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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扬帆-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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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人依然在炮击。炮击间隙,城外的尚可喜发起几次轻步兵攻击,全被守军打退。
如果没有海南援军,鞑靼人将以轻步兵轻易驱散无斗志的守军,占领城楼,打开城门迎接城外的大军。可现在明军依然在坚守,鞑靼人就得按规矩来,组织民夫填壕,编组攻城突击队,在不短的战线上抬梯子爬城墙,掩护主力突破城墙缺口。这给了守序一天时间,但不够,东溪防线只能说大体完成,街垒有必要进一步加固,火炮需要更多弹药,城内需要撤走更多居民。
第27章 广州之战4
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找到守序,广州后卫世袭指挥使冯耀。
“冯老将军。”守序客气地与他打招呼。
冯耀手持两颗大印,永历册封尚可喜平虏侯、耿继茂靖虏候,冯耀携带大印赦书要出城前往敌营。
守序摇头道:“老将军,这招怕是没用,尚可喜与耿继茂绝不可能听你的。”
冯耀慨然道:“老夫不去就是欺君,我只知君不可欺,不知敌之不听。”
“何必徒劳。”
“我老了,于守城毫无用处。用三寸不烂之舌与尚可喜谈谈,拖得一刻是一刻。”
守序看着这个慷慨请命的老人,髯发浩然,意气凌厉,心知再劝也是无用。
“拿酒来。”
亲兵提上来一坛酒,不是多好的陈酿,入口辛辣。
冯耀连干三杯,言语间似有无尽悲凉,“出郊一里,越王台即是天山朔漠。此去敌营,我没指望如苏武一般生还。”
冯耀砸碎酒杯,绯衣玉带,城而出。
守序向着老人的背影深深一礼。
半日后,敌军全线炮击。
守序深吸一口气,来了。
经过这两天持续炮击,城墙缺口处的废墟被更多炮弹碾碎,长身管加农炮在500米处发射的炮弹能打进废墟半米之多。城墙进一步坍塌,现在无须云梯,鞑靼人可以爬进城了。
城墙上爆发激烈的枪炮声,守军在向城外射击。
守序等待着。
第一顶红缨白帽出现在坡顶,接着是第二顶,越来越多。
烟尘弥漫,敌军前锋进城后迅速分散,各自寻找掩体。
书院一带发出几声巨响,留在那边的少数士兵引燃地雷,烟尘中看不清敌军损失了多少。临阵凡先登皆为勇士,用地雷这种没多大用处的玩意多杀一个是一个。
东溪上的三座石桥已被拆毁,留守士兵游过窄窄的河道。立时有战友冲过去,给他们围上棉大衣。
安德烈在士兵前来回踱步,嘴里叼着一个烟斗,满脸不在乎。
射击参数早已调好,明军中的荷兰炮手和望加锡炮手回头看着守序,等待击发命令。
第二波才是敌军突击队主力,蜂拥而至的红缨白帽瞬间挤满突破口,也不知是哪镇绿营的炮灰。守序举着的右手用力挥下,以他身边的这门约9磅的加农炮为基准炮,各炮依次开火。守序拉开望远镜,有两枚炮弹砸进人堆,残肢碎肉飞上天,留下十几具尸体。
各炮很快进入效力射,5轮炮击过后,这波突击被轻易粉碎。
羽凤麒挥动大旗,范承恩应旗。那是明军的简单旗语,表示鞑靼人撤退了。
三次失败的强攻后,夜晚到来,鞑靼人暂停行动。
城内残留有敌军小股前锋部队,守序无意派出部队与敌夜战,各营谨守防线。敌军前锋就随他们去了。
东溪防线核心阵地在城隍庙,这是一座宫殿式建筑,有两层大殿,在基本为平房的旧城东北角是唯一的制高点。守序下楼,找了间房躺下,昨夜整理防线通宵未免,他很快睡着了。
夜间,守序被炮声震醒。
安德烈敲门进来,“长官。”
“简短报告。”
“更多鞑靼人进城了,他们吸取教训,不再蜂拥而上,改以小股分散爬进来。”
“我军防线呢?”
