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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蛊-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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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有心事?”感受到萧风身子的僵硬,颖冰阳抬头问道。

    “冰阳,皇上答应我娶你了。”萧风想了下认真说道。

    “啊,真的吗?”颖冰阳讶异道,激动的同时脸颊飞腾起两片红霞。

    “但他还希望我继续能为他效忠……”萧风话说不下去了,望着颖冰阳,满眼纠结愧色。

    颖冰阳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萧风心中的挣扎。她冲萧风眨眨眼,双手轻轻环住萧风的腰,用着融化人心的温柔口气坚定说道:“风,你在哪,家就在哪,我就在哪。”

    隐蔽的角落内,繁拢茂密的绿意长枝交叠一起,形成巨大的棚盖轻摇生姿,将那几乎融为一体的二人尽数盖住。

    这边房屋内,冉竹正拿着古戒爱不释手的看着,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被宣墨一顿数落。

    “好了好了我知道,下次我会注意的。”冉竹吐吐舌头,赔着小心道。

    宣墨满意的点点头,目光落到她大拇指上的古戒,随即不自然的挪开。

    “对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古戒你也能碰的呢,还以为只有沁族的人才可以碰。”

    冉竹摸着古戒说道,半个拇指头大小的墨绿色古玉石,入手清亮中带着温温的热意,十分舒服。

    她动了动大拇指,估计也跟着轻微的上下滑动,忽的眉头极快的皱了下。

    “那是因为我没跟你说过而已。”宣墨半敛双目,低沉道。

    “哦,是吗?”冉竹咧嘴笑笑,笑意的话语将心中的苦涩压了下去。

    “好了,古戒也找到了,闲来无事我带你去见个人。”宣墨轻拍下冉竹的肩膀,然后拉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闲来无事?明天就要开战了,这回他该最忙的才是啊。光是今天这么多兵器的研究他不需要亲自参与吗?

    还有那个丽柔和白静可能有关系的事情,他也不去查了?

    还是要见的那个人比这些事情都还要重要?

    冉竹怔怔想道,二人刚才在大厅里闹的小别扭早已不知不觉分解在之后的谈话里了。

    汗血宝马,通体雪白,如果说一匹马也能让人产生高贵出尘又不羁的感觉,那么冉竹站在这匹马前就油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她就那样看着,脑海里蓦地出现了莫尊景的影子。

    唉,龙血草,我得尽快找到才是。

    在胡思乱想,她被宣墨抱上马背从军营的后门骑了出去。

    两边风景像梦幻一般快速倒退,耳边充斥着飒飒冷风,残阳如血,风景如画,乱影横斜水清浅,一派祥和舒适。

    感受着身后宽阔胸膛带来的滚滚温度,冉竹将心中纷乱压抑担心暂时排空,好好感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如果能和宣墨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多好,明日的大战她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了……

    马儿在一处高坡上停下,冉竹从宣墨怀里直起身往下望去,这才发现下方不远处有一处有着数百户人家的村庄,每家房屋前催烟袅袅,薄雾笼罩下显出恬静淡然。

    宣墨将马儿自由放行,拉着冉竹的手从一处地势平坦些的慢慢走下去。

    掌心的温度顺着冉竹的手蔓延至全身,置身在这样难得安静的坏境中,冉竹心头浮起一样的情绪。

    她反握住宣墨,轻轻拉了下,看着转过头来询问目光的宣墨,她的双眸微笑成一轮弯月:

    “跫然芳华妖自灼,青衣桑麻意所归。”

    刚毅卓然的脸上狭长双目定定的看着冉竹的双眸,宣墨抿唇不语,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柔夷往农庄走去,步履却迟缓了许多。

    二人行了半柱香时间停驻在一间不起眼的院落前,宣墨在斑驳的门上扣指三长两短敲了下后,门随即被人从里打开。

    冉竹站在宣墨身旁,好奇的探头往院落里看去,残阳薄雾下,正对门坐着的人笼罩在一层暗影里。

    蓦地,冉竹浑身背脊都僵了起来。

第八十九章 偷袭成殇

    冉竹站在宣墨身旁,好奇的探头往院落里看去,残阳薄雾下,正对门坐着的人笼罩在一层暗影里。

    蓦地,冉竹浑身背脊都僵了起来。

    那是一名中年女子气态雍容,衣着华贵大方,正闭目坐在竹椅上小憩,听到门开的声音也正望了过来。

    带着期冀又有几分害怕的目光再接触到宣墨和冉竹,顿时黯淡了下来,身上慵懒的气息也消失无踪随之被一股颓靡之气代替。

    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冉竹没有想到自己见的人竟然是德太妃,更没有想到宣墨会将德太妃带到了战火边塞。

    他想要做什么?

