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幼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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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大汉本也是有两下子的，但相对张宏此等顶尖高手，他们那一点花拳绣腿就真如江湖行骗之术了。他们平日就专找文武这种习武心切却无社会阅历之人收取所谓的“拜师费”，获取吃喝玩乐的本钱。

　　　　只是，此后他们恐怕是不能祸害乡民了，以为张宏已经给与他们最严重的警告，他们夹着尾巴逃走了。

　　　　这也该是他们气数尽了，偏偏要收两千两这么多，假如少贪心一点，或许左盼能拿出来。因为她看出文武对武术很感兴趣，而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文武若有机会一定是会刻苦努力的，如能拜得名师那就更有成绩了。左盼也希望他能朝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的，长大以后能出人头地。

　　　　这样想着，左盼的眼睛冷不丁地瞄到了张宏，一抹笑意浮上眼眸。

　　　　“张大哥！”左盼拱手说道，淡淡的笑意已经转变为殷勤的笑脸，眼里还一闪一闪的，“左盼有个好主意，不知大哥能否一听？”

　　　　“哦？”张宏浓眉一扬，见着左盼砌着笑的脸，寒毛不禁竖了一竖。

　　　　“如张大哥此等绝顶身手，世上再难寻一二，十几大汉且难近你身，实乃神武！你这一身绝学不发扬光大，岂不憾哉？难道，你不想你的绝学有人继承吗？”

　　　　“你有何好法子，使得我后继有人？”

　　　　“后继有人？……这个自和左盼无关……”她可没说“后继有人”！是张宏他自己理解错误。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小环，“然而，假如你收一个徒儿的话，你的武学就后继有人了！”说完，左盼偷偷地笑了笑。

　　　　“这便是你的好主意？”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大哥日后也不能总及时相救于我！不如，就收下文武，教他个一招半式。”说着也不待张宏表态便大声唤来文武，“小武武，快快来行拜师礼！”

　　　　文武两次见识过张宏的身手，自是对他崇拜不已，听左盼这一说，喜形于色，二话不说，“咚咚咚！”便跪地磕了三个响头，一声“师父！”竟让张宏回避不及。

　　　　其实张宏也不过二十出头，刚刚左盼一番连捧带捉弄，已是颇有羞意，这又硬生生地收了三个响头，神色竟有些不自在了。

　　　　只见张宏伸手牵起文武，说道：“我身负保护大人与小姐的职责，恐无暇传授武艺，且武艺并非一朝一夕，一招一式之事，张某有心无力。若令弟确实要习武，不如暂且跟着我习武个一招半式傍身。拜师之事，却是不可，且收徒之事定要师父应允张某才可行之”

　　　　“师父！我要师父！”然而文武听罢此话，极是失望，他这一下大喜一下失落，加上刚刚的惊怕，他竟哭起来。

　　　　“大丈夫怎可轻易落泪！”张宏呵斥一声，文武竟真的马上闭嘴，伏地便又咚咚咚地叩起头来。

　　　　“罢了罢了！”

第一卷　第31章　媒婆……

　　　　“罢了罢了！你既是如此诚心，不如暂且跟着我学习基本的吐纳之法，而后我寻个空带你上山，请师父定夺吧。倘若你真有资质，师父或能同意收你为弟子。想来我师兄弟几个全都下山自谋前程了，师父一人是山上也是孤零。若师父能收你，亦是好事一桩。”

　　　　“是！谢谢师兄！”这文武倒是反应得快，高兴地站起来便冲张宏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笑容可真是灿烂如春阳。

　　　　一时，小院一片欢笑。

　　　　“小环，”左盼悄悄地在小环耳边说，“你觉得，这张侍卫，人怎么样？”

　　　　“我……我怎么知道？再说，你问我这个干什么？他人怎么样与我何干？”小环撇过头，虽是嘴硬，脸上娇羞的红晕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其实，自遇袭之日，张宏英勇救美，小环怒起打匪后，张宏与小环已经对上眼了。只是事后变故不断，左盼一时便没顾上。今日左盼见此二人同站于童慧妤身后时，眉目间皆有情意流转，便出言相试，一句“后继有人”便证实二人已生情愫。小环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她希望左盼能有个好归宿。

