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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扬帆-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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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内河船队的水手多为在附近强征来的百姓,士兵中很多人是刚刚反正的卫所兵,分队战斗力核心是胡新到的那300人。
朗格曼与各部队长握手,大约是战前会议结束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军鼓,吸引了守序的注意力。将望远镜重新对向绿营兵的军寨,能看见一些人急匆匆奔赴主帅的大帐。
敌军大约从不一样的前哨战中察觉出了异样。
陆军连续几天提升了前哨战的接触等级,完全屏蔽了绿营兵的侦察,他们只能靠猜。
闽江水缓慢上升,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今天的涨潮时刻到了。
朗格曼走到守序身后,“执政官,我们可以开始了。”
“卡尔,现在是你的时间,你来决定。”
“是,阁下。”
信号兵向江上的舰队发出信号,灵江号张紧风帆,作为先导舰缓缓驶出被鼓山遮蔽的江湾,出现在战场视野内。
江风扯动战舰上的长琉旗,发出呼啦啦的响声。即便是通报舰,在闽江上也是可以横扫一片的强大存在。
会战由海军先发动。三艘战舰逆流而上。在正对建州南翼营寨的航道上停船下锚,舰炮探出炮门,用齐射宣布战斗开始。
4磅炮并不能够到绿营的军寨,这只是一次示威。守序需要这些战舰上数十门大炮和高大的船身震慑敌军,提升本军士气。
约20艘内河炮艇和平底船超越战舰,继续向上游划去。逆流而上,船速很慢。
敌军的旗帜急速挥动,从两座大营各开出一只数百人的部队,跟随内河船队,在舰炮射程外平行移动。守序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主动权在我,敌军没有选择。
山脚下,陆军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士兵们互相检查武装带、弹药瓶、火绳和通条,最后说着一些互相鼓励的话。
朗格曼向军乐队下令,《austerlitz》那略显欢快的乐声响彻在营地上空。此时用的是较舒缓的节奏,可以帮助士兵更快进入状态。
老兵们听见军乐响起,纷纷掐灭烟斗,转身站好。在山顶上能明显看到各连纵队为之一肃。
山口狭窄,仅能容3名士兵并排行走,各营按部署依次通过。作战序列为台北营、志愿营、登州兵、贵州兵,野战炮兵,台北警备营。从港内各战舰上抽调的200名水兵并300名明军为全军预备队。
宪兵在山口竖好标牌,用石灰在地上标记出各营前进的方向。来自本土的那个志愿营通过山口时,不知是谁起头,向山顶上的守序发出一浪一浪的欢呼。
乐队指挥适时将乐曲切换成《la victoire est à nous !》。
随着台北营进入战场,陆军的12磅炮和6磅炮相继开火试射,标定射程范围。
小冰河时期的寒冷天气冻硬了地面,实心弹砸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土,重重地弹起,欢快的一路蹦跳向前。12磅青铜炮用战场最强音将陆地战场的女皇身姿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激昂的军乐和次第打响的加农炮刺激着士兵,无论新兵老兵,那一张张通红的脸上刻满了必胜的信念。
台北营在战场中央偏左转为2个5排横队,前2排是手持长矛,身穿胸甲的肉搏步兵,后3排是重型火绳枪手。