“目前很稳固。”
东溪防线约1公里长,河道两岸有沿河道路,行道树全被砍掉,敌军渡河必然会暴露在守军视野中,偷袭可能性不大。这会进城的鞑靼人是近似**的轻步兵,连佛朗机都没有,东溪防线虽然简陋,也不是轻步兵散步能攻克的,暂时不必太担心。
守序躺下继续睡,“谨守阵地,今夜有张鹏飞值班,没大事不用叫醒我。”
一夜再无事,第一天很快过去了。
守序起床,防线与昨天相比变化不大,夜间炮击效果不好,对面的红缨白帽明显增多了。
白天鞑靼人继续攻城,与昨天相比,最大的区别是有平、靖二藩的藩下兵丁投入战斗。这很好理解,一味使用绿营当炮灰,非惹出兵变不可。尚可喜耿继茂还没有真鞑的威慑力。
为保证火力持续性,留出炮管冷却时间。每次最多只有3门炮向缺口射击,其他炮组休息等待。8门加农炮有2000多发弹药,火力充足。
城墙上爆发了更激烈的战斗,鞑靼人强攻突破口两肩。城墙上的垛口女墙被炮弹砸的粉碎,羽凤麒用沙袋修补缺口,依旧坚持在城墙上。
守序观察了一会,明军看上去还能坚持。他现在更关心旧城居民撤离进度,叫来广州知府沈耀辰。知府字君房,浙江嘉兴人,在广州也不过一流落他乡的苦命人。
“撤了多少人?”
“一万多。”
“为什么这么慢?”
“旧城官吏的家资行李太多。”
守序怒气上涌,手指东城墙,“城上的士兵在用血肉之驱抵挡鞑靼人的炮弹,你们还在城里磨磨蹭蹭。”
知府显得很委屈,“旧城居民有很多官兵家属,他们携带很多家产,我总不能用强。”
守序向后拉开望远镜,有几处十字路口能看到撤退的人群,扁担行李堆了一地。
“你告诉那些人。他们这么干所有人都走不了。只许携带随身包裹,禁止带家具古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知府欲言又止,似是满肚苦水。
“沈知府,我知道你难,大家都难,只能想办法克服。”
沈耀辰紧咬牙关,深施一礼去了。
他以副贡升至广州知府,全靠在三水当知县时擒斩海盗的军功起家,当然也不是普通的腐儒。这得感谢崇祯,崇祯在位期间大刀阔斧改革,辞退很多进士出身的官员,大力提拔年富力强,没有太多酸气的举人贡生,将官场换了一遍血。正是这些能干的官员提高行政效率,让崇祯朝税收高达万历年全盛期的两至三倍,什么崇祯重用东林党导致税收下降是不存在的。因明朝很快灭亡,崇祯改革这个堪比王莽革新的历史名词被人遗忘。
既然不能用强,那就只能跪求。沈耀辰沿承宣街一路哀求过去,也许是鞑靼人越来越凌厉的炮击让居民清醒过来,撤离速度加快了很多。
守序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战场上。
进城的鞑靼兵越来越多,他们占据东溪对岸的几座大建筑,架起火器与明军对射。敌军没有加农炮,也没有佛朗机,只有射程几十米的虎蹲炮。明军以佛朗机还击,加农炮继续炮击缺口。
东溪两岸看似打得硝烟弥漫,实际都没什么杀伤力。但鞑靼人的射击还是起到一些干扰作用,腾起的硝烟遮挡了视线,降低射击效率。
到傍晚时,小北门城楼燃起冲天大火。城西增援过来的明军实力较弱,在鞑靼人两面夹击下,他们终于守不住半残的小北门城楼,退向镇海楼。
夜色中,一位明将铁甲戎装,手持长戈率几个兵断后。火光中的身影是如此显眼,以致城下所有人都默默看着他。
蜂拥而上的红缨白帽终究淹没了断后的军官,守序沉默半饷,问起身边的范承恩。
“那是谁?”
