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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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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问他的生意到底出了什么事?那样一个强大的男人,未必乐见于被一个妇孺关切,说不定只会说“没事”。

    除此之外,还说什么?

    月尚见紫衣闷闷不乐,安慰着紫衣:“少夫人,少爷一定是有事,不然也不会这么马不停蹄的。过一会少爷自然就回来了。小别胜新婚,少爷心里不定怎么想着少夫人呢。”

    紫衣挑眉看一眼月尚,笑道:“我看少爷心里想的是你才对吧,看你这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别让人笑话了去。”

    月尚脸一红,道:“少夫人——您怎么竟打趣奴婢?”

    紫衣收了笑,道:“相公忙,我岂有不知的道理,只是心疼他罢了,这一路跋涉,才进家门,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紫衣回了知心院,婆子走过来,回道:“少夫人,家里来人了。”这婆子是紫衣从娘家带过来的,“家里”自然指的是娘家。

    紫衣眼睛抬了抬,情知是袁文。他这个时候进府,岂不是要落人把柄?他不会不知道,那么,就一定是有急事。吩咐着:“叫他去后厅。”

    后厅是个半开放式的抱厦,比较凉快,打发了婆子远远的站着,紫衣叫人把袁文带进来。袁文行过礼,说道:“小姐,出事了。”

    紫衣早料到了,不急着问他是什么事,先问:“你今儿是怎么进来的?可都有谁知道你来?”

    袁文道:“小人是跟着老爷身边的孟总管一起来的,老爷说天热了,叫人给小姐送了些新鲜的瓜果。没人认得小人。”

    正说着,月明过来请示:“少夫人,孟总管送来的瓜果,奴婢叫人收了送到了冰窖,孟总管说给少夫人磕了头就要回去了呢。”

    紫衣叫了孟总管,简单问了下爹娘的情况,叫月明去准备回礼,这才叫袁文重新进来,道:“你长话短说,到底怎么回事?”

    袁文道:“姑爷的御供被人毁了,是京城的齐百万,听说他还跟姑爷提过要收了萧家的老招牌,不过被姑爷拒绝了。如今京里都传姑爷的生意做不下去了,连香料都白白的送给了齐百万。”

    紫衣呆呆的,半晌回不过味来。大厦将倾是注定的了,却不是借她的手毁的他。也许早就有人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盯着,找寻着这样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毁了,一损俱损,她也完了。什么夫妻之间的委屈、争斗、高下,都没了意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这么懊悔。不是早就想着要看到这一天这样的结局吗?让他痛哭流涕认识到他是多么的大错特错,多么的轻看了她,多么的对不起她对他的那份爱。

    可是真的看到了,她竟然没有一点欢喜。

    袁文还在絮叨着:“咱们的铺子,如今也撑不下去了,老爷叫小人早早的盘出去……”

    即使得偿所愿,仍然没有欢喜。唉,夫妻啊,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第一卷 082、白眼狼

    082、白眼狼

    袁文说了多时,不见自家小姐有反应,偷眼看时,见紫衣呆怔怔的,苍白着脸,二目无神,竟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袁文叹息一声,想起临出来时老爷的一句感叹:“紫衣就是****之仁,到头来只替他人作了嫁衣裳。”

    老爷对小姐真是了解,一针见血。起初他还半信半疑,可看小姐现在这样子,竟是没错的。不过听说姑爷的生意倒了,小姐就这样的六神无主起来,全无当初的那份杀伐决断。

    小姐也不想想,老爷把她嫁过来,可不就是图的这萧家的老字号和生意嘛。难道小姐还真的以为,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感情?

    袁文见紫衣没心思听,也不再多说,谨小慎微的站在一边等着紫衣发话。

    紫衣半晌回过神来,道:“今日天热,我走了会,头痛得不得了。改天再说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袁文忙告辞。

    紫衣又道:“以后有事,你派个丫头或是我派人回家,别再这么招遥的过府。”万一被萧律人知道袁文就是她派往京城铺子里的掌柜,曾经在毁掉他的生意之事上动过心思、做过手脚,那她的苦心就白费了。

    紫衣密实的叫人盯着总管和袁文出府,没有引起萧家人的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当务之急,是怎么安慰相公、帮他把事业再撑起来。

    可是,怎么开口呢?又如何帮呢?

