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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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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王问:“你要护卫?”
在他的眼里,周八就是一介武将,没什么心眼,有什么就说什么。
“是,我内人远在江南。早前也曾遇到过刺客,末将不能常陪她于身侧,就想求两护卫护她平安。”
冀王一听,原来这小子心里有女人,有情就好,有情之人更易掌控,朗声大笑起来,“好,本王应了,你留下一封信,要是本王贸然送护卫前去,你夫人未必肯信。”
“多谢殿下!”
冀王赏的防卫,不是两个,而是一下子赏了六名。
陈湘如是周八的妻子,周八是他的人,面上与三皇子一派亲和,实则心向着他。
冀王心情大好,长乐坊竟然是陈家的产业,只觉和自己拥有长乐坊差不多。
这陈家,可是少有的富贵之家,有着祖下留下的百年基业。
好!实在是太好了!
“本王赏你两名护卫,再赏你夫人四名护卫。”
“末将谢殿下厚赏!”
冀王道:“二月,我要押送税赋入京。”
“这个时节……”
通常押送税赋入京多在秋天,且是三年一次,各地藩王、封疆大吏,会奉旨入京,然后在次年办完差事再回封地。
“去岁北方边疆不太平,本王禀奏圣上,延后入京,圣上是同意了的。但今年二月不能再拖了。”
周八在冀王府留宿了一夜,次日冀王又令王妃设家宴款待周八,席间的都是冀王的心腹宾客。
当夜色暗了之后,周八又自后门处离开冀王府前往雁城,这次离开时,就带了冀王赏赐的两名护卫,而另四名护卫带着周八的家书也前往江南。
有人对冀王此举颇为赞赏:“殿下此招高,一来周玉鸣身边有我们的人盯,二来陈氏身边也有我们的人,可以替我们盯着江南那边的动静。”
皇后当年产下大皇子后,连生了两个公主,就是这嫡次公主出生不久,被立为太子的大皇子竟撒手人寰,皇后因思子过重,险些病重难治。
这十几年来,康正帝再没有提立储之事。
现今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若论长,自是冀王;若论贤,三皇子的拥护之声颇高。可三皇子的贤名,乃是兴国公等人制出来的,他的贤是群臣夸出来的。
冀王勾唇一笑:“这护卫是周玉鸣求要的,对于他,本王放心得很。”
若不是周八信他,怎会道破自己的身世。
若不是信他,又怎会说出长乐坊是陈湘如置的产业。
此刻听他们说出来,似乎还可以做更多。(未完待续。。)
第228章 老夫人病了
二月,是个让陈湘如伤心的日子。
她满怀信心地希望能孕上孩子,在癸信推迟了大半月后,还是如期而至,她竟没能怀上,那样疯狂的痴缠,竟未能怀上。
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今年没有,许明年就会有了,总有一天,她会实现做母亲的心愿。
她甚至请了郎中诊脉,确认自己能不能做母亲,郎中肯定地道:“夫人身子康健,定会有孩子的。”
直惹得刘奶娘想笑,却终化成了安慰话:“夫人多虑,你与将军在一起不到一月,又怎知道你不能生?”
