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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丽江山-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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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死于非命,他装疯装死,忍辱负重才获得重生,终成为一代名相。他若受不了一时的屈辱,只逞匹夫之勇,何来千古传名?”

    绿瑛若有所思,木然的脸上忽然生了一缕哀凉的微笑:“原来如此,你高远如鸿鹄,我本是一只燕雀,却自不量力地想和你一争长短,结果自取其辱。只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冰凉的泪水再度从她的眼中滑落,泪眼朦胧中她仿佛看到那个骑着战马飞奔而来的玄衣男子对她回首相顾,却又缓缓离去。

    窒息的感觉如海lang汹涌拍上她的胸口,她的身子软绵无力伏倒在地。她苦笑,从公主到奴婢,再到女俘,至皇妃,终至阶下囚,这条命,这口气,从来由不得自己。如今,终于可以由自己做主一回了。

    她敛了敛衣襟,俯下身子,上身前倾,头伏在双臂之间,恳求道:“灼华公主,念我们主仆一场,让绿瑛干净清朗地离开这个纷乱不堪的世间吧。”

    绮云低首扶了她起来,与她相对而立,为她抚了抚鬓上的乱发,“绿瑛,你去之后,你的墓碑上会刻上慕容绿瑛的名号。你的儿子,我会养大成人。他将来问我,我会告诉他,他的娘亲是慕容绿瑛。我的满头白发,是一个叫紫梦卿的女人使然。”

    绿瑛的唇抖了抖,说不出话来,“多谢”二字含着,终没有吐出口。

    拓跋焘携着绮云的手,转身离开,守卫退至门口,为他们掌灯。只听“砰”的一声响,回首之际,只见绿瑛额头相撞于壁,壁上一片殷红,她倚着墙壁软软地滑落下去。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凄切地唤道:“我慕容绿瑛,今日归去!灼华公主,我们来世,永不相见!”

    殷红的血滴落,犹如无数花瓣飘落而下,把春揉碎。其声悲切,犹如泪尽而啼血,乱世一抹绿烟,不如归去,返回故乡。

    回到房内,拓跋焘轻轻地掩上门。两人对面呆立半晌,绮云“嘤”的一声轻呼,拓跋焘将她紧紧搂抱入怀,莺莺娇软,是真是幻?

    在他的怀里,绮云以为自己会大哭一场,可是眼角似乎干涸,流不出眼泪。过了良久,拓跋焘才道:“云儿,这一年多来,你受苦了。你的满头发丝,我命人寻遍天下良药,为你治愈。”

    绮云柔软的手轻轻抚着他的鬓发,柔声道:“佛狸,不只是我,你竟然也两鬓斑白?可见,你操了多少心思。”

    拓跋焘握紧了她的手,说道:“云儿,你在夏宫,竟然等到了我来接你的时刻,我们守得云开终见月明。云儿,我好快活!”

    绮云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倘若不是赫连定有些余情,我定然活不到和你相见之日。”

    说及赫连定,拓跋焘叹道:“他也是个英雄,明日我让他的三哥去探视他,听他有什么想说的。”

    两人并肩坐着,互诉别来情事。拓跋焘并不问绮云在平凉的日子是怎么煎熬的,小心地避开那些伤痛之事,只是说起了她的三个兄长。

    北燕新帝冯弘登基后,封慕容湮然为皇后,也藉以抬高其身价,第二年她生下儿子冯王仁。冯弘将绮云的大哥冯崇的太子之位废掉,降为长乐公。

    自那场龙城变故以来,冯弘性情大变,宠爱慕容氏,对她言听计从,厌恶原配所生。冯崇和二弟广平公冯朗、三弟乐陵公冯邈,惧怕被继母迫害,祸及自身。于是,他们举郡向拓跋焘投诚。拓跋焘收纳他们为麾下,封冯崇为辽西王,冯朗为秦雍二州刺史。

    绮云听说拓跋焘为自己的兄长作如此安排,感到欣慰,又转念想起那场血色变故,想起葬身火海的两个孩子,不禁黯然神伤。

    拓跋焘知她心思,忙安慰道:“云儿,你莫要伤心,你有子侄可以当作亲生一般照看,再不孤独。你此生劫难已过,你有我可依,有亲同乐,一世安好。”

第207章 俯瞰江山

    阴暗的地牢里,散发出狰狞的寒意。走廊里传来开门的声音,赫连昌一身紫色衣袍银色发冠,向两边迎立的狱卒点了点头,缓缓地走了进来。

    赫连定背靠着墙壁,右膝曲起,双手随意地搭在膝上。他戎马倥偬,很久没有这么闲适了。听到声响,他没有动也没有转头,他不用看也知道来者是谁。

    赫连昌在他对面的椅中坐下,施施然地说道:“当日,我前往平凉劝降,五弟拒绝。如今,五弟战败被擒,五弟心中可有悔意?”

