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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聂小倩-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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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苦力由于鲁飞说这些桃花灯是鬼灯,忌讳的同时,都感觉十分晦气,唯恐避之不及。
小长老却不但把桃花灯捞起,还从桃花灯里取出粉红色的纸笺,似乎想要看个究竟。
所有的粉笺都被摺成意趣奇特的小动物,大多是鹤形,十二生肖也在其中,他小心翼翼摊开,就着桃花灯上的残烛焰火,果然又看到了粉笺上写尽鬼蜮万般浇离的残句。
野坟荒冢,妖氛千寻横宇宙。
杜宇啼血,孤魂万里度清寒。
青山无语叹人亡,朝露风灯闪电光。
鬼归何处青山在,不是南柯梦一场。
如果这些桃花灯真的是鬼放出来,为亡魂寻找出路的,那就真的是太悲凉了。
小长老不觉叹气,举目眺望,仿佛看见了雾霭氤氲,暗影斑驳迷离深处,白骨崚嶒诡谲凄冷的兰若古刹,鬼灯如漆,孤魂幽咽,墨断词绝,低语倾诉三千业孽。
寒风吹铃挂月勾,千山坟头鬼啾啾。白骨披发讲斯文,吟诗赋词冷飕飕。
他不由心生动根,决定过几日得空了,无论如何都要往那兰若鬼寺走一趟,即便那里没有鬼,没有妖。
“小长老,这灯上原来还有字条啊。不会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吧?”
回头,他看见不知何时鲁飞走了过来,正探头探脑,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揶揄。
这“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自然是午夜梦回常常遗憾没能成海盗的鲁飞,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觉得有意思,就暗暗记在了心里。
“轻舟荡漾玉波澄,上元节前放湖灯。梵呗伴得笙管韵,古寺东山月又升。”小长老几句诗吟罢,挥挥手中的诗笺,脸上闪过戏谑之意,他对鲁飞说,“不想施主也感兴趣,既然如此,不妨一起参详参详。”
“老子粗人一个,大字不识,哪里看得懂什么诗啊词啊的。”鲁飞见小长老要把诗笺往自己手里塞,吓得忙不迭摆手,往后急退。
这般光景,看得后面的一群苦力笑得不住打跌。
鲁老大想充读书人,学人家才子读诗,这不,猪鼻里插大蒜,一下子就露陷了。
码头上哄笑不止时,一艘大船狱影如山,从弥漫的雾霭中缓缓驶出。
看到那大船仿佛茫茫水域里闯将出来的冥魂,笑声戛然而止,一众苦力面面相觑。
鲁飞面有异色,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什么人,都三更半夜了才到?”
大船靠岸,鸦雀无声,只见船上人影绰绰,人手一个火把,腰间长刀按住,倚着船沿往下面察看。
火光熠熠下,隐约可见飞鱼服,绣春刀。
刚刚想着上去搭话,看能不能揽活的鲁飞瞳孔收缩,脚步定在原地。
待得那十几人站定,一个面白无须,鸾带曳撒绣蟒服,姿态高贵而冷艳的中年男子拾步走出。
一名锦衣千户上前,扫了船下面的鲁飞他们一眼,然后恭谨的对那中年男子禀话:“督公,那边有几个人看着,为掩人耳目,是不是?”
他说着,手上做了个抹杀的动作。
“几个目不识丁的苦力,让他们去吧,不要节外生枝。”“督公”背着手,混不在意。
不过当他的目光从站在岸边的小长老身上划过时,目光微凝,缓缓说道:“倒是前边那个小和尚,需要注意。”
“小和尚?”锦衣千户盯在了,他刚刚看来毫不起眼的小和尚身上,心下疑惑之际,就躬身询问,“督公言下之意是?”
