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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狂潮-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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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季节的宝岗城应该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那是阳光灿烂的季节，太阳把它的热量无私洒向葛利斯的每个角落。
那是个很怪异的星球，深寒时冷到死，可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会热死人。
四面白光闪闪，亮到睁不开眼，就算是在屋子里也会不停冒汗。巷子后面被铁皮隔开的工地上，正在建设着城里的最发达的工业新区，工人们的背后一定会留下大量的白色汗渍。
家里为了防止安晓雅出现中暑，妈妈总会想办法弄一点儿什么汤水之类的给她，夏承浩其实也有份儿，但更多机会下让给了妹妹。
偶尔也会喝上一点儿，的确有不错的效果，会将一身的炽热之气驱散开去。
只不过现在是烈火星球，比葛利斯更接近太阳的感觉。
站在三层小楼前面的广场了，有如地狱之火般焚烧着每寸肌肤。
“今天，你们要迎来新的挑战，烈火星球除了这个基地之外还有一片巨大海洋。如果你们能离开这里，抵达对面的那座城市，就算完成了全部培训课程，将能够拥有回到葛利斯去的资格，并且会拥有执行简单清洗任务的实习资格。”
红月一号的声音在这样酷热的天气里让少年们感觉到异常冰冷，仿佛是深寒节狂起的风一样从大家耳边呼啸而过。
不过三十三张脸上却仍是一丝表情也没有，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红月的清洗者必须用无畏来证明你们值得这些投入，值得那些同伴为你们葬送的性命。”
三十三个孩子静静地排成一队，无意识地跟随着黑衣人们走上一艘舰艇的甲板。夏承浩走得很慢，所以他几乎是排在最后一位，比与他并肩的那个同伴还要后半步。
随着引擎启动，舰艇向基地的外海开去。
前一刻还好好的天色此时却突然就变了，那些与侏古鹰一起在高空飞翔的鸟全然不见。虽然烈日仍高悬当空，却有种特别怪异的颜色洒向大海。
夏承浩转过头，看向远远的后方，那里就是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基地，而正是那片像地质公园一样的地方，现在乌云滚滚。
黑暗正从背后向舰艇追上来。
那团乌云扑向海面，累积着可以摧毁万物的力量，将天地蒙成一片阴沉之色。
“这就是你们今天要面对的，还有……，面前这片海。”
黑衣人指着远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有种幸灾乐祸的信息传达给这里的每一个少年。这种在笑声里越发显出的压抑很是让人不安，天空是黑的，深海是黑的。
夏承浩心里长叹一口气，脸上却和那三十二个孩子一样安静，大家都正看着从基地那边滚来的黑风，方圆几十里很快都会被卷入它的势力范围之内。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巨响，炸雷以万钧之势灌入耳道。
舰艇停下之后，黑衣人早就推开了船舷边的围栏。
学员们默默地带着装备，一个个鱼贯入水。在这风雨交加的天气里被推入狂浪之中，要生存下去的机会到底能有多大呢？
“前方七十二公里就是烈火星最大的城市，那将是你们有可能得到穿梭机票的地方。如果你们死在海里，就连吊牌都不会留下，更不会有人会埋葬你们。”黑衣人最后的话，还在少年们的脑海里响着。
但随着扑通扑通落下水的声音，一个个被冰冷的海水浸透而失去了思考的动力。除了黑衣人这句话，其他的事物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
三十三个少年身上背负着沉沉的装备，在已经极度狂躁的海里奋力向前划水，没有人会去关心身旁最近的伙伴是否遇到危险。
