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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月传-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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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樗里疾道:“太医令,快来看看大王怎么样了。”

    秦王驷欲张口说话,又喘息不止。

    樗里疾道:“大王,您怎么样了?”

    承明殿内室,秦王驷悠悠醒来,抬眼就看到樗里疾紧张地跪在他面前。

    一时间,山雨欲来,咸阳城陷入紧张的气氛当中。

    秦王驷忽然发病,宫中大乱,樗里疾立刻点齐兵马,将宫廷内外控制起来。此时已经分封在各处的诸公子却不知何时接到讯息,纷纷带着各自封地上的兵马,赶回咸阳。

    芈月看着女萝转身而去,嘴角颤抖道:“希望……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女萝大惊,她想说什么,看着芈月的神色,终于什么也没有说,躬身行礼道:“是。”

    芈月道:“你现在出宫去,让你兄长,把这几个月墨门上交的兵器,全部扣下来。”

    女萝道:“是。”

    芈月道:“每逢月末,唐姑梁会把当月制造的兵器,交由少府入库,这件事,我记得是指派你兄长从中联系的。”

第236章 秦王薨(3)

    此后,其下妃嫔便没有再召,只召了芈八子进来。

    庸夫人再度进来,不久之后,秦王驷依次召王后、唐夫人、魏夫人等进来,各自说话。众后妃皆肃然而进,掩面轻泣而出。

    樗里疾已经明白,一拱手,退了出去。

    秦王驷点了点头,将紫囊收好,道:“你去叫庸氏进来吧。”

    樗里疾郑重行礼,到了秦王驷几案边,取得玉玺,端端正正地盖好,吹干朱泥,再封入紫囊中,呈与秦王驷。

    秦王驷道:“你去替寡人用玺吧。”

    樗里疾应声:“是。”

    秦王驷微微点头:“如此,你已经心里有数。将来有事,寡人也好放心。”

    樗里疾点头。

    秦王驷看着樗里疾:“你明白了?”

    樗里疾哽咽:“大王。”

    秦王驷又喘息几下,道:“寡人已经重用过她,了解她,甚至亲手教她出来。若是一直不用,也便罢了;若是当真有事,这便是寡人为大秦留的一条后路。但愿……但愿是用不上的。”

    樗里疾展开一看,脸色大变:“大王,这……”

    秦王驷喘息了几声,自袖中取出一封诏书来,递给樗里疾,道:“你看看这个。”

    秦王驷道:“若是芈八子不能就……”他冷笑一声,“你便……”樗里疾忙俯近秦王驷,听着他的述说,连连点头。

    樗里疾道:“大王既考虑至此,那芈八子也会思虑至此。若是她安心就封倒也罢了,若是她不能就封,或者王后不许她就封,那么……”

    秦王驷长叹一声:“雍城虽受尊崇,却没有发展空间,若是子稷分封边城或者新收地区,只怕将来扩张迅速,尾大不掉……”

    樗里疾一惊:“雍城乃大秦故都,自先祖德公至献公,历经十九君,为都城近三百年,列祖列宗的陵寝及秦人宗庙仍在此地,许多重要祀典还在雍城举行……”

    秦王驷道:“让她们分开吧,分而相安无事。寡人已经封子稷为棫阳君,封地就在雍城。”

    樗里疾道:“大王的意思是……”

    秦王驷摇了摇头:“芈八子性情强悍,寡人死后,王后是制不住她的,可惜王后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怕她会轻举妄动,到时候闯出祸来,不能收拾。”

    樗里疾道:“那,这芈八子,就此分封?”

    秦王驷道:“罢了,罢了。”

    樗里疾道:“大王乃世间强者。男儿争霸,不畏敌强,而畏心怯;不畏人乱,而畏自乱。”

    秦王驷道:“输赢成败,凭的是我嬴氏子孙的胆气才能,不是倚仗天命,也不是畏这世间有多少能人。若是连这点器量也没有,我大秦谈何争霸天下?”

    樗里疾心中恻然,泣道:“大王——”

    秦王驷道:“你说得不错,是寡人病重,连胆气都弱了,竟然想着借助所谓的天命。张仪的劝说固然打动我,但多少,还是……这也罢了,但是疑忌一个妇人……嘿嘿,真是可笑,那还是我吗?”

