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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圆满-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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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花月满开出的这个条件,怎么看都是对他划算的,那么他为何不答应呢?

    况且……

    他微微垂眼,看着在相思散作用下,面颊红如苹果的苏缨络,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扒光了她的衣服,感受一下她在自己身下的婉转承欢。

    花月满瞄了瞄贾君畔离去的身影,豁然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继续跑了去。

    说实话,苏缨络虽然也是被利用了,但并不值得可怜。

    她口口声声说着爱刘默,可是到了关键时候,当她知道贾君畔和瑶蓝帝喂下刘默黑鸠的时候,不但没有半分的自责和关心,反倒是借着刘默推脱自己。

    如果这样的所作所为还能称之为爱的话,那她现在就把自己的脑袋切下来,拿去给瑶蓝帝当球踢。

    对于*就不能仁慈,她从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在她的面前犯了错误,自作自受只能是活该。

    她当然不会心疼苏缨络,更不会觉得自己对苏缨络有多残忍,只是……

    该死的刘默你到底在哪里?!

    猛地,她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熟悉的寝宫,下意识的迈步走了进去。

    青灰的砖石覆满了尘土,斑驳的暗红色的扇门微微开着,存在在记忆之中楼阁台榭应犹在,只是在岁月的洗刷下和时光的变迁中,早已不复了往日的贝阙珠宫。

    在花月满的印象之中,这寝宫曾经叫嫣然宫,本是最为得宠的淑妃所居住,后淑妃因一直怀不上龙子而郁郁寡欢,最终跳进了院子里的深井之中,其他的妃嫔都觉得晦气,慢慢这嫣然便荒废了。

    再后来,这嫣然宫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而刘默当质子的那几年,便是被瑶蓝帝安排在了这里。

    她之所以对这里的印象如此深刻,是因为当年若不是她不停的在淑妃的饮食里下麝香粉,淑妃也不会在绝望之中崩溃,最终纵身跳进了井里。

    “应该差不多了吧?”

    “好像还没到,还要再等等看。”

    蓦地,几声女人的对话,夹杂着幽幽的凉风响起在了杂草丛生的院子里,以至于正在缅怀自己曾经是要多么造孽的花月满,吓得当即一个激灵。

    闹鬼了?淑妃来索命了?

    可是不对啊……

    淑妃死的时候不过是二十有四,眼下就算是前来索命,怎么也应该是花信年华的软声细语,而不是半老徐娘的粗声呵气啊?

    “刚刚应该是第二次,皇上交代过,要等第三次。”

    这次,花月满很确定,这说话的声音是从窗子里传出来的,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她撞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朝着窗边靠了去。

    “你确定第三次他就不能反抗了?”

    “我,我也说不好……”

    随着声音一点点的清晰了起来,已经站定在了窗外的花月满,慢慢踮起脚尖,顺着破旧的窗子看了去。

    阴暗的屋子里,几名老嬷嬷浑身颤抖的互相靠在一起,而在她们的不远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平静的躺在地面上。

    随着遮在月亮上的云朵一点点的被风吹开,随着皎洁的月光慢慢照射在那个男子的脸上,趴在窗边的花月满忍不住蓦地瞪大了眼睛。

    刘默……

    这个让她在皇宫里拼命奔跑没命寻找的男人,此时此刻就躺在距离她五十米不到的地方,可她却没有丝毫终于找到他的欣喜,反倒是痛楚的四肢冰凉。

    他光洁的额头上满是虚汗,面颊惨白如纸,漆黑的眸因疼痛而扭曲到了极限,可饶是如此,他薄薄的唇仍旧轻轻地上扬而起,勾勒着不可一世的慵懒笑容。

    “你们果然是不知死心呐……”在疼痛的折磨下,刘默的声音已完全沙哑,他淡淡扫着那几名仍旧在颤抖着的老嬷嬷。

    此时的屋子里,除了最开始那个断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多了两具尸体,而剩下的几名老嬷嬷,吓得早已在面对刘默的时候说出去话了,只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等待着刘默第三次毒发,然后强行给他喂下白鸠。

    静静站在窗外的花月满,慢慢闭上了眼睛,一种刻骨的酸楚,在她的体内翻滚而起,缓缓融入进了她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寸骨骼……

