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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宁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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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亥时二刻,中受降城南门悄悄开启,王赟、王弼兄弟率领八百精锐牙军,突袭了河滩上的天德前军营寨。营寨里空空荡荡只有少许守寨逻卒,见牙军杀进来几乎没做抵抗就缴械投降了,一问俘虏才知马跃和前军主力早已悄悄地撤到了河南岸。王赟拍掌大笑:“十三好见识啊。”跳着脚冲南岸骂:“马儿,小爷在此,有种过来跟爷大战三百回合。”
王弼提醒他:“快看看二哥给你的锦囊里写的什么。”二人出城前,王峰曾亲手交给王赟一个锦囊,嘱咐他在得胜之后与王弼一起启视。锦囊里是王峰的一道手令,二人并头去看,不觉都是又惊又喜。王赟冲着正在营寨中搜寻器物的士卒大吼一声:“丢了盆盆罐罐!随老子杀狐狸去!”
白水狐在中受降城以北扎下三座营寨,三个角分别对着呼延谷、回乐寨和中受降城。彼此相距都在二十里以上,白水狐驻守北寨应对呼延谷的马弩。此前他已一连三次败于马弩之手,但他相信只要王氏兄弟能恪守盟约,解除他的后顾之忧,自己还是有足够信心反败为胜的。
王峰在取得城南大捷后,便断定马跃已经不是自己的主要对手。他悄无声息举起战刀,并忽然转身刺向了白水狐的后心。就在王赟、王弼兄弟率军攻打前军营寨时,王峰亲率牙军主力出城奔袭白水狐的南寨。在此之前,王峰让八十名军卒赶着五十头黄牛、一百只羊和十五车酒到南营慰问,室韦人兴高采烈地接受了物品,并留下这八十名士卒在营中饮酒。
王峰利用木马计出奇制胜,亥时初由北门出城,亥时末便攻取了白水狐的南寨,除了赶路的时间攻打营寨只用半个时辰。让他略感惊奇的是南寨中都是些老弱病残。审问俘虏后才知道,未时末白水狐发下军令调走了寨中的精锐。
在王峰攻取南寨的同时,王麟也奉命攻取了白水狐的西寨,所用的计策几乎和王峰的如出一辙,他得到的也几乎是一座空寨。王麟是戌时初刻才接到王峰命令他出兵的手令,此时他已经来不及再向王峰争辩。王峰用意很明确,你王麟必须在自己兄弟和白水狐之间选一个人。尽管王麟极不赞成王峰的这种过河拆桥的作法,但他已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出兵攻取西寨。
王赟、王弼兄弟依约赶到南寨时,发现南寨已被攻下来时,好战的王赟赶到十分恼火,埋怨王峰出手太快,又怪王弼走的太慢。王弼笑道:“你还怕没仗打吗?白狐狸还活着,咱们能让他活着离开天德军吗?”王赟一拍手道:“对呀,二哥,咱们何不乘胜杀过去呢?”
王峰沉吟道:“白水狐把精锐都调到北营去了,或许他是准备攻取呼延谷,倘若如此,我们倒是可以等一等。”
王弼急忙劝道:“不可,咱们抄了他的后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若他一怒之下弃寨而去,则中受降城北门大开。如此一来,白水狐走了,马跃却又活了。如今只有趁他不备发奇兵攻取北寨,既除了狐狸又可震慑马弩。马跃方寸已乱,再被咱们这一吓,说不定就一蹶不振了。”
王赟道:“是啊二哥,咱们人都到这儿了,还等什么?不一鼓作气杀过去,等气泄了,说不定让他杀个回马枪,反把咱们灭了呢。”
王峰想到这便定下决心,当下三人合兵一处北上攻打白水狐,同时又快马传令王麟运动至呼延谷之南牵制马弩。南寨到北寨约有四十里地,众人纵马疾驰,不过半个时辰就看到了北寨的望楼。就在此时,王峰接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天德副使武圭豪联合后军主将武圭圆发动兵变,占据了中受降城,武圭豪自称留后。
王峰闻听此言,禁不住“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口血,顿时摔落马下。
王赟、王弼兄弟急忙将他抱住,掐人中、压胸口,好半天王峰才苏醒过来。朝二人哭诉道:“愚兄真是蠢不可及,害人害己啊。”王赟以拳砸地,骂道:“武圭豪这老儿当真是该死。二哥,咱们这就杀将回去,谅他帐下那几个人,又岂是咱们的敌手?”王峰苦笑道:“如今你我的家眷都在他手里,如何跟他厮杀?妻子儿女倒也罢了,生养之父母,难道也要弃之不顾吗?”王赟听了这话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三人正彷徨无计,又有人送来书信。信是王峰生母楼圆儿写的,楼圆儿在信中称城中乱兵四起,传言王峰已死,武圭豪不得已才自称留后以定人心军心。自己和王氏一门的后眷已经被接入牙城集中居住,让王峰切勿挂念。王峰看完信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恰在此时,一支兵马由南而来,人数约三五十人。为首一人却是武圭豪帐下偏将梅保,他手持令牌远远就叫:“大帅有令,王峰来接!”