“你的一双眼睛平常不是亮着的吗,怎么到了今晚就被迷雾蒙蔽住了?”“督公”冷冷说完不再理会锦衣千户,转身而去。
锦衣千户身躯一颤,冷汗就流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连汗都不敢擦,叫过来两个领班:“吩咐下去,盯着下面那个和尚,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立即回来禀报。”
“是,千户大人。”
第二十七章 见色起意生波澜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上元节,郭北县处处张灯结彩,大街上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香闺里的王琼英,合上《笑傲江湖》,脑海里“独孤九剑”四个字萦绕不去。
九剑是哪几柄剑,亦或者是哪几个剑招,哪几道剑势,她其实并不在乎,只不过那“独孤”两个字让她触字生情了。
眼看上元将过,但迟迟等不来小倩姐姐的消息,王琼英心下伤怀,感觉这闺房这大宅就像是一座套着一座的笼牢,想要逃出去喘一口气。
旁边,站在窗前看烟花璀璨长空的抱琴,回头见王琼英换了衣裙要出去,惊呼一声,这天气还冷着呢,连忙拿了袖炉跟上。
“小姐,要去哪里,参加诗会吗?”
上元节县城放灯三天,而诗会就在今晚。王琼英这几天一直在念叨着诗会,抱琴还以为她出去是要参加诗会。
不料王琼英哼了一声,说:“小倩姐姐不在,这诗会又有什么好参与的。”
“也是,聂姐姐诗才高绝,她不在,诗会不是黯然失色,而是毫无颜色。”跟在后面的抱琴小下巴连点,可她点完,又有点疑惑,“往年的诗会还是挺好玩的,那时怎么就不会这么想呢?”
说话间,两人出了后院,两个腰间鼓鼓的轿夫抬着暖轿跟了上来。
王琼英要出去凑热闹派遣心中抑郁,不需要坐轿子的,那两个轿夫抬着轿子辍在后面。
走在大街上,看了一会彩灯,猜了几个灯谜,王琼英就意兴阑珊了,身在繁华热闹中,心却不知道飘到了哪个清冷的所在。
连管家带了两个小厮匆匆赶来,有急事找她都没能把她唤醒。
“交给我吧,等小姐回魂了,我会亲手告知小姐的。”抱琴对对管家说道。
管家将信物交给抱琴,嘱咐了几句,就回去了。
抱琴拿着信物,把袖炉塞到王琼英手里,待她无意识的拿了,静静站在王琼英身旁,耐心的等待她叹气。
“唉!”
果然,不多时王琼英幽幽长叹了一声。
抱琴见她终于回魂,于是将手中信物在她眼帘前扬起:“小姐,你看,我手里的是什么?”
王琼英不关心不留意,只是下意识的眼眸微抬,懒洋洋的顺口问了两个:“什么?”
“小姐,再看清楚点?”抱琴循循善诱道。
王琼英听了定睛看去,她本是如烟花般寂寞的,可在看清抱琴手中拿着的是一张熟悉的桃花笺时,眼神立即有如秋水洗练,神采湛光,还没等抱琴反应过来就劈手夺了过去。
这种桃花笺是造纸坊为王家特制的,准确的说,是为她王琼英特制的,外面没有得买卖。若是有流传出去,也是她赠送出去的。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又有谁值得一送?
王琼英手拿着桃花笺,心如鹿撞。
她没有立即翻阅,而是拎起裙角走了几步,在人群中左右张望,想要把那人找出来。
然而玉壶光转,鱼龙闹海一样的彩灯中,哪里有那人的倩影。
失望之余,她就着花灯的光亮,眼波盈盈,细细阅读起桃花笺来。
“元夜踏灯?”
她看到桃花笺上面书就的不是想象中的留言,而是一首词,其中还有些俏皮字眼。
百枝火树千金屧,宝马香尘不绝。
英琼结伴试灯来,忍把谢女轻别。
一回佯怒,一回微笑,抱琴扶行怯。
半阕读来,一词一句,字字入心,王琼英却是俏脸飞红,一把将字笺合上,啐了一口,明眸流盼时,很有些羞恼的瞪了抱琴一眼。
抱琴心眼通透,哪里看不出来自家小姐的嗔怪是什么意味,暗地里吃吃笑,包子脸装作没有看见,问:“小姐,看完了吗,聂姐姐说的什么,要过来与我们汇合一起看灯猜谜,还是去参加诗会?”