    曾经的记忆与现实交错,放佛年少时的自己受到了某种诅咒一般,时隔多年之后,再次亲眼看着刘默疼痛到无以复加。

    她油然记得,当年的自己是那样的无能为力,梦里的自己是那样的力不从心,而现在的自己……

    叹了口气,花月满转过了身子,力所不及的靠在了破旧的墙面上,无声的动了动唇:“刘默,抱歉……”

    不是她不救,而是她救不了。

    以前她还是三皇子妃的时候都没有资格救他出水火,现在她一个异国的太子妃,又何德何能敢在瑶蓝的皇宫里撒野?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刘默,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会受伤,那么我将会是第一个冲到你身边的人。”

    “刘默……对于你,我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花月满的耳边,忽然回响起了不久之前她自己说过的话,那时候的她虽浑身是伤却意气风发,说出口的话也是言辞凿凿,字字清晰。

    可是现在,她身强体健却颓丧衰败,就连毁约的想要道歉都不敢发出声音。

    她是何时变成了这般没用的孬种?她是何时变成了一事无成的窝囊废,连臭虫都不如的渣滓了?

    这不是她,不是……

    猛地,她再次睁开了眼睛,转眼定定的看了看屋子里的刘默,忽而坚定了目光。

    她要救他!她要履行当初自己说过的话,她要第一个冲到他的身边……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不惊动任何人的把那几个老太婆给秒杀?要怎么做才能光明正大的走进这间屋子?

    花月满在屋外思前想后急得直跺脚,猛地,她徘徊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淑妃当年跳的那口井上,漆黑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好一会,忽而慢慢扬起了唇角。

    有!了……

    屋子里的几个嬷嬷虽然是害怕刘默,但是她们更怕完不成任务的死无全尸,所以哪怕是心惊胆战,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刘默,浑身颤抖的等着刘默最后一次毒发。

    此时的刘默意识再次模糊了起来,狭长的眼失去了往日的色彩,慢慢没有了聚焦,第三次的毒发来的比前两次还有猛烈,哪怕是他也有些承受不来了。

    颤抖在一边的嬷嬷们见此,相互看了看,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之后,小心翼翼试探着朝着刘默走了去。

    模糊之中,刘默感觉到了她们的靠近,可已经完全用不出一丝力气的他,终是如同困兽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嬷嬷们看出了刘默似乎已经虚弱到了极限,其中一个胆子大的老嬷嬷,伸手戳了戳刘默的面颊,等了半晌见他只是痛苦的皱眉并没有刚刚的暴戾,不禁松了口气,对着其他的嬷嬷笑出了声。

    “看样子皇上说的没错,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其他的嬷嬷见了,紧绷的面颊也是跟着松弛了下来,更有几个瑕疵必报的,竟忽然上前了几步,抬起脚踹在了刘默的身上。

    “还真是,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了。”

    “刚刚还那般的嚣张,现在怎么不继续了?你倒是继续啊?”

    第一次伸手触碰刘默的嬷嬷站在原地笑看着,待其他的嬷嬷们发泄的差不多了,才掏出了怀里的白鸠。

    “你们把他的嘴掰开,等我把这药喂下去,咱们也可以去领赏了。”

    其他的嬷嬷点了点头,三三两两的抓住了地上的刘默,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刘默虽无力反抗,可嘴却死死的咬着唇,任由她们如何掰弄,哪怕是鲜血顺着唇角流淌而出,他仍旧死死的咬着。

    “倒是个嘴硬的!不过我偏不信你能一直硬下去!”其中一个嬷嬷气喘吁吁的直起身子,猛地一巴掌朝着刘默的面颊抽了下去。

    白皙的肌肤瞬间红肿,刘默被打得侧了面颊,模糊的意识逐渐清晰了一些,可这可怜的意识,只准许他能够挺清楚几名嬷嬷的谩骂,根本还不够让他有所挣扎。

    另一个嬷嬷在一边瞧着抿了抿唇,啧啧出声:“这长相你也下得去手。”

    其他的嬷嬷一愣,忽然哈哈的捧腹大笑了起来:“你倒是怜香惜玉,怎么?你还打算脱了裤子占点便宜不成?”

