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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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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了沈无争,就等同告诉了周八。
他们不可能,那么现在就放下吧。
老夫人的上房。
赵敬正请求着老夫人:“老夫人,能不能让我与如表妹的婚期延后。”
“延后?延到什么时候?”
“我现在尚无功名,等我有了功名,再风光娶如表妹过门。”
老夫人愕然,上回她与赵三舅提过这事,赵三舅可是满口答应的。
“与你父亲商议过了?”
也正是赵敬一心想先获功名再成亲,他的婚事却迟迟没有订下来,否则也不会让陈湘如有这机会。
六安县想把女儿许给赵敬的人大有人在,也正是因为赵敬是个可造之才,赵小舅才向老夫人力荐此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在赵小舅眼里,赵敬和陈湘如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赵敬垂首道:“这是我的意思。我可以过几年再娶如表妹的,这样如表妹就能一心打理陈家。”
要是赵敬有了功名,许不再留到江南,而他们的婚事又拖至何时何日。
早前都说好的,年前就把婚事给办了,当时赵敬也没说延后,现在却突然说了。
老夫人想到了陈湘如得晓订亲时的反应。“敬儿,这不是你的意思,是湘如的意思。”
赵敬面色依旧沉静,可眼神微乱。
老夫人轻叹一声:“如儿这孩子,早前就说为了我、为了弟弟不嫁人,你可别当她是说说而已。我太了解她,她是说一不二的人。这女孩儿家,哪有不嫁人的。我绝不许她这么做!”
现在又说要延后婚期,这延下去得什么时候。
老夫人道:“敬儿,这事我有数,你先回书房读书。”
赵敬起身,抱拳退出上房。
老夫人想到这事就头疼,陈湘如最是个乖巧、懂事的,竟说出这等话来。唉,怎可以延后婚期。“来人,扶我回偏厅小憩。”
老夫人累了,昨晚就在想孙儿们的婚事,除了陈湘娟和陈相贵,另两桩她都甚感满意。赵珍儿的年纪比陈相贵大了一些,这样也好,相富兄弟自小失母。赵珍儿年纪大些,更懂得心疼陈相贵。
迷蒙之间。老夫人熟睡了。
她梦到自己已经死了,身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再不用坐轱辘椅了。
湘如扒在她的床前,撕心裂肺地哭道:“祖母,你放心,湘如这辈子就算不嫁人。也会替你守好陈家,看护二弟、三弟顺遂成人。”
她梦见自己到了陈家大院的佛堂里,那里供奉着陈老太爷的灵位,还有赵氏、陈将达以及他们这脉列祖列宗的。
一个灰白袍女子跪在地上,依然是妇人的装扮。只是这袭袍子,没有任何的花纹,就连身上也不见任何鲜艳的装饰,眉眼有些熟悉,却比湘如年长了许多,瞧上去有三十多岁,一脸憔悴病容。
“祖母、爹、娘,湘如来看你们了。”声音带着几分无力,她近乎呢喃地道:“二十年了,湘如拼尽了一切守护陈家,如今病成了这样,怕是再不能守护陈家了。
我从来不曾后悔过,不后悔做了自梳女,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祖母,我答应你的,守住陈家,保住世袭官职,看护弟弟长大,我都做到了。
祖母……”
她身子一摇,昏倒在佛堂。
周遭是这样的静,没有丁点声响。
老夫人缓缓飘进,轻唤道:“如儿、如儿……”
湘如不可以死,不可以!
老夫人此念一闪,想扶起陈湘如,却已不能,只急得声声唤“如儿”。
赵婆子听到声音,快步走近小榻,老夫人似被梦厣住了,泪流满面,轻唤道:“老夫人、老夫人醒醒!”
老夫人瞪开眼睛,刚才那个梦好真实。她疼爱的孙女,实在太可怜了,为了一个承诺,居然做了自梳女。
自梳女,从大周建国后五十年,江南出了个叫莫愁的绣娘,因自小看到父亲打骂她娘亲,成人之后,竟发愿终身不嫁,自绾了头发,做了当时名动江南的“自梳女”,还自开绣庄。
那之后,江南一带便有了自梳女。
她们没有夫君,也没有儿女,却像所以出嫁的女人一样劳作,通过她们的劳动来养活自己。
湘如竟做了自梳女!
