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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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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呵呵,太子妃……”耿贵妃哈哈笑道:“你今日替你夫君选美,终有一日你后悔的时候!哈哈,你今日尽心尽力,岂非讽刺!”
“耿氏!”太后娘娘再次愠怒出言。万分不悦,已经到了临界点。
“太后娘娘您是恼臣妾了吧?”耿贵妃转而看向太后,笑容嘲讽,口中喃喃道:“是啊。您怎么会不恼呢?您一向都偏心靖王,偏心云妃的!我儿那么孝顺您看不见,只看到靖王给您找到的金玉琼瑶!您——”
“来人!”太子殿下沉声打断耿贵妃的话。喝道:“贵妃娘娘病了,送她回宫!”
若非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看着,太子殿下真心不介意耿贵妃继续说下去。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然后嘛,如此不知感恩的,瞧瞧谁会来庇护她。
没有道理,他这个太子要被人一口一个“竖子”叫着,还要忍耐的。
但此时不是皇宫而是百花园,在场都是杂乱的各家之人而不是仅有内监宫女,若再让耿贵妃疯言下去,丢的更是皇家的脸。
权衡利弊,太子出声一方面是维护了太后的面子,以免耿贵妃之言让太后尴尬,一方面,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
跟从耿贵妃的几名宫女早就因耿贵妃的变故急的团团转,听到太子出言,立即走出来,一个抱住耿贵妃往后托,一个甚至开始要掩住耿贵妃的嘴巴。
耿贵妃恶狠狠地一口咬上宫女的手,咬的那宫女吃痛下意识放弃,而耿贵妃又猛然一挣,甩手给另外一个宫女一个嘴巴子,恨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宫女立即跪下请罪。
耿贵妃看也不看这两名宫女,再次瞪着太子嘲讽道:“别忘了你还只是太子呢!待到你成了新皇,才再吩咐我的人不迟!眼下你抖什么威风!”
“这历史上,最后没熬上皇位的太子难道还少了!”
这话脱口而出,在场听到的人脸色再次剧变。定国公世子夫人好不容易才从被推摔出去的懵和痛中回神,还不明白耿贵妃这是怎么了,要怎么样才能让她住口,此时听到耿贵妃这么一说,她面容一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张嘴却是无声——
耿贵妃这一句话,几乎就等于宣布心有预谋,意图不轨了。
这如何了得!
“住口!”太后终于坐不住,恼怒之下,站了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着。
耿贵妃此时已经看不见任何人的反应,也听不见任何人的言语了。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膨胀膨胀,飞快地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让她再也无法思考——
是啊,自古被册封的太子,有几个熬成了皇帝的!
她的儿子还有机会!
只要杀了太子,那太子之位就空了!
她的儿子文武双全仁善能为,皇上一向都是属意他的!而他也不过是一时间被奸人蒙蔽做错了事,皇上肯定已经原谅他了!
若是再来一次,她的儿子肯定就是明日之君!
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皇位就属于我儿了!
耿贵妃的双目通红,缓缓地又从头上拔出一根金簪。金簪装饰着如意凤纹,精美异常,那簪尖部分,打磨的格外的圆润明亮。
耿贵妃手握金簪,诡异地笑了笑,猛然间整个人都往太子殿下身上倒下去!金簪贴近她胸前,再猛然往前一送,太子那张熟悉的脸在她眼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间,她手臂剧烈一痛,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最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不!”
耿贵妃眼睁睁地看着与太子的那张英俊的面庞那么近又那么远,转瞬就是湛蓝湛蓝的天空,不禁喊出了这一个字!
只差一点点!
太阳刺眼,耿贵妃闭上双目,眼角流下一滴泪水——
“不该这样的……”她口中喃喃有词,却被周遭的徒然见升腾起来的惊叫的喧闹淹没了去。
“保护太子!”
“保护太后娘娘!”
