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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宁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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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听完后沉默无语。杨昊心中生疑,便问信使:“大总管可有什么训示?”信使道:“近来牛党大臣奏议,要将天德军拆分为二,丰安以东仍归天德军辖制,以西三州任恢复元和初年区划,将丰安、永丰两州降为县,隶属丰州,再将丰州划归朔方管辖。”
杨昊听了这话心中凛然一惊,急道:“这必是仇士良的诡计!倘若陛下恩准此议,让别思过做了丰州刺史,他为自保必会靠向朔方,那时朔方也就有了出兵北上的理由,只怕河套三城兵戈又起了。”
信使叹道:“谁说不是呢?年初仇士良指使党羽奏请陛下将宜春公主下嫁王崇文,此事被大总管设计所阻,王崇文因此半途退军。可这阉贼并不死心,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竟得萧太后的首肯。陛下是仁孝之君,太后开了口,大总管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这婚事只怕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
杨昊的眼前浮现出宜春公主李晴稚嫩的面孔,也想起了初见王崇文时的情形,真是世事难料,昔日的文弱书生摇身一变竟成一方霸主,而趾高气昂的公主却连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能做主。
六月初八是杨昊生日,孟博昌派张延年为使送白银五千两来丰安祝寿,而他自己却一身便装只带两名随从趁夜色从后门进了丰安刺史府。杨昊与他见面后自然便说起朝中议论撤州设县一事。
孟博昌道:“我此来就是要跟你商议此事。”
杨昊说道:“依我之见不如先下手为强,今年秋季合兵夺了丰州!那时任他仇士良有千般诡计,对你我也无大害。”
孟博昌笑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据我收到的消息,仇士良的密使已经到了丰州。此次他不仅送给别思过五万军费,还派了一位干将助阵,此人身经百战,比之董八成毫不逊色。”
杨昊惊问道:“何人?”
孟博昌:“振武节度使刘沔。”
杨昊笑道:“你这么说我又糊涂了,振武节度使不是独孤畅吗?何时又变成了刘沔?难道振武还能有两个节度使?”
“为何不能是两个节度使?”孟博昌望着一脸疑惑的杨昊笑道:“一个有名无实,一个无名有实。一个是自己打下的江山,一个是朝廷委派的大员。”杨昊无言以对,安史之乱后内外藩镇林立,征伐不断,有刀便是王,无刀王挨刀。藩镇割据地方,不从中央,藩镇内部也是诸侯林立,不听号令。刘沔因功升任振武节度使,独孤畅拥兵不交地盘,这种事说怪不怪。
杨昊不想在这些细节上lang费时间,直截了当地问孟博昌:“有何良策应对?”
孟博昌没有直接回答,却说起了一件似乎不相干的事:“月前林中部派人向我借粮,我答应了。唉,你听我说完。林中部去冬今春连遇天灾,牛羊损失大半,饥民暴增,若不借粮给他,势必兵戈又起,极易被别思过利用。”
杨昊想了想这话说的也确实有理,丰安城墙高大,易守难攻。回鹘人擅长野战不擅攻坚,倘若南下劫掠,多半会绕开丰州直取永丰、丰安两城。
“不过我这粮也不是白借的。我提出让他们出兵驱逐别思过,替我们夺回丰州城。特使不敢做主连夜还回禀报,三天后他回到永丰,带来了林中部首领小齐金的一封信,哦,小齐金就是被牟龄击杀的兀立其哈的小儿子。兀立其哈与王谦不和,但与叔父一直相处融洽。他死后,部将鹰坛自称首领,霸占了他的妻女,杀了他三个儿子。小齐金那时身在丰州因此逃过一劫。鹰坛暴虐成性,一向与我大唐为敌,他主政后叔父跟他就断了来往。”
“去年冬天,林中部大雪,牛羊多冻死,鹰坛却为了向彰信可汗胡特勤的一个宠妃进献寿礼而横征暴敛,因而激起民变,驱逐了他,迎回小齐金为首领。他知道我在永丰掌军,便派人来接洽。”孟博昌说道这,拿出一封藏在羊骨封里的书信交给杨昊。
回鹘人汉化很深,虽有自己的文字,但高门大族子弟都以通宵汉文为荣,这个小齐金就曾在长安游学三年,一手笔力雄健的颜体字看的杨昊脸红不已。小齐金在信中重申了与大唐边州和睦相处之意,表示愿意出兵协助孟博昌收复丰州城,作为回报,小齐金希望孟博昌今后能开放边境,恢复两家的绢马贸易。
“向回鹘人借兵驱贼,本朝早有先例。想当初安史之乱时,朝廷就向回鹘借过兵。”孟博昌说到这,转过身来问杨昊:“老弟,你怎么看?”
