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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月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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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丈夫酒糟赌钱,又爱殴打妻子的人家在何处,这一问之下,果然是极容易地问出了对方的下落。

    原来那丑陋粗汉姓魏,原是一个守城门的士卒,前些年因为好酒而被免了职,如今只是混迹于市井,是个无赖之徒。

    “那家的妇人,倒是个斯文贤惠的,不知这厮是从何处拐来,可怜啊,素日经常听到她被打得哭求之声……”向寿听着那长舌妇人用看似同情、实则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说着那酷似向氏之人的事,气得握紧了拳头,牙咬得格格作响。

    莒弓站在偃婆身后,听着偃婆打探,一只手按着向寿,防止他因冲动打断了消息的探听。

    那长舌妇指了向氏的住所,便心满意足地捧着几枚鬼脸钱进自家草棚去了。

    向寿沿着她所指的方向,一路寻去,直到草棚的最尽头,掀了草帘子进去,果然见到了那酷似向氏之人。(未完待续……)

第32章 西市妇(3)

    虽然这一路走来,都是简陋的草棚,但这间草棚却似是这一排中最破烂的了。不但破旧而肮脏,且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连四面的墙壁除一面有几块薄板以外,另外三面都只是用几根旧木头作支架,中间以稻草为壁,空空荡荡的随便哪一处都能让人穿墙而过。

    那妇人便跪伏在那几块薄板围成的挡风之处,背对着门,半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幼儿,拿着一爿瓜瓢,自己先饮了一口水,又细心地哺给那幼儿。

    她衣衫破旧,举手之间袖子落下,手臂上的伤痕更是触目惊心。

    向寿上前一步,哽咽地叫道:“阿姊——”

    那妇人忽然僵住,好一会儿,才僵硬地将头一寸寸转过来,向寿只觉得她的颈上关节都似咯咯作响。

    那妇人惊骇地转过头去,看到向寿的模样,却涌现出极为复杂的神情来。初时是惊喜和激动,甚至要放下手中的小儿转身欲起,忽然间似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又吓得退缩了一下,抱紧了手中的小儿,膝行退缩到墙角去,害怕地道:“不——你是何人?我并不认识你,你快离了我这里去,我什么人都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向寿一心想寻到阿姊,不曾想对方居然如此拒绝相认,一直竟怔住了,泪水夺眶而出,跪下道:“阿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阿寿,你进宫的时候,我才五岁。我如今长大了。来寻你了,来保护你了。阿姊。阿爷阿娘都不在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要不认我,你不认我,我就只有孤零零一个人了……”

    向寿伏地痛哭,那妇人本已经洗净了脸,此刻也不禁再度泪流满面。她看着向寿,似有千言万语,却是说不出口,好一会儿才掩面泣道:“你快离了我这里去吧,我是个不祥之人。休教我将灾祸牵累了你去。快走,快走,若是被人看到,就不得了了……”

    向寿猛地抬头,怒道:“是谁,是谁在害你,阿姊,你告诉我,我找他去……”

    那妇人哽咽着挥手道:“你走吧。我不识得你,你也不识得我。你好好地活下去,活下去,休要再来见我……”

    莒弓站在门外。听得里头两人的对话,向寿只是哭求,那妇人只是拒绝承认。便知再僵持下去只怕是无用,便看了偃婆一眼。示意她进去。

    偃婆会意,便上前一步。掀了草帘子进去道:“向媵人,你纵使不认向小哥,难道你连公主月与公子戎也不顾了吗?”

    那妇人顿时怔住了,忽然跳了起来,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抱住了小儿却疾步上前,将向寿保护性地挡在自己身后,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你来此作甚?”

    偃婆一怔,道:“向媵人,你不识得我了,我是偃婆。”

    那妇人细看了看她,方才掀帘进来竟是逆光,不辨面貌,如今瞧得仔细了,才认出来。那股劲儿一松,只觉得脚一软,跌坐在地,手中却是紧紧抱住了小儿,待要说话,却是一口气哽在喉头,她面露痛苦之色,手抚着胸口,喘气不已。

    向寿大急道:“阿姊,你怎么了?”

    偃婆却是年老积事之人,忙上前一边轻轻拍打着那妇人的后背,一边对向寿道:“向小哥,快取水来。”

    向寿连忙将方才那爿水瓢取来,偃婆接过,喂着那妇人喝了两口,那妇人这才喘过气来,一只手已经紧紧抓住了偃婆,嘶声道:“公主与公子怎么了,他们怎么了?”

