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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丽江山-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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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晔问绮云道:“郡主,除了太后嫔妃,你认为还有什么女子值得作传呢?”
绮云答道:“东汉时期,女子行为可为后世之楷模的,不一定都是贞节烈女。比如,蔡邕的女儿蔡文姬有惊世才华,就应该为她作传。她一生悲苦,颠沛流离,身为官侯家的女儿尚且如此,可见东汉末年的战乱祸害之深重。”
范晔点头称是:“只说东汉末年军阀割据,分裂战乱。但事过境迁,后人没有亲身经历过,自然感悟不深。如果为她作传,通过一个她悲苦经历,分裂战乱百姓流离之苦,就会感同身受。”
绮云见他赞同她的话,喜道,“范先生,如若能为世间杰出女子作传,开了这个先例。绮云为天下女子,先谢过先生了。”说罢,起身给范晔行了一礼。
范晔立身还礼,道:“郡主提议为天下女子作传,并一番高论,范某豁然开朗。”又侧首对义隆说道:“以往听王爷说郡主如何见识不凡,我心里只是不信。如今,看来王爷并不虚言。”
义隆见了,哈哈一笑道:“绮云,你可知道。范晔是眼睛长在额头上的人,能把他折服让他说声好的人,可是并不多见的。”
身侧的裴松之也说道:“编著史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英雄的事迹不至于由于时间的流逝而湮灭,而战祸引来的痛苦也能给后世的英主提供教训。如果描述事件和人物能让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文章便不再言之空洞,史书中蕴含的道理才能让人信服。”
义隆和范晔点头,“正该如此。”
范晔对义隆说道:“方才听到王爷为郡主吟诵的诗句,觉得甚是美妙。不如,范某为郡主撰写,送与郡主如何?”
义隆温雅地笑道:“云儿,能得到范晔的墨宝,可是不容易的。”绮云闻之,非常欣喜,“范先生的隶书是天下一绝,配上义隆哥哥的诗,那就更是无价之宝了!”
于是,义隆让王华等准备笔砚纸张。范晔执笔蘸墨,用他善写的隶书,在雪纸上写下了义隆作的《登景阳楼诗》。写完后,众人欣赏,赞道:“诗是好诗,字是好字。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这时,侍立在义隆身侧的孔宁子拱手说道:“下官看了王爷的诗,忽心中偶有所得。听说,郡主诞辰那日,康乐公等人赋诗送于郡主。不如,在下也赋诗一首,以表敬意。”
义隆含笑点头,“很好,你也精通诗文,那你便和一首吧。”
孔宁子行了一礼,走笔写道:
君子乐和节,品物待阳时。
上位降繁祉,元巳命水嬉。
仓武戒桥梁,旄人树羽旗。
高樯抗飞帆,羽盖翳华枝。
佽飞激逸响,娟娥吐清辞。
泝洄缅无分,欣流怆有思。
义隆挑眉看向他,眼含疑问。孔宁子恭谨地说道:“王爷眼前是冰天雪地,心中却是融融春意,令下官心里也想起了那年的上已节,在春日里游玩的情景。所以,就和这一首《櫂歌行》送于郡主。”
义隆心情有些愉悦,点头赞道“你有此心思,甚合我意。”
绮云暗想:此人和范晔的性子倒是完全不同,范晔倨傲且真诚,而孔宁子则善于察言观色,揣摸主子的心思。孔宁子这等性格最适合官场钻营,将来官场不可限量。
众人正说笑之时,从外边进来一个侍从,俯身在义隆耳边说话。义隆听完,挥手命他退下,见众人皆看着他。他微笑道:“在座的都是自己人,看大家都如此关心义隆,我便把此事告知各位。在座各位正好也为本王拿个主意。”
义隆端起手中的酒杯,呷了一口酒,徐徐说道:“刚刚得到暗报,待开春之后,皇上有意让我离开建康,回到荆州任上去。不知此事是福是祸,大家是如何看的?”说罢,眼睛看向绮云。
绮云笑道:“此事问裴先生最合适不过,荆州在东汉末年至三国时期是各路军阀争夺的重点,几乎关系到王朝的兴衰。裴先生正在为《三国志》作注,问他再清楚不过了。”
裴松之手捋美须笑道:“郡主倒是会偷懒。王爷是否应该回到荆州任上去,裴某的观点是王爷应该去。荆州南有长江天堑,北有襄阳之蔽。自古以来其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是兵家必争之地。一是有山川之险,二是有经济后盾,这里沃野千里,可提供充足的兵粮。三是有交通之便,溯长江而上可通巴蜀天府,顺长江而下可直达吴越,威慑京师。”
一旁的孔宁子听了,深有感悟,劝道:“荆州地势险要,进可以攻,退可以守。陛下不知荆州位置的重要,有意让王爷回到荆州任上去,是天赐良机,王爷不可错过。”
义隆侧首看着绮云,温言问道:“云儿,你怎么看?”