夏承浩一直都游在最后面，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害怕被龙卷风追上。
他算过，以目前的速度哪怕游到最前面也同样比不过风的速度，与其说早早就将体力耗完，还不如留着体力对抗那龙卷风的致命一击。
七十二海里？就算是在陆地上跑也要整整一天时间，但当下是在游，而且是在狂暴龙卷风肆虐的大海里。
最要命的是每个人背上还负重几十公斤的装备……
“会不会有某种像鲨鱼呀？”
“小心点儿！”
终于，有两个少年开始隔着中间的海水喊话，他们似乎感觉到了海面之下有种神秘力量潜伏于四周，伺机而动。
第0111章 黑暗深渊
“哪有什么鲨鱼，就算有的话也一定会感觉到龙卷风到来，定然不会在浅海游来游去。”
“三十多个人，就算是有也不一定会吃了你，不用太担心，注意就好。发现有动静早躲开……”
夏承浩清晰地听到了两个少年对话，因为他在最后。
更多的少年则拼了老命游到最前面一个集团，很少有人注意到这时发生的对话，虽然这也是关系到生命安全的事。
并非没有第三个人感受到，只是没有说罢了，他心想不一定要比死神快，比其他同伴快就可以了，这样的话总不至于落入鲨鱼之口。
当然，这个人不是夏承浩，他是梅森。
两人采用了完全不同的策略。
风一直在后面追，而学员们则一直在海里游。风浪之大，到了学员们无法想像的地步，随着时间推移，躲过了第一阵风头的人已经被狂暴的海水折磨得死去活来。
两小时过后，能自主浮在海面的学员已经不多，大部分几乎是靠着装备在泅水。
夏承浩同样也在海浪中挣扎，但他似乎没其他人那么吃力，如果不是时不时从头顶盖过来的大浪让他很受惊，其他条件来说比别人更多一分抵达对岸的希望。
虽然好几次差点儿沉下去，却都奇迹般让他浮了起来，体重在那一瞬间轻了不少。
前方是哪里，那个所谓的海滨城市到底是不是存在，这问题开始在夏承浩脑海里反复发问。如果这只是一次纯训练，就算抵达了某个地方也并不会就些结束烈火星之旅。
还会有更具考验的任务在等着他们吗？城市掠杀？又或是被再次的放逐？
生存的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夏承浩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可他这一分神，便迎来了巨大的灾难，一个滔天巨浪向着他扑来，无法估算重量的海水重重从头顶砸下，如同是用一块大石死命敲在脑门儿上。
眼前一黑，浑身失去了之前本就已经在不断衰减的动力。
烈火星之旅难道在这里就结束了吗？
带着他的装备，夏承浩终于无力地向着海底沉去，两眼睁得很大，双手张开随时准备拥抱死神。
整个世界一片黑暗，水下暗流涌动，冰冷仿佛是魔鬼一样环绕在他的四周，狂笑着在进食前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海面二十米之下，他已经无法再感受到狂澜肆虐，只是静静地盯着上方的海水在昏暗气氛里搅动。耳中还能听到海面传来的声响，有种特殊错觉，现在似乎并不是在下沉，反而是在向天上升去。
恰巧也就是这种无力让他有种极度空虚感，有种行将放弃的冲动。一种极端的悲哀让夏承浩想要哭泣，眼角阵阵的酸涩让他明白这是有泪水流了出来，却怎么也敌不过海水的压力，无法脱离眼眶的束缚。
海水和泪溶在一起化成深深的失落，养父母虽然已经远去，但还有一个他最为牵挂的人，那就是妹妹安晓雅。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她。
所以，当前这种感觉其实比死还要难受许多。
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人比死还难过，爱就会是其中一种。烈火星上的少年们没有爱，因为他们的导师没有爱，红月一号将他们脑中的爱都清洗殆尽。
“不！我有爱，没有被清洗掉。安晓雅在葛利斯星上的某个地方眼睁睁地等着我，所以我一定得活着回去找她，告诉她这些年我一直过得很好。”
内心无声的呐喊，让无尽的动力在夏承浩的身体里激荡，这份爱和思念让他爆发出了惊人能量。
“反重力系统启动——”
“谁？是谁在说话？”
难道梅森所说的那个上帝真的存在吗？上帝在说话？要不然这里还会有谁。
