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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丽江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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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云看了许久,终于回首飞身掠过墙头,出了院子。刘义隆坐了看书,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异样,似乎感觉有两道目光正在凝视他。他猛然抬头,正好看到了绮云飞掠而出的背影。
刘义隆追了出去,觉得那人的背影是那么熟悉,那么娇俏,愣愣地倚在门口默想了一会,扬声叫了随侍的中兵参军朱容子进来,问道:“朱参军,你刚刚有没有发现什么人,进了我们的院子?”
朱容子作了一揖,答道:“回禀王爷,属下没有看见什么人进来过。”
刘义隆踱了两步,“那怎么本王看见一个人影飞出院子,身手不凡,似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背影。而且好像穿着舞衣,披着长绫。”
朱容子说道:“王爷,属下悄悄的去打听一下,可能是什么人在暗中窥探王爷。”
刘义隆说道:“我们作为使臣来到大魏和谈,一面做什么都要多加小心,长个心眼。一面又要谨守礼节,不能让人拿了我们的话柄,找我们的不是。否则,小则陷入麻烦,大则给大宋带来灾祸。”
“属下明白,我一定会万分谨慎小心的。”朱容子应下。
刘义隆吩咐道:“好,你去吧。还有,你去把王华和孔宁子给本王叫过来。”
司马王华和参军孔宁子闻讯,匆匆赶来见刘义隆。刘义隆请他们坐了,拿起茶盏喝了一口,问道:“现在,河南王府里的情况如何?”
王华拱手禀道:“回王爷,这次魏国是把和我们大宋和谈,以及给河南王祝寿,两件事情一起办了。这段时间人来人往,王府里很热闹。”
刘义隆问道:“我们给河南王寿礼,准备好了没有?”
王华答道:“王爷请放心,都准备妥当了。”
刘义隆又问:“我们和他们魏国虽是对头,但也不能失了礼仪。最近河南王过寿,他们的宾客中还有什么重要人物?”
王华上前一步,小声说道:“魏国的皇长子和始平公主代表他们的皇帝前来祝寿,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宾客中居然有胡夏的赫连王子。”
孔宁子有些疑惑,“胡夏和魏国不是死对头吗?怎么会……”
刘义隆沉声说道:“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关键是利益。何况使臣往来也只是些表面功夫,也不代表他们就没有矛盾。不过,我们对他们双方要多加留意,最好不要让他们两国走得太近。否则,对我们大宋不利。”
“属下明白。”王华和孔宁子齐声应答。
第080章 真相刺心
绮云离了贵宾馆,在花园中正在找回教习舞场的路,忽看到对面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绮云认识,是河南王拓跋曜,此刻正小心翼翼地陪着另一个人,看来来人身份不凡。绮云看自己身着舞衣,一副舞姬的打扮,而对方身份极高,不便相见,赶紧闪躲避到花丛后面。
二人走近了,只听到河南王对那人说道:“袁公公,我今日过生日,还劳烦公公特地从平城赶来,真是有劳了。”
那袁公公干笑两声,道:“陛下派我来,这是我们做奴才的本份,也谈不上什么劳烦。”
河南王问:“最近圣上的龙体还好吗?”
袁公公说道:“陛下正当盛年,生龙活虎着呢。”
河南王道:“那就好,陛下龙体安康,就是我大魏之福呢!多谢陛下想着臣弟,特地派公公前来。”
“其实,我此次来洛阳,陛下派我来,不单为王爷贺寿,还要办另外一件事。”
“哦,是什么事呢?公公方便告诉在下吗?”河南王口吻中带着疑惑。
袁公公犹豫了一瞬,勉强开口道:“本座此次还为了泰平王的婚事而来的,皇长子也该到婚配的年龄了。这次,我特地替皇上,要来宣这件事的。”
绮云正要离去,听到他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她心里暗想道:“大魏皇帝开始关注佛狸的婚事,那个袁公公带来的旨意会是什么呢?”呆了一瞬,悄悄跟在二人的后头。
绮云见二人正往一个水榭走去,乘二人不备,飞掠过水面,先行翻入水榭。看到水榭一个角落挂了一幅帘子,与外面隔了开来,正是一个藏身的好去处。绮云掀起帘子躲了进去,却不料已经有一人藏在里面了。
绮云吓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却被那人一把拉入怀中,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噤声。她定神一看,原来那人竟是拓跋焘,方才放下心来。
里面空间很狭小,两人挨得很近,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他的鼻端。拓跋焘低头看去,见绮云身着舞衣,云鬓高耸,精致的妆容,更显得妖娆艳丽,别有一番风情。他低头看着搂在怀里的人儿,神魂早荡,似不能自持。绮云见了他这样,忙指了指外间,拓跋焘方醒过神来,凝神细听外间两人的谈话。
只听见河南王给袁公公让座,并让人上了茶,等所有的人都退下了,河南王和袁公公叙了家常后,开口问道:“袁公公,陛下在出征前,我就听说皇上要确定太子人选,不知定了没有?”