老夫人想起来就后怕,还是那样孤独病逝的。
赵婆子看着惊魂未定的老夫人,道:“老夫人刚才做恶梦了?”
“去!把三舅老爷叫来,就说我选定吉日了。”
“老夫人……”
“快去。”
那个梦太真实了。
她看到自己死了,看到湘如抱着她痛不欲生,看到湘如在她的面前许下了诺言。
不,她一定要在活着时就把陈湘如给嫁出去,给她寻个良人,看她有所依傍。
赵三舅正在藏书阁里看书,见赵婆子来请,搁下书就来了。
老夫人洗了把脸,却久久从那梦里回不过神来。
“三舅老爷,我选了个好日子,如儿是陈家的嫡长孙女,婚事不能马虎,我思来想去,就定在腊月二十二。待她和敬儿完婚,年节时,让敬儿带她回六安拜见婆家长辈。”(未完待续。。)
第181章 成婚之期
赵三舅昨儿还听说老夫人让陈湘如挑吉日,今儿就说订下来了。
“我听伯母的。”
老夫人笑着:“赵婆子,宣布下去,就说大小姐的婚期订了,腊月二十二。你去告诉二管家,让他去寻个风水先生来,我要在陈家大院划块地给如儿建二进院子,算作她的嫁妆、也是她们夫妻的新房,这院子一定要建好了。
还有,把赵大管家的女人、赵文媳妇也叫来,让她们去一趟六安,我要在那边给如儿置备一份嫁妆。”
赵婆子一阵错愕,老夫人这是怎了,做了梦醒来,当即订了婚期不说,还要建新房。
赵婆子领命出去。
因着陈湘如的婚期订了,老夫人请了马大管家过来,当即订了陈湘娟与马庆的婚期,“就定在四月十八,那时湘娟也及笄满十五了。”
马大管家在这边住了数日,等的就是老夫人订下吉日,虽然马家送来了好些吉日,但通常两家不在一个地方,一方选下数个吉期,另一方定日子,这多是惯例,也是对彼此的敬重。
陈湘如姐妹从外头回来,一进家门,听到的就是她们姐妹的婚期已定的事。
陈湘如惊道:“定了?祖母不是说让我选期的么?”
刘奶娘轻声道:“大小姐不妨去找老夫人问过明白。”
陈湘娟心头欢喜,陈湘如成亲,她也要出阁了。
陈湘如携上刘奶娘到了上房。
见了礼,问道:“祖母,你怎么就订了?”
老夫人抬眼看着陈湘如,眼里有惧,有疼惜。更有心疼,她忆起白日做的那个梦,太真实了,她必须得把陈湘如嫁出去,不能累她一生没个良缘,更不能让陈湘如做什么自梳女。
自梳女。自来是贫寒人家的女子走的路。
她的湘如不可以走这条路。
“祖母,你怎么这样看我?”陈湘如不解地走近。
老夫人却伸手击打在她胳膊上,“你这个不听话的,你是不是打着做自梳女的念头,说啊,你是不是有这念头?”
自梳女……
这不是前身陈湘如么。
老夫人怎么知道的?
陈湘如整个人呆住了。
老夫人提高嗓门,一看她这表情,就知是真的,这定是老祖宗显灵。才托梦警示,“你还真有这念头?你怎么可以,男婚女嫁乃是人伦常事,你怎么有这念头……”
她已经亏欠了陈湘如很多,不可以让她自己的幸福也给剥夺。
既然被她猜到了陈湘如的想法,她绝不允许陈湘如这么做。
在她活着的时候,把陈湘如嫁出去,看她有夫君疼。看她可以像旁家的小姐一样生儿育女。
“祖母……”
陈湘如也曾一度想过,前身那样做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她所努力的就是是改变前身的宿命,与两个弟弟建立深厚的感情,这样她就算老了,下半生也有个依仗。
老夫人扯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把那些怪念头都给我打消了。你必须得嫁人,腊月二十二是大吉大利、最宜嫁娶的良辰吉日。你与赵敬在这日完婚,祖母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阁。”
陈湘如觉得奇怪,老夫人突地就提什么自梳女,“祖母,这……会不会太快了?”
