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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妖娆:王妃要休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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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妖娆:王妃要休夫
作者:纳兰无常
地产大亨嫡女一朝魂穿西凉,替了那悲催的萧家二小姐为质异乡。
从此,纯良不再,御姐归来。
苦逼的质子生涯玩转一出暧昧温情折子戏,倒也快哉。
传说,他为她冲冠一怒,兵临城下,刀戟厮杀,生死无话。
传说,她最终却向他奉上一纸休书,这一世夫妻缘尽于此。
若爱,一生一次一个人;否则,她宁愿什么都不剩。
凡此种种,成就了一段惊艳史册的蚀骨霸爱!
第一章 穿了个越
春深似海。眼前的十里桃林开的妩媚妖娆。
风清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言语,不肯放人归。
不比初春时的暧昧娇羞,幻想着有无尽的可能。暮春时节的绮丽是沉甸甸的,一眼望到了尽头。一边灼灼绚烂,一边坦坦承 受日渐衰败的残局。
一如王侃此时的心境。
初初混沌初开,由昏迷状态苏醒,便见一俊俏男子正对躺在塌上的自己宽衣解带、上下其手。
男子躬身,鬓角的发梢垂在自己微露的酥胸上,随着男子左右逢源,此起彼伏,胸口愈发酥痒难耐,自己竟不知羞的抒发出了呻吟。随即便看见了男子欣喜若狂、笑意荡漾的脸。
虽则大龄剩女,可她也非不解风月之人。这等潋滟色彩的情节,她又怎会堪不破?可是,传说中撕裂的痛呢?说好的快感呢?再仔细瞧瞧,身上的花样美男转瞬便衣冠楚楚,正襟危坐,文弱书生,神情款款道:“卿君,你醒了?”唔,原来误会一场。
两人既非“鱼水之欢”的干活,那自己袒胸露乳是个神马节奏?起身查看,却见一身明晃晃的银针。而后,一阵眩晕她又轰然倒下。身侧的美男殷勤搀扶:“卿君,当心起猛了!”
神马情况?她可不是什么卿君。她是地产大亨嫡女王侃!她刚刚在干什么来着?
休克当机的脑袋高速运行,久远的内存被开启……
之前,王侃正在她的帝国大厦里勤奋办公,潇洒签署完秘书递过来的文件,抬眼偏见办公桌上放着的全家福。好个熙熙攘攘、父慈子孝、幸福河蟹的大家庭!哼,粉饰太平!
听得王侃不屑的轻哼,秘书秀眉微蹙,不明白自己出了什么错。作为王总的“近臣”,“日三省乎己”果然是不够的!遂战战兢兢领了王侃签完大名的文件退下。
电话响起,继而听筒里出现了堂弟刘夏惊世骇俗的长音:“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让你去工地监工,谁让你给我跟这儿说学逗唱演小品呢?”
“这……这回真……真摊上大事儿了!”
“你倒是说说,什么事儿搁我王侃这儿能算个大事儿?”王侃翘起了二郎腿,作洗耳恭听状。
“‘秋水长天’的施工现场惊现古墓遗址,竟还是皇帝陵寝!你说,这算不算一大事儿?”
亲情单薄,生母早逝。意气风发的父亲主观、客观都不是甘为独孤鳏夫的长情主儿,继而,继母登堂入室。成长的岁月中净是与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的倾轧,所以格外珍重母族一脉。宅斗、商战练就了狮子座黄金剩斗士。
王侃率领母族一众家眷全然指望着此番奋力一搏,全部身家净押注在这一扭转乾坤的项目上,如此一来,政府定然要围禁此地,“秋水长天”铁定要被叫停。
驱车疾驰奔赴工地勘探的路上,王侃满腹心绪:项目所在地并非历史上任何一朝之皇城,何来皇陵?
然而亲临现场时,她唯一的一丝侥幸也被瓦解。
眼前塌陷的一方地下,赫然卧着两室墓葬。刘夏被一群相关部门的人员围困住,貌似在“录口供”什么的。分身无暇,只远远的给王侃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文物工作人员在清理及测量。哼,效率倒挺高。
“一号墓,方形砖室,墓葬通长24。48米……二号墓,腰鼓形砖室,有东西耳室,墓道,甬道……通长12。64米……”一工作人员躬着身子凑近量尺,向旁边的伙伴报着读数。
“有没有搞错?帝王陵墓?这规模也寒碜了点儿吧?”计数的小伙伴提出质疑。
“出土的玉器、铜器、陶瓷器,一般官员是不会有这么高规格的。铜辅首,通体鎏金,兽面直径26厘米,还有这十三环蹀躞带,倒也没有哪个高官、王侯闲着不耐烦敢用这个等级的物件陪葬。”一眼镜男摆弄着清理出来摆放在一旁空地上的文物,若有所思道。
这时,墓穴的另一侧传来惊呼:“快来看,这里貌似是墓志铭!”
