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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宁王-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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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昂病入膏肓的这段时间内,大明宫内外刀光剑影,各派势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实在皇帝已经昏迷不醒,随时有天崩地裂之虞,这场宫廷争夺也渐渐地画上了句号。

    自元旦过后第三天起,当朝的几位宰相和内廷的两位枢密使就日夜不息地守在病榻前。饥渴了在宫外廊下吃点喝点,困了和衣在那个犄角旮旯地蹲着眯盹会儿,内侍省给各位值守宰相预备了休息的地方,热水热汤地侍候着,那地方离着太和殿只数步之遥,一来一回并不费什么工夫,可是不管是外朝宰辅还是内廷枢密使,没一个肯去受用,宁愿自个忍饥挨饿也不肯擅离病榻半步。

    昏迷中的皇帝偶尔会醒过来一会,有时候只是睁开眼瞧一眼就又昏过去,有时候则显得很清醒,甚至能叫出守候在病榻前的官员的名字。趁着神龙短暂驻足人间的机会,几位宰辅和枢密使赶忙地把军国大政和自己对军国大政的所思所想汇报给皇帝,期待翱翔在天的真龙天子能有所指示,一言一词皆关系亿万苍生的性命,岂可不慎?

    然而神龙的身体已经不容他又太多的思考,对大臣奏报的军政大事,他也只能答一个可或不可,也许说可字相对简单,病榻上的皇帝对大臣的奏报,往往回之以这个字。

    十四日晚,宰相李钰和枢密使刘弘逸趁着皇帝清醒的机会,简要地向他禀报了皇储加冕大典的筹备情况,皇帝一直闭着眼,像一个疲累的人在打盹小憩,宰相和枢密使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甚至他自己也未必清楚有没有听清楚两位股肱之臣的奏报,他的深思游翔于天地之间,介于神人只半,实在是很难说的清的。

    李钰说完话后,静候皇帝的回应,见皇帝久久不言,跪在病榻旁的两名御史和两名史官都抬起来头,御史分当值御史和监察御史,史官分禀笔御史和监笔御史,四个人官衔虽都不高,此刻却是最高公平正义的化身,只要当值御史说一句:“陛下劳累,宰相的话没听清。”他身边的史官就会立即记录下来,那么李钰刚才的那段话就算是白讲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瞪着两只眼,一句话也没有。

    或许是皇帝念及李阁老大冷的天一口气说这么大段话实在不容易,不忍让他白辛苦一场,因此他抢在御史开口之前,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可”字。这个字说的很清晰,御史和史官都听清了,于是禀笔史官郑重地将这个字记录了下来。

    当值御史见皇帝神智还算清醒,就点头示意几位重臣有事继续奏报。

    这些日子宰相杨嗣复、李钰等,和两位枢密使刘弘逸、薛季陵就这样围在病榻前,朝里的日常公务就集中在这办理,军国大事皇帝一言而决,随即拟旨发尚书省执行。

    这中间两位神策军护军中尉一直安静地呆在大营里,按照体制,他们二位本是无权过问朝中大事的。

    直到十四夜,神策两军借着黑幕的掩护突然夺占了大明宫的左右银台门,铁甲军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冲破了由监门卫、金吾卫和少量太监构筑的防线,将太和殿包围的水泄不通,内外人等皆不得出入,直到此时所有的人才恍然大悟,仇士良和他身后的神策军才是这场戏的主角,才是真正的大玩家!强力才是所有权力游戏的最后制胜法宝。这个道理千古未变,许多人都认为自己是明了这个道理的,但能运用于实践中的却不多。

    吴臣身披甲胄,面如寒铁,领着数十名铁甲军校尉,护送着紫袍玉带的仇士良和紫袍金带的鱼弘志来到李昂病榻前。仇士良奏道:“陈王李成美年幼体弱,行为不端,恐难承大统,伏请陛下念天下苍生,再择储君。”

    杨嗣复目视当值御史,御史垂首不言,禀笔史官也搁下了笔,笼着手低首端坐。

    李钰闻言怒道:“仇士良你这是要逼宫吗?”仇士良道:“陛下病重,宰相把持宫禁不让外臣见皇帝,是要把持朝政吗?”薛季陵笼着手道:“仇中尉领着禁军,只管看好宫禁便是,朝中的事嘛,原本就不该是你过问的。”鱼弘志喝道:“胡说!甘露之变后,皇帝曾有口谕:仇公可参与朝政,你们借皇帝病重将仇公摒弃在外。是想抗旨吗?”

