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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丽江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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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王为三国的王公大臣一一作了介绍,大厅一阵“久仰久仰,佩服佩服”之声此起彼伏。待介绍完毕,宾客都自行和身边的歌舞姬饮酒娱乐。
绮云坐在拓跋焘身旁,见他与众宾客谈笑风生,推杯问盏来者不拒。他将近百杯的酒喝下去,面不改色,如同饮水一般。众人见了,不由暗暗敬服。绮云心知他整晚心里难受,却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依然打起十足的精神应付宾客,十分心疼。
绮云偶尔抬眼,见对面的赫连定一直用阴郁的目光盯着她,而刘义隆则用研判的眼色瞅了几眼之后,便不再看她。
此时,墨川给对座的赫连昌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先行走了出去。赫连昌会意,手执酒杯也出了殿堂。
第083章 联姻失败
走近湖边,见墨川面湖而立,身影修韧而孤清,一身白袍被夜风吹皱,衣袂飘飘如白云出岫。
赫连昌环顾四周,见地方空旷四下里无人,慢慢踱步上前,笑着说道:“宫主,这几日我难得在贵国做客,你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人影也不见一个,让昌挂心不已。这会子,想起我来了,不知宫主找我有何贵干?”
墨川双眸微眯,转身望向赫连昌,声音不疾不缓道:“多谢赫连兄的惦念。我们相交多年,你也不必和本宫客套了,本宫找你是有正事的。那河南王知道我与赫连兄交好。有意问你,魏国始平公主嫁给你,就是那个在寺庙钟楼底下被你救下的那个。魏与夏联姻,从此两国化干戈为玉帛,赫连兄意下如何?”
赫连昌手指摸了摸下巴,眼中似有戏谑之意,“嗯,是个貌美女子。魏夏联姻,我们两国的北方铁骑合在一处,共同对付南方的大宋,只怕大宋再强也难以抵挡,到时魏夏再平分天下。这是个好主意,对本王确实极有诱惑力。”
“只可惜,我赫连昌对此不感兴趣。”赫连昌摇了摇头,语气由戏谑转为淡漠,睨了墨川一眼接道:“要我娶魏国公主,当初在我们的交易中,可并没有这点。总不成,都是你说了算。”
墨川俊目微张,嘴角噙了一丝冷笑:“魏夏联姻,对你本是个多好的机会。我看殿下是要坐失良机。”
“那你为什么不娶那个始平公主?”赫连昌似乎和墨川杠上,“那个拓跋焘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成了他妹夫,那可是多了个强大的靠山。墨川,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啊。”说着,浅笑着伸手欲往墨川肩上扶去。
“无聊。”墨川剑眉微蹙,闪身避过他的手,问道:“你们太子那边怎么样?我朝影宫在长安给你们太子布的局,消息传到统万城,你们的皇上怎么看?”
赫连昌答道:“太子在长安,与大臣结党营私和收受贿赂的证据已经让父皇知道了。父皇对他极其不满,你们设的套已经起作用了。我再适时加把火,推波助澜,赫连璝太子的位子就将坐不稳了。”
“不可,”墨川一听,神色肃然,摆手说道:“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们的夏国皇帝可是个厉害的人,他一旦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你就满盘皆输了。”
赫连昌眉头微蹙道:“你们在长安给太子设圈套,终究是太慢了。最近,我父皇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他经常神情恍惚,性情更是多变,动不动就随便杀人。万一,父皇忽然驾崩,这所有的谋划将前功尽弃。所以,我不想让赫连璝的太子之位坐太久。”
“我不信,当年是我在关中擒杀晋军统帅朱龄石,按理说,我的战功超过太子。我就不信我就扳不倒他。”赫连昌的话中带着些恨意。
“你这样急功近利,容易露出马脚。”墨川劝道,“不过,既然你决心已下,我尽可能地配合你。赫连兄,你千万要小心行事。”
“墨川,你是在关心我?”赫连昌面露一丝笑意,目光闪烁不定,让人猜不透心思。
“关心你?”墨川嘴角上扬,打开手中折扇,轻摇了摇,慢悠悠道,“你还不如说,我更关心的是我们的交易。”
赫连昌瞪了他半晌,转开话题,“今晚的宴席上,我看那个宋国的宜都王刘义隆,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墨川点头道:“这个宜都王,我已经注意他很久了。他看上去斯文儒雅,却深不可测。我该派人入宋国,去探一探宋国小皇帝和各位亲王的底了……”
墨川离了湖畔,眼尖地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俏影。想了想,从旁边的小花径穿过去,走到了绮云的前面,回过身来在路上等着她。绮云手上拎了一个食盒,低头走着,不想差点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绮云见夜色掩饰中,墨川正站在她的面前,忙收住脚步问好:“好巧,宫主怎么在这里?”