王侃一个箭步,抢先来到,细辨碑上古文:
西凉故靖皇帝墓志
惟西凉嘉靖十四年太岁……一日帝崩于……其年八月……永異苍悟……朔……萧后……葬靖……礼也……
只能依稀辨得这些字,其余则漫涣不清。
“怪事!”身后的眼镜男喋喋称怪。
王侃鄙夷地急问:“怪什么?”
“根据中国古代帝王陵寝制度,皇帝陵不使用墓志铭,也不立功德碑,哦,当然武则天的‘述圣纪碑’和‘无字碑’是例外。因为皇帝带天理物,功绩之大,无以言表,皇帝陵墓使用的是金匾玉册,以表明其皇位合法性或用来记录其功绩……”
王侃现下心绪繁杂,可没功夫听他跟这儿普及历史:“so?你想说的重点是?”
“重点就是,此墓出土墓志铭,乃不符合帝王陵寝制度的反常现象……”
“这反常还用你说?姐姐我就没听说过中国上下五千年有过叫‘西凉’的朝代。所以,赶紧的,将这一重**ug汇报给有关部门,我这边还赶着打地基呢!”王侃一副神采飞扬状,指尖依次在墓碑上敲打着。
忽而瞬间天旋地转,王侃阖眼的刹那,看到误以为地震的人们在仓皇逃窜。
终于,数亿身家,母系荣辱,在她面前倾塌,而剩斗士,应声倒下。
待她醒来,已至西凉——平行于“唐宋元明清”惯常熟知历史的另一时空。
那微微桃花色的场景不过是自己久旱逢甘露的yy。据子衿说,这萧卿君三日前曾落水昏迷。王侃心想,许是这元神早已涣散,她才得以鸠占鹊巢。而那位俊郎美男则是这平南王府的二公子——江浸月。这暧昧场景也只是这位国手神医在抢救药石无灵重症患者。实则并无甚奸情。
许是自己寂寞久了,竟然邪恶至此,想想自己当时那声羞耻的呻吟,不禁连连哀叹:失败失败。
将养了几日,便原地满血复活。起身坐在妆台前,见铜镜中一明眸皓齿、眉眼深刻的未成年少女,头上挽着朝云近香髻,簪上一枝赤金匾簪。浅浅酒窝,眉间一点朱砂,面目倾城却看得她惊悚万分——这便是她新的躯壳?!一头栽倒在白酸枝月洞架子床中的云被中,任红的、绿的丝绸锦缎似浮云飘过眼前。
“我要回去!”王侃低吼。“秋水长天”成为她那一世的执念,她输不起,她放不下。
世人皆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要回去,首先便要找到那位西凉皇帝的陵寝。叫什么来着?嘉靖皇帝。可是逼供两位随侍丫鬟——子衿和子佩,都不曾听闻历朝哪位皇帝年号是嘉靖的。
双手抱臂,倚靠一棵桃树旁,满目妖娆令她思绪沉重:来这西凉古国有段时日了,归期未有期,遥遥无际,怎不教人踌躇?忽而一个念想闪过:这年号,莫非,是未来的?听闻现下正德皇帝日显老态颓唐,膝下有一太子,名曰夜无尚,恩宠甚隆。是继任的不二人选。若皇帝崩殂,太子不日登基,新帝改元“嘉靖”,那么……
一阵心绪忽而被桃林之中一副缱绻画面所扰。只见一昂藏男子轻柔抚慰着怀中柔媚女子。
“爷当真执意要娶那木然美人?”女子娇俏嗔怪。
“答案你已知晓,何必多此一问?”看不清男子神情,他腰间的蹀躞玉带却肆意清晰。“我知你心思,然则大局为重,你不该对她下此毒手!万幸并未酿成恶果,否则,便是叫我的余生也连同她一并殉葬在这青川。碧池,这又是你所乐见?”