绮云并不多言,只是淡淡地说道:“看义隆你想要什么。你经营荆州多年,不可放弃。”
第110章 红梅赋诗
绮云从鸡笼山回来,别了义隆。前脚刚进锦绣阁,吟雪就迎上前来,对她吟吟笑道:“姐姐可回来了,义真来了。”
绮云一面脱了斗篷,一面问:“是吗?倒是很久没有看到义真哥哥。”
“今日也真是赶巧了。”吟雪为她接过斗篷,接道:“今儿,下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皇上也遣了人来,请姐姐去皇宫里天渊池赏雪。”
绮云问:“哦?皇上派了人来了,是谁来了呢?”
吟雪拍了拍斗篷上雪花,答道:“来人是一个叫潘盛的中书舍人,不过,他已经被义真打发走了。”
义真哥哥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绮云心中一颤,拉了吟雪的手,急道:“雪儿,你别忙了,快带我去见义真。”
白雪皑皑,庭院风光清绝,红梅凌霜而怒放。一棵红梅老树下站着一个人,身披天青色斗篷,身影轩轩韶举。吟雪娇声唤道:“义真哥哥。”
义真转过身来,笑道:“云儿,你怎么才来?我等了许久,正准备回去呢。你去哪里了?”
绮云不理他的话,径直问道:“你怎么不等我来,把皇上派来的人给打发走了?”
义真笑容敛了,淡淡地说道,“我见那潘盛杵在这里,心里有些堵得慌。所以,就把他打发走完事了。我说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去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做什么?”
绮云知道他是性情中人,爽直不羁,只好把担忧放在心里,对他道:“其实,我也不喜欢进宫去。义真帮我挡了驾,我很开心。只是……我怕你因为我而得罪了皇上。”
义真面上微露喜色道:“云儿不用担心。要说得罪他,早就得罪了。我们小时候就爱互相掐架,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我与他相看两生厌,谁也看不上谁。我们兄弟二人的事情,云儿你不用管了。”
绮云暗想,义符少时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而义真聪明俊秀,最受刘裕的宠爱,又生性不羁。如今,要义真对义符面北臣服,心中必定不甘。何况,他们兄弟二人矛盾日甚一日,长久积压,这可怎么是好?
义真见她心绪沉郁,拉了她出门,兴奋地转了话题道:“今日下了冬天里头一场雪,我见梅树林中红梅开得正好,已经给你剪了一枝最清雅别致的,我带你去看看。”
绮云点点头,携吟雪一起回房,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前行。绮云看着漫天满地的冰雪,天地静谧而暗沉,但身边有两名知己好友的相伴,心里是融融的暖意。她侧首看着身旁的义真和吟雪,一个俊秀潇洒,一个婀娜多姿,是一对天作之合。
走在雪地里,吟雪却也不安份,看着挂着树枝的冰凌美不胜收,大声赞叹。禁不住白雪的诱惑,捧了积雪揉成雪球,轻轻地打在义真的狐裘上。
义真见她顽皮,玩心大起,捏了个雪球,奉还给吟雪。积雪打在吟雪的额头,雪团散落,吟雪的乌发上挂着点点白雪。义真拍手笑道:“真真应了你的名。”
吟雪好胜,追着义真,却不料脚下一崴,站立不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吟雪吓了一跳,搂住义真的颈脖,只见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和煦且清澈,不禁双颊飞上了两片红云,羞涩地低下头去。
三人一同进了书房,见条案上青色大瓷瓶中盈盈蓬蓬的一大束红梅,含香吐蕊,清香袭人。绮云和吟雪围着红梅,只觉得赏心悦目,沁人心脾。
绮云见条案上还摆了一个洒金信封,抽出信笺来看,见上面用俊秀飘逸的行书写了首诗。绮云轻轻地吟咏道:
“天地一冰壶,点点绯与红。
不畏寒凌刃,毋辞霜剑风。
暗香浮动来,闻之醉玉容。”
绮云读完,连声赞好。义真笑吟吟地看着她:“美人如玉,气质如梅。希望这首诗能配得上你。”
侧旁吟雪也探头来看,问道:“义真,这是你写的?”