周八是有儿女的,而且还会有很多。
也就是说,他不会有问题。
陈湘如得到郎中的证实,这悬着的心方又放下。
接下来的日子,陈湘如又开始巡视店铺生意,往返于织布房、染布房、绸缎庄,甚至会几日把自己关入颜料室配制陈家独有的颜料秘方,现在的颜料用量越来越大,不仅是陈记,长乐染布房也要用。
染布房的生意好,因颜料多、色正,很快就吸引了北方一带的布商,常常几车几车地送到染布房要他们帮忙染色,甚至有时候还要染彩丝、彩麻等。
只是织布房库房的布都快摆满了,销出去的还是寥寥无几。
陈湘如午后回到家里时,管家迎了过来,道:“夫人,将军来信了,将军送了四名护卫保护夫人。”
护卫……
四个人一般高矮,身高七尺,不胖也不瘦,五官寻常。走入人群,就再也忆不起他们的容貌、长相。
陈湘如看罢信,对管家道:“替他们在周宅安顿住处,在我院里拨一间屋子出来,给他们值夜时小憩,不值夜的时候。他们住自己屋里。”
管家应声“是”去安顿了。
刘奶娘拿着一封信从外头进来,“顺风镖局的人捎来的。”
看罢了信,陈湘如的秀眉微锁,范阳长乐织布房又在讨银子了,说库里的布销不出去,但还不能停,想在今年大规模地织绸缎,也只得绸缎才能赚银钱,但库里的布还不能廉价处理。
陈记这边。赵文做了绸缎庄管事、赵武在织造府当师爷,大管家今年得亲自督促收购生丝的事。
这会子也到了周宅,垂首道:“大小姐,今年我们在往年的例上又加了二成蚕种发给蚕户,着人看过黄历,今年是个出蚕丝的好年成。”
既出蚕丝,这桑叶就会发得很好,有了桑叶就能养蚕。
可接下来。又要开始一场激烈的生丝收购大战,虽然陈记握有蚕茧抽丝的技艺。但因为这活是苦差,陈记近年已经做得少了。
瞧着大管家提的是蚕种的事,实则是告诉陈湘如:得备收购蚕丝的银子了。
今年不光是陈记,还有一个织造府,得收购两家,不。其实是三家的织造房所需的生丝。
陈湘如道:“赵叔以为,多少银子合适?”
大管家是知道范阳那边长乐坊的事,比划出一根指头,当然不是一万两,更不会十万两。往年只得陈记一家,至少就得消耗三十万两银子的生丝,他说的是一百万两银子。
这么多!
陈湘如倒吸了一口寒气,“我会叮嘱绸缎庄赵管事,近期收回一部分银钱。”
就算再多,那边能收回来的有二十万两就不错。
加上她手头有的,统共五十万两银,只能解决一半的银钱花销。
“织造府那边,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今年还照这个例,只要收到了,那边一验货就给银子。”
这就是陈家当织造府郎中最大的优势,说一不二,付钱爽快。
屋漏偏逢阴雨天,陈湘如正愁银钱的事,赵婆子又到了,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大小姐,老夫人病了……”跪在地上,递过一方帕子,但见上面包着一口血痰。
陈湘如倏地忆起,前身记忆里的老夫人,便是今年没的。
“老夫人什么时候病的?”
“早前只是咳嗽,吃了药,有两日没咳,可昨晚咳得越发厉害,还……”
陈湘如心头一痛,她愿想许老夫人会长命百岁,没想还是无法改变老夫人的命运,难不成今年三月,老夫人就会离逝。
“来人,快请郎中!我去上房看看老夫人。”
上房里,岳氏母女也到了。
二姨娘与陈湘娟也在。
老夫人坐在轱辘椅上,含着浅笑,身上有股子怪味,除了一股尿臭,还有一股从内腹五脏散发的怪味,她一说话时,这气味就会散发出来。
陈湘如眼里蓄着泪,“祖母,听说你昨晚没歇好?”
咳嗽了一宿,连血都咳出来了,可见病得多重。
可在这之前,所有人都说老夫人受了风寒,只当是小病。
现在想来,怕是一早老夫人就瞒着了她。
要不是咳出血来,吓坏了赵婆子,这才禀报给了陈湘如。
“老了,不中用啦。”
“祖母……”陈湘如的眼滑落了下来,快奔几步,她趴在老夫人怀里,半是撒娇,半是痛苦地道:“湘如不许祖母说这种话,祖母要看二弟、三弟娶妻生子,祖母还要看我做母亲……”
老夫人立时就明白赵婆子去见陈湘如了,带着责备地看了赵婆子。
一个婆子过来,轻声道:“老夫人,该换尿布了。”
老夫人自瘫了之后,就一直在使尿布,但大部分时间却不像今儿这样频繁过。
陈湘如在上房里坐了不多久,婆子就给她换了好几次。
岳氏与王问梅垂首坐着,面含忧色。
他们是最不希望老夫人出事的人,还指望着老夫人多活几年,最好能看王问梅出阁,这样老夫人怜惜,就会给王问梅置备一份像样的嫁妆。
二姨娘与陈湘妮也带着愁容,虽说陈湘妮的嫁妆有了,可陈湘妮至今也没许上好人家,二姨娘早前以为凭自己的能耐是能找上的,结果却有些不尽人意,门第好的,人家看不上陈湘妮,门第差的,二姨娘又不肯让陈湘妮配个庶子。