“郡主,你这是要去哪里?”墨川轻摇折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有一件事儿正要和你说。河南王托我和赫连昌说,将始平公主许配给他,魏夏两国联姻。对此,灼华你是如何看的?”
绮云低头沉思了一会,沉稳地说道:“以我之见,此次魏夏联姻,两国矛盾由此而缓和,甚至结盟。两国合作后,实力足以南吞刘宋,北抗柔然,称霸天下。你朝影宫想有所作为,恐怕也难上加难。然而,胡夏残暴野蛮,毫无信义可言,恐怕会突然发难。一旦魏国不是其对手,那么到时候天下尽归胡夏。所以,此次联姻对魏国是百害而无一利,而对于胡夏则相反。”
墨川听了,神色有些凝重,收拢折扇握在手里,“嗯,你说的有理。好在赫连昌对始平公主没有什么心思,刚刚拒绝了我。”
“按理说,这次联姻是壮大他的势力,进而谋夺天下的绝佳机会。赫连昌为什么会拒绝始平公主呢?”绮云眼中满是疑惑,思绪转得飞快,眼含忧虑,“莫非,他此次被赫连勃勃派来洛阳,恐怕只是打着和解友好的幌子,实际上是来一探虚实的。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阻止两国联姻。”
墨川点点头,“好,如果河南王问起,我只推说赫连昌对始平公主并不中意,另有意中人。”
“如此,也只能这样了。宫主,若没有其他事情,绮云告退了。”说罢,绮云心里有牵挂,着急转身欲走。
“灼华,等等。”墨川身形一动,伸手拦住了她,清咳了一声道:“今日,你……在宴会上献舞……很美!”
“多谢宫主谬赞。”绮云眉间疏朗地一笑,“不过,还是要感谢宫主,如若不是你教我琅鸣天舞,恐怕绮云的舞姿定会贻笑大方。宫主,绮云还有事,先告退了。”屈膝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墨川上前跨了一步,手中欲抓住些什么,却只能无奈地垂下,眼睁睁看着她在夜色中淡去的背影。
第084章 恨意无限
寿辰晚宴过后,宾客四散而去,从远方来的宾客被安置在河南王的客房中。
雾气蒸腾的浴池中,赫连定泡在浴池中,闭目放松地靠在池壁上。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清秀的丫鬟走进浴室,停在帘幕外,细声地禀道:“五殿下,我把您吩咐的衣衫拿来了。”
“嗯,”赫连定懒懒地应了一声,招呼那个丫鬟,“把东西放在边上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轻声细语地答道:“奴婢叫灵儿。”
赫连定点点头,从浴池中站起身来,掀开帘子,站在灵儿身前,手上拿了一块干布给灵儿,吩咐道:“给我擦一擦。”
赫连定光裸着上身,腰间围了一块白布。宽阔的肩膀,紧致的肌肉,墨黑的发梢正滴着水,在身上洒下颗颗水珠。灵儿红着脸接过软布,不敢抬头看他。眼光对上他的胸口,靠心脏的位置那里留下两个泛白的伤口,似动物利爪留下的印痕。灵儿抖着手,轻轻地擦拭赫连定的上身。
赫连定背转身去,后背对着她,“后背也擦一擦。”他等了会,却不见灵儿的动作。
赫连定回过头来,阴沉着脸看着灵儿。只见灵儿惊愕地呆愣在那里,手上的布拿不住,掉在脚下。在灵儿看去赫连定古铜色的背脊上一道道伤痕,伤口狰狞可怖,一道道鞭痕横七竖八,让她心底阵阵颤栗。
“怎么了?你呆了还是傻了?”赫连定冷声喝问道。
灵儿慌得赶忙捡起地上的干布,拿在手上,犹豫不前,被他的威势吓得全身微微发抖。
赫连定脸色一变,伸出右手掌狠准地掐住灵儿的咽喉,喝道:“本王叫你给我擦身,你是不愿还是不敢?连你敢这么藐视本王?”