    “悔意?”赫连定冷哼了一声,“我赫连定对自己所做之事,从不后悔。”

    赫连昌见他对自己冷冷淡淡,想到拓跋焘下的令,转头见门外并没有人守着,一向傲然的他,对赫连定半赞半讽道:“其实……五弟据守平凉,奋力收复平凉,复兴大夏,三哥也是十分钦佩。只可惜,五弟因为宠爱那个女子,终究功亏一篑。没想到堂堂夏王,最终被女子算计,可惜可叹。”

    赫连定直视他,他的目光深湛而微凉,“三哥,你以为你没有被那个女子算计吗?哦,我差点忘了,你心里只有墨宫主。可是,他心里从来没有你的位置,你却立誓为他报仇,在对刘义隆的宋军作战,功勋卓著,封为秦王。可笑三哥你竟不知墨川是死在我手里的。”

    此话一出,赫连昌惊得猛地站起身来,死死地瞪着他,半晌方硬声道:“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赫连定扬起下巴,微微冷哂:“墨川协助拓跋焘,攻占统万,使我大夏国失去大半河山,他难道不该死吗?他的倾城之貌倾国之姿把三哥迷惑住了,只是墨川心里只有一人,就是那个女子。她容颜绝色尚在其次,七窍玲珑心,算无遗策。她一介女子,我幽禁她于平凉,没想到她胸有韬略,更胜男子,就算在绝境,她也在算计图谋。她真的如一副毒药,让人沾上了,便噬入骨血之中。”

    提及绮云,赫连定一抹自嘲的笑意挂在薄唇的嘴角,看上去格外的悲凉,幽幽说道:“灼华,灼灼其华,她是这世上最温暖的,比谁都要温暖,但对她所恨之人,却又比谁都要薄凉。我常听她说一句,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王图霸业又怎样?一将功成又如何?最快乐的时候,是我和她在一起那几个月的日子……”

    赫连昌默然良久,问道:“皇上和左昭仪娘娘问,临刑之前,五弟还有什么可交代的?”

    “左昭仪,她被封为拓跋焘的昭仪。交代?”赫连定喃喃问道,他想了一下,从怀中摸索着,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赫连昌,“如果她再问起,三哥将这张纸条,给她吧。”

    赫连昌接过,收入怀中,“三哥一定为五弟做到。”说罢,他起身,与赫连定擦身而过。

    出了地牢,在日光之下,赫连昌掏出那张雪白的纸条,只见上面写道:“对你,我恨之入骨,爱之蚀心。剔骨尚可生,剖心则不能活。所以,你赢了。”

