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弃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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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走到寝殿的一角，自碧玉茶壶里倒出一杯水来，缓缓饮尽。温和的水让斯如闷得生痛的心舒服了许多，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斯如便走回床上昏昏而睡。

066　立后大典

　　　　昨夜一夜星光黯淡，想来今日也不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倚在玉砌围栏上，一夜未眠的丽妃暗自想到。自己终于可以一登后位了，这本是件让自己欣喜若狂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凝视着红木架子上那明黄得耀眼的绣凤长袍，姑母以玉妃的性命来要挟皇上，为的不就让自己登上皇后的宝座吗？！今日看到自己穿着凤袍，与皇上一起去天坛祭拜苍天，主宗。，姑母一定会非常高兴吧，想到这里，丽妃美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白皙的指缓缓抚上金线刺绣的凤上。这精湛的绣功把凤的千羽绣得华而不乱，即使是在室内，也散发着夺目的光。这是一件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华服啊，穿上这件后袍，自己就是一国之母。看来，上天对自己也不薄，多年真心付出的爱，虽然最终没有得到自己所期盼的回报，却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座给了自己。丽妃明亮的双眼隐隐泛着光，从今开始，本宫就是咏德皇后，六宫之主。一股突然而来的神圣感，在丽妃心中久久回荡。

　　　　采莲轻盈走进寝殿，　看着凝视着皇后礼袍出神的丽妃娘娘，俊俏的脸甜美一笑，轻声说：“娘娘，现在时辰还早呢，娘娘看上去很是疲倦，不如娘娘再小睡一会？”以为丽妃一脸的倦意是因为昨晚睡得不深，哪里料得到，　丽妃是彻夜难眠呢。毕竟今日可以算得上丽妃娘娘的大日子了，娘娘心情激动也是情理之中啊。轻轻把喻意富贵吉祥牡丹花摆放在深紫的檀木架子上。

　　　　丽妃听闻采莲轻柔的话语，目光缓缓自闪闪夺目的凤袍上移开。注视着那犹带着露珠的牡丹花。这是自己，也是皇上最喜欢的花，牡丹，乃花中之富贵者也。微微摇了摇头，丽妃走到碧玉的妆台前，徐徐坐下，细描秀眉。今日，就让自己为晟烨做一回盛放的牡丹吧，虽然晟烨的目光从来不曾停留于此。

　　　　延庆宫寝殿里，晟烨枕着紫虞清秀的字迹，睡得香甜。鸟儿几声清脆鸣叫，让一夜安眠的晟烨悠悠醒来。自己好像许久没有睡得这么舒畅了。闻着清新的空气，晟烨的心情不由得添了几分愉悦。把散发着淡淡墨香的纸张自枕边拿去，轻柔压于枕下，这才满意的笑着起身。要不是今日是立后大典，自己还真想带紫虞出宫走走呢。让她看看这凤栖国在自己的治理下，是多么的繁荣昌盛。想到这，晟烨温柔笑笑，立后大典之后就是皇弟赵王大婚，等忙完这阵子，自己一定带着紫虞去正阳街上走走，顺便去赵王府里坐坐。算起来，自晟旋远戍边疆后，自己也再没有去过赵王府了。想到当初晟旋自请远赴边域，多多少少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旋弟啊旋弟，你为朕舍弃的已经太多了……

　　　　小喜子走入寝殿，轻声说道“皇上，奴才唤宫女来为皇上更衣吧。”见晟烨点了点头，小喜子眼中含着一抹笑意走了出去。

　　　　和风轻轻拂过，吹起明黄的窗帘。仿佛只是一瞬间，一抹轻盈的身影已来晟烨背后。一阵熟悉的淡淡花香让晟烨心头一震，是紫虞！

　　　　一身翠绿宫女着装的紫虞盈盈一笑，轻声说道：“让奴婢为皇上更衣吧。”清丽的脸带着几分俏皮。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三日不见，紫虞心里的思念已是风吹草长一般。

