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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小郎中-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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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茶很快端来了,杨明德咕咚咕咚喝了半碗茶,这才渐渐平静了一些。一把抓着杨仙茅的手,将他拉过来,哭丧着脸说道:“你以后再不能给人开膛破肚治病了,听到没有?要不然,我们杨家可就要被你害得灭门了,知道吗?”
杨仙茅怔怔的不说话,旁边的张氏听得心惊肉跳,赶紧问怎么回事?
杨明德声音颤抖着说:“知府大人说了,仙茅给人开膛破肚,是在用江湖伎俩聚集信徒,以备将来谋反呀,——这样的大罪,我们清清白白人家如何担当得起!”
这话一出,屋里几个人都惊呆了。
文馨道:“治病就是治病,如何跟装神弄鬼连在一起呢?知府也真是糊涂。”
张氏也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拉着杨仙茅另一只手说:“既然是这样,你一定要听爹的,以后再不能给人开膛破肚治病了,不然……”
杨仙茅说:“真要遇到需要开膛破肚的人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吧?”
“你不看着他死,别人就看着我们死!”杨明德指着杨仙茅悲声道,“你要是我的儿子,你以后就必须听我的话,不许再给人开膛破肚治病,听到没有?”
杨仙茅弄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来还以为能凭借这神奇的医术逐渐扬名天下,财源滚滚,可现在招来的却是祸事,弄不好还要被诬陷为利用装神弄鬼聚集信徒谋反。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要是知道这一切都起源于他们家给的贺礼太少的话,他只怕要叫屈不迭。
当时胡通判派人来通知他们将邀请他们参加欢迎宴会,需要给知府送礼,数量自己决定,当时谈这件事的时候杨仙茅刚好出去解剖去了,杨明德决定送四两银子,在他看来,四两银子已经很多了,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没想到,正是因为送的钱不够,反而惹了祸事。
张氏哭着帮着杨明德劝杨仙茅一定要听父亲的话,再别惹祸上身,就算不靠着这医术,也能够养家糊口的。
杨仙茅见父亲急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忍心再刺激他,但是要让他点头答应以后再不给人开膛破肚,这个也太让他没法接受。事到如今,只有先缓一缓再说,于是他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眼见杨仙茅点头答应了,杨明德夫妇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望着杨仙茅郁闷的表情,杨明德渐渐平静下来后,觉得有些委屈孩子了,所以,杨明德放缓了语气,对杨仙茅说:“爹知道你绝不是装神弄鬼,是真的医术,而且也做过这样的手术,又怎么可能是骗人的把戏呢!可是常言说的好,民不跟官斗,知府老爷都这么说了,我们要不听,他要整治我们,那也就跟碾死个臭虫似的。现在吴越国刚刚归顺大宋,朝廷正在明里暗里的查哪些人暗中效忠吴越国,并不真心要回归大宋。若是因为这件事认定我们不愿意臣服大宋,那我们可就大祸临头了,所以,爹知道你委屈,但是,为了这个家,你也只能忍着。明白了吗?”