反重力系统？什么意思，今天所带的装备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没有什么特殊功能。为什么还带有反重力系统呢？红月一号应该没这么好心。
“在水里呼吸，那就代表你走向死亡的第一步！”这是尼叔之前不止一次说过的话，那时的语气十分冰冷，现在想想是多么的正确和温暖。
人可不是鱼，在水下无法呼……
不对！不是说无法呼吸吗？可夏承浩现在明明发现自己完全没憋气，一直都在呼吸，而且呼吸得极为顺畅。本应该有的那种压抑和恐惧瞬间散去，当下就像是在陆地上一般。
整个人还在上升，呼吸也在正常进行。
超级学院里可以说懂得了这个宇宙里最多的知识，人可以在水下呼吸的这点，不论是理论还是体验，都证明不可行，夏承浩感觉现在智商有些不太够用，是不是被海浪给打晕了出现幻觉。
看来，夏承浩的确不有机会在以后去弄清楚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转念间，整个人已经从海底升了起来，甚至开始浮向空中。周围有两个同伴看到了这幕，却没时间和精力去好奇。
红月一号的远程监控也看到了这一幕，但分析过后认为只是海浪将他抛起而已。
夏承浩也感觉到这反重力系统太强大，离开海面之后又马上像失去支撑的悬浮物一样掉落。整个浮起的时间只是几秒，正符合被海浪抛起的效果。
三十三个学员，现在到底还有多少个没有人清楚，就算是留下来的也已经到了体能输出的临界点。中枢神经不停地向大脑反馈着放弃的念头，大脑却向身体传递着不坚持这会死的命令。
纠结，坚持。
海水中，这些带着装备求生的少年们，用力甩动着四肢……
狂风已过去，学员们还在继续，前方看不到希望，因为红月一号所说的那个城市到现在都还没出现，根本没有海岸线。
几十公里距离按说是已经游到，从早上游到天黑，中途狂风差点儿让这一群孩子都消失。
夏承浩最害怕的时候来了，八点一到他就会有半个小时失去行动能力，不论是谁都可以很随意地对他进行各种攻击。
不行，要离开大队伍，然后一个人找安静海域去浮在装备上，若是能安全度过半个小时，机能重启完成就没事了。
第0112章 斗狂鲨
一个人单独熬过那段时间还会有些希望，如果是和这些学员在一起的话，被发现失去行动能力，马上就会受到落水狗的待遇。
为了避开可能的监视，夏承浩猛然向下潜去，反正可以在水下呼吸，这样做的危险性并不大。
大约向东两百米左右，他停了下来。离八点还差六分钟的样子，刚好还有上浮和整理的时间。将激光匕首握紧却不敢打开，因为蓝光很快就会吸引别人注意。
四周一片孤寂，除了海浪依然汹涌，这世界就只剩了夏承浩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导师，没有同伴，安晓雅也暂时从他的脑海里隐退。
八点——
夏承浩无力地随着海浪起浮，像一块浮木般四下里漂流着，但愿这半个多小时的里不会漂向大队那边，不然的话依然还会被发现。
突然，在他的左前方出现一个黑色的三角，如幽灵般像这边靠近。它走的线路是弯弯绕绕的曲线，却并不是因为海浪的影响无序左右，是有规律的，正在小心翼翼地接近夏承浩。
鲨鱼？
想到这里，夏承浩心里咯噔一跳，以它的速度只需三分钟就可以接近自己，而他却至少还要十几分钟才能重启完成，这次是真的麻烦来了。
很快他看清了，那就是鲨鱼，一条很大的并且是领头的鲨鱼，在它的身后和四周还有很多黑色三角鱼鳍冲过来。
“警报——，警报——，重启中止，重启中止——”
夏承浩脑海里的电子合成音发出指令，离正常重启完成时间还有八分钟左右，他突然活动起来，就像是一辆正在加油的车突然被拔掉了油管。
惊醒的夏承浩以为这一切只是幻觉，但越来越近的鲨鱼却真真实实地说明那都是真的。
听说这种家伙嗜血，难道自己哪里受伤了吗？许是在水里泡麻木了并没感觉出来，不然这些鲨鱼为何会精准围攻，并且看起来是有组织的。
清醒过来，所有的问题就好解决。
夏承浩向下一个猛扎，丢开自己的行李，先去避开鲨鱼再说。
几米的深度不够，他得更深一点儿才会安全。
所有鲨鱼也在这一刻聚拢过来，带头的开始尝试攻击夏承浩。后面那些更是将人团团围住，不论夏承浩想要从哪个方向逃走都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要潜到这样深度，是防止在使用质子枪和激光刀的时间太多人发现他，肯定会有人问他为何会跑这么远一个人落单。