    “剔骨……剖心”等字眼猛然间撞入他的眼,刺进他的心,狠狠一痛。

    “五弟,人道你冷血无情,不想却是个情痴。成乃智取,败乃情劫,是天要亡我赫连氏啊!”赫连昌对天叹息,双掌揉碎了纸,顷刻化为粉末,随风四散……

    吐谷浑可汗慕容慕璝将赫连定送于拓跋焘,慕璝由此被封为西秦王,占有金城、陇西等郡,和魏国关系友好密切。

    赫连定送到平城后,英雄末路,在河西称雄二十五年之久的大夏国终归灭亡。

    秦王赫连昌身在魏国,意图复兴夏国,后背叛北魏,向西逃走,被河西边哨将领所擒后被斩杀。他的妻子始平公主从此销声匿迹,不知去向。

    自大夏国覆亡后,北方再无强敌,北魏在拓跋焘的率领下,加速统一北方的进程,也如柱础般奠定了其后代孝文帝的汉化改革。

    ……

    天色碧蓝,日色如金。奔腾的黄河之水如天上来,宽阔的河流在壶口狭窄的通道被汇成激流,水花四溅,吼声滔天。水光折射,七色虹架于壶口两岸,凌空一座美丽的弧桥。

    拓跋焘携着绮云的手,并肩而立俯瞰黄河,日光照耀,映出一对风华绝代的剪影。天气渐冷,风高浪急,拓跋焘特地命人给绮云披了一件带风帽的斗篷。

    拓跋焘爱怜地看着她,绮云一身白衣素裙,斗篷也是纯白的,风帽下露出的脸庞肤色玉曜,眉色淡远。

    绮云俯看一去不复奔腾而下的大河,对拓跋焘道:“佛狸,你知道么?就是在这里,墨川与我相遇。后来,他派人把我截至朝影宫,和他学艺两载多,亦师亦友。从此,纠葛不清,接下去才有那么多的事发生。”

    想起匆匆十年来的经历,竟有恍如隔世之感,细数平安快乐的日子竟没有几日。于她有恩的或与她结仇的,皆大半离她而去。只有此刻身畔站着的人,经过几番离合,终成她的良人。

    拓跋焘点头叹道:“也是在这里,几十年前,我的皇祖父擒获了赫连勃勃父亲一族,将他们族人五千余人推入黄河,生还的仅有几人。他们却在乱世之中挣扎崛起,但心怀仇恨,残暴无方,最终天怒人怨,逃不过覆亡的命运。”

    绮云微微转头,深深凝视着拓跋焘,行动转侧间风帽徐徐滑落,垂于她的肩上,露出她如雪银丝,纯净素白如同玉人。

    拓跋焘回视她,接道:“我的皇祖父和父皇,还有无数人,也是因为那场杀戮而受累或殒命。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拓跋焘在黄河之畔,定不忘这血色教训,致力于化解族人间的仇杀,和亲修好,互通有无,化干戈为玉帛。我魏军战士勇猛,保我境域平安,使百姓能够铸剑为犁,放牛马于野,再无离散之苦。”

    “铸剑为犁,”她的神采被他的话点亮,两颐微红,眼眸浮光,欢乐地大声道:“绮云希望,有一日天下无战斗之祸患。”

    拓跋焘抱着她转了一个圈,他们的眉间透亮,尽掩日月光华,笑声朗朗,汇入滔滔黄河之韵,“绮云,你在我的后宫安居,琴瑟在御,岁月静好。这天下的事,你交给佛狸就好。”

    ——完——

后记和番外

    后记

    黄道吉日,魏国皇宫中,窦太后主持皇后手铸金人的仪式,成者立为皇后,不成则不得立。所有的嫔妃盛装隆重到场,只除了一人。

    她歪坐在软榻之上,一手拈花,一手执书,银色的发随意地披散下来。一个宫女为她捶腿,一个为她轻摇团扇。

    拓跋焘进来,两个宫女上前行礼。他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他扶了绮云的肩,将她搂入怀抱,吻了吻她的鬓角,在她耳畔问道:“今日是选取皇后的日子,所有的嫔妃都要到场,你却在这儿歪着,也不出去应个景?”

    “你觉得,你那皇后之位,是个稀罕之物么?”她撇撇嘴,娇嗔一笑,“谁要,谁拿去,皇后要母仪天下。天下有佛狸即可,对我是虚幻的景,手中的沙。我只想每日品一本书,拈一朵花。”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拓跋焘微含下颌。

    “史书中关于我的名字封号、故事经历,一概抹掉。史官不要评说,只留下无字之帖。”

    “善。”

    “我想把我的侄女儿接进宫来。她叫冯妤,小字淑媛。我亲自抚养,将来祸乱你的天下。”

    “好。我拓跋氏的天下,得冯氏女子的相辅,是幸事,何来祸乱之说?”

    “我要和卢隐邀风引月,吟诗饮茶。”

    “没问题。”

    “夏天,我要去白云山消暑度假。”

    “相随。”

    “我要去皇陵玄冰中陪伴墨川。”

    “随你……嗯,只有这件事不行。”

    “还有,最后一件。每日清晨,你为我额间的梅花添一笔妆。”

    “这……朕求之不得。”

    ……

    赫连倾城番外

    太极殿,龙榻之上,明元帝拓跋嗣弥留之际,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忽的一阵轻风把它们都给吹灭了。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勾勒出窗棂上繁复的图案。

    忽地,地上多了一个人的影子。明元帝微微转头,抬起眼睛,一个白衣女子,悄无声息地立在他的榻前。

    拓跋嗣有些费劲地说道:“你来了?你是来送我一程的么?”