这一次,杨仙茅郑重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民不跟官斗。”
“这就对了,好了,你们各自回房安歇吧。”
杨仙茅他们几个出来,到大堂里,相互瞧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无奈和沮丧。
杨仙茅回到屋里,直接倒在了床上。
红裳儿打来热水给他洗漱,他也懒得起来,说:“就这样睡,不洗了。”
红裳儿劝他,他也不听,正无计可施,就听得从文馨屋里传来了,叮叮咚咚的琴声,这琴声柔和宁静,让人心旷神怡,而窗外沙沙的细雨声打着窗户,配着这宁静的音乐,让杨仙茅心里重新恢复了平静。他这才慢慢起来,开始在红裳儿服侍下洗漱。
红裳儿很感慨,想不到自己苦口婆心,也抵不过文馨的一曲瑶琴能够让杨仙茅心情平静下来。
洗漱完毕,重新宽衣解带上了床,静静的听着这琴声,悠然入睡。
第二天,开了药铺门,依旧有人来看病买药,还有人来找杨仙茅无痛拔牙点痦子,当然没有遇到需要手术治疗的急诊,眼看生意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一家人这才放心。
特别是杨明德,经过昨晚担惊受怕之后,很是担心。眼见生意一如既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心中也在盘算知府大人或许是因为初来乍到,对儿子的神奇医术缺乏了解,又听说是给人开膛破肚,总觉得太过血腥残忍,作为父母官,爱民如子,说上几句也是情有可原的,而自己却紧张过了头,有些太夸张了点,他心中也暗自好笑自己昨天的不冷静。
快到中午的时候,韩雪娥来了,一身窄袖胡服,英姿飒爽,骑着马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进了屋子。
杨仙茅见到她,下意识的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他发现韩雪娥脸上神情似乎很郑重,感觉到很可能与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韩雪娥先跟正在给病人看病的杨明德施礼招呼之后,便把杨仙茅叫到屋子里说悄悄话。
关上房门,韩雪娥说:“昨晚上你走了之后,我跟爹爹上去给知府大人敬酒,到楼上又听知府大人给楼上的人说你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知府大人对你如此有成见。偏偏又有趋炎附势的人在旁边凑合,特别是知府衙门医药局的张博士,那老头特别可恶,说你开膛破肚,违背纲常伦理,人的发肤都不能随意损毁,否则是对父母的不孝,你却还天天给人开膛破肚,更是不孝中的大不孝。所以他表示要让他们医药局的学徒四处宣扬,告诉全城的百姓,再不要来你们要铺看病,更不能让你开膛破肚所谓治病,否则就是不孝逆子。”
吴越国的皇帝对医学非常重视,不仅让太医院招了全国优秀学徒去学习,还在各州县也普遍设立了类似于太医院的医疗教育机构,叫做医药院,并分别设立两个官员进行管理,主管的叫博士,佐官叫助教。作为医药局管理者,同时兼任授课老师。另外还雇佣当地的知名郎中授课,在本州县范围内招收学徒学习医术。吴越国归顺大宋朝后,医药院保留了下来。
宣州城知府衙门也有这样的医药院,设有一个博士,姓张,是个干瘪老头,头发都花白了,偏偏热衷于仕途,只是一直没得机会。另有一个助教姓姚,他们医药院有上百学生,都是来自各县的医药学徒。
杨仙茅来的这段日子里也听说过,这位泉州府医药院的张博士十分热衷仕途,只是一直没能得到升迁,经常发牢骚抱怨,没有伯乐赏识他这千里马。没想到,现在这匹千里马要跑出来踩自己来了。
杨仙茅苦笑说:“他居然能把开膛破肚治病跟不孝牵扯在一起,真亏他有这样的想象力。”
“可不是嘛。我爹说了,身体有病当然要治,即便是开膛破肚又能怎么样?疮疡郎中不是给人挖脓疮吗?接骨郎中治不好腿了,不是给人锯腿吗?难道这也是不孝吗?那就应该把满城的挖脓疮的郎中和锯腿的郎中都抓起来再说。”
杨仙茅笑了笑说:“多谢令尊替我美言。”
韩雪娥又说:“替你美言的可不止我父亲,还有胡通判。胡通判也说了治病救人只要能把病治好就好,不要把他与纲常伦理甚至谋反牵扯到一起去,那也不合适。他说的还是委婉,不过我听说那新来的知府大人很不高兴地说了胡通判几句,搞得胡通判大红脸,再不敢说话了。”
第147章 堵门
杨仙茅苦笑:“想不到,堂堂知府和通判大老爷竟然为我发生争执,也是我面子够大了。——还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如果有都告诉我吧,我已经有了准备。”
韩雪娥见难过的样子,也很替他难过,说:“别的没有了,我爹回来就说可能你们医馆的生意会因此受到重创的。以后很少会有病患再敢来找你们治病了。所以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以便有个准备。”
杨仙茅两手一摊,说:“还能有什么准备,开药铺没有病患上门,那就只有等着药铺关门的那一天了。——不说这些,多谢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别难过,只要病患需要,又何必在乎别的人怎么说呢?只要你好好行医,不做违反王法的事情,即便是知府大人也不能够对你如何的。”
杨仙茅点头说:“是的,谢谢给我的宽慰,我很感激。”
“我爹还说了,知府大老爷很可能是一时的误会,不过现在他在气头上,不要招惹他,因此你还是暂避锋芒,这段时间就不要给人开膛破肚治病,免得他抓到把柄,要找个理由治你的罪,那就棘手了。”
杨仙茅点头说:“记住了,多谢。”
韩雪娥叹了口气,站起身告辞离开了。
这一天的病人没有明显减少,可是从第二天开始,病人一下少了很多。
杨仙茅没有把韩雪娥告诉他的话转告父亲。所以杨明德对病患的突然减少感觉到有些迷茫,当然他也隐隐猜到了是因为头天晚上知府的那些话。
到了第三天,来买药看病的已经寥寥无几。
这天傍晚要关门的时候,张氏苦笑对杨明德私下说,这一天买的药,还没到一百文,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杨仙茅回来之前他们的窘迫境地。
关了房门,一家人正准备吃饭,忽然有人敲门,红裳儿赶紧跑去开了小门,铁蛋钻了进来。
他一眼看见红裳儿不由一愣,转头问杨仙茅:“这位姑娘是……?”