　　　　真的是紫虞？！晟烨心头一阵狂喜，连忙转过身来。心中不禁赞叹道，人灵秀，真的是着什么衣服都好看，连朴素至的宫女着装也能穿出另一番韵味来。稍稍缓和一下急剧跳动的心，温柔拉着紫虞在茶几旁坐下。晟烨轻声问：“玉妃，你怎么着这样一身装束？”明亮的眸子里全是温和的笑。往日这时候，紫虞应该才刚刚起来。

　　　　看着晟烨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自己，紫虞的脸骤然绯红，微微低下头，说道：“怎么？臣妾这么穿不好看么？”的确这身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是有些别扭，可如果自己不穿上这身宫女着装，宫里人多嘴杂，万一让太后知道自己在立后大典前又去延庆宫见了皇上，那太后对自己的成见岂不是更深了。所以这才找来一套宫女衣服，见上一面，以解相思。

　　　　看出紫虞脸上的羞涩，晟烨温柔笑笑，说：“玉妃，你这么一番打扮真不像是朕的妃子了，倒有点像朕的侍女了……”目光格外柔和，凝视着身旁的紫虞。

　　　　若是能每日见到你，做你的侍女又有何妨。这句温情脉脉的话，差一点脱口而出。想到斯如还有蕴儿，紫虞又是一片沉默。白皙的指，又无力的回到自己膝上。

　　　　看到紫虞眸子里一闪而过的落寞，晟烨的心蓦然酸痛。这几日，是自己冷落了紫虞，所以她才会乔装来到延庆宫。长指轻柔抚上紫虞光洁的脸，柔声说：“等朕忙完这阵，朕与你去宫外走走，可好？”晟烨的语气如春风一般温柔，像是在安慰一个闹了别扭的孩子。

　　　　紫虞轻柔抓着晟烨在自己脸上逗留的手，轻声说：“若是有一日，臣妾红颜黯淡，皇上会不会嫌弃臣妾……”紫虞问了这么一个所有女人都会问的问题。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如天空一样明净的眼注视着晟烨，自己真的触碰到他的心了么？

　　　　感觉到紫虞心里的不安，晟烨的黑瞳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如果可以，朕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坦然说出自己的心声，晟烨的吻深情落下。

　　　　已然是礼炮轰鸣，尚御殿更是繁花似锦，彩旗成云。紫虞回绱榴宫后，晟烨便径直来到尚御殿。想起今日，是紫虞给自己穿上的龙袍，晟烨不由得春风满面。见文武百官已经到齐，晟烨便立于一旁，凝视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丽妃。今日的丽妃端庄美丽，光彩照人。凉风徐徐吹动她的衣袂。晟烨的目光柔和依旧，却在心里叹了口气，母后真的不应该让姜绮进宫的。自己曾经对许多女子心动，王美人，张婕妤，淑妃，陈妃……惟独对丽妃只有兄妹之情，而无男女之爱。思索之间，丽妃已经来到晟烨身旁，轻盈跪下，说道：“臣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徐徐叩首，金灿灿的凤凰发锸在姜绮的黑发中，发出华丽的光芒。晟烨自黄金台上拿起凤印，交到丽妃手中，洪亮说道：“朕今日册封丽妃为咏德皇后，授予皇后凤印。自今日起，咏德皇后就是六宫之主，一国之母。”

　　　　姜绮凝视着这个立于凉风之中，竣逸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男子，柔声说道：“臣妾一定致力使六宫和睦融洽，以报皇恩。”纤细的指握紧沉重的金印，从今以后，自己就是凤栖国的皇后了。晟烨扶起跪在地上的丽妃，两人手挽着手，迈上台阶，缓缓坐下。台阶之下的文武百官们匍匐在地，齐声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这洪亮的呼声在尚御殿里久久回荡，让听闻之人的心，都激动不已。