    宣墨轻皱了下眉,冷目从四周站立的侍卫扫了一眼,随即抬脚往正屋走进去。

    冉竹手被他拉着,只好跟上去,目光快速扫过,这才发现院子角落里还站立着四名侍卫,均一身家常布衣打扮想来是以家丁身份监视并照顾着德太妃。

    德太妃见宣墨不发一言走进屋里,急忙起身跟了进去。

    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苦药味,宣墨沉着的脸这才有所缓和,话语里带着几分清冷:

    “你病了?”

    “是罪民的婢女秋华病了,这些天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罪民刚才只是坐在门口透透气。”

    德太妃软声答道,或许是很久没有和宣墨说话的缘故,话语有些凌乱,但宣墨和冉竹都听懂了。

    看得出来,德太妃虽然被软禁,但衣食上宣墨并未亏待她。而且还让秋华贴身伺候,这住的虽和皇宫无法相提并论但却比飞龙山的房间好多了。

    冉竹都有点搞不懂宣墨在想什么了,她抬脚往一处正传出咳嗽的偏屋走了过去,掀开素蓝帘子,见一脸病态的秋华正从床上下来,想来是听到了宣墨和德太妃的声音。

    见是冉竹,秋华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煞白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掉了下来,噗通的响声惊动了宣墨和德太妃。

    冉竹甚是无辜的看了眼宣墨,德太妃跑进去将秋华扶了起来,可秋华只是跪在地上,忍着咳嗽向宣墨请安。

    压抑沙哑的嗓音听得人心里颇不是滋味。

    抛开她想杀颖冰阳不说,秋华这奴婢当得很是忠心,就算要杀颖冰阳也是为了德太妃。

    是以,秋华在冉竹眼里人格要比德太妃高上几分。

    “你病着就上去躺着吧。”冉竹说道,终是不忍,终是不忍。

    可秋华还是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冉竹这才想起在宣墨还没发话,不由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去躺着吧。”毫无情绪波动的话语缓缓吐出,听在耳朵里是心惊胆战的恩赐。

    这次秋华没在坚持,连着嗑了几个响头后由着德太妃将她拉起来,自己爬上床躺下了。

    等德太妃出来,冉竹放下帘子,隔断了屋内秋华和他们的视线,看得出对于宣墨的到来,她们主仆二人十分惧怕却不敢表露出来。

    屋中一片寂静,宣墨拉着冉竹坐下,德太妃站在中间,气氛相当沉闷。

    冉竹本想开口嘲讽几句德太妃的,当初在皇宫里没少受她折磨陷害,还差点没了双手。

    可嘴巴却懒得张开,呆呆的望着裙角处的暗色花纹,心头沉甸甸的却不知是为何。

    按理说德太妃与自己儿子独孤子诺合谋叛国,应该当场绞杀才是,如今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难道宣墨是打算用德太妃引出独孤子诺?

    那为何来了这么多天,迟迟不见他有所动静。要知道了杀了独孤子诺和白静,也等于消除了一大隐患,与南蛮打起来也会轻松些。

    直觉告诉冉竹,宣墨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三人,谁也不说话,房间里渐渐黑了下来。

    “皇上这些天可睡的好?”沉默终于被德太妃打断,话语有着几分颤抖,却教人产生真心关问的错觉。

    至少,冉竹差点以为德太妃是真关心宣墨的起居生活。

    “嗯。”

    “听院子里的侍卫说这两天会下雨,春日容易邪气入体,皇上多穿些。”

    “朕生病了,不就趁了你儿子的心了吗。莫不是在心里赌咒朕赶紧病死吧。”冷笑声自宣墨口中吐出,说出的话令德太妃浑身轻抖了抖。

    “皇上……”

    “算了,朕来告诉你,明日两军就要开战。届时很可能就会见到独孤子诺,在朕杀了他之前可以替你转告几句遗言,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宣墨沉声道,望着眼前的妇孺已不复往昔风采,更不是当年抱着自己唱着歌曲哄他入睡的母妃,心中便不可抑制的发冷愤怒。