    薛季陵道:“老奴岂敢抗旨,但恐有人矫旨。”李钰冷笑道:“按大唐体制,朝臣参与朝政岂能光凭上帝口谕?那是要明发敕令的,敕令在哪,拿出来啊。”鱼弘志闻言,脸色剧变,猛地扑在李昂榻前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陛下,您睁开眼看看呐,您还没有撒手离去,这帮奸臣就不奉你的旨意了。”哭了一回,他突然惊喜地叫道:“哎呀,万千之喜啊,陛下开口说话啦。”

    此言一出,慌得一干宰相、枢密都往前涌,当值御史跳起来喝道:“当朝重臣,如此失礼仪,该当何罪?当值金吾卫何在?”叫了两声没人应答,吴臣喝令一声:“护驾。”立即有六名铁甲卫士执刀逼退千牛卫士,挡在病榻前,横刀出鞘,寒光森森,唬的李钰惶惶,刘弘逸惴惴,薛季陵哑口无言。谁也不敢上前。外臣中只有杨嗣复笼着手站在那冷笑嘿嘿。

    鱼弘志将耳朵贴着李昂的嘴,一边听,一边嘴里咕哝着:“老奴遵旨,老奴遵旨。”

    待他“听”完了,已满脸是泪,他擦了一把泪,起身对李钰等人说道:“陛下口谕:即可拟旨,封神策左军中尉仇士良、神策右军中尉鱼弘志为辅国大臣,参与朝政。”李钰跳着骂道:“这是矫诏,无耻勾当,无耻啊。”鱼弘志顿时变了脸说:“大胆,这是什么地方,容你咆哮吗?”冲着御史大骂:“你是死人呐?!”又喝金吾执法:“将这个犯上悖逆之徒叉出去,乱棍打三十!”

    值守的金吾卫和千牛卫本已被铁甲军缴了械,押在殿台之下,个个冻的瑟瑟发抖,此刻见一群铁甲军冲过来,顺便揪了出列,拎着耳朵一路上了太和殿,在门口一人塞给他一把横刀,推着搡着进了殿,正见一位当朝宰相和一个中官在那对骂呢。

    那中官一见金吾卫卒,就大叫:“将这个犯上悖逆之徒叉出去,乱棍打三十!”

    金吾卫卒懵懵懂懂的不知所措,身后的铁甲军军校低吼道:“要命的话,就赶快动手。”李钰眼看金吾卫卒要来捉他,又蹦又跳,指着仇士良、鱼弘志破口大骂:“阉贼,老子是大唐的宰相,是你能打的吗?他娘的,天理何在啊。”

    刘弘逸挺身护住李钰,怒斥鱼弘志:“你打得了一个李钰,能打天下人吗?”鱼弘志冷笑道:“天下人,皇帝就是天,天下谁人打不得,谁不服,尽管跳出来试试看。哼——”

    这时杨嗣复说话了:“李钰乃天子敕封的宰相,行为无端,令他伏地谢罪即是,天子不言,臣下代行恩威,恐遭人议论,请二位中尉明察。”

    鱼弘志闻言怪目一翻,喝道:“杨嗣复,你这是什么话?……”

    杨嗣复道:“好话。”

    眼见二人要起争执,仇士良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劝住鱼弘志,说:“看在杨阁老的份上,暂免李钰皮肉之苦。若再敢多言,立即将他拿下治罪。”李钰胀红了脸,颤声说道:“你……我……他……!”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这时,仇士良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折,跪呈于皇帝病榻前。御史正要转奏,薛季陵嗤地一声冷笑道:“皇帝龙体有痒,岂能视事?仇中尉强人所难了吧。”鱼弘志驳道:“胡说,皇帝是天子,纵有小痒,岂能不能理政,方才你们也看到了,他老人家不是封了咱们俩个做辅政大臣嘛。”他见御史萎缩不敢上前,遂向李昂亲侍太监李好古丢了个眼色过去,要李好古将仇士良的奏章转呈给皇帝。

    李好古硬着头皮接了奏本跪呈于皇帝面前,李昂自然不能接。鱼弘志咳了一声,说道:“皇帝忧劳天下,积忧成疾,你这个总管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他老人家,你不识字么,不能念出来吗?”李好古不敢违逆,便战战兢兢地打开奏呈,大声念了出来。

    李钰听了一半,忍不住叫起来:“天呐,这还有天理吗?天子病重至此,你们竟做出此等悖逆之举,你们眼里还有天子,还有祖宗的礼法吗?”

