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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圆满-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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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不到,刚刚下了朝堂的瑶蓝帝,便是在众人的簇拥下抵达了雅棠宫。
说实话,若是说现在谁最不想看见刘默,就真的要非瑶蓝帝莫属了,当年他那般的对待刘默,如今刘默倚仗着祈天东山再起,而原本居高临下的他却要寄人篱下,这种滋味,试问谁不难受?
只是,刘默既然已经来了,他便是不能坐视不理,毕竟现在的瑶蓝与祈天的关系本就如履薄冰,若是再得罪了刘默,那这其中的后果,是很显而易见的。
“皇上驾到——”
一声高呼,雅棠宫里里外外所有的宫人跪了满地,唯独斜靠在床榻边的刘默,暇寐的看着床榻上熟睡着的花月满,闻所未闻。
瑶蓝帝将其他人都留在了门外,自己迈步走进了里屋,浓浓的药味使得他还没开口,便是拧起了浓眉。
他走上前几步,扫了一眼已被太医处理好伤口的花月满,见她呼吸平稳,则是直接抽回了目光,转向了另一侧的刘默。
“早就听闻祈天太子默陪着太平郡主回来省亲,寡人一直想去大司马府与太子默小叙斟酌,不想朝政繁忙一直脱不开身。”
刘默看着花月满的目光不变,动了动唇,不见笑容:“瑶蓝帝客气了。”
一句话,堵死了瑶蓝帝的嘴,他怎么说也是个帝王,如今能亲自前来,已经是给足了刘默的面子,可刘默却连客套的意思都没有,这让他如何往下自说自话?
尴尬的气氛一触即发,他等了半晌,见刘默当真是不再开口,完全是不打算给他任何的台阶,只得忍着心里的不适,再次笑了。
“炎炎夏日,皮外伤最难愈合,寡人那里有刚刚得到的活血化瘀膏,乃天山雪莲淬炼而成,若是太子默不嫌弃的话……”
他这话完全是没话找话的客套,刘默不给他台阶,他总不能尴尬的站在这里,哪知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刘默便是已经站了起来。
“还是我随着瑶蓝帝取一趟吧。”他谦谦君子的笑,丝毫不觉得趁火打劫是可耻的。
瑶蓝帝一愣,讪讪的笑:“寡人派人去取就可以了,怎劳烦太子默走一趟。”
刘默笑的理所应当:“抱歉,我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人。”
瑶蓝帝这张老脸是被打的啪啪直响,就连脸上的褶子都拍平了,不过刘默却全然不以为意,在瑶蓝帝敢怒不敢言的注视下,已经悠然迈出了门槛。
瑶蓝帝原地酝气了好一会,次直起腰板,挺起威严的走了出去。
雅棠宫的宫人见刘默走在前面,而他们的帝王则是走在后面,虽然不敢吱声,但都是跪在地上,时不时的抬眼偷偷朝着刘默看了去。
这个曾经为了讨好瑶蓝而留下当质子的男人,现如今无限生辉的踩在瑶蓝之上,刘默这个名字,俨然已经成为了皇宫里每一个人好奇的所在。
其实也难怪他们都想偷偷的瞧一眼,因为就算以前刘默还在这里当质子的时候,见过他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一来是刘默不喜出门,二是瑶蓝帝从刘默进宫当质子的那一天,便下令禁止了他的人身自由。
司慕冉从太医院回来的时候,刚巧看见了刘默与瑶蓝帝一前一后走出了院子。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走下马车,而是等刘默坐上了瑶蓝帝的马车之后,眼看着那马车遥遥离去了,才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一路走进了里屋,打发了屋子里的宫人全部退下的同时,缓缓转身站定在了自己的床榻边上。
静默的看着此时此刻安然躺在自己床榻上的人儿,是心酸也是无奈的。
曾几何时,她也曾这般躺在他的床榻上玩耍嬉戏,明明到了出宫的时间,却仍旧死皮赖脸的在他的床榻上打滚着不肯离开。
他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何独独喜欢占据他的床榻,他也曾好奇的问过她,可她却只是噙着一抹让人又爱又恨的狡黠,但笑不语。
后来的后来,就在他没空去顾暇这个答案的时候,她却终于写信的告诉他,她之所以喜欢赖着他的床榻,只因那床榻上存满了属于他的味道,每每只要一躺在那张床上,她便会觉得有他陪伴在身边。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她写在信上的这句话,任由自己苦涩的泪水,将整张信纸晕染成了模糊一片。
是喜出望外?
