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唐侯-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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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询的卧室外，蝉鸣刺耳的响着，他的两位妾室在里面大哭，唐舟望着一株翠绿杨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凌烟阁功臣画像，最终还是没能由欧阳询题字，也许这就是命运，令人难以琢磨的无常命运。

292。第292章　少年磨难

　　　　欧阳询府挂起白番的时候，欧阳通终于被放回来了。

　　　　当他看到府上的这些东西之后，脚下突然就软了，当他跌跌撞撞的来到灵堂的时候，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儿不孝……”

　　　　声音嘶哑绵长，里面带着不能自已的悔恨，欧阳通的母亲见自己儿子回来了，并无半点欣喜，她冲到自己儿子跟前，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可她这么一巴掌打下去后，却又突然心疼起来，然后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整个灵堂里里外外，皆是哭声，欧阳通与母亲抱在一起哭，那摸样更是令人望之心痛。

　　　　站在一旁的唐舟见欧阳通回来了，心知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太子李承乾还是很有实力的，而且有苏无为、杜荷这样的谋士，不成功都不可能。

　　　　只是很可惜，成功来的还是晚了一些，欧阳询到底没能见到自己的小儿子。

　　　　经过这件事情后，欧阳通只怕会奋发图强吧，少年心志经过磨砺，终有一天会慢慢成长，人生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

　　　　成熟有两个途径，一是时间磨练，一是突发磨难。

　　　　欧阳府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唐舟帮忙了，唐舟叹息一声，带着夏凡离开了欧阳府。

　　　　东宫。

　　　　欧阳通被放回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东宫，太子李承乾得知之后露出了一丝浅笑：“好啊，现在欧阳通被放了出去，那欧阳询势必会尽心竭力帮本太子做事的。”

　　　　旁边的杜荷笑了笑，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无为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苏无为，太子李承乾不由得想起之前跟杜荷说的那些事情，可就在他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苏无为立马先开口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妙，欧阳询死了。”

　　　　苏无为话刚出口，太子李承乾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欧阳询死了？”

　　　　苏无为点点头：“死了，刚死没多久。”

　　　　东宫大殿突然沉寂，而在沉寂过后，太子李承乾突然像发疯一样的把桌子上的东西给掀了。

　　　　“本太子辛辛苦苦甚至冒着被人辱骂名声的风险来救他儿子，可我把他儿子救回来了他却死了，他诚心跟我作对是不是？”

　　　　苏无为倒没想到太子李承乾会这般愤怒，而且还掀桌子，这根本不像是一国储君该有的行为啊。

　　　　念及此，苏无为连忙说道：“殿下，那欧阳询的年纪毕竟大了，受到打击死亡是正常的。”这样说着，苏无为连忙向杜荷打眼色，杜荷本不想管这闲事，但苏无为都这样了，他也不好再继续沉默下去，于是只好开口道：“殿下，苏先生说的有道理，欧阳询都死了，再生气也没有用，属下觉得殿下当尽快将此事禀明圣上，让圣上定夺，再选人在功臣画像上题字才是。”

　　　　太子李承乾听完两人话后，点点头：“好，这事就由杜先生写成奏折吧，待会本太子就进宫。”

　　　　听到太子李承乾这话，杜荷心知李承乾是要询问苏无为了，而为了避免把他牵涉进来，这才支走他的，杜荷心喜，连忙应了下来。

　　　　杜荷刚走，太子李承乾便突然望向苏无为，问道：“苏先生，本太子有事问你。”

　　　　苏无为愣了一下，隐隐有一些不好的感觉，但他还是强制镇定，道：“殿下请问。”

　　　　“你说你派人去刺史府查看了尸体，不知这个人是谁？”

　　　　听到太子利差的问题，苏无为心中猛然一震，暗想，怎么太子李承乾会突然询问这个问题，他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的？

　　　　苏无为眼珠子转了一转，立马道：“回殿下话，是属下的一个小厮，他颇有些轻功本事，我是让他悄然潜入进去的，毕竟刺史府并不在太子手上，我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并不是派人大摇大摆进去验尸的。”

　　　　听到苏无为的这个回答，太子李承乾突然愣住了，这个回答倒也附和常理，说得通，如果苏无为是派了人悄然潜入刺史府的，那史文道不知道有人去看过尸体也正常嘛。

　　　　想到这些，太子李承乾也就打消了对苏无为的嫌疑，而苏无为在这个时候，却是浑身冰冷，这种感觉他以前在东宫的时候从来没有遇到过，可现在他却有了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来自于太子李承乾对他的不信任。

