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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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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有旨,所有人等平身!”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身穿银色将军甲胃的青年骑在高头大马上,本来应该拿着刀枪的双手,此时却分别拿着一片铜锣和鼓锤,重重的敲一下,一声巨响之后,亮出洪亮的嗓子,高声道:“皇上训话,众人聆听!站着听!”
花袭人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弯腰的,此时听到这位戎装青年最后来这个一句不禁十分想笑。人群中,就有人笑出了声。不过却很快止住了。
再看那边,皇上站出一步,英姿非凡,霸气伟岸。
他应该是运气了内力,朗声开口道:“众位大梁的子民请静一静,听朕一言。今年是朕登基头一年,本来朕是想与民同乐,也瞧一瞧这冰会的热闹,赏一赏舞娘的舞姿,却没想到,只因朕要来,反而给大家添了麻烦……”
承启帝高大英俊,一双桃花眼笑的时候似乎又很多情,此时含笑朗声……想到他九五之尊的地位,在场之人无不为他的英姿言行所折服,生出大大的好感。
没想到,这承启帝,还学会了政治作秀。
花袭人同任少容一齐待在人群中,听着承启帝表达了歉意,又俏皮亲民地说“地上湿冷免得弄脏了衣服,于是不必跪”之类,而后又解释了“安全问题”,抱歉地请百姓们有些耐心改日再看……
总之,待承启帝这一番话说罢,不知感动了多少在场百姓。他们不肯高呼“万岁”不肯离去,但也再没有抱怨之声,肯定也不会现在挤进冰会现场不可了。
几句好听的话,就收服了这万千人心,实在划算至极。
这位承启帝,在这一点上,算是开了先河,无师自通了。
恩,比起什么中秋上元时候,站在城楼上露个脸,其实下面百姓根本什么都瞧不见……如今他下到人群之中的效果,与百姓的距离不过是一丈,亲自开了金口,所起的效果显然是天差地别的。
就这样,承启帝的御辇进入了场上。
民众们大部分都没动。
随即是各家勋贵的马车,紧跟在御辇后面。再然后,就是一些似乎是有关系的人,比如这个时候,花袭人就同任少容挤了过去,亮出了百花郡主府的牌子,也进了去。
入口处排查的并不严格。
只要给一个过得去的由头,都给进了。只有那些老老实实的百姓们,感念于刚才皇上的圣恩,对自己的地位有些自卑,也不想给皇上添麻烦,就围在那里,没有上前。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心中主动就认为自己与里面的达官贵人们是不能相同的。贵人们不喜人多,他们这些百姓们轻易也不太敢与贵人们挤在一处。而且,今日得见天颜,沐了皇恩,亲口听到了天子开口,已经是万分满足了。
他们之所以不肯走,只是想着,在皇上返回的时候,再多看一眼罢了。
这些不提。
只说花袭人她们走进了冰湖场地,见到各家商户表演的位置已经披红着绿,布置妥当。人员也已经到场,就差观众了。
今日的主角,无疑就是承启帝。
承启帝的御辇缓缓经过一个由巨大冰块筑起的、约有一两尺高的冰台之时,那台上音乐响起,鼓声阵阵,随即就有一道绿色人影从后面急速滑出。她滑行的速度那么快,所过之处,身后仿佛留下了道道的影子!