    秦王驷看着手中的宝剑,喘息了几下,又将剑递还给樗里疾。

    秦王驷想抽出宝剑,抽了一下竟没有抽动,樗里疾上前想要帮忙,秦王驷用力一拔,将剑拔了出来。

    他吃力地伸手,樗里疾循着他的眼神,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剑,连忙上前几步,把宝剑拿过来呈送到秦王驷的面前,又将秦王驷扶坐起来。

    好一会儿,秦王驷慢慢扫视室内,看着自己的病榻,几案前的药碗,乃至气氛压制的整个房间。他看到门边布幔在晃动,让他想到布幔后,在殿外候着的妃嫔、儿子和臣子们。

    铜壶滴漏之声,一滴滴似敲打在心头。

    秦王驷与樗里疾眼神接触,竟似都懂了。

    樗里疾不敢再说,忽然悲从中来,扑倒在地道:“王兄为了大秦江山,心血耗尽,竟气血衰弱至此……”他说不下去了,哽咽难言。

    秦王驷睁开眼,眼神凌厉。

    樗里疾急了:“大王,臣弟以为,从来王图霸业,靠的是好男儿驰骋疆场,岂是一个妇人能够承担得了的,更遑论横扫六国!”

    秦王驷闭目不语。

    樗里疾试探着道:“所以大王当初想立公子稷为太子,是否也……”

    樗里疾沉默了,他不敢相信秦王驷竟然也有如此迷信的时候。但看着秦王驷的病容,他心中又有一丝了然和怜悯。

    秦王驷道:“寡人已经杀了他。”

    樗里疾道:“那唐昧现在何处?”

    秦王驷道:“芈八子出世之前,曾有天象预言,说她是霸星降世,当横扫六国。那唐昧就是预言之人。”

    樗里疾点头道:“记得。”

    秦王驷忽然笑了:“你还记得当年修鱼之战后,寡人曾令你将一个叫唐昧的人秘密押送入宫的事吗?”

    樗里疾却道:“大王,若是杀了芈八子,您可还要再杀死公子稷,可还要再杀死目前仍在蜀中平乱的魏冉?”

    秦王驷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樗里疾心头一震,张口就要答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臣不同意。”见秦王驷想要说话,却有些吃力,于是继续道:“大王爱其才,欲立其子为储,但时移势易,芈八子母子即便成了弃子,怨恨却已经种下,芈八子与王后只怕难以共处苍天之下……大王之意,臣弟可有猜错?”

    秦王驷闭目沉吟,忽然眼睛一睁,眼中杀机尽现:“寡人想杀了芈八子。”

    樗里疾道:“大王是说……”

    秦王驷道:“寡人只怕动荡不在外敌,而在内朝。”

    樗里疾劝慰道:“大王放心,嫡长继位,江山稳固,大秦兵马足以震慑四方强邻,不会有什么动荡的。”

    秦王驷道:“说什么傻话,难道那些消失了的国家,没有列祖列宗的保佑吗?国家的将来,不在祖宗,而在子孙啊。你说,寡人去后,子荡镇得住江山吗?”

    樗里疾道:“有列祖列宗保佑,大秦的将来会越来越好。”

    秦王驷道:“寡人去后,大秦会怎么样呢?”

    樗里疾忙上前应道:“大王!”

    秦王驷吃力地睁开眼睛,叫道:“疾弟。”

    樗里疾进来,跪在秦王驷身边,眼睁睁看着秦王驷的生命力在一点一滴消失,却无能为力。

    庸夫人点头,走出内室,叫了樗里疾进来。

    秦王驷点了点头:“你去叫樗里子进来吧。”

    庸夫人苦笑:“我但愿能够为您做这最后一件事。”

    他与庸夫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同一种字体,到如今庸夫人的字,依旧与他极为相像,普通人也是极难分辨出来的。

    秦王驷看了,点了点头笑道:“桑柔,你学寡人的字,至今还学得如此之像啊!”

