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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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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元帝回顾自己这一生,算是波澜壮阔,江山美人俱得,不禁生出激荡之意。他从回想中回神,瞥见对面九阳老人稳稳坐着一副高人模样,不禁恼道:“你个老鼻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能反驳朕,觉得羞愧了?”
万元帝不是羡慕嫉恨九阳老人的年轻。
但九阳老人所修的那张纸片,万元帝也拿在手中日夜研究过,多日没有半点头绪,就算有九阳老人讲解他也无所得,最后只能作罢,只当自己与“道”无缘罢。
更重要的是,万元帝清楚地知道,除了九阳老人,这些年就根本没有其他人能修成过……如此,万元帝只能息了求长生的心思,只努力充实这一生,让这一生过的精彩了。
万元帝是想的开的人。
只是此时瞧着九阳老人这番模样,总是忍不住要刺他几句。
九阳老人洒然开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一切都能卜算注定,那‘变数’一词又从何而来?三十年前老夫为陛下卜算,得的是一种结果,而这三十年中有了变数,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局面……;老夫又有何可羞愧的?”
“变数?”万元帝微哂,摇头表示不信,只当是九阳老人为自己找的补救借口罢了。说实在的。无论是和尚打的禅机也好,还是道士口中的天意也罢。都是模棱两可正反都是他们有理,实在不值得信任。
九阳老人轻叹道:“陛下。老夫只问您,您前年是否得了哮喘之症?单靠着这宫中的御医民间的大夫,可将陛下的病给治好了?要知道,这种病症,或许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人命,但却是日夜发作随时发作越来越严重越来越难受……若是陛下此时依旧有此疾在身,难道老夫当年说的不对?”
“但朕的病,却是好了。”九阳老人道。
当年若无太子献上灵药,他这两年的确不会有此自在。
“这就是老夫所说的变数。”九阳老人道。
“哦?”万元帝闻言笑话道:“那灵药是太子献的。难道太子就是你个老鼻子口中的变数?这未免太可笑了些。”
九阳老人神色不变。摇头,淡然问道:“那陛下可知太子殿下的灵药又是从何得来的?”
“他说是一个异人……”万元帝古怪地盯着九阳老人,抬眉道:“这异人该不是老鼻子你吧?”
“若是老夫,哪里算的上是变数。”九阳老人道:“太子的灵药,是从京城一个小姑娘手中得来的。而这个小姑娘,魂魄来自未来,拥有宿慧,虽然她没有改变这世界的野心,但冥冥中。偶尔信手而为,就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了。”
“魂魄来自未来?”万元帝不禁坐直了身躯,问道:“她是谁?”
九阳老人微微一顿,仿佛是迟疑权衡了片刻。道:“她如今的身份,大约是武阳侯府的乡君吧。”
九阳老人终究还是将花袭人的“不同”而介绍了一遍,包括她无意之中却冥冥改变的天意的节点。但也没忘记将他今日的结果说出来:“……只可惜,她的能力。终究也不过是小道。”
若说遗憾,九阳老人才是最遗憾的那一个。
万元帝听着九阳老人的述说。神态几经变幻,期间似乎升起了厉色,但听到九阳老人说完最后这一句,他的神态最终平静下来,饮了一盅酒后,才道:“如此看来,朕给她一个乡君的封号,倒显得有些小气了。”
话是玩笑话,但其中却有几分怅然。
若他能再活几年……
万元帝头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但对上九阳老人那副了然似笑非笑的眼睛,忙将这个念头抹去,恼恨地瞪了一眼九阳老人,而后扭头不再同他对视。
他这一辈子,已经足够了。
若是再有几年,也没个意思。
大梁有那小子接班,想来不会做的太差,他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万元帝心想。
深秋的阳光虽然明亮,但路边树上的叶子都已经变成打着旋儿落下来,这明亮的阳光从疏离深灰的树枝间落下来,就平添了许多惆怅。
花袭人没有去暗香来,也没有立即回武阳侯府,更没有去关注韩家的事情,只是孤单一人走在大街上,仿佛是受到了这秋意的影响,从心底生出一抹寂寥来。
也有些茫然。
她来的这个时空,到底有什么意思呢?难道就是老天见自己没有结婚生子,没有恋爱过,所以一定要给自己补上这一课?老天就是这么见不得自己人生的不完整么?
