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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扬帆-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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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美女对执掌数千精兵的将军来说,并不是难得的资源。就像兴平伯高杰对许定国所说,“大丈夫行止由于妇人,不如为子杀之,当偿汝以美人也。”

    女人之于军将,不过玩腻后随意杀虐,随意赠送的物品。

    嘉定屠城,松江屠城,赵微波都亲临其间,原以为也是委身于一杀人恶魔。

    可后来成栋驻守松江期间,微波却察觉出他的一些异常。

    他经常会摸着辫子出神,有一次,微波无意间闯进成栋的书房,却发现他正望着朱元璋的御容。

    微波悄悄退开,自那时起,她知道,成栋可能与降虏的其他人不一样。

    虽仅为一妾,但在家中能与成栋说几句军国事的只有微波了,其他皆是寻常妇人。微波明了自身的优势,有思想的女人也许不少,有容颜的女人更多,可既有思想又有容颜的女子,天下也没多少。

    自成栋离开松江,领兵出征,两人书信不绝。赵微波一点一点影响着李成栋。

    南下闽广,李成栋再未屠城。于所俘明朝忠臣,尽皆礼遇。

    张家玉、陈子壮、陈邦彦陆续死去,微波敏锐地发现,成栋信中字里行间露出的惋惜之意。

    有些事,男人做不了,那就女人去做。赵微波暗暗下了决心。

    船过吉安府,到赣州。年前,鞑靼人与明军在赣州血战半年。战争给城池带来的伤痕随处可见,四郊人烟稀少。

    此时,南赣重镇巍峨的城墙下,弥漫着浓重的紧张气氛。守军拼命加固城防,强迫掳掠来的民夫挖掘护城壕。

    赣江在赣州分为两股,西面的章水通向南安府大庾岭,东面的贡水通向信丰县。两河在城东北角的八境台下汇成赣江。

    赣州城墙形状并不规则,城墙墙基以大条石修筑,其上的夯土早在宋代就已包砖。墙基上浓重的水痕显示,江水在涨水期能直接逼到城墙脚下。那些条石墙基实际也是赣州的江堤。

    在码头与八镜台之间的沙洲叫龟角尾,呈尖锐的三角形。

    微波抬头仰望,八镜台位于城墙上,高三层,近10丈,完全俯瞰了三江汇聚的码头。

    台前筑有一座尖锐的炮台,红色条石修筑的炮台望之如被鲜血浸染。

    微波在江南见过成栋打仗,炮台上那数十个大型炮眼意味着赣州是一座不可轻侮的城池。

    去赣州更换关防的梁得声回来了,向微波报告事情很顺利,船队即将开航。

    鞑靼人虽同意放成栋的家眷来广,却依然扣住了成栋的老母亲和幼子。这只船队中,赵微波隐隐是地位最高的女性。

    “梁将军,我想问你件事。”赵微波挥退了侍女。

    “夫人请说。”

    “这赣州城内的守军都是谁,有多少人?”

    梁得声不敢怠慢,连忙回道:“夫人,赣州守军在南赣巡抚刘武元麾下,有赣州总兵胡有升,副总兵高进库、刘伯禄、先启玉、徐启仁,镇标5营,协标2营,共7个营7000人。”

    “以将军观之,其战力如何?”

    梁得声略略思考,答道:“总兵胡有升出自关宁军,汉军镶黄旗人,颇有能战之名。守军有好有坏,其精锐者也是百战之余,战力不下我军。”

    听到是旗人总兵,微波有些失望,“将军,你觉得金、王二位能打下赣州吗?”

    梁得声苦笑着摇摇头,“夫人,赣州如此坚城,守军更多达7000人。南昌兵虽强,却也难打。”

    东面传来马蹄声响,微波望去,那边是贡水河,河面有著名的东水浮桥横跨贡水两岸。

    一队骑兵正踏桥而回,身后是装满粮食的推车和被反绑双手的男妇。赵微波一阵失神,曾经自己也是那样被人系着双手牵于马后。

    “浮桥之前被烧毁了,这是新搭建的。那些应是赣州打粮归来的骑兵。”

    赵微波轻轻嗯了一声,失落之色溢于言表。

    梁得声想了想,说道:“夫人,其实金声桓也不是没有机会。”

    “将军,机会在哪里?”

