面时也必然会表现出和睦亲密的一面来。

　　　　是以良辰除了早上得到的那一点子点拨，对于此次赴约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然而无妨，良辰一向是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人，此刻放下那些个想法，便是极为自在地靠坐在马车上，随手翻看着带出来的一本账簿。

　　　　两个丫头也都不言语，默默认真看着小姐给的簿子，这可不是随意看看，回去还要四人一较高低的，小姐说如此可以叫大家更为用心学习。

　　　　“小姐，到了。”马车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外面传来的是街上热闹的声音，萧家护院在马车外低声说着。

　　　　因是姐妹四人一同出府，是以良辰只叫许护卫等人暗中跟着，随车护卫的仍是萧家的护院。

　　　　花锦扶着良辰慢慢下了马车，站在茶楼前打量着。

　　　　是在正街上的一座三层茶楼，门面极大，可这会儿里面静悄悄的，除了她们几辆停在门口的马车，并没有人过来。

　　　　良辰问了时辰，想许是她们来得较早，也不知发出帖子的林家小姐林婉茹到了没有。

　　　　“九妹妹。”后面几辆马车上的人也都相继下来，萧美景几人走上前来，与良辰并肩而立。

　　　　“六姐姐，也不知主家到了没有，咱们似乎来早了，这可有些不好。”良辰微微皱了眉，看着茶楼烫金牌匾上“清风楼”几个字说道。

　　　　“是来得早，几位姐姐这般早到，婉茹心里高兴得很，哪里就不好了？”随着清脆声音出现的是一抹鹅黄色的身影。

　　　　已是深冬时节，前几日又下过雪，今儿个虽是个晴天，可到底还是有些冷的。

　　　　是以众人都是大毛衣裳系了，手炉抱着，饶是这般，一离了烧得很是暖和的车厢，站在茶楼门口也仍是觉得寒气逼人。

　　　　如今林婉茹穿着冬日里极为显眼的鹅黄色衣裳，杏眼桃腮，眉目含笑，一路快步走出来，上前直接拉了良辰的手，亲密的说着话，可真是不由得叫人也跟着弯了唇角。

　　　　“是我的不是，一时说错了话，林姐姐莫怪。”良辰由着她拉着自个儿手，忙歉然说道。

　　　　“得了，还真个儿赔不是来？若说是有错，那也是我，该是早早地在门口迎着才是，原想着先进去看看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谁知转个身的功夫，你们就来了。”

　　　　林婉茹身段窈窕，容貌秀美，可偏偏说起话来不似那温柔似水的长相，倒是颇像良辰这般爽利的性子。

　　　　是以良辰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便也不再那般客套。

　　　　林婉茹见了便也笑了，想来也是喜爱良辰这般不做作的性子，又与萧美景几人说了话，便是携着良辰的手朝里走去：“咱们有话进去说，这几日可当真是冷，亏得我一发帖子你便来了，从前哪次都不见你出来，便是去你家，也听闻你卧病在床，还以为今日又要失望了。”

　　　　林婉茹此次其实是第一次见良辰，可萧家马车上的标识，及良辰身后的几个萧家庶女，让她一眼便断定这必然是萧家一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九小姐。