志愿营在台北营右翼展开,也是2个5排横队,两个营肩并肩齐头并进。
金士英的800登州兵在台北营后方大体保持纵队阵型,杨羹卿的贵州兵700人在志愿营身后。
野战炮兵将6门4磅和6磅炮挂上挽马,等待出击的命令。
来自台中和宜兰的共400人警备营走在最后,负责押运牵引舰炮的民夫。
各部并不止这么多人,其余的部队要么在线列步兵身前拉开了散兵线,要么分散在战场后方执行勤务。
绿营兵的大营发出一阵号炮,北面的敌军走出大营,在中央的空地中列阵。南翼的敌军依然坚守在营寨内,未见出击。
守序用望远镜扫过敌军军阵。中国与欧洲深入的交流已经超过百年,军事技术是其中的重点内容。
无论建州还是明军,此时的军阵都带上了欧洲的痕迹。军阵主体同样由前排长矛手,后排鸟铳手组成。绿营的军阵更厚实一些,他们的长矛手有3排,鸟铳有5排,佛朗机炮和虎蹲炮等轻炮摆在阵前。绿营军乐队位于阵后,使用的是军号、战鼓、唢呐等中国乐器。从已经成型的阵势上看,这明显是受了西班牙方阵的影响。
与欧洲区别比较大的是,除了鸟铳、佛郎机和加农炮,脱胎自明军的绿营兵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无效火器,军阵也为适应这些火器做出了某些改变。
可能让很多人觉得颠覆,建州对学习欧洲先进军事技术其实很积极。精锐的建州步兵甚至能很快排出防骑兵空心方阵。
眼前的绿营兵当然没有八旗的素质,不过仅就眼前的静态军阵来说,模样倒是在了。因为旗号、军乐等指挥通信手段不同,武器技术水准也不在一个水平线,等会打起来才能显出两只军队之间的区别。
进入战场后,各营自己的少年鼓手和笛手接管了步点指挥,他们奏起《la vieille garde》,一种简洁、重低音明显的军乐,用于列队行进。
部队从狭窄的山口出来,战线越来越宽。步兵营横队行进速度并不快,呈纵队的登州兵和贵州兵迅速追上,登州兵在右翼展开,贵州兵向左翼展开。右翼有难以攀爬的鼓山,左翼有闽江,整个战线向右翼倾斜。
4百多名从各部挑选出来的轻装步兵走在最前面,拉开一道长长的散兵线。
第一线的四只部队,以杨羹卿的实力最弱,朗格曼将相对安全的左翼交给了他们,那里能得到海军舰炮掩护。
金士英登州兵的骨干在关宁、东江长期与建虏战斗,不敢说打八旗兵,比眼前的南方绿营战斗力肯定强。朗格曼将右翼放心地交给他们。
野战炮兵连的6门机动炮在线列步兵之后进入战场,能在炮声中保持平稳的马只有28匹,现在就是由这些马牵引着野战炮,跟随步兵前进。
战线越来越宽,两翼明军的阵型略显稀疏。登州兵的散兵大约是有些瞧不起对面的南方绿营,加速向前推进,整条战线形成右翼突出的态势,左翼则拖在后面。
好吧,又是由底比斯同性恋军团发明,后来腓特烈二世发扬的斜线战术。
无论在哪个时代,无论海战还是陆战,始终都是一个个火力与人命构成的方程组。在工业化之前,这些或是高阶或是低阶非线性微分方程组没有收敛的解,全靠主帅个人经验。
战术并没有太多意义。
斜线方阵也好,平行横队推行也罢,主力位于中央或是侧翼都没有推广的价值。作为主帅,牢记的始终是要让自己与敌军形成t字,用尽可能多的火力去迎接敌军尽可能少的火力。这一点上,海军与陆战是一样的。各种部队运动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斜线战术为腓特烈二世在侧翼对敌军形成火力t字提供了可能,但这个战术的重点不是斜线,而是腓特烈本人对进攻、后撤时机的把握,对进攻、后撤发起线、停止线的确定,对预备队的控制,以及普鲁士陆军在射击和机动上的日常训练。
这些东西和名将经验之谈中充斥着随机事件,布朗运动,大多时候,甚至就连主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获胜。所以在工业化时代以前的东西方兵书,最后无一不是上升到虚无的哲学层面,试图用一些难以琢磨的名词概念和似是而非的逻辑去解读战争。这方面的典型大约就是《孙子兵法》。