杨昊沉吟片刻,“我初到永丰时听韩大哥说过,林中部与天德军十几年来多有龌龊,小齐金之父死在唐将手里,他真的就能抛弃旧仇助我攻城?倘若他攻下丰州后赖着不走怎么办?”
孟博昌哈哈大笑,拍着杨昊肩道:“他若不走,岂不更好。”
杨昊闻言一愕,孟博昌把脸一沉:“那我们就将他困死在丰州,一劳永逸地解除边境之患。”
第67章 无情未必真英雄
杨昊这才明白孟博昌的真实的用意。惊得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孟博昌冷笑道:“怎么,不忍心?那我告诉你,小齐金这个人胸怀大志绝非庸碌之辈,他如今不过是走投无路才求上门来,等他缓过气来,他会毫不犹豫地挥军南下,像他的父亲一样攻城破寨、烧杀yin掠。在他羽翼未丰之际,天赐良机于你我,若不好好把握,你我能对得起谁?”
杨昊深深地吸了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
孟博昌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我走了。”
杨昊起身道:“我送送你。”
孟博昌笑了:“还是回家哄哄你的莺莺燕燕们吧。”
晴儿和吕芮是在杨昊和孟博昌密谈时由孟博昌族弟孟迪护送进城的,两个人把永丰置办的全副家当都带过来了,光行李就用了七辆马车。杨昊送走孟博昌赶回内堂时,晴儿正和小鱼手拉手互道离别情一起抹眼泪,吕芮也陪在一旁哭的眼通红。
院子里摆着几十个箱笼,关老爷正指挥几个小卒摆设家具,乱哄哄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杨昊顺手掀开两个箱笼看了看,衣服、器具、书籍、图册都码放的整整齐齐,还有几个木骨蒙皮的箱子用铜锁锁着,难窥里面究竟放着些什么,杨昊用手提了一提,箱子异常沉重。
刚和关老爷闲聊两句,吕芮就发现了杨昊,她没有惊动厢房里低头私语的晴儿和小鱼,悄悄地擦去眼角的泪水迎了过来。三月末董八成围丰安时,杨昊领军驰援,行前他一度想派人将吕芮送还吕本中,但吕芮似乎觉察到了他的心思,不知这小妮子用了什么手段,竟让晴儿一改初衷站出来替她说话。
杨昊一来不想违拗晴儿的心意,二来当日丰安战情吃紧,确实无心他顾,只得将送她回去的念头暂搁一边。
“杨大哥给你。”吕芮手里提着一串黄澄澄的钥匙。
杨昊微微一怔:晴儿几时将管家钥匙交给了她?这小女子如今也知道当甩手掌柜享福了。杨昊没有伸手去接钥匙。吕芮微微一笑,走向前一步,见杨昊仍没有伸手的意思,于是她弯下腰手法熟练地打开了箱子上的铜锁。
满箱子都是首饰和金银器具,乱糟糟地攒在一起,像是从哪打劫而来的。杨昊愕然而问:“这是都是——你的?”