“快什么?要不是你守孝三年。早该出阁了,十月初二,你就十六了,虚岁十七,这偌大的江南,哪家的小姐不是一及笄就嫁人的。”
想拖着不嫁人,她绝不允许!
这孩子,怎会有做自梳女的念头,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身为祖母,她希望自己的孙儿、孙女都能平安顺遂,都能幸福健康。
老夫人怕她再拒,厉声道:“长辈命、媒妁言,你得听祖母的,回头我会挑嫁衣送到淑华苑,这是一早我就让绣娘们绣好的,你若哪里不喜欢可以自己瞧着修改,就算不想修改,也试试大小,好让绣娘们改。”
昨儿,老夫人突然给她订亲。
今儿,老夫人就对外宣布,她的婚期订了:腊月二十二。因着她的婚期订了,连陈湘娟的婚期也一并订下来。
刘奶娘笑着合不拢嘴,终于盼到大小姐要出阁了。
可大小姐呆呆傻傻得似乎回不过神来。
而老夫人今儿见着在大小姐,抬手就是几下,虽然打得不重,可神色里却有怒容与悲伤,还提什么自梳女,难不成老夫人瞧出来了,可刘奶娘却没想到。
陈湘如哪能拒绝,老夫人那句“长辈命、媒妁言”,她和赵敬订亲,中间是赵小舅保的媒,又请了体面的官媒入府,要是她反对,怕是老夫人会气得不轻。
老夫人大声道:“大小姐的嫁妆,我要亲自置备,田庄、铺子,六安县那边也得置上一份,江宁府也有一份。”她勾唇笑得灿烂,“如儿,祖母当年的嫁妆全都给你。”
刘奶娘惊道:“老夫人的嫁妆可都是极好的田庄和铺子呢,大小姐……”
陈湘如想到了陈湘娟,“祖父,那二妹妹呢?”
老夫人神色一凝,忆起陈湘娟给相富兄弟下药的事,还有背里咒骂陈湘如和她的事就觉得厌恶,“她的嫁妆,我心里有数。等你们的新房建好,就得请三舅太太过来主持你们的婚礼,这接下来的事多着呢……”
老夫人想着要嫁嫡长孙女了,心情大好,虽说年纪大了,此刻却神采奕奕地要亲自张罗陈湘如的嫁妆。
黄昏时,相富兄弟也到了老夫人屋里。
老夫人笑微微地道:“富儿、贵儿,我想把我当年的嫁妆全留给你们大姐姐,还有你母亲的嫁妆也得分一半给她,你们说这样能成吗?”
陈相富现在得了世袭的官职,偶尔也去织造府,但大部分时候是留赵武那边办事。赵武这个师爷当得很称职,因早前在陈将达呆过几年,经验丰富,现有个殷大人一边帮衬,竟比马庆在时还得心应手。
陈相贵道:“祖母做主就好。”
老夫人“嗯”了一声,又看着陈相富。
陈相富想着陈湘如怪不容易的。笑道:“理应如此的,我和三弟都听祖母的,便是再多给些也无妨。”
老夫人含着笑,“可不是呢,要是你爹娘在,看到今日指不定多欢喜。”
有了兄弟俩这话,老夫人就照着自己的意思预备了。
陈家的家业原就很大,现在陈家大小姐要出阁,消息一传出去。外头人都在议论,怕是陈湘如出阁的嫁妆,比勋贵之家的嫡小姐还要丰厚。
老夫人没有嫁出阁的女儿,她有一份嫁妆,而赵氏当年嫁到江宁,嫁妆丰厚,老夫人最疼陈湘如,自然是往好里置备。
重阳节一过。风水先生在西院看了地,老夫人便划了一块。二姨娘母女早前所居的碧柳苑便在其间。
老夫人下令给二姨娘母女迁入淑沁院居住,西院东头划了一亩多地做陈湘如与赵敬的新房,又请了匠人设计图纸,分前院、后院,虽是两进的,却有三处院子。想着陈湘如与赵敬是暂住江宁,待相富兄弟大了,他们就要离开。
出嫁从夫,赵敬去哪儿,陈湘如就会跟着去哪儿。但老夫人下令要在那二进宅子上挂上“赵宅”的匾额,还得建好了,又让在赵宅的围墙上开道小门,方便进入陈家大院。
最先建起来便是围墙,围墙一建,匠人就住进了早有的碧枊苑,白天、黑夜地建新房。
这日,陈湘如在花园里与陈相贵奕棋,赵敬也来了。
他站在一侧瞧了半晌,似从中瞧出了些门道。
陈湘如神色淡淡的,上回赵敬说由他出面和老夫人提延后成亲的事,可没想到,老夫人当天就订了日子,这哪里是延后,分明就是让老夫人拿定主意。
但陈湘如到现在都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知道自梳女的事。
陈相富从一边过来:“三弟,我们去上房给祖母请安!”