王赟闻言大怒,拉弓搭箭“嗖”地射去,梅保顿时跌落马下,摔得鼻青眼肿。王赟拔刀便去剁他。慌的王弼一把将他抱住,叫道:“九哥休要造次!”
王赟喝道:“你让开!这老儿都骑到咱们头上了,还能容他吗?”王弼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咱们都听二哥的。”
王峰上前扶起梅保,好声宽慰。梅保此时锐气全失,跪地呈上一封书信道:“武将军有信给公子。”王峰拆信看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将军且歇歇马,我交代两件事便随你回去。”说完让人将梅保扶下去休息。
又将王赟、王弼两兄弟叫到了一边,王弼问道:“二哥真的要回去吗?”王峰道:“武圭豪拿了咱们的家眷,我不能回去。”王赟道:“二哥回去,我也回去。刀山火海我都跟着你。”见王弼低头不语,推了他一把道:“十三,你不想回去吗?”王弼断然说道:“我不回去!我要去三哥那。只有三哥平安无事,武圭豪才会心存顾忌而不敢加害二哥和咱们的家人。”王赟叫道:“如此,索性咱们都不回去。”
王峰道:“十三弟说的有理,武圭豪在牙军里亲信众多。我若不回去,难保不生变乱。你们都去三弟那,帮他稳住阵脚。王家的生死荣辱就全靠你们了。”当下三兄弟撒泪而别。
第28章 忍辱偷生
天德军是个边境小镇,牙城的规模很小。王氏一门男女老少三百二十八人迁入牙城后,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武圭豪下令将莲花寺腾出来关人,莲花寺建在牙城西侧的土台上,因为王谦信佛,常有施舍,经年累月后,莲花寺的占地面积甚至比牙署还大。
以对手的家眷相要挟,虽说有些不那么光明正大,却是百试不爽的灵丹妙药。武圭豪派族弟武圭承和外甥梅圆圆率兵看守,没有自己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莲花寺。除王氏一门外,天德前军将士的家属、呼延谷驻军的家属也受到了特殊的“照顾”,个别要害人物的家眷也被迁入了牙城,暂时安顿在莲花寺南的粮仓里。中受降城的粮仓早已空空如也,饿的老鼠都搬了家。
武圭豪授予马跃天德军副使兼前军主将的要职,并将河南十三县和牟那山以西十六处军寨全部拱手相让。
马跃对此用了个“拖”字诀,即不接受,也不拒绝,静观时局之变。前军将士的家属多在中受降城,家属不在城中的,也多在城中置办有产业。武圭豪让人放出风来:愿意归来投效的,家人财产会得以保全,本人也会得到重用。
对那些死心塌地跟着马跃或王麟走的人,武圭豪绝不手软。他自立为留后的当晚就抄了天德军粮草督办闵彤的家,罪名是贪污公帑。闵彤本人被斩,家产被充公,妻女被籍没为奴。闵彤有没有贪污,众人不敢说,但此人与王家关系密切,且宁死不从武圭豪却是人人皆知的事实。武圭豪拿他开刀用意很明显:“顺我着昌,逆我者亡”。
武圭豪让人起草了一封书信,逼楼圆儿和严氏各自抄写了一份,劝王峰和王麟回城。楼圆儿抄了信,严氏却抵死不从。武圭豪数出信上的字数,让卫兵将同等数量的王家子弟押到严氏面前,威胁道:“少写一个字我就砍下一颗脑袋。”众人皆伏地恳求,哭声震天,严氏只得依从。
————————四月的大铜川两岸绿草成茵,鲜花铺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兀秃部人突固玛领着族里的六名年轻人,赶着他们瘦弱的羊悄踏上了这片牧场。圈养了一冬天,牲畜们毛皮灰暗,骨瘦如柴。不过今年老天特别有眼,入春以来算得上风调雨顺,草场的草都长的特别好,尤其是大铜川附近的草场。那片绿毯子一样的草地,哪个牧人看了能不喜欢?