    冉竹静静的看着宣墨,将他眼底的情绪尽数看在心里,脸上一丝了然滑过。

    听到这话,德太妃反而平静了下来,她轻掸了掸衣角不存在的灰尘,安静道:

    “罪民没什么要说的,只求皇上能将罪民和罪民的儿子葬在一起。”顿了顿,又道:

    “是罪民要求过分了,刚才那话就当罪民没说过。明日开战,罪民会在这里祈祷皇上旗开得胜,完胜南蛮,达成您心中的宏图伟愿。”

    屋中再次陷入沉默,唯有偏屋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哭泣声,隐忍着揪心的咳嗽传到了每个人的心里,重重敲上一击。

    宣墨黑着脸,不知在想着什么。

    冉竹轻轻笑了笑,轻声说道:“德太妃,你觉得皇上将你大老远的带来至此,是为了在这里将你杀掉?”

    德太妃冷着脸看向冉竹,对于她口中含笑说出的话骨子里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因为她可不相信一个被自己折磨好几次的人会好心替她说什么话。

    冉竹确实也没那个善心帮德太妃安枕入眠,她所为的只不过是眼前坐着的口不对心的男子。

    既然想放了德太妃,又何必说这么多伤人的话,若是不甘心,又干嘛安排这么多人保护着。

    冉竹见德太妃还是不明白,心想自己干脆当好人当到底吧,正想将宣墨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时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惨叫声。

    下一刻,宣墨已然大步跨前,一手一人拉到了自己身后,冷然注视着紧闭的大门。

    尚处在疑惑中的德太妃见宣墨将她如冉竹一般保护起来,脸上浮起复杂身份,眼眶也红了起来。

    不一会,大门就被人撞开,宣墨正欲一脚将来人踢出去,就听熟悉的声音急急响起:

    “皇上,叛贼带着十几名手下包围了院子,属下待会和萧风杀出一个突破口,您带着圣女先走。”

    说话的是秦彪,脸上虽无挂彩,但却显得有些狼狈。

    他口中的叛贼自然是独孤子诺,没想到他们二人才刚出军营就被人盯上了,否则独孤子诺怎么可能会在这短短时间内带上人马赶来至此。

    “看来军营里有内奸啊。”冉竹喃喃道。竟然在大战前夕玩偷袭,真是卑鄙啊卑鄙。

    “秦彪你带着圣女还有德……她想办法离开。”宣墨将手中两名女子拉到了秦彪面前,自己提剑就要出门。

    “皇上,万万不可。独孤子诺手中有一兵器十分厉害,您明日还要带军打仗万万不能有半点受伤,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秦彪不同意,伸手拦住了宣墨,同时冲冉竹使眼色示意她帮忙说服。

    只感觉身旁闪过一道黑影,待宣墨和冉竹反应过来德太妃已经跑了出去。

    “该死,她这样很容易被误伤的。”宣墨低骂了声,一掌推开秦彪跟了出去。

    门外,平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几名暗卫除了花麦饭全都现身,刚才冉竹见到的那四名家丁打扮的侍卫已经横躺在地上,早已死绝。

    独孤子诺一身银白战袍立在墙头上,身上背着一个半人高的铁桶,手中的古怪兵器里正源源不绝的往外吐出利箭,萧风和松渊正挥剑拼命抵挡。柳木南则忙着和团团围住他的十几名高手周旋,甚是狼狈。

    秦彪横亘在宣墨面前,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周遭一切。

    “你站住。”宣墨怒道,心中的焦急也泄露了出来。

    德太妃怪怪的站住了,她站在秦彪一米远处望着前方正发箭的男子,颤颤叫了声:

    “诺儿。”

    独孤子诺浑身轻震了下,这才注意忽然跑到院子里的妇人竟然是他娘。

    见独孤子诺看到了她,德太妃满露欢喜,冲他摆手道:“诺儿,你快住手。”

    独孤子诺仰天大笑,冲着宣墨不无鄙夷道:“本来我还觉得偷袭你们胜之不武,大宣朝的皇帝想用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来要挟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话间,目光却停留在宣墨身后的一抹红衣上,心中怨怼加深,臂弯上的利箭射的更急更凶了。

    冷冉竹,我将你抚养到这么大,你竟然恩将仇报。今日我就让你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的霸主!