　　　　姜太后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再年轻的脸上凝着欣慰的笑。自己总算是弥补了绮儿一点了，只要绮儿能坐稳后位，那么，烨儿的心总有一天会停驻在绮儿那里的。因为，只有皇后才是也烨儿的妻，而其他妃嫔只不过是烨儿的妾。如今，烨儿流连在形形**的花丛里，好比陈妃和玉妃。总有一天，烨儿会像他的父皇一样，心生倦意，人和心都会回到默默等待着他的绮儿这边来。想当年，那黄贵妃不也是夜夜专宠，风光一时。后来呢？不也是自己才是最后的赢家吗？！只有稳坐后位，才能笑到最后，那些一时风头无二的人，只不过如黄贵妃一般，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想起那在安阳别宫里孤寂度日的黄贵妃，姜太后轻蔑一笑。

　　　　这天总是阴沉沉，方才还露出了一会的阳光，此时也已经不知去向。接受过文武百官的朝拜后，晟烨和咏德皇后正要起身前往天坛祭拜先祖。这时突然狂风大作，雷鸣声声，眼看就要下起雨来。一旁的术士见天色一阵巨变，不由得脸色一寒，轻声说道：“皇上，还是改日再前往天坛祭拜吧……”那术士的眼神里满是不解，不由得又掐指算了算。

　　　　一旁的姜太后听闻那术士这话，心里急得不行，没有祭拜过先祖，这绮儿怎么能得先祖的庇佑呢？！快步走上前去，问道：“国师，今日不是大吉之日吗？怎么现在又不能去天坛？”

　　　　那术士摇了摇头，似乎心中也很是疑惑，轻声说：“回太后娘娘的话，今日确实是大吉之日，可是现在又变成了大凶之日。看来今日皇上，皇后不宜去天坛祭拜啊。”

　　　　姜太后心里叹一声无奈，难道这就是天命不可违吗？！术士任凤栖国国师已五十多年，这国师仙风道骨，他所预言的，无一不成为现实。

067　深宫里的笑话

　　　　咏德皇后姜绮抬起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中不由得笑了一笑。看来，连苍天也反对自己登上后位啊！姑母，你又何苦逆天命而为之呢。浅浅一笑，姜绮柔声说道：“皇上，既然国师说今日不宜去天坛祭拜先祖，那就让国师再占个吉日，那时，臣妾再与皇上一同去叩拜先祖吧。”看出了晟烨的犹豫，姜绮轻柔的说出这一番话。皇上能给予自己这么一个毕生难忘的盛典，已经足够自己回味半生了，虽然这一切都是因为玉妃……

　　　　晟烨凝视着一身华服的咏德皇后，平静如常的心，突然掠过一丝感动。姜绮应该非常了解自己吧，不然，何以自己一闪而过的犹豫，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沉默了一会，晟烨轻声说道：“既然如此，就请国师再占一个吉日，众爱卿可有异议？”

　　　　台阶之下的大臣们皆面面相觑，看来今日是天公不作美啊。既然皇后金印已授，那立后大典形式上就已经算是完成了。至于天坛祭拜，那就是皇室宗亲的事了，他们也无权过问，还是顺应天意吧。于是众官员齐声高呼：“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太后凝视着与晟烨并肩而站的皇后，幽深的眼睛里满是柔和的笑。希望日后绮儿能改改这急噪的性子，帮助烨儿治理好后宫。只有绮儿聪慧温柔才能紧紧抓住烨儿的心。

　　　　礼部尚书见天色越来越阴沉，征得皇上的同意后，便让文武百官行礼告退。晟烨看了看低首敛眉的百官们，视线又回到咏德皇后身上。从前这个被母后惯坏了的绮儿，今日竟这般贤淑端庄，变化之大是自己所不曾想到的。知道她一直很用心的爱着自己，可是不管过去亦或是现在，自己都只能辜负她了。因为自己不能够违心的去爱，虚情假意的爱，会伤得她更深。看着默默站在自己身旁的皇后，晟烨轻声说道：“皇后，朕与你一道回承德宫吧。”话语因突然涌上心头的亏欠而轻柔了许多。深邃的目光缓缓移向别处，也许，自己能给她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轻轻拉着姜绮的手，在众大臣低脸的目光中，缓缓走下台阶，向承德宫走去。