激光刀开启，质子枪也启动，不论这些鲨鱼是个什么意思，总之来者不善。直接干掉它们就好了，一个也不留。
想是这样想，但对手太多，又是在它们的地盘儿里，到底能不能赢都是个大问题。
领头的鲨鱼还真只是智商最高，在前面冲了一之后，便停了下来让后面更多兄弟们上阵。一时间夏承浩发现四周的鲨鱼们都在活动，张着血盆大口像导弹一样的冲过来。
质子束轰出，最靠前那头鲨鱼瞬间就失去他的头部，惯性和质子流对撞，将那本就成了肉丝的躯体向四下里射去。
其他鲨鱼见状并没改变原定轨迹，依然保持着最开始的杀招。
夏承浩感觉到左肩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头，立马转身。
鲨鱼的血盆大口与在离自己鼻尖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这种距离要想开枪的话就相当于自杀。万分之一秒之间，不自主已经挥出激光匕首。
沉闷的声音响起，带着大串水泡从蓝色光带里涌出血水。
红色，蓝色，黑暗，这些色调混在一起，炫目与压抑纠缠，希望与绝望同在。夏承浩能感觉到，相信这些鲨鱼也能感觉到。
左右开弓，远的用枪近的用刀，陆陆续续收拾了十多头鲨鱼。
但这些家伙与在河谷坡地所遇到的巨蛇不同，鲨鱼嗅到血腥味之后会更加兴奋，哪怕是自己同胞的血，对它们来说一样是值得追随和杀戮的源头。
更远处的鲨鱼正在前仆后继赶来，一时间就像是鲨鱼世界的狂欢。
但它们不知道的是，今天晚上到这里来都是送死。也有些不想吃夏承浩的，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还以为是自己种族之间的冲突和厮杀。
这片海域已被染成暗红色，除了中心区域时不时冒出蓝光，还有那看不见颜色的质子力之外，什么都没有。
第一层被杀完，被击碎的肉很快就被第二层吃掉，就这样第二层很快成为第一层，就算有千万头鲨鱼也会这样无限循环中减少。
但有个问题存在，夏承浩真会在这里一直杀下去？当然不会，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快点逃离这里，趁这些嗜血恶魔们已经没有精力围攻，赶紧跑。
于是再下潜了差不多二十米，才完全脱离了血海，得已暂时性的避开。
现在还不能完全离开这里，因为还有装备留在海面，不知现在是否没被那些恶魔一样的动物给撕碎。
如果失去装备，真到了红月一号所说的那个城市里，定然很难生存，至少最开始一段时间里赢得优质生存空间的机会很小。
他这个轨迹转了很大一圈儿，重又回到最开始潜水的地方。
可装备并不在那里，无论是海浪也好，还是来回穿梭的鲨鱼也罢，装备留在原地的可能性不大。
夏承浩一边警惕着那些鲨鱼，不让它们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一边四下寻找装备包。在这样黑夜茫茫的大海里，找个只有几十公分大小的包，着实是很困难的事情。
还好……
还好夏承浩确认自己是有夜视能力的。
这样的念头一起，果然感觉整个海面都变成了另一幅景象，深绿色的空间里，能准确辨识每一样在方圆三百米之内的物件。
有鲨鱼鳍，也有浮木……
还有一个装备包，就在两百多米开外的地方。
找到自己的装备之后，夏承浩开始向着既定的方向游去，不论在前方是否有真正的城市，是否有红月一号所讲的那个可以活命并且能离开烈火星球的地方，他都得向前。若是只能回头，那回头的结果很明显就是死路一条。
第0113章 抵达海岸
现在已是夜深，不仅夏承浩意识到被红月一号坑了，而是所有少年都觉得红月一号此前说了假话。几十公里的距离吗？决然不是，从下水到现在少说也过去了快二十个小时，七十海里的距离早就不止了，事实是现在都还漂在海里。
三十三个学员入水，坚持到现在的已经只余下二十九个，另四个孩子的尸体早进了鱼腹。
扑来的浪打在夏承浩额头，在眼前碎成了漫天水花，这样的情景能看清楚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夜视功能越发强大起来。
张开嘴，用力吸入迎面而来的冷风中夹杂的稀薄氧气。