　　　　…

　　　　皇宫，御书房。

　　　　霍冲从刺史府回来之后，就把在刺史府调查的情况跟李世民汇报了一遍。

　　　　“圣上，那个要毁尸灭迹的人叫费城，因为跟死者阿盛闹了一点矛盾，就偷偷在他喝的茶里下了毒，而阿盛恰巧在欧阳通打他一拳的时候毒性发作，所以这才冤枉了欧阳通，后来费城担心尸体身上的毒被人发现，就想着一把火把尸体给烧了。”

　　　　霍冲说完这些后就停了下来，李世民双眉微凝，问道：“这些都是费城自己说的？”

　　　　“是！”

　　　　李世民沉默片刻，最终叹息了一声，费城的口供中是有不少漏洞的，他与阿盛有矛盾，是何矛盾，有没有人看到，如果没人看到，他去毁尸灭迹就显得多余，如果有人看到，他就算毁尸灭迹也会被人怀疑，而且刺史府戒备深严，费城如果只是普通百姓，怎么可能轻易潜入进去？

　　　　纵观这几天事态的发展，聪明如他李世民者也已经发现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但他在叹息一声后，却吩咐道：“既然都调查清楚了，就这么结案吧。”

　　　　事关太子，势必少不了魏王李泰，如果再继续调查下去，难免不把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牵扯进来，如此一来可就没完没了了，这种情况并不是他李世民想看到的，所以如果能这样结案自然是最好的。

　　　　对于李世民的命令，霍冲倒也不怀疑，领命之后就退了去，而就在霍冲离开没多久，太子李承乾突然急匆匆的跑来了。

　　　　“父皇，急报，欧阳询去世了。”

　　　　李世民本来想着事情终于结束了，可以松一口气了，可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消息，这可把他给气坏了。

　　　　“去世就去世……什么，你说谁去世来着？”

293。第293章　廉红药的意图

　　　　盛夏的天气毒辣辣的，唐舟又恢复了往日悠闲的生活。

　　　　欧阳询的去世的确令他很痛心，但逝者已逝，活着当为明天而活。

　　　　可就在唐舟在府上悠闲自得的时候，夏凡突然急匆匆来报：“小侯爷，欧阳通的母亲来访。”

　　　　欧阳通的母亲好像姓宁，在府上排第三，所以一般都称她为宁三夫人。

　　　　唐舟听完宁三夫人来访，觉得有些奇怪，但她既然来了，也没有不见的道理，所以唐舟让夏凡领她到客厅，夏凡急匆匆退去，唐舟却是去把林青素给叫了来。

　　　　因为不知道宁三夫人所为何事，她又是个女人，所以有林青素在，情况可能会更好一些。

　　　　两人来到客厅的时候，宁三夫人在客厅来回走着，很是着急，见宁三夫人如此，唐舟顿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宁三夫人，可是有什么急事？”进去之后，林青素连忙问道。

　　　　宁三夫人点点头，然后望向唐舟，突然就给他跪了下来：“小侯爷，求你救救我家通儿吧。”

　　　　唐舟有些奇怪，连忙将宁三夫人扶起来，道：“欧阳通不是已经被放回来了，怎么还要救？”

　　　　宁三夫人叹息一声，道：“这孩子虽然顽劣了一些，但最是重孝，他认为自己父亲的死皆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很是看不开，自从我家老爷下葬之后，他便整日借酒浇愁，更……更是留恋烟花之地，完全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啊。”

　　　　听到欧阳通留恋烟花之地，唐舟眉头顿时一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欧阳通才十五岁吧，十五岁就去烟花之地，他倒是好意思去，就不怕那些风尘女子取笑他人小鬼大？

　　　　人小鬼大倒没什么，要是被那些风尘女子嫌弃，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男人的面子啊。

　　　　不过很快唐舟便发现自己想岔了，于是连忙回过神来，道：“这事我怕是不好管吧。”