    萧老爷定然是听说了这个消息,便逃了吧。真是……枉为人父。

    紫衣有些头疼。这会她没有一点主意。

    月明扶着紫衣回到正屋,呈上两碗冰绿豆汤,说:“奴婢看少夫人顶着太阳在院子里走了这么长时间,怕少夫人会中了暑,喝些绿豆汤,降降温吧。”

    紫衣点头,道:“你倒有点。”

    端起碗,才放到嘴边,听闻丫头报:“月尚姑娘来了。”

    月尚进来,边行礼边说:“少夫人,少爷回来了不曾?”

    紫衣没说话,也没抬眼看她,不紧不慢的喝她的绿豆汤。月明加了一句:“什么事?等少夫人闲了再说。”

    月尚哼了一声,说:“少爷去了落叶院。怕是对那个狐媚子苏姨娘没死心,非要看个究竟,察个水落石出吧。”

    紫衣优雅的将碗轻放在桌上。

    月明皱眉,轻声说:“月尚,你怎么还是这么说话,夹枪带棒的。苏姨娘出了事,别说少夫人担心,就连奴婢们也都心里没着没落的。少爷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总不能出了事就搁着不管了,不明不白的。察也罢,看也罢,都是应该的,怎么你说出来倒像是……”

    月尚很是不愤月明在这会和她对着顶,便哼一声,道:“月明,什么时候你倒成了菩萨心肠了,唉哟喂,还你也心里没着没落的。她就是狐媚子,****少爷,活该没有好下场,死了倒好,谁知道她是不是死了,说不定吃里爬外的,勾结着别的男人跑了呢。”

    这一声吃里爬外,让紫衣皱了眉,眼神凌厉的瞪了月尚一眼。

    谁想月尚说的兴起,毫无眼色,勿自说着:“这就叫罪有应得,少爷想查也查不出来。”

    紫衣忽然一拂袖子,将桌上的碗都拂落到地上去,沉声喝道:“月尚,你在胡说什么?听你这话,难道苏姨娘死的不明不白,内里自有冤情了?本夫人的确在她出事前一天去过落叶院,可是不过是出于一片善心,去给她送些吃食……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自可以堂堂正正的亲口回相公,你在这含沙射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月尚吓了一跳,见紫衣怒挑秀眉,一脸的阴郁,扑通一声跪下,哭天抹泪的道:“少夫人饶命,奴婢没有胡说八道啊——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也不知道是口误还是成心,只气得紫衣手都哆嗦了,一连声的道:“好,好,你,你,等相公回来,有什么话你只管跟相公回,我这里,容不得你在这撒野。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

    月明忙上来劝:“少夫人,别生气,跟这种人置气,伤了身子不值得。”

    早有婆子们把月尚拉了出去。

    紫衣喘息未定,挣开月明道:“我不成想,养了半天,竟在身边养了一头白眼狼。”提拔着她,她竟然反噬其主。百转千回,心里如同油煎。

    再看面前除了月明,竟然再无他人。

    萧律人说是盘点铺子里的存货,实则是个借口。从铺子里出来,走了半条街,便打马改了道。身后的修原辩认一下方向,见是往落叶院去的路,也不说什么,只沉默的跟在后面。

    一主一仆,打马扬鞭,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落叶院。

    萧律人远远望见大门,说不清的悲喜。那一日他亲自送她上来,她还是活生生的呢,安静而甜美。那一日他私自来看她,她安然而自在,与欧阳不近不远,不昵不疏。这一日再来,这里,已经一片残垣,而她的笑,她的眼眸,她的美,都消散了。

    修原打开门上的大锁,解释说:“奴才怕是四周的乡民趁乱打劫,便将这落叶院里能收拾的都收拾了,锁了门,没再叫人守着。”

    萧律人嗯一声,踱步进去,不一会来到昔日苏星移住的院子。烧焦的土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房梁、土石。

    他在原地看了看,便走上前。

    修原道:“出事的时候是在凌晨,奴才得了消息就上来了,前后左右都仔细察看了,什么都没有。”

    萧律人往前走着,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一声脆响,飞出去磕到了一块大石上。他一低头,竟是一个酒坛子。

    竟然没碎。

    修原怔了下。怎么那日他来,没见着呢?忙上前弯腰拾起来,见酒去底部刻着一个萧家。递到萧律人手里,奇怪的道:“这怎么会有咱们萧家的酒?”想了时晌,悟道:“莫不是,少夫人要的酒,竟然是送给苏姨娘的么?”