    空气中传来嗤嗤声响,冉竹听到萧风和松渊同时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倒了下来。

    独孤子诺张狂而嗜血的笑声阴仄仄响起,听得冉竹浑身毛骨悚然,她愣愣的看着那兵器的方向对准了宣墨。

    独孤子诺一口气发出四五支利箭毫不迟疑的飞了过来,冉竹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甚而都没想到有秦彪在宣墨根本不会有事,自己一脚跨到了宣墨面前。

    黑黝黝泛着银冷光芒的箭头带着强劲的惯力一路畅通无阻的飞了过来。

    而,就在那些箭发出时,独孤子诺提剑冲了过来,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疯狂血意。

    “诺儿,不要……”德太妃凄悲的呼唤尖利响起。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花火石之间,当冉竹挡到了宣墨面前,那柄长剑已然刺了过来,宣墨亦是想阻拦也来不及了。

    嗤嗤嗤嗤……刺穿身体的长剑带出一道深深的鲜血,滴在地上砸出一朵朵不规则的血花,立马蔓延开血腥一片。

第九十章 情盟此生

    她的胸膛,算起来被长剑刺进三次,一次被宣墨刺进,而两次均是为保护宣墨而挡住独孤子诺的利剑。

    跫然芳华妖自灼,青衣桑麻意所归……终究都是奢望罢了……冉竹闭紧双眸,临了除了对宣墨的舍不得,还是舍不得。

    可……

    除了腰间几欲被捏断的难受外并没有意想之中的死亡的感觉,难道老天可怜她直接免去了最后痛楚折磨?

    冉竹正觉奇怪就听到秋华沙哑的嗓音:

    “太妃!”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自冉竹身后响起,惊得她立马睁开了眼,眼前一幕令她膛目结舌。

    那柄她以为会刺进她胸膛的剑就在半米远处被德太妃拦住,长剑刺穿了她的肩膀,浓厚抑郁的血腥气传到冉竹鼻息里,令她胃部忍不住翻涌。

    而本来挡在她们面前的秦彪则身中两箭半跪在宣墨脚边,此刻正以剑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警惕的盯着独孤子诺。

    “娘……”

    “太妃。”两声疾呼同时响起,冉竹只觉腰间一松,刚才难受的感觉顿时消失,耳边掠过疾风,却是宣墨想冲上去将德太妃救下来。

    秦彪身躯一晃挡住了宣墨,泛白的脸上隐忍着痛苦,他对宣墨摇摇头:“皇上,不可。”

    宣墨站在那里,伸出的双臂无力垂下,袖口的里手紧握成拳,深邃的星目里此刻风云涌起,骇人的很。

    “诺儿,不要伤害皇上,不要在打了。”德太妃断断续续说道,每一次张开,嘴里就流出大量的血稠往下掉,断而未绝,令人不忍直视。

    “宣墨,凭什么大家都帮你,就连我娘都在临死前护着你。凭什么,凭什么,我拿回属于我的,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独孤子诺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浮现残暴阴厉,他疯了般怒吼,不顾德太妃的痛楚将长剑直接拔出,以此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怒。

    “啊……”秋华厉叫一声,整个人扑向了摇摇欲坠的德太妃,泪眼磅礴:“小主子,你难道不知道拔出剑会让太妃她很快……”

    很快归天,最后的两个字被剧烈的咳嗽掩盖,但每个人都心中有数。

    “一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子的女人她活在这世上就是多余。当初跟你相认是因为你还有点利用价值,这一剑是我替我父王送你的,情困了他一生,害了他一生,都是因为你!”

    独孤子诺话毕,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踢向德太妃,其用劲之大,恨意之深,将抱着德太妃的秋华一起飞了起来,。

    宣墨再不顾秦彪以及赶过来的萧风,松渊阻拦,足尖顿地腾空跃起将在半空中的德太妃和秋华双双接住。

    秦彪几人齐齐挥剑斩断身上的利箭,带伤与独孤子诺激战起来。

    受了一剑的德太妃本就时日无多,又堪堪被独孤子诺灌入了内力的重脚一踢之下,躺在宣墨怀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母妃……”宣墨喉咙堵得厉害,鼻息酸涩。

    “皇上,我求……求你,不要……杀他……”德太妃颤颤的伸出手想抓住宣墨的衣领,如一朵遭受了风雨吹打的秋日残花,带着独孤子诺对她的恨意绝望凋谢。她定是还想说着什么,嘴巴张的大大的,眼角滑出一道泪痕……