　　　　唐舟比欧阳通也大不了几岁，而且之前他也是在烟花巷一掷千金的人，要他去管欧阳通，怎么听怎么有一种己所已为，劝人不为的感觉。

　　　　很奇怪。

　　　　可宁三夫人却是不依，道：“我家老爷生前最是看重小侯爷，若是小侯爷都不能让通儿回头是岸，那么就没人能帮他了，看在我家死去老爷的份上，还请小侯爷施以援手。”

　　　　唐舟没想到欧阳通把自己看的这么重，可想到欧阳通现在的行为，他真是觉得有点为难，就在唐舟想再劝劝宁三夫人，让他回去把欧阳通关起来慢慢管教的时候，一旁的林青素却是突然正义感爆棚起来。

　　　　“宁三夫人放心，既然欧阳先生那般看重我家小侯爷，我家小侯爷怎么说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

　　　　唐舟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心中顿时暗自叫苦，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还有多嘴的毛病？

　　　　如今林青素都把话说出来了，他要再反对，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心中暗叹，嘴上连忙说道：“宁三夫人放心，本侯这就去一趟烟花巷，誓把欧阳通给找回来，并且好好教训他。”

　　　　这样说着，唐舟却是暗中叫苦，心想这欧阳家是黏上自己了。

　　　　……

　　　　烟花巷。

　　　　唐舟自从成亲之后，就很少来烟花巷这种地方了。

　　　　再次来到烟花巷，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处处都充满了胭脂香粉味，有的青楼败了，又有新的青楼开起来，一些头牌姑娘衰了颜色被人丢弃，就又有新的头牌再次吸引众人的眼球。

　　　　烟花之地的故事不外乎如此。

　　　　唐舟和夏凡、铁不知三人来到烟花巷后，最终在江南阁找到了欧阳通，找到欧阳通的时候，他正在江南阁一角喝酒，酒是大酒楼的脸儿红，他已经喝了不少，虽还没有到烂醉如泥的地步，但也跟烂醉如泥差不多了。

　　　　江南阁的廉红药看到唐舟，心中顿时一暖，但她却仍旧保持平静，来到唐舟跟前，笑道：“小侯爷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吧。”

　　　　唐舟笑了笑，廉红药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好看，唯一的变化就是更加风韵了一些，更加有女人味了一些。

　　　　“廉姑娘别来无恙。”

　　　　廉红药笑了笑：“小侯爷此来应该不是来看我的吧？”

　　　　唐舟并不想骗廉红药，因此直接说明了来意，他指了指还在喝酒的欧阳通，道：“我今天是来找他的。”

　　　　廉红药并没有吃惊，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唐舟跟欧阳询的关系，如今欧阳询已亡，他的小儿子在这里借酒浇愁，唐舟来此找他，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廉红药虽没有吃惊，却露出了一丝浅笑，道：“这欧阳公子也真是可怜，其实整件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别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罢了。”

　　　　听到廉红药这话，唐舟心头猛然一惊，他早就怀疑廉红药的背后可能有什么人支持，如此听她这话，更是令他确信无疑。

　　　　太子和魏王相斗，欧阳通成了牺牲品，这事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可廉红药却看出来了，不仅看出来了，而且还这种自己跟前说了，这不就说明她并非一般人嘛，只是她为何一点不忌讳，就这样在自己跟前说了出来？

　　　　就在唐舟生疑的时候，廉红药又笑了笑：“我这江南阁每天有不少权贵来此，因此打听到的消息也多些，要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小侯爷可别见怪。”

　　　　听到廉红药这话，唐舟心中的疑惑却又突然小了不少，江南阁每天的确都有很多权贵官员来往，他们要是无意间说漏了什么嘴，也是极其有可能的，更何况男人在女人面前，那里有什么秘密可言？

　　　　“廉姑娘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过却并不完全有道理，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跟廉红药说完这些之后，唐舟给铁不知和夏凡点了点头，让他们两人把已经醉倒的欧阳通给抬走，而这边，唐舟向廉红药淡然一笑：“因为还有事情，就不跟廉姑娘多谈了，改日一定来跟廉姑娘聊个尽兴。”

　　　　这话听起来就有些暧昧了，廉红药浅浅一笑：“小侯爷可要说话算话哦，您要不来，我可就要到府上找您了。”

294。第294章　大殿陈情

　　　　江南阁。

　　　　唐舟走了，廉红药嘴角又露出了一丝浅笑，然后便款款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进去的时候，廉红线正在喝茶，茶当然是唐舟弄出来的新茶。