“看,她就是绿釉吧!”任少容兴奋地道:“她滑的可真快!快的都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
不止是任少容,观众们也顿时喧哗起来,兴奋不已。(未完待续。。)
342 绿釉
琴声铮铮,如雨点、如铁蹄。
一道纤细的绿色人影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场上浓绿色的绸带飘扬,飞满全场。
突然。
琴声骤停。
急速滑动的女子也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乍然定在场中。
人们忍不住一个惊呼。
此时,方才能看清楚她的人。
滴水成冰的冬日,冰台上的女子却仅仅着一件绿色贴身小衣,露出缠着些绿绸带的雪白的手臂和盈盈纤细的腰肢,下身是一件绿色宽阔束脚长裤,月白色的绣花鞋上绑着几根绿色的缎带,联系着特制的冰鞋。
她一头飘逸的青丝长发散开着,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蛋儿来。这张俏脸眉目如画,肌肤白皙透明,在青丝和绿稠之间,竟然被晕染如同上好的美玉一般,剔透动人。
她眉间腰上缀了许多黄豆大小的透明水晶,在一片冰雪一片透绿中,将阳光折射出许多彩色的线条,如梦似幻。
这一瞬间的美丽,竟彷如惊心动魄。
原本在缓缓行驶的御辇,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承启帝面对冰台,嘴角勾出了笑的弧度。
人们震惊于这舞女的美丽之时,差点儿忘记了,刚才这一阵如暴风骤雨的表演,不过是为了她此时的亮相。
琴声再起,变得柔美多情。
这名叫绿釉的女子,再次舞动绿稠。舒展腰肢,穿着特制的冰鞋,在高台上做出了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动作。琴声伴随着舞姿,让人沉醉赞叹。
柔情之后,琴声渐渐又变得急促高亢。
女子的动作也从柔美到有力,似乎在倔强的抗争。只是抗争不得,于是悲哀而绝望。到了最后,女子凄美地旋转着,宛若娇花开到了极致。只想要留下最后刹那的美好。
琴声已停。
只余下女子还在缓缓地做最后的旋转。
最终,她终究无力,凄美地卧在了冰台之上。对着阳光,露出如玉娇颜。
众人迟迟难以回神。
花袭人心中也是赞叹,这名叫做绿釉的女子,这舞蹈跳的真好。是她从未见过的好。尤其是她还穿着冰鞋的情况下。
看看。她的腰肢多么柔软,娇躯甚至能弯曲到任何一个弧度……生的又精致又柔美有娇弱,我见犹怜,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啊……瞧瞧咱们的承启帝,不是也被迷住了吗?
花袭人欣赏着赞叹着,头一个拍起了手。
顿时,掌声如潮,轰然叫好。
绿衣女子缓缓从冰台上起身。朝着众人盈盈一拜,倒是并未开口说话。
“不错。赏。”承启帝道。
有宫廷内侍抱着一个珠宝匣子上台。而后将匣子打开,就见宝光熠熠,竟然是一匣子珠宝。赏了这位舞女。
珠宝美人,自然又是一番美景。
但这位美人却并未见多少欢喜,眼中隐隐露出一丝失望,却只是仅仅朝着承启帝屈身答拜,并未多言。
这样的通透的美人,若是流落风尘,实在可惜。唉,承启帝居然没有所表示,实在是铁石心肠啊……花袭人心中感慨着,朝着冰台上丢了一大锭银子。
承启帝不禁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花袭人眨了眨眼。
而她的行为仿佛给了看客们启发,观赏到这一场绝美冰舞的人们纷纷慷慨解囊,大的小的,冰台上立即堆上了一层白晃晃的银子。又因为随皇上进来的这一批都是有钱人,一时间竟然没有见到一个铜板……
花袭人已经看到后面有人笑的合不拢嘴。倒是绿衣舞女依旧淡定,站在台上又拜谢了两次,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冷的样子。
“绿釉是吧,名字不错。”
承启帝终于又开了口,道:“回去吧,接下来几日还要上场,仔细着身子,别生病了。”
绿釉微微抬眼,目光却只敢落在御辇之上承启帝的九龙袍的下摆的云水纹上。她的睫毛颤了颤,而后又垂了下来,盈盈后退,走回到了台后。
御辇动了起来。
从台后才敢出来两个七八岁抓着羊角辫的小丫头,端着茶盘出来捡那散落一地的银子。
“绿釉跳的可真好。”任少容回味道。