“汉人来了。”站在土坡上四处眺望的一个小伙子打了个呼哨,牧人们顿时惊慌地叫了起来。大铜川属天德军管辖,不过汉人不放牧,每年只要送给当地官员一些礼物,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今年不同,新任首领白水狐此刻正率领部族与跟汉人打仗呢。汉人一定恨透了践踏他们家园的室韦人,怎么可能还让他们在草场上放牧?
“站住!再跑我放箭了。”汉人官军出动三十多人,分三面合围过来。牧民们本来是有机会逃跑的,但谁又舍得自己的羊呢?何况汉人跟契丹人和奚人不同,他们一般只扣羊不杀人,而契丹人和奚人却是先射杀牧人,然后抢走牛羊。
“草场有禁令你们不知道吗?”唐军中的一个年轻人问道。他年纪不大,但目光凌厉,看起来像是众人的首领。
“知道,可是我们除了在这放牧,我们又能去哪呢?我尊敬的长官,请给我们一条活路吧,我们的牛羊比往年任何时候都瘦,母羊们已经产不出奶了。”因为长年在边境活动,室韦人的汉话讲的都不错。
“那能怪谁,你们不是有一位英明能干的好首领吗?为何不找他帮忙,也许他能在老天爷那为你们求下一块牧场来。”
“不要提这个恶魔,怛达人不承认他这个可汗。”
“不承认,你们还要为他卖命?”年轻人讥讽道,“你们有上万人,他不过才两三百人,你们为什么要受他挟制?”
突固玛叹息道:“只怪我们的老首领被他欺骗了,直到如今他还深信着他。”
年轻人眨眨眼,问道:“如果你们的老首领现在不信任他了,你们愿意帮首领夺回失去的一切吗?”
几个牧人肯定地说道:“长生天可以作证,我们愿意战斗到最后一滴血。”
年轻人点点头,道:“希望你们能兑现自己的诺言。草场是大唐的,大唐的草场可以让朋友来牧马,但绝不允许敌人侵占。”牧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年轻人说完这句话会做出什么事来。出乎他们的意料,年轻人拨转马头走了,他的随从们也走了。
一个年轻的牧人问突固玛:“汉人为什么不驱赶我们?”突固玛望着奔驰在绿草野花中的马队说道:“汉人是做难琢磨的,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和突固玛说话的这个年轻人是关索,离开大铜川草原后,他一路南下来到天德军旧地。这是一座几乎被废弃的城镇。天宝年间这里曾是天德军的治所,后几次沦陷,城郭被毁,天德军治所遂东移至牟那山之北。近世建天德军节度使,此地被降为军寨,不过老人还是称它为天德军。
一个月前,大铜川以北的三姓室韦人奉命南下攻占此地,并驻军一千五百人警戒丰州,防止西宁军西进。杨昊调飞虎营和旌旗营、警一营东渡黄河,突袭天室韦三姓,大败之。残部向北溃退的途中又被豹营、锋矢营、骁骑营截住,三姓只得弃械归降。杨昊将部众牛羊统统归还给他们,以此取得了三姓首领的新任。此后,杨昊又提议出兵帮助金弥力夺回可汗之位,三姓首领都表示赞同,并表示愿意充当唐军前锋。
在此之前,杨昊已让关索深入兀秃部旧地搜集情报并寻找金弥力的下落。关索不辱使命,既全面地收集了室韦人的情报,还找寻找到了被白水狐囚禁在牛头朝那山山洞里的金弥力。只是怕路上有变才没有将他带回来。
杨昊以姜涛为主帅,率豹营、锋矢营、旌旗营会同大铜川三姓立即进军兀秃部旧地,拥戴金弥力复位,并切断白水狐北退之路线。自己则督率骁骑营、铁铛营和警一营向牟那山之北进军。一面进逼中受降城,一面又可与姜涛部遥相呼应。金风营、飞虎营沿河而进。