　　　　承德宫与延庆宫并列在一侧。宫门外有一条碧玉花槽相连。花槽碧绿亮泽，槽里百花齐放，绿红相间，好不亮丽。承德宫里更是极尽奢华，触目之处无不是金光灿灿。最瞩目的还是正殿正中，那一只与人齐高的金凤凰。耀眼的光芒使得正殿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也明亮如同白昼。两人在深碧色的玉茶几旁缓缓而坐。姜绮连忙命采莲拿来自己从月华殿里带过来的彩瓷茶具。纤指从一旁的水晶盒子里拿出翠绿的茶叶，轻柔放入茶壶里。自己本不喜欢喝清茶，可是晟烨却对清茶情有独钟，久而久之，自己也喜欢上了这种微涩味的茶。

　　　　看着皇后娴熟的沏茶动作，晟烨忽然惊觉，在自己这么多年不冷不热的疏忽中，绮儿已然改变了许多。温和的接过皇后双手递过来的茶。目光停留在不停漂转着的茶叶上。晟烨轻抿了一口茶，茶已入喉而余香却仍在唇齿之间弥漫。目光环顾着这闲置了许久，但依旧纤尘不染的宫殿。宛宁，你若是知道这承德宫已有了新主，只怕你会对朕更加失望吧！如今，景物依旧，可已经物是人非了。这咏德皇后虽贵为国母，却也未曾幸福过。放下含有太多复杂情感的茶，晟烨轻声说道：“皇后对这承德宫可否满意，依朕看来，不如把这些桌椅全部换了吧。”这里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尚且残留着宛宁的气息。既然现在绮儿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主人，自己也应该问问她的意见。毕竟自己已冷落了她太久，虽然不爱，但起码尊重。

　　　　姜绮听闻晟烨这番并不算太温柔的话，心骤然愣了愣。皇上已经好久没有与自己坐着，像最平常的夫妻那样说说话了。不知是不是茶娆妖的雾气烟氲了眼，　姜绮的眸子里一片温热。轻声说道：“一切都由皇上决定……”这些年来，自己的骄横，霸道皆源于自己脆弱的自尊心。其实姜绮本也是个心存柔情的人，只不过晟烨的淡漠刺痛了骄傲的她。她无法像陈妃一样抛下自尊，委曲求全。借着晟烨对慕容婉约的思念，来把他留在身边。人，睡在自己的枕边，可，心却不知在何处，这样的爱，还有意义吗？！

　　　　晟烨凝视着被自己随意问起的话语，而感动得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的姜绮，心中是百般滋味。缓缓走到姜绮，轻柔环抱着姜绮。不语，只有无尽的沉默。没有情，尚存义。

　　　　跃宜宫里，陈妃放肆的大笑，好像是要把这些日来，压抑在心头的怨气全部宣泄出来。咏德皇后，看来你登后位是人神共愤的。不然何以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呢？！普天之下，论美貌，论才智，有何人能跟本宫相提并论？只有本宫才最有资格当凤栖国的皇后！姜绮，你就等看本宫如何把你赶出承德宫。陈妃想方才宫女们说到立后大典风云变色的场景时，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眉眼之间的欣喜就更显而易见了。要是没有你那个太后姑母，就你那脾性，怎么配当皇后。想必，咏德皇后很快就会成为这深宫里茶余饭后的笑柄了。那时本宫倒要看看太后娘娘是用什么办法堵住悠悠之口的。陈妃笑得邪魅，似乎心中又想出了什么诡计。轻声唤来欢儿，细声的欢儿耳边说着什么。欢儿脸色一阵巨变，轻轻点点头，然后匆匆而去。