“恩,她跳的的确好。”花袭人赞道:“真不知是她是怎么练出来的。”
其他的舞蹈可以一年四季的练,而这冰上舞一年才能练多长时间?真是不容易。若是搁在后世,就又是一个万人追捧高高在上名人吧……
可惜了。
花袭人想。
接下来,又是一个冰台。
有了绿釉的开场,这一位红衣舞女的舞蹈虽然也热情多姿,十分火热,但究竟是少了刚才的那一种震撼之美。就连那谢幕的舞女,似乎都不如刚才的绿釉生的漂亮一般。
承启帝不差钱,依旧让人给打了赏,同样是一匣子珠宝。
花袭人却觉得这个舞女的艺术水准差些,往台上丢了一个小一号的银子。众人也跟着打赏不提。
偌大一个太液池,一共设了九个冰台。
众人跟着承启帝的御辇,一个台子一个台子欣赏过去。银钱也跟着赏出去了不少,虽然后来的表演都大同小异,看多了也有些疲倦,但承启帝给钱大方,跟着的贵人们在皇上眼皮下,也不好太小气——若是洒一把铜钱上去,岂非很丢面子。
只是可惜了那些打扮的妖媚美丽的闺秀们,本希望能趁着这个机会如何使些小动作让皇上多看一眼,但皇上人也来了,也没有离众人很远,但却乘坐在御辇之上,四周有仪仗和侍卫护着,无法真的靠近。
反而是一路走的,一个个累的花容失色,穿的少的更觉头昏脑胀,有只能咬牙坚持,一步一步,跟到了最后。
待赏玩了最后一个冰台,承启帝照旧打赏之后,返回回到最开始入场的地方,他又停顿了一下,对四周百信们道:“各家的表演的确不错,朕今日有了眼福。朕有了眼福,众位也必须要有眼福……朕赏了他们厚厚的银子的同时,也提了要求,让他们在接下来,必须要更加卖力表演,不得怠工……众位乡亲们还满意吗?”
“满意!”
“满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潮水般的欢呼声一浪又一浪,托送着承启帝就这么离开了。
竟然什么危险都没有发生。
花袭人心中不知是失望意外呢,还是该佩服承启帝胆大且布置的恰到好处。竟然连那些表演者见挣够了差不多的银子后面不肯卖力表演都想到了。
——承启帝发了话,哪家敢不听。
“容儿,你累不累?”花袭人问任少容道:“表演咱们都看过了,可以回去了吧?”这赏完一遍差不多费了小半个时辰。花袭人觉得,任少容这个娇女,怎么也该累了吧?
那知任少容却摇头道:“别啊,袭姐姐,还不能走呢!”
“刚才那是给皇上和那些权贵们看的,场上都没有太多的人,尤其是没有做各种小买卖的,根本就不热闹。现在刚才那一批人都走了,再进来的就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了,那才热闹呢!”
“你难道不会腿疼?”花袭人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却对她的体力表示怀疑。
“不疼,不疼。”任少容紧紧拽着花袭人,很怕她就这么走了,讨好地笑道:“一会儿就有各种茶点摊子支起来,会有许多小板凳……袭姐姐若是累了,我们就这个地方歇一歇就是了。”
“那……好吧。”花袭人答应下来。
既然陪着她出来了,索性就让她尽兴。
任少容说的没错。
随着承启帝那一批人的离开,四周的兵丁虽然没有撤走,但把守更加的松懈许多。当先进来的,就是一些推着手推车卖各种玩意吃食的小摊贩。
他们熟门熟路,到了场上后很快都占好了地方,开始支起自己的一摊子生意。
任少容就立即拦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丈,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而后看见了一个卖混沌的摊子,眼前一亮,索性指挥者蝉儿和蝶儿将那一对老夫妻的凳子摆出来,占了一桌,啃着糖葫芦,在那里左顾右盼。
花袭人十分无语。
不过,她也能理解任少容。
这么点儿年纪的小姑娘,成日关在深宅中,常年累月的,实在无趣的很。就算是偶尔出门应酬,也要顾及各种形象,甚至要勾心斗角的,也是累的慌。
难得这么无拘无束地坐在人群之中啃糖葫芦,就是啃的脸上粘了黏糊糊的蜜汁也不用太介意……当然会开心的舍不得走,要想着法子试些新奇的才好。
场上人越聚越多。
大约是接到了命令,很快有的冰台上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但却并非刚才才表演过的那一位,应该是有其他的舞姬。人们也没有强求——
都知道今年是绿釉最好,但你能要求人家不间断地在台上表演吗?一个娇女子,半天能好好跳一场就是极限了!