在场人反应过来,口中呼喊着,往太子和太后那边涌过去。
再没有人去过问远远躺在地上的耿贵妃一眼。甚至有人从她身边经过时候,将她那身绣着九天飞凤纹的宫装踩上了一个黑脚印。
她的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应该是断了。
她的那支金簪正好插在她的胸口心窝之上,那打磨的光滑圆润发着金光的簪体深深没入她心口中去,只剩下那红宝石的凤目还留在外面。
没有血。
“不该这样的……”耿贵妃心中升起最后一个念头,意识渐渐开始溃散。
“她死了。”
风上亭中,花袭人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接着亭外的阳光,轻声道:“这阳光真好,不是么?”
她已经下过决心,不会再让任何人来冒犯她。
而这一次,她也不想再依仗着别人。比如说,宋景轩。或者说,太子。
她自己会报复。
且绝不会手软。
也很简单——
耿贵妃心中充满了不平和怨念。她所需要做的,仅仅是施加影响,将其心中的不平和怨念无限放大,而后让她自己爆发,自寻死路罢了。
花袭人本以为,耿贵妃的“怨懑之言”终会让太后让皇上让地位比其高的人惩罚她,或者直接将她当做“疯傻之人”给幽闭起来,却没料到,耿贵妃会刺杀太子。
而太子更是狠毒不留情面,一脚将耿贵妃的手臂踢断的同时,将其手执的那根金簪顺便反送到了耿贵妃的胸口,深深地刺进去,一举彻底解决掉了耿贵妃这个“异乱之人”。
死了便死了。
花袭人并不会因此而后悔难过。
她也毫不避讳地向宋景轩暗示,耿贵妃的死,有自己做的手脚。她希望宋景轩因此能看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
大约这世间,没有哪位男子会喜欢一个动不动就杀人要命,睚眦必报小心眼,又淡漠无比的女子吧。花袭人心想。
宋景轩心中无疑是震惊的。
只是,他震惊的是,花袭人居然能有这样的手段,且这般决然。
真是让他不得不愈加欣赏。
宋景轩眉头飞扬起,也微笑道:“恩,今日天气真的不错。钦天监那些人,有时候还是能靠得住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
花袭人猛然转头,瞪着眼睛看向宋景轩。他的容貌极美,平日冰着脸宛若神仙众人,此时笑起来,却是在唇边多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就如神仙一下子沾上了凡俗之气,变得可以亲近了起来——
让人一不小心就看入了迷。(未完待续。。)
284 园深处
花袭人迷瞪了片刻,随即回过神来,心中升起了一抹恼意。
她便过头,掩饰住自己其实在磨牙,依旧维持着自己淡漠高冷的模样,道:“贵妃行刺太子遭太子反击身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轩公子怎么不上前去?”
那边正哄乱不堪,太子搀扶住太后娘娘,正肃着脸发号施令。贵妇人闺秀们有的跪有的站,而定国公世子夫人早已在耿贵妃行刺太子的时候不堪承受地晕倒了过去。
耿卓妍娇容煞白,一身红衣被世子夫人带倒跌坐在上,仿佛是被暴风雨蹂躏之后的秋海棠,凄迷零落,再不复在枝头的艳丽。
至于那耿小娘子,已经吓懵了,正惶惶低泣。
“本公子无官无职,为何需要上前去?”宋景轩奇怪地发问了花袭人一句,又微笑道:“发生了这般意外,今日这赏秋会算是毁了。不过,这种情况,正好适合你我赏花。”
不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花袭人又因为宋景轩的那让人情不自禁晕迷的笑容愣了一愣,回神之后又恼,摇头道:“轩公子自便吧,一会儿郡主该要找我了。”让这位再笑下去,她迟早会稀里糊涂没了理智被迷惑住了不可。