　　　　只不过是黄昏时候，宫里上至总管，嬷嬷，下至宫女太监，都在背地里对今日风云突变一事津津乐道，更越传越诡秘，说什么立丽妃为皇后，触怒天意，凤栖国会有重大的变故。还有甚者，说天意示警丽妃一朝为后，将天灾**不断……总而言之，是众说纷纭，什么奇谈怪论都有。这深宫里是人多嘴杂，传来传去就更是玄乎了。

　　　　秀雅见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便走在去内务府的路上，打算去领些毛绒，为玉妃娘娘做件棉披风。走在朱红的宫墙间，看见许多领了秋衣布料的宫女边走边窃窃私语，说得那是兴高采烈。秀雅心里疑惑，但见天色阴沉得很，似乎快要下起雨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向内务府走去。

　　　　内务府在重华门的右侧，微显陈旧的府邸见证了这皇宫里的多少变迁。与大门的朴实不同，内外府里面虽然算不上华丽，却也是彩绘朱梁，简洁明亮。秀雅站于一旁，殿里尚有很多没有领到布料的宫女。反正自己不急，玉妃娘娘此时正在刺绣，自己回去只怕会打搅了娘娘。

　　　　内务总管梁大人正从里殿缓缓而出，今年入秋得早，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多储备了些布料，不然只怕会惹得皇上不悦。想想，要是天寒地冻，布料又短缺，这冬，可怎么过哟。精明的眼在宫女中转了转，不经意的看见默默站在一旁的秀雅。咦，这不是玉妃娘娘的贴身侍女秀雅吗？眼珠溜溜一转，如今陈妃娘娘大势已去，咏德皇后又不得皇上的心。放眼后宫，三千宠爱集一身的只有玉妃娘娘了。平日里，那西索里对内务府百般干涉，不就是欺负自己在朝中没有熟人吗！要是能有玉妃娘娘的庇荫，自己就不用再看西索里那张臭脸了。想到这里，梁大人心头一乐，向秀雅所站的一角走去。

　　　　正看着各人满心欢喜的领着布料的秀雅，　见忽然而至的梁大人，不禁微微行一礼，说道：“奴婢给梁大人请安。”灵动的眼看着青砖地面，这梁大人怎么出来了。

　　　　看着谦和行礼的秀雅，梁万山不由得笑了笑，果真是个机灵的丫头，难怪深得玉妃娘娘的喜爱呢。看了看殿里拥挤的宫女，梁万山问道：“秀雅姑娘是来为玉妃娘娘领取布料的吧？”

　　　　秀雅看了看一脸和善的梁大人，轻声说：“正是。”

　　　　梁万山又笑了笑，说：“秀雅姑娘请随本官到里殿来。”这大殿的布料，皮毛只不过是些普通货色，以玉妃娘娘如今的地位，又怎么能用这些。知道秀雅会客套的推托，梁万山径直走入里殿。秀雅见梁大人走进里殿，自然也不敢怠慢，也匆匆走入里殿。毕竟他是官，自己是婢。

　　　　里殿，绫罗绸缎堆积成山，各色各样的皮毛整齐的排列着。梁万山拿起一匹淡红的布料，说道：“这匹布料乃是上上之品，拿来做秋衣再合适不过了。既能御风，又不失飘逸。”这匹布料当然是极品，面料舒适，纹路细致。而且，数量也不多，这皇宫里只有两匹。

　　　　秀雅接过来一看，不禁暗暗赞叹织布之人手艺的娴熟，又领了些羽绒和洁白的裘皮，便走出内务府，往绱榴宫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秀雅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068　风雨欲来