　　　　“都已经按照你交代的跟唐舟说了，只不过我很奇怪，你让我说那些话，不是让唐舟对我起疑心吗？”

　　　　廉红线将一杯茶饮尽，道：“就是要让唐舟疑心。”

　　　　廉红药有些不解：“难道王爷准备拉拢唐舟了？”

　　　　廉红线点点头：“如今太子和魏王两人斗的火热，你说的那些话我会想办法让欧阳通知道，以欧阳通的性子，只怕会不顾一切的为自己父亲讨个公道，他要么把这件事情闹的满城皆知，要么直接去大殿上向圣上陈明，不管他有那种行为，都会狠狠的打一下太子和魏王的脸，到那个时候太子和魏王怎么对付他我们不用管，只要太子和魏王两人有了相互争权夺利伤及无辜的名声就好了。”

　　　　廉红线这么说完，廉红药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她还是有些奇怪：“既然王爷想要搞臭太子和魏王，又何必让欧阳通出手，以王爷的势力，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闹的更大。”

　　　　廉红线摇摇头：“这样做太危险了，王爷暂时还不想冒险，而欧阳通死了父亲，为了发泄心中愤怒做出这些事情也是合乎常情的，他得罪了太子和魏王，而太子和魏王绝想不到是王爷在背后捣鬼。”

　　　　说到这里，廉红线又是浅浅一笑：“让太子和魏王两人名声受损，王爷再找机会拉拢唐舟，那么王爷很快就能够在京城拥有更大的势力，如此一来，也就有机会争夺最后的宝座了。”

　　　　廉红药觉得吴王李恪和廉红线两人的计划很好，只是她隐隐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的，可能是今天唐舟跟她说了一句话吧，他说她说的有些道理，但并不完全是，以后她会知道的。

　　　　这是不是说，唐舟虽然知道欧阳询成为了太子和魏王的牺牲品，可他并不完全这么认为呢？

　　　　很多她们认为一定能够成功的事情如果遇到了唐舟，难免就会有偏差，廉红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廉红线，她好像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她的脸上带着浅笑，而且又很是悠闲的喝了一杯茶。

　　　　出了江南阁，夏凡和铁不知两人抬着欧阳通把他扔进了马车里，扔进马车之后，夏凡有些不喜道：“小侯爷，这欧阳通年纪不大，倒是挺重。”

　　　　夏凡跟欧阳通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可是他却比欧阳通要瘦很多。

　　　　“你要是有他那样的老爹，你也能吃到他这么重。”一向不怎么开口说话的铁不知竟然也会跟夏凡打趣，夏凡笑了笑：“跟着小侯爷，每天去翠明楼吃饭，我早晚能吃的比他还重。”

　　　　两人这样说了几句，唐舟只让夏凡跟着赶车，让铁不知一人先回去了。

　　　　马车走过繁华的街道，最终来到了欧阳询的府上，宁三夫人早在等着了，见唐舟把自己儿子带了回来，满心欢喜。

　　　　“多谢小侯爷了，只是光带回来怕是不行的。”

　　　　唐舟笑了笑：“宁三夫人放心，本侯爷既然插手了此事，势必会把事情给彻底解决的。”

　　　　…

　　　　早朝，欧阳询死后的第一个早朝。

　　　　早朝上，李世民将欧阳询去世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抛给了群臣一个问题。

　　　　“欧阳询去世，凌烟阁功臣画像题字的事情谁人可以胜任？”

　　　　群臣相互张望，心中皆是有些不是滋味，特别是那些凌烟阁功臣。

　　　　本来欧阳询的字就很珍贵，他们这些人求一字而不得，好不容易他答应在功臣画像上题字，这是多么无上的荣耀啊，可就因为太子和魏王两人的相斗，活活把他给弄死了。

　　　　如今要其他人替代，他们乐意才怪。

　　　　群臣相互不语，整个大殿上显得颇为安静，魏王李泰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不管怎么说，虽然计划没有特别圆满，但还是给太子找了一些麻烦，让他建造凌烟阁的影响小了许多。

　　　　所以，就在其他人都不怎么开口的时候，魏王李泰突然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以为我大唐字写的好的很多，不如从这些人中选一个。”

