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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月传-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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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芈月摇头:“薜荔病着,子稷还小,屋里不能没有人看着。”

    女萝只觉得羞愧无比,又道:“那……还是让奴婢跟着您一起去吧。”

    芈月却摇了摇头,道:“我想着此事必然有人从中作梗,你虽然忠心,但许多事历练不够。万一遇上意外,你未必能够处理得了。”

    女萝一惊,跪下道:“这等事情还要夫人亲自去,岂不是奴婢该死了?请夫人允准奴婢去吧。”

    芈月听了她两人的禀报,却摇了摇头道:“你们不成,还是我自己去。”

    女萝叹道:“正是。夫人,奴婢想,还是等明日奴婢自己出去,把信送到宫里。便是遇不上易后,与青青、绿竹她们也可寻机见上一面。”

    芈月已经看到两人进来,却并未停下,教完嬴稷,又叫他出去跑一圈,这才抬头问两人:“怎么,是不是那胥伍又是不曾使力?”

    两人进去的时候,见芈月正在教嬴稷念书,便不敢说话,只得站在一边。

    女萝打断了她道:“别说了,快进去吧。”

    薜荔咳嗽了几声,恨恨道:“只恨我这病,要不然,也不能只叫你一人劳累!”

    女萝见她涨红着脸,忙抚了抚她的额头,道:“快些进去,你如何还能迎着风头说话,纵有事,还是请夫人拿个主意。”

    薜荔叹道:“可我们所携财物总有尽时,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坐吃山空?”

    女萝心中亦有些猜到,无奈叹息:“可如今我们又能够找谁呢?可恨那杜锦将人尽数带走,我们两人又是无用。送信跑腿,亦只能倚仗此人!”

    薜荔怒骂:“拿根骨头喂狗,狗还能汪几声呢。多少东西填了这贼囚,连点回音都没有。阿姊,我看这混账只怕根本没给我们办事,只是来讹钱的。”

    女萝见她动怒,反来劝解:“你风寒还未痊愈呢,就这么迎着风跑出来,小心又着了凉。那不过是条狗子,你为这种人动什么气?”

    薜荔朝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声,骂道:“这饿不死的贼囚,我真想把他一双贼眼给挖出来!”

    胥伍见状,只得悻悻地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他正说着,但见薜荔蓬着头发自院内出来,一边咳嗽,一边泼辣地上前打断了胥伍的话:“钱也拿了,还不快去!”

    胥伍将钱塞入怀中,却又色眯眯地看了一眼女萝,笑道:“其实,夫人赏的我实在不好意思拿了,只要姊姊说句话,我胥伍也一样会……”

    女萝强笑敷衍道:“我知道,总不好让伍爷自己掏钱,这些都是谢伍爷的,劳烦您了!”

    胥伍皮笑肉不笑地接过钱,道:“虽然说夫人已有赏赐,小人实不应该再收。只是姊姊也知道,这宫里头的事,小人也要打点打点。”

    女萝心中暗恼,这小吏愈来愈放肆,竟占起自己的便宜来了。她恨不得一巴掌朝他的脸抽过去,只是不敢坏了大事,只得强忍怒意又递去一串钱,笑道:“这是夫人所赐,请伍爷多多劳心。”

    胥伍色眯眯地看着女萝,伸手握住她的手:“姊姊放心,我已经把书信递进去了,那宫中寺人我也送了厚礼,一有消息,定然报知姊姊。”

    直等到傍晚,才听到消息说人已经回来,忙迎出院去。却见那胥伍挺胸凸肚,打着酒嗝,一摇三摆着走进来。女萝连忙迎上去,却闻到一股酒味迎面而来。她举手挡了挡,脸上不禁露出厌恶之色,却不得不赔笑问:“胥伍爷,您把信送了没有,宫中可有回复?”