　　　　秀雅觉得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可一下子又记不起来是谁，便缓缓转过身。见是已经好久未曾见过的绿箢，心里不禁激动万分。这可是与自己一同进宫的好姐妹啊。只是后来绿箢被安排到尚御殿，自己与她就再也不曾见过面了。绿箢走到秀雅身旁，看着如今不再瘦弱的秀雅，知道这些年里秀雅肯定过得不错，否则，怎么可能是红光满面。绿箢的心不由得泛滥起淡淡的酸涩。细长的眼不经意的瞥见了秀雅拿在手中的白裘皮，心中不禁疑惑，秀雅不是在呈祥殿的吗？何以会领取这么贵重的裘皮还有布料？！

　　　　看出昔日好友的眼中满是疑问，秀雅柔和一笑，说：“这是给玉妃娘娘领的衣料。绿箢，你在尚御殿那边过得好吗？”秀雅眼睛里满是关切，真希望绿箢也能像自己一样过得舒畅啊。

　　　　什么，玉妃娘娘？！那不如今被皇上专宠的那个传奇女子吗？！难怪秀雅是红光满面，跟在玉妃娘娘身边，吃香的，喝辣的，这日子可过得逍遥了。于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自己只是个苦命人啊，哪能奢望那么多。被管事嬷嬷抽打的手臂火辣辣的痛着。刻意敛下眸子里隐忍已久的泪光，轻声说道：“秀雅，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和你聊了。”话说完，绿箢急忙转过身欲离去。她怕让秀雅知道，这些年来，她过得并不好。

　　　　秀雅轻柔唤一声：“绿箢……”　看着骨瘦嶙峋的绿箢，秀雅觉得自己真是愚不可及。怎么会问这样一句话呢！看绿箢面无血色，就知道她在尚御殿那边过得并不好，自己还这么问，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吗？！想到这里，秀雅满心懊悔，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绿箢前面。

　　　　听到秀雅关心的呼唤，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秀雅，绿箢满心感伤。牵强的笑笑，说道：“秀雅你这是做什么啊？”此刻，绿箢只想快点离开，秀雅关切的目光让自己悲从中来。

　　　　想起绱榴宫还缺一个粗使宫女，秀雅一把拉起绿箢的手，说道：“绿箢，你随我去绱榴宫吧，或许玉妃娘娘会把你留下，我们姐妹俩也有个照应。”娘娘是个善良的人，她应该会留下绿箢的……秀雅看着眼角凝泪的绿箢，更坚定了要带绿箢去一趟绱榴宫的想法。

　　　　听到秀雅诚挚的话语，绿箢心里一阵激动，自己做梦都想离开尚御殿，宁愿被真正的主子打，也不愿受同样是奴婢的管事嬷嬷的欺负。沉吟一会，绿箢轻声说道：“玉妃娘娘会留下我吗？”

　　　　秀雅看着绿箢瘦削的脸，心里很是难过，柔声说：“我们求求娘娘，娘娘会答应的。”

　　　　绱榴宫里，紫虞凝视着已经完成了一半的刺绣，浅浅笑笑，缓缓走到　一旁。今日，立后大典上风云变色，这只是极为平常的天气骤变，却被别有用心的人掺入鬼神之说，真是深宫深似海啊！想必皇后听到这些胡编乱造的说辞，一定会伤心，很难过吧？！明日去承德宫请安，自己一定要好好安慰她，毕竟她待自己不错，为人也真诚。

　　　　这时，秀雅一声轻唤：“娘娘……”

　　　　听闻秀雅的呼唤，紫虞缓缓转过身来。看见秀雅把领回来的衣料放到一旁的方椅上，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细声说道：“奴婢有一事请求娘娘，奴婢知道这么做有违情理，但还是斗胆恳请娘娘答应奴婢……”

　　　　紫虞心里微微诧异，连忙扶起秀雅，轻声说道：“秀雅，你有什么事就直说，要是本宫能做到的，本宫一定会答应你的。”这秀雅真心对待自己，如今她若是有什么需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