    终于,庸夫人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她走到几案上,铺开帛书,提笔依着秦王驷的吩咐,一字字写下诏书,写完之后,拿到秦王驷面前给他看。

    他示意庸夫人近前,庸夫人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他的嘴边,听着他述说,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诧异。

    秦王驷睁开眼睛道:“既然如此,寡人有一件事,要托与你……”

    庸夫人看着秦王驷,叹了一口气。

    秦王驷没有说话。

第237章 秦王薨(4)

    公元前311年,秦王驷去世,谥号秦惠文王。秦惠文王在位时继续了商鞅之法,任用各国人才,收并巴蜀,是秦国历史上承上启下的一代君王。秦惠文王死后,由太子嬴荡继位为王。

    宫中内外,一片素服。

    承明殿外,诸公子、大臣分批跪倒,大放悲声。

    群臣鱼贯而入,在宫门口脱去帽子,接过白布扎在头上。

    庸夫人一袭黑衣,秘密出宫,匆匆登上一辆马车,绝尘而去。

    丧钟回荡,声音传过一重重宫檐,内侍们在宫巷、廊下,惊惶奔走。

    各妃嫔从承明殿内室出来,一边抽泣,一边伸手卸下簪环,剪下半边头发,在众内侍近乎押送的陪同下,从另一边小门走出。

    众人大放悲声:“大王……”

    黎明的时候,秦王驷闭上了眼睛。

    秦王驷的目光一一掠过眼前跪着的群臣、诸子,看到跪在另一边的芈姝和其他妃嫔,最终停留在跪在最后的芈月身上,凝视甚久。

    群臣道:“臣等遵旨。”

    秦王驷道:“寡人将秦国,将太子,托付于诸卿了。”

    樗里疾出列宣读诏书:“诸公子就封,其母可随子去往封地。由太子荡继位为王。”

    秦王驷长舒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说罢朝樗里疾点了点头。

    嬴荡知道他的心结何在,当下起誓道:“父王放心,儿臣既为大秦之主,当珍视我所有手足。儿臣愿在父王面前起誓,有生之年,绝不会出现兄弟相残之事,若有违誓,愿受天谴!”

    秦王驷目光凌厉,一把抓住了嬴荡的手,道:“寡人也不要你对每一个人都能够托付信任,寡人只要你起一个誓,你有生之年,不会伤你一个兄弟的性命。若有违誓,天谴之!”

    嬴荡转头,眼神从二十多名公子的脸上扫过,看到他们一个个脸色各异,或掩饰或转头或露出笑容。他知道秦王驷的心意,转身向他磕头道:“儿臣当不负父王所托,兄弟同心,共扬我大秦国威。”

    秦王驷抓住了嬴荡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常棣之华,鄂不。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子荡,寡人这些年来能够放心征伐,实有赖你王叔在朝辅佐于我,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你将来为大秦之主,所思所想,当一切为了大秦江山之利。寡人兄弟虽少,却能同心。寡人给你留下了二十多个兄弟,你能够用上几人,同心几人?”

    嬴荡和芈姝跪在他的榻边。

    承明殿内室,秦王驷虚弱地躺在榻上,群臣跪在他的面前。

    承明殿偏殿,诸后妃也纷纷整衣,表情肃然排队而入。

    众人纷纷整冠,表情肃然排队而入。

    缪监走出来,行礼道:“大王召见诸卿大夫,各位公子。”

    众人骚动起来。

    当夜,众大臣和公子候在承明殿上,忽然听得里面一声悲鸣:“大王——”

    庸夫人掩面而出。

    秦王驷伸出手,握住头发。

    庸夫人拔去发钗,落下半边头发,缪监奉上小刀,庸夫人割了一缕头发,以红线系好,递给秦王驷。

    秦王驷道:“剪一缕你的头发留下,让它陪着寡人。”

    庸夫人站起来欲离开,秦王驷的手指却钩住了她的衣袖。

    庸夫人哽咽着点头,将诏书拿出,收入怀中道:“你放心。”

    秦王驷摇头道:“王者临死,交代的是国事,陪伴的是储君,岂作儿女相向?我待你的心,你知,便是。把我交托的事做好,便是你待我的一片心。”

    庸夫人道:“不,我要陪着你……”

    秦王驷道:“你现在就出宫去吧。”

    庸夫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秦王驷道:“寡人能信得过的,就是你。若是这种情况没有发生,那么,在你死之前,就把这道诏书给烧了。”

    庸夫人痛哭:“大王……”

    秦王驷长叹:“诸侯争霸,列国形势瞬息万变,寡人得预料到最坏的情况……若当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拿出这道诏书来……”

    庸夫人喃喃地道:“为什么?”

    秦王驷半闭着眼睛:“是,寡人唯一能够托付此事的人,便是你。”

    庸夫人打开木匣,取出里面的紫囊,拆开紫囊,看到了诏书的内容。“这……交给我?”