吕芮笑了:“都是你的。”
杨昊不解其意,自己在丰安几个月有没有领过俸禄都记不清了,即使领过也绝不会有这么多。
“这些是孟大哥送给你的。这两个月,他收服了河西、河北几十座鬼城,那些鬼城外面看着又破又烂,可个个肥的流油。孟大哥听说你在丰安忍饥挨饿,心中不忍就赠了些给你。”晴儿和小鱼听到院中杨昊说话声,便一起迎了出来。
两个月不见,晴儿的脸色养的白里透红,身材也丰满了些,灯下一看竟似天仙美人一般娇俏可人。杨昊看的心里直发痒,拉着她的手打趣道:“这么久不见,你似乎一点也不挂念郎君,倒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晴儿抽回了手,冷笑道:“你说的一点不错,这两个月不见你我可自在了,少了一个人要早晚侍候,不知道有受用呢。”一句话驳的杨昊面红耳赤。
吕芮忙道:“杨大哥不要误会晴儿姐,这些日子永丰也不太平,先是朔方大军压境城中人心惶惶,后来孟将军征讨鬼城,城中的泼皮无赖点火烧城闹的好不厉害。你出征后,晴儿姐天天为你担心,茶不思饭不想,一连好些天都没有出门。后来听说河东军退了,她心里才好过一些。”
杨昊听了这些话,心怀愧疚,当着众人的面向晴儿打躬道:“杨郎言语冒失,请娘子宽宥。”这一幕可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晴儿更是心急,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不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做给谁看?非要让全丰安的人都知道我就是家里的恶婆娘不成。”
杨昊没有想到这一层,听了晴儿这话,虎着脸问搬运箱笼的小卒:“你们刚才都听到了什么没有?”小卒们答道:“俺们什么都没听到,只看到刺史大人给夫人打躬赔礼。”说完都笑。杨昊下不来台,一时涨的脸透红。
关老爷笑答:“夫妻之间就该互敬互爱,妻子有了错要向丈夫赔礼,丈夫有错也该向妻子赔礼。大人当众赔礼更显襟怀坦荡。至于这群小兔崽子,他们敢跟大人说笑,并非心中对大人不敬,而是大人平日仁慈爱兵,让他们心生亲近,所以才敢放肆。”
关老爷说到这,问小卒们:“大人和夫人不喜欢有人到外面乱嚼舌根,你们怎么办?”众人答道:“大人不喜欢的,俺们也不喜欢,将来有人嚼舌根,俺们先揍他个哭爹喊娘。”
晴儿听了这话转忧为喜,对关老爷说:“弟兄们辛苦了,去吩咐一声厨下,忙完这些活留弟兄们吃些酒饭。”众人欢声答谢。晴儿瞥了一眼,转过身对小鱼说:“坐了一路的车,颠的我腰酸背痛。你今晚好好帮我捏捏。”说话时朝小鱼暗暗丢了个眼色。小鱼看了眼吕芮,接过话头道:“我也有好些话要跟你说呢。”
杨昊看破晴儿用意,知道她在撮合自己和吕芮,心中就有些不快,于是说:“罢了,你们要在一起,我也不拦着。不过远道而来,饭总要吃一口吧。剩下的事吃了饭再说。”
晴儿道:“还是让小芮陪你用饭吧,我现在脑子昏昏沉沉的可什么也吃不下,我还是先歇歇去。”杨昊见她要走,心中火起,冲过去抓住她的手扯到一边,压低了声道:“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帮她?”晴儿笑道:“陪她吃顿饭,她能吃了你不成?”挣开杨昊的手就要走,杨昊急忙又扯住了她的手。晴儿顿时把脸一冷,杨昊心里一慌,支支吾吾道:“最近……州里吃紧,你这些东西我能不能借用一阵子。”
晴儿冷笑道:“你听清了,这些东西是孟大哥送给你的,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必问我。”小鱼眼看二人要闹僵,忙大声说道:“姐姐说好了没有?别耽误了他们用饭。”晴儿听了这话,哼了一声,低声喝道:“让开,别挡我路。”拨开杨昊去了。
三人这场小戏,冷眼旁观的吕芮看的清清楚楚,晴儿和小鱼走后,她微微地叹了一声,不觉眼角有些涩涩的,她暗暗地掏出手绢抹了下眼,深吸了一口气。对杨昊说:“杨大哥,我先去备饭。”说完慌忙便走,才一转身,不争气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杨昊看了眼她的背影没有说话,他叫来关索,指着那六箱金银物件:“把它们送到库房,检点清楚后写个单子给我。”关索暗暗说道:“大人,这可是您的私产,夫人那里……”杨昊喝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叫你去你就去!”关索无缘无故地挨了一顿训斥,心中窝着火,看见几个士卒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大喝一声:“耳朵聋啦,还不动手!”
吕芮备了两个菜,烫了一壶酒亲自端了过来。杨昊只得赶紧收拾了桌子放下托盘,彼此一望都有些尴尬。吕芮忽然拿出钥匙说道:“我忘了把钥匙给关大哥了。”说完便要走,却被杨昊叫住了,杨昊从她手中接过钥匙说道:“你也累了,吃了饭,早点歇着吧。”说着话他就往外走。
双脚还没跨出门,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啜泣声,杨昊心里咯噔一下,双脚被定住一般,再也挪不开。吕芮飞奔上前抱住了杨昊,细微啜泣声变成了泣怨:“我就这么让你生厌吗?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要答应我父亲?”