　　　　心中除了喜悦之外更多的是好奇，同时略有疑惑，传闻萧家九小姐性子绵软怯懦，向来登不得大台面，可今日瞧着并非是那般。

　　　　一时众人鱼贯进了“清风楼”，自有丫头伺候着解了外衣，又奉上热茶点心，这冬日里极为金贵的瓜果也是摆了满满的端上来。

　　　　茶楼清净得很，只有她们被引入二楼最大的厅，如此多千金之躯的小姐们来此，自然是要包下整个茶楼的。

　　　　不多时，各家小姐便也都陆陆续续到了，楼下热闹的声音传来，林婉茹亲自去了楼下迎着。

　　　　虽是说遍请好友，可其实受邀前来的并不多，毕竟要顾着其中有些人的身份，如林婉茹或者良辰之流自然不在意，然而却有那些个不爱纡尊降贵与出身低的同席的。

　　　　其实离着约定的时辰还早，可想来因是受林府小姐所邀，谁也不会刻意算着时辰才到，显得不恭不说，没的还成了众人眼中的特例。

　　　　然而今日她们却是多虑了，即便有谁晚到，怕是也不会有人在意，只因众人的注意力今日全都放在了良辰身上，便是林婉茹，怕也没得了比她更多的关注。

　　　　好奇的，探究的，各种眼神无一不扫向良辰，亏得她一向是个不在意旁人眼光的，若是换了原主，只怕此刻早就坐如针毡了。

　　　　既存着要融入圈子的念头，良辰自然是不吝微笑，莫论是谁上前打招呼，均是笑语相迎，只一会儿，便是与几个小姐相谈甚欢。

　　　　林婉茹是个性子活泼的，怪道在京中小姐中有极强的影响力，想来出身是一方面，自身性子讨喜怕也是极为重要的原因了。

　　　　有她在其中不断提及众人感兴趣的话题，又有良辰刻意配合着，厅中气氛倒也热闹得很。

　　　　只良辰未曾注意到萧美景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沉，随即便是又恢复了笑脸，一脸恬静地瞧着良辰与众家小姐谈笑风生。

第四十一章　心直口快

　　　　外面冰天雪地，清风楼里却是暖意盎然，炭盆烧得很足，热茶热点心随时换着，又坐了这样一班人比花娇的小姐们，倒也是个不错的来处，良辰此刻便是如此觉得。

　　　　来时以为不过是来探探底，心中还暗暗告诫自个儿，即便无人谈得来，亦或遇到那为难的，到底还是要拿捏着分寸，毕竟这能来的小姐都不是寻常人。

　　　　很快良辰便发现自个儿是想太多了，这聚会是由学士府的小姐提议，受邀者真真可谓是富贵至极的人家，出身决定眼界，谁又会那么不识趣地坏了气氛。

　　　　更何况良辰虽是第一次露面，可与众人相处起来并不显得拘谨，反而说话风趣，没多时便与几个性子相投的小姐极为投缘。

　　　　比起这边的热闹，萧美景坐在那里倒显得有些离群索居，可她却丝毫不以为意，若是听得话题中有她知晓的，也会跟着凑趣说上几句，碰上良辰不认识的小姐，她便会适时地轻声介绍。

　　　　良辰转头对着她笑笑，却是暗自眯了眯眼。

　　　　这萧美景倒是个聪明的，不会如那些个出惯风头的人一般失了理智，到此刻仍能如此平静面对往日属于她的风头被良辰夺去，不得不说，便是这份儿忍耐，也叫人不能轻视。

　　　　“良辰，你可真是难请啊，咱们今日也不知是托了谁的福气，竟能叫你终于也肯出来了。”几人说笑一阵，林婉茹想起方才见得良辰出现时的诧异，便是旧话重提，打趣说道。

　　　　“林姐姐，你可饶了我吧，我方才都向几位姐姐请罪过了，姐姐是非要良辰亲自上门负荆请罪不可吗？”良辰闻言顿时苦了脸，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直直看着林婉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几人方才报了生辰，结果一屋子坐了十几个人，排下来除了徐家十二岁的五小姐之外，便是良辰年纪最小，是以她便嘴甜地称呼林婉茹为姐姐。

　　　　“噗嗤”，林婉茹一个没忍住，便是笑了出来，伸出手来一点良辰的额头：“你这丫头鬼灵精怪的，大家伙儿都看看，我这还没说几句呢，她便做出这可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她去？”

　　　　良辰伸手抚住自个儿的额头，另一只手去拉了林婉茹，不依地说道：“林姐姐还说没欺负我，在座的姐妹们都知道我一向身子不好，如今娘好容易帮我调理好了，我这一能出门，便是迫不及待赴了林姐姐的约，偏生还落不下个好来？”

　　　　“瞧瞧，瞧瞧，这丫头这样一说，反倒叫我觉得无地自容了，可是我小气了，是我辜负了良辰这一番心意，那姐姐给你赔罪可好？”林婉茹嘴上说得嗔怪，可其实心里很是高兴，良辰这般说非但让她脸面大增，还让她更是觉得与之亲近。