“这个……”袁辰一阵支吾,河南王似乎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他,“袁公公,平时你们伺候皇上,辛苦得很。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袁公公推辞了一番,收入怀中,方才徐徐道来:“太子的人选,本来早就定了,只是中间出现了些曲折变故而已。在两年前,陛下本来就拟定了立皇长子佛狸为太子的。”
河南王惊奇地问:“那为何皇上一直没有下旨,诏告天下?”
袁公公喝了一口茶,回道:“两年前,陛下本来要是下旨的。可是出了些意外,皇长子因为他母妃的死,愤而离宫,险遭不测。所以,陛下就改变主意了,为了惩戒和历练皇长子,等他回平城后,陛下让他到北方戍边守卫了两年。”
“皇长子如果那时不离宫,两年前就是太子,就不会致使东宫之位到现在还虚悬着。当然,这也不能怪皇长子,那时他以为他的母妃是在后宫倾轧中,遭人排挤害死的。其实,她……是被陛下亲自下令赐死的。”
袁公公此话一出,河南王愣住了。
而帘后的两人更是震惊万分,绮云担忧地看向拓跋焘,只见他如五雷轰顶一般呆怔了,双目大睁,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绮云暗自握了他的手,察觉他的双手紧紧捏拳,指甲深陷掌心,微微颤抖。
过了半晌,听到外间河南王叹息一声道:“本王想起来了,这是先帝定下来的规矩,效仿汉武帝处死钩弋夫人的旧例,怕子少母壮,外戚干政。所以先帝就定下制度,只要立谁为太子,必定先处死他的母妃,这便是子贵母死之制。”
袁公公也叹道:“泰平王的母妃杜贵妃非常贤良,又极受陛下的宠爱,却被皇上赐死。唉,可惜了。”
河南王沉吟片刻,说道:“经过这两年的历练,佛狸也长大成熟了不少。听说皇上此次出征宋国前,召集群臣议立太子一事。”
袁公公说道:“是,立太子一事,出征前陛下基本上议定好了,而且陛下还安排好了六名辅政大臣。”他的声音小了下去,“但只要还没有诏告天下,一切就还没有定局,王爷就还有可能……”
“什么可能?”河南王质疑道。
“一切就还没有定局,王爷依然有成为皇太弟的可能。”
听到这里,绮云心头一跳。
“怎么会呢?”听声音,河南王隐隐有些兴奋又有些怀疑。
袁公公答道:“此次,在洛阳等与刘宋和谈之后,陛下就要命皇长子回宫,为他赐婚。他大婚之后,就诏告天下,封他为太子。”
绮云听了,心里砰砰的一阵乱跳。只听到河南王问道:“陛下为佛狸赐婚,是谁家的女儿?”
袁公公嗤笑一声,答道:“自然是清溪山庄庄主贺光的女儿,陛下打算赐贺思凝为太子妃。王爷,你忘了?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时,也是因为不满子贵母死之制而离宫出走,险些遭人暗杀,被贺光等人救了他,还护送陛下返回平城,平定清河王叛乱,登基称帝。况且,大魏半数以上的武将都是贺光的门生弟子。不选他家的女儿,选谁家的?”
“原来是这样。”河南王恍然大悟。
在帘子内,绮云听在耳中,脑中嗡嗡作响,心中掀起了惊涛骇lang。再看拓跋焘,他似乎还未从他母妃死因的打击中醒悟过来,只是怔怔的发愣。
袁公公话锋一转:“但只要皇长子还没有回宫,还没有成婚,不就还没有成定局么?依照鲜卑族过去的惯例,即位是兄终弟及的为多。在朝廷当中,拥护王爷您的人也不在少数。以王爷的英明神武,也有很多人看好您哪。如果,像两年前……那样出现意外,不是还是会出现变化吗?所以,不到最后时刻,王爷不要轻易放弃才是啊!”