——————————呼延谷南关外,室韦部的士卒正在打扫战场,清理尸体和丢弃的军械。
白水狐以阵亡三百人的代价攻下了呼延谷,杀敌五百,俘敌两千三,他把这些俘虏都编入自己的营中,若按室韦人的旧俗,这些俘虏将大部被杀,少部分被罚做奴隶。曲处机劝白水狐不要滥杀俘虏,而是将他们化为己用。
马弩披头散发地被押了过来,脸上挂着不服气的冷笑。
“小马,你服不服?”白水狐挑衅地看着他。
“你得意什么,没曲处机那老儿帮你,你能赢得了我?”马弩不屑地哼了声。
“小马,我听说你姐跟丈夫离婚了,如今待在家里没人要。”
“那又怎样?”马弩脸皮涨的铁青。
“你把她献给我,咱们结为亲家,我可以放你一马。”看着马弩被憋红的脸,白水狐觉得十分有趣,肆无忌惮地逗弄他。
“我跟你拼了!”马弩一头撞了过来,却被白水狐身边的血骨朵(侍卫亲军)扑倒在地,血骨朵按住马弩,抓起马粪就往他嘴里塞。白水狐看的兴趣盎然,哈哈大笑。
曲处机骑着一匹骨骼雄健,皮毛顺滑油亮白马走了过来,白水狐的眼里跳过一丝怒意。他挥手示意士卒将马弩押下去,整整衣甲迎了上去。
“先生这匹马当真是世上罕有的良驹啊。”白水狐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匹白马的喜爱。曲处机跳下马:“可汗若是喜欢,就赠与可汗啦。”
“当真么?”白水狐大喜过望。
“宝马赠英雄嘛。”曲处机呵呵地笑道。
白水狐轻轻地抚摸着白马油滑的皮毛,他很想跳上马背去溜一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可汗打算怎么处置马弩?”曲处机望着马弩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人可是个宝啊。”
“自然是按先生的主意,用他做礼跟马跃结成同盟。”
“嗯,”曲处机满意地哼了声,“如此天德军就唾手可得了。”
呼延谷是中受降城的北大门,大门攥在外人手里,做主人的还能睡着觉吗?白水狐夺取呼延谷的当天就接到了武圭豪的亲笔书信,信中武圭豪将败盟的一切罪过都推到王峰身上,而他自己则是很愿意与白水狐重续盟友之谊的。
白水狐同意两家续盟,条件是交出王峰母子,交还被王峰、王麟夺去的南寨和西寨,并允许自己的伤兵留在城中养伤。武圭豪全部答应下来,南寨就在他手里,这个好做主。西寨被王麟占着,要费一点脑筋,不过这也难不倒武圭豪,毕竟他手里可用的筹码还很多。
王峰母子被秘密押送到白水狐营寨中,白水狐当众狠狠地羞辱了王峰一番,罚他为奴去马厩中养马。王峰生母楼圆儿初一进营就被白水狐看中,留她侍寝。楼圆儿不敢推脱。白水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且专心用力,毫不觉委屈。白水狐得楼圆儿如获至宝,每日公事一毕便心里火燎地往寝帐跑。
这日白水狐议完公事又回寝帐,远远听到帐中楼圆儿与一男子在说话。白水狐勃然大怒,拔刀冲了进去。那男子见慌忙躲到了楼圆儿身后,白水狐看清来者是王峰,心中怒气更盛,挥刀便砍。王峰夺路而逃。白水狐正要追赶却被楼圆儿抱住腿苦苦哀求。白水狐怒道:“我饶你母子性命,又给你锦衣玉食。为何还要密谋害我?”