如今,二姨娘想陪个身世清白,能给她养老送终的。
陈湘如推着老夫人进内室,与婆子一起老夫人擦了身,又换了干净的裙子,垫了干净的尿布,刚换着,老夫人就不自觉的又洒了一点。
老夫人悠悠轻叹一声,“我怕是不成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你们姐弟几个的婚事都订下了,只是原想让赵珍儿早些过门,这样你就多个帮衬的人,得先办了那丫头的婚事。”
老夫人说的是陈湘娟。
陈湘如眼睛一酸,又不争气地落下泪来。
她敬重老夫人,老夫人对她更是关爱有加。
前世未曾体会到长辈的爱护之情,今生却全了她的念想。
她比谁都渴望老夫人能活得更久,能活到长命百岁。
“湘如,你现在做得很好,我怕是不成了。赵婆子,告诉王二奶奶和二姨娘,让他们回去罢。”
赵婆子应了,到花厅里转达了老夫人的意思。
岳氏起身道:“赵婆子,若是老夫人想吃什么,你只管说一声,我亲自下厨给她做。”
陈湘妮道:“我这就去大厨房给祖母做兔儿糕。”
陈湘如将老夫人扶坐在小榻上。
老夫人除了气色差些,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差别,“你别难过,祖母不是好好儿的。如儿呀,你告诉祖母,祖母需要与你做哪些?”
陈湘如原不想提,转眼就到三月了,照着她的记忆,老夫人没有几天活头了。她不可以优柔寡断,必须得尽快拿个主意。
“祖母,给大弟、二弟、三弟的家业,还得劳你费心。”她看了眼赵婆子。
赵婆子示意,带着两个婆子退出了内室。
陈湘如压低嗓门:“祖母,我在范阳开了长乐坊,有长乐织布房、长乐染布房,还有长乐布庄,我写的都是二弟、三弟的名字,也下了令,知道的人不多。”
她到底是说出来了。
老夫人却是一早就知道了,看着她时,神色多了几分安慰,“正因为你写的他们两个的名字,我才没有过问,听说那染布房的生意好,布庄的生意也好,只是长乐织布房的布销不出去。”
“祖母,是我不好,原以为织出耐用的布,价格实惠,百姓们就会接受,谁知道现在竟是怎么也不成。”
她垂首,满满都是愧意。
“这不怪你,你也是好心,我瞧过那布料是极好的。既是好布,总会有人喜欢的。”
“祖母……”
陈湘如的泪如断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地滑落。
老夫人神色平和,她何尝不想多陪陪孙儿孙女们,可阎罗要你三更死,你就休想活至天明。
“我会让二管家去族里请人来,相和的家业,就照陈家祖上的规矩来,照庶长子的例分一份,相富继承父业,相贵也得有一份,但是陈家自来掌家人掌管陈家大院、织布房、染布房和绸缎庄这几处。”
也就是说,这四处地方必须要留给陈相富,是不可能给陈相贵的。
“若是将这几处分开了,就不是真正的陈家大院了,旁的田庄、店铺我会留给相贵、相和的,你不必担心,祖母虽然病了,可这心里跟明镜儿一样。”
陈湘如又陪坐了一阵,陪老夫人说了话。(未完待续。。)
第229章 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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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直说累了,昏昏沉沉地睡去。
陈湘如小心掖好锦衾,又轻柔地离了内室。
刚出上房门,陈相贵兄弟就来了,面露忧色地问道:“大姐姐,听说祖母病了。”
“祖母累了,刚歇下。”
陈相富道:“我想瞧瞧祖母。”
“好了,莫去打扰,让祖母好好歇会儿。”
老夫人病了,整个陈家大院都蒙上了一层阴霭。
上上下下都没个喜色。
夜里,陈家大院的佛堂中。
一个女子双手合十地祈祷着:“信女白莲,祈求上苍保佑老夫人尽早康复!白莲愿用自己的寿缘来换老夫人的康复……”
她的身子起起伏伏,神色里一片虔诚,不停地磕头再磕头。
陈家是她的恩人,陈大小姐还消了她的奴籍,让她在绣房里做学徒,因着白家与陈家有些渊源,绣房的师傅也颇为照顾她。
虽是学徒,可白莲每月能领二百纹的月例。
但这月例她只留了五十纹做花用,剩下的全都孝敬给了师傅。
外头,有灯光掠过。
白莲一闪身藏到了佛堂后面。
进来的是陈家的二爷、三爷,兄弟俩是孪生,容貌有七八分相似,却有完全不同的气度,三爷儒雅,二爷生得壮实又略黑些。
“三弟,你多大了,你还怕鬼么?世上哪里有鬼?你拉小厮来就是。”
陈相贵愤愤瞪了一眼,“大姐姐为祖母的病都愁坏了,我们过来给祖母祈福让菩萨保佑祖母早日康复!”