“营兵都司罗定材。”
“告诉他妻子,绝不要殉葬,养大孩子。”
“我这就派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为国殉葬的军官往往也会有为夫殉葬的妻子,守序想尽力避免发生更多这种惨剧。
北城墙明军主力退向镇海楼,小北门失守,鞑靼人获得进城大道。城门洞被条石填塞,鞑靼人清理得花一点时间,至少今晚,守序还可以安睡一觉。
第28章 广州之战5
第三日清晨,鞑靼人白云山大营。
尚可喜升帐,耿继茂陪坐。军中一般称呼尚可喜为老王爷,耿继茂为小王爷。
鞑靼主要将领,靖南藩下左翼都统徐得功,右翼都统连得成。平南藩下左翼都统许尔显,右翼都统班志富。江西绿营高进库、先启玉,江南绿营郭虎。诸将顶盔掼甲,肃立帐中。
耿继茂拿出一封军报,眉飞色舞地道:“各位将军,定南王爷打垮了曹志建,全军越过南岭,即将兵临桂林城下。我军全胜在即,诸位,明军已丧胆,我们再加把力就能打下广州城。”
定南王孔有德是公认的三藩最强军,原本他要负责湘西与广西两个方向。孙可望的强军开抵黔东、黔北,孔有德相当一部分军队被牵制在湘西防线上。
瞿式耜经营的广西南岭防线比广东梅关防线坚固得多,各镇明军分散守卫南岭各隘口。孔有德苦战半年,依然被湖广败逃到岭上的明军死死挡住。
北京发觉赋予孔有德双重作战任务犯了军事大忌,重做战场部署,从山东调来续顺公沈永忠,将张国柱、郝效忠两镇绿营配属给沈藩。由沈藩接替孔藩坐镇衡州,建立对湘西正面,专责防御。
孔有德从多重任务中解放出来,专责政桂。他派兵进驻全州,在严关正面攻击明军守关主力御滇营,吸引桂林援军。接着,孔有德率军向东运动,在镇峡关击破曹志建,进入岭南。曹镇损失军兵上万,孔有德对曹志建穷追不舍。曹志建三次试图重整败兵停下守御,三次被击破,最后丢光火器弹药,彻底不能成军,只得率少数亲兵逃入深山瑶垌。
镇峡关失守,孔有德打出左钩拳,沿狭窄的官道迂回桂林东翼。
镇峡关官道通行能力有限,后勤支援能力弱,无法长时间支持大军。孔有德仅能依靠携行弹药粮草,突破依然是虚弱的。如果明军拥有机动部队,仍有机会以反冲击打败孔有德。但瞿式耜没有,他的兵力仅够保卫防线。
严关前的明军御滇营得知后路有可能被抄,立即转身进入赛跑模式。严关正面鞑靼人顺利占领南下大路,孔有德的次要突破成功转化成主要突破。战场进入桂林外围,广西门户洞开,明军已不可收拾。
珠江水系让两广战场成为一个整体。孔有德突破南岭有力支援了平、靖二藩在广东的作战,直接导致肇庆方向明军后路不稳,清远、三水前线的明解围军被打得大败。尚可喜、耿继茂消除侧翼威胁,兵力火力得以进一步向广州集中。
耿继茂继续部署。
“班志富。”
头顶避雷针的鞑将出列,“小王爷。”
“进城所有兵力由你统一指挥,务必今日突破明军防线。”
“!”
“徐得功,全力攻击广州新城。”
“许尔显、连得成,分别攻击旧城东西城墙。”
“郭虎,告诉民周珍、周玉、李尝荣,别再憋着了,袭击码头烧掉明军战船,打好了,他的人我全脱去贱籍。”
各将躬身领命。
尚可喜咳嗽一声,吸引所有将领注意力后向北京方向抱拳,“不得广州城,本藩没有脸面再见朝廷。各军务必誓死攻击,打下城池,许尔等放赏十日。”
广州是中国最富庶的城市,放赏十日掳获不会比扬州少。将领们按捺不住兴奋之情,以欢呼向尚可喜致敬。
从这天早晨开始,鞑靼人全线攻城。不止旧城的突破口,其余城墙均遭攻击,明军一时阵脚大乱。鞑靼人在多处地段攻上城墙,明军退守城楼。
后方传来急报,新城东北角也被鞑靼人突破,幸好林守节率领的100卫队距鞑靼人登城地点不远,及时增援过去才未酿成大祸。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明军防线岌岌可危,如果新城失守一切都完了。
守序焦急万分,抓住广州知府沈耀辰。
“还有多少人?”
“3万多。”
“有什么办法能快点?”
“请大统制给我三百兵,只能用强了。”
“我给你兵,你要保证今天白天一定撤完!”