    “赣州城池虽坚,可经过去年战争消耗,城内存粮极少。如果金声桓动作快,在守军搜集足够粮食之前围城,破赣州也不难。”

    赵微波一度亮起来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现在来不及了是吗?”

    梁得声摇摇头,“我们的船队走的很慢,后面却没有南昌兵的任何消息。拖的时间越长,金声桓获胜的可能越小。”

    “梁将军,”赵微波贝齿轻咬着红唇,“赣州的南城墙是不是更好打。”

    梁得声脸色微变,倒退两步,拱手抱拳,“江上风寒,请夫人船中安坐。我们即刻开船,离开江西是非之地。”

    赵微波心中暗叹。转身回了船舱,放下帘幕。

    船队再启航,沿章水上溯。

    冬季水浅,平底的小艚船也只能到新城镇为止。

    梁得声护卫女眷们下船,改为步行,过南安府,登上大庾岭。岭上多梅树,别称梅岭。

    梅岭顶有梅关,关城在两峰夹峙之间,虎踞梅岭,如同一道城门,将广东与江西横断开来。隘口的岭路,为唐朝丞相张九龄主持开建,路基宽约三步有余,路面以砖石铺砌。关楼正中署“梅关”二字,关门南北,分刻“南粤雄关”、“岭南第一关”。

    到了梅关,梁得声终于松了一口气。梅关已是广东辖区,欢呼声中,梁得声与雄韶副总兵李养臣会师。

    在南雄府浈江,登上早已等待在此的船队。过韶州,在清远大吃一顿清远鸡。继而到三水县,汇入珠江干流。船队顺风顺水,很快抵达南天第一城,广州。

    成栋早已等的望眼欲穿,见面即将赵微波打横抱起,同赴巫山。

    小别胜新婚,几番**过后。

    赵微波靠在成栋胸口,喃喃道,“将军。”

    “恩?”

    “金声桓反正了。”

    “我知道,你们路上有没有遇到麻烦?”

    赵微波摇摇头,“金将军路上对我们颇为照顾。”

    成栋一笑,“金虎臣还算给面子,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李成栋不在乎金声桓已是敌军?

    微波轻抬臻首,轻抚成栋唇上的伤口。那是多年前一次战斗留下的箭伤,成栋李诃子的绰号也是由此伤而来。

    “将军拥广东全省,地广兵多,粮赋如山积,不如反正归明。与金虎臣将军会师于赣州,入长江,南都指日可获光复……”

    成栋的手停止了动作,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女人定定地望着李成栋。

    成栋起身,穿戴整齐,“我晚上有事,你一人睡吧,不用等我。”

    男人走后,女人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赣州等不了,时间紧迫。她披衣起床,点起油灯,划破手指,在洁白的纸笺,留下一行行鲜血凝就的文字。

    “将军亲鉴。

    妾本食氏广陵,将军镇抚三吴,感夷吾白水之辨,杂佩以要,素琴以友。不啻青鸟翡翠之婉娈矣。

    妾惟愿君效狄梁公反周为唐故事。迎驾邕、宜,为诸侯帅。泛长江,过彭蠡,天下义旗将集君所矣。”

    ……

    李成栋匆匆走出提督府,翻身上马,向城北而去。铁蹄击打在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声音传出很远。正是宵禁时刻,坊门紧闭,几队城守营在街上巡逻。见提督大人的马队过来,急忙避让到一边。

    越秀山望海楼,成栋拾阶而上,亲兵牢牢围住城楼,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广州城墙从越秀山蜿蜒而过,望海楼高居其上,五层高,飞檐翘角,朱红楼墙绿琉瓦,巍峨的影子俯瞰广州城。

    成栋登上望海楼顶层,广东布政使袁彭年和李元胤早已等待多时。

    成栋迫不及待地问元胤,“去南宁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父亲。”

    “皇帝相貌如何?”