因为他终于知道他一直不知道的答案了。
是悲痛欲绝?
因为那个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她,早已披上了凤冠霞帔,成为了即将要嫁给他人的新娘。
而他,则毫无抵抗的被困于祈天,等待着她以联婚为代价的唯一救赎。
也许这个世界,本就这么的不完美,你想得到些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些什么……
花月满有意识的第一反应,便是皱眉。
太特娘的疼了……
浑身像是被马车撵了一便,四肢酸软,后背刺痛,喉咙干的估摸一张嘴就能喷出火来。
“水……刘默,我要喝水……”她轻轻地呢喃着,完全是出自本能。
站在床榻边上的司慕冉愣了愣,当他终于明白过来,她说出口的话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即而苦涩一笑,转身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柔的放在了她的唇边。
花月满意识模糊的大口大口喝着,像是在沙漠之中行走了几天几夜的旅人,一经发现绿洲,便拼命的吸取着甘甜的雨露。
慢慢的,随着嗓子的干燥得到了缓解,她混沌的大脑也逐渐清醒了过来,猛地,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腾”的一下从床榻上弹了起来。
靠的,她是真疯了,刘默不过是对她假惺惺的好了几天罢了,她就真拿着他当驴使唤了?
简直是作死没商量!
司慕冉没想到在床榻上躺的好好的她,会突然坐起来,以至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花月满一心想着别惹毛了刘默,却忘记了自己现在浑身是伤,经历过一夜疼痛折磨的她,身子虚的根本弱不禁风,哪里经得住她如此剧烈的动作?
猛一坐起来的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顺势想要躺回到床榻上的她,却又碰触到了背后的条条伤口,疼的她再次弹了起来,左摇右晃的在床榻上晃悠了好一会,最终缓缓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寻了一处相对不疼的姿势,窝起身子靠坐着。
司慕冉温润的面颊有些错愕,看着在床榻上来回折腾了好一会的她,终于消停了下来,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又染上了一层浓浓的心疼。
“刘默大爷,刘默大大爷,我错了,我一时迷糊,一时犯浑,一时脑袋秀逗了,我绝对不是要拿着您当驴使唤……”
花月满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面颊,当她一双刻意挂着讨好笑意的眼,触及到司慕冉那一张如玉的面颊时,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般的愣怔住了。
她是不是癔症了?不然怎么会看见司慕冉站在自己的床头?还是说她出现了幻觉?把其他人看成了司慕冉?
“那个……”她眨了眨眼睛,很是婉转且小心谨慎的问,“你是……谁?”
其实她是想问你是不是司慕冉的,可是仔细一想,万一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刘默,那她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寻棺材?