河南王听了,有些惶恐地回道:“多谢袁公公提点,我拓跋曜对公公感激不尽。将来若有什么好处,我第一个不会忘了公公的。”
袁公公听了,哈哈一笑:“王爷客气了。我袁辰今天此番告诉你实情,也是为大魏的安定计,并不是为一己谋利。这一点,王爷可是心中有数?”
河南王恭维道:“袁公公一向为皇上分忧,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我拓跋曜更是把公公铭记在心。”接着,又提议道:“晚宴等会儿开始。我领公公在我府内,到处再逛逛,如何?”
“也好。王爷,我们这就走吧。”袁公公说道。
“公公,请。”河南王谦让道。
第081章 长绫舞动(1)
等二人走得远了,绮云和拓跋焘从帘子后面出来,绮云轻吐了一口气,回头看拓跋焘呆呆地坐在河南**刚坐的椅子上,沉吟不语。
绮云走上前去,心中默默想着:原来他悲愤母妃的离世,才出走至长安,还遭逢杀手,被我巧遇。而今,他才知道母妃原是被他父皇所杀,父亲的形象在他的心中定是灰飞烟灭。常人的父义母慈为什么就与皇家无缘呢?此刻,佛狸心中正不知是怎样的悲伤,我要怎样才能安慰他呢?
缓缓蹲下身去,微微仰头看着他,见他泪流满面,神情凄恻,身子微微发颤。她不禁心中一酸,轻轻说道:“佛狸,你的母妃……已经过去了,忘记吧。”
拓跋焘沉默不语,久久才从唇缝中吐出一句话,“无情最是帝王家!”
绮云还欲张口安慰他,可话到嘴边,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拓跋焘似看懂她的心思,摇摇头,看着她仰起的小脸,伸出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滑过,细细描绘着她的轮廓,艰涩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放心,就算是拼着不做太子……我也不会弃你而去。”
听了这一句,绮云满心震动,心里头也随即一阵酸楚。头挨在他的膝上,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濡湿了他的衣裳。拓跋焘伸出手去,轻柔地抚着绮云的如丝乌发,一遍一遍,惜之有如珍宝。
良久,绮云幽幽地说道:“佛狸,有你这句话,绮云也就够了。你终究还是……”
“不,为了那个位子,我已经牺牲太多了。”拓跋焘摇头,喃喃自问:“为什么还要夺去我身边仅有的?”
绮云见他那样一个冷静沉稳,睥睨天下的人,此刻却是失魂落魄,茫然无措,知道他心中是怎样的万难抉择,痛楚难当。
于是,她偷偷拭了泪,强作欢笑,故作轻松地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道:“佛狸,我们不要纠缠这些俗事了。今天是河南王的寿辰,到了晚间,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说到最后,撑不住语带哽咽,“这是我第一次跳舞给你看,也许也是最后……”
听到这里,拓跋焘伸出一根手指,轻按在她的唇瓣上,止住她的话,摇摇头,轻声道:“云儿,没有最后,没有……”
…河南王寿辰晚宴,绮云面戴轻纱,以始平公主的身份坐在拓跋焘的身侧。绮云环视四周,只见席上的主人和贵宾,觥筹交错,笑语不断,热闹非凡。其中有自己非常熟悉的宾客墨川,赫连昌和刘义隆。倏然,她的目光被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吸引住了。只见他身着玄色锦袍,领口和袖口纹金色刺绣,额上一根银色抹额束住他的乌发。
众人皆谈笑风生,却见他一人只顾着闷头喝酒,也不理会旁人,与四周的喜庆气氛格格不入,如一头逡巡在草原的孤狼,神情阴郁而冷厉。绮云仔细看去,大吃一惊,原来他竟是夏国五王子赫连定。几年不见,他的变化极大。原本阳光俊朗的赫连定,此时他周身泛着的冷意令人退避三尺,不寒而栗。
拓跋焘端起茶碗,轻轻地吹着,眼神悄然示意着坐在下手左侧的绮云。绮云收回心神,微笑着轻轻点头。
拓跋焘起身,禀道:“四皇叔,今日是您寿辰大日,父皇特地命皇妹始平公主用心准备了一份贺礼,愿搏您一笑。”
“哦,是吗?快请。”河南王顿时面露喜色。
“始平可以开始了吗?”拓跋焘伸手邀示绮云。
“是!”绮云起身行礼,携了四名舞姬从宴席纤纤碎步地后退了出去。
“多谢皇上念着臣弟,不知今日始平会给本王带来怎样的惊喜?”河南王笑呵呵地慢慢品着杯中美酒。
大殿内停止了觥筹交错的杯酒声,众人安静地满心期待。
悠扬悦耳的丝竹之声邈邈响起,一位身着鹅黄色舞衣的美貌女子,芊芊玉指轻柔地来回拨动着手中箜篌,舞至歌台正中,巧身曲腿侧身,安之若素。旋即,又旋至歌台左侧,轻抬左腿,单足立在台上,面带浅笑,伴以曼妙身姿轻轻舞动,灵性中带着优雅与梦幻。
“皇上特派的舞姬,果然不同凡响啊。”众人皆交头称赞。
“绮席香飘五色衣,登山临水醉忘归……”
黄衣女子唱出一曲清越悠扬的歌声,附以拨人心弦的伴奏。
歌声和乐声传出了大殿外,始平公主不安宁的心渐渐被乐声抚平,她在侍女的搀扶下,立于大殿之外。一名侍女悄悄地从殿内小跑出来,始平悄声问道:“大殿里,舞乐进行得怎么样了?”