老天会有这么闲?!
花袭人无趣地踢着路上的落叶,觉得烦恼。
她天性乐观,就是前世一路拼杀,都从未觉得烦恼过。灵魂莫名其妙地在这个世间在这个小女孩身上苏醒,她同样一直都是乐呵呵的,忙忙这个,忙忙别的,也一样从未有过今日这般莫名其妙的情绪。
好吧,会有这种情绪当真是莫名其妙的很。
花袭人深吸一口气,甩甩头,要将这种情绪甩开去。
“喂,你……”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将花袭人吓了一下。
她猛的一下回头,看见是郭桓一脸郁闷纠结地跟着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顿时不翼而飞,眯着眼睛笑问道:“是三少啊,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刚刚在走神,街面上又人来人往的,倒是没有留意到郭桓什么时候跟上她的。
郭桓抬眼看了一下花袭人,又低了头,闷声道:“谁想跟着你……”一副不情不愿又不得不为之的意思。
花袭人见他如此,反而乐了,摸了摸鼻子,又迈步往前走去。而郭桓脚步顿了一顿,就又跟了上来。
“说吧,到底是为什么?”花袭人无所谓地玩笑道:“难道就在这会儿功夫,你们家人就做出了决定?”
花袭人笑盈盈地道:“是应,还是不应?”
“三少不必太为难,无论是什么答案,我都承受的住。”
郭桓听她这般说话,不禁哑然半晌,最后垂头丧气地道:“我娘想应下,但因为你提到了轩公子,所以就不是我娘一人能决定的,要回去同其他祖父父亲商量。”
出了品三鲜没多久,他还没将郭夫人送回府,郭夫人就在问了他几个问题之后,赶了他回头,来送花袭人。
花袭人“哦”了一声表示明白,见郭桓沮丧纠结,心中不禁一恼:难道在这郭三少的心目中,自己就是个无盐女?跟他心上的人儿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的?
自己都如此主动了,他就这般表情?
真是混账!
郭桓越是如此,花袭人就越是想要逼一逼他试试,便在一颗梧桐树下停下站定,睨着眼看郭桓,问道:“那三少你呢?你是什么意思?”
郭桓更加窘迫起来。
良久,见花袭人不走了,态度坚定,逃不脱了,他才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道:“我不想同意。”
“我虽然跟着师傅长大,但心仪的却是大家闺秀温婉贤淑的女子,我希望她将来能操持好家务教养好儿女,轻易少出门走动……我……”
花袭人怔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怔然来。
她从未想过,郭桓想娶的人是这样的。花袭人已经能够看出来,郭桓早已经不再奢望能同孟如嫣携手的可能,此时再考虑终身也绝不是找孟如嫣的影子……她以为,她总算是同郭桓相识相知,她这般坦言他心中肯定会起一些男女间的微妙情思……
没想到,郭桓如此坚定地说,将来想要共度一生的,不是她这个类型的女子。
花袭人还清楚地记得,她经营暗香来时候,说起自己自立的想法时,郭桓那好不作假的钦佩之色。
花袭人也清楚地知道,郭桓同她之间的友情是真,半点没有瞧不起她这样一个人的意思……
就是清楚地知道这些,花袭人心中才觉得有些难过——
郭桓都是如此,她在这个世间,还能找到哪一个男子,能在她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行事,展示自己的一切心思?
难道强硬如宋景轩那样的,却会包容理解支持自己?她还是不要做梦好了……
花袭人想到此,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只是,这笑容有些不好看罢了。
郭桓瞧着她的笑,立即觉得愧疚心酸。他心中难受,看着从未有如此表现的花袭人,不禁脱口道:“那个,若是那宋景轩真的强迫你,我给你当挡箭牌就是了!我会说服家人的!我们郭家不是孟家那样根基浅薄的,不会怕他!”