王琼英见抱琴在那里假扮无辜,没好气的答道:“没看完。”
“怎么不看了,要不给我看看?”抱琴其实不知道桃花笺上写的是什么,但从王琼英的神情中大概能猜得出来。
“气都气饱了,还看什么。”王琼英哼声说道,手上的动作却不慢,避过抱琴的手,把字笺小心的卷着收起来,藏在腰间的香囊里。
“那接下来要去哪里?”抱琴含笑问道。
“望湖楼。”
望湖楼,在县城东北边,取山形,临碧波,借摩崖,傍湖而建。
双层青瓦屋面,朱色单檐,天容水色绿净,楼阁镜中悬,望的自然是十里平面小镜湖。
从朱雀街到望湖楼,要走很长一段路,王琼英虽然骑得马,舞得剑,但终究专于诗书女红,身子并不健壮,走不得那么远的路。
抱琴招招手,后面的轿夫把暖轿抬了上来。
王琼英坐进暖轿,彩灯光芒映照,透过挑起的轿帘,衬得她有如娇花照水,水润美艳无方。
只不过她随即感觉到于彩灯繁乱处,有人正注视着自己,柳眉微挑,有些不快的伸手把轿帘放了下去。
在王琼英所坐的暖轿消失在暗影中之后,那彩灯繁乱处,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公子几乎嘴角流涎的啧啧称叹道:“好一个美人垂帘,想不到在这乡野之地,竟有如此媚骨天成的女子,不知道是谁家养出来的?”
青年公子旁,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见其颇有惋惜之色,心下了然,躬身答道:“好叫曹公子得知,这是王家的千金大小姐,芳名琼英,是我郭北县第一名媛。”
“王琼英,第一名媛?有趣,有趣。”曹公子摇着手中折扇,连连点头称道。
那青年书生见曹公子似乎对此很感兴趣,露出于我心有戚戚的笑容,说:“曹公子不知,我这郭北县,虽然穷小鄙陋,但依山傍水,在女子的生养上面很有几分可观之处。”
曹公子眼皮一跳,问:“莫非你这小县城里还有比第一名媛更好的女子?”
青年书生老神在在答道:“徐慎徐大名士都称赞的才女,可还入得曹公子法眼?”
“徐老匹夫虽然面目可憎言语无味,但能得到他的称赞,看来这才女还真的名副其实。嗯,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曹玉轩偏偏要说女子有才便是德,因为这才德兼备的女子,风韵才够极致。”曹玉轩挥挥手中折扇,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曹公子果非凡夫俗子,特立独行,让我等佩服。”青年书生拱手作揖附和道。
曹玉轩却摇了摇头,说:“只是女子从来都难得才貌双绝,有才的无貌,有貌的无才,这才女姓甚名谁,可别整得与东施无盐似的,瞎煞我眼。”
青年书生嘿嘿一笑,答道:“人称聂小倩的聂大家,据说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堪比天仙。然而可惜的是,这聂大家大隐隐于市,深居简出,除了王家人,从未见过她究竟是什么模样,君浩然也是缘悭一面。”
“竟还有这等神奇女子?聂小倩,还真是要好好看看。”曹玉轩抚掌笑道,“不过嘛,既然暂时寻不着,就等日后寻着了再说。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当然,只是曹公子想要得到王家九姑娘,有几桩难处。”君浩然似笑非笑的答道。
“哦,是哪几桩难处啊?”曹玉轩自命(风)流,潘驴邓小闲无一不全,对君浩然的难处之说毫不在乎。
“这第一桩嘛,有钱可买鬼推磨,王家家财万贯,淌金流银。”
“我还道是什么难处,原来一小小富商,所谓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不值一提。”
“第二桩难处,王家有护院刀客三百,王老儿的儿子王麟学艺少林,听说武功极高,隐元风评有其名。”
“区区好勇斗狠的江湖草莽,朝廷大军一到,还不是灰飞烟灭,不足为道。”
“第三桩难处……”
“也别说什么难处了,这一桩一桩的虚有其表。待我去把那王琼英拿来,到时王家是什么鸟样,你自然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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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上元诗会风雨至
只要有人在读聂小倩的作品,文气就源源不绝。
在兰若寺待了那么多天,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汲取文气凝练阴魂,自觉有长足的进步,想着或许能稍稍抵挡门神的威力。
于是在上元节这天,太阳刚擦黑就出发去了郭北县。