对于兵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中国历史武将会战战绩第一人,岳飞对这个问题有清醒地认识。
炮声隆隆,守序站在可以俯瞰战场的高处,试着去理解并学习地面战争。
第30章 火绳枪的缺陷
敌军加农炮试射,实心弹砸下,同样形成跳弹。从炮口焰中可以清晰数出19门不同口径的大炮。他们有6门炮射击的方向是闽江,勉力向舰队显示存在感。
建州同样在标定射程范围,在面对陆军的方向,射程最远的一门炮打出了约800米的极限有效射程。绿营兵同样在用自己的重炮宣示战场控制范围。
守序将望远镜转到那门炮所在的方向,看见异常厚实的炮管与不成比例的炮口。粗糙的炮身上有明显的范缝,说明这门铁炮没有使用成本较高的整体铸造法,而是用了便于量产的块范法。
如果不在乎重量和废品率,用块范法铸炮并不难。中**队中所谓的攻铳,也就是攻城炮普遍采用这种铸造方法。身管寿命只有200多发,炸膛概率很大,通常打下一座坚城就可以扔掉了。
福建铸炮水平比不上北京和广东,在大陆大概排在第三位。这门仿制的神威大将军炮代表了福建本地最高的铸炮水平。从体积上粗略判断,这门大概8磅左右的铁炮,炮管重1。5吨以上,连上炮车超过2吨。以敌军现有的炮架,这种炮就不要指望在战场上机动了,安安心心躲在军营中吧。
朗格曼敬礼,“执政官,我该下去了。”
“去吧,小心一点。”
朗格曼转身,刚走了两步。
“卡尔,”守序叫住他,“不要再试图亲自率领冲锋。”
一丝微笑爬上陆军中校的嘴角,“好的,长官。”
山脚下有10匹可堪骑乘的战马,朗格曼跨上马背,和他的传令兵们赶赴前线。马背让一线指挥官获得超出步兵的视野,有利于他指挥战斗。
地面腾起的团团硝烟中,一列骑手经过行进的炮兵纵列,很快抵达步兵营身后。
大约是团长到一线激励了士气,炮兵中传来一阵欢呼,造成的结果是建州加快了火炮射速,一枚又一枚实心弹砸进地面,在数个方向划出属于它们的地盘。
朗格曼向两翼派出骑马传令兵,很快军鼓停止敲击,各营原地立定。是的,守序并不打算现在就进入绿营的火炮射程。
远远望去,江风扯动着属于陆军的本杜帝**旗,两座靛青色的方阵伫立在战场上,任凭敌军炮击,巍然不动。
野战炮兵解开挽马,6门加农炮在贵州兵、陆军、登州兵结合部放列,装满炮弹的木箱和火药桶按顺序摆放。
挽马撤回山口。3门12磅青铜炮已停止射击,与另外4门野战炮一起挂上牵引具。12磅炮实在太重,仅凭矮小的本地马拖不动,需要民夫推着炮轮前进。进入战场的民夫也背负了给炮兵输送的后续弹药。
对面的绿营兵仍不见有所动作,只是催促炮兵继续加快射速。敌军抬高炮口仰角,吊射的炮弹砸到战线后面,这样的入射角度能否形成跳弹完全看运气。敌军10多门加农炮轮流射击下,民夫队有人被炮弹砸中,或是缺胳膊少腿,或是被砸成一摊碎肉。虽然倒霉的人并不多,但死状是凄惨的,差点惹出一场骚乱。
负责维持秩序的是台北警卫营,此次出战的骨干不是出自小袁营就是出自上海的明军,他们处理这种情况很是熟练,小袁营的兵当即掏出腰刀捅死几个乱跑的民夫,用血淋淋的手段维持了大致的队形。
守序相信他核心的两个营能顶着绿营兵的炮火向前推进,甚至夺下寨墙。但这样的兵太少了,每一个都很宝贵。他宁可选择一些欠缺线性战术时代战争美学的方法。
一枚炮弹砸进左翼贵州兵阵列中,血雾腾起,几条残肢飞到空中,差点动摇了贵州兵的阵型。
对面军旗飞舞,各种刺耳的乐器响起。绿营兵向前推进了,没有鼓点调节步频,没过多久整条战线就显得参差不齐。
一个骑马的传令兵从朗格曼身边离开,找到指挥警备营的王允纶。很快,大部分散布在战线后方民夫的丢下工具,双手抱头或蹲,或趴在地上。王允纶站到行进的12磅青铜炮一侧,警备营以他为中心开始集结。
已放列完毕的2门6磅炮,4门4磅炮在新的战位试射,简单校准诸元。
绿营兵进入500米的有效射程,6门炮打出比火绳枪快很多的射速。一枚枚炮弹击打在坚硬的地面上,弹起,飞入敌军阵中,打开相应位置的缺口。
绿营军阵面对野战炮的两处位置,很快被打凹了进去,战线随即被割裂为三段。
