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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宁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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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大军从数百里外的河东岚谷而来,此前已经在荒无人烟的戈壁、草地上走了整整十天十夜,兵困马乏,若不是这眼救命的甘泉,谁也没有把握能走完剩下的路程。
一名二十七八岁的伙长手搭凉棚望了望西北漫无边际的黄沙,心里微微一叹。离他不远处的九名伙伴正围着水泊往水袋里灌水。
“叫你跑,叫你跑。”两名士卒灌满水袋后闲着没事在泼水玩。
“胡闹!前面还有几百里沙地要走,这可是最后一眼泉水啦,不装满水袋,你们就等着渴死在沙漠里吧。”伙长威言恫吓道。
“路哥别唬我们啦,至多还有一天一夜就到丰安,我储这么多水足够啦。”
士卒小九咧着嘴嘻嘻直笑,他牙齿很整齐,但算不上白。小九姓赵,时年十七岁,赵州人氏,父母双亡后投奔在太原府经营绸布生意的姐夫,姐姐性情懦弱总受丈夫欺负,他一怒之下把姐夫给痛打了一顿,跑到军营里吃粮当兵去了。因为他是这一伙里最小的一个,伙长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九。跟他一起嬉闹的士卒比他略大一点,姓姚,因为长的又黑又瘦,伙伴们都叫他小妖。
“九哥说的对,老将军让咱们装水,可没说让装多少水,可见穿过这片沙地易如反掌,要不然他老人家早就挨个检查了。”小妖虽比小九大,但在小九面前却像个跟班的小弟,平日里兄弟俩打打闹闹,一遇到跟外人冲突,他是坚决站在小九这一边的,当然伙长路大也算不得什么外人。
“呜——”
一声悠长威严的号角声响起,原先散作一团的士卒迅速集结,一伙一队一旅一团,各就各位,整齐肃严纤毫不乱。大军集结完毕后排成三列纵队踏上了通往西北的漫漫黄沙地。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将军在一干将校的陪同下,登上了水泊西北角的一座土台,他极目眺望西北方向,不禁吁叹了一声,说道:“我董八成戎马半生,跟自己开仗这还是第一次,这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身边的一名副将劝道:“‘御外悔,息内乱’是老师早就立下的誓言,孟杨勾结回鹘人,犯边扰民,他们是大唐的罪人,根本就算不得自己人。”董八成抚须嘿然而笑:“玉芳你究竟还是年轻了,这其中的真真假假,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都清楚?”
副将李玉芳刚三十出头,白面一字须,他原是岚谷县丞,董八成出任岚谷刺史后,见他勤勉干练就将他调到岚谷刺史府为参军。李玉芳由文官改任武将,反倒如鱼得水,几年之间就在河东军界崭露头角。董八成视他为自己的得意门生,并将独生女儿许他为妻。
河东地方广大,物产丰饶,驻守太原府的河东军名扬天下,尤其是河东左军号称虎贲雄师,军容之盛便是号称天下第一的神策军也相形见绌。
董八成为河东左军副都督,率军驻守岚谷扼守河东西北门户。他性情耿介,又是河东老将,对河东节度使刘清伶向仇士良、鱼弘志等人卑躬献媚十分不满。因而三月初刘清伶命他出兵讨伐天德军叛乱时,董八成并不情愿,他几次上书节度使刘清伶陈明出兵利害。
刘清伶心中恼恨之极,但慑于他是河东老将,在军中素有威望,手中又握有上万精兵,于是采纳判官柴上研之谋,答应平乱之后任命董八成为丰州刺史,让他率河东左军驻守阴山之南,一了他“御外悔,息内乱”的誓愿。
董八成不知其中有诈,当即率军出征。大军刚西渡黄河,刘清伶便趁他大军远征,岚谷空虚之机,派自己的侄子刘浩率东河右军八千人开进岚谷城,将董八成留下的一千守备军驱散改编。
董八成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他不敢把岚谷失陷的消息告诉自己的部属,只能鼓励他们继续向前,平息叛乱占据丰州三城,为国戍边。
……
丰安临黄河而建,黄河之南,库结沙之北,是一片草原戈壁,昔日孟楚在此设置了十八座军寨,统归丰安南城巡防营管辖,巡防营指挥使名叫刘熙,是刘毅峰的堂兄弟。这日他正眯着眼斜靠着软榻上听歌姬婉儿清唱小曲,婉儿二十出头,容貌绝美,是一个月前天德军留后曾重阳送给自己的生辰贺礼。
忽然,亲兵队正胡同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刘熙一跃而起,挥手将婉儿和乐工赶了出去。
“人来了。”胡同双眼冒光兴奋地说道。
“多少人?”