灵儿的喉咙被掐住,脸色紫胀,两手抓住赫连定的手臂,拼命挣扎。怎奈何赫连定的手指如铁钳般,挣不开。赫连定见灵儿反抗,怒意更盛,带着灵儿往墙角逼去。灵儿慌乱之中,手臂乱划,带翻了一个花架,上面的青瓷花盆打翻在地,发出瓷碎的响声。
闻声而入的赫连昌,见此情景,忙上前扳开赫连定的右掌,从他手下救下灵儿。灵儿弯腰连声咳嗽,抬眼间看到赫连昌的眼色,像避鬼一样地逃出浴室。
赫连昌拿起地上的干布,抖了抖,在赫连定的后背轻轻地擦拭着,“五弟,近来你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我要不是听到响声,那丫头要死在你的手掌中了。”
“一个丫鬟而已,不过像一只蝼蚁。”
“五弟,这是在河南王府,不是在统万。五弟可不要意气用事,万一在河南王府出了事,不好向父皇交代。”
“父皇早就不待见阿定。这两年来,父皇何曾正眼看过我一下?我再怎么努力,父皇也看不见。”
赫连昌手指轻碰到他背上的伤痕。赫连定似被蝎子蜇了一下,后背一抖,“三哥,你别碰。”
“五弟,两年前的伤口居然还这么深,依然像新添的一样。记得那灼华郡主利用你,逃走的那日午后,父皇将你倒悬于校场,亲自行刑,将你鞭打成这样。三哥看了,真是心疼。后来,父皇又将你投入琅鸣谷中,与我夏国豢养的杀手一起训练。三哥时时悬着一颗心,担心你挨不到出谷的那一日。”赫连昌指了指赫连定胸口的两个爪印,问道:“这两个狼爪印,是不是在谷中留下的?”
赫连定点点头,麻木地说道:“在琅鸣谷中,白日刀尖tian血,夜间头枕骷髅入眠,与污泥为伴,与野兽与伍。还必须在谷底与狼群搏杀,攀上山崖寻找生存之道。要经过九九八十一次的考验,方可出谷。”
“你可记得,这一切是谁害得你如此的?”
赫连定眼中充溢着痛楚和寒意,“如何能忘记?阿定身为幼子,不敢去争太子之位。当时在长安,父皇对我关爱有加,也看得出父皇有意撮合我和她。可是,那个狡猾的女子却利用我,逃出关中。父皇严厉,历来不许臣子犯错。从此,我这一辈子,算是毁在那个女子的手中了!太子和诸王都在看我笑话,甚至落井下石,只有三哥你还在关心我。那太子何德何能,只是因为是长子才被封为太子,论德论才,他哪里是三哥你的对手?”
说罢,赫连定回首,看着他的三哥,认真地说道:“三哥,阿定一定助你,夺得太子之位。”赫连昌点头应是,面露欣喜之意。
赫连定静默了一会,沉声道:“方才在酒宴上,我认出她了。”
“谁?”赫连昌故作不懂地问。
“灼…华…郡…主,”赫连定一字一句咬牙说道,“在席间,她顶替始平公主,为河南王和宾客献舞。她的一双眼睛骗不了我,她掀开面纱的一瞬,我更加确定就是她。三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哦?原来是她?”赫连昌佯装恍然大悟状,“五弟,那你看到她,心里想怎么样?”
“在我心里,最想的就是……把她抓回去,一辈子羁押看管起来。让她领受一下,这几年来我所受的苦痛。”
赫连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五弟,既然你心中这么想,那你为什么不去做呢?我们赫连氏,岂有被别人玩于股掌之中的?”
“是,”赫连定手捏成拳,咯咯作响,“当父皇的鞭子抽在我的背上的时候,我突然醒悟了,她对我的好,原来全都是假的。她与我在一起时,每一件事都是有谋划的,每一句话都是另有用心的,我从未见过心机那么深沉的女子。没想到我赫连定,竟然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五弟,你也因此而吃了不少的苦。”赫连昌抚上了他的肩,安慰道:“父皇让你去琅鸣谷磨炼。五弟,你在那里九死一生,你……怪父皇吗?”