    “占便宜又如何?现在他不过是一动不能动弹的咸鱼罢了。”

    那嬷嬷一张老脸不红不白,在其他几位嬷嬷的大笑中,弯下了几分腰身,用粗厚的手指摸了摸刘默的脸蛋,随后像是意犹未尽一般,再次弯下了几分老腰,撅着满是韭菜味道的嘴,竟朝着刘默的唇靠了去。

    “一会你亲完了,也让我亲亲……”

    就在其他嬷嬷挤眉弄眼在一旁看热闹的时候,一道幽幽的女子声音忽近忽远,忽大忽小的响起在了屋子里。

    那眼看着就要亲吻上刘默唇畔的老嬷嬷并没有注意,不耐烦的嚷嚷:“哎呀知道了,等我亲完的。”

    其他几个看热闹的嬷嬷觉得不对劲儿了,她们刚刚可是谁也没说话啊!

    “孙婆子,你在和谁说话呢?”

    “哎?”

    经由其他的嬷嬷一问,那老嬷嬷也觉得刚刚的声音不对劲儿,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狐疑的愣了愣,均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刚刚声音的来源看了去。

    然这不看还好,这一眼看过去,几个老嬷嬷被吓得差点屁滚尿流。

    只见这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挂在墙上,垂直的黑色长发遮住了面颊,随着阵阵微风吹来,摇摇欲坠的摆动着。

    在她们惊恐的注视下,那挂在墙上的影子,慢慢朝着她们伸出了双手,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了屋子里。

    “水里好冷啊……我好寂寞啊……你们过来陪陪我吧……”

    几个嬷嬷听着这冷飕飕的话,均是心照不宣的想起了那个曾经跳井的淑妃,她们几个可都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又怎能不知道淑妃的事情?

    在她们下意识的后退中,躺在地上的刘默终于清醒了过来,虽然浑身的骨骼还是疼的锥心,但浑浊的意识终是彻底清明了。

    他看见了面前几名嬷嬷恐惧的后退,听见了那几名嬷嬷说什么:“冤有头,债有主……”

    他皱了皱眉,扭头朝着另一侧看了去,当看见那被几名嬷嬷所恐惧的白色身影时,剧痛的身躯忽然一震,干涩的眼眶忽然酸涩的肿胀。

    飘忽在墙面上的白影,对着那几名嬷嬷缓缓晃动着手臂,宽大的袖子迎风摇曳着:“你们既然都不来……那我就去找你们好了……你们下来陪陪我……给我当个……”

    那个“伴 ”字还没说完,忽然一声巨响炸响在了屋子里,“咣当!”的一声,吓得早就麻爪的几个老嬷嬷又是一颤悠。

    然后,不知道是她们其中的谁,忽然朝着空荡荡的墙面指了去,犹豫太过害怕,就连说话也是丢散落四了起来。

    “没,没了……那个……消失了……”

    其他的几个嬷嬷见了,哪里还敢继续停留?当即一哄而散的朝着门外跑了去,只当是淑妃的冤魂跑过来抓她们了。

    没完成皇上给她们的交代,她们也许还能躲一躲,或者是找一些其他的理由,可若是被那冤魂抓了去,几乎是连挣扎的没有,她们几个的小命就交代了。

    随着那几名嬷嬷跑出了屋门,奔出了院子,寝宫里忽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而那被嬷嬷们当做是鬼怪的白影,此刻正无声无息的趴在屋子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消失’在墙面上的白影动了动,将遮脸的长发拢在了身后,揉着酸疼的四肢从地面上爬了起来,皎洁的月色照在她清秀的小脸上,瞧那狡黠的眼,那不安分的眉,不是花月满还能有谁?

    花月满怒瞪着墙面上破旧的窗户,恨不得将它拆下来咬碎了!

    她原本是从后门进来的,然后趁着那些嬷嬷集体意淫刘默的时候,悄悄的又爬上了后窗,然后将自己衣服的脖领挂在了窗户上,这才达到了飘……着的效果。

    本来她的计划是很完美的,先是装鬼把那些老嬷嬷给吓唬跑了,然后来一个华丽的退场,争取吓尿那群老不死的,可谁知道这窗户竟给她掉链子,她话还没说完呢,这窗框便是承受不住她重量的断了!?