    偃婆叹息道:“向媵人,您终于肯认我们了?”

    那妇人两行泪水流下,哽咽道:“是。”

    向寿握住了向氏的手,只叫得一声道:“阿姊——”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放声大哭。

    向氏却急切地拉住偃婆,道:“月怎么样了,戎怎么样了,夫人,夫人她还好吧?”

    偃婆叹息道:“夫人尚好,公主、公子均好。向媵人,你如何会沦落至此?”

    向氏却没有回答,只惊疑地问道:“既她们均好,那你们何以到此……”

    偃婆道:“是公主……”

    向氏已是截断了她的话,急问道:“公主怎么了?”

    偃婆叹道:“公主知道了您的下落,她想见您。”

    向氏心中一痛道:“她、她如何会知道……”想到自己仓皇离宫之时,无数遍的回头想再看一看自己的儿女,却是连最后一面也未曾见着。这些年来多少次睡梦中惊醒,泪湿枕边,此刻再次听到儿女们的消息,心中大恸,眼前似乎看到了倔强的长女,懵懂的幼子,只想将他们拥入怀中,好好地痛哭一场。

    然而抬头时脸上却是充满了无奈和惊惧道:“罢了,我如今这样,如何还能见她。愿他们一切都安好,也就是了。”

    偃婆见她已经是如同惊弓之鸟,便不敢再说下去,转头看到她怀中的幼儿,连忙伸手抚了一下那幼儿的额头,惊呼道:“这孺子怎么了?”

    向氏垂泪道:“发烧好几天了,我好不容易借了些钱想给我儿请个医者,谁知道……”

    向氏把孩子放回席上,盖好被子,低头拭泪。

    向寿气愤地道:“阿姊,你如何会嫁这等人,又如何不来寻我们,让我们为你作主?”

    向氏嘴边一丝苦笑,轻抚了抚向寿的头,却没有说什么。

    偃婆却已经是猜到了道:“媵人,可是有人故意安排将您嫁与此人……”说到这里也不禁冷笑道:“是了,当日先王驾崩,宫中便说要将旧宫人配与无妻士卒,我们也说那一位何曾这般好心过,原来竟是冲着您来的……”

    向氏掩面转头。陈年的隐痛又被勾起,她哽咽道:“你别说了。这总是我的命,总是我自己的命不好。才会招惹得……”

    她想起那天崩地裂的一日,无端飞来横祸的一日,她甚至连事情如何发生,究竟如何也是不知道,便被拖出了宫闱,关在了一间囚室中,过了一天,便被押上牛车,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便被扔在这间简陋的棚屋之中,然后就是那个可怕的男人……

    那一夜的惊恐和绝望,她至今仍能感觉到心胆俱裂的痛楚。

    她虽然出身微末之族,自幼与莒姬为伴,事事恭谨退让,但毕竟莒姬为人强势,她也颇得照拂。楚兵灭莒之前,莒国已知势不可敌,早早议好归降。她深宫之女,自莒宫到楚宫,也不曾真正直面过残忍血腥的东西。

    可是那一夜,那个丑陋、可怕、浑身带着杀气的粗暴男人扑上来。不顾她的哭叫、哀求、抗拒,撕裂了她的衣服,也将她这个人。从过去的旧世界里完全撕裂。

    自此,便是日复一日。地狱般可怕的日子。

    那是一个在战场上杀过无数的人,也看着无数的人死去。甚至在战场上留下过永远伤残的男人,对于他来说,世界就是暴力和冷遇。他每天要在她的身上蹂躏作贱以感受自己还活着,又要在她身上发泄暴力以逃避他在这世间所遇到的轻贱和屈辱。

    她几番想死,可是她却牵挂着宫中的儿女,她什么都不知道,便被带了出来,便受这样的绝望和痛苦,那她的儿女,可还安全,可曾受到她这无用的母亲之牵连。

    在还不知道儿女消息的时候,她不敢死。却没有想到,在她还没有打听到儿女下落的时候,她居然又怀孕了。

    在知道自己怀孕那一刻,她觉得她的世界已经完全塌陷,她甚至想到过了去死。就算死了,也好过自己的存在,继续给儿女们带来屈辱吧。他们是王的子嗣,却因为她这个母亲,在这世间无端多了一个贱卒所生的同胞弟妹,他们会因此受人嘲笑吗,会因此被人轻视吗?