　　　　“你还有两个月便及笄了吧？到时，你可有何打算？也不知这张侍卫可有妻室？”左盼装着没听懂她说的话，继续问。

　　　　“他有无妻室我怎知！我并没有与他讲过话！”小环一跺脚，娇羞地一扭头，却不知她这一扭头目光便撞进了张宏的视线……

　　　　张宏本是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小环的一举一动，忽见她娇嗔一声，她通红泛泪光的双眼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脸色微微变了变。

　　　　张宏轻叹一声，冷了冷脸，望向别处。

　　　　小环见张宏这副冷淡扫过的眼光，心下更是一悲，泪便涌了出来，大喊了一声：“左左，小姐，我回府了！”

　　　　左盼敲敲自己的脑门，看来，还有许多事她不了解啊！还妄想当会媒婆呢，却引出了人家的伤心事！

　　　　“小环！我还没和小白好好说话呢，你怎么就要走！”童慧妤正与大狗亲密交谈着——严格说，是她亲密谈，大狗却爱理不理，心里正郁闷着，见小环这不顾尊卑地要先行离开，刚刚这一吼便带着些千金小姐的怒气。

　　　　小环脚步顿住，终是停住了，却仍不肯回头，肩头一耸一耸的。

　　　　左盼见状，幽幽地叹口气，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唉，小环！你这是何苦呢！流泪也要用到有价值的地方，你的泪就如此不值钱？女人太犯贱，人家可就更看不起了……”

　　　　她话还没说完，张宏就大喝一声：“住嘴！”他怒瞪了左盼一眼，黑着脸大步向小环走去，然而走近小环时却在一步之外踌躇着。

　　　　左盼幽幽的声音又响起来，似打定主意要挑拨离间，“这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嘻！不过尔尔！看似伟岸实是类鼠！”

　　　　左盼这话不可谓不重了，简直是对张宏极大的侮辱。由她那沙哑怪异的声音说出来，听着更具有异样的嘲讽。然而张宏听了却是滞了一滞，神色似颇复杂。

　　　　张宏没有生气，听了此话生气的却是小环。

　　　　“左左！”小环猛地回头，满心尴尬，然而她的话也就这一句而已，因为她这一回头，张宏正好上前一步，于是她整个小脸便紧贴在了张宏的胸膛上！

　　　　她紧张得小拳紧握，说不出话来了。

　　　　张宏猛烈的吸气声响起，却不敢呼出这口气，因为胸前这张小脸正轻颤着，他唯恐自己动作一大便惊着胸前的小人儿。

　　　　“还等什么！笨！笨！笨！”左盼这话说得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

　　　　张宏终于伸手，将小环拥进怀里。

　　　　左盼捂嘴轻笑。

　　　　童慧妤却瞪大了双眼，眨啊眨啊的，尽是迷茫，“他们……他们……他们……”

　　　　“嘘……他们，他们，我们就别管了。我们，去看看我们的狗狗有没有伤着吧！”左盼笑着，拉住童慧妤的进屋了。

　　　　对大狗一番检查后没发现什么不妥，文武也被左捏又拍之后确定并无大碍，只是小腿有点青肿了。童慧妤便一手摸着大狗柔顺的毛，一边与左盼说着话。

　　　　“盼儿姐姐，今日我随爹爹去了章府呢。”她似在平淡地叙述一件平常的事，眼眸却亮晶晶地，似娇似羞。

　　　　“哦？”左盼右眼一眨，忽然发现自己的“八卦”细胞空前地多，前世很多明星的这个门那个门她几乎都不感兴趣，却不知道今世是如此“三八”，并且从撮合小环与张宏的成功中尝到的甜头，竟还想当一次媒婆！她真想伸手摸摸下巴上是否有一颗黑痣长出来。

　　　　“翼公子不认识我了，整个人似乎……”童慧妤没再往下说，其意不言而喻，“他似乎极不开心，基本都没说过话。今日却与我说了几次，所以瑞公子才说要我多多进府却陪陪他。而且，瑞公子还说……要带你也去，说是你，定能让翼公子开心……”童慧妤瞧见左盼脸色越来越沉重，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不！”左盼心里闪过一个想法，这想法让她不寒而栗。

　　　　难道，这章家几位公子竟是认识“自己”的吗？或者，翼公子与“自己”很熟悉？那会不会被他们识破自己只是个借居的灵魂？并且，她这雾一般的身世岂不是要揭开？若真是旧识，焉知这章府与“自己”的关系究竟如何，揭开后是福是祸？所以，万万不能进章府！她不想冒这个险！