义真点点头:“刚刚采梅之时,见院子里红梅凌霜御雪,偶有所得,便写下来了。”
绮云笑道:“你送了我们红梅,又给我写诗,我没有什么好回赠的。晚了,义真你就留在这里用晚膳吧。”
待晚膳摆上了桌,义真鼻子嗅了嗅,问道:“这是什么?很熟悉的味道。”
“你猜?”吟雪笑道。
义真又深吸了几口,拍手笑道:“我知道了,是牛羊粒!
“义真,你真聪明。这是牛羊粒钍屎隙旖沟摹!币餮┍咚担叨指⑻馈
绮云请他坐下,解释道:“你猜出了是牛羊羹,但你一定猜不到这牛羊粒窃忍靖锏某由盏摹D慵堑寐穑肯鹊巯不睹拗牟耍腿酶锏某痈嗣拗АK渌悴簧险诘拿喜穗龋慊峋醯谜馕兜篮苁煜ぁ!
义真听道“毛修之”三个字,面色黯然,问道:“毛修之,他……怎么样了?”
绮云答道:“他投降了夏国赫连勃勃。如今,应该一切安好。”
义真听了,神色怅然,默坐不语。见义真静默神伤,想起了关中一战的惨况,绮云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义真,往事已矣,不要再想了。”
义真长叹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是啊,往事不可追,不如关心当下的。
吟雪端着手中的汤碗,笑眯眯地递给他,催促道:“义真,快尝尝。这牛羊羹凉了就好吃了。”
义真接过,尝了几口,啧啧赞道:“味道和以往一个样。太尉府里很多仆人厨子都遣散了,你们是如何将他找回来的?”
绮云笑答:“有一次,义隆来探望我们,问我们短了什么没有。我随口问了句,原先太尉府里厨子到哪里去了?结果义隆本事真大,把已经遣散了的厨子都找了回来。所以,今**能品到这美味佳肴了。”
义真脸有了一丝笑意,“倒是义隆有心了。既然如此,看来我以后常来这儿用饭,尝尝少年时饭菜的味道。只要绮云不嫌我烦扰就好。”
绮云温婉地笑着:“你能经常来,绮云正求之不得。这本来就是你的家,我们则是鸠占鹊巢,没有不让你进自己家吃饭的道理。再说了,上次在我过生日时,你宴请我,我还没有还席呢。”说罢,招呼义真多吃一些。
第111章 吟雪情怀
吟雪看见义真的碗空了一半,用汤勺为他加满。吟雪端给他,义真伸手来接,却不想汤碗倾斜,热汤洒在义真的手上,袖口也弄脏了。吟雪慌忙拿出绢子给他擦拭,义真微笑道:“我来吧。”
见他的手有些红,绮云忙翻找出了药瓶,欲为他上药。见吟雪紧张的神色,绮云心里一动,把药悄悄递给了吟雪。吟雪接了,给义真手上涂了并为他轻轻地吹着。
义真欲推开吟雪,但见她焦灼关切的眼神,终有些不忍。
绮云坐在一旁看着吟雪忙活,沉吟思量,终下了决心道:“义真哥哥,我还有一事想和你说。我说了你若觉得不中听,就当耳旁风好了,不要往心里去。”
义真敛了敛衣襟,抬头问她:“什么事?云儿你说好了。”
“那天在我生日时,宴请灵运公和颜公他们,你说如果你要是做了皇帝,就……”绮云吞吞吐吐,“义真,你真的觉得灵运公和颜公能入相为宰吗?”
义真摆摆手,摇头笑道:“那是一时兴起,喝醉了信口说的。灵运公和颜公都是世上罕见的人才,文采风流,钟灵毓秀。可若说到他们可以为宰作相,是不行的。谢公思想空疏不切实际,颜公则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只是我们几人性情相投,不拘小节,说说笑笑,云儿你不要当真。”
绮云稍放了心,提醒道:“你们是喝醉了无心说笑,我则担心被有心人听去了,大做文章,给你惹来无穷的麻烦。”停了一瞬,又问:“义真,你在这里开心吗?”