碧池?bitch?这名儿好……好写实。听上下文语境,此女定然是为了争风吃醋而做了些不妥的事情。
正欲听个仔细,耳畔响起子佩的声音。
“二小姐,二公子着你过堂一叙。”随侍丫鬟子佩莞尔浅笑在一旁轻唤。她转身应道,只见子佩头梳双丫髻,额前刘海在四月的微风中轻轻摆动,身着湖蓝色烟纱散花裙——这是她和子衿惯常的工作制服。
从一片桃之夭夭之中任由形容尚小的子佩搀扶着,渐行渐远。
她现在的名字叫萧卿君,平陵荣国公幺女,现下却被困青川作人质。看来西凉国君同诸侯安全感缺失严重到了如斯地步,竟需要以“交质”的方式表明各自其心不异。(“交质”,交换人质。)
同来为质的还有西凉国君的第七子夜无俦。这位闲散王爷的性情,说好听点儿是不羁之才,说难听了便是纨绔放浪。放眼青川,高至庙堂,远至江湖,外至市井,内至深闺,无人不晓这么个“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行为偏僻性乖张,于国于家无望”的七王爷。
王侃至今尚未有幸得见这位传说中的混世魔王。私心想着此人也同那嘉靖皇帝有些许瓜葛,曾找来子衿询问一二,却得来她满腹“莫效此儿形状”的陈辞。
子衿同子佩乃同胞姊妹,常常梳垂挂髻。她二人时常身着同样服饰,又容貌相若,起初卿君经常傻傻分不清楚。后来她发现子衿的发髻要秀雅些,日后便通过这发髻来判别二人。
子衿稍年长于这萧卿君三两岁,估摸也就二八芳华,却老成稳妥的紧。据子衿所言,她与子佩姊妹二人自小便同萧卿君同来同往,吃住一处。萧卿君自垂髫起便得子衿照料,至今已逾六年。子佩则是前些年到青川做人质时过来帮衬伺候的。
萧卿君先时在平陵故里便性子温顺怯懦,如今为质异乡,更是诚惶诚恐,终日对于这位知心姐姐子衿多有依仗。而子衿也渐生护犊之情,生怕那位似傻如狂的不肖王爷沾染上自家清白小姐分毫。
不过,说来也怪,这些年的质子生涯,倒也无甚机缘碰上几回。如此甚幸!
此番萧卿君正在娇俏可人的子佩的掺扶下,亦步亦趋,朝二公子的会客厅行去。
这二公子,便是在这青川为政的异姓王平南王的次子——江浸月。平南王膝下三子,长子为世子,江润年,在西凉帝都——西京为质,幼子江泽日则在平陵为质。现下青川只得这位温润尔雅的二公子,帮衬着平南王这位年迈的暮年老骥料理军务政务,倒也一派政通人和景象。
这位谦谦君子,平日里对寄人篱下的萧卿君多为上心挂记。隔日便相邀:过堂一叙。
所谓“一叙”,无非是赏花品茗、听筝作画,萧卿君着实意兴阑珊的紧,却也不善拒绝。
一来,瞧这子佩盈盈倩笑的模样,怕是这二公子先时深得萧卿君青睐。断然拒绝,怕是引起各方揣测质疑。灵魂穿越,今人尚且无从释疑,更遑论千年之前的古人?
二来,人在屋檐下。听闻这青川大小事务皆由这位二公子操持,也算是个幕后boss了,这么个枝繁叶茂的“大树”,依王侃世故的性情,也断无“不亲近反疏离”之理。
萧卿君随子佩穿梭于这平南王府的廊腰缦回、雕梁画栋之间,只见四周奇花珍木,以自然为宗,绝非丛莽一片,漫无章法。建筑布局倒是自由朴素,以淡雅相尚,厅堂随宜安排,结构不拘定式,亭榭廊槛,宛转其间。掇山、叠石、理水,一派江南园林风韵,以她专业人士的眼光来看,倒是一块不俗的地产!王侃不由念及她的“秋水长天”,不知千年之后的那些人事现下如何?自己的躯壳又如何?
到达二公子的“北望斋”,他正在饮茶。垂眸摇首,轻吹杯盏内漂荡的茶叶,浅啜,茶气氤氲之中,他粉雕玉琢的精致五官被虚化模糊,更凭添了一种韵味。一裾衣摆,雅绿镶金丝。这么个风华绝代、秀色可餐的人间尤物,莫说只是赏花品茗、听筝作画,纵然是挨冻赏雪、受闷垂钓,她也定然如期而至,水火不辞!
江浸月见来人,不紧不慢,放下杯盏,望向萧卿君盈盈浅笑,道:“来了?”