    这日她又去寻那胥伍,那人却不在。打听之下,才知他早上便出去了。女萝无奈,见天已近黄昏,料得他也不会不归,只得叫人留了话。

第250章 魑魅行(1)

    胥伍正窥视间,帘子掀开,猝不及防之下,他尴尬地搓着手站在门外赔笑道:“呵呵,小人是来问问,公子有什么要吩咐的,要不要加个炭火什么的……”

    薜荔这几日已经好了许多,此时便强行支撑着坐在嬴稷身边缝衣服,也陪着读书,见状立刻站起来走到门口,掀开帘子,正见胥伍。

    此时嬴稷正捧着竹简在读书:“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忽然感觉到一股细细的风,缩了缩脖子,回头一看帘子开了一条细缝,胥伍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这日他便躲在暗处,看到芈月走出后,过得不久,又见女萝捧着食盒走出。他知道素日这两人奔忙时,屋里只剩下一个小孩,一个病人,便悄悄地走到芈月房间门口,掀开帘子的缝往里看。

    芈月主仆那日出去之后,虽然依旧每隔几日便与胥伍钱财,叫他去送信打听,但明显可以看出急切之心大减。那胥伍看在眼里,心头便有些慌了。

    次日便将金子装在较小的匣内,抱着出去兑换了铜钱,又买了酒肉柴炭,每日依芈月所言,送到西市。不久之后,蓟城游侠策士之中,便悄悄流传关于秦公子稷仗义疏财,将来必是一位有前途的公子等传言。

    女萝连忙应下。

    两人回了驿馆,芈月便打开义渠王所赐的箱子,道:“女萝,你去将这箱中的一半黄金换成铜钱,每日去燕宫等候消息之前,买些酒肉柴炭,送与西市那些沦落的策士游侠御寒饱食。若有人问起,你便说,这是秦公子稷的一片心意。余者,便不要多说了。”

    女萝心悦诚服,忙应道:“是。”

    芈月点了点头:“我怕我们这一问,反而打草惊蛇,不如曲而行之。这等小吏贪财攀势,有机会与易后身后的女御攀上交情,又能得我们的谢礼,自会私下替我们送信进去。你这几日便依时而来,看看能不能遇上她们。”

    女萝恍然:“夫人的意思是,便是我们问,只怕也没有结果。所以您打算通过青青和绿竹两人,帮我们找到大公主?”

    芈月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忽然想起,若只是那胥伍一人,便是再贪婪再大胆,也不敢吞没了我们的钱财,却不替我们送信。那么燕宫之中,一定有人阻止我们见到孟嬴。既然如此,那么只怕问也是无益。你还记得那苏秦当年,每日到宫门问询,又有谁替他传信到大王跟前?”

    女萝连忙跟上,问道:“夫人,您方才为何阻止我问秦国质子书信之事?”

    芈月见他已经应下,便踩着雪,转身慢慢离开。

    那守卫听她连易后的生活习性也知道,当下眼睛一亮,笑容更灿烂了:“好好好,我一定送到。”

    女萝会意,又取了一串燕国刀币,给了那守卫。

    芈月行礼道:“有劳了。”她看了女萝一眼,道:“我知易后素日有日中之后小憩之习,若是两位女御见信,当于此时有空,我这个侍女这几日皆会于此时到此相候。若能够见到她们,当对郎将另有重谢。”

    那守卫满口答应:“好好好,娘子尽管放心。”

    芈月便与女萝一点头,女萝取了四镒黄金,芈月又解下素日常用的一块玉佩,将写好的帛书一并由女萝打个小包,交与那守卫道:“烦请将此玉佩转给两位女御,就说故人在驿馆等候消息。”

    那守卫听了这话,更是满脸堆欢,殷勤笑道:“原来您与方女御、霍女御有旧,好说好说。不知道要传什么话?”

    女萝却是知道的,忙上前答道:“女御方氏名绿竹,女御霍氏名青青,皆与我主人有亲有故,不知郎将能否行个方便,帮我传个话给她们?”此二女恰如芈姝跟前的珍珠、琥珀一般,并非女奴出身,而是有姓的衰落小族所献。

    芈月走到女萝身边,低声问:“青青与绿竹在名册上如何称呼?”这两个名字,不过是孟嬴拿了《诗经?卫风?淇奥》篇给她们起的罢了,在宫中原始名册上,却不知是什么。

    那守卫一怔,对两人换了一副客气的神情,问道:“不知哪位女御,与娘子有何亲,要捎什么书信礼物?”

    女萝惊诧地看了芈月一眼。她跟随芈月多年,这点默契却是有的,忙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只站过一边。

    芈月忽然心头一动,却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是秦国人,与易后身边的女御是亲戚,给她们带了礼物和书信来。不晓得能不能劳烦郎将帮我们转达,必有谢意。”

    女萝方欲将来意说明,道:“我是秦国……”

    两人才近燕宫,远远地便有穿着厚甲的卫士上前挡住了她们,喝道:“做什么的?”