郭桓声音焦急,俊脸涨了个通红。
花袭人回神,摇摇头,继续沿着路边前行,边走边笑道:“多谢你的好意,三少。只是,不必了。你一会儿回去后就同郭夫人言明,说我只是玩笑话,让她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未完待续。。)
275 不强求
“啊?”
郭桓愣了。
他能说出那些话,可是用了大毅力的。若是换成另外一个女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半分妥协。
是花袭人,他才妥协了。
花袭人觉得悲哀,又觉得实在好笑的慌。
原来,她也不是人见人爱的。
算了吧,不要强求了。
花袭人想。
她一边走,一边同郭桓笑道:“三少啊,当真是难为你了。但就是这样啊,身为朋友,你愿意为我妥协出头,那我就不愿意你为难。你理解了么?”
郭桓点头,心受触动,突然觉得这么笑容灿烂又善解人意又洒脱厉害的花袭人,居然也很让他心动。恩,要不……
他尚未开口,花袭人仿佛就已经洞察了他的心思,停下在他手臂上打了一拳,笑道:“喂,你这个家伙,不要再反复七想八想的了!婆婆妈妈的,烦不烦啊!”
这一拳,将郭桓“揍”的回神,清醒过来,不禁又有些窘迫不自在。不过,那一点别样的心思,也是没有了。
花袭人调整了一下心境,笑容又重新明朗起来。
她边走边问道:“三少,你是不是有打算去跑江湖来着?”
“什么叫‘跑江湖’?”郭桓郁闷,道:“说的真不好听。我是出去游历,又不是去杂耍班子街头卖艺的。”他头一扬,扬了扬手中的剑鞘,故作得意地道:“咱是有钱人。”
提到钱,花袭人将郭夫人给她的小匣子拿了出来。打开瞧了一眼,不禁眉开眼笑。冲郭桓竖了一个大拇指,道:“三少家果然有钱。就是漏这一点儿。就让咱也成了有钱人了!这一下,赵婶子就不愁没钱置办嫁妆了!嘿!”
“开玩笑,你会没钱置办嫁妆?”郭桓又故作惊愕,半真半假地道:“你随便卖几盆花儿,就是成千上万的收入了!”
有从前的积累,有暗香来的持续经营……重点是,郭桓曾记得郭夫人说过太子殿下牵头的征西商行,也有她的干股!征西商行每走一趟,用郭夫人的话说就像是在金山银海里蹚过似的。银子挣的海了去了!哪怕是一点点的干股,那也是源源不断的大笔大笔的银子!
难道说,她被接入侯府之后,这些钱财都被侯爷和郡主把持住了?
郭桓再看花袭人,就觉得她的打扮实在有些寒酸了,浑身上下就没见着什么珠翠宝石。看着清爽是清爽了,但是……
难怪她要自己谋划自己的亲事……
郭桓得出结论,心中对花袭人生出了同情来。他想起从前花袭人明确表示不愿意回到任家,并不是她矫情。而是那时候就知道,凭她的身份,入了深宅,不会好过吧?