义真默默许久,轻轻地摇了摇头:“父皇去世,他登基为帝,要我向他称臣服从,心里总觉得……我虽出生皇室,外人看上去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在我看来却如同套了一个黄金枷锁。”
绮云温言劝道:“义真,悠游旷达,率性自由,才是你的真性情。你在朝政名利场中如此不开心,不如远远离了这里便是。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容身之处吗?”
义真认真地看着她,思量着:云儿自小了解我,能一语中的。是啊,天地之大,任我驰骋。何必受制于人,禁锢在名利场中呢?是该另做打算了……
晚膳后,送走义真,绮云迈进房间,拽住正转身离去的吟雪,故意板起脸来问她:“老实说,今日晚饭的事,你有没有预谋?”
“什么预谋?”吟雪无辜地瞪大了美目。
绮云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子,连连笑道:“还跟我装,今天的牛羊羹,我尝过了没有平时烫。平时你也不是个毛手毛脚的人,义真却莫名被烫着了,手有些红却并不严重,敢说这里面没有鬼?”
“姐姐,被你看出来了?”吟雪羞赧地低下头去。
“鬼丫头,义真这么聪明的人,却被你算计了去。”绮云笑了,又点点头,“不过,你这个办法倒是很适合他的。正好,他想经常来这里用膳,你时常可以给他涂涂药什么的。一来二去,他就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
“姐姐。”吟雪红了脸,娇嗔道。绮云挨着她,亲昵地问道:“吟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第一次看见他,是在御花园里。为了你,敢和皇帝吵,率直真挚,再看他的朋友也都是真性情的。我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字写得很好,人也……很好。姐姐,你会不会笑我?”吟雪嗫嚅道,头垂得越来越低。
绮云握了吟雪的手,笑吟吟地道:“姐姐为你高兴还不及呢,怎么会笑你呢?姐姐教你读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过来也一样。‘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说的正是你此刻的心情。”
吟雪抬起头,犹豫着问道:“姐姐,你说,如何才能得到一个人的真心呢?”
绮云沉吟了半晌,缓缓说道:“想他所思,听他所说,说他所想。他若愿意和你一起聊天谈心,就愿意和你在一起。”
吟雪豁然开朗,偏头想了想,求道:“义真喜欢诗文。不如,姐姐就教我作诗吧。”
“作诗?我算不上精通。”绮云摇摇头,见她有些失望,忙安慰她:“但我喜欢读诗文,我可以教你吟诗和解读诗文。你只要看得懂解得透,便能和义真聊诗文。若要学作诗,让义真教你,岂不两全其美?”
吟雪听了,眼睛亮了亮。绮云捉狭道:“雪儿,那姐姐我就先从‘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开始教你吧!”
冬去春来,脱去厚厚的冬衣,换上春装薄衫,绮云为小子们和吟雪授教《诗经》。
徐淳之问她:“姑姑,为什么诗经的开篇就是《关雎》呢?我要向先帝那样,做一个能征善战的大英雄,怎么上来就让我学如何讨女孩子欢心呢?”
绮云听他问了这句,心中一滞,过了片刻才徐徐说道:“关关雎鸠,圣人告诉我们,家和万事兴。每一个英雄的背后都有一位贤德夫人或家人的支持,方能成就伟业。夫妇琴瑟和谐,家庭和睦是一切的开始,所以,定要找自己心仪的人成家,先齐家而后治国平天下。”
一个小子脱口而出:“原来如此,那如果我有了心仪的女子,要大声告诉她。姑姑,对吗?”