离远点儿,才更安全。
那边太子已经开始吩咐起驾回宫事宜。
一会儿,聚集在这园中的各家之人怕都没有心思再赏什么秋,估计都要各自回家将这事故找家中男人们商量去。
只是不知道,太子会不会依旧选人入宫。
花袭人心中胡乱地想。
“花袭人。你在躲避什么?”宋景轩闻言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问花袭人道。
花袭人不禁一窒。恼道:“谁有躲避了?我有长辈在此,自然要同长辈招呼一声。”什么事情。清和郡主也能拿来做幌子了。
宋景轩轻轻一笑,招手让站在下面的同喜靠近,吩咐道:“同喜,你去同郡主回禀一声,就说我留乡君一起赏秋,稍晚些自会送乡君回府,让郡主不必担忧。并且告诉夫人和小姐一声。恩,你也不必回来了。”
“是。”同喜麻溜地跑开了去。
花袭人有些傻眼,见宋景轩笑容得意地注视着自己。仿佛是在问她还有什么借口……花袭人头脑一热心一横,不禁脱口而出道:“赏秋就赏秋。”
“那,乡君请。”宋景轩微微弯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花袭人不肯服输,仰脸走下了风上亭。
才下了亭子,走了几步,心中就隐隐有些后悔了——
她不该赌气的。这种小女孩般的行为实在是很不成熟,丢脸的很。更让她警惕的是,她的心有些乱了——
耿贵妃当场丧命。宋景轩明明知道是她促成了,不仅不反感,而是十分欣赏她,这让花袭人突然觉得。宋景轩这个人大约会了解自己的行为思想,是同类、同道、同(志)。
只怕郭三那家伙都不会因为自己的报复而生出欣赏之意。
当然了,郭三心仪的是大家闺秀。是温婉善良大方的,而不是如自己般“另类”的。
心乱着。一时间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是随处而走。没有开口。
宋景轩随着她走,不疾不徐,连步调都是一致的。
远远看着,就像他们二人并肩而行,其间的氛围是又默契又缱绻,仿佛有无限的脉脉之情在其中。
任少容情不自禁地顿下了脚步,痴痴地看着他们。
韩丽娘也跟着注视了一会儿,却是感慨道:“原来,花妹妹她……”
“你说什么?”任少容没有听清楚,随口问道。她的目光还在跟着那二人移动,心中泛起淡淡的酸味儿。
韩丽娘没有察觉,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原来,花袭人果真不会再做她的嫂子了。那位轩公子,是她的哥哥怎么也比不上的。韩丽娘意识到这一点,神思也有些恍惚。
而任少容也恍惚着,随着韩丽娘渐渐走远了。
一阵秋风吹起,枯叶从枝头飘下来,在花袭人的眼前打着转儿。远处的喧闹渐渐变得有序而安静,贵人们开始起程回宫去。而花袭人却渐渐在园子中越走越深,直到四周再无旁人。
被细心装点过的园子中姹紫嫣红,在阳光中开的格外喧闹又分外地安静。有小小的黄碟在花丛中安静地飞舞,波光粼粼之中,有锦鲤突然从水中一跃而起,光洁的鳞片划出一道七彩的光。
花袭人乱乱的心思渐渐安静下来。
“宋景轩。”
花袭人停下来不走了,懒懒地靠在水上栈道的木栏杆上,看着水中锦鲤游来游去,肥肥的长到了一尺多长,心想,这鱼儿长的这么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花袭人为自己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暗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宋景轩,仔细端详了一阵,再次感慨了一下这个男人长的真是好看的没有天理了,又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笑眯眯地问道:“宋景轩,你是不是喜欢我花袭人?”