    那一日,她走到了汩罗江边,想要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汩罗江边,正值少司命之祭日,多少母亲带着小儿,前去酬神相谢,看着言笑颐颐的无数母子相携走过,她抚住腹中,那里面是不是也有一个小儿已经在了呢?妇人有嗣,是少司命的恩赐,她又如何敢违了神谕呢?

    或者,这当真是少司命的安排吗?她恍恍惚惚,不知如何,又回到了草棚。

    那个男人听说有了子嗣,忽然一夜之间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善待她,甚至殷勤呵护于她,也开始为这个小家添置物件,甚至瘸着脚爬下爬下,亲自动手修缮这间小小草棚。

    她是个软弱之人,死的勇气曾经有过,然则这世间有一点点小小温暖,便足以让她再生起活下去的勇气。

    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看到那个孩子入世破啼第一声哭泣,让她想到了深宫中的那两个孩子。这时候,她终于已经打探到,那两个孩子随着莒姬在离宫守丧。谢天谢地,这两个孩子总算没有受她的连累,想来有能干如莒姬在,将来莒姬一定会比自己更好的照顾那两个孩子吧。

    抱着怀中的小儿,她的眼泪滴下,从此以后,那曾住深宫的向媵人已经死了吧。如今活着的,只是一个贱卒魏甲的妻子、这怀中小儿魏冉的母亲,她就是一个西市的草芥妇人罢了。

    好日子只过得一年半载,魏甲的恶劣天性在因为子嗣的到来克制得一段时间以后,又故态复萌。不久又因醉酒,丢了守城门的差使,自那以后,失业的他便毫无顾忌地暴露出人性最坏的一面来。

    他开始酗酒、染上赌瘾,家里的东西一件件地被押上了赌桌,喝醉酒了打人、赌输了打人,她伤痕累累,饥饿、煎熬、最终变成麻木和绝望,她生活在地狱中,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

    但她却不能死、不敢死,她在世间有了新的牵挂,她不敢丢下她的小儿自己解脱,这年幼的孩子,成了拴着她在这活地狱中煎熬的锁链。为了孩子。她厚着脸皮,一次次向街坊邻里乞讨着一口米汤、半块饼子。可是孩子病了,病得快要死了。要请医者,要服汤药,这甚至不是住在草棚区的街坊邻里能够相助的事。

    她最后卖了一件东西,那是她在旧世界唯一的记念,她本以为自己死都不会出卖的东西,但为了她的小儿,她还是卖掉了,可是换来的几枚钱币,又被夺走。

    在这人生绝望的谷底。她努力忘记的旧世界,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而她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再遇故人的惊喜,而是恐惧。命运之神对她从来都是苛刻的,如果生活有了转机,一定是向着更坏的方向而去。

    她的命运,已经不能再坏了,那么,她更不要把噩运带给她的至亲之人。

    很多时候她在想。是不是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见不得她能过上好日子。是不是有人不放过她,要一直看着她受苦。如果有人只是想看着她受苦受难受罪,那么她就受着吧。是不是只要她驯服地受着苦难,那么那双眼睛就会满意,就不会把灾难带给她最爱的亲人。

    她看到了向寿。看到了弟弟的殷切目光,她几番想认。却不敢认,她怕这一认。那双眼睛会认为她想逃脱,认为她不够驯服,会不会给她以更重的处罚,或者更可怕,是给那些原本生活在安宁之中的至亲之人以处罚。

    她不能认,她回避、她逃离,然而当听到偃婆提到她的儿女的时候,那种揪心的感觉,让她不能不询问,不能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你告诉公主,我已经死了!”她又摸了摸席上的幼儿,烧得更重了,原来命运之神不止要她一个祭品,甚至要让她的小儿也成为祭品吗?她忍不住又将孩子紧紧地抱在怀中,那么,就让她们母子一同成为祭品吧。只要那两个孩子能够安好,只要那两个孩子能够安好,那是王的子嗣,一定要安好啊。就让这个微贱的自己,和这个只属于微贱自己的孩子,一同成为祭品吧。

    向寿见她如此,心中着急,道:“阿姊——”