    冉竹被独孤子诺这种冷血行为气的浑身发抖,脑海里玄镇温润慈祥的师父形象早已远去,这两次的见面令她对独孤子诺有了彻底的认识。

    “你够了,你杀你你娘还不知悔改,竟然在她死后还如此大逆不道。独孤子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冉竹冲着繁乱刀光剑影中的那抹白影吼道。

    ”明白,我明白什么?“声音传来,带着冷漠嗤笑。

    ”你,这辈子到死都做不了皇帝!“冉竹咬牙,一字一句说道。

    说完此话,冉竹清楚的看到了那抹本来游刃有余周旋在秦彪三人中的白影忽然晃动了下,就听秦彪咬牙切齿道:

    “兄弟们,今天我们就杀了这叛贼,为浥轻尘和苍夜报仇!”

    萧风和松渊还有终于将那十几名解决掉的柳木南紧握手中长剑,脸上均露出了坚定而愤恨的神色,四人连互相看都没看,自动分开四个方向将独孤子诺围在中间,杀意迫人。

    忽的一声炸响自半空传来,宣墨和冉竹急忙抬头,只看到一片烟雾快速蔓延将独孤子诺和秦彪几人迅速包围,甚至都未看清是何人就被一股奇异的香味熏昏了过去……

    篝火旁狂生滋长的绿草上的酒坛东倒西歪,男子的黑色裘绒披风正盖在她的身上,胸口薄软的里衣被烈酒浸透,可酒的烈暖不透衣服,席卷着冷风无情吹入他的衣服内。

    冉竹自昏迷中醒来便看到这一幕,孤寂,荒凉,落寞……

    “五岁那年,我娘被父皇的一堆妃嫔毒酒害死,是她拉着我躲在铜炉里躲过了一劫,隔了这么多年我到现在都能感觉她和我一样在颤抖。事后我告诉父皇,父皇不信还将我送往了万佛寺,亦是她不离不弃跟随,让我之后的三年不至于孤独。八岁那年父皇去世,我顺势登基。他走的时候留下了她和荣太妃在宫中,其余妃嫔全部跟着下葬。”

    宣墨见冉竹醒了,伸手将欲要起身的冉竹摁下,一开口浓浓酒香扑了过来。

    篝火映出一张忽明忽暗双眸有些醉意的男子,薄削嘴唇上反射出晶莹火光,那是酒的润泽。人魂消散,留在脑海里的都是过往的温馨种种。

    宣墨为她整理了盖在身上的披风自己躺在了她的旁边,冉竹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知道宣墨一直在等自己醒来,一倾诉语,此刻做一个安静的听众便好。

    “我知道她是被父皇强行带回宫的,我也曾说过放她离去,可她说这么多年早已视我为亲儿只恨她没有荣太妃的势力大不能帮我稳固江山。我至今记得这句话……”

    “你带她来,其实是想等收服了独孤子诺后放他们二人离去,是吗?”轻轻柔柔的话语响起,一双柔夷轻轻抚上宣墨额角的碎发,却怎么也无法拨开那一抹忧愁。

    宣墨抬头,望着冉竹的目光掠过一丝欣慰,他知道无论经历多少风雨,他给予了面前女子多少苦难,她总是最了解的他的人。“就算是,那又能如何?”宣墨低低叹了口气,手反握住冉竹的手,放进了披风里。

    这一声幽幽叹息落在了冉竹心间,带着无尽苍凉与世事弄人的嘲弄。

    是啊,就算是,那又能如何。人死魂消散,何况德太妃在临死前听到独孤子诺那般绝情恨意的话,想必死也难瞑目吧。

    只是到了,她还是跟宣墨求情留独孤子诺一命,是问谁又能说她不爱子如命?

    “你以后会杀了独孤子诺吗?”想到此,冉竹忍不住请问道。

    握着的手一顿,宣墨以沉默拒绝回答冉竹的话,或许他自己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对了,当时放烟雾炸药和迷烟的人是不是来救独孤子诺的?”冉竹不想宣墨心有郁结,于是换了个话题。

    一睁眼就听宣墨说了半天关于德太妃的事情,心中对于刚才那院落里发生的事一直憋着没说。

    而现在他们躺的正是自家的军营,飞龙山里一处宽阔的草地上,无疑是安全到家了。

    “嗯。”

    “那她怎么没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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