可让她感到失望的是,虽然在门神的视线范围内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难受得快要魂飞魄散,但依然不能坚持太久。
特别是那些大户人家花了大价钱从崂山那里买的门神,威力尤其大,她连接近十尺都做不到。
本还打算去四宜斋或者王家大宅院的聂小倩,被门神大阵封锁住道路,只好用王琼英送的桃花笺写了一首词,找人托送到王家,退避到了望湖楼。
望湖楼距离兰陵渡不远,就在小镜湖一衣带水的一条河边上,附近没有多少人家。
不过上元节诗会的举办地点设在望湖楼,所以望湖楼此时人头攒动,楼上楼下到处都是来参加诗会的才子佳人。
聂小倩一袭净白襦裙,柔婉素洁,显了形,提着竹篮站在树荫底下。
她修炼《太阴炼形法》已窥门径,月华文气双管齐下,算是初见成效,身上的阴森鬼气褪去不少,人气多了一些。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要避免与气血旺盛的练武之人穿梭,与再多的人接触也是无妨。
但她习惯了清静,王琼英又还没到,不想到望湖楼上去凑热闹。
草径上人来人往,不是特别眼尖的都无法在黑漆漆中看见她,即便是能看见,也只大概辨认出个轮廓,或许会被吓着,然后暗骂一句装神弄鬼。
然而她本就是鬼,说什么假装神鬼恐吓人,那纯属诬蔑。
她就这样不急不躁站在那里,静静等待着,不时能听见附近传来士子吟颂苏轼的《望湖楼醉书》。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古代的娱乐节目极少,举办诗会,除了以文会友,最主要的目的应该就是大家一起热闹热闹,附庸风雅反而是其次的。
在聂小倩看来,与前世那些组团到ktv唱k的没有太大的区别。
唱k,就是有的人唱得好一点,有的人唱得差一点,但都一样是你方唱罢我来唱。
诗会,也是有的人写得好一点,有的人写得差一点,但都一样是你写出了我来和。
往年的望湖楼诗会,王琼英长袖善舞,把诗会主持得井井有条。而今晚的望湖楼诗会缺少了她这样的县城第一名媛,难免就杂乱了一些,缺少了一些颜色。
没多久,聂小倩就看见月色中一顶暖轿如风一般,飞快飘来。
之所以说飘,不是因为这顶暖轿是鬼轿,而是抬脚的那两个轿夫腿脚利索,运步如飞。
王家就是财雄势大,看那两个腰间鼓鼓分明藏着兵刃的轿夫,看其轻功步伐,再看那旺盛的气血,武林好手无疑。
“姐姐。”
暖轿刚刚停下,王琼英乐极忘形,鸟儿投林一般,扑了出来。
聂小倩是鬼身,身上自有一股森寒,她不想与王琼英太过亲近,以免王琼英沾染上了鬼气,所以用巧妙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方式,避开了王琼英的拥抱。
王琼英大概是太高兴了,没注意到这种细节,只顾簌簌叨叨的说体己话。倒是聂小倩很快就注意到与王琼英几乎形影不离的丫鬟抱琴不在,于是问道:“抱琴呢,怎么不见人影?”
王琼英笑着说道:“她走得太慢,我就让她歇一边去了。”
实际上是王琼英要求用那两个轿夫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望湖楼,以至于走得太快,把只能步行的抱琴给落下了。
“姐姐,这是你新写的本子吗?”与往常一样,王琼英很快就将目光落在了聂小倩的竹篮上。
“嗯,是一个新的,你要是想看就拿去。”聂小倩点点头,将竹篮递给王琼英。
相比起《笑傲江湖》,《六指琴魔》杀气极重。
黄雪梅掌中天魔琴,琴弦一旦拨动,必定血溅五步,她有点担心王琼英不会喜欢。
不过这个时候王琼英显然不会考虑《六指琴魔》合不合心意的问题,对于聂小倩所写的小说,她一向是来者不拒,左手欢快的接过竹篮,右手拉着聂小倩就说:“姐姐,我们上去吧,鼎鼎大名的聂大家玉趾亲临望湖楼诗会,不知道要亮瞎多少人的眼睛呢。”
她与聂小倩成为朋友的时间长了,嘴里偶尔会冒出来几个从聂小倩那里学来的后现代的词汇。
只是聂小倩注定无法与她一起上去,因为刚刚聂小倩将感应散发出去,感应到望湖楼上隐隐有法力波动,可有人身上携带了法符这一类驱邪避凶,能严重影响到鬼的事物。
“我不想见太多的生人,你上去吧,我在下面那条船上等你,好不好?”聂小倩不得不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你都不去,我一个人上去做什么。”王琼英有些失望的答道,她本就不想来参加诗会的,也就是从桃花笺上的那首词,知道了聂小倩在这里,才匆匆忙忙赶过来。
聂小倩见她神色微微黯然,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王琼英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大亮,说道:“姐姐,你有没有写诗作词?”