    萧律人冷然的一抬眼,在大石上坐下,道:“说。”他要听全部。

    修原便一五一十的将紫衣如何要桂花酿,又如何带了人来落叶院见星移的事说了一遍。到最后,加了一句不是解释的解释:“少夫人和苏姨娘说了什么,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总之那天夜里,落叶院就不慎走水。”

    萧律人只他以为她是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

    多么完美的一场阴谋。苏星移,你好聪明,也好狠,更够绝。

    什么样的不慎走水,会将这偌大的落叶院烧得一枝一叶都不剩?是什么样的话逼得你要以大火为掩蔽逃得无影无踪?

    终究是不怨不恨,明了他的心思的,却原来,她的平静,不过是迷雾弹,让他误以为她真的安心的安然的可以在这一直一直住下去。

    他甚至希冀着如欧阳所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合……原来不过是一场笑话。他的真心,他的无意间的动情,他不能承认的心动,在她眼里都是一文不值的吧,不然怎么可以践踏的这么彻底?

    她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是天意,还是有意?那个江海潮,在这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他处心积虑的,要替妹妹报仇,就是这么个报法?

    可是,苏星移,是她非常闯进他的生命中的。

    那夜红香楼,纸醉金迷,她并没有不情愿。不然即使他中了药,也不会那么彻底。如果,他知道她本就是江海潮的人,他也不会那样做。

    是什么,让她背弃江海潮,如今又再次背弃自己,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

    萧律人起身,道:“回府吧。”

    再待在这里,只会让他觉得讽刺、伤心。从头到尾,他看似是个强掳良家女子、夺人清白、毁人姻缘的暴徒,可实际上,他不过是一个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上的傻瓜。

    萧律人打马飞快,将修原远远的抛在了后面,一进府,便一言不发的朝着知心院走去。

    月明打起帘子,欣喜的道:“少爷回来了。”

    紫衣迎出来,双眼含泪,叫一声“相公”,便哭了起来:“相公,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能帮相公照顾好家里的一切,让相公操心了。”

    这才是他的妻,这才是跟他共度一生的女人。为什么他会被一时的美丽与新奇而迷惑呢?对于他来说,生活就该静如止水,颜色简单如黑白,情感平淡如白水。

    不该有五色斑斓的,那都是海市蜃楼的幻像。

    白水,呵。他忽然想到苏星移的那句话:“水无味而能容天下之味,水无色亦能容天下之色。”那双清净透彻的眸子如同一泓静水,一动不动的瞅着他。

    可真会装呢。以纯真无邪来扰乱他的心神,让他深陷而不自知。

    甩甩头,萧律人把所有的烦扰都甩出去,清空了心,只剩下一片木然,道:“不关你的事。”

    紫衣闻言,不胜感动,道:“可是,苏姨娘——至今也没找到……”

    萧律人平静的说:“她薄命,就当落叶院替她陪葬了。”陪葬的,还有他的一切……

    紫衣拿月尚当白眼狼,萧少拿星移当白眼狼,而实际上,紫衣才是萧少身边的狼……

第一卷 083、契机

    083、契机

    萧律人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紫衣一颗心不知道应该摆放在哪了。他这样,是算恢复如初了?如她所愿,是喜事呢。可是,他真的,不是个会有感情、会长情的人么?

    先是江小姐,后是苏星移。

    可是一夕之间,他把桂花酿全毁了,与江小姐共同的一切也都销了,如果记忆能删,是不是他也一样会亲自用手硬生生的抠掉?

    是他不痛了,还是……为了更痛,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记住?

    如同这苏星移。先时那般容忍、宠爱,就这样,结束了?