“黑压压的,足有万把人。”
“即刻派人进城密报刺史大人。”
“是。”
胡同前脚刚出门。忽听屋后有人惊呼:“奸细走了!”
刘熙一个箭步跳到门外,喝问:“出了什么事?”
“属下看见婉儿姑娘趴在窗户上偷听,我一喊她,她立即夺马走了。”
“蠢货!给我追!”刘熙听了这话只觉得脑门上青筋直炸,一个月前曾重阳刚刚将婉儿送过来,刘毅峰随后就派人给自己带来口信:此人有诈,勿亲近。
“这个贱人,敢耍老子。”刘熙越想越气,大喝一声:“给老子备马!”
护兵刚刚牵马过来,副指挥卞江冲到马前扯住马缰叫道:“大人不能去,董八成大军马上就到,刺史大人要你去迎接。”
刘熙叫道:“你代我去便是!我定要将那个小贱人拿回来千刀万剐。”说罢挣开卞江催马出了门。
……
丰安刺史府。
天德军节度使王谦、振武军节度使独孤畅合兵三万逼近九娘关,曾重阳急命扩军备战,韩遂三天之内扩军至万人,但丰安官库却空无一文,不得已刘毅峰只得禀明曾重阳预收三年税赋,曾重阳恐征收太多激起民变,只同意预收一年税赋。
刘毅峰便召集州中官佐和属县县令商议此事,丰安地狭人少,又经多年战乱,民生凋敝,各级官吏闻听刘毅峰要预收税赋竟都表示反对,慷慨激昂的,声泪俱下的,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难处。刘毅峰铁青着脸耐着性子听。
忽然他看见刺史府书记长垣在院中向自己招手,便借口如厕走了出来。
“胡同来了,在书房侯见。”
刘毅峰闻言打了个激灵,大步走进书房。
“怎么样?来了多少人?”
“回大人,看样子有**千人。”
“怎么,你们没见到董将军?”
“没有,指挥大人怕大人心焦,就先派卑职过来了。”
“好,你即刻回去,告诉刘熙一定要他亲自去迎接,免得董八成生疑。”
“是。”
胡同走后,刘毅峰向长垣招招手:“把向孝善叫来。”
向孝善是丰安巡城营的指挥使,此刻正在门外等候,听到召唤立即赶了过来。
“大军已到,今晚就动手。”
“大人,卑职刚刚得知曾重阳又调了三百卫兵进府,加上原先的两百人,留守府现在有五百精兵,属下手上只有六百人,只怕……”
“好了,好了,我再拨两百人给你。”刘毅峰厌恶地瞪了向孝善一眼。
“谢大人,属下定不辱使命。”
向孝善的背影还没有消失,长垣就紧张地问道:“再拨两百人去巡城营,刺史府可就空了。”
“空了就空了。”刘毅峰忽而咧嘴一笑,“你以为指着这几百人能斗得过曾重阳?笑话,即刻备车,天一黑我们就出城。”
长垣一愕:“大人要弃城?”
“呵呵呵……长垣,你随我在这荒僻之地也熬了六七年了吧,现在总算熬到头啦。去准备吧。记住!只要三辆马车,不可太招摇。”
“是。”
……
丰安城西北有一片小山,北国春来晚,三月末山上树木才刚刚发芽。
杨昊小心地抬脚行走,生怕踩坏了地上的花花草草。他身后一个戴玄铁面具的人笑了:“连花花草草都舍不得踩,你如何统率三军效命疆场?”
“老师教训的是。”杨昊面露羞惭之色。
“禀大人,刚刚在路上截获三辆往南去的马车。”一个小校过来禀报。
“把人带过来。”铁面人眉头皱了下,叹息一声道:“果然又出了这等事。”
刘毅峰的马车刚刚出城就被一支骑兵小队给截住了,他以为是曾重阳派来的人,一时吓得手脚酸麻。骑兵小队押着他来到城西北的小山下。刘毅峰这才惊奇地发现这片小山上竟隐伏着一支数千人的大军。
“难道是别思过?”