陈相贵看着棋盘,这一局还没下完呢,虽然他跟陈湘如学了两年的棋,但这棋艺原就是练出来的。
陈相富拉住陈相贵,“走了!别让祖母久等,我还想陪祖母说说话儿。”压低嗓门道:“还真是书呆子,你没瞧出五表哥想和大姐姐下棋,你偏坐在那儿不动。”
陈相贵被他一提,看着赵敬那跃跃欲试,又挫着手的模样,可不就是想下么。打了揖,道:“五表哥,我先去上房,你代我下完这局。”
这一局下得正起兴呢!
但为了大姐姐,陈相贵离开了。
拐角处,兄弟俩探出头来,见他们相对而坐,只觉道不出的赏心悦目。
赵敬走了一子,“我与老夫人提过延后婚期的事,只不知道为甚,听说那天老夫人做了一个恶梦,醒来后就订了婚期。”
这事儿,陈湘如也没想明白。“什么梦?”
赵敬虽人在藏书阁,可这家里的人,也没放过,轻声道:“听说老夫人是被吓醒的,醒的时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叫她的名字,难不成那个梦与她有关。
赵敬又道:“赵婆子说,老夫人梦见她死了,还梦到她看到你病重了,竟然为了陈家做了自梳女……老夫人想起来就怕……”
赵敬觉得可笑,让老夫人果决定下吉日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一个梦。
陈湘如讷讷地看着赵敬,自梳女啊,这不是前身的宿命么?前身从来不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只是她有太多的遗憾。
那不是梦啊,许是梦到了前身的陈湘如。
前身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却悲凉地活了一世。(未完待续。。)
第182章 对奕
也许,前身知道就算重来一世,有些事也无可避免才选择了放弃,选择了与她易换灵魂。
重活一世,不一样的身份、不一样的人生、却拥有亲情。
赵敬看着棋盘,心下窍喜,她要输了呢。
只见陈湘如执起棋子,一子落定。
赵敬惊道:“如表妹,你真要这么下?”似乎有些不肯定,世上哪有自寻死路的人,这一子仿佛就是自杀。
“是。”
“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敬一子落,吃了陈湘如大片的棋子。
陈湘如依旧面容不惊。
不是很快就能分出胜负么,居然……居然让他越下越艰难,仿佛处处都受制于她。
她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却换来了新的生机。
早前与陈相贵下过,但陈相贵这招没有陈湘如运用巧妙和自如。
赵敬抚额,“二表弟他们说,如表妹小时候有个奇遇,因为救了一个仙姑,得她授艺……”
陈湘如笑道:“二弟、三弟最喜欢夸张了。她若不是道姑,就算是旁人,我看到了也不能见死不救。她很爱下棋,便拉着我让我陪她,谁知道这一来二去,竟把我也给教会了。”
“还教了你琴艺?”
“她病得起不了床,又想听人弹曲,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她的用意,只觉得她病得好可怜,就生涩地弹她喜欢的曲子,弹着弹着就会了。”
这个道姑倒也特别,教人下棋,不说是教,反而是要人家陪她。
教人弹琴,也不说是教。而是说她喜欢听那两支曲子,当时定是说得可怜,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小姑娘给她弹。
赵敬觉得那道姑定有别样的用意,许是觉得陈湘如心地善良,才会那样教她吧。“她有法号么?”
“有,叫司棋。我一直唤她司棋道长。”
得道姑授艺,不过短短两三月,而赵敬六岁学棋,竟下不过她。
陈湘如执起棋子,一扫棋盘,还未落下,就听赵敬道:“我输了!”