楼圆儿哭泣道:“可汗明察,妾身绝无谋害可汗之意。今日午后妾身在营中闲走,听到几个老军议论,说我的儿子在马厩里吃不饱,穿不暖,还常受欺凌。妾身听到这话,肝胆欲裂,这才将他唤进寝帐,给他吃些点心。不想触怒可汗,错在妾身,妾身该死,请可汗降罪。”
白水狐望着楚楚可怜的楼圆儿,心早酥麻成一团了。他走上前扶起楼圆儿,揽着她的细腰上,轻声安慰道:“是我错怪你,你不要放在心上。”楼圆儿三十四岁,因为保养得体,加上常习练舞蹈,身材保持的非常好,她的腰肢既有少女的纤细又有成熟女性的柔软。白水狐搂住她的腰后,手又得寸进尺地向下滑去……
“谢可汗不责之恩。”楼圆儿借口谢恩,巧妙地摆脱了白水狐那只放肆的手。白水狐没有丝毫的不快,他又扶起楼圆儿,双手紧抓着她的双臂,用嘴叼开了楼圆儿的衣襟,伸出长舌头在白嫩的脖颈上tian了过去。
楼圆儿心底厌恶之极,她猛力推开了白水狐,拉紧衣襟盖上了脖颈,双臂都护在了胸前。白水狐怒道:“你敢不从?”楼圆儿慌忙道:“不,不,妾身不敢。只是妾身年老色衰,不耐细看,恐污了可汗的双目。”白水狐闻言哈哈笑道:“陈年的酒才够香醇,成熟的女人才有风味。在白某看来你才是这世上最有风韵的女人。”
白水狐双目勾勾地盯着楼圆儿:“你好好服侍我,我不会亏待你的儿子的。”
楼圆儿立即挤出了满脸的笑,张开双臂扑进了白水狐的怀里。
当晚王峰就被任命为“血骨朵”(警卫寝帐的侍卫亲军),披甲挎刀站在白水狐的寝帐外为他警夜。
第29章 纠缠
第29章纠缠马跃的日子并不好过,部属一个个离他而去,一万前军将士眨眼间风吹云零只剩下三千多人。冯清风也背着他投奔武圭豪去了,临走时他给前军每个将领写了一封信劝他们为了自己妻儿前程早日脱离马跃。
这封信如同当头一棒,打的马跃七荤八素,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三千人眨眼又少了一半,水师偏将熊林岱趁机发动兵变,将马卡和他的一干亲信五花大绑丢在河滩上。水师的大小舰只回到了牟那山南的五柳湾基地。马跃心灰意懒,他召心腹万源山商议准备偃旗息鼓仍回去做贼。
秦远劝道:“如今营中诸将之所以还能追随将军,是因事情还未到绝望时。倘若将军自己先灰了心,撤了旗号,必然是树倒猢狲散。贪功之辈甚至会挟持将军以换取富贵。”马跃闻言只得作罢。
————————————杨昊进军牟那山北后,一连攻下十余座军寨,各路守军望风披靡,不战即溃。究其原因,一是西宁军年初进行了军制改革,各营队正以上军官进行了大换血,庸老无能者纷纷丢职罢官,才德兼备的年轻才俊得到提拔,军心士气正旺。二是牟那山以北各寨守军在混乱中不知所措,心无斗志。
四月末,杨昊攻占牟那山东北重镇黑羊谷后。黑羊谷东北四十里是呼延谷,东南三十五里是中受降城,距王麟的回乐寨只有十五里,与白水狐的西寨隔山相望。杨昊的三个营一路上收编溃军,招募勇士,此时兵力已经扩充了一倍。不论是对王麟还是白水狐都有压倒性的优势。
但杨昊攻占黑羊谷后,却命各营休整待命,并无继续进攻的意思。程克领十分不解,他劝杨昊趁势拿下回乐寨,将王家最后一支力量收入麾下。至于白水狐,在程克领的眼里他已经是个僵死之人了。姜涛已经帮金弥力在牛头朝那山复位,用不了多久两部便会挥师南下,以金弥力在兀秃部的威望和白水狐的倒行逆施。几乎可以肯定,金弥力南下之时,便是白水狐土崩瓦解之日。届时三路军合围中受降城,武圭豪只有弃城或献城两条路可走。
杨昊知道军中有不少人希望自己取代王家执掌天德军,届时众将也有很大的升迁余地。扪心自问,杨昊并非没有取代王家由自己出任天德军节度使的想法。这不仅仅是争一个名位,更是为自己争一条宽阔的通天大道,一个更高的发展平台。
但杨昊也清楚自己可以凭军力夺取天德军,但要做节度使却没有那么简单。且不说仇士良为了一己之利会从中作梗。就是刺马营内部也有人暗中阻挠,或许自己前脚接任节度使,后脚就被逼着离开天德军。刺马营是不会让一个入营才一年的五品横刀独挡一面的。
杨昊还考虑到一点,王谦虽死,王峰也被赶下台,但至今没有任何人敢清算王家。这说明王谦十年辛苦并没有白费,王家的势力早已渗入天德军的每一个毛孔,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绝不是一场风几把火就能解决的。
杨昊劝心急火燎的程克领:“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好心才来劝我。可你想过没有,白水狐手上的兵力完全可以攻下中受降城,可他为何偏偏不动手呢?”程克领脱口而出道:“或许是当局者迷,他没看到这一点呢?”话一出口他就立即就后悔起来,自嘲道:“我都看到了,又何况他?请将军明示。”
杨昊道:“他是不想做恶人。”见程克领不解,遂又解释道:“王谦经营天德军多年,根扎的很深,天德的士绅百姓心无不心向王家。马跃想取代王家,结果兵败中受降城,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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