    “酷似神祖,将相交和,神人共戴。”

    “好。”成栋以拳击掌,“袁藩台。”

    “将军。”

    “从明天起,以府库无银为由,断掉全军军饷。”

    “这……”袁彭年立时汗满额头,“将军,方今紧要关头,正是用兵之时。此时不对士卒厚结恩义,恐有不测之祸。”

    成栋冷笑几声,“你是书生,不懂带兵。只有断饷,才能让士兵动起来。我的兵都听我的,到时一呼百应,何愁大事不成。”

    袁彭年擦了擦汗,也豁出去了,“是,将军,明天我就照办。”

    李成栋看着这个在福建向自己投降的隆武朝吏科都给事中。与金声桓一样,李成栋收留了很多明朝大臣。其中以大学士何吾驺、黄士俊为首,现驻扎梧州的广西巡抚耿献忠,广东布政使袁彭年,和没有官职的潘曾纬、洪天擢。

    这些人明里暗里鼓动李成栋反正归明。李成栋做事比金声桓隐秘的多,他的核心圈子只有李元胤和袁彭年。

    万籁俱寂,江涛声声入耳。

    李成栋极目远眺,此时的珠江江面极广,望之如海,正是望海楼名字的来历。江上泛着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是民的居所。

    李成栋缓缓道:“我辈因国难去顺归鞑。我每每念之,自少康至今三千余年,正统之朝虽有败,必有继起而兴者。本朝深仁厚泽,远过唐宋。先帝煤山之变,遐荒共悯。现在江西金声桓所向无前,焦琏在桂林大败孔有德,陈邦傅虽向我递交降书却不解甲。天时人事,尚未可知。”

    “我决心已下,事成则易以封侯,事败亦不失为忠义。”

    袁彭年浑身颤抖。运作李成栋反正事近年,今天终于听到了准话。

    李成栋转身下楼,李元胤连忙跟上。

    成栋幽幽地说道,“今天微波也劝我反正,妇人都有此见识,我还犹豫什么。”

    “父亲告诉姨娘我们的计划了吗?”

    成栋摇摇头,“事关机密,只有我三人知道此事,怎么能跟女人说。”

    三人下了望海楼,分路回府。

    成栋第二天有个重要的接待,早早睡了,没再去赵月房中。

    ……

    李君常一身红夷人打扮,在天字码头下了船。他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来广州了。

    广州是联邦最重要的贸易对象,还在明朝时,他几乎每年必来。

    战争造成贸易额大幅萎缩,李君常停了一年,不得不冒险再次亲来鞑靼人治理下的广州。

    李君常相信,统治者虽然变了,可海贸的需求仍在。只要不是脑残,不会放着银子不赚。

    李成栋大权在握,军队对金钱的渴望尤其强烈,有权有需求,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经过李元胤牵线搭桥,李君常来到提督府,与成栋会面。

    双方早在南直隶就有了合作基础,谈判很顺利。李君常甚至觉得与军阀谈生意比原先跟明朝的官僚谈生意更干脆,更灵活。以前在广州做生意,需要搞定广东总兵,广东巡海道,广东布政使,甚至两广总督。在下面还有无数的水师官兵,巡检司和税关要打点。关系错综复杂,生意做的很累。

    现在只要跟李成栋谈就行了,佟养甲就是尊菩萨,海防事务成栋一言而决。

    李成栋不缺武器,他有100多门新铸的红夷大炮。广东也不太缺火药,原本中国就会通过广州对外输出一部分硝石。虽然中国也没有天然硝石矿(新疆有),但广阔的国土和几乎无限的人力提供了充足的资源,大陆可以通过扫硝,在洞穴中熬制次生硝石获得补充。

    成栋需要的是银子和粮食。

    李君常满口答应,只要广东拿出生丝、瓷器、干姜、茶叶,一切好谈。没货物用人也可以,青年女子和工匠最值钱,其次老农和青壮男子。

    成栋满口答应,对军阀来说这都不是事,很快就谈妥了。

    双方都很高兴,侍女抬上酒席,李成栋与李君常同饮。

    李成栋道:“君常先生,我想邀请贵国执政来广州见见面你看如何?”

    李君常不能肯定守序的态度,犹豫着道:“提督阁下,这我做不了主,得回国禀报。”

    成栋点点头,“那是自然。广东军务繁忙,我须臾不得离开。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南洋走走。请君常先生把我这话带给贵国执政。”

    “君常敢不从命。”

    成栋哈哈笑道,“我有一爱妾,歌舞为江南一绝,今天就邀请君常兄同赏。”

    李君常有些吃惊,“将军,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海商,我是武将,不是那些穷酸措大,只会讲些纲常伦理。”

    李君常倒是听说过,李成栋家里多用夷礼,没有寻常官僚的穷讲究,便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继续吃酒。