刘毅峰心里一阵绝望,别思过手段极狠,落在他手里真是生不如死。他趁押送的士卒不注意,夺过一把刀就朝脖子上抹。刘毅峰没有死成,一名士卒用手抓住了刀刃,硬生生地将刀夺了下来,横刀锋利无比,那士卒的手掌几乎都被切断了。
“是你?”刘毅峰见到杨昊吃了一惊。
杨昊有些奇怪:自己在什么地方跟刘毅峰见过面吗?
“你不必猜了,他是宝历社的横刀,应该在无面会上见过你。”铁面人一语点破杨昊心中的谜团。
“前辈是……”刘毅峰对铁面人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我问你,为何要把城献给董八成?”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河东节度使刘清伶是我堂叔,是他写信给我,许我仪州刺史之职。做不成刺马,也只好另投明主了。”
“你说谎!”铁面人当即拆穿刘毅峰的谎言,“你是要借董八成之手除掉曾重阳、韩遂,夺取丰安,你想立功是不是?”
“你——”刘毅峰脸色顿时变得灰黑,呼吸也急促起来,“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铁面人冷哼了一声,训斥道:“愚蠢之极,董八成已是丧家之犬,夺了丰安他还能还给你吗?”
“这,这我……”刘毅峰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节。
“速带我们进城,丰安不失,你还有一条命在;丰安若有失,你死无葬身之地!”
刘毅峰彻底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铁面人的腿哀求道:“我糊涂,我该死,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铁面人咳了一声,道:“你去叫开城门,领我们进城。”
第57章 误事
天德军留后府前一群士卒正忙着安放拒马刺。
大街上巡城营士卒骑着高头大马横冲直撞,弹压那些不听劝阻执意往城外逃跑的百姓。董八成率军攻城的消息不胫而走,丰安城里谣言四起,最恶毒的一种流言是天德军留后曾重阳是个阉人,占据丰安就是为了勾结回鹘人南下攻取长安,灭亡大唐。
一天前,韩遂率天德右军一部赴九娘关驻守,防备东来之敌。大难当头,曾重阳以他惯有的诗人胸怀,唱了一出空城计。丰安的的确确成了一座空城,除了巡城营的六百人和他留守府里的五百卫兵,就剩新招募的一千新兵了。曾重阳站在书房前的石阶上遥望着夕阳西坠,万千思绪堵在胸口。
董八成穿越库结沙突然出现在河南的消息,他不久前刚刚得到。河南十八寨只有一千守军,指挥使刘熙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庸人,指望他挡住河东名将董八成无异于痴人说梦。曾重阳现在最大的期望是刘熙不要退得太快,哪怕稍稍抵抗一下呢,只要拖一拖,事情就有可能出现转机。譬如董八成水土不服病了,又譬如王谦和振武军内讧退了,或者又……
想到这曾重阳脸上浮起了一丝难以言状的苦笑。
“大人。”曹风推开角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在他身后四名士卒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女子。
“是婉儿!”曾重阳心中一紧,赶忙迎了过去。
“怎么伤成这样?”曾重阳一阵揪心的疼,忍不住满脸的悲戚之色。
“大人,刘毅峰反了。婉儿探知阴谋回来报信,被刘熙一路追杀到河边,是巡河士卒救了她。”
“反了?!”曾重阳刚刚伸出的手像被烙铁烫了一下似的,急忙缩了回来。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既是震惊又是懊悔还兼带着少许的难堪。婉儿是他最喜爱的歌姬,当初他为了笼络人心要将婉儿送给刘熙,曹风劝他说刘熙与刘毅峰同荣连襟,不会因为一个歌姬而靠近过来的,送婉儿给他实无多大用处。
曾重阳没有听曹风的劝告,除了笼络人心,他送婉儿给刘熙还有两个用意:充当耳目和离间刘氏叔侄。如今看来这三样没有一样达成,反而白白送了婉儿的性命。
“刘熙敢公然追杀她,这证明刘毅峰反心已定。大人不可再犹豫,请早做决断。”
“即刻传唤刘毅峰来见我。”
“卑职亲自去走一趟。”
“好,辛苦你了。”
“报——”
曹风还未来得及动身,报讯小校匆匆而入:“北门守将常秋华打开城门,领着一支人马杀进城来了。”
“什,什么?!”曾重阳闻言浑身冰冷,若不是曹风眼明手快及时将他扶住,只怕他已经摔倒在地了。
“怎么办?怎么办?”曾重阳失魂落魄地问曹风。
曹风正要回答,府门外又是一阵大乱,刺史府的侍卫们被人驱赶着往内院退来。曹风拔刀在手喝道:“不准退!给我顶出去!”