一团团硝烟在火炮放列位置腾起,遮蔽了一部分视野。守序将视线转向右翼,阵型突出的登州兵打响了他们携带的佛朗机和火绳枪,绿营兵也以类似的武器回应。两军位于第一线的士兵纷纷倒下。远远放炮放枪的阶段,暂时还看不出边军和内地兵的区别。
左翼贵州兵尚未与绿营发生接触,海军位于队尾的一艘通报舰冒着可能搁浅的危险,抵近江岸下锚。5门推出炮窗的4磅炮大约可以让位于绿营兵右翼的军将仔细考虑一下他的推进速度。
右翼传来一阵比较整齐的虎蹲炮齐射声,飞舞而出的霰弹造成了开战以来较为明显的一次杀伤效果,残值碎肉散落一地,让守序为之侧目。
此时的建州军纪森严,也许是那根丑陋辫子带来的鸡血作用,各路明军更换了绿营军旗号褂后,战斗力都有了一个暴涨。
这是一种无形的势带来的作用,绿营兵们认为,即便暂时不敌,也会有满洲太君的内廷之兵给他们收场,最后的胜利属于他们。如果战死,建州会抚恤家人。如果幸存,将能在百姓身上获取丰厚的回报。但是如果逃跑,被抓到肯定会死不说,还会祸及家人。
建州是野蛮的,但他们带来了一种野蛮的秩序,一套行之有效的军政体系。明军们投降后被纳入这个体系,与之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打有了天壤之别。
短时间内无法动摇这个体系,也就无法动摇绿营兵对满洲禁兵的信心。这需要一次一次,一年一年的会战来向天下证明。
在右翼部分位置登州兵和绿营兵扔下暂时成为铁棒的虎蹲炮,进入肉搏战。这下区别很快就体现出来了,在辽东历练过的军队比南方绿营的肉搏能力强太多了,局势几乎是一边倒的。
中央战场,散兵线在数轮袭扰射击后,从线列步兵营战线开口处撤回,王允纶指挥警备营将轻步兵们重新集结。
野战炮略微转移炮口,向敌军斜着打出一轮葡萄弹,又是一次血雾弥漫。敌军居然还在前进。建州带来的光环效果十分明显,南明时期变身成为绿营兵的明军打出过数次以少胜多,尸山血河般惨烈的战役。
建州推进的战线背后,还有一只近200人的骑兵部队和位于二线的步兵。他们集结在主帅杨御蕃的周围,按照这个时代军队的习惯,那些兵才是今天这些绿营兵的核心部队。
步兵营打出两次齐射,嘈杂战场上几乎整齐划一的排枪声让人为之精神一振。第三排枪手举起武器,暂时隐忍不发,前两排枪手后退装弹。
曾经在美洲大量装备的穆什克特重型火绳枪口径太大,用于亚洲威力有些过剩,已经从一线部队中淘汰,或是卖了,或是送给盟友。陆军现在使用的火绳枪是瑞典缩小口径后的较轻版本,无须使用枪架。
火绳枪再装填步骤极其繁琐,守序不必看向那边,都能想象出手忙脚乱的画面。
联邦步兵训练操典从荷兰人的《武器练习》改良而来,火绳枪手后退装弹的程序有25个步骤,这已经精简到无法精简了。因为装填速度太慢,就算精心训练的军队,最好的水平也只能1分钟才能打出一次齐射,通常是2分钟一发。如果要形成绵密的火力,得像敌军一样结成5排横阵。
为了快速发射第二枪,步兵将携带的火绳两头都点燃了,这让战场上的火绳消耗很快。因为依托海军船运,并未脱离补给中心马尾港,备用火绳的问题在这次会战中不明显。如果要深入内陆作战,在弹药之外士兵还得背负上沉重的备用火绳。
齐射的效果只能说一般,为了避免崩飞的火绳引燃战友的药瓶,火绳枪手之间的间距要达到1米左右,对于需要在短时间内发挥火力的会战来说,火绳枪并不是很好的武器。中央战场上的战斗,距离真正的排队枪毙标准尚有不远的距离。
左翼建州兵大部分尚未进入贵州兵武器的射程,支援的通报舰打响舰炮,从侧翼纵射敌军战线。两枚炮弹命中目标,数十名绿营兵惨叫着倒下,简直是两条血肉胡同。舰炮急速开火,纵射的效果是可怕的,短短几分钟,会战以来最大的伤亡产生了。
建州骑兵向前压了一段距离,尖锐的撤退信号响起。整条战线上的敌军脱离接触,丢下碍事的武器,转身逃跑。
撤退大概是两军现在差距最大的地方了。明军和绿营兵的进攻军阵大致有个模样,可每次战场撤退都是一场灾难,转身逃跑的士兵根本不成队列。
那不是战术撤退,散乱的士兵从骑兵两侧跑到后方,将官们砍下一些乱跑的脑袋,震慑了回来的官兵,他们得重新编伍了。