    赵微波一身素色的白舞衣,款款走进大厅。

    没有往常的丝竹音乐,李成栋有些莫名。

    赵微波以清唱伴舞,轻轻起步,柔弱舒缓。

    白色的舞衣质地细腻,色彩洁白,如同蓝蓝的天上白云飘。有时折腰转身,有时脚步轻移,舞姿飘逸,舞衣洁白,光彩照人。美姆流盼,如诉如冤怨。

    与奢华绮靡的寻常舞蹈绝不相同,李君常看得呆了。

    舞毕,赵微波敛衽下拜,脱珈捐,扬衡古烈,再劝成栋反正。

    李成栋大怒,“军国大事出于司马。牝鸡司晨,只会去凌迟的刑场上见。”

    赵微波凄美地一笑,拔出早已准备的匕首,“将军堂堂中华男子,妾惟愿将军不再屈身事虏。”

    李成栋跳出座椅,伸手想拦,却已是不及。

    一抹鲜艳的血红从微波胸口泛开,落在雪白的舞衣上。鲜花绽放的同时,生命在凋谢。

    微波的身上,尚有昨夜书就的血书。成栋跪倒在地,已是泪流满面。

    搬开微波的手指,成栋收起匕首。

    “君常先生,你恐怕得在我府上多住一段时日了。”

    李君常知道闯进惊天的大事了,紧咬牙关道:“一切但凭将军安排。”

    ……

    旬月之后,1648年6月5日,永历二年四月十五,顺治五年闰四月十五。

    李元胤将两广总督衙门团团包围,解除佟养甲300八旗亲兵武装。

    李成栋拔出赵微波用来自杀的匕首,冷冷道:“请总督去辫。”

    佟养甲面露难色。

    “总督若是不愿,请用这把匕首自裁。”

    佟养甲都快哭了,佟家在鞑靼人那里是一等亲贵,他却被逼在全国抵定的时候投效南明。

    “李提督,事若不成怎么办?”

    “我世受国恩,事不成,当以颈血报本朝。”

    当日,广州衣冠尽复。

    李成栋的老母和幼子仍在松江,今天也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同月,三十日。镶白旗固山额真何洛会攻克饶州府,屠城。

    五月一日,鞑靼前锋,援剿副总兵杨捷克九江,屠城。

    五月初七,正黄旗固山额真,征南大将军谭泰与何洛会从东西两面进抵南昌。

    红缨白帽,漫山遍野。奴骑掳南昌四郊十万百姓,男子掘壕,日给一碗稀粥。女子入营,由士兵享用。

    同日,何吾驺门徒邝露书就《赵夫人歌》。

第55章 古晋行政长官辖区

    年初,守序率一只纵帆舰队从宜兰苏澳港出发,由太平洋一侧接近菲律宾,突袭黎牙实比。

    以菲律宾征服者命名的城市座落于吕宋岛东南部比科尔半岛,附近的马荣火山给比科尔半岛带来肥沃的火山灰。绿油油的水稻田在火山近似完美的圆锥体下向远方延伸,层次对比十分强烈。

    黎牙实比是菲律宾群岛唯一面向太平洋的港口城市,马尼拉大帆船进入菲律宾的第一站。

    城市本身的防御力量不强,来自九州的失地武士冲在最前面,一个夜间突袭就拿下了堡垒。城中教堂属于圣方济各会,守序允许教会出面,赎回大部分西班牙俘虏。

    船队在黎牙实比未停留太长时间,四天后就带着青年女子和菲律宾工匠等少数战俘离开,由圣贝纳迪诺海峡进入萨马海。随后,护卫舰队在萨马海、米沙鄢海和锡布延海等菲律宾内海渡过了一段快乐的狩猎时光。直到马尼拉驻留舰队的帆影出现在视野内,守序才带着在菲律宾俘获的9艘本地船撤退。

    期间路过菲律宾第二大城市宿务港。宿务的防御力量就比较强了,港内有2艘西班牙盖伦。菲律宾群岛中,除了坚固的马尼拉都会区,就属宿务是最有价值的目标。守序决定下次再来。

    舰队在苏禄海和乐岛短暂休整。守序与奔苏苏丹会谈了三天,敲定婆罗洲双方的疆域划分。以婆罗洲最长的河流拉让江为界,江北仍然属于文莱,江南属于联邦古晋行政长官辖区。

    文莱苏丹对沙捞越只有他自我宣称的法理统治权,奔苏苏丹承诺“说服”他同意此次疆界划分。守序承诺不再向北扩张,并在未来三年内,向和乐岛提供170门大炮,包括20门铜炮和150门铁炮。双方将继续加深军事合作。