    然后她就……呃……华华丽丽的啃在了地面上。

    不过……

    转眼朝着门外看去,花月满吹了吹额前的刘海,虽然过程有些尴尬,但好在结局还是不错的。

    早就认出她来的刘默,紧绷的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看着此时的她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动了动满是血痕的唇,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在他的注视下,她缓缓朝着他走了过来,原本狡黠的眸覆上了一层深入骨髓的悲哀。

    “你怎么来了?”他忍着喉咙的酸涩,终是发出了声音,却要比刚刚的还要沙哑。

    花月满慢慢蹲下身子,慢慢伸手抚摸上了他红肿的面颊,声音难得的低婉柔软:“刘默,很疼吧?”

    刘默用尽刚刚恢复的所有力气,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紧紧锁着她的眉眼,声音低哑的再问:“你怎么来了?”

    花月满虽极力忍着自己心里的酸楚,可眼睛却不争气的朦胧了起来,不想让气氛更加酸涩的她,挑了挑颤抖的唇角,学着他的语气对他说:“对于你……我说得出就做得到,在你最为疼痛的时候,我会第一次冲到你的面前。”

    凝聚成滴的眼泪,蓦然脱框而出,砸在了刘默细长的眼角上,灼的肌肤发疼,他仍旧静静的看着她,任由那晶莹的泪顺着他的面颊缓缓滑落。

    忽而,他勾了勾唇,松开了她手腕的同时抬起手臂,轻轻擦拭起了她湿润的眼:“花月满,我还没死,你哭什么?”

    花月满咬了咬唇:“你以为我想?”主要是控制不住……

    刘默淡淡的笑了,阴人体质再现:“与其有功夫哭丧,不如想想如何伺候我吧……我现在浑身上下每一寸骨骼都酸胀的难受。”

    花月满所有的酸楚,在刘默这句话之后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下了愤恨的磨牙。

    靠的……

    刘默你还真就帅不过三句了,少一刻指使人你都跟能死似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回头的时候你还在这里

    深更半夜,瑶蓝皇宫的御膳房里鸡飞狗跳,盘碗俱响,值夜巡逻的侍卫们瞧着那缓缓升起的炊烟,均是诧异不已。

    可就在这些侍卫想要去御膳房一看究竟的时候,却被一条手臂拦住了去路。

    侍卫们一愣,朝着那手臂的主人看了去,不过是一眼,便齐齐的跪在了地上:“属下给太子殿下请安。”

    司慕冉收回手负在身后,温润的眼扫过跪着的侍卫们:“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

    侍卫们愣了愣,虽是诧异,却也不敢抗拒不从,再次跪了安,匆匆朝着宫道的另一头走了去。

    站在一旁的沉毅,瞄了一眼御膳房那忙碌着的身影,又看了看同样转身朝着御膳房看去的司慕冉,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沉默了下去。

    司慕冉静静的眺望着御膳房硕大的窗子,漆黑的眼随着那个忙碌的身影而来回作动着,明明俊秀的面颊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可阔休下的一双手却死死的攥成了拳头,任由指甲抠进了掌心,仍旧无动于衷。

    他并不是平静的,尤其是在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忙碌的满头是汗时,更不可能平静。

    他真的很想冲进去,亦或是把她拉出来,问问现在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是个怎样的位置,可是一想起她今日那义正言辞的指责,那毫不加掩饰的失望,还有那奋不顾身冲出房门的身影,他便是什么都做不出来。

    一阵夜风吹来,刮起了他的袍角,他终是缓缓转过了身子:“走吧,沉毅。”

    “主子为何不进去说个明白?”沉毅不懂。

    司慕冉的面颊仍旧苍白,微微垂着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痛楚:“既然她已认定,那么我无论如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可是……”

    “沉毅,走吧。”

    沉毅到了嘴边的话,再次咽了回去,看着已然远去的司慕冉,只得无奈跟上。

    一盏茶的功夫后,花月满捧着大包小裹的走了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满意足的朝着冷宫的方向跑了回去。

    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如此庆幸自己能找回失而复得的记忆,不然她又怎能知道瑶蓝御膳房的位置?怎么知道瑶蓝御膳房过了子时便再没有人值夜?