杨昊很想跟她说当初答应吕本中只是权宜之计,目的只是稳住吕本中,稳住了吕本中就稳住了永丰的局势,就会少死很多人,就不会让除阉大计首战失利。但是这些话,自己能跟她说吗?这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子啊。
吕芮见杨昊僵在那里一言不发,抹了一把泪说道:“你只要说句话,我立刻就走。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缠你……”
杨昊的心突然就软了,他怔在那里,既恼恨自己内心的卑劣,又在嘲笑自己的幼稚、软弱和荒唐可笑。杨昊承认自己并不厌恶吕芮,但若要他向对待晴儿和小鱼一样对待吕芮,自己似乎又总也做不到。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晴姐姐和小鱼,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就是想能留下来……每天都能看到你……”吕芮说话的声音渐渐地下去,她狠狠地吸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心绪,眼中已经显露出一丝绝无的神色。她摇了摇头,把到嘴边的话强行咽了下去:“菜凉了……我去热一热。”
杨昊抓住了她的手,“才说几句话,菜不会凉的。”
吕芮的泪水奔涌而出,她扑进了杨昊的怀里,抓住杨昊的手再也不肯松手。
杨昊承认有时一个女人的眼泪比千军万马更容易征服一个男人。董八成和八千河东军没能做到的事吕芮做到了。
本来在寿宴上已经喝了不少酒,现在又陪吕芮喝了半个时辰,杨昊终于醉倒了,是那种人事不省的大醉。杨昊醉酒后的唯一好处是不吵不闹,闷头大睡。至于睡在哪,和谁在一起,实在不是他能决定的。
第68章 烽烟又起
攻打丰州的计划迅速制定出来,孟博昌亲率永丰天德右军四个营主力三千八百人,以及新近收编的新军主力两千五百人。新军是孟博昌收服阴山南北的鬼城后,招募鬼卒编成的,鬼卒中九成原先就是唐军士卒,散居边地多年,与天斗与地斗更与人斗,个个都是百炼成钢的精勇悍卒,除了士卒孟博昌还从鬼城得了四员干将:朴恩俊、索额、李昌林、马赫尚,四人据说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加上孟博昌族弟孟迪合称“永丰五虎”。
丰安主力是李通亲率的右军两个营和杨昊用晴儿带来的六箱珍宝招募了一千五百名新卒。此外庄云清从九娘关守军中精选一千两百人也随军出征。
攻打丰安城的真正主角是小齐金亲自督师的回鹘林中部十三家联军。游牧民族相对农耕民族在军事上最大优势并不只是他们的马和刀,还在于他们独特的动员体制,在游牧民族几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是战士,他们的生活技能就是战争技巧,弓马骑射对于种田的农民是一项需要刻苦训练才能掌握的技巧,而对于他们则是谋生的手段。
林中部有十万人,可以出征的战士有两万,这其中以小齐金亲率的六千“铁面机勒”最为精锐,“机勒”一词是音译回鹘话,骏马的意思,“铁面机勒”意译就是“戴着铁面具的骏马”,望文生义的人常常误认为这是一支战马脸上蒙着铁面具的骑兵部队,但实际情况是铁面具并不是戴在战马脸上,而是戴在骑士的脸上。
这是一支身着重甲的骑兵,所用的马匹是回纥马与河西马杂交而成的三阳马,这种马耐力好、能负重、容易饲养,缺点是速度不算快,不耐热。但在阴山河朔之地与天德军交战,这种马的优势却十分明显。
天德军步骑杂用,机动性并不算高,守御时以步兵为主,机动性就更差,这种情况下马匹的速度往往并不是决定战场形势的主要因素,反而是马匹的耐力和容易饲养等特性更为将领所看重。
除了六千“铁面机勒”,小齐金帐下还有四千“捆奴”,“捆奴”也是音译,回鹘语的意思是“奴隶军”,就是征用勇健奴隶组成的军队,这些奴隶有回鹘人、党项人、契丹人、吐蕃人、沙陀人和少数唐人。“捆奴”步骑杂用,以步兵为主,擅长攻城。
开成元年八月初,三路大军逼近丰州城下。此时城中守军只有不足五千人。
杨昊按照事先和孟博昌的约定,围而不攻,让小齐金的回鹘军去打头阵。攻城开始前,孟博昌在城南防地召开了一次联席会议,两家副将以上将领全部出席。