    秦王驷指了指几案上的黑漆木匣,道:“里面有一个紫囊,你拿出来,带走。”

    庸夫人一惊:“什么?”

    直到这一天,等所有的人都退出以后,他闭着眼睛说:“桑柔,你走吧。”

    但他没有再传唤她们。他不停地接见所有的文臣武将,所有的儿子。他撑着病体,一个个召见,一件件事分派下去。

    秦王驷的病情,好好坏坏,反反复复。在生命的尽头,他再不要别人的侍候,身边只留下了庸夫人,而让他所有名义上的后妃,只在承明殿的偏殿中等待。

    芈月的眼泪落下。上苍,你已经夺走了我的父亲,请给我的儿子,留下他的父亲吧。你已经让我的母亲承受了世间最屈辱的生存和最痛苦的死亡,何忍让我再重复我母亲的命运?少司命,你曾经救过我,你若有灵,让大王活下去吧,我愿意折寿,也不愿意再面临生命中的绝望。大王,我曾经逃开,就是不想面对这种灭顶之痛。你不让我离开,那么求你也别把我抛下……

    有时候她真不明白,上苍似乎一直在捉弄她。若是当真把她失去的还给了她,为什么又要再次夺走?难道上苍就是为了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承受失去的痛苦吗?上苍赐她更多的聪明和才慧,难道是为了让她付出更多努力,再更敏锐更深刻地体验被剥夺的痛苦吗?

    可是,她依旧不能不愤怒的。

    她如今看着他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怨恨。这些日子,他走近了她,她也走近了他。他的无奈他的妥协他的顾虑,她不能接受,却已经懂得了。因为懂得,所以谅解。

    她看着秦王驷。他负了她,可他又找回她。她本已经对他绝望,已经逃开,但他把她拉回来的时候,让她似乎又生了新的希望。可是最终,她还是落到了比被他欺骗更坏的境遇中。

    芈月摇头,有些迷惘地说:“不知道。大王,刚才站在外面,我却是在为大王祈祷。大王,不管我对您有多少深情和怨恨,可若是您能活着,臣妾宁可折寿以换。因为臣妾,真的不能再经受一次失去了……”

    秦王驷轻叹一声:“你的怨恨,不只是对寡人,还对你的父亲吧!”

    芈月自嘲地摇头:“臣妾只是不明白,若是上苍怜我,赐给我一国之君的宠爱,为何又那么早把它夺走。若当真已经将它夺走,为何又让我重新得到儿时失去的世界,重新得到一国之君的宠爱……”

    秦王驷道:“怨恨命运什么?”

    芈月摇了摇头:“不。臣妾怨恨的是命运。”

    秦王驷看着芈月道:“你怨恨寡人吗?”

    芈月走到榻边,跪下道:“大王有何吩咐?”

    见芈月进来,魏夫人红肿着眼,从秦王驷膝边站起,阴冷地看了芈月一眼,从另一头出去了。

    芈月走进承明殿内室时,但见秦王驷半坐在榻上,之前进来的魏夫人正伏在他的膝头哭泣着。

第238章 追遗诏(1)

    见已经撕破了脸,缪乙冷笑道:“只要阿耶把玄鸟令交给我,我就能坐得稳。阿耶您辛苦了一辈子,若能陪葬惠陵,那是何等风光?若是尸骨无存,野狼啃咬,那又是何等凄惨?”他知道缪监心志刚毅,以生死相挟,未必有用。两人此刻已经撕破了脸,缪监若是不死,只消喘过一口气来,便是他缪乙死了。倒是宦官因受了宫刑,会格外重视死后之事,因此只是以陪葬惠陵和抛尸荒郊相威胁。

    缪监见他如此,心头大怒,就打算唤人,不料一提气,只觉得肚中如同刀绞。他按住了腹部,深吸一口气,额头尽是冷汗,自知有异,却强撑着气势冷笑道:“呵呵,不想你居然有这样的胆子,敢对我下手。小人得志,能有几时?你以为就凭你,能坐得稳宦者令这把椅子吗?”

    缪乙半边脸顿时被扇肿了。他不想缪监这脸竟然说变就变,不由得恼羞成怒,当下背也不弓了,神情也狰狞了起来:“阿耶,您自己也说过时移势易,您老以为,如今还是先王的时候吗?”

    缪监闻言大惊,站起来就伸手重重地扇了缪乙一个耳光,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这种话,是你该问的吗?”