    鱼弘志指着金吾卒:“这个人得了失心疯了,拖出去,拖出去。”吴臣向身边铁甲军校尉努努嘴,校尉双目如电逼视着金吾卒,金吾卒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叉住了李钰。李钰这回学乖了,他不嚷不闹,却往地上一躺,顿时像个泼妇一样打起滚来。

    这一幕看的朝臣侧目,内臣不屑。

    吴臣鄙夷地望了眼李钰,吩咐左右将他拖到殿外去,丢在雪地里,任他口吐白沫,手舞足蹈,在雪地上乱滚乱叫,撒泼放赖去了。

    李好古念完奏呈,仇士良伏地再拜,言:“请陛下恩准。”鱼弘志又故技重施,把耳朵贴着李昂那干裂的嘴唇上。少顷,他跳起来,急急惶惶地对中书的官员说:“快快快,皇帝有旨,快拟旨,制告天下废黜李成美,改立安王李溶为皇储。”

    眼见几个朝臣抖抖索索站着不动,鱼弘志跺着脚大骂道:“你们这些人呀,昧于党争,不顾社稷,朝廷高官厚禄养着你们,到了该你们效力的时候,竟然一个也指望不上,真是还不如养一群狗。”

    他一边说一边跳到史官面前,夺了他的笔,随手把他推到一边去,监察御史忙着来为他磨墨,两个史官忙着替他铺纸,李好古也战战兢兢凑过来帮忙,被他一把拨开,嚷道:“愣着干什么,把印盒请来。”墨磨好,鱼弘志濡墨添笔,悬腕迅成一书,当着中书、门下宰相的面念了一遍,得意洋洋地问道:“咱家这篇文章做的如何?”

    说完,他望了仇士良一眼,得到他的许可后,就催促尚玺太监赶紧取用玉玺,尚玺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抖的打不开玺盒,鱼弘志急了,一把推到一旁,仍嫌他碍事,又踹了一脚,夺过钥匙自个儿开锁取印,给那份诏书用了印。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奏报:“李钰把自个的手腕弄折了。”鱼弘志问:“他真得了失心疯吗?”小太监说:“他嚷着说,宁可断手,也不给诏书副署。”鱼弘志道:“哦,原来就为了这个,你去告诉他,不必他劳心,咱就当他今儿请假了。”

    办完了这一切,鱼弘志扶起仇士良,在铁甲军的护卫下扬长而去。这时,李钰还在殿外的雪地上打滚未起,因为自个摔断了手,疼的他又嚎又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枢密使刘弘逸脸红的发黑,像一块生铁。宰相杨嗣复面如止水,眸子里藏着一丝丝的冷笑。其余的几位宰相俱是面如灰土,形如泥偶。

    ————

54。我去!这样也行

    这些天十六宅里透着一股子异常的诡异,大内传出诏书,改立安王李溶为皇储,李成美仍为陈王,做了皇储的安王府门庭若市,车马不绝,仍做陈王的李成美门前真可罗雀,世人避之惟恐不及。

    颍王李炎是第一个到安王府里道贺的亲王,他们本来就住门对门,两家向来走的很近。颍王一面向安王道贺立为皇储,一面又委婉地劝他要稍示低调,他说:“皇帝大行之日不远,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沉住气呀,你做皇储我是心悦诚服,可有些人就不会这么想了,那些人治国安邦无策,嫉贤妒能却个个都是把好手啊。”

    做了皇储的李溶也显示出了天子般的度量,他起身向李炎拜道:“多谢五兄提醒,这几日咱闭门谢客,免得授人以口舌。”

    李炎说:“若是光嚼嚼舌头倒也罢了,怕就怕……”

    他没把话说完,李溶已经明白了,他再次长作揖拜道:“多承美意,兄弟心领了。”

    送走李炎,李溶即召集府中将佐下令封锁四门,闭门谢客,又开了一份名单给总管,交代:“这几个人来可随时引来见我。”

    李溶开列的名单中就有杨嗣复的名字,他被立为皇储后的短短三天内,杨嗣复就来了三次。第一次是穿着官服,坐着官轿从正门而入,堂而皇之。李溶则亲自迎到门外。这次拜望时间很短,杨嗣复在安王府里只待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告辞出来了,看起来纯粹是礼节性拜访。

    第二次,杨嗣复身穿便衣,只带一个小厮从侧门进的安王府,这一次待了近一个时辰。第三次,他是装扮成送菜的车夫进的王府,在里面整整待了一宿。

    杨嗣复自以为把事做的很机密,却不想他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仇士良的注视下,同样注视着他的还有住在安王府对面的颍王李炎。