花袭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宋景轩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花袭人突然这么问。微愣之后,他便道:“不错。”
他承认的干脆,让花袭人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的心不安地在胸腔中砰砰乱闯,跳动的很是厉害。或者说,她这两辈子都没有跳的这么厉害了。
也许,连她的面皮也是红了的,只是她看不见。
锦鲤在水中游来游去,水面上总有细纹儿,做不成她的镜子。
冷静点儿,矜持点儿。
花袭人在心底告诫了自己很多遍,努力忽略眩晕之意,让自己保持着清醒,认真地问道:“坦白说,我真是荣幸极了。”
任何女性被俊美如宋景轩这样的男人表白爱慕,怕都会觉得眩晕。更何况,花袭人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看脸”的人。
不过,若仅仅是“看脸”,完全可以远距离欣赏,没有必要一起生活做夫妻的。
“宋景轩,我同她们都不一样。”花袭人很认真地道。
“我知道。”宋景轩道:“你若是与她们一样,我也不会动心。”
这样一个美人,口中说出如此朴实的情话,实在让人无法抵抗。花袭人紧紧拽住自己的理智不让自己就这么沦陷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些固执的样子。
“哦?”宋景轩微微扬起了眉。
在他眼前的这个少女,眼眸清亮,白面微霞,仿佛是三月里的桃花染上了晨露,鲜活生动,动人至极。
这样的她,如何是那些千篇一律的闺秀们所能媲美的。
“你若是想娶我呢,必须要遵守我的规矩。”花袭人开口道:“我的规矩呢,也不多,就只有一条,那就是要忠诚。你宋景轩这一辈子,就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妾室通房姨娘甚至应酬时候的逢场作戏诸如此类的,统统都不许有。”
难得有这个一个优秀的无与伦比且充满诚意的男人,花袭人觉得,她既然都向郭三争取尝试过了(虽然没有走通),那么也应该在这条路上试不试。
丑话说在前面。
花袭人向着水面招了招手,便有一枚莲子从池底飞起,落入她的手心之中。她摊开手掌,微笑着注视那莲子,便见那莲子在她手中慢慢萌发出新芽,撑开几片圆圆小巧的荷叶来。
花袭人将这新芽往手中一抛,那新芽便沉入了池底。片刻之间,一只巴掌大的嫩绿莲叶从水底伸出来,在水面上张开变大……又一瞬,更多的莲叶从水底竞相钻出,结出了一个粉白透红的花苞来。
从莲子到莲花,不过是盏茶时间的事。
宋景轩抿唇,露出惊讶和欣赏。
花袭人望着花苞,笑眯眯地道:“宋景轩,你千万要好好想想再回答我。若是你答应了而将来做不到的话……”
“我大约做不成如清和郡主一般的贤惠人吧。”
她将这种手段清楚明白地展示给宋景轩看,就是要告诉宋景轩,她不贤惠时候,有能力如何。而今日她才害了一条人命,相信宋景轩绝不会以为她会是善良的。
宋景轩果真没有立即回答。
水面上,荷花缓缓摇摆,含苞待放。
随着宋景轩的不言语,花袭人的心一点点地凉下去,沉下去。她不禁暗暗嘲讽——
如宋景轩这般骄傲且强势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妻子有这么严苛的要求?或者说,被威胁?换成自己是他,哪怕自己并不会有“诸如此类”的行为,也绝不会接受威胁的。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这种威胁显得尤为可笑。
花袭人没有继续等待下去。
她转头对宋景轩笑道:“轩公子,有人来找你了。我便不打扰了,再会。”同喜已经在栈道来处徘徊了几圈,终于踏上栈道,往这边走过来。
花袭人同宋景轩打过招呼,便从宋景轩身边迈步经过,在与同喜对面时候微微颔首,很快走过了栈道,踏上了地面,找到了一直不放弃远远跟着她的婢女四儿,道:“我们走吧。”
四儿忙跟上了她。(未完待续。。)
285 做他想
在她身后,新荷突然绽开,仿佛还未盛开,就已经枯萎,却是连个莲蓬也没有。
只有那些荷叶还在碧绿着,提醒着宋景轩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什么事?”宋景轩冷声问同喜道。
同喜不自然地缩了一下,心中暗暗叫苦,赶忙回道:“公子,九阳老人出现了,正在同冷焰公子交谈。”
九阳老人的行踪实在难以把握。他明明还在京城,而他们在京城撒下那么多的人手,也几次见他曾在街上人群中露面,但盯着盯着,就又丢失了他老人家的踪迹。
这一次好不容易碰到九阳老人停下,机会稍纵即逝,下面人自然不敢耽搁。
宋景轩微微皱眉,看了那开致颓败的荷花一眼,道:“走。”
花袭人从园子深处走出来的时候,园中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些隶属于内务司的宫女和内监们在收拾善后。秋日的繁花盛景再无人欣赏。
清和郡主同任少元任少容自然也都离开了,也不会有马车在等着她花袭人。
如此,花袭人便没有着急迈步离开,而是转上了另外一个方向。
那里有一片枫林,枫叶红若火,叶片有落下来的,将幽径铺成了绚丽的厚厚的红色。
花袭人踏上幽径,听着轻而脆的枫叶被踩在脚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心中纷乱慢慢平息,平静下来,恢复了理智。
宋景轩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但大约因为本来抱的希望不是很多。所以失望也并不多,因而并不觉得太难过——如今只是证明。她之前的判断并没有错:
宋景轩那样的男人,果真不是她所能驾驭得了的。
她欣赏他的生的完美。又优秀厉害的过分,甚至她也会因他的少有却美的无法形容的笑容有所沉迷沉醉,也有动了心,但她也绝不会因为动心,就不要自己的底线。
开玩笑。
一辈子那么长,怎么能够将就。
心思坚定没有纠结,花袭人踏在幽径枫叶之上,整个人重新又轻松起来。她从树上摘下一片枫叶,停下来。问四儿道:“四儿,你家乡是哪里的?”