“那个绿釉真不错。”任少容一边吃糖葫芦,一边漫不经心地往那边台子上看,看那台上有五位舞姬正在如穿花蝴蝶一般地跳舞,不禁再次赞道。
她咬了一口糖葫芦,突然探身问花袭人道:“袭姐姐你说,咱们把她买回去好不好?她落在那种地方,实在太可怜了。”(未完待续。。)
343 如嫣
买一个绝色舞姬?
花袭人看着面前仿佛也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而忐忑小心的任少容,一脸无语。
买回来,也容易。
不说花袭人有这个银子,任少容手上握着承启帝些的文书,也能出的起这笔钱。虽然可想而知,这个绿釉如今会非常非常的贵。
买回来容易,难的是如何安置。
让她自行离开,显然是不成的。她这么一个美人,没有依靠,走出去,绝不会有好下场。
那在府上给她找个活?端茶倒水,擦桌子扫地?
或许绿釉愿意做。
但这么一个绝色的、我见尤怜的女子,放在府中,当真合适吗?这是要给武阳侯准备的小妾呢,还是给任少元准备的?一个女人长成这样,就算她愿意平淡地嫁给一个普通人,生活也未必平静的了。
而天下如绿釉这般可怜的女子不知有多少。
就在这冰会上,难道就只有她一个?
只是其他人不如她最惹人注目罢了。但难道那些女子,就不可怜了吗?
什么时候,这世间都不会缺欢场女子。主动也好,被逼也罢,总归不是拯救的玩了。
花袭人就只是含笑看着任少容,没说话。
任少容终于沮丧地低下了头,怏怏地将最后一个山楂咬了下来,无力地咀嚼着。
花袭人也不劝她。
这会儿,场上也没见拥挤了太多的人。但四下却已经开始格外热闹起来。欢笑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满是尘世喧嚣的喜悦劲儿。
花袭人环视几眼,突然扬起了眉。低声问任少容道:“容儿,你说你哥哥今日要同沈家小姐约会来着?”
“是啊是啊,我娘是这么说的。”任少容神色间依旧沮丧。
花袭人碰了她一下,问道:“那个应该是你哥哥吧?怎么不见你说的沈家小姐?”
任少元今日的打扮也很低调,身边带的也不是惯用的小厮,正在人群之中不紧不慢地走。时而在冰台上停留一下,待表演完毕后打赏一点散碎银角子。一点儿也不张扬。
花袭人在他四周找了找,根本就没发现沈家小姐沈玉雪。
任少容闻言怔了一下,朝着花袭人示意的方向张望一眼。果然只有任少元而没有沈玉雪,像是思量了一番,道:“或许是时间不到吧。总之,别管他。”
任少容偏了小脑袋。还让蝉儿将这个馄饨摊子高高撩起的帐篷帘子放了下来。挡住了外面大部分的视线,应该是不肯让任少元发现了他们。
“要是被他看见,又该念叨我了。”
馄饨端了上来。
任少容也未必就饿。她拿起了汤勺在细瓷碗里搅动,叹道:“难得出来玩一次,总不能被他说这也不能那也不能的。没意思的很。”
好吧,任少容现在这个样子,的确跟大家闺秀的形象不符。
花袭人没有说什么。
馄饨卖相很不错,碗筷桌椅都很干净。飘上来的葱花味儿让花袭人觉得有些饿了。拿了汤勺吃了起来。味道也不错,绝不如武阳侯府做出来的馄饨精致也更鲜美。但却不如这里做出来的有市井的味道,吃起来格外痛快和满足。
因为任少容放下了帘子,反而有更多的人,在经过的时候都要试着掀开一把。见是个馄饨摊子,而且做了不少人,都没有选择进来。这让那对老夫妻也不知该作何表情。
花袭人慢慢吃掉了半碗,任少容才吃掉了两三个,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帘子再一次被人掀开来,花袭人没有抬头。
哪知这人却走了进来,站在了花袭人和任少容身边。
帘子再次低垂,让帐篷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任少容抬起头,顿时瞪大了眼睛,道:“孟如嫣?你也来吃馄饨的?”