陈相富面带着睡意。打着哈欠,“这指定是被她给咒的,在佛堂咒骂祖母和大姐姐的是她,就该拉她出来向神灵赔罪……”
白莲听到这儿,心里纳闷:她是谁?
倒似老夫人不是生病,而是被人咒病的。
可哪有一咒就真病的?
陈相贵取了香烛。双手合十,陈相富也学着他的样跟着跪拜起来。
二月末的风,还是带着一凉意,夜风一过,刚点着蜡就被吹闭,而那香却燃得更好。
陈相富骂了声“晦气”,我今儿还非点着了不可,拿着一炷蜡又重新搁到烛前点着。
“阿欠!”白莲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谁?”陈相富似发现了贼人一般。身子一窜,撩起了佛掌后面的布帘。
却见是个衣着素雅的丫头,瞧上去约有十二三岁的年纪,总之比他略大些,眉眼如画,长得水灵好看,头上绑着白色绣银边的丝绦,戴着一对白珍珠耳环。
陈相富喝问:“你是谁?”
别以为长得好。他就不问了。
白莲欠身道:“我是绣房的白莲。”
“白莲?”陈相富沉吟着,“哦。我记起来了,就是我大姐姐梦里,那个灰袍秀才的女儿?”
白莲轻声应道:“正是。”
陈相贵冷着声儿,“半夜三更的,你不在绣房待着,到佛堂作甚?”
佛堂还有燃得不对的香烛。不需要问就是来烧香的。
佛堂的观音塑像约有真人大小,一脸慈祥平和,带着一丝浅笑。
白莲问道:“听说老夫人病了,奴婢……奴婢想给老夫人祈福。”
陈相富道:“瞧不出来,你还是个有心的。”
这丫头长得真好看。奇怪的是,明明第一次见面,陈相富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她,只一眼,她就觉得这丫头好。
“白莲,我以前见过你么?”
白莲微微摇头。
她在绣房当差,整日吃住都在那儿,就连采买丝线的活都免了,自有绣房的管事每过几日就采办齐需要的丝线,而她和绣娘们则一天到晚坐在绣架前飞针走线,偶尔累了,会小憩一会儿,几个人也会有机会坐下来喝盏茶、吃些点心。
“没见过,怎的总觉得哪里见过你。”陈相富近乎自言自语。
陈相贵冷着脸道:“你是来给祖母祈福的,还是老老实实地烧香。”
陈相富狠瞪了一眼,自打他跟着赵小舅、赵敬叔侄二人读书后,连说话的语调都像了他们,好似陈相富不是哥哥,根本就是弟弟。
白莲见一边有个食盒,轻声道:“咦,你们还带了供品呢,奴婢替你们摆上。”起身将食盒取出,小心地摆到祭案上。
许是人长得好,陈相富看着她,总觉得她做什么都好看,就好像他的大姐姐一样。
白莲提着素裙跪在最后,双手合十,嘴唇微蠕,重复早前的祷词。
无论怎样,她是拿陈家当家了。
要不是白大同信任陈家,不会给大小姐托那样的梦。
大小姐是她的恩人,陈家也是她的恩人。
她白莲希望老夫人、大小姐、二爷、三爷都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陈相富一会儿瞧白莲,一会儿又看陈相贵,好奇地道:“丫头,你都祈祷了什么?说来与我听听?”