    燕宫巍然屹立,冰雪覆盖,看上去如同一只怪兽伏地,欲择人而噬。

    风呼呼地吹着,吹到脸上,一开始还是刀刺般地疼,没过多久,整张脸都被吹得僵硬麻木了,口中每喷出一口白雾来,便觉得心口又冷了一分。芈月裹紧了外袍,艰难地行走着,走了很久,才来到王宫门前。

    想到这儿,她本来有些绝望的心,也多了几分勇气。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芈月的能力和才干,都胜过孟嬴。孟嬴在最绝望的时候,还能绝地翻身;那么她相信,就算是流亡,她的主人也能够再度创造奇迹。

    人人只道她落魄燕国,投奔无门,她却能够在任何最细微之处,看出生机。

    女萝崇拜地望着芈月,她这个主人,每一次都能够让她升起新的激动来。不管到了别人眼中如何的绝境之地,她总有办法找到新的出路、新的力量。

    芈月点了点头。

    女萝顿时明白:“夫人是要为公子寻找他将来的狐偃、先轸和赵衰吗?”

    芈月苦笑道:“重耳当年虽然流亡各国,却有狐氏、先氏、赵氏等家臣相随;便是秦国的献公,当年虽然流亡三十载,亦有不少家臣。而子稷却因为年纪尚小,未曾有自己的臣属,且因为我母族薄弱,如今孤掌难鸣……”

    女萝闻言,不禁默然,只仍不解其意,看着芈月。

    芈月沉声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若不得门路,见不到孟嬴,难道就要坐困驿馆,任由那些小吏敲诈不成?”

    女萝吃了一惊:“夫人,这……”

    芈月沉吟良久,忽然道:“女萝,你明日便以秦公子稷的名义,买一些肉食和炭火,到西市来送与这些落魄游士。”

    女萝苦笑:“是啊,便是国士,又能如何?如今的士人,就算可凭着一张嘴游说公卿,只怕也躲不过乱世刀枪。便是有一身好武艺,遇上乱兵溃散,也未必能够比别人活得更长。”

    芈月心头一紧,忽然幽幽一叹,道:“女萝,你说这些人中,又有几个可能是苏秦,几个可能是张仪呢?”

    女萝却道:“此处便是西市入口,市井之地,素来鱼龙混杂。听说那些混杂于西市的人中,不光有燕国贵人,也有当年来投燕国的列国士子,只是不幸遇上几次变乱,应变无方,新朝建立,又不爱用这些人,钱财耗尽归不得,所以一朝沦落,有些便死于街巷,不得人知了。”

    芈月听得怔了一怔,道:“原来如此。可见人之贵贱,朝夕相易,何等脆弱。”

    女萝见状,忙过去向旁人打听了,回禀说:“夫人,那些却不是旁人,而是落魄的士子。前些年燕王哙让位给子之,又有太子平与之相争,几番厮杀来去。国中士子,依附太子平的,被子之追究罪责,削爵去封;依附子之的,齐人来了以后,又被追究罪行。这些旧士人原是奴婢成群,如今一朝获罪,钱财耗尽,便沦落至此了。”

    芈月指了指前面一座小酒馆屋檐下,却见有一堆壮汉坐在门口,只借得室内一点点的炉火暖意,道:“这些人看着形容不像贱役,何以穷困至此?”

    女萝跟上前,问道:“夫人何事?”

    芈月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来。

    这冰雪世界,芈月昔年也在秦宫见过。那时候宫中踏雪寻梅,围炉温酒,别有一番情致。任外头如何风雪肆虐,她都能身裹厚裘,手抱暖炉,在温暖如春的室内吃肉饮汤,通身俱暖,从不为饱暖忧愁。可如今她坐困愁城,在这冰天雪地中,眼睁睁看着坐吃山空,费尽财物,却是不能见故人一面,只能独自在这刺骨寒风中艰难行进,实是天差地别。

    好在蓟城乃是燕京,前往宫门的大道上都已清扫,倒不必踩着积雪前行。蓟城冬日,寒风凛冽。街道上店铺都关着门,街面上也没有几个人走动。

第251章 魑魅行(2)

    芈月的头发一片焦痕,脸上也是一道道漆黑,手上脚上更是灼痛入骨,分明已被烧伤。但此刻她却顾不得这些,先拉过儿子来问道:“子稷,子稷,你没事吧?”