    太医院她是没胆子闯了,不过进个御膳房的还不算啥。

    ……

    阴冷的寝宫里,刘默忍着疼痛过后四肢的酸胀,平静的靠坐在地上,颇为无聊的想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他记得瑶蓝的冬天冷得出奇,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哪怕是站在屋子里,也能想象得到那仿佛能冻进血液的寒冷。

    可饶是如此,他仍旧喜欢静静的站在院子里,感受着寒风的洗礼,看着雪花片片从天而降。

    那个时候的他觉得冷吗?好像并不会,因为瑶蓝的天气是就算是再冷,也冷不过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心。

    可他终是病倒了,因为水土的不服,因为身体的极度匮乏。

    他并不是一个总容易得病的人,以至于在瑶蓝的那次高烧,他尤其的记忆犹新。

    完全没有任何预的燥热将他瞬间吞并,就连喘出来的气息都灼着肌肤,那时候的他有些无助的躺在只铺了一层薄褥的床榻上,无论是睁眼还是闭上,眼前均是天旋地转个没完没了。

    度日如年,分秒煎熬,他一个人在病魔制造的混沌世界之中,无法往前也亦不能后退,似无论如何走,等待着他的都是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空空荡荡的寝宫里看不见多余的人影,因为是祭雪神的日子,所以寝宫里的那些个宫人都早早的跑去泰和殿看热闹了。

    其实就算是她们在这里又如何?她们在与不在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同,或者说少了那些嘴碎的宫人们,他的耳边还能清净一些。

    胸口的燥热,让他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喉咙干裂的发疼,他想要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喝口水,可完全使不出力气的身子,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椎一般,松松软软。

    慢慢将不停冒着虚汗的手举到眼前,看着那颤抖如筛糠的手指,他忽然有些懊恼,猛地垂下手臂,无能为力的闭上了眼睛。

    算了……

    他想,干脆听凭它自己抖去吧,如今的他早已狼狈到无处遁形,又何必还要执着于这片刻的懦弱?

    一只柔软的手,忽然毫无预兆的抚摸上了他滚烫的额头,他诧异的睁开眼睛,那蒙着手帕的脸庞便映入了他混沌的双眼之中。

    她似乎是跑着过来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在看见他睁开眼的同时,松了口气:“你果然是小强啊!无论如何的病痛依然能够保持清醒。”

    当时的他呆滞的似乎忘记了眨眼,眼前原本只剩下了黑白的世界,随着她的出现,刹那间渲染上了最为美丽的色彩。

    她像是一只欢实的麻雀一般,在他的身边忙前忙后,端茶递水,用沾着酒的双手,不断的揉搓着他滚烫的四肢,没有一句抱怨,也不曾发过一声的唠叨。

    在她一整天的悉心照料下,他滚烫的身子终于降到了温暖。

    而她……

    明明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却还是战战兢兢的吹着碗里的白粥。

    他知道,她是怕他拒绝,怕他像是每次一样,会打翻了她送来的食物,甚至是对她冰冷相视。

    她拿着汤匙的手有点抖,不知道是害怕他的冷漠,还是怕那冒着热气的粥烫着了他。

    在她有些畏惧的注视下,他第一次,没有抵触的微微张开了嘴巴,任由她惊喜交加的,小心翼翼的把汤匙递进了他的嘴里。

    他想,那个时候的她一定是笑了,哪怕是手帕遮住了她的面颊,他仍旧能够想到在那手帕之下的她,绽放出来的是怎样倾国倾城的美丽笑容。

    “月满,花月满……”

    刘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轻动薄唇,淡淡喊出了那个他错过了许多年的名字。

    “我说高贵的太子爷,劳烦您能别在这深更半夜,狗都偷懒的时候,像是喊魂一样的喊我的名字吗?”虚掩着的木门被人缓缓推开,花月满捧着大包小裹的走了进来。

    此时的她满头大汗,头发散乱,身上原本素白的里衣早已褶皱肮脏的不成样子,可饶是如此的不堪,她的一双眼却是那般的清透,似汪汪流淌着的淳淳溪流,透明到不见一丝杂质。

    刘默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在皎洁月光的下,缓缓朝着自己走来,似从他的记忆深处走到了现实,漆黑的眸幽深似海,炙热如火。

    岁月蹉跎,时光荏苒,他不知道自己因愤恚荒废了多少的时间。

    白驹过隙,千帆过尽,他亦不知自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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