杨昊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小齐金,他比孟博昌小一岁,但一脸风霜之色,乍看起来,似乎比孟博昌还大了两岁。杨昊想象中的回鹘人都是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样子,他们穿着用动物皮缝制的衣甲,说话粗声大气,豪爽而又粗野。但事实是小齐金和几个回鹘将领除了发型、衣甲款式和武器外,其他的实在看不出来与汉人有什么区别。
更让杨昊惊奇的是,几乎所有的回鹘将领都会说几句汉话,对汉人的仪节风俗也知道不少。但是区别也很明显,回鹘人的思维方式明显与汉人不同。
鉴于丰州城墙高大、城外壕沟既深且阔,杨昊建议小齐金先围困丰州一段时间,耗尽城中粮草,待城中内乱自生然后再攻城。此议一出,回鹘将领便一片嗤笑,在他们看来,胜利和荣耀就应该在战场和敌人面对面、刀对枪地拼来,使用阴谋诡计来取胜,那绝不是一个勇士的荣耀。
回鹘将领认为欲破丰州上策是诱敌出战,一战定乾坤;中策是强行攻城,破城杀敌;下策才是高垒深沟困死敌军,使其不战自降。
当然这并不代表回鹘人就是一根筋、做事不讲策略,实际上他们提出的一些计策让杨昊极为吃惊。
“捆奴军”主将密谱图雷建议在丰州东北角的角水上筑起一道大坝,然后挖掘一条沟渠到丰州城下,造成要放水浸城的假象,逼迫守军主动出战,然后在城外一股聚歼。杨昊不得不承认密谱图雷的这条计策十分高明。
丰州的城墙虽然高大坚固,但也是土墙,土墙禁不起水浸泡,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何况七月以来丰州地区一直干旱,城墙的夯土早已干透,若是被河水一泡,立即就有崩塌的危险。城墙一塌,丰州无险可凭必败无疑。
但问题是要在角水上筑起一道拦河大坝谈何容易?丰州一带都是沙土,要想筑起大坝,必须将沙土装入草袋,这么多的草袋从何处来?此外,角河和丰州城之间有一道石梁,要挖断这条石梁把水引到城下,不是说绝无可能,但肯定费时费力。密谱图雷玩的是一场心理战:筑坝若成,丰州必破。不管你有多么不相信我能筑成大坝,但只要我在角河上丢下第一个沙包,你就不得不出城与我决战。
孟博昌很支持这条计策,他让杨昊拨出五百军士帮忙筑坝。并从附近乡村征调人手编制草袋。水坝工程很快开工,并且挑灯夜战,日夜不息。水坝筑在角河上,同时也筑在了丰州人的心上,城里谣言四起,百姓争相外逃。小齐金派兵将外逃的百姓全部堵回去,并扬言若不早降城破时官民士庶一个不留。
丰州百姓都惊恐万状地等待着末日的降临。
为了给丰州守军增加更大的压力,在筑坝的同时。密谱图雷也加快了挖掘地道的进度,除了从四周乡村强征的民夫,密谱图雷让上千捆奴军士也加入进来,挖掘的速度十分惊人。
一切都进展的十分顺利。笼罩在恐惧中的丰州守军开始沉不住起了,不断地派出斥候到前沿侦察,似乎在寻找可以决战的战场。小齐金和密谱图雷对此的态度是,要选战场你尽管选,但要试图去窥看拦河坝工程——门也没有!
杨昊将中军营盘就设在城东的薛王岭上,不用登高就能俯瞰丰州东门和远处热闹非凡的角河工地。
孟博昌不是说过丰州城中来了一位身经百战的名将刘沔吗?丰州已经面临灭顶之灾,名将刘沔人在何方?
密谱图雷的地道在继续向丰州伸延,角河上的拦湖大坝似乎也有了影子。刘沔没有露面,但丰安城突然安静了下来,一连几天没有再派斥候出城侦察,这是大战前的宁静吗?密谱图雷踌躇满志,大显身手的机会终于来了!
但密谱图雷忽略了一个常识,机会总是与风险勾勾搭搭,相伴相行,某种情况下,二者实际上仅仅只是名称不同而已。
八月十六日,围城的第十二天。
密谱图雷一大早到小齐金的牙帐里汇报了一下最近的进展,回来后没有进中军帐,而是直接赶到了前营瞭望台,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半个丰州城,不过距离稍微有点远,天气不好或眼神不好的人其实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八月十六日这天,天气阴沉,而密谱图雷昨晚因为巡夜没睡好,眼神也有点模糊。
前营东面的空地上数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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