四儿怔了一下,抿唇笑道:“小姐您怎么问起这个了?婢子就是京城人,不是别地儿的。”
“哦。”花袭人笑了一笑,又问她道:“那你应该是从未出过京城了?”
“是的,小姐。”四儿承认。
她本来还想说说自己的家境,又一想如她这般卖身的婢子遭遇可不都是大同小异,又有什么值得额外说一说呢?没什么好说的,自家主子也不一定想要知道。
四儿想到此。便住了嘴。
“那你想走出京城看一看吗?外面的世界可大的很。”花袭人的确没有关心四儿的出身环境。
驭下,未必就只有“关心”这一种途径。
花袭人自认为自己能给这些婢女们提供的工作环境待遇水平都是极好的,若是有人经不住诱惑生出背叛之心,如从前的那个月季姑娘。她处罚起来,也绝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
四儿又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小姐与婢子开玩笑呢吧?”
“京城什么东西没有呢?南北东西。蛮夷海客,想要挣大钱。难道不要到京城来?”四儿的语气之中有着连她自己都未发觉的一点骄傲:“何必非要出京去?”
“再者,婢子可听说。虽然咱们大梁现在是太平年景,但外面却不像是京城在天子脚下这般安稳的。破家县令灭门府尹,尤其是女子,万一不幸遇到了纨绔恶霸,那真是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四儿要增加说服度,就语重心长的,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婢子的父母其实原也不是京城人。婢子的娘有一次说漏了嘴,就说她年轻的时候,一次到县城赶集,却没想到遭到当时县令大人的小舅子逼亲要强纳为小,婢子爹娘没有办法,才买了一个假路引,一路逃到京城谋生的。”
在四儿的记忆中,她的娘亲就从未出过南城她家附近几条弄堂的地界。
她在暗香来上工的时候,她的娘亲也没来看过她。倒是她的弟弟找过她几回。
“原来如此。”
花袭人并不知道四儿心中在想什么。她从四儿口中得到这个答案,虽在意料之中,但依旧难免感慨——
如四儿这样的,求生尚且不易,怎么会有心思瞎想别的。
但连郭桓都有游历天地的想法,她花袭人难道就一辈子困居京城?
唔,有她这般想法的女子,大约在世人眼中,也是不安份的吧……
“你想离开京城?”花芽突然出声道。
花袭人含糊应了一声:“是有这个想法。”
“躲避情伤?”花芽追问。
花袭人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我有个屁的情伤。”
“我只是觉得,这天地广阔之中,离开这京城一隅之地,外面还有大把大把的好男儿在,我总会邂逅一个又好又合适的。”
这句话,是玩笑,也不是玩笑。
花芽却泼她冷水:“你就死心吧。你就算是再遇上合眼的男人,估计不是韩清元,就是郭三。无论是谁,你在他们面前,敢以真性情生活?”
“你敢说自己是借尸还魂之人?”
“你敢向他们展示你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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