    偃婆老于世故,她也是自微贱出来,也是有自己的孩子,却多少能够猜到向氏的心态,却只摸了摸魏冉的额头,急道:“向媵人,别的话休要再说,赶紧把孩子抱到医者那儿去吧,我看着还是有救的。”

    向氏猛然抬头,眼中顿时有了希冀之光道:“你说,这孩子……”

    偃婆截口道:“这当口就休要再磨蹭时间了,快抱去给医者看病。”

    向氏那一刻抑郁到了极点,只欲求死,可一听说孩子还有救,便什么心思也顾不得了,只茫然听从偃婆的指挥,被偃婆和向寿左右扶着,便出了草棚,在莒弓护持下,一路到了莒族所居之地,寻了一个医者,看了病开了方子熬了汤,又送回草棚。

    向氏提心吊胆,唯恐魏甲回来再生事端,偃婆却安慰她道:“放心,莒弓必有安排。”

    向氏并不明白莒弓的安排是什么,莒弓却是寻了几个人,到那个地下赌场作手脚,引得那魏甲输输赢赢,几日都不舍得离开。

    这几日为防邻居起疑,便只有偃婆陪着向氏,那小儿魏冉也是生命力强韧,只吃了几天汤药,就渐渐转好。

    偃婆这才细细地将九公主偶听消息,坚要寻访生母,莒姬劝阻方才暂时消停,却因此和莒姬母女生分,如今莒姬许下三月之约,若向氏不与小公主见面,只恐小公主思念生母,会因此惹祸之事,与向氏一一分剖明白。

    向氏听完,默然,良久方苦涩地道:“我如今这个样子,如何能再见小公主,便是见了,日后……又如何安排?”

    偃婆支吾道:“这……奴婢是奉夫人之命,将此事说与媵人,让媵人去见公主,至于以后,尚要听夫人安排。”

    向氏低下头,轻声道:“那我便也听夫人安排就是。”(未完待续……)

第33章 断肠别(1)

    “找到了?”芈月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又惊又喜,直握住了莒姬的手,惊呼道。

    莒姬看着芈月,心中怜惜,实不欲她知道生母遭遇,当她得知找到向氏的经过时,也是又惊又悔,只道向氏出宫必不会太好,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悲惨至此,那一瞬间实是心头痛极。她与向氏亦是从年少时就闺中相伴,只是她经历过了莒国灭亡,一路上战争洗劫,许多事向氏不知道,她作为莒国献女却是知道得更多,再在深宫这步步杀机过来,心肠早已经硬了许多。当日她为了自保,为了这一双儿女,不敢去打听向氏下落,如今再知道经过,不免心疚神明。

    看着女儿,她定了定神,才点头道:“是,找到了。”见芈月欣喜,她欲言又止,有心想先提醒芈月一下,但话到嘴边,却出说不出口,心中暗叹罢了,反正只是短短见上一面,毕竟只是孩子,有些事,大人知道就是了,何必让这么小的孩子,也直面这么残忍的事呢,便想了想,道:“再过数日,便是秋猎之期,今年大公主要远嫁齐国,你若能够说动公主姝带着你们参加秋猎,我便安排到时候让你阿娘去西郊猎场与你相会,如何?”

    芈月一怔道:“那戎呢?”

    莒姬苦笑道:“你道你母亲为何出宫,又为何毫无消息?”

    芈月怔了一下,旋即明白,看了远处豫章台方向,方道:“是她吗?”

    莒姬没有回答。她的不回答,便是回答了。

    芈月也沉默了。

    莒姬方道:“你年纪大些。懂得事情,有些话能够藏得住。至于戎——我现在并不想让他知道太多。让他无忧无虑地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了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再让他知道不迟。否则的话,如今除了让他徒增烦恼,影响学业甚至泄露机密引来祸殃以外,又有何益呢?”