“是我的丫鬟,叫红裳儿。你这时候来不是混饭吃来了吧?”杨仙茅故意做轻松调侃道。
“说什么呢,找你有点小事要说。到你屋里说去!”
铁蛋把杨仙茅拉到了屋里,兴奋的说道:“哇,你到哪找来这么漂亮的一个丫鬟?太厉害了吧。”
“少扯那些,说正事,你这时候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铁蛋说道:“就是你要尸体解剖的事情呀?钟县尉已经交代了,说一旦有没人认领的尸体就交给你来解剖的。前些日子,钟县尉领军围剿山贼,杀了好几个,总共有七八具尸体呢,都放在衙门的殓房里,你什么时候去解剖?要不然时间久了可就坏了。”
杨仙茅一下想到了正在对自己大肆打压的魏知府,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解剖尸体的事,不知道又会心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尽管朝廷没有明确反对郎中对尸体的解剖,但是人嘴两张皮,他现在是一方父母官,他说了算,他说不让解剖,那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这件事还是尽可能不让他知道的好。
所以杨仙茅赶紧对铁蛋说:“还是不要在衙门解剖了,要不还是运到乱坟岗去吧,我解剖之后你就马上埋掉或者烧掉。另外,你给钟县尉说一下,叫他不要把我解剖尸体的事情说出去,也不要告诉别人。”
铁蛋愣了一下说:“我听说知府医药局的学徒全城到处说谁找你开膛破肚治病就是大不孝。而且还说你装神弄鬼,其实根本就不会什么开膛破肚之术,说这是知府大人说的,让大家以后不要再到你这儿。我听了觉得有些奇怪,今天也正想来问你呢,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杨仙茅苦笑:“咱们两兄弟我就不瞒着你了,的确,新来的知府大人似乎故意针对我,危言耸听,说我企图谋反,简直是把我们往死里逼,所以我爹已经不让我再给人开膛破肚治病了。给无人认领的尸体解剖的事情也尽可能不让那位知府知道,所以我才让你把尸体运到乱坟岗去,我在那儿解剖。那地处偏僻,没有什么人去的。”
铁蛋说:“现在我明白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
送走了铁蛋,杨仙茅心中倒有了主意,既然不能给人开膛破肚动手术治病,也没有人来找自己看病了,那自己可以更多的时间来看书和解剖尸体,提升自己的手术水平。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出去到乱坟岗解剖尸体。他是只身前去,没有带红裳儿,也没有叫阮彩云她们。一直解剖尸体练习手术手法,到傍晚这才返回药铺。
他回到药铺,便看到母亲张氏坐在凳子上抹眼泪,父亲则阴着脸背着手,坐在卷儿长条几案后面发呆。红裳儿陪伴在张氏身边,也陪着她掉眼泪。
杨仙茅不由吃了一惊,赶紧上去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氏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指着门外面晃荡的几个年轻人说道:“看见没有?那是府衙医药局的学徒,他们这一天都守到药铺外头,只要有人到我们药铺来看病买药,没等进门,就会被他们拉到一边嘀嘀咕咕说一通知府的那些话,然后就把买药和看病的人吓跑了,所以今天一天,没有一个人来买药看病。”
杨仙茅一听,火往上冒,便想冲出去教训那几个人,可是他很快按压住了心中的怒火,现在切不可冲动,如果自己把这几个学生打了,只怕就给了对方口实,那时候,官府要对付自己也就有了借口,那就后果不堪设想。
杨仙茅望向父亲说:“都是我惹的祸,要不,我还是离开宣州到别的地方去吧,这样或许会好些。”
杨明德摇了摇头说:“那不行了,自从你从太原回来,靠你的医术,我们药铺才逐渐走上正途,来我们药铺治病买药的人才日益多起来的,你要走了,即便是他们不来捣乱了,靠我的医术也没办法支撑这个药铺的。所以你走不走药铺都会垮的。”
“那现在怎么办?”