    这些天颍王李炎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要不在府里宴请宾客,要不充当宾客到别的府邸赴宴,车驾随从跟往日并无区别,若一定要说有所不同,那就是不论他外出还是在府里宴请宾客,身边总也少不了那个从邯郸带回来的歌姬王拂儿。

    王拂儿色艺双绝,又善解人意,得宠本也不稀奇。不过心细如发的判事厅的探子还是把这个发现呈报了吴臣。吴臣并没有等闲视之,在向仇士良汇报十六宅诸王动向时,着意把这一点给提了出来。

    仇士良不以为然地说:“啊,我看他这是为了避嫌吧,装着一副沉湎于酒色的架势,消除李溶的戒心,平安过关吧。”

    吴臣道:“这个女子身份十分可疑,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心力都查不出她的底细,可见很不简单。匡美啊,我敢跟你打赌,这个人八成跟刺马营有瓜葛。”

    仇士良呵呵一笑,道:“玉量,你果然是明察秋毫啊,什么都瞒不了你。”

    吴臣道:“这里面难道还真的有古怪?”

    仇士良默默地点点头,不待他发话,几个贴身侍从就自动地退了出去,他这才压低了嗓音说:“其实,我跟他们达成的协议是,扶保颍王李炎为皇帝。”

    吴臣一时惊的目瞪口呆,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不光是吴臣,鱼弘志也是最后时刻才知道仇士良真正要拥立的新君竟然是颍王李炎,那时李昂已经龙驭宾天,阳寿三十三年,大唐帝国的天一夜之间塌下来一半,整个大明宫就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改朝换代之际,正是多事之秋,这个时候任何风吹草动就足以惊动天下,闻听这话,鱼弘志急了,他拍着手,跳着脚说:“匡美啊,你这可把我撂进去啦,这立储的诏书可是我亲手所书,已经颁行天下啦。这,你就想再唱一出床前托孤……也晚啦,皇帝宾天,已经是昭告天下啦,还能瞒过谁。世上哪有仙丹灵药,让人起死回生的呢。唉,要是真有,那也麻烦啦,皇帝没升天,还急着立个屁皇储。”

    仇士良笑道:“你不要慌,听我说,诏书已颁行天下,遗诏不还留中未发嘛。”

    “遗诏?”鱼弘志眼睛一亮,“不错,大行皇帝的遗诏还在我那呢。唉,不对,这一次让刘弘逸出头,他一准肯接这差事。咱们大度些,把从龙之功让给他嘛。”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李昂驾崩于正月十六,皇帝驾崩,地裂山崩,国无君,则天下不稳,因此皇帝刚刚驾崩,杨嗣复等朝臣就提议立即接安王李溶进宫即皇帝位,枢密使刘弘逸、神策军中尉仇士良、鱼弘志也同意。于是议定左右军各抽掉五百人,沿途警戒,派内侍省常侍马元贽前往十六宅迎接新皇。大军吵吵嚷嚷地来到十六宅,马元贽奔着安王府就去了。

    随行的神策军判事席世荣一把扯住他问:“公公哪里去?”

    马元贽说:“接新皇帝去啊。”

    席世荣指着安王府的对面说:“新皇帝在那呢。”

    马元贽笑道:“你呀,大字不识一个,我问你哪个是安王府,哪个是颍王府?”

    席世荣问:“我问公公,哪位是我们要接的新皇帝啊?”

    马元贽把腰一挺,说:“这还用问嘛,当然是安王李溶殿下啦。”

    席世荣道:“你肯定听错了,我来前,仇公明明白白地跟我说要接颍王李炎殿下进宫登基,你怎么说是安王呢。”

    马元贽也懵了,尽管他相信自己不会记错诏书,但宫廷里的事就是这么让人难以琢磨,自己在宫里混了几十年,还不懂这个道理。他不再争辩,跟席世荣说:“要不这么着吧,咱派人回宫去,再问问仇公。快马去的话,来回也就一盏茶的工夫。耽误不了事。”

    见席世荣有些不情不愿,就吓唬他说:“咱家在宫里活了半辈子,深知宫廷里玄机重重,杀机处处,一着不慎,那就是掉脑袋的事。咱得弄把稳了,你看呢。”

    席世荣招手叫过一个小校,令他快马加鞭回宫禀报。

    门口这一闹,早惊动了安王李溶,李溶急不可耐地穿戴整齐就要开门迎出来,长史等僚属奏道:“殿下这般出去,与礼制不合,人都已经来了,还急在这一时吗?”又见他满脸的兴奋,于是又规劝道:“大行皇帝宾天,做臣子的不说痛哭流涕哀伤不能起,至少也不该面露兴奋之色吧,殿下您这般做派,要是让人看见,难免要留千古骂名。”

    李溶被他鼓噪的心里焦躁,又不便出言斥责,便挥挥手说:“知道了,知道了,孤王收敛一点就是。”他回望了一眼大门,心里骂道:“这是哪个混蛋办的差,到了门口还磨蹭什么,等朕登了基,第一个就撤办了你。”

    马元贽和席世荣在雪地里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只见一个小太监骑着马飞奔而来,边跑边叫:“接大的,接大的。”

    马元贽一愣:“什么接大的?”