赫连定摇摇头,恨声道:“那是我自找的,也怨不得父皇。终有一日,我赫连定要把这些苦痛,加诸在那个狡猾的女子身上。谁欠了我的,必须要加倍的偿还!我定要折断她的翅膀,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五弟,小心点。你如有此意,计划须放得长远些,切不可打草惊蛇。”赫连昌拍拍他的肩膀。赫连定点点头,双眼阴郁地穿透帘幕,看着静寂无波的浴池水面。
第085章 携手出游
“云儿,这么晚了,还来看我?”拓跋焘见绮云进了屋,迎上前去,脸上的浅笑似有些勉强。他见绮云手中拎了一个食盒,问道:“你带来了什么?”
绮云从食盒中,端出一个盖碗来,“今晚,我见你在席间喝了不少酒,这是我带给你的醒酒汤。”
“云儿,谢谢你,不用了。”拓跋焘坐在案边,低眉垂目,精神有些萎靡,略显露出些许疲态。绮云看在眼里,着实有些心疼,手指摸了摸碗壁,“好像也有点凉了,要不我拿去热一热吧?”
拓跋焘伸手拉住绮云,“你不用忙活那些,我用不着它,我一直都是醒着的。云儿,你陪我坐一会儿吧。”
绮云挨着他身边坐了,看他眉心微蹙,小手在他的眉间熨了熨。拓跋焘轻轻把绮云揽在怀上,脸埋在她的发间,深吸着来自她发间的清香,醇香的酒味喷在绮云的鼻端。
他借着酒意,喃喃地说起母妃对自己的关爱。虽然,他们母子俩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他说起自己的母妃依然动情不已。
绮云听他说,只觉得身心俱浸入了冰窖,唯有鼻子酸楚。那些民间以为骇人听闻的事,在皇家子女看来乃是司空见惯,可是还是为他难过。
绮云知道他心情悒郁,宽慰道:“佛狸,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想一些开心快乐的事。往事已矣,再纠缠于此也无益,不如关心当下。”
“你说的是,多谢云儿的宽慰。”拓跋焘嘴角微微弯起,握了她的双手,说道:“那我们就说点高兴的。今晚,你代替始平给皇叔献舞,有如凌波清莲一般,真是妙态绝伦,美不胜收。好在你戴了面纱,否则,我真是要担心你被别人觊觎了去。”
“佛狸,你多虑了,想我这样平凡无奇的女子。除了你以外,谁又会把我放在心上呢?今日献舞,我是勉力而为,只要没有给始平公主丢脸就好。”
拓跋焘手抚上她的脸庞,戏谑道:“如今,我倒希望你真的是平凡无奇,没有人把你放在心上就好了。皇叔的寿辰已过,大魏和刘宋关于停战和谈的大事也要着手进行了。这几日我很忙,恐怕不能陪你了。”
绮云点点头,看着案上的膏烛。夜风吹拂,烛火明明灭灭,似看不清眼前的路。
…河南王的寿辰过后,拓跋焘一连几日都忙于魏国和宋国和谈一事。数日里,绮云思潮起伏,踽踽徘徊,愁肠百结。
这一日清晨,拓跋焘来找她,看了看她身上的衣着,吩咐侍从,给她拿了件披风,为她披上并系上带子,拉了她的手走出门,“今日,我们谁也不带。就我们两个,出去走走。”
绮云点点头,心情变得愉悦。只要是和他在一起,无论去天涯还是海角,都是令她安乐欣喜的。
拓跋焘携绮云上了马车,也不说去哪里。只是命一随身侍从驾了马车,径直离了河南王府,出了洛阳城。绮云倚在他的怀中,轻声问道:“与宋国和谈一事,已然谈妥了?”
“嗯,已经谈妥了。”拓跋焘搂住她的腰,柔声说道,“所以,我向袁公公和四皇叔告了两日的假。所有的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过了一会儿,绮云想起问他:“听说宋国是派了宜都王刘义隆来和谈的,你们谈的时候……有没有起争执?”