杨明德叹了口气说:“先等等看吧,或许知府大人只是一时误解,又或者他事情多了之后也就不会再为难我们。”
杨仙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等待,好在他先前行医赚了不少钱,家里还有些积蓄,倒不用担心生活的问题。
随后几日,杨仙茅每天都出去解剖尸体,傍晚才回来。回来之后得到的消息,跟先前一样,那些医药局的学徒一直轮流等在门口,将那些来求医问药的病患都全部劝解走,所以生意甚至都没有开张。
如此过半个来月,回春堂药铺就没开过张,也更没有人来找杨仙茅手术或者无痛拔牙什么的。一家人愁容满面,却没有任何办法。
杨仙茅曾经想过是不是到京城去找那位吕端说一下这个情况,但是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那位吕大人未必能镇得住这位魏知府,弄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
这天早上,新来的知府魏文德正在自己的签押房批阅公文。
正如刚来的那天胡通判所说的,连日的大雨引发了严重的洪涝,特别是在山区,洪水冲毁了不少良田,这一点从宣州城渐渐多起来的灾民和乞丐便可见一斑,各县报来的灾情公文源源不断送到他的案头,请求朝廷放粮赈灾呼声也越来越高。已经开始有公文禀报说发生了饿死人的事情。
刚开始收到这样的公文的时候,魏知府还觉得有些危言耸听,可能地方父母官想让朝廷救济编出来的谎言,可是好几个地方公文报来都出现了这种极端事情,这让魏文德不得不警惕起来,因为大宋皇帝让他到宣州来之前交代他的两个重要使命,一个是考察当地官员是否足以留任,要提出他的意见,再一个就是要想办法稳定一方治安,宣扬大宋皇帝的恩泽。现在如果对饿死人的事情坐视不理,任由其发展下去,只怕会激起民变。
所以,魏文德在连续收到这样的公文之后,当即决定紧急向朝廷禀报,请求皇帝下旨开仓放粮。这时候粮食比军队要管用得多,派军队来百姓表面不敢抗拒,但内心是不服的,一旦遇到一点火星就像野火一样迅速传遍大江南北,那那时候就得花大力气去扑灭了,倒不如在百姓需要得到救济的时候发一些粮食,至少帮助那些已经濒临饿死的饥民渡过难关,从而使得这些人不至于铤而走险。
魏文德还是颇有些文采的,他的官道是靠自己慢慢拼打来,但凡重要的奏折都是他自己亲笔填写,并不需要他的幕僚帮忙,因为他觉得自己动笔,能够在写的过程中,不停的修正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更能够把自己心中想的事情,尽可能通过文字展现出来,这比他口头叮嘱幕僚代笔要好得多。
魏文德写好了奏折,吩咐侍从交给驿站用四百里加急紧急送往京城。
第149章 有刺客
魏文德近来很是郁闷,因为他要求开仓赈粮的奏折犹如石沉大海。而暴雨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各地洪涝灾害不断告急的文书却又是一封接着一封飞到了他的案头。他可是刚来才一个月,就遇到如此棘手的事。
他在官场时间久了,思索之后,觉得自己的奏折没有引起皇帝注意的原因是奏折没有有分量的证据,所以不能让皇帝真正感受到这边发生了严重的灾难,因为全国各地肯定有不少地方也同样遭到了洪涝灾害。因此,魏文德决定亲自到灾害最严重的州县去走,看看当地百姓受伤的情况。然后把这些通过笔录的形式记载下来,一并报给皇帝,应该分量就够了。
这天早上,魏文德带着宣州府负责钱谷的官员以及户房的司房等人,在衙门兵士和贴身护卫的保护下,出城前往灾情最重的平湖县。
天上下着小雨,兵士、护卫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骑着马护卫在他左右。