如今就算她身为乡君。有孟家的例子,无人敢再轻视折辱她,但大宅之内。真实的情况并未有多改善吧?好像,自从她成为武阳侯府的乡君之后。就是脸上的笑容,都不如从前灿烂了。
真是……
自己身为朋友。应该帮她。可是要怎么帮呢?难不成真的要……
花袭人不知道郭桓心中一时想了这许多,轻松随意地将匣子合上藏好,一边开口道:“有谁会嫌银子多呢?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嘛。”
倒是不像太需要银子的样子,仿佛之前的话就是随口一说。
郭桓打量了花袭人,将这疑点记在了心中,同花袭人说起自己“跑江湖”的打算来。在他的计划中,他大约会在来年开春离开京城,一路往南游历,甚至还打算要出海……
“师父说,海外也有广阔的陆地,有很多异人生活着,跟大梁很不一样,值得去看看。”郭桓道:“师父他老人家曾经从东方海上归来,到底是没找到蓬莱仙岛,这次说是先去昆仑之地去看看。”
那位老人家是不死心,准备去寻仙了。
幸好郭桓没有寻仙的心思。花袭人心思一动,没有去评论九阳老人的行为,只是笑道:“你往南走海上,能找到靠谱的船只呢?大海天威,可不是你这小身板能抵挡的。”
“既然游历,怎能没有一点危险?”郭桓不在意地道:“再说我也不着急赶路去哪儿,只沿着海边走就是了。”
“那就好。”花袭人想了想,笑着提醒道:“别忘了在船上的时候,多准备些豆子发豆芽来吃。恩,绿茶茶叶也要备下一些。不然,长期在海上走,人会容易生病。”
郭桓不解,向花袭人请教了这样做的原因。花袭人同他解说了一遍。两个人东聊一句西聊一句,临到长街走完,告别之时,倒是将之前的“尴尬”忘的干净了。
再说郭桓同花袭人分别回到郭府,找到了郭夫人,低着头将花袭人最新的态度说了一遍。听到儿子明确地说了不喜花袭人这一类型的,郭夫人很是失望。待到听郭桓说愿意妥协而花袭人明确地拒绝了之时,郭夫人便用一种不争气的眼光看着郭桓,唉声叹气。
“娘。”郭桓僵住,有些微恼。
郭夫人摆摆手,摇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两个年轻人都不乐意了,那结亲之事就暂且作罢。”但她仿佛又忍不住一般,叹着气,语重心长地道:“三儿啊,你还是不明白……如她般玲珑剔透的姑娘,是多么地少见!”
“当将来你的妻子为了你没有看到她新做了衣裳梳了新发髻而恼你的时候,你肯定会后悔的!”
郭桓本来不服气地听着,当听到这里,不禁好笑地道:“娘,您就胡说吧?谁娶的妻子会为了这点儿衣裳发髻就恼了?像咱们家又不缺银子用,难道我将来的妻子会没有替换的新衣裳?”
男人果然不能理解女人的心思啊。
很多时候,男女之间,根本就不是银子的问题好不……
郭夫人知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便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复又摇摇头,扼腕不已。郭桓站在她面前,本来不以为然,站的久了,就有些手足无措,心中不禁要想:难道自己当真错了?
娶了她?
郭桓犹豫起来。
他对花袭人的印象一直不错,不然也成不了不问身份以心论交的好友。但他却从未将她当成女子一般起别的心思,只是觉得是朋友……或者说,江湖朋友,无关男女,更无关男女之情。
这一时间让他接受将来同花袭人成亲成家一起生活……郭桓还是立即摇头:他实在觉得别扭的慌。
郭桓胡思乱想的功夫,扼腕不已的郭夫人突然有了主意,猛然一拍手,道:“这样……三儿你不愿意娶她,娘却想同她更亲密一些。恩,三儿你说,若是我将她认做义女怎么样?她会答应么?”
郭桓顾不得再想,闻言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娘,这个主意好!您们若是认了母女,也有名头经常走动,不时将她接到咱家住一阵子!这样,我们也好知道她在武阳侯府到底有没有受委屈!”
“咦,她在侯府受委屈么?”郭夫人奇道:“不会吧?清和郡主是个聪明爱惜名声的,怎么会明着对她不好?”