　　　　“不敢，良辰可是不敢受了林姐姐的礼，不过，姐姐若真是觉得委屈了良辰，那便请姐姐答应，日后也去萧府作客，也对良辰好上一次吧。”良辰说得极是勉强，好似不受了这赔罪便是对林婉茹不起一般。

　　　　“好，就依了你了，我哪里敢不应，只怕我要是不应，你那委屈更甚，还不知再要提出什么要求来呢。”林婉茹笑得摇摇头，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

　　　　其实心里很是乐意，越发觉得良辰说话做事深得她心，自然也是愿意日后多走动的。

　　　　“良辰便只邀了婉茹不成，那我可不依，往常萧府虽也来人，可都没有邀我们去作客，咱们今日听者有份儿，回头必然都要去扰了你才是。”福雅县主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听得这里两人说得高兴，便也笑着上前来说道。

　　　　福雅县主心思单纯，说这番话也只为凑趣，加上素来爱热闹，自然不肯错过这样的机会。

　　　　加之她府中人口简单，和妤郡主身下只有一子一女，福雅家中没有其他姐妹，自然不会注意到什么嫡出庶出之间的分别。

　　　　良辰清晰听到有人倒吸口冷气，一时数道眼光或直接或偷偷地瞄向端坐一旁的萧家几个庶女。

　　　　良辰仍是目不斜视，仿若未曾听出这话中有什么不对，便是笑着安抚地看了福雅一眼，扬声说道：“众位姐妹莫怪，也别急着说我，我今日话可是说在这里了，今儿个与姐妹们这般投缘，回头我必是要下帖子的，到时一个都不能少，若是谁不去，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怕是姐妹们也不会饶了的。”

　　　　良辰俏皮一笑，三言两语便是抢过了话头，还巧妙地将大家都说到一起，无形中自是更加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气氛也霎时缓和下来，众人便是接了良辰的话，笑着说起接下来又有谁打算请了大家去作客，看到底何时会排到良辰那里，方才的小插曲自然是没人再注意。

　　　　良辰自始至终都未曾转头去看几人的神情，不用想也知道，萧琼楼自然是无动于衷，萧玉宇，怕是仍然笑得腼腆，至于萧美景，就不知她那谦和柔婉的表情是否有一瞬间的破裂。

　　　　众人又是坐着说笑了一阵，便是茶都饮了几杯，可就不见林婉茹提及那请人之时所说的好东西。

　　　　良辰还好，此行也不是奔着那所谓新奇玩意来的，可有人忍不住了，频频瞧着时辰，见得林婉茹不动如山，终是开口问道：“婉茹，你说今日有好东西要给我们看的，这如今茶也饮了，话也说了，你也总该将宝贝拿出来与我们一见了吧？”

　　　　如此心急的人，除了福雅县主不作第二人想，也亏得大家一向深知她的性子，这屋子里的人又是素日里很是交好，因此非但没有觉得她唐突，反倒都顺着这话转向了林婉茹。

　　　　“我便知你们都是那心急的，罢了罢了，我也不吊着了，既想看，那咱们就挪个地方罢。”林婉茹得了大家催促，丝毫不觉惊奇，想来都在她预料之中，众人能拖到这时才问，已然是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了。

　　　　良辰闻言却极是诧异。

第四十二章　楚家班

　　　　大费周章舍弃了林府而选了这茶楼，怎的又说要挪地方？

　　　　一时众人心中都是有些疑惑，却又隐隐夹杂着期待，便是一时都起了身，丫头们伺候着又重新穿了衣裳，跟着故作神秘的林婉茹一同向外走去。

　　　　“林姐姐，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我可先说了，我胆子小得很。”许是想着良辰难得过来，年纪又是小的，林婉茹对她很是照顾，时时都带在身边。