司慕冉看着她明明想要得到答案,却小心翼翼婉转求证的样子,心口又是一疼,想来,她定是在刘默的身边吃了不少的苦头,以至于如此大大咧咧的她,都要惊如脱兔的敏感。
叹了口气,他慢慢走向她,缓缓坐在她的身边,柔声细语喊出了她的名字:“阿满……”
只是这一声,便成功阻止了花月满接下来所有的揣测,因为她知道,能这般无奈又怜惜,宠溺又疼爱的唤着她名字的,只有一个人。
再次抬头朝着这张熟悉的面庞看了去,所有的记忆翻涌而出,是她有些承受不住的喘息。
“可是身子又疼了?”司慕冉担忧的倾前几分身子,想要伸手查看她身上的伤势,想要知道她究竟哪里又疼了。
“没……”花月满下意识的往后蹭了蹭身子,避开了他的触碰。
司慕冉伸出的手指停顿在半空中,看着她疏远而又刻意回避的模样,怔楞了许久,才径自苦笑的垂下了手臂。
她到底是怪了他,埋怨了他,记恨了他,以至于现在竟对他如避蛇蝎。
“阿满,我知道你终会想起来,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什么,我只求你能照顾好自己。”
他唇角的苦涩,到底是牵扯了她的心脏。
花月满咬了咬唇,轻轻摇头:“瑶蓝帝既然已经决定让我忘记所有,心甘情愿的嫁去祈天,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阻止的了?司慕冉,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你的隐瞒确实让我度过了一段轻松的时光。”
司慕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睛里重新凝聚而起:“阿满,你……”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两两相望两两相忘
失忆的时候,花月满总是很羡慕那个能将面前温润如玉一般剔透的男子,占为己有的那个女人,因为她想象不到,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配得到他实心实意的爱慕。
她并不是没幻想过,如果她是他心里的那个女子该多好?然后待她逃离出祈天那个金丝鸟笼,从此携着他的手天涯海角,海阔天空,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是当记忆复苏,当她真的成为了他心里的那个唯一,她却发现,以前所有的期望,都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触手不可及,遥远不可碰。
如今,他就坐在她的面前,她的身边,可她却连拥抱一下都觉得是那样的奢侈。
“阿满,别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司慕冉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执起她被茶水打湿的手,掏出怀里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要想。”
“司慕冉……”
花月满本来想说,咱俩这样不好,你虽是个单身,但好歹我也是为人妇了,如此的不清不楚,还是在你爸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被你爸知道了,没准这次就直接给我下毒药了。
可是还没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完,便是感觉原本温热的屋子,瞬时间如冰冻一般的寒冷,她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去,当双目触及到已然站在门口的刘默时,登时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就连平时覆于周身的慵懒气息也荡然无存,一双漆黑的眼,冷冷的注视着司慕冉,似狂风暴雨欲来。
“司慕冉,松开你的手。”这是他的警告,也是他最后理智的底线。
司慕冉似完全没有察觉到刘默的存在一般,神色淡然,目色平静,仍旧细心的擦拭着花月满手背上的水珠。
花月满没有骨气的颤抖了,毫不迟疑的把手抽了回来。
司慕冉可以不在意,但她绝对不能不在意,曾经的惨痛历历在目,她可不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痛的傻缺。
司慕冉察觉到了她的惊慌,抬眼示意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正要悠然起身,却猛见一股强大的气流朝着他喷涌而来。
花月满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气流扫过了自己的发梢,眼看着直奔司慕冉而去,她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推开了司慕冉,自己起身挡了过去。
“阿满——”后退三步的司慕冉第一次没了以往的温润从容,扬声含着她的名字,拼了命的迈步冲向她。
刘默姣好的眉头微蹙,猛地偏移了手中掌控着的力道,随着一声重响砸在了地面上,他则是先司慕冉一步,闪身站定在了花月满,一把揽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花月满余惊未定的靠在他的怀里,生怕他再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赶紧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身,佯装头疼的哼哼唧唧。
“我难受……”
刘默微微皱眉,刚要伸手检查她身上的伤口,却看见她烧的通红的耳根,只是一瞬,他已然知道,她不过是在用谎言来拖延自己心中燃烧到正旺的怒火。
花月满现在难为情的恨不得咬舌自尽,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深埋进去,永远不见天日,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刘默的回答,却也不敢睁眼,只能闭眼死撑。
刘默虽识破,可看她那畏惧的模样和薄薄里衣下忽隐忽现的伤痕,也懒得去揭穿她,单手揽她在怀,微微侧身朝着司慕冉看了去:“难道太子冉打算一直站在这里看,观赏我们夫妻恩爱不成?”
司慕冉微微垂眸,声音已控制回了以往的温润淡然:“酉时一刻,父皇会在栀岚殿宴请太子默,我会提前安排好马车。”
刘默淡淡颔首:“有劳太子冉。”
趴在刘默怀里的花月满,悄悄睁开眼睛,正看见司慕冉远去的背影。
说完全没感觉是假的,毕竟在一起朝朝暮暮过。
可就算有感觉又能如何?