    随着萧律人进屋,紫衣终于说服了自己:别再多心了,只要他肯回来就好。

    两人坐下,打发了前来问安的月尚,夫妻二人静静的对面坐着。紫衣知道他有话说,她也有。紫衣先打破沉默,轻声问:“相公,此次去京城,诸事还顺利吗?”

    “还好。”如果没有她的那封信。好像那是一把钥匙,触动了邪恶之门的锁柄,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才有了接二连三的霉运。

    紫衣微垂着头,说:“妾身也是关心则乱,从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出事前一天,妾身带人特地去了趟落叶院。”

    见萧律人不答话,紫衣摸不清他的想法,只得说:“妾身劝她等相公回来跟相公认个错……后来,就将米面等放下便回来了。”

    萧律人的心就像被谁揪了一把。紫衣劝她认错,星移怎么说的?自然不会是应诺,一定是断然拒绝。

    是,她多骄傲,她多清高。妾的身份,本就是她不屑的,就连他这个人,怕是在她心里,也没有一点地位、一点份量。

    她怎么肯认错?她连解释都吝啬呵。

    越是心痛,萧律人心上越恨。恨苏星移的薄情,恨自己的动心。脸上却越发的云淡风轻,道:“都过去了,不必再提。我有事要跟你说。你可能也听说了,最近铺子里的生意不太顺利,尤其是京城里的。”

    紫衣咬着唇,眼中有了雾气,道:“相公,你别担心,人活在世,总有得意的时候,也有落魄的时候。你——”

    萧律人一摆手,道:“我心灰意懒了,苦心经营半世,却不过是这样的结果……算了,把手里的铺子该盘的盘,也够咱夫妻安享下半生了。我想歇歇,等过个一年半载,再看看有什么商机。只是,不知道你——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只有共富贵,没有共患难的份。如果你想回家,我并不阻拦,也不会亏待你。”

    紫衣怔了,问:“相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妾身自认没有罪大恶极之处,不在七出之列吧?你,你难道要休妻不成?”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难道,真的是一蹶不振了?一个男人,没有斗志,原来是这么可怕。他哪还有从前的激昂豪情?

    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走?是为了自己着想,怕跟着他一起吃苦吗?她不怕。

    萧律人笑了笑,道:“我只是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

    紫衣这才喜极而泣,说:“相公,我虽没吃过苦,可也不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当初嫁给相公,也是因为……”脸忽然红了。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有点不太习惯。

    萧律人看着紫衣微红的娇羞,心忽然一动。紫衣是个好女子,温婉贤淑,得体大度,是个好妻子。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没有谁,这一辈子,都靠虚无飘渺的爱情活着?

    想到这,萧律人忽然反感起来。如果紫衣真的说出露骨的爱慕和温情的话,他会拂袖而走。

    紫衣没说,换了话题道:“妾身并不向往荣华富贵,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安喜乐的,妾身就知足了。这院子够住了,如果再小点,也可以。身边服侍的人不必太多,等明天妾身拢拢,把年纪大的该打发就打发了吧。至于外院的,就由相公定夺谁走谁留。这样也能节源开流,即使相公歇上个三年五载,我夫妻的生活也可无忧了。”

    萧律人点头,说:“你操持着办,留下的人越少越好,我去看看庄院,择吉日我们就搬。”

    紫衣果然开始着手安排。光知心院就有婆子、丫头数十名,再加上别处的,不下一百多人。她列了个单子,除了家生子必留的外,其余的都打算谴散。该卖的卖,有愿意家人拿钱来赎活契的,情愿以原价卖回。

    萧律人看都不看,只道:“你看着合适就好。”

    紫衣道:“还有一件,老爷的芳菲居里,还有十几个人呢。相公看,该怎么安置?”萧离瑟只带走了四个最爱的姨娘。

    萧律人皱眉,想起那日萧离瑟带走的四个赵、钱、孙、李什么的星移,他就觉得有什么堵在胸口。别说萧离瑟无耻,这也是一种自我安慰。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安然的任身边的所有女子都叫星移的时候,说明他有了防疫感情的能力,不会再这么的不堪一击。

    萧律人想也不想的说:“有愿意自己赎身的,拿了银子打发她们走。拿不出钱的,统统卖掉。”

    萧律人举家搬到了一所清净的小院,比先时的萧府不知道小了多少倍。城里人都知道萧家的生意有些问题,究竟为了什么却不清楚。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新的萧府仍是极精致,萧府里出来的人,也一样衣着精巧。

    都传言萧家往外放奴仆,苏文翰也听说了。

    他心动了。难得有这样的好时机,都传言萧府情愿以原价抵偿,那么姐姐呢?是不是也可以赎身了?