“下官知道了。”
沈耀辰走路摇摇晃晃,广州知府日夜未眠,这会在强撑一口气。经两天撤退,广州领导和守军家属均已优先撤完,现在强迫迁徙至少在军心上引起的波动最小。
下午,鞑靼人清理掉占领的城门堵塞物,大队援军携加农炮开进城中。城内战线交战烈度连上几个等级。
守序的炮已不再瞄准城墙缺口,压低炮管后,与敌进城的军队隔河对射。
9磅实心铁弹飞出炮管,轻易击碎生蚝壳、稻草与泥土夯筑的建筑外墙,到处房倒屋塌,烟尘漫天。
李建捷攥紧红缨马枪,脸色紧绷。
张鹏飞一脸尘土,从战场上下来,向守序要求援兵。
“我只能再给你2个连。”
东水营下辖6连,一连80人,守序扣住营部和最后的2个连,剩下4个连都填进战场。
杜永和、张月匆匆撤离总督衙门,进入新城。
大西门城楼燃起大火,守军都司岑应龙与阵地同殉,守序侧翼受到直接威胁。鞑靼人最快今晚就能包抄后路。
北城墙守军郭瑶部撤下城墙,守序看着满脸硝烟的明将,“北城墙彻底丢了?施然呢?”
“他还在望海楼……”
“哈,也就是说,你把施然丢给鞑靼人了是吗?他被包围了是吗?”
亲兵给郭瑶包扎被鸟枪打穿的胳膊,郭瑶用牙齿咬紧布节。
“是,施指挥使让我先撤,他在望海楼挡住鞑靼人。”
“他让你撤你就撤?”
“大小北门都被攻破,再守镇海楼没了意义。”
守序暴怒,范承恩连忙劝住,“郭参将说的有道理,大统制,新城需要守军。”
守序一脚踹翻郭瑶面前的桌子,“我现在没空处理你,带上你的兵快滚到新城。”
郭瑶走后,安德烈轻声对守序道:“鞑靼人的攻击越来越猛,三座城门失守,中国人挡不住了。”
守序没说话,脸色非常难看。
“旧城就算完全失守,我们也能撤走,我担心的是新城。失去码头,我们也危险了。”
明军战斗力在迅速衰弱,新城被登城一次,就有可能被登第二次,运气不可能一直眷顾守序。
“做好准备,我们今夜撤退。”
未按计划守满4天,但新城等不得了,那里需要守军,否则明天一定会失守。
敌前撤退危险至极,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海南明军在香山模拟了无数次撤退演习,可守序不确定他们在真正的战场表现如何。
“我们还有多少炮弹?”
“800发。”
“不必再控制使用,全部打出去。”
从下午两点至傍晚,守军加农炮半小时冷却一次,持续开火。炮兵脱掉外衣,光着膀子清膛、装填、复位、击发。两门火炮在阵地上炸膛,炮组无一幸存。士兵和武器都到了极限。
鞑靼人用木筏、门板强渡河道,在数个地段突破防御。守军用佛朗机、劈山炮等近程火炮使用霰弹频频开火,暂时压住敌步兵。
第29章 广州之战6
午夜。
广州旧城四处燃起火头。
难以统计的鞑靼兵通过战线缝隙和城墙进入街区。
明军蹲在战线后,手扶武器,分享最后一点烟草。烟火在夜中明灭,望之恍若繁星。
硝烟将官兵脸颊和各色头巾熏地漆黑,没时间清理,在这夜间倒成了保护色。
熄灭烟斗,撤退开始。
自两翼至城隍庙核心阵地,各排长跑过队列,在下属士兵右肩轻轻一拍。拍到的士兵,无论他原本属于哪支部队,都迅速起立,跟在排头兵身后以碎步小跑前进。
各连幸存职务最高军官在队尾押队,副职在前带路。三天血战让士兵迅速成长,队伍中无人喧哗,只做各自分配到的任务。
战线犬牙交错,保持密切接触的鞑靼兵立即发现明军撤离阵地,追兵如附骨之蛆一般缀上来。
掩护小股部队撤退,射速更快的弓箭比需要列阵射击装填繁琐的火绳枪好用,冬季暂无须考虑弓身弓弦开胶解体的问题。
范承恩、张鹏飞等几个明将和他们的家丁每人背负一壶箭,一边撤一边向后张弓射击。以守序观察到的明将形象,他们惯常装束都是样式简朴的铁扎甲,身背箭囊,来自北方的明将人人会射箭。
各纵队汇聚到承宣大街。
城隍庙核心阵地,守序将最后两个连交给东水营营长安德烈。
“你是我们的矛头。”
“我将碾碎一切挡路的敌人。”
安德烈敬礼,戴上头盔,站到长枪第一排。