大宋皇帝对他还是很器重的,派他来的宣州城,是一座军事重镇,这里的稳定牵扯到整个吴越的稳定。而宣州有吴越太子的一支叛军盘踞在鸦雀山,虽然后来被官兵击溃逃窜,但并没有被彻底歼灭,继续在宣州一带流窜,地方政局不稳。为了给自己派下来的官员撑腰打气,大宋皇帝从自己大内侍卫中挑选一位武功高强者,作为魏文德的贴身护卫,以示恩宠,这让魏文德感激不已。
这位大内侍卫是一位道人,道号空玄子。一身道袍,手持一把鬼手金丝拂尘,拂尘的丝线是金色的,看着十分耀眼。骑着马跟随在魏文德的轿子旁。
在衙门兵士前呼后拥下,他坐着官轿浩浩荡荡迎着小雨出了城,沿着驿道前往平湖县。
平湖县是距离宣州最远的一座下辖县,尽管他们沿着驿道走,却要走上差不多三天时间才能到。
沿途之上,魏文德看见了驿道旁清水河已经变成咆哮的狂龙,裹挟着泥沙树枝滚滚而来,冲毁稻田不计其数。沿途之上,拖家带口逃荒的百姓比比皆是。有的灾民饿得实在受不了,冒死拦他的官轿讨要吃的,这让魏文德心头沉甸甸的。这些是他坐在衙门里无法想象出来的鲜活事例。只有下来之后亲眼所见,才能有所感悟。
第三天,他们终于来到了平湖县。
平湖县有一座湖,湖面十分辽阔,就像一面镜子似的,故而得名平湖县,县城就在平湖的边上。
平湖的水是四面八方山峦小溪汇集而成,出口流入清水河,再流经宣州城。
由于连日的降雨,使得湖面水量暴涨,在前些日子里,暴雨成灾,湖水疯狂漫过了堤岸,淹入县城,整个城浸泡在洪水中,洪水最深处已经齐腰深。
平湖县的知县已经得到消息,带着城里的官员胥吏和乡绅出城迎接,将魏文德一行人恭恭敬敬迎进了城中。
魏文德撩开轿帘,只见到处都是浑浊肮脏的污水,一直漫到人的腰部。他的轿子的下部也泡在洪水之中,他只能卷曲着腿坐到凳子之上,这样才不至于被水弄湿了他的脚。他的官轿前后各有两个人,总共四个人抬着,所以还是很稳健的,不用担心翻落水中。
看墙上被洪水浸泡过的位置,就知道洪水曾经漫过了房顶,可见当时洪水的凶猛,现在虽然退了一些,却还是很深的。沿途不少房屋都是空着的,想来里面的主人已经逃荒去了。
大街之上淌着水沿街要饭的多如牛毛。当然他们手里的饭碗都是空空的,很少能讨到吃的,更不要说钱财。
一路之上,不时能听到哭泣哀嚎之声,不少人家房门上吊着白布经幡,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幼淌着水进进出出的。应该是有亲人在这场洪水中去世,家人正在办丧事呢。
到了衙门,听了知县的禀报之后,魏文德这才知道,平湖县县城还不是受灾最重的,最重的是两个村寨,整个被洪水冲毁了,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有总共有上千人。而城中衙门粮仓的粮食也不多,朝廷没有下令开仓放粮,眼看着百姓饿死在城里却无能为力。说到伤心处,平湖县知县泪水汪汪。
魏文德便决定亲自到这两个乡村去看看,于是连夜又启程,赶往乡村
黄昏时,他们到了第一个受灾最重的村。
这个村坐落在山坳之间,明显可以看见一道被洪水冲毁的沟壑,整个村大半房屋都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些柱子还东倒西歪地立在那儿,表明这曾经是一个安宁的村寨。留下来的只有十几个目光呆滞的老幼,因为无人照料又无法逃荒,只能靠着吃野菜剥树皮过日子,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
魏文德下了轿,挨个慰问了那些可怜的村民,让随从将带来的一些干粮送给他们,又在村边慢慢走过,站在村口,叹着气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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