面对这么句废话,卿君着实没有作答的兴趣,稍稍颔首,按制向他见了礼,便往惯常坐的圈椅中入座了。
“这几日身子可曾痊愈了?”江公子眸中含笑,淡淡道。
卿君从舒适的圈椅中复又站起来,礼数周到施礼回道:“已无大碍,多承二公子挂心。”这些时日,早便惯了这动辄颔首躬身的礼数,已没了先前的不适。
未等卿君将礼施完,立于江浸月一旁着青衫的侍者小哥便没好气道:“萧二小姐日前昏迷不醒,王府院正皆叹药石无灵,我家公子亲自施针问药,照料塌前,数日不曾懈怠,小姐现下痊愈了,竟这般礼道疏远的紧!”她现下还没怎么对萧二小姐这身份十分入戏,并未觉着被冒犯了。然则身侧的子佩则互主心切,正跃跃欲试想同其理论一二。
“明轩!”江公子喝止住了那位侍者小哥。他方不情愿的撇撇嘴收声,扭头望向石砖上,脸蛋红扑扑,煞是喜人!卿君强忍喷薄而出的笑意,抬眼望向江公子,眸中依旧含笑,倒无甚波澜。
“恰逢烟花烂漫之际,你先在府中将养着身子,待日头渐暖些,我得空便陪你踏青解乏。”江公子将向佳人相邀约会道地云淡风轻,似在吩咐一桩无甚紧要的事。
“啊?这踏青也能解乏?”任凭她如何吃惊讶异,都被江浸月忽略。继而他又自顾自的问道:“一应用度可曾短缺?”卿君老实作答:“倒无甚短缺的,内什么,就是想……沐浴!”一个月不洗澡,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公子勉力维系着他的波澜不惊:“现下仍是乍暖还寒,我着人为你浴房多备些火炭暖炉,莫不可大意贪凉。”
“如此,便多承二公子照应。”卿君又从舒适圈椅中站起来,行礼。卿君觉得礼多人不怪,古人对这些是近乎执迷的热衷。要不然怎么显示我泱泱大国,礼仪之邦呢?况平南王这样的贵胄之家,必定亦是对此苛刻得紧。
可江公子似乎厌烦了这些冗长客套,他说:“卿君,大可不必如此多礼。”许是同自己当年接待一日本客户时有着同样心境罢!可是自己并没有达到过犹不及的地步啊?她行礼的节奏和契点都是严格按照子衿先时教授的。
正当她自顾自疑惑之时,江浸月已离座走到她近旁,替她理了理因先时频繁行礼而偏颇了的披肩小氅。继而执起卿君的手,边朝偏厅行去,边温润道:“我受令尊之托,照料实属当仁不让。况且,你我先时有约,如今又是这样肌肤之亲的情分,关怀亦属本份。卿君,莫要再与我客套言谢,徒曾间隙。”
有约?什么约?鲁豫有约?苍天大地,不会被他随随便便这么看了几眼、摸了几下就得以身相许吧?卿君茫然望向江浸月,看见他眸中柔光,笃定而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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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定了个婚
被二公子拽进了偏厅,等候着赏花品茗、听筝作画的凌迟。
“今儿我尚有些琐碎账目未理完,你先行自个儿赏玩我房中丹青罢”二公子温吞的说道。
卿君刚想回他:有事您先忙,我闲人一枚,这丹青我什么时候都能来赏玩,便不叨扰二公子理帐了。只是稍有踌躇,在心中盘算这怎么将这话说的委婉不失礼数,这么着蹉跎了下来,二公子已然醉心他手中所执账本。她再来回话,倒显得不妥了。
水墨丹青她本便不上心,在房中转悠了几圈,并未发现什么聊可卒日的玩意儿。想这二公子平日里也够悲催的。
她继而晃悠到江浸月的书案旁边,他正蹙眉严肃看待着手中的所谓——账本。
“这也叫账本?”卿君情不自禁,这分明便是一流水日记,甚至连流水账都算不上。难怪小江愁眉紧锁,这样的账簿,换做注册会计师来,也得晕。而她,恰恰忝为不才的注册会计师一枚。虽然不是专业从事事务所工作。本科阶段闲暇之于便随大流报考了注会,经过3年连续奋战,最终拿下。
小江疑虑的任凭卿君一把抢过了手中账本,先是一阵警觉。毕竟,这平南王府中的一干账目,是机密,而她又是平陵质子这样尴尬的角色。
但是多年相知,这位纯良木然的倾城美人,倒是毋须设防的。便坦然将账簿交付。索性理不出来头绪,便由得她闹腾了。
只见卿君将账簿拿在手中,略微翻翻,便心下了然。