绮云淡雅的脸庞也撑不住笑了:“好啊。”
“我喜欢姑姑。”一个小子举手,抢着说道。
“我喜欢雪儿姐姐。将来,我要和雪儿姐姐,成为一家人。”另一个也嚷嚷道。
“我也喜欢她……”
瞬间,吟雪小脸胀得通红,娇嗔道:“姐姐,你看这些小子们,没一个正经的。姐姐教他们的是正经的学问,却拿来取笑我。”
绮云摇头笑道:“他们天性单纯,口无遮拦,说的都是心里话。雪儿你纯真美好,他们喜欢你,没有错啊。”
吟雪耐不住她的取笑,羞红了脸,站起身离了座。后面一群小子连声起哄。
见吟雪离去,绮云回转身,眼内含着笑意,对小子们板着脸,吩咐道:“好了,你们也太胡闹了。闹够了,回去先把诗经三百篇读透背熟,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姑姑要考你们。”
第112章 故人来访
小子们都散去了,绮云静默了一会,走到纺车前,纤手轻摇纺车。风神淡雅,眉目疏朗,光华敛去,看上去如珍珠一般温润。墨川走进太尉府堂廊下,看到正是眼前这一幅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画卷。
那一双手曾经拔动琴弦,舞动长绫,翻动书页,如今轻摇纺车,依旧那么纤美。容颜不改,人却显得越发的宁静恬淡。仿佛风云变幻,世事变迁,蓦然回首,她还在那里守候着最初的心,让人觉得温和从容,岁月静好。
墨川凝神看了她许久,手执扇柄,背负双手,缓步走上堂前。
绮云眼前一暗,略微抬头,见墨川锦衣白袍,玉面修身。她朝他淡淡一笑,霎时光华四溢,墨川的眼前一阵恍惚。
墨川一撩锦袍下摆,坐在她身旁,黑白分明的凤目直看着她,道:“你忽然看见我来了,居然好像一点儿都不吃惊?”
“无论是皇宫内苑,还是百万军中,你都能来去自如。你在哪里出现,皆有可能,有什么可吃惊的。”绮云平静恬淡的声色让墨川有一瞬错觉,仿佛她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嗯,有些道理。”墨川点头道,不再言语。两人一时无话,堂廊中只听得纺车发出吱吱的声响。
墨川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着:“他的父皇前不久驾崩了,他已经登基为帝了。”
绮云的手停了一瞬,俄而,纺车又继续吱吱地转动起来。他们都知道,墨川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谁。墨川见她默然不语,自顾自地说起来:“之前明元帝与宋国作战,路途劳顿,旧病复发,在平城的西宫已经去世了。眼下新皇登基,他即位开始,便大封有功之臣,大赦天下,对四处流民开仓放粮。”
这个话题成功地吸引了绮云的注意,她抬头问他:“哦?宫主,成效如何?”
“河南一带的流民听闻新皇开仓放粮,大力赈灾,纷纷涌入。一时之间,原来人烟稀少的冀州、并州等地人口倒明显多了起来。”
绮云点点头,暗想:中原地区人烟稀少,就是因为战乱多年,又加上缺乏生活来源,所以百姓才会不断地迁往相对安定富庶的江南。拓跋焘登基初始就能采取这样的策略,定能得到经历战乱的百姓拥护。
于是,她淡淡地对他说道:“他文武双全,聪明睿智,定会是一代明君。将来他讨伐夏国,定能为你们朝影宫报仇雪恨。”
绮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覆在眼上,微微翕动,如同蝴蝶的翅膀。墨川定定地看着她,接道:“他因为你的缘故,我送去平城的宫**多能即刻得到重用,施展才能。还有,夏国皇帝赫连勃勃已经怀疑太子赫连璝怀有异心,他们二人之间猜疑日益加重,赫连璝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绮云抬头,真诚地对他的恭贺道:“恭喜宫主,终将得偿所愿。绮云也算完成了当初与宫主的约定了。”
墨川眸光一暗,沉声说道:“夏国只要一日未亡,你我的约定并不算完成。”
“只要宫主用得着绮云之处的,我定不推托。但如今大局已呈现向你希望的态势发展,我去魏国已经是多余的了。宫主,难道不是吗?”绮云反问道。墨川无可辩驳,一时哑口无言。
“可是……”墨川犹豫了一瞬,“就算如此,我还是想让你……跟我回朝影宫去。”
“为什么?”绮云复低头一手执线,一手摇着纺车。
墨川劝道:“我们一起努力了那么久。你在平城,协助魏国皇长子。我在夏国,设计让他们君臣父子互相猜忌。夏王父子矛盾重重,就等着爆发的时日。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笑看夏国灰飞烟灭吗?”他清朗的声音中含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绮云想了想,摇摇头,见他面色微有诧异,解释道:“如今的我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想过简单而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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