“顶不住了,快走——”曾重阳慌忙便往内屋跑,他的书房里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
“身为堂堂留后,有你这样临阵脱逃的吗?”
一群杀气腾腾的铁甲卫士从书房里杀了出来,与从大门闯进来的上百士卒将曾重阳、曹风一干人团团围住。杨昊陪着一个铁面人从书房密道里走出来。密道是刘毅峰供出来的,曾重阳修建密道时对刘毅峰严格保密,但刘毅峰从经手的账目中推断出了密道的位置。
“原来是吴大人,下官有失远迎,失礼了。”被铁面人一顿训斥后曾重阳反倒镇定下来。他挣开曹风的手整整衣帽,顿时又有了留后大人的风采。
“做了几个月留后,曾大人此刻有何感想啊?”铁面人目光十分凌厉。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哼,我看这冰你根本就不该上。”
“哼,大人这话说得未免过头了。”曾重阳面罩寒霜,“我来不来这,不是你说的算的。”
“哈哈哈”铁面人仰面一阵大笑,指着曹风道:“大管家有令,即刻押曾重阳回京复命。若不从命就地处决。”
曾重阳闻言脸色剧变,指着铁面人尖叫道:“吴铭!你已出营,大和社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请大人即刻上路。”曹风冷若冰霜地说道。刺史府侍卫顿时分成两派,一派拥着曾重阳,一派跟着曹风,张弓拔刀,怒目相视。
杨昊喝道:“在下天德军判官杨昊,奉旨暂摄丰安军政事务。曾重阳已是待罪之身,尔等不可再执迷不悟。”
忠于曾重阳卫士听了这话,顿时士气全无,纷纷丢了兵器让到了一边。曹风逼到曾重阳身边,说道:“请大人不要为难卑职。”
曾重阳以手点指杨昊、吴铭,恶狠狠地说道:“这笔账曾某记住了,咱们走着瞧。”
吴铭摘下面具,望着曾重阳远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当真是腐儒误国。”
杨昊急问道:“现在怎么办?”
吴铭喝道:“慌什么?董八成不还没打进门来吗?”话音未落,有两个**笑而入,一个是唐虎,一个是谈空。杨昊忙上前跪拜,唐虎笑道:“自古官不跪民,你如今是官,咱们两个现在可都是庶民啦。”
杨昊道:“两位恩师为救学生,丢官弃爵,此恩如何能报?”
唐虎道:“那你就多争气,给我们脸上多添光彩。”
吴铭道:“兵临城下,你们还有心扯淡,都快进来。”
侍从们挂起了一副巨大的天德军山川地形图,上面城镇、军寨、河流、山脉都标画的一清二楚。唐虎厌恶地挥挥手道:“看什么图?董八成那老儿就从来不看图。这一仗非有奇谋不能获胜。”
谈空笑问:“那你想到破敌之策了吗?”