    “是。”那女子吐出声息。

    “倾城,谢谢你来看我。”

    “不管怎么说,我们相识一场,我终应该来送送你。”

    拓跋嗣清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似有了些力气,“我这一生中,感觉最为快乐的时光,就是和你在一起,还有和墨逸结拜为兄弟。我们和义兄义嫂四人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意气风发。我们游玩过那么多的地方,风景秀美,有如仙境。但也见过战乱和杀戮,见过白骨露於野,百姓流离失所的惨况。”

    “所以,你始终想着抛下我,选择回到平城,回到皇宫?”

    “我想回到平城后,安排好一切,就来接你,想给你最好的。没有想到,等我再见到你时,你却已经嫁给我的二弟。你是因为怨恨,而报复我么?”

    “是,也不是。”

    “是,就说明你心里有我。不是,又是因为什么呢?”

    “你如果选择永远都不回平城,我想我们可能会像义兄和义嫂那样,在一起过上几年或十几年的日子,虽然短暂,却也幸福。但你没有,心心念念还是想回平城,想回这个牢笼。你有你的责任,而我……也有我的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拓跋嗣露出惊异的神色。

    赫连倾城沉默很久,拓跋嗣以为她会避而不谈。最终,她还是开口了,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而缓慢地说道:“复仇的任务。”

    “复仇?”拓跋嗣心里一沉。

    “是的,和你们拓跋氏的血海深仇。”

    拓跋嗣有些震惊,有些迷惑,也有些了然。半晌,他摇摇头,无奈地开口道:“五胡乱华,群雄争霸,民族仇杀,有些仇恨终是免不了的。我不知你是哪家的遗孤,各国皇族没有人手上是不沾血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是……倾城,你的任务没有完成,心中是否……始终放不下?”

    “难得你这时还为我着想,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完成?”赫连倾城嘴角扬起,神情冷傲。

    此时,拓跋嗣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脸上依然是波澜不兴,“那么,倾城,你是复仇了?”

    “是”,赫连倾城微頜下首。

    “当年的宫变,先帝被二弟也就是你的夫君所害,莫非你……你是幕后的推手?”拓跋嗣声音有些颤抖。

    “是,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赫连倾城眼中满是得意,绝美的脸庞有一丝讥诮。

    “先帝是被五石散给害的,莫非今日我也是……”

    “不错。五石散一旦沾上,服食有许多的禁忌,很容易被下手暗害。”

    “倾城,你……你究竟是谁?你非要这样,才能解你的心头之恨?”拓跋嗣颤抖地抬起手臂,手指指着赫连倾城,沉痛不已。

    “如果,你遭受过我所受过的经历,就不会这样指着我了。”面对他的指责,赫连倾城依然平静无波。

    “倾城,我就是不想更多的人流离失所,仇恨厮杀,才选择弃你,选择坐在这个位子上,好好做一个明君,壮大魏国,统一天下。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管不了别的,我们赫连一族才是天下。”

    “你是赫连一族的!你和赫连勃勃是什么关系?”

    “铁弗部西单于刘卫辰是我的父王,赫连勃勃是我的王兄。”

    “原来如此,”拓跋嗣终于明白了,当年心爱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往日的一点一滴在脑海中掠过。良久,他长叹一声:“今日,我即将前往极乐世界,你如今……可满意了?”

    赫连倾城沉默无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拓跋嗣的心渐渐沉下去了,“先帝和我成这样了,再大的仇恨也该化解了吧?你的仇也报了,我只希望……你不许动我的孩儿。”

    赫连倾城依然默然不语。

    拓跋嗣见她没有做声,用尽力气,对她说道:“不许动我的孩儿,你听到没有?否则……我就算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手指犹自指着她,双目圆睁,似愤怒,似不舍……

    赫连倾城伸出冰冷的手指,缓缓地为他阖上双眼,喃喃道:“你前往极乐世界,再也看不见这人间的悲欢离合。人们的喜怒哀乐,人世间的繁华悲凉再也和你无关了,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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