“就算没有怎么不好,也总不会太尽心!”郭桓理所当然地道:“不然她也不会自己谋划亲事嫁妆了!还有,她之前攒下的银子说不定都不在了,娘您要查探一番……”
郭桓将自己之前的疑虑同郭夫人说了一说,积极地催促着郭夫人一定要查探一番。郭夫人心中起了心思,自然答应下来,会详细了解一番花袭人的状况不提。
“我有这个想法,你先别跑去同她说。”郭夫人对郭桓道。
“为什么?”郭桓不解。
他几乎立即就要再去找花袭人告诉她这个消息,告诉她,若是有了这一层关系,他和郭夫人还有郭家,都能替她出头了。她的亲事,也能有郭夫人替她把关,不必她自己再劳心劳力了。
郭夫人无奈地瞪了郭桓一眼,道:“那丫头是个要强的,你这么着急过去一说,她会以为你是同情她而不接受呢。再说,她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能只看一面,要再多了解一下才是。”
“宋景轩为什么不好呢?”郭夫人不禁加上这一句。
她能够理解花袭人有自己的想法,但若是站在父母长辈的角度,实在看不出来这桩亲事有什么不好的。
若说花袭人心仪他人……郭夫人摇摇头,那么一个聪慧通透的丫头,怎么可能。
郭夫人打发了郭桓老老实实去做功课去,自己又在厅中坐了半晌,回想今日发生的种种,一时间怅然不能回神。良久,日光已经有些昏暗,眼看郭大老爷就要下衙回来,郭夫人才回了神,叫进来几个人,吩咐了几句之后,让人离开,她起身揉了揉坐的有些僵硬的腰身,对身边丫鬟叹道:“陪我去厨房看看。”
她去厨房,并无别的事情。
不过是要吩咐厨房,给她的夫君郭大老爷仔细炖一碗汤来。汤也就是寻常,不过郭大老爷的口味稍微特别一些,要在这寻常的汤中吃出淡淡的苦味儿,因而要特别去做。
隔三五日做一次的时候,郭夫人总要吩咐一声,亲眼看着。
这,大约就是生活了吧。(未完待续。。)
276 古怪花芽
深秋萧瑟。
武阳侯府的花园子中,已经见不到多少颜色。而归花远中,那一簇簇攀援的蔷薇还是努力地开着粉粉白白的花朵,在正午阳光晴好的时候,宛若春日。
花袭人将心思都用在了《西游记》的撰写上。
既然否决了从郭桓身上谋划的打算,花袭人那日回来之后,就选择暂且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反正她就算用这个世间的尺度来算,也不算是大龄剩女,有些事情就不用那么着急。
说不定,且过着过着,事情就出现了转机呢?
若是不考虑这件事情,花袭人就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倒是任少容催故事催的急切,她便一心地忙这个了。
有事情可以用心,时间就变得好打发。
没几日,清和郡主派人送了新的衣裳首饰过来,花袭人这才想起,次日就是太子妃娘娘在百花园行赏花宴的时候了。
正好,她的故事也差不多又完结了一个小段落,可以分成一册,拿去搪塞任少容那个催人精了。
花袭人伸了个懒腰,将几十页稿子翻了一遍,没检查出什么错误,便装订成了册,加了个蓝皮做封面,又在扉页简单地写了一个“二”字,让人给任少容送过去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已是黄昏,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以任少容的急性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又读的慢,要看完这一册。怕晚上要熬一阵子。若是因此有了点儿青眼圈精力不济什么的影响了明日在赏花宴上表现,不知道她回过神来会不会嘀咕自己?
不过。小丫头年轻,熬点儿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花袭人没有就此想的太多。
她感受了一下识海中的花芽。不禁微微颦眉,走到榻上盘腿坐下,一边运起异能维持修行,一边尝试着联系花芽。
花芽已经许久没有再开口了。
这倒并不是她与花袭人意见相左而在生闷气,而是仿佛在忙别的。许多时候,花袭人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修炼时候恢复的那些能力,有一大部分竟然被花芽截留了过去。
当然,不是她不愿意供应花芽。
只是。花芽一直不肯说明是因为什么,时不时又一副没见她做了什么却耗费了全部心神疲倦虚弱至极的样子,实在让花袭人担心的慌。
“花芽?花芽?”花袭人“看向”识海中仿佛即刻就要陷入沉眠的花芽,见她的表皮都黯淡无光,两片本来肥厚的叶子也呈蜷缩状裹住种子,叶子的颜色似乎淡了许多,状态当真一点都不算好。
似乎听见了花袭人唤她,花芽的两片叶子微微动了一下,慢慢撑开一片叶子。仿佛是睁开了一只眼睛一般同花袭人打了个招呼,而后又恢复了原状。
“你到底怎么了?”花袭人关切地道:“你不如说说看,我或许能够帮到你。”
花芽沉默了一阵,像是在迟疑。半晌才道:“不用了,你帮不上的。”
花袭人听到她这般回答后更觉奇怪,便道:“能告诉我你到底在计划什么么?”
花芽的叶子又动了动。却是一直沉默,仿佛陷入休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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