“此账簿记账有几大彼端,其中最为诟病的便是这眉毛胡子一把抓。无论收入、支出,同样一笔带过。像这句“二月火炭,肆拾柒两伍钱”,以及“元月田亩收租,伍佰捌拾玖两”。分明是两种资金流向,却生的是相似的样貌。另一处不妥便是这数目的表述太过繁冗,用阿拉伯数字,便一目了然了。这样的账目,难怪你不知所谓。这样……”
说着,卿君身子便硬往江浸月身边挪,将他桌上的狼毫拿起,潇洒的蘸了点砚台里的墨,用握惯了钢笔的姿势,在现下已然凌乱的小江面前的宣纸上泼墨挥毫,画下了一个表格——三栏分列式账目表格。
日期,摘要,借方,贷方,余额。
小江眨巴眨巴清纯的眼睛望着宣纸上这个迷宫,以及里面几个前所未闻的文字。似乎认识,又似乎比惯常所写的字少了点儿什么。
“哦,你们的繁体字我不会写啊,这个你应该能认识,将就着看罢。”卿君说完,小江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元月田亩收租,伍佰捌拾玖两”,卿君在表格第一行对应依次写下:1。1地主收租借方589贷方0余额589。
“元月家丁月俸发放,捌拾肆两叁钱”,卿君继而又在第二行依次写下:1。2发工资借方0贷方84。3余额504。7。
……
渐渐的,江浸月将座位让给了愈发着迷的卿君,在一旁看着她煞有其事的忙活。
直至暮色降临,这财务报表总算完成。
做完卿君看着密密麻麻的报表,不禁感叹,这平南王府果真财雄势厚,前后染指了青川的农林牧渔、矿业、纺织业、铸造业……更有甚者还训练了一支庞大的国家机器——正规军队!这些原本该由国家集权统一垄断管理的项目全都放权交给了地方政府,难怪他要反。看完这账簿,他平南王不反她卿君都替他急!
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掌握了足以将自己陷入危险局面的机密,遂茫然一副痴傻表情向江浸月买了个萌。给江浸月细细传授着她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先进明了的“借贷记账法”。
当然,她将之称为是她在平陵故里时,家中先生所授,奇门演算之秘术。
单纯的小江竟然啧啧称奇,直问她先生名讳,说定要拜访此人,若将此人收录帐下,何愁账目繁冗?
卿君噗哧一笑:“恐怕你n顾茅庐也请不来我的卧龙先生。”
卿君笑的春风荡漾,小江春风中凌乱:“无妨,请不来卧龙,卿君亦可代劳。他日,他日你我修成正果,王府账目自当是交由卿君操持。”
翌日。
二公子平日里看着温吞,倒是个利落之人。昨日应承下来的沐浴事宜,今日便已然备妥。
萧卿君惬意坐在木桶内,水汽氤氲之中,她反复把玩着漂浮水面的花瓣,思索着横亘面前的路。
具江浸月所言,在他人生的低潮,也就是长兄江润年被立世子,而他却与之无缘的那年,他邂逅了荣国公幺女,萧卿君。后花园内闻卿君奏筝,一曲点破艳阳天。待推门相见,又惊鸿一瞥。一来二往,才子佳人便萌生情愫。卿君此刻望着手中的花瓣讥笑:江浸月口中所谓“一曲点破艳阳天”,其实非关风月,只是欣喜自己找到了一条可以助他夺得”世子“之位的出路。荣国公幺女的身份,的确,要比倾城容貌更炫目诱人。
两小无猜的美好,也还是被凡俗往来所浸染。二公子,又何必说出来贻笑大方?
这具躯壳原先的主人许是蒙昧,正常,情窦初开的少女,总是被这样的桥段感动,以至于智商无限接近于零。摇头轻笑,既然天意如此安排,这二公子的棋局怕是要被这鸠占鹊巢的意外而搅乱。
二公子一句“不可大意贪凉”,一众丫鬟们便把她这浴房往桑拿房的标准拾掇,火盆、暖炉不计其数,也委实太不低碳环保了些!
独自泡了会子澡便闷热难当,叫了好一会儿子衿子佩的名号,也无人问津,便有些懊悔先前因不惯外人伺候沐浴而将两人打发了去。无奈只得随意裹了亵衣,外套了件袍子,向闺房逃去。好在浴房地处偏僻,又与闺房相连,她现下这等尊容也不必经过外间去丢人现眼了。
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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