　　　　“盼儿姐姐？你为何如此激动？如此抗拒？”童慧妤不解地问，“瑞公子和翼公子都是很好的人呢！哦……你或是，或是惧怕三公子章钰？”童慧妤被章三公子整过几回，也知道左盼曾经遭受过他的鸡蛋攻击，便自以为了解了，“那钰公子委实顽劣讨厌！”

　　　　“是啊！嗯嗯！是的！我很不喜欢他！”左盼忙不迭地点头，“所以我就不想去。”

　　　　“只是，我可怎么跟瑞公子回绝才是？我都同意了……这都怨我，不该对瑞公子说你的种种好处！”童慧妤懊恼地咬咬唇，继而可怜巴巴地哀求着，“盼儿姐姐，要不你就在章府待一小会儿，也不一定总会碰到钰公子的，瑞公子好不容易拜托我的，你就……”

　　　　左盼听见她的话，眉梢一扬，“为何你要对瑞公子说我的种种好处？”

　　　　“因为瑞公子向我问起你，我便说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并将你如何讲故事如何变戏法哄我开心之事，一一告诉了他。他才想让你去逗逗翼公子的……”

　　　　“哦……原来如此！”左盼擦擦额头的冷汗。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只不过偶像找她说话而已，她便兴奋得什么都讲！不过，还好，自己刚刚的担心是错误的。瑞公子要自己进府纯粹是为了让自己给人逗乐子的。

　　　　只是，她是何时成了逗人开心的演员了？

　　　　“既是如此，不如就去吧。想那翼公子，也确实可怜……”然而，嘴里说着翼公子，她脑中想到的却是瑞公子，不知为何他明明是一副温雅淡然的神色，自己却会感到一丝心酸心疼，或许是他太过于淡然了吧？完全都看不见小孩该有的纯真呢。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待我寻着哪日方便，就带你去，只是怕爹爹不同意。”童慧妤说着又嘻嘻笑起来，“没关系，只要说是瑞公子的要求，爹爹是不会阻挠的！”

　　　　“哦！还有一点！我……可不可以不说话，就变个小戏法就好了？”

　　　　“嗯……行吧？就变那个鸡蛋和帕子的戏法吧！”……

第一卷　第32章　周末

　　　　对于去章府，左盼心里有小小的期待，她给自己的解释是：帮助童慧妤。帮她给翼公子逗乐子，帮她亲近瑞公子，帮她找到一个能经常去章府的理由……总之，是帮童慧妤了！与她自身是无任何关联的！

　　　　然而这童轩中也不总是去章府的，这章府之行便搁置了下来。几日之后，左盼几乎淡忘了这事。

　　　　这几日，左盼都在给文施文武讲《论语》，佐以生动的故事讲解和形象活泼的简笔画，文施学得是兴致盎然。

　　　　文武之前已经学过一些，便似不感兴趣般一遍遍地在院子里哼哼哈哈的打着拳，但文施快乐的笑声从屋里传出来后他还是会装着不经意地进屋，看上一看。

　　　　左盼也当作没在意，只是同文施谈话的声音就加大了些。心中却好笑这小屁孩儿到底在别扭什么！见他每天打拳很是刻苦，寒冬腊月的还会汗流浃背。一般张宏给他示范一次他便回家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左盼见了直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如此约束自己，写完大字后愣是从不出去玩。这可跟她一贯“寓教于乐”的在快乐中学习的原则有悖，况且，文武之道，当一松一驰，他也不能总这样紧绷着，左盼便决定当日下午带他们出去度“周末”，顺便给他们买几件衣裳。天气越来越冷了，文施和文武也该添置棉衣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不时还有嚣张的马车奔驰而过，看来这“飚车”无论是在什么时代都是一项很受欢迎的运动啊。左盼怕他们被撞，一手牵住一个，文施自是乖巧地粘在她身边，文武却自以为已经长大了，再被一异性牵着是很难为情的事，便挣开了左盼的手，一脸讪然。左盼笑了笑，仍是一把捞起他的手，紧紧拽住再也不放。

　　　　“小施施，小武武，姐姐跟你们商量个事好么？”左盼边走边瞧着路边，也不知会不会碰上童慧妤和小环，几日没见了甚是想念呢。怕是童轩中请的女先生已经到府，童慧妤又给押着去读枯涩难懂的古文了。

　　　　文施想也不想便脆声应道：“嗯！”