她是瑶蓝联婚去祈天的太平郡主,既已嫁就成定局,失忆时候的她,可以不管不顾的想要逃出这鸟笼一样的生活,可是现在……她不能。
如果因为她的离开而引发了两国之间的战争,如果因为她的离开,要让无辜的将士和善良的百姓血流成河,那么哪怕她就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会一生不安。
她确实自私,但那份小小的自私,还未曾达到泯灭人性的地步……
所以于司慕冉,她不能再贪恋半分,就算做不到两两相忘,那么起码也要做到两两相望。
“撕拉——”一声,衣料破碎的脆响炸在耳边,周身瞬时一凉,花月满诧异抬头。
只见刚刚还穿在她身上的里衣,已在刘默修长的五指之间,碎裂成了片片破布,正缓缓的向着地面飘落着。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轻轻松松的便是被刘默按趴在了床榻上,感觉到他高大的身躯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她吓得赶紧求饶。
“太子爷息怒,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刘默慢慢打开手里的活血化瘀膏,沾满在指尖上,听闻她的话,柔声笑了:“哦?错在哪里了?下次不会什么了?”
花月满只觉刘默这是要剁碎了她拿去喂狗,不然脱衣服干嘛?连被看光的羞耻都顾不上了,惊恐万分的道:“我一觉醒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便是看见了司慕冉,是我惊讶过度的打翻了茶杯,司慕冉也是好心帮我擦拭,我……”
没等她把话说完,刘默又笑了,垂着的眸,遮住了眼里短暂即逝的疼:“花月满,你终还是帮着他求情开脱,怎么?你怕我会伤害他?”
他慢慢将药膏涂抹在了她后背的伤口上,轻柔的触碰如羽毛一般抚过她惨不忍睹的条条疤痕。
“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昨日你发热的厉害,放眼整个瑶蓝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宫里,不然你以为我会再次走进这充满着我不堪回首的地方?花月满,就算你没长心也要有一个限度,我不指望你会对我知恩图报,但你总不能在清醒了之后,总是站在与我对立的地方。”
到了现在,花月满才算是反应了过来,刘默根本不是想要和她秋后算账。
一股浓浓的自责感涌上心头,是她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好她现在是趴着的,不然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刘默那双含着讥讽笑意的眼。
刘默望着她埋进枕头的缩头模样,笑了:“花月满,你只是看见了我现在的残忍无度,自私自利,算计人心,心狠手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不以这样的姿态凌然于这世上,我又该何去何从?你以为当我不脚踩着别人的时候,别人就不会踩着我么?花月满,你真的就以为我不会受伤不会疼么?”
他从不喜欢被别人轻视,但他却深深的厌恶着她的看重。
花月满猛地转过面颊,很是理直气壮:“你都强成这样了,哪个没长心的,敢跑到你的面前当靶子……”
刘默年少的模样,忽然与现在的脸相互重叠,以至于她到了嘴边的话,猛地卡住,无法再继续往下说。
她想起了他疼痛到咬破双唇的样子,想起了他死命隐忍的倔强,想起了他一声不吭,度日如年般熬过每一个吃下黑鸠时的日子……
刘默平缓跳动着的心脏,被她那充满无助又悲哀的眼神,带动的狠狠一跳,不过很快,他便是平复了下来。
他以为,她害怕自己不原谅她,所以才又想起了什么幺蛾子,却不想,她却忽然直起了身子,顾不得裸,露在肚兜之外的肌肤,也不管那遍体鳞伤的可怖伤痕,直视着他的眼,郑重其事,一字一顿的说着。
“刘默,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会受伤,那么我将会是第一个冲到你身边的人。”
曾经的她,站在窗外,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尽折磨,却懦弱且无能为力的静默观看,可是在时过境迁之后,他却会在她疼痛有难时,想尽一切办法的救她,哪怕这只是个交易,她到底是欠了他的。
就当是买自己的一个安心罢了,就当是还他一个人情好了,这都是她给他的承诺,不掺杂一丝的杂质。
刘默怔楞的看着她好半晌,忽然温柔地笑了,忍着胸口瞬间蔓延开来的酸楚,伸手缓缓抚摸上了她白皙的面颊。
“花月满,其实你一直狼心狗肺着也挺好的,只要你别骗我,我都可以尽我最大的努力去隐忍。”