来的正是孟如嫣。
她裹了一件墨绿色的披风,兜帽的带子系的很高,遮住了她的俏脸,遮的十分严实,差不多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此时,她正缓缓除去兜帽,露出毫无瑕疵的一张动人脸庞来。
似乎连这小小的帐篷,都因为她而有了光。
那对老夫妻看的呆了。
只可惜,花袭人和任少容都不是会被她的美貌打动之人。在此时任少容眼中,孟如嫣肯定都不如刚才那个绿釉长的美,让她感慨赞叹。
所以,她的话当真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孟如嫣抿着唇,似乎是僵住了。
任少容并未注意她的异样,只是随口对另外一张桌子做着的蝉儿几人道:“你们吃完了没有?给她腾个桌子。”
小小的帐篷,除了锅碗瓢盆的,只摆了两张桌子。一张桌子,配了两条手掌宽的长凳。刚才,是花袭人和任少容对面而坐,占了一张桌子,其他三个婢女一起占了另外一张桌子。
婢女门自然早就吃完了的。难得休闲,主子那边也不需侍候着,就一直占着桌子在低声闲聊。
此时,她们听到任少容发话,忙起身,快速的将桌面上的碗筷收拾干净,又用帕子抹了一遍,对孟如嫣道:“孟小姐,您请这边坐。”
孟如嫣不知道该如何。是不是该礼貌地道谢,走到那空出来的桌子边坐下,而后叫上一碗馄饨,慢慢吃完,然后离开?像是一次巧遇?
她当真很想这么做。
花袭人和任少容都没有站起来过。
虽然,她们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县主,的确不需要起身……但孟如嫣也是大家闺秀,并不必要这般刻意冷落吧……就比方说,一个一品大员看到日常总见面的四品官,似乎总会客气地笑一笑,而不是当场就给人一个大耳刮子。
孟如嫣站在这里,俏脸生红。
她捏了一下手心,露出一个大方的微笑,在这狭小的帐篷中给花袭人和任少容按规矩行了一礼,而后微笑征询道:“……我能同两位挤一挤吗?”
“明明有位置,干嘛要挤……”任少容这会儿心中不怎么痛快呢,也对孟如嫣一向无感,口中不禁嘀咕出声。但她还是没有将事情做绝了,起身挪到了花袭人身边坐下,给孟如嫣腾出了一条凳子来。
她的声音不高,但帐篷这么小,彼此这样近,孟如嫣显然听见了任少容的嘀咕。她面上的笑容明显一僵,但很快隐去,口中道:“多谢县主”之后,然后缓缓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她的行为很优雅。
似乎所坐不是颜色斑驳有着树洞的难看条凳,而是那雕漆描金的富贵椅;不是这散着馄饨的葱花香的小帐篷,而是高雅富贵的大殿花厅。
花袭人能看出来,她并非是刻意如此。
有的人,从出生的时候起,就受到了严苛的礼仪教导。一言一行,都深入骨髓,无论所处环境如何,都会自然而然地流落出来。
就如同清和郡主一样。
但花袭人和任少容显然都到不了这个地步。人前的时候自然能高贵大方的,但在人后放松下来,总会有懒散。就像此时一身小子服装的二人,明显和闺秀名媛没有关系。
此时,见到孟如嫣如此,花袭人心中感慨了一番,任少容却明显地撇了撇嘴。
孟如嫣终于坐定。
她笑容美丽动人,轻声道:“没想到,我们的百花郡主和县主会扮成这副模样出来玩耍。”她美目之中眼波流转,在那对老夫妻身上扫了一圈,道:“若万一被人认了出来,这小帐篷怕会被挤跨的。”
有些人说话,总会让人觉得话里有话。
就比如这一位。
“你这是什么意思?”任少容立即挑起了眉。
是准备将她们扮小子私下跑出来的事情宣扬出去?好让人有嘲讽攻击她们的由头?就算是口中不敢,也会用小眼神鄙视?大家闺秀扮上男装出来玩这种事情,碰见了笑一笑就过去了……但若真的漫天宣扬出去,也很让人不爽。
花袭人也会不爽。
她按住任少容,笑眯眯地道:“我觉得,若是被人知晓咱们的京城第一才女兼美女,在小帐篷中私会平民小子,这种消息,更能让大伙儿津津乐道,是不是?”
“对,那是肯定的。”任少容闻言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得意地看向孟如嫣。
她们扮成这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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