    对联邦和苏禄,这是一次双赢的条约。守序用在菲律宾获得的贵金属向和乐岛购买了一批女奴,随后沿婆罗洲海岸线南下,进入沙捞越河古晋港。

    古晋是沙捞越地区唯一称得上城市的地方。

    说是城市,其实还比不上中国南方一县城。城区被两条河流环绕,东南是沙捞越河。

    古晋行政长官,托马斯梅洛向守序介绍,“……情况就是这样。根据我们与中**人的协议,在古晋和周围地区俘虏的近万马来人、伊班土著全归他们。古晋城区给他们的首领留了住宅,但城区的控制权属于我们,港口则由古晋的联盟共同使用。”

    古晋港码头设施尚可,多年前这里曾是东南亚的冶铁中心之一。那些冶铁场早已荒废,却给古晋留下一片宝贵的遗产。

    城市周围的森林被大量砍伐,高大的乔木退去后形成了一片平原。对初来乍到的东南明军来说,整个东南亚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定居点了。没有森林,意味着不用费劲处理那些麻烦的树根,很快就能进行耕作。

    婆罗洲的土壤条件很差,气候则比较适合种植水稻、胡椒、椰子和油棕。肥力不足,单位亩产肯定不高,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华人才能在这样贫瘠的土地上发展出具有经济价值的农业。

    在联邦,捕鲸得到的鲸油主要用于工业和照明,饮食用油只能靠植物油。油棕果含油量高达50%以上,东南亚不缺稻米,可军地和人民不能只吃米饭和蔬菜,重体力劳动需要重油水。人人有肉吃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并不现实。联邦人民的菜单中,未来大宗油脂补给就靠婆罗洲的油棕种植园了。

    古晋没有城墙,只有木栅栏围起来的城区。全城没有石质建筑,唯一可靠的防御设施是港口由椰木和土夯打出来的单层炮台。

    守序漫步在这座新征服的城市,如果可以称其为城市的话。

    城中树木繁盛,到处是椰子树和竹林、菠萝和香蕉,看起来就像花园一样。

    几条的小溪在城中蜿蜒流淌,水上漂了几艘小船。原来的居民用藤条、芦苇和树皮建造了许多房屋。

    托马斯梅洛左手捧着地图,右手用权杖指向城中某个区域。

    “那里,我打算把单层高脚屋全部推平,换成砖石建筑。重新规划这片区域的街道。”

    一阵鸡叫传来,守序扭头看去。一大群鸡乱糟糟地从两位身着整齐海军制服的征服者身旁走过,熟视无睹。

    梅洛愤恨地道:“鸡,到处都是鸡。每一座古晋高脚屋下面都是鸡窝。”

    守序倒是笑了,“上校先生,我倒是建议你保留那些高脚屋和绿树。”

    “为何?”梅洛有些诧异。

    这些欧洲人不把城市变成石头的就会觉得别扭。其实中国人也是,当然他们更会烧砖。

    “节约人力和开支是一方面,”守序解释道,“另一方面,根据在其他殖民地的经验,那些单层高脚屋远离地面,通风和干燥条件都比砖石房屋强。后江府统计过,高脚屋比拥挤闷热的砖屋更健康。”

    “可木制和竹子房屋更容易着火。”

    守序托着下巴,“也许你可以通过重新规划街道和树木篱笆来解决这个问题。”

    “天啊,我快要疯了。经营领地原来是这么无聊繁琐,早知道我就该继续留在海军,不来做这个行政长官。”

    “上校先生,后悔可不行。你接受了任命,至少就得做满三年。”

    “上帝,这才过去三分之一。”

    守序见梅洛一副痛苦的表情,开解他道:“古晋现在是联邦最简陋的殖民地,当年后江和台北也都是慢慢做起来的。”

    梅洛跳了起来,“台北好歹有西班牙人打下的基础。后江也是真腊王国的地盘,我这里只有猎头的伊班族!”

    梅洛这就有些夸张了,至少古晋城和沙捞越河谷下游是马来王公拓殖的区域。古晋城西南的巴乌金矿也开采了几十年。

    如同三发、坤甸等地一样,婆罗洲有许多零散的金矿。开采原生矿山需要人力,现在婆罗洲的金矿更多是在矿山下游淘集砂金。

    “今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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