    缪乙脸色变了变,强忍怨意,又笑问道:“阿耶,我听说先王曾经留下一道遗诏,您老可知……”

    缪乙呵呵赔笑,显出讨好的神情来。缪监虽然心中恼怒,但见他如此,倒也心软了,想着他既然认为自己当接掌后宫事务,有些心急也是情有可原。只可惜,嫩了点儿啊,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了,却是做不得这后宫的镇山太岁。他只得叹了口气道:“那些暗卫自有人管,你就不必问了。如今这东西就算给了你,你也还太浅薄,掌不得它。”

    缪监看了缪乙一眼:“我是要退下来了,但这大监的位置如今未定。你是觉得必然是你的,所以我从前掌握的一切,都要交给你,对吗?”

    缪乙却记得,当日缪监控制那些暗卫,是出示一面刻有玄鸟的令牌,当下又问:“阿耶,那面刻有玄鸟的令牌,您打算交给谁?”

    缪监叹了一口气,道:“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

    缪监正欲喝茶,忽然顿住,看了缪乙一眼,眼神凌厉。缪乙顿时息了声音。

    缪乙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问:“阿耶,先王的暗卫,如今您打算让谁来接手啊……”

    缪监摆摆手,叹道:“时移势易。一个奴才,这辈子最多只能侍奉一个真正的主子,多了,就里外不是人了。大王,唉,现在应该说是先王,先王驾崩了,我的余生,也只求能给先王守陵终老罢了。一个老奴才,该退的时候,就应该退得有眼色。”

    缪乙便将小内侍们都赶了出去,亲自替缪监捶背,笑道:“阿耶说哪里话来?这宫里头没有您坐镇,可怎么得了。”

    他素日冷眼,知道缪乙势利,如今见其初初得势,并不急着争权,反而对自己更殷勤三分,心中也感满意。他接了茶来,只喝了几口,长吁了一口气,道:“你也坐吧。我也是替先王干完这最后一件差事,就要告老啦。我也不挡人前程,以后这宫中,也应该是你们的天下了。”

    缪监亦知他早已抱上了惠后的大腿,也早知道新君上位,似自己这样的老奴才自当退下了,因此除了给先王送殡之事处处留心,不假手于人,此外一切宫中事务皆撒手给了缪乙。

    缪乙见缪监从殿内退出,忙停下手头事务,不去耍一下难得的威风,反而殷勤地跟在缪监的身后,一直扶着他回了房间,又恭敬地给他宽衣脱帽,飞跑着打水给他洗脸,又亲自端了水来奉上,连声道:“阿耶辛苦。阿耶喝碗解暑茶。如今这宫中当真事事离不开阿耶,阿耶也当多加保重。”

    他机械地处理着事务,脑子却空空荡荡的,不觉夜色降临。他摆了摆手,同身边的小内侍道:“剩下的事,都交由缪乙吧。”说罢,由小内侍扶着,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忙碌地处理着各种事务,看上去一切如常,可是他的灵魂却似游离在这个宫殿外,而飘浮在空中。曾经,这宫里发生的一切事,他都要掌握。可如今这宫中的任何事,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是这生存的本能,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了。他的存在价值,就是服侍先王、依附先王,为先王做一切他想到的,或者没想到的事情。可是先王不在了,他的存在价值亦已失去。如今,也应该是他告别这个宫殿的时候啦。

    当年追随先王之时,在战场上几天几夜不眠不休都没事。主子奋战沙场,他亦要跟在他的马后冲锋;主子战场归来卸甲休息,他还要服侍得对方停停当当。不管怎么样的强度,他都从来没有累过。

    他只觉得累,累得骨髓里都渗出深深的倦意来,累得几乎要站不住。

    缪监站在宫殿一角,看着人来人往,人人为先王致哀,可是又有几人的悲哀是真正发自心底的呢?

    王者之丧,举国皆缟素。

    缪乙心头一寒,忙应声道:“奴才明白。”

    芈姝点了点头,冷冷道:“缪监服侍了大王一辈子,如今大王去了,他也应该好好歇息去啦!”

    他知道芈姝提到此事的用意,忙磕头道:“奴才明白惠后的意思,必会完成惠后的心愿。”

    他看到那遗诏时是在先王临终前两天,那么最终这遗诏是在谁手里?这两天见过先王的人,屈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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