　　　　那些凌烟阁功臣本就憋着气，此时听到魏王李泰开口，眉头顿时就凝了一凝，但因为魏王李泰的身份，所以并没有怎么发作，仍旧采取沉默不合作的态度。

　　　　李世民也知道群臣心里不舒服，就连他也不舒服，毕竟是自己两个儿子的事情害死了欧阳询嘛，可这事却又必须解决，所以一番思虑后，他望向长孙无忌，道：“长孙爱卿，你且给个人选吧。”

　　　　长孙无忌本不想说的，他也是凌烟阁功臣嘛，自己的两个侄子把事情搞砸了，他心里很不爽，可如今李世民都点名道姓了，他也不好拒绝，沉思片刻后，道：“臣以为侍书褚遂良书法一绝，可担当此任。”

　　　　褚遂良的书法早已被人认可，而且他还善于辨别王羲之的字，在唐朝的书法名气是很高的，所以长孙无忌提名褚遂良后，朝中大臣并没有表示反对，虽然褚遂良跟欧阳询比还是差了一些。

　　　　李世民见众位大臣对褚遂良担任功臣画像题字的事情并无任何异议，因此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这样定下之后，早朝上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因为夏日早朝对众人来说很痛苦，所以李世民这便准备退朝，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太监急匆匆来报：“圣上，欧阳询之子欧阳通称有事要面见圣上。”

　　　　太监这话一出，朝堂上的大臣顿时吃了一惊，皆是暗想，欧阳通这小子来大殿上做什么，难不成对功臣画像题字换成别人不满意？

　　　　可他怎么知道换人了，而且他老爹都死了，总不能让他一个小子来题字吧？

　　　　众多大臣不解，吴王李恪却是在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早已派人把太子魏王相争害死欧阳询的事情传到了欧阳通的耳里，他觉得欧阳通此来必是要在大殿上指责太子和魏王两人的这种行为。

　　　　而只要欧阳通一来，他大事便成矣。

295。第295章　壮哉欧阳通

　　　　大殿上喧嚣了片刻，片刻之后，群臣皆将目光投向了李世民，见不见欧阳通，全凭李世民一人主意。

　　　　李世民犹豫了片刻，在他心中是有些愧对欧阳通的，因此他并不是真的想见欧阳通，而且欧阳通突然要求觐见，指不定脑子抽什么疯呢，要是万一他在大殿上闹事，自己怎么办？

　　　　不过李世民并没有犹豫太久，片刻之后，他便点点头：“宣欧阳通觐见。”

　　　　李世民这样吩咐下去，立马有太监高呼，这个命令一层一层的传下去，当声音落尽的时候，欧阳通已是三跪九叩的来到了大殿之上。

　　　　众人见欧阳通行如此大礼，心中猛然一紧，暗想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进得大殿，李世民问道：“欧阳通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欧阳通跪拜道：“回圣上话，草民此来是想为家父讨一个公道。”

　　　　听闻欧阳通此言，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两人心中皆是一震，而吴王李恪却是露出了一丝浅笑，只听欧阳通此言，便知他的计划成功了。

　　　　李世民脸色微微一变，欧阳通要为欧阳询讨公道，他想如何讨，难不成想把自己的两个儿子给弹劾了吗？李世民虽然是明君，心胸开阔，但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生气，只是问道：“你想如何讨还公道？”

　　　　欧阳通道：“家父之死，大半罪在草民，若非草民纨绔，家父又怎会遭此厄运。”

　　　　众人没有料到欧阳通会先说自己的罪，不过对于此他们也并没有特别的吃惊，不管怎样，如果不是欧阳通非得去十全乐看斗鸡，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可这个时候，欧阳通又道：“草民有罪，但家父之死却又并非草民一人之罪，若命案发生的时候，我大唐衙役能够认真检验尸体，又岂会有这般的冤假错案产生？无此冤假错案，家父又怎会去世？”

　　　　欧阳通话罢，整个朝堂顿时沉寂。

　　　　而吴王李恪却是暮然一愣，他以为欧阳通要职责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的，可怎么突然把话题扯到刑律上了，难道自己让传的消息没有传到欧阳通的耳朵里？

　　　　大家相互张望，皆觉得欧阳通此言有理，但虽有理，却也是太过胆大妄为，朝廷律法和规矩一向都是如此，他说这些话，就是要挑战大唐刑律了？

　　　　因此，在不知道李世民的倾向之前，群臣并不敢随便开口。

　　　　李世民倒是一愣，他没有想到欧阳通小小年纪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