    这时候惊魂初定的女萝也扶着芈月站起来,拍打着她身上的焦黑和雪渍。

    薜荔惊叫一声:“夫人,公子——”她连忙奔下,拉起嬴稷,拍打着他身上的雪,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嬴稷身上:“公子,小心着凉。”

    芈月和女萝在雪中对坐,满眼惊恐,颤抖不止。嬴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幸亏毡帘上的火已被女萝用雪块扑熄了些,芈月冲出去时又用毛皮挡住,火头并未烧到脸上。但她冲门之时,护住头脸的毛皮已经燎着了,女萝被她一扑,身上的衣衫也着了起来。三人沿着走廊一路滚落台阶,掉到院中积着的雪中,打了好几个滚,才将身上的火头熄灭。

    女萝急红了眼,一转身抱了两大团雪块拍到毡帘上,就要冲上去,不料却正与从里面冲出来的人撞了满怀,三人滚过走廊,滚下台阶,滚入院中。

    此时女萝和薜荔也被吵醒,衣衫凌乱地跑到走廊上,却看到芈月房间内已经着火。她两人冲到门边,便见到门口正在熊熊燃烧的毡帘,实是冲不进去。

    她当即抓起两张毛皮盖往火头,见火头被压下了一些,便用毛皮护住头脸,抱着嬴稷,朝着火光冲了出去。

    芈月一咬牙道:“子稷,相信母亲,不要怕,抱紧母亲……”

    嬴稷吓得反抱住芈月道:“母亲,火……”

    一直冲到门边,却见门上的帘子也起火了,门边地上的羊毛毡更是火光一片。

    芈月翻身坐起,却见火光从门边过来,刚好挡住了逃生之路。眼见室内火起,她不假思索地抱起嬴稷,一把扯起身上的许多毛皮,包住自己母子,向外冲去。

    嬴稷也被惊醒,见状吓得尖叫一声,扑到芈月怀中哭道:“母亲,母亲,怎么办?”

    室中火已经烧起,芈月在睡梦中,只觉得灼热逼人。忽然听到外头噪声,睁开眼睛,见满室火光,骤然惊起。

    院外有人立刻尖着嗓子叫道:“走水了,走水了……”

    不一会儿,火光大作。

    那人冷笑一声,便悄悄退了出去。

    那人怔了一下,见室内的人仍然睡着,终于狠狠心,又拿火石点着了一根火把,扔了进去,整个房间顿时燃烧起来。

    那人缩了一缩,见芈月母子仍然在睡眠中,才松了一口气,又探头进去看。炉中的炭火已经滚落出来,掉在地上的羊毛毡上,灼黑了一大块,将燃未燃。但这天气实在太冷,那火炭亮了一会儿,就慢慢地熄了。

    一支长戈缓缓地伸进房屋,朝着闪着亮光的铜炉钩去。铜炉被长戈钩住,那人用力一拉,铜炉倒地,却因为地上铺着毡子,只发出一声轻响。

    芈月和嬴稷正在榻上熟睡着,铜炉中烧着炭火,发出微光,熏得一室温暖。

    夜深了,又是魑魅魍魉出动的时候。一个黑影潜入小院之中,悄然摸上走廊,来到芈月所居的房间之前,轻轻推开门,掀开毡帘的一角。

    她冷笑一声,将酒爵中的酒泼入铜鼎的炭火中,火焰骤然升高。

    那红衣女子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喃喃道:“是啊,已经过去了……”那侍女方松了一口气,便听得那红衣女子的声音陡然转高:“可是……我的苦不能白受!我要把我受过的苦,十倍百倍地还给她!”

    她身边侍女知道她的脾气,此时俱已退了出去,只留有一个心腹在,那侍女劝道:“夫人,您消消气,如今您已是苦尽甘来,何必再想过去呢?”

    胥伍忙应声退了出去,那红衣女子看着空落落的大厅,忽然狂笑起来,笑声忽高忽低,十分癫狂。

    那红衣女子冷笑:“你只要把事情办成,自然有你的好处。”

    胥伍苦着脸,只得应声道:“是,小人遵命!只是事后,夫人当让小人换个位置才好。”

    那红衣女子冷冷地道:“既然主意是你出的,自然也当由你去执行才是,怎么,你有意见?”