敌军火炮恢复射击,登州兵追出去一阵,遭遇加农炮直射,产生一些损失。敌军骑兵威胁在侧,并未出击。金士英只得撤回追击的部队。要抵御骑兵,步兵的必须形成密集阵型,那样在进攻时又会遭遇火炮杀伤。登州兵的战斗力还做不到冒着被火炮轰碎的风险结阵推进。
守序有些遗憾,如果有骑兵,现在投入进攻敌军就彻底败了。骑兵迅速通过战场,与敌军骑兵交战,掩护步兵追击。只要夺下几门大炮,钉死炮门,战场实力对比就将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既然没骑兵,守序又不想步兵受到太重损失,那就只能采用些费事的办法了。敌军兵力优势并不明显,短时间内无力再次进攻。参战的士兵席地而坐,掏出准备好的干粮补充体力。
一个传令兵骑马跑向后方,朗格曼下达了后续指令。
一部警备营押着800民夫沿着步兵开辟的道路进入战场。民夫们背负着盛满泥土的竹筐藤筐,队形略有些混乱。皮鞭加赏格激励着这些被挑选出来的民夫,在工兵指挥下,他们在标记好的地点放下竹筐,快速修筑起简易炮垒。
炮垒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砌,剩余的12磅炮和6磅炮此时已抵达前线。在长乐县订做的布袋、竹筐等各种能够用来装土的容器都派上了用场,在几个关键位置,工兵指导民夫开始延伸胸墙。
闽江水落潮,江边的通报舰只能离开战位。替补的数艘平底船只有一些大号佛朗机,威力比起刚才的加农炮有差距。
敌军也在吃午饭,暂时没有什么异动。大约在他们看来,联邦目前的行为挺奇怪的吧。作为主动挑起会战的一方,居然半路停下来修筑炮垒和胸墙,通常这是暂时放弃进攻的表现。
因为炮兵的存在,下午并未发生大规模交战,只有一些轻装部队在战线中央交火,双方主力依然维持着对峙的态势。
谜底在临近傍晚时揭开,一线步兵撤回逐渐成型的炮垒支撑点。修筑工事的民夫已经疲惫不堪,相继撤回休整。一队没有投入战场的民夫拖曳拉斐尔号上拆下的12门12磅舰炮出现在敌军视野中。
第31章 收割
胡在船上旁观了整场会战,战场上迸发出的色彩让他印象深刻。
硝烟在空中弥漫,颜色鲜艳的军服点缀在灰色的原野。在这枪炮与军乐的协奏曲中,数千人排成整齐的队列互相厮杀,这从未见过的场面令人热血沸腾。胡决定等打完这仗,就向国防部打报告申请教官,把自己在南洋的警备营训练到野战步兵的标准。
临近傍晚,战船调头,撤回马尾港,胡率部开到白天厮杀的战场。
3个半月形的大型炮垒基本完工,几层竹筐和布袋盛土拍实,藏在里面一看就很安全。工兵和民夫继续修筑胸墙,一个个灰头土脸,很是狼狈。胡倒是觉得不错,挖坑修墙费点劲总比死人好。
参与了白天会战的士兵们聚集在炮垒周围。满脸兴奋互相吹牛的尽是些嘴上没毛的新兵。老兵更多并不说话,只是抽着烟,靠在炮垒和已完工的胸墙上休息。
在后方司令部军官眼里,今天伤亡较小,损失是个可以接受的数字而已。可对战斗在一线的士兵来说,每一个死伤的人都是他们的袍泽兄弟,可能昨天还在一起探讨生下小孩结成娃娃亲,今天人就不在了。胡轻轻一叹,他很能理解老兵们战斗结束后那种寂寞惆怅甚至空虚,这种感觉他常有。
找到位于中央战场的指挥部,胡向朗格曼报道。
在亚洲近六年,朗格曼学会了东亚通用语。不会写汉字,但基本的汉语交流没有问题。
“胡,你的兵现在体力充沛吗?”
“没问题,长官。”
胡白天在闽江上带着千余绿营兵兜了大半天圈子,敌军在岸上严阵以待,胡的兵在船上甚至有闲暇睡了个美美的午觉。
“很好。”
朗格曼拉着胡走出帐篷,绕过炮垒。
战场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夕阳余晖中,数百具人体以各种姿势伏倒在地上,光线忽明忽暗。有些只是受伤,尚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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