　　　　文武却是斜眼瞟了她一眼，“你想干嘛？”

　　　　左盼抽出手拧了下他的鼻子，嗔道：“小武武！怎么给姐姐说话的呢！不过……”她故意买个关子，得意得笑笑，见文武终是正眼看了她，才继续说着，“以后我们便将土曜日定为休息日可好？”

　　　　“好！”

　　　　“不好！”

　　　　文施和文武同时说。

　　　　“为何不好？”

　　　　“为何好？”

　　　　“一个人也不能一直不歇息的啊，不然你的身体会累垮的。”

　　　　“那为何是土曜日休息，这岂不是每六日便要歇息一次！”

　　　　“因为……”左盼语塞，她总不能说土曜日是星期六，是法定的休息日吧？“因为土是万物之本，身体是生命之本，土地贫瘠了万物便贫瘠，身体损伤了万事便无望。何况，在我们那每五日便歇息两日呢！”

　　　　“子曰，生为徭役，死为休息！”文武一甩手，又说了一句“我看是你自己想歇息了吧？”说着竟大步向前走去，居然有些恼怒了。

　　　　这小屁孩儿！

　　　　左盼惊愣地望着他昂首挺胸的小身板，哭笑不得。只不过才大十二岁的小男孩，怎么就会用子曰来反驳自己呢！她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左盼低下头向文施耸耸肩，文施也学着耸耸肩，然后双手一摊，“这小屁孩儿！格格格……”

　　　　左盼的笑在脸上滞住，怎么文施说的这句话这么像她的语气？难道她经常这样说文武吗？看来，日后要注意，不可再说“这小屁孩儿”了，可别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阴影！

　　　　“施施过来！”

　　　　文武走了大概二十步后，便见到了往日的小伙伴，于是就高喊着文施一起叙旧去。左盼笑着摸摸文施的头，嘱咐一声“别跑远”就停在了原地，看着他们。此时的文武真与平日不一样，说起话来得意洋洋连比带划，估计是在炫耀自己拜师的事。而文施亦是眉飞色舞雀跃不已，左盼见她张牙舞爪地做了一个动作，就如她讲《小红帽》的故事时做过的一样，怕是在向小伙伴讲大灰狼怎样吃了小红帽呢。或是这两人讲得很精彩，陆陆续续竟又吸引了十几个小孩子过来。

　　　　左盼心中一阵欣慰，文施文武终于是完全从失去娘亲的悲痛中走出来了。

　　　　她见着那些孩子俱是衣衫单薄面有菜色，探了探袖中的钱袋便转身向不远处的包子铺走去。

　　　　买了几十个包子馒头，装了两大袋，艰难地提在手里，这个身体年纪还是太小了，细胳膊细腿儿的，干点力气活都不行。可左盼不想在这里呼喊文武帮忙，便咬着牙向孩子们走去。

　　　　“大叔，给我二十个包子。”

　　　　忽然身后响起那熟悉的温和低沉的声音，左盼稍稍一顿，却还是继续向前走了去。

　　　　文武终于注意到了左盼蹒跚得就像一个老太婆，便跑了几步接过手中的包子。不用左盼说什么，文武自是明白这些包子的用处。

　　　　这经常打拳的人就是不一样，年纪虽小力气却挺大，拎着两大包包子快步如飞。左盼羡慕地想了想，自己是不是也该跟他学学打拳？

　　　　想来自从穿越来后，身体一直是有些不对劲，容易疲倦还时不时头晕一晕，倒像是贫血了。赶明儿个也得锻炼锻炼，打拳她是不会，如果向文武求教的话，这小屁孩儿还不得拽到天上去。不然就做广播体操好了，嗯，这个她拿手。

　　　　左盼自个儿在这谋划着，那边已经吃得欢快无比满嘴流油了，然而这流到嘴边的油也万万是不会浪费的，不少人都已经开始用手抹了然后舔手指。

　　　　这二十几个孩子一起吃包子的场面倒是壮观，可左盼见了却是心一酸。在幼儿园里见多了不吃饭的小孩，乍一见这吃包子也如吃凤肝龙肉一般美味的孩子，心头便升腾出一股无力感。

　　　　今天他们吃了包子他们不会挨饿了，明天呢？后天呢？她总不能天天送包子来吧？

　　　　待这一帮人吃饱了聊够了，左盼便对文施招招手。已经耽搁很长的时间了，再不去成衣店买衣服店就该打烊了。

　　　　文施却摆摆手，同小伙伴们耳语起来，叽里咕噜又是好一段，才同文武向伙伴们告别，告别之前还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笑容里有些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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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3章　小小武