那侍女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叹,凑近了始平答道:“公主请放心,公主带来的几个舞姬都舞得很美,歌也唱得很好。我看到绮云姑娘在高台上准备,那神态……奴婢说不好,公主如果不放心,可以偷偷地在窗边,往殿内看看。”
始平闻言,心痒难耐,扶了侍女的手,脚还有些跛,一瘸一拐,悄悄地凑近了窗户,从缝隙中向里面张望。
在她眼前,四名舞姬身着各色舞衣,手持笛箫或阮弦乐器,蹁跹起舞。倏然,一道红影一闪,长绫飘飘,从半空中飞身而下,出现在众人眼前,背对着众人静静站立。身影曼妙如出水红莲一般,清逸出尘。
随着曲乐,那个红影凌波微步,步态生莲,进退自如,顾眄神生。纤臂舒展,轻舞长绫,宛如不生翅膀,不托云霞,却能怡然自得地在天空飞翔的飞天。
那长长的彩带时而如微波涟漪,时而如出水蛟龙,时而如云烟缈缈,时而如旋风狂舞,将伎乐天的三十六舞姿一一展现在宾客眼前。众人心生震撼,紧紧盯着她,生怕漏了她的任何一个动作,连闷头独坐的赫连定也忍不住抬头凝神看去。
曲中时,鼓声随一句乐曲轰然奏起,纤影顾首回眸,转过身来。众人齐呼,只见红影面戴轻纱,面容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却更显得神秘飘渺,勾人心魄。仿佛邀你共饮酒一盏,又恍若邀你共舞齐飞天。
第082章 长绫舞动(2)
拓跋焘突然隐隐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阻止她当众献舞?转念又有些庆幸,绮云是以始平公主的名义献舞,面戴轻纱,并没有显露真容。
随着乐曲,踏着鼓点,舞姬们手执乐曲,启动樱唇,边舞边唱:
绮席香飘五色衣,登山临水醉忘归。
常爱南山坐翠微,年如卫玉已知非。
歌声婉转动人,仿佛仙乐绕梁不绝。歌声毕,旋即,舞台侧方传来伴奏的鼓声,越来越密,犹如倾盆大雨击打石头的声响,雄浑壮阔。鼓声犹如敲击在人们的心房上,让你想逃也逃不走,想避也避不开。
绮云踏着鼓点,琅鸣天舞随心而动,将伎乐天的动作舞姿发挥得更加随意飞扬,淋漓尽致。顿时,裙裾翻飞,彩绫舞动,看似柔美,却又张扬,如同道道彩虹,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人们的热情似乎被这渐渐愈强的鼓声点燃了,用手或用箸轻打着拍子,眼里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惊喜和沉醉。
终于,鼓声在一阵加急击打后,以震撼人心的巨大一响骤然结束。背对众人的绮云骤然停止舞动,火红色的裙摆缓缓落下,在地下铺展开美艳的一大片火红。
众人凝神惊叹,绮云蓦然回首,回眸一笑,眉眼弯弯如水一般,清凉了人们灼热沸腾的心。众人宛如进入如梦如幻之境,无不心驰神迷,如痴如醉,世间最美的享受,注定在此沉沦……
然而席下唯有两人游离于沉醉之外,一个是站在殿外的始平公主,脸上尽是羡慕和落寞。另一个则是一直侍立在墨川身后的冷玳,她身着白衫,面戴轻纱,但眉宇间却难掩失落与嫉妒。
绮云缓缓转首,背对众人,拖着火红色裙摆翩翩转身而去,似要安然离开。大厅内又是许久寂静。
忽然,乐鼓声又起,只听梁上传来“哗”的一声,众人立即抬目,屋梁顶上,四位肩绕彩带的绝色女子,正握着一道红色的布幔,上面写着“沧桑变幻人不老,福泽延年永安康”,从大厅一侧飞至另一侧,淡笑嫣然,手散鲜花。绮云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欣然起舞,宛如一朵艳丽而高雅脱俗的莲花,做最后的绽放。