    芈月轻叹一声道:“就依母亲。”

    莒姬道:“那么,你若是秋猎中能够出来,便告诉我,我好安排你们相见。”

    芈月上前一步。想要表示一下对莒姬的感激,却见莒姬满脸厌倦,已经扭过头去。她自知因为对生母的查问之事,伤了莒姬的心,如今的莒姬对自己,亦是多了一层隔阂。

    她心中微觉得愧疚,但这点愧疚在即将与生母相见的喜悦中也冲得淡了。

    却不知道莒姬之所以回避,却不是生了她的气,而是因为向氏的事。而有些逃避再面对于她。

    芈月离了莒姬住所,便筹划着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芈姮将嫁,如今高唐台中都在说这件事,这个时候。她若以“大姐就要远嫁,姐妹们最后一次相聚游玩”的名字说服芈姝去向楚威后要求一起去西郊行宫,当真是毫无问题。

    她并没有自己来说。而是有意让芈茵知道了此事,好胜的芈茵果然向芈姝提起此事。芈月便敲着边鼓,果然引动芈姝也顺理成章地闹了一顿楚威后。让她准许诸姐妹一起秋猎,作为对大公主芈姮的一次送别。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每一天都让芈月觉得是如此的无穷无尽。她想着如果见了生母,第一次话应该是说什么,是埋怨她扔下自己姐弟毫无讯息呢,还是表示自己能够理解她的苦衷呢,或者说向她表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弟弟了……

    对了,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便是自己终于圆了父王的心愿,已经拜屈子为师了,而且还有一个师兄待她很好,他的名字叫做黄歇……

    如此辗转反侧,每每都是上半夜睡不着,下半夜睡到天亮几乎起不来,弄得女浇女岐不知道她出了何事。直至女葵几番暗自相劝,这才让她稍稍收敛了些,不敢叫人看出来。

    终于等到正日,车马辚辚,宫车成排,千军万马直出北门。

    虽然只西郊行猎,但毕竟是王室出行,芈月等天未亮俱都起身,按着身份等级穿好服制,然后是等着出行。宫门前亦是军队、百官等排队出行,诸内侍女奴们随行。等到楚王出后之后,方是后宫随行,再是公主们随行。

    虽是于日出之前便早早起身,但却是等到过了食时,直到了隅中方才登车出宫。直至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北郊又要候着楚王的大队人马先行安置好,诸后宫公主们才各自入帐,便已经快到晡时了。可怜许多低阶官员起得更早,却到此时还未安置。

    到了西郊猎场,见那猎场正是依山而成,山上各种树林从金到黄到绿,层林尽染,沿山下一带,早已搭好了无数的营帐,五彩缤纷,颇为壮观。

    楚王的王帐居于正中,红底黑纹,套着数个大小帐蓬,中间用毡幔包围连通,恰如小小宫殿。其余百官的营帐俱依等级大小围于四周,拥得王帐如百鸟朝凤一般。

    楚威后对于秋猎素来没有什么兴趣,诸公主便都由南后照看,亦是如在宫中一般,芈姮与年长的三位公主共一个营帐,芈姝与芈茵芈月共一个营帐。

    各人进帐先换了衣服重新梳洗罢,用了晚膳,便也只有歇息的份儿了。

    本来南后给各人都安排了枕席,用小屏隔开。但芈姝却是听了宫女的说话,说是营帐之中大伙儿滚在一张毡子上的,见了南后这般安排,反而不喜,嚷着要和姐妹们同席而卧。南后只得撤了小屏,将三人枕席并在一起。

    芈姝便指挥着又将三人的枕头放在一起,拉着芈茵和芈姝更了寝衣,欢呼一声,三人便滚到一起,头挨着头,在同一个被窝里,讲着悄悄话,憧憬着明日的秋猎会有什么样的收获了。

    芈姝虽然兴致颇高,但无奈芈月等两人却无此心。芈月自是因为次日要见生母,所以心事重重。芈姝问得几句方能够答上一句,还常常答非所问。芈茵却是起得太早。她又好胜心强,在车中也不敢似芈月这般不顾仪态地打盹补觉。又不能如芈姝这般直睡到临上车前方有人敢唤她起来。因此虽然有心奉迎,但毕竟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强自撑着一天,这时候早已经上下眼皮打架,若是坐着说话也罢了,这头一挨到枕头便觉得睡意再也无法支撑,只勉强答得几句便已经睡着了。

    芈姝老大没趣,只闹得几下,伸手推推芈月。推推芈茵,芈月装睡,芈茵是真睏得熬不住,只她一个兴奋了一会儿,便也怏怏睡了。

    次日清晨便要早起看演武试猎,芈月是一夜未曾好好睡着,早早便醒了,听得傅姆唤醒,便已经坐起更衣。惹得芈姝在被窝里睡眼朦胧地道:“看你这般兴奋,真是少见多怪,放心好了,以后我年年都带你出来。”

    芈月按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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