唐虎叹息一声,摇摇头:“当世能称良将的不过两个人:神策军文世茂、河东董八成。这董老儿虽是一副讨人厌驴脾气,打仗却是个行家里手。若在二十年前我也不惧他,不过二十年不掌兵,手脑都荒咯。”
唐虎连连摇头叹息,又教训杨昊:“你说你这些兵哪还有个兵的样子,浑浑噩噩,混吃等死,心无斗志,得过且过,指望他们能做什么。”
“好了,你就别抱怨了,若有百万雄兵,就用不着你我来这啦。”吴铭打断了唐虎的话。谈空拍着唐虎的肩笑道:“胜了你扬名天下,锦上添花,败了让他杨昊去顶罪,不损英名。”谈空望着杨昊呵呵笑道:“这笔生意你可是稳赔不赚啊。”
杨昊答道:“学生还年轻,输得起。”
吴铭板起脸喝道:“谁都输不起!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
刘熙抬头望了眼端坐在原属于自己的虎皮座椅上的董八成,心里又生一计。
“刘熙还有一事要禀报老将军。”
“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董八成一面仔细审视刘熙献上的丰安城防图,一面有些不耐烦地答道。他心里在嘀咕:为何自己会对这个奴颜媚骨的叛徒这么有耐心,搁在往常一百个刘熙也没了脑袋。
“丰安城西有一段长约三十丈的,城墙,曾经,塌过。”刘熙字斟句酌想把事情说得简洁些,但心中一紧张,反而说得更乱。
董八成没有应答,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刘熙暗暗咽了口气,悄悄地抬起头来。
“狗日的东西!”董八成突然重重地在桌子上捶了一拳,门口侍卫蜂拥而入,刘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伏地连连叩头。
董八成并不是在骂刘熙,在他眼里刘熙这种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去骂。他骂的是这个主持设计丰安防务的人,此人若非敌国奸细,那就是饭桶白痴。丰安背山面水,地势易守难攻,唯一的缺口是城西南一块临水的沙地,很容易被渡河而来的敌军占据后变成攻城的跳板。堵住这个缺口其实很简单,只要沿河扎下几座营寨,驻扎数百弓箭兵,在敌人乘船渡河时予敌以重大杀伤,然后再用骑兵冲杀持盾冲上岸来的步兵。数百人便可保丰安不失!
可设计丰安防务的这个人却狗屁不通,他在城南沙地上筑了一条土墙和一道壕沟,然后加固加高了南面的城墙,再封死南门。弄完这些后,他只留数十名巡河兵守备城南,而将主力集中在城东。
东门外虽是一片空地,但前有九娘关为门户,北有小山密林为屏障,南面河滩是一片长满芦苇杂草的湿地,根本不适宜大规模登陆作战。这样的地形看似空旷无依,却最是安全无虞。本是一座易守难攻的铁桶城,硬是被某人弄成了柳条编的筐子——露洞百出。
“城里防务是谁主持制定的。”
“是曾大人。”
“曾重阳?难道不是韩遂?”
“曾重阳说韩将军以前只做过校尉,防守一座镇寨还行,防守像丰安这么大的一座城池,他不行。丰安防务是曾重阳亲手制定,弄成后还把我们都叫去,他讲授我们学习,整整折腾了三天。”
“真是腐儒误国。”董八成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忽问刘熙:“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城西有段城墙,以前塌过,后来补上了,但两边裂缝很大,年年往里面灌浆,可总也封不住那裂缝。”
“哦,”董八成闻言一惊,忙低头查看地图。
刘熙壮着胆子凑上前,指着城西的一段城墙道:“就是这一段。”
董八成点点头,说道:“刘毅峰背信弃义,我本该将你的头砍下来送还给他。”
“将军饶命!”刘熙杀猪般叫嚷起来。
董八成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话锋一转:“念在你诚心助我平叛,暂饶你性命,留在军前戴罪立功吧。”
第58章 混战城南
天色微明时,丰安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中。
杨昊和衣在南门箭楼里眯了一小会,唐虎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杨昊慌忙站起身来。
“还不习惯熬夜吧,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唐虎走到城头朝河面眺望,杨昊疑惑地问:“董八成真的会渡河攻城?这里修了这么多土墙、壕沟,根本就不适合大军行动。”
“就凭这几道土墙、壕沟?”唐虎不屑地哼了声,“挡几个马匪还行。几千人一下子扑过来,那是何等的阵势?轻轻地就踏平啦。这玩意挡不住敌人,反会把自己的路堵死!真不知道我们的曾重阳大人是怎么想的。”
杨昊无言以对,自己至今见过的最大阵仗就是孟博昌雪夜偷袭梅山矿那次,那种战马奔驰,军旗烈烈的景象至今犹在眼前,每每想起还心惊不已。不过的那次对手太过弱小,基本是一边倒的架势。杨昊无法想象数千人鏖战沙场将是怎样一副惨烈情形。
“当当……”
巡河士卒突然敲响了报警的竹梆子,河面上出现了数十点白帆。
“他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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