“争执总是免不了的,”拓跋焘淡淡地说道,“那宜都王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是个谈判的高手。不过,他无论怎么口若悬河,可是四皇叔就是寸步不让,毫无商谈的余地,否则大魏不惜再次兵戎相见。”
“那宋国的宜都王碰到你们的河南王,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绮云摇头微笑。
“这乱世之中,实力最重要,想要让对方仁义礼让,是万万行不通的。现在魏宋两国的边境线从原来的黄河南移到了项城、东阳一线。宋国在淮北一带的防守压力陡然加重了。”佛狸沉吟片刻,接道:“不过,此次认识宜都王,我发觉他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沉着冷静,进退有度,将来定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她靠在他的怀里,徐徐说道:“宜都王刘义隆自小聪明好学,他和义真的学问和见识,都在他们的大哥刘义符之上。只可惜,宋武帝立长不立贤,没有在他们二人中选择储君。其实,宜都王也是个身世可怜的人,他两岁的时候,母亲被他父亲谴责赐死。可能是因他母亲的缘故,从小就不受他父亲的待见。虽然有家,却像一个孤儿似的,而且体弱多病,只有他家的长姐和我看不下去,时常照顾他。”
拓跋焘叹道:“没有想到,宜都王也是个没有娘的,母亲居然是被自己亲生父亲赐死的,这点和我拓跋焘倒是同病相怜。母亲死的时候,我居然都没有见上她一面。”
绮云听拓跋焘忆起了他母亲的死,忙岔开话题,问道:“佛狸,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我只叫驾车的侍卫随便选一条路,有路就走。去哪里都好,只要,和你在一起。”
此时,车夫选了一条通往西南方向的大道驾车驶去,一条大道宽阔笔直。二人在车中,紧紧依偎着,不愿有片刻的分离,任由马车一路驶离了洛阳。
马车驾驶了一天,到了傍晚,进了一个县镇。二人下了车,打听到此处是离洛阳近百里路远的嵩县,拓跋焘带了绮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掌柜的问拓跋焘要几件上房,拓跋焘答道只要一间。掌柜的见他们亲昵,只当是要去走亲戚的新婚小夫妻。
夜间,用过晚饭,拓跋焘携绮云进了房,绮云心里砰砰的乱跳,脸也羞红了,不敢抬头看他。拓跋焘拉了她的手,走到床边,柔声说道:“今晚,你就睡这里。”
“那你呢?”绮云的心微微有些悸动。
拓跋焘说道:“我就坐在这里陪着你,看着你。”
绮云上了床,往里面靠,给他空出一块地方,拉了拓跋焘,“佛狸,连日来你也很累了,不要坐一夜。你上来,我们一起歇息吧。”
拓跋焘听她这样说道,脱靴上了床,侧身搂着绮云,并不逾矩,只是痴痴地看着她,眉头微蹙,目光中却是深怜密爱。绮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划过他的眉间,给他揉了揉眉心,“佛狸,你不要皱眉,我不要你不开心。”
拓跋焘捉了绮云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双唇间,轻轻的吻着,“叫我如何放下你?”
只一句话,绮云便泪盈满眶,嘴角却弯弯往上,“我们在一起一日,就有一日的开心。明天的事情,明日再说。我向掌柜的打听了,这里是嵩县地界,不远处有一座白云山,风景最是优美,如同仙境一般。明天,我们到那里去游览一番,也不辜负这洛阳美景。”
“好,我和云儿在那人间仙境之中,也做一回神仙眷侣。”拓跋焘微笑着应道,紧紧抱着她,感受着这一刻真实而动情地拥有。他恍惚地想,天家原来是如此的无情,他原有的身份和地位,原来只不过是个黄金枷锁。真爱可贵,虽然前途茫茫,但只要有她在身边,他无怨无悔。
第086章 云山遇险
第二日,拓跋焘和绮云问明了前往白云山的方向,骑马向东南方向而去。二人并绺而行,不疾不慢,享受着清凉的山风。行在树林中,抬头看去,远远看见前方云雾缭绕,隐隐山峦起伏,正是人们说的“遥望白云山,长空皆白云,满山皆白云”。二人见白云山近在眼前,心中一喜,快马加鞭地过去。
他们骑马穿过树林之时,树梢上传来异动,声音虽轻,但拉满弓弦和羽箭射出的声音还是被久战沙场的拓跋焘听见了。拓跋焘立即出声,示意绮云低头俯身,堪堪避过了身后的翎箭。二人心有默契,并不慌乱,只是策马飞驰,出了树林。
几名黑衣人从树梢上的迅捷地滑落下来,飞身追去。佛狸和绮云穿过那片树林,发现前方竟然是悬崖峭壁,难怪那些黑衣人不紧不慢,眼看自己进入绝境。
下了马,拓跋焘拔出手中的长剑,绮云则卸下腰间的琅花长绫,二人紧紧挨着,背靠着背,面对着数倍于自己的杀手。
拓跋焘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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