    胥伍却傻了眼:“我……”

    那红衣女子听了十分快意,咯咯地笑了起来:“胥伍,你果然是个做小人的材料。不错,不错,你便依此去做吧。”

    胥伍忙道:“正是,正是——小人有个主意……”说着便膝行两步,低声将自己的主意说了。

    那红衣女子一把抓起一只酒爵,把玩着,忽然笑了起来:“这样就不好玩了,既然是做人质,总得让她尝尝苦日子,这才像话。”

    便见旁边的侍女赔笑道:“听说,是他们出了咸阳之后,有人送的。”

    那红衣女子惊道:“她还有财物?哼,哼,看来那惠后转了性子,居然如此厚道啊,还能让他们带出这么多钱来!”

    胥伍猛然想起那房中令他垂涎万分的藏金箱子,顿时生了主意,亦想借着眼前之人壮胆撑腰,忙道:“夫人有所不知,世间最苦最痛之事,便是叫人衣食无着,挣扎求生。夫人若能够夺了那人的财物,岂不是更好?”

    那红衣女子冷哼一声:“什么话?”

    胥伍上次来,便领教过她的喜怒无常,此时见她忽然又发作,吓得浑身冒冷汗,忙道:“小人还有话说,还有话说……”

    那红衣女子性情果然是喜怒无常,正笑着说着,忽然又暴怒起来:“哼,我要她哭,我要她痛,我要她夜不安枕,食不下味。可如今,如今……”她暴怒地走来走去,“如今她却是还未真正吃到苦头,我却已经睡不好,吃不好了!不成,我等不得了,我要她现在就痛苦,现在就难受!”说到这里,转而骂胥伍道:“你这无用的奴才,过得这么久,还是没能够叫我如愿,我留你何用!”

    胥伍知她性情喜怒无常,哪里敢开口,只得赔笑道:“小人不知。”

    胥伍趴在地下,心惊胆战,却听得那红衣女子道:“哼,哼,看她如今懵懂无知的样子,我当真又是快意,又是不悦……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胥伍便将芈月主仆近日去王宫打听消息之事说了,那红衣女子冷笑道:“缘木求鱼,也是枉然,教她天天顶风冒雪地去宫门口低三下四求人,也是挺有意思的。你便不用再管了,那宫中,我自有安排。”

    那红衣女子冷冷地道:“她们近日,又在做些什么?”

    胥伍吓得不断磕头:“全赖夫人提携。”

    那红衣女子轻笑:“看来,你倒是发财了!”

    胥伍连忙应声:“是是是……”

    便听得上面那声音娇媚异常,问道:“这几日,她们还叫你去送信吗?”

    便见那红衣女子坐了下来,胥伍只看到她的腰间,便不敢再抬头,忙把头伏得更低了。

    胥伍不敢抬头,不住磕头道:“小人参见夫人。”

    却听得身边的侍女道:“参见夫人。”

    他趴了好一会儿,看到一双红色绣履走到他的面前,红衣及地,上面绣纹重重,环佩叮咚。

    但见那厅中华贵迷眼,他一进去便恭恭敬敬地跪下,趴在毡毯上,不敢细看,抬起一点眼皮,亦只能见到面前的精美铜鼎炭火正旺。

    胥伍心头一惊,想到又要去见那位可怕的“贵人”,他的腿肚子便打战,却不得不去。当下只得随那护卫出门,一直走到某个传说中的府第,又被人引着,进了一个厅堂。

    那护卫冷冷地看了胥伍一眼,道:“贵人要见你。”

    他一边在心里头算计着,一边走出来,忽然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胥伍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一名护卫打扮之人。胥伍见了此人,便心惊胆战,连忙点头哈腰谄媚地道:“是您老来了,不知‘那位’贵人,又有何吩咐?”

    他这些日子得了许多赏赐,本当满足,奈何人心却是越来越贪的,又岂有满足的时候?

    胥伍无奈,只得赔着笑退了出去,心中却算计着那箱中钱财。他这些日子也瞧得清了,芈月母子主仆只有四人,虽然独居小院,洒扫饮食都是自己动手,他轻易也不能探知情况。然则芈月一行人来的时候,只有几辆马车,装的行李虽少,但这些日子他窥伺得许多情况,便知她身边财物不少,尤其是在芈月卧榻边的一个箱子,更是被那两个婢女看得十分小心。

    薜荔见胥伍口中说得好听,眼睛却是直勾勾地往室内看去,看到放在嬴稷脚边的珠宝匣子时,视线更是移不动了。她恼得上前一步,厌恶地道:“公子在读书呢,就不劳您老了!有什么事,我阿姊自会去找你的。”见胥伍踮着脚尖歪着头,试图再往里看,薜荔索性将毡帘一放,遮住了那小人的眼睛。

第252章 魑魅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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