　　　　良辰被林婉茹携了手一同走着，却不防被身侧的福雅县主拉了拉衣袖，又得了她眼神催促，便是无法，只得开口问道。

　　　　“你胆子小？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倒觉得，你这丫头是个主意多的。”林婉茹不赞同地斜睨了一眼，随即又看向一旁的福雅，嘴角噙着笑说道：“是这丫头的主意吧，亏得你也由着她。”

　　　　良辰与福雅见被识破，不约而同地吐了吐舌，却也不再询问，心里倒是越发好奇起来。

　　　　众人鱼贯下了楼，然而却不是朝着茶楼前门而去，反倒是向着紧闭的后门方向，早有丫头过去先一步开了门，顿时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良辰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她自来最是怕冷，在萧府的时候，若不是有事，恨不得整日不出府才好。

　　　　“怎么，可是冷了？怪我，忘了给你拿个手炉，就在前面不远，咱们很快就到。”林婉茹注意到了良辰的动作，便是转身关切说道。

　　　　“无妨，我就是……”良辰刚开了个头，便是听见身后一阵小跑声传来，随即花铮低头恭谨地上前来，将一个手炉拿给了良辰。

　　　　“你这丫头，倒是个心细的。”林婉茹见了先是一怔，随即便是笑开来，想来她原本除了想说丫头除了心细之外，怕是也还有胆大，没见这许多的丫头便只有她自个儿跑了上来。

　　　　“还请林小姐莫怪，出来之前郡主交代，务必照顾好小姐。我家小姐身子弱，受不得一点子寒气，可若是只为着这个，奴婢也不敢大着胆子上来，奴婢见我家小姐与众位小姐这般投缘，想着小姐今儿个必定是要与众位小姐们好生顽上一回的，若是受了寒气耽搁了，可不知心里是要多难过呢，奴婢这才送了手炉来。”

　　　　花铮声音清脆，神态谦和，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偏她还挑了叫大家欢喜的说辞来，一番话说得林婉茹眉开眼笑，旁边福雅几人也都掩口而笑。

　　　　“不但不怪，而且要赏，良辰妹妹自己个儿冰雪聪明也便罢了，难得的是，这身边的丫头也都这般聪慧，可真是叫人羡慕得紧。”林婉茹笑着打趣道，手一抬，便有伺候在旁的贴身丫头取了两个金锞子赏了花铮。

　　　　“还不快谢了众位小姐不罚之恩，我这丫头，平日里被我惯坏了。”良辰却是不多说，只叫花铮快快谢了恩才是，可那笑弯了的眼睛明晃晃显示出她的好心情来。

　　　　她便说花铮这丫头不会如此鲁莽，这般解释若是由她说来，只怕就要大打折扣，没的还叫人觉得她娇气，可由花铮一个小丫头说来，便叫人听了心里很是熨帖。

　　　　一时众人说说笑笑，却也是很快穿过了清风楼空旷的后院，前头丫头一打帘子，众人便是又入了一处温暖所在。

　　　　方才众人说话之时，良辰便已是悄悄四处看了看，这茶楼看着只是大气富贵，却是内有乾坤。

　　　　前头三层的楼还只是一部分，便是方才穿过的这个院子，如今冬日里自然是瞧不出什么来，但那已然结了冰的池塘，还有四周已然掉落光了叶子的参天大树，便是不难想象若是夏日里会是如何一番景象。

　　　　而如今她们进来之处，进来是个宽敞的房间，却是只有丫头侍立在旁，她们也并未在此多做停留，转而向右进入，随即抬步上楼，入目所及，一下子便看出眼前是一个不大却很是精巧的戏台。

　　　　“楚家班？”众人方看出眼前是个戏台，便有人眼尖地看到一旁挂着的标识，便是惊呼出声。

　　　　良辰微微挑眉，今日所来之人非富即贵，按理说不该有人如此惊讶才是，可她稍稍一打量，却是见得众人面上都有那惊喜之色。

　　　　便是心中疑惑，这楚家班莫不是有甚不同寻常之处不成？

　　　　楚家班？

　　　　前世萧良辰虽待字闺中之时几乎不出府，可出嫁之后身为沈家的当家少奶奶，如这般受邀出来看戏次数还是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