　　　　这个时代的店铺打烊都很早的，除非是什么灯火节，一般过了戌时路人便会走清，各自归家。左盼眼看夕阳斜照，拉起文施文武加快了步子。

　　　　她另有一个担心，便是那暗藏深处的高深莫测的仇家。刚刚她一直让自己处于人群中，便是想隐藏自己，如此即便对方有发现自己也不敢有什么行动，然而这天暗人少后可就说不准了。

　　　　左盼匆匆给文施文武选了两套暖和舒适的棉衣，也给自己买了一套，便甚是心慌的往回走，她害怕有个万一会连累到他们。

　　　　看来日后就算是过“周末”，也不能往街上跑了，目标太大。

　　　　“掌柜的，我来晚了。请将我定下的衣服搬来吧。”

　　　　此声一响，左盼又是一顿，这下却不由得回了回头，脑中蓦然出现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人正是章瑞。

　　　　左盼只见到他一小边侧脸，然而就是这侧脸亦是秀气温柔的让人不觉想亲近。他原本苍白的脸庞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珍珠般的红润，淡然的星眸正专注地望着伙计手上的货物，有着超越年龄的儒雅气质。

　　　　就这么个小男孩，不过还是初中生的可爱模样，为何言语神态间却是大人一般？要说他比如今的左盼年纪也大不了多少，为何她却觉得他比自己还成熟呢？好歹她十四岁的身体里装的也是二十六岁的心呢。瞧他连比带划得一板一眼，指挥若定的神态还真是一个少年老成！

　　　　章瑞一直望着搬货的伙计，没注意到身后的左盼，左盼便趁机仔细打量了下他，心中连连叹息。

　　　　或是她看得太入神，文施摇了摇她的手，文武却是一个白眼后抱着衣服径直走了。

　　　　左盼慌忙回神，一个箭步向前拉住了文武，低低说了一句：“你给姐慢点儿！”

　　　　于是，她和文武各抱着一个大包，文施拉着她的衣角往家走去。

　　　　走了两步，左盼还是忍住不回头了，见到他身后的一辆平常百姓拉货的马车，马车上一个个的布包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成衣店的伙计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里面扔着。

　　　　那是什么衣服？怎么会有这么多？应该不是章府里的吧？不然那些伙计哪敢随便乱丢？

　　　　然而纵是心头有疑问，左盼仍是带着文施文武快步回到家中。到家后天已黑，文武点亮了油灯左盼便去做饭。

　　　　只是熬了一点大米粥就着她自己腌的小菜，三人吃得不亦乐乎。吃罢晚饭，左盼安顿了文施文武，便端着一个碗走向门外。大狗也该吃点东西了。因大狗对文施文武的态度极是不好，左盼又将它锁在门柱上。

　　　　文武曾嚷着要将大狗丢掉。左盼将大狗几次救过他们的“恩情”讲出，他才略微罢休。只是此后大狗见了文武便像见了仇人似的，龇牙咧嘴的，竟是能感觉出文武对它的敌意。

　　　　“狗狗，吃饭罗。”左盼轻轻唤了一声，将粥碗放在地上，解开锁链，“对不起，这几日委屈你了，让你一点自由都没有，也没有好好地陪你。”

　　　　左盼蹲着，顺着毛轻抚大狗的背。大狗乌亮的眼睛眨了眨，唔唔了两声，便低头舔食起碗里的粥来。一时，院子里只有大狗发出的咕噜咕噜声，再无其他一丝声响，显得越发的宁静。

　　　　左盼心里想着，明天得买些肉来了。这几天文施文武均是吃的烧饼馒头，大狗也有好多天没有见到荤腥了。只是，这银子一块一块地花出去，典型的坐吃山空啊，日后可怎么办才是？

　　　　待大狗也吃好了，左盼便拉了它进屋。现在外面已经很冷了，可不能让大狗在外面过夜，屋里一角左盼放了一件以前屋主留下的破衣服暂且当作大狗的狗窝。

　　　　只有一间卧房，左盼用木板搭了个床给文武，自己和文施挤在另一张破床上。等她洗漱好后文施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小脸红扑扑，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