    恰在此时,颍王府的门突然开了,只见一个婷婷袅袅的美人儿走出来说:“公公,仇公让你来接我家殿下入宫做皇帝,你到了门口为何不进来啊。”

    席世荣喝道:“那女子是谁?仇公说要接大的,又没有说要接颍王殿下。”

    女子咯咯笑道:“若说大,谁有我家殿下身材高大,连大行皇帝都夸他是擎天玉柱呢。”正说着一行人簇拥着颍王李炎出了门,众军一看果然身材高大。

    席世荣于是笑道:“这才是人主的模样。”挎刀上前,跪请李炎即刻入宫。

    马元贽觉得情势有些不对,只是情急之下,又说不清哪儿出了岔子,这一愣神的工夫,席世荣已经拥戴李炎上了马往大明宫少阳院去了。

    大明宫思贤殿前,当朝五品以上官员悉数到齐,远远的见一队士卒簇拥着一个人来了,天黑看不清面相,只觉得他身材高大,不是李溶那副短小身板。

    杨嗣复急了,几步抢下殿去,望见马上坐着的不是安王李溶而是李炎,顿时就傻了眼,直愣愣地站在风雪地里,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席世荣喝道:“见了新君为何不拜。”

    杨嗣复这才趴了下去,猛然又觉得不对,爬起来说:“不对,这个,诏书上不是说安王李溶继承大统吗?……仇士良,你瞒天过海,你欺君罔上。”

    仇士良道:“宰相大人切莫信口雌黄,派去迎接新君的人是马元贽,可不是我仇士良。”李钰喝道:“可这些军卒都是你的人,你敢说你没捣鬼?”

    仇士良道:“席世荣不过是个从七品小校,职责是护卫新君,马元贽是五品,是正使,接错了人该治谁的罪?”李钰还要争辩,忽见刘弘逸向他使了个眼色,朗声说道:“陛下有遗诏。着颍王李炎继承大统。”

    说罢将一封遗诏示给朝臣,李钰第一个带头呼道:“臣等恭请新君即位。”他这一带头,朝臣中至少有一半开始参拜李炎,待仇士良和鱼弘志也下拜,朝臣中只剩余杨嗣复为首的寥寥几个杨党没有下拜了。

    杨嗣复怒极而笑,指着满朝的群臣大骂道:“尔等食君之禄,却连猪狗也不如,尽然为一己之私,攀附权阉。哈哈哈,陛下,陛下,臣辜负了您的嘱托,臣万死难辞其咎啊。”

    李钰道:“杨嗣复公然藐视君王,毁谤朝廷,请陛下降旨革职查办。”

    众人纷纷附和,李炎呆了半晌,方道:“朕今日才登基就杀先帝大臣,要置朕于何地呀,不过这个杨嗣复也着实可恨,着,金吾卫扭送回家,让他闭门思过,若再不思悔改,再行诛戮,朕绝不轻恕。”

    杨嗣复听了这话,凄然一笑,捧下纱帽放在地上,独自一人走下殿去。

    ———

56。新任大总管

    李炎的这个做法让杨昊着实郁闷了一阵子,尽管他并不是一个十分计较名利得失的人,但这至少不是一个友好的态度。他这是过河拆桥,还是卸磨杀……

    愤懑之余,杨昊也做了一个不是很友好的姿态,他下令孟明部暂驻庆州,何时撤兵待定。杨昊的大军还回仙女山,刘盘驻守小长安,充任夏绥镇节度副使,大军削减三分之一员额,在小长安周边立即实行军垦,裁汰的人员一部分转化为筑路大军,力争在年内恢复以仙女山为中心的西北公路网。待筑路任务完成,则就地转业,进入护路所,护路所的职能主要有三:

    一、养护道路;二、承担邮传;三、为城镇以外地区提供公共治安服务。

    余炎炉部移驻振武,充任振武军节度副使;程克领移驻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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