白莲摇头,“二爷,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别问奴婢,奴婢是不会告诉你的,奴婢的心里话只告诉菩萨。”
这丫头……
菩萨高高在上,就是泥塑的,可不知怎的,世人就是信她。
这会子,陈相贵也信,双手合十,虔诚无比地闭着双眸。
白莲又跪拜了一阵,起身离了佛堂。
陈相富的眼睛却停留在她身上,伸手一扯,“三弟,那个白莲……你有没有觉得她看上去很眼熟?”
“二哥,她是我们家里的丫头,你以前见过又有何奇怪的?”
“可我好像从没见过她呢,我以前真没见过,可就是觉得她眼熟。”
陈相贵冷瞥了一眼:“在你眼里,但凡长得好些的。都瞧着眼熟。”
当他是什么人?好似他就是个贪恋女色的。
他是真的这么觉得。
“你……”陈相富气急,瞪了一下,认真地祈祷。
“好了,给菩萨再磕几个头,我们也回去吧。”
兄弟二人离了佛堂,陈相富突然想知道淑芳苑的陈湘娟在做什么。虽然夜色已经很晚了,可他就是想知道。
近来,武功有进益,牛啸师傅虽每日还让他蹲马步,但会教他一些有用的招式。
陈相贵见他不走了,道:“你不回松柏苑么?”
“我想再练过功,你先走吧。”
陈相贵吐了口气,夜色里看到巡院的护院,提着灯笼离去了。
陈相富左瞧细看一番。攀爬上了淑芳苑的围墙,小心翼翼地近了陈湘娟的窗下。
“二小姐,夜深了,明儿再绣。”
陈湘娟看着手里华丽得移不开眼的嫁衣,现在这嫁衣比陈湘如的更美了,金丝银线,甚至还缀了珍珠。
“我再绣会儿。”
“二小姐是担心老夫人的病睡不着么?”
小桠在整理着床铺。
陈湘娟冷哼一声,“她哪里要我担心?”
为什么要拿她当祖母。她不过是犯了些错,居然就不理她。还不许她去晨昏定省,就连家里的下人都瞧她的笑话,还不给她置嫁妆,要不是她有个疼她的姐姐,指不定会闹多少笑话。
这家里,她唯一看中的就只有陈湘如。
陈湘妮、陈相富兄弟。还不是看老夫人脸色行事,见老夫人不待见,也跟着待她不好。
她才不在乎他们呢?
她没拿他们当亲人,她只拿姐姐陈湘如当亲人,而且是最看重的亲人。将陈湘如视得比马庆还要重。
陈湘娟又轻叹一声,“只是苦了大姐姐,原本家里家外就够忙的,老不死的又病倒了。”
小桠一阵语塞,背地里,陈湘娟当着吴奶娘和小桠的面,还是叫老夫人是“老不死的”。
陈相富此刻却气得牙痒,真是不孝,竟这样叫自家的亲祖母。
小桠道:“大小姐怪不容易的,二小姐可得帮衬她一把。”
“明天,我会随大姐姐出门查看店铺上的生意,也算是帮扶大姐姐。”
小桠喜道:“二小姐,那你可得早些歇下。”
陈湘娟轻叹了一声,“那老不死的也不知怎想的,六安县一千亩的大田庄,说给王问梅置嫁妆就给置了,说是要照顾赵氏,还不是因为王问梅是她娘家的侄孙女,偏着王问梅。”
她不恨王问梅,这丫头也怪可怜的,打小没了父亲,跟着个守寡的母亲相依为命。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待王问梅这么好,却不管她这个亲孙女的婚嫁之事。
马家又放话说不管。
老夫人又是真的不管。
这让陈湘娟想起来就生气。
一个个全都是心胸狭隘的,也只有陈湘如待她好。
陈相富在外头站了一阵,见陈湘娟歇下了,这才小心地离开,想到陈湘娟骂的那句“老不死”,气就不打一处涌上来。
康正二十年三月初二,老夫人请了陈氏族里的族长、左长、右长又有五老太太入府议事。
昨晚是岳氏在跟前侍疾,前晚是陈湘如,陈湘如想留在上房,老夫人不同意,说她是陈家的支柱,不能也倒下了。
老夫人半躺在小榻上,因夜里咳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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