“在竹篮里,有几首吟雪的,写上元节的。”聂小倩一愣,答道。
“太好了,诗会应该很快就结束,姐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王琼英说着,一手拎着裙角,一手提着竹篮,匆匆往望湖楼楼上走去。
聂小倩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摇摇头,缓步到了望湖楼边,桥下的乌篷船里。
那两个气血旺盛的轿夫虽然影响不到她,但她打心底里不愿意靠近,下意识就想要离得远远的。
王琼英说诗会即将结束,果然是很快,她在乌篷船里,两盏茶的功夫都还没过,就听见望湖楼楼上传来阵阵哄堂叫好的声音,没多久,人影四散而下。
聂小倩走出乌篷船,抬头看去,看到望湖楼上,王琼英正凭栏俏皮的朝自己眨眼,示意她很快就下来。
然而就在聂小倩准备到楼下去与她汇合的时候,突然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从楼上传下来,接着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叫嚷声中夹杂着大量桌椅折破杯盆摔碎的声音。
王琼英还在楼上没下来,聂小倩心下一紧,顾不得隐去鬼身,直接往楼上飘去。
那两个一直忠实守在楼下的轿夫动作比聂小倩更快,声音乍然响起,他们就立即旋身窜到空中,脚尖在墙壁上连点,眨眼间就到了楼上。
一时之间,望湖楼上惨叫声、乒乒乓的打斗声不绝于耳。
聂小倩还未飘上望湖楼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已经迫鼻而来,打翻在地上龙涎香饼的香气掩都掩不住。
而当她即将进入望湖楼之际,前面火光下的暗影处,栅栏嗤的突然破开,闪出一道月钩一般的凌厉寒光,来势极快。
快到从未与人动过拳脚,丝毫不具备打斗经验的聂小倩根本都还没反应过来,瞬间被锋芒无匹的寒光拦腰劈成了两半。
第二十九章 素练夭矫救人忙
“姐姐?”
电光火石之间,看见聂小倩被寒光侵透的王琼英竭斯底里的凄厉叫道。
半空中,风声猎猎作响,身中刀芒的聂小倩飘摇着倒退回去,一现而隐,掩去了身形。
“霧隠れの术?”
在聂小倩隐去阴魂的时候,那发出凌厉寒光的黑影叽里呱啦,疾言厉色的大声喊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话。
聂小倩此时哪里还听得见,刚刚那从楼上暗影处劈出的疾速一刀,仿佛死神的勾魂之镰,从自己身上划过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又死了一次,紧张得几乎要窒息过去。
惊魂未定时低头察看,才发现腰间束带只是多了一道极细的线条,虽则拦腰截过,但其实斩中自己的是凡铁,就像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荡起了些许儿涟漪,没有造成实际性伤害。
心神略定,她伸手一抹,阴魂氤氲而动,细线消失,形态顿时重整。
聂小倩恢复过来,重新飘向望湖楼。
楼上,面对满地鲜血断肢,王琼英受惊非常,花容失色,不过她性子向来坚韧,贝齿紧咬,畏惧之中闪过倔强,勉力撑着栅栏不让自己腿软倒下。
她正被一个手持九节鞭的轿夫护在角落处,与一个黑影相对峙。
定睛看去,那黑影五短身材,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面罩,右手握着一把寒光奕奕的太刀,竹笠帽下两道阴鸷的目光,杀气翻腾。
一缕血丝从森寒淬厉的太刀上滑落,黑影脚下,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赫然是王家的另一个轿夫。
“哈!”
太刀杀手突然一声暴喝,足下铁屐一蹬,地板碎裂,他整个人犹如大鸟一般跳起,凌空扑出,手中太刀高举过顶,化作一道厉芒,抽刀断水一般斩向护着王琼英的轿夫。
暴喝先声夺人,轿夫心神微震,回过神来,那杀气凛烈的一刀已挟着寒彻人心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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