众人高声喝彩,掌声雷动,“真是美极了!”交口称赞皇上和公主的一片心意。
一曲舞罢,绮云收身敛气,正待曲膝告退,却不料眼前一暗,只见一个人正挡住她的去路。绮云抬眸看去,只见那赫连定手持酒杯正站在她的面前,目光如炬正盯着她,眼中似有疑惑似有痛楚,万种情绪莫说其一。绮云有些莫名地心慌,直想逃离他的视野。
像似过了许久又似只过了一瞬,赫连定开口说道:“始平公主是一舞长绫动四方,在下赫连定,今日能得见此仙乐天舞,实乃三生有幸。所以,在下敬公主一杯,不知公主可否愿意赏赫连氏这个脸?”
绮云心想推辞,却见他薄唇紧抿,全身肌肉张紧,有着不容抗拒的气势。绮云的心思转了几转,此刻是在河南王的寿宴上,他国王子是贵宾,前来敬酒,作为本国公主的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确实是自己曾经对不起他,不如给他这个面子,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怎么样。她想到这里,心里有了主意。
端坐在贵宾席上的刘义隆看了眼前对峙中的两人,心里一动,紧紧盯着绮云的面纱。
拓跋焘知道绮云面戴轻纱,就是不愿别人见到她的脸。而赫连定此刻咄咄逼人,正是想看绮云的真面目。他正待上前为绮云解围,身形未动,却见绮云忽然盈盈一拜,声音较平常娇媚得多,开口说道:“始平多谢赫连王子,恭敬不如从命。既然是赫连王子诚心敬酒,那么,始平便饮了此酒。”说完飞快地掀起面纱,一饮而尽,只一瞬间,又放下了轻纱,俏丽的面容影绰模糊。
刘义隆见了眼前的这一幕,持杯的手微微一颤,盈满杯口的酒差点洒了出来。
绮云笑着问道:“赫连王子的心意,始平心领了,不知殿下可否满意?”
“公主真是豪爽之至,在下满意极了。”他笑道,但眼中满是碎了的冰,令她心里莫名打了个寒战。赫连定又躬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绮云身披彩绫,神情散朗地迈步走出了殿堂。
河南王呵呵笑道:“始平代表陛下为本王的献舞令**开眼界,本王要谢过皇上。来,各位一起举杯,遥祝我大魏国陛下龙体安康,万寿无疆。”
宾客纷纷起身祝酒,“祝陛下万寿无疆,祝王爷千岁千千岁。”
各人安坐后,河南王又对刘义隆笑道:“宜都王此番前来,路途遥远并辛苦劳累,在洛阳游玩几日,我们再协商停战事宜,确定魏宋边境吧。”
刘义隆朗声说道:“两国休战,是百姓的福祉,也是本朝皇上的企望。所以,还请王爷早日拟定和谈疆域之事,义隆为两国和平安泰必当尽心竭力。等国事谈妥之后,义隆自然会在贵国境内的名胜游览一番,方才尽兴。”
“宜都王以国事为重,令人钦佩。好,本王自然也不能落后,和谈疆界一事,本王也希望早日谈妥。当然,今日是本王的寿诞,只谈风月,不谈国事。”
“义隆遵命。”刘义隆又站起身端起酒杯,春风满面,为河南王祝酒后,方才坐定。
河南王为三国的王公大臣一一作了介绍,大厅一阵“久仰久仰,佩服佩服”之声此起彼伏。待介绍完毕,宾客都自行和身边的歌舞姬饮酒娱乐。
绮云坐在拓跋焘身旁,见他与众宾客谈笑风生,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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