别给他口头上的承诺,别本着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说着无所谓的话,他怕他会在意,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去相信……
花月满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费力的从床榻上爬起来,吭哧吭哧的蹲在了他的面前,伸手捧住他俊美的脸庞,极其认真的,学着他当初的口吻:“刘默……对于你,我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她本是鼓足用力才敢对他如此的放肆,可明明下定了决心的她,却还是在他一双眼缓缓睁开时,忍不住一颤,以至于身子瞬间失去了平衡。
刘默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在她缓了口气之后,又张牙舞爪的嚷嚷着他又揩她油的同时,不顾她的挣扎和推搡,将面颊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够了……
只要有她这句话,哪怕被他囚禁在自己身边的她,这一辈子都无法爱上他,他也觉得够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狐狸的精打细算
申时三刻,挂着贾府牌子的马车,缓缓朝着瑶蓝皇宫驶动着。
坐在马车里的苏缨络绞着手帕,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已经被刘默扔在贾府几日的她,好不容易能看见刘默了,却还是从贾政的口中得知,皇上今晚要给刘默接风洗尘,宴请贾府的同时,顺便带上了她。
好歹她也是个将军的遗孤,从小被皇后宠到大,哪里受过这般的冷漠对待?
“缨络可是口渴了?”坐在苏缨络身边的贾君畔,殷勤的递过去了一杯刚刚煮好的毛尖,“这天气热了,坐在马车里确实不舒服,缨络再忍忍,马上咱们就到了。”
苏缨络勾起了一丝敷衍的微笑,接过茶杯却并没有喝,而是直接放在了面前的矮几上,继续转头朝着车窗外看了去。
贾君畔却完全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凑近了苏缨络几分,指着车窗外的建筑和风景,吐沫星子横飞的介绍着。
贾政端着茶杯坐在一边,看着自己殷勤的儿子和强颜欢笑的苏缨络,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说实话,他儿子要是想要娶苏缨络的话,那是苏缨络高攀了,况且按照他和刘默的交情,刘默怎么也要卖给他这个面子的。
只是……
相处了几天下来,他发现苏缨络这个女子心机很深,而且一双看似有情的眸子,总是闪现着无情的怨恨。
他到底是过来人,很清楚这样的女子就算当真绑到自己的儿子身边,也不是自己儿子可以驾驭的,所以他一直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开口提及其他。
马车,缓缓停靠在了宫门前,早已守候的小太监,见是贾府的马车,不敢耽搁,匆匆跑过来了一排。
恭迎着贾政下了马车,不停的在一边说着客套话。
贾君畔本是想要搀扶着苏缨络下马车,苏缨络却婉转的一笑,正要说“不劳烦了”却见此时的宫门口早已人山人海。
放眼一瞧均是穿着朝服的官员,和打扮的富贵的家眷,如此一看,苏缨络再想着自己现在的‘孤苦伶仃’不禁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进去。
缓缓对着贾君畔伸出了手,柔柔一笑:“真是劳烦贾公子了。”
身边有人总比没人好,这里不是祈天的皇宫,她就这么一个人的走进去,别人又哪里知道她是谁?根本就不会把她一个弱女子放在眼里。
贾君畔自然是乐意当君子,搀扶着苏缨络走下了马车,哪知脚刚一落地,便是被一群的富家小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贾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可是还记得我?”
“贾公子上次还说要挑个顶好的天气带着我游湖,我本来还在府里巴巴的盼着,可谁知这一竿子竟是支到了一个月之后还没兑现。”
贾君畔一向在瑶蓝沾花惹草惯了,面对这一群的官家小姐,不但毫不避讳,反倒是熟络的聊在了一起。
这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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