东水营列编了1个长枪重步兵连,全幅武装的肉搏重步兵连装备包括西班牙鸡冠盔、胸甲和4米长枪。胸甲防护免疫常规冷兵器,鞑靼人的小口径火绳枪除非近距离射击,否则也难以贯穿。
广州承宣大街2丈5,约7米宽。旧城是行政区,各条道路都设置成横平竖直,不像新城那般杂乱无章。
手持轻型火绳枪的猎兵连分散在前方开路,长枪方阵举起长枪,两个连组成突围的拳头。另两支明军在临近道路平行撤退。
其后的突围序列依次是左翼营、伤兵、右翼营,核心阵地附近的中央营最后撤离。守序司令部跟随左翼营行动。重伤兵全装上手推车,由轻伤兵、辎重兵和失去武器的炮兵推行。
开拔前,守序向所有营长强调,“所有人,记住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下,发现挡路的装备立即推到路边。”
荷兰炮手向追过来的鞑靼人打出最后的炮弹,掏出铁钉钉死炮门,这些炮都成了废铁。随后炮手们丢弃大炮及附属装备,掏出匕首逃进撤退队列。
李建捷率最精锐的100骑在三条撤退道路上掩护,几位明将和家丁也换乘了战马。
撤退刚刚开始,速度不快,鞑靼人的追兵就在后面。
范承恩拉了拉马头,“李四,与哥哥一起冲一波?”
李建捷笑了笑,“正想与哥哥比试,我们看谁砍下的鞑子首级多?”
范承恩哈哈大笑,“你东我西,各占一条路。”
张鹏飞:“两位将军千万小心,切不可追出太远。”
范承恩不在乎地道,“知道了。张总兵,中路就交给你了。”
四处燃起的火头让夜晚的能见度很好,硬化路边不必担心蹶马蹄,两队骑兵返身冲入追兵队列,李建捷快马轻刀,范承恩手持铁骨朵,一人左右收割,一人专捶天灵盖。
前锋部队。
猎兵连熟练地一边前进,一边装填射击。如果在会战战场上,他们拉开的散兵线将负责战线推进。而长枪阵就如同一台压路机,在城市街道间横行,将阻拦的小股鞑靼兵碾成碎肉。
撤退速度不快,却十分坚定。
猎兵连伤亡在增加,后续的步兵从长枪阵两侧接替并后送伤员。
广州按察司衙门,一个耿藩甲兵匆匆跑进按察使大人的府邸。
“廖大人,廖大人。”
“什么屁事,快说?”
“明军,大队明军来了。”
耿藩第十一佐领廖廷云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你tm瞎了吧。我们明明刚在布政使衙门与明军血战一场,阵斩明军20余级。按察司衙门前哪有明军,快给老子滚。”
甲兵不服,尚要争辩,旁边战友立时将他拖走了。
廖廷云撇撇嘴。
尚、耿二藩围打广州,城上炮弹如雨,廖廷云打了十几年仗,就没见过这么狠的炮。尚、耿藩下兵前锋死伤不知凡几。
老王爷答应放赏十日,两藩兵冲进广州城,恨不得对广州军民食肉寝皮。可廖廷云进城后大失所望,搜了半夜,只砍死20几个男人,掳获一堆需要花功夫变现的瓷器丝绸家具细软。
廖廷云这还算是运气好的,丝绸好歹能当钱使,有个倒霉的佐领费了半天劲下城墙,缴了一屋子干姜,欲哭无泪。真是晦气大了。
被拖走的甲兵到了院中,挣开同伴的手,“老哥,明军就在街上,不信你去看。”
老兵点着烟斗,上下打量新兵蛋子几眼。
耿藩各十几个牛录,藩下甲兵2000余人。支撑这2000多甲兵的是在各地掳获和主动投充的2万丁口、奴才,妇女另计。
尚、耿、吴、沈四大藩情况大同小异。比起满八旗,因同为汉人,内地百姓更容易接受汉王们的统治。本次南下,主动投充到藩下的人数极多,四大藩佐领实际人口超编,实力远远强于满八旗佐领。随着鞑靼人在广州城下优势越来越大,藩下人口一再扩编,看这速度,达到四五万男丁就是未来几年的事。
充足的人口保证了尚、耿二藩兵力补充,尽管军队在广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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