    苏文翰将这个想法跟苏妈妈一说,苏妈妈也很激动,道:“咱们也去赎,去赎,要多少银子,咱们都给。”

    苏文翰叹气。银子,银子,谈何容易?可是不能跟娘说,便道:“娘,我去打听过了,丫头们的赎身钱都不高的,只要原价即可。不知道爹当初把姐——”卖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苏妈妈叹口气,说:“你爹的话,从来都是虚虚实实的。这样,你先去萧府问问,回来种们再凑银子。”

    苏文翰果然挑了个日子,换了身还算看得过去的衣服,特地跟学堂告了假,找到了新的萧府。

    守门人只有一个,果然不似先时高堂大院的威严。

    苏文翰上前,朝着守门人施礼,道:“这位大哥,在下苏文翰,有事来求少爷。”

    那守门人看来的是个孩子,便有些瞧不起,道:“你找少爷?什么事?”

    苏文翰道:“我来赎姐姐回去,她叫苏星移。如果萧少爷没功夫,少夫人也成。”后院之事,本就该少夫人管。

    守门人一听说要赎人,便问:“你带银子了?”

    苏文翰摇头,说:“要先问过才好凑钱。”

    守门的便挥手道:“去去去,你哪来的?没银子赎什么人?居然还想见少爷、少夫人,也是你想见就见的?”

    苏文翰忍了多时,只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毕竟是有求于萧家,不好太过张狂。谁知这守门的就鼻孔朝天,盘问来盘问去,最后只撵他走。

    恼上来,苏文翰道:“都说萧家虽是钻营富贾,却也怜老惜贫,是仁义之家,可今日看来,却全然名不副实,一个看门人就敢如此欺主枉上,萧少爷还不知道多欺世盗名呢。”

    守门人被文翰骂了,却听不太懂,但也知道不是好话,恼羞成怒,便上前推他:“滚滚滚,看你是个小孩子,不跟你计较,你倒张狂起来了,再在这满嘴胡沁,看我不打你个小兔嵬子。”

    他力气大,一推之下就把文翰推到了地上。文翰脚下没注意,摔落了石阶,手臂、膝盖都摔伤了,额头也破了一处,血立时就流了下来。

    文翰吃痛,却不肯哭,咬着唇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正闹着,修原从院里走了出来,一见之下立即喝住守门人道:“住手,你这么个大人,怎么欺负一个孩子?”

    守门人见是修原,吓了一跳,忙陪笑辩解:“这孩子不知道是哪来的,蛮不讲理,还硬往里闯,说是要来赎他姐姐。我告诉他这府里没有叫苏星移的丫头,他就是不信。一时有些失手,所以才……您看,这……”

    修原一听,心咯噔一下,看一眼文翰,走过来问:“小兄弟,你姐姐叫什么?”

    文翰道:“她叫苏星移,是八个月前进萧府做奴婢的。”

    修原一听暗暗叫糟。少爷对外称苏姨娘过世,却并没通知她的家人,如今她的弟弟前来赎人了,这可怎么说才好?一边安抚着文翰,一边说:“这样,等我先去回过少爷,看看你姐姐是不是还在府里。你看,下人不懂事,让你受了伤,脸也破了,衣服也脏了,我先带你去包扎,顺便换身衣服,可好?”

    文翰见眼前这人倒还和气,说话也不是趾高气扬的,便道:“好,多谢这位大哥。”

    修原领着他进院,叫了另一个小厮带他去整理,自己则一路跑着,去回禀萧律人。

    貌似关于萧少的心理捞有点多,嘿,没办法么,他也是凡夫俗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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