他定定地凝视着棋盘,若干年后,赵敬一直忘不了陈湘如的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招棋也成为他无数次化险为夷的法宝。
陈湘如将棋子放回盒里,“五表哥真的打算往后几年住在江宁?”
“我知道你身上的担子重,让我与你一起分担。”他含着笑,总是说得这样真诚,可世上说到容易,要做到又得多难。
许是知晓了他的结局,陈湘如竟对赵敬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五表哥。六安县还有其他人叫赵敬吗?六岁能诗,七岁能文的赵敬?”
赵敬想了片刻。六岁能诗、七岁能文,这说的不正是他么。
他从小就是六安县的神童,但赵三舅对他管教颇严,虽然自小失了亲娘,但继母是他亲姨母,视赵敬如同己出。这许多年,从未让他觉得缺失了母爱,相反的,继母待他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关心,还要大度。
“如表妹为何这样问?”
“就是觉得你这名字取得好。随口问问。”
赵敬想了片刻,“六安县城赵氏一族,叫这名的只我一个,许有其他赵氏人唤这名吧。”
她知道的赵文敬,正是六安县城赵氏一族的后生,既然没人叫这名,景泰帝时的大学士赵文敬正是眼前人了,那个学贯古今,才华横溢的赵敬。
没想到呀,这么个大才子居然是她的表哥。
而她还有幸得遇年轻时的他,更重要的是,他们现下还有了婚约。
前身陈湘如要是知道会有这样一段故事,是不是敢跑出来喊后悔了?
赵敬莫名地看着陈湘如:“表妹遇着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她流露得很张扬?陈湘如被他一问,顿时羞红了双颊,“没……”
绿叶从一边过来,只听到最后几句,道:“表少爷,我家大小姐的好事,不也是你的好事吗,怎的问出这样的话来?”
赵敬一窘,垂眸道:“要不我们再下一局。”
“不了。”陈湘如摇头,“二妹要我帮她绘一幅爹娘的画影,我答应了还没做到呢,眼瞧着就年底了,家里的事多,我得尽快帮她绘出来。”
赵敬面露诧色,“表妹还会丹青?”
绿叶得意地道:“我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每天都要抱着书睡觉,虽然不如表少爷的书念得多,可在家里,大小姐自称才华第二,旁人就不敢自称第一……”
陈湘如扭头啐道:“越来越聒噪了。”正色对赵敬道:“五表哥可别听她胡言乱语,我不过略懂一二。”
绿叶扁了扁嘴,心里犯着嘀咕:连司织室的画师都说大小姐的画好,还说是皮毛。绿叶此刻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陈湘如有才华一般,她想告诉赵敬:大小姐是配得上他的。
赵敬笑道:“表妹,我帮你吧。”
绿叶连声叫道:“大小姐,这主意好!我回淑华苑取笔墨颜料来,你不是最烦填色么,可以让表少爷给你填色,这样两个人一起画,很快就完成了。”
到底是谁是丫头?
怎么绿叶又替她做主了,一溜烟就出了花园。
陈湘如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解地道:“这丫头最近神叨叨的,比我还高兴。”
许是绿叶瞧着自家大小姐觅到了良缘。
近来,家里的婆子丫头们都在议论,说赵敬人长得好,才华又好,又把他小时候的事儿都挖出来讲,直夸他是六安县的神童。
六岁能诗、七岁能文,且作的诗文不俗。
这也是六安赵氏族里最年轻有为的后生了。
要不是老夫人提亲,赵家人还不一定愿意呢,谁让赵三舅当年与赵氏的感情好。
绿叶听得多了,越发觉得这是一段良缘。
不多会儿,便有丫头送笔墨过来。
摆好纸。陈湘如坐在桌前先勾勒了人物轮廓,再细细地描出脸部,赵敬想帮忙,可他实在记不得姑父的模样,只晓得姑母与大房的嫡女赵玉儿长得有些像。
光是陈将达与赵氏的面部就描了许久,赵敬就静默地站在一边。看她一笔一画,细腻而充满深情地加色、细描,眸子里含着从未有过的温和,让人几乎要溺毙在她的眼神里。
任她素日如何,至少此刻的她让人着迷。
“五表哥!五表哥……”
赵敬初是看她,而后又看着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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