“一定要活下去！”夏承浩在浪里奋力挥动双臂，一次次永不停歇的海浪把他打沉，不久又从更远地方浮起。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从下水到现在一共挥了二十万八千一百多次手臂。
但前方还没有发现，依然还要继续挥动手臂……
一次……，一次……
终于，终于在快要接近三十万次滑动的时候他触到了脚底的礁石。
“晓雅，我来了！等着我……”
前面就是岸，虽然那里有几十米高的悬崖，但这二十九个少年都必须用尽最后力气从那里爬上去，不然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夏承浩有安晓雅作为精神支柱，而其他学员又拿什么来支撑呢？唯有的就是求生本能而已，没有情感，只是空洞的本能。
又一个巨浪从后面扑来，将夏承浩重重卷起向岩壁砸去，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夏承浩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也应该是唯一的机会。
如果不能抓住崖壁上的任何一个附着点，那就会随着浪头摔向礁粉身碎骨。那些尖锐的礁石和无边巨浪会把所有卷起的生物杀死，当然包括海浪自己。
夏承浩努力睁大眼，在半空盯好一个岩石上的突起，巨大惯性让他扑向岩壁时，竭力抓住那块方圆两米之内唯一的着手点。
五指紧扣，牢牢抠进石缝中，如刀锋一样的石棱在掌间划出深口，能感觉到手心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一定，要……，活——下——去！”夏承浩边努力寻找第二个点，边咬牙发誓。别以为这样的誓言没有用，其实在当下的情况里是对自己的一种很大鼓励，时时在提醒着自己，指引着正确的前进方向。
巨浪还在身下的崖壁上拍打，发出震天响声。
悬崖上已经挂了十多个少年，有些却还在和巨浪搏斗，消耗完体能的这些学员们，到底有多少会输在这最后机会上呢？
一阵惨叫传来，很快连同发声的人被淹没在海底，那个少年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夏承浩只是听着，却没回头向下看，就算是再如何坚强也害怕眼睁睁与那个死去的同伴一起感受最后的痛苦和恐惧。
他，终成了第一个攀上了崖顶的人。
狂暴雨夜毫无缝隙，抵达崖顶的少年们依然感觉在海面一样，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很久没打理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脸上，任狂风雨洗刷着它们。
几乎睁不开眼看这个世界，其实到此刻根本就无需看清。
也不管地上是什么，夏承浩就势重重地跪下，体能透支其实对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因为昨晚的八点多刚重启，对比起其他孩子来说已经强大了许多。
即使这样，心里所承受的压力也足以让这个少年垮掉。
那股憋着的委屈，像是急着要炸开的惊雷一样，希望找到一个途径将痛苦给发泄出来。
“哼！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闪电映出他的神色，怒喝声远远传出，已然盖过扑面狂风嘶吼。
其实这只不过是种情感放纵而已，积压在心底的痛苦如大坝决裂之后的洪流，在瞬间找到了宣泄的最佳办法。
夏承浩掩面失声痛哭起来，倾盆雨水混着泪从脸颊滚落。
现在已经离开了红月生存训练基地，到达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后方真有城市？又或者真可以从这里离开烈火星球？
所有问题全部在这里打住，有条不变的恒理在提醒着夏承浩，只要身边的这些少年还在，就意味着唯一屏弃痛苦的方法就是杀戮。
这里需要战斗，不停地战斗。
时针向前，天色已然破晓。
一双双血淋淋的手陆续从悬崖边攀爬上来，只是都毫无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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