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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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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先生们因材施教,点出他不足的同时,也会提一提他的进步,这才鼓励着他一直努力下去。再想想他之前放弃乡试的冲动之举……韩清元唯有羞愤苦笑。
就算他当时本着十二分认真心态去答题,也注定会榜上无名!至于后年的秋闱……他真的敢说自己有信心么?
不,他不敢。
而这些事情,他从未同家中人说起,只说身在国子监的好处。
此时被自己的母亲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韩清元只觉得脸上被谁不断地扇了无数个耳光一般,羞愧欲死。
“娘……”韩清元艰难地开了口,却说不出别的话。
韩母轻叹一声,道:“你天资一般,并不是做学问的天才。而仕途一道,应举是敲门砖。唯有进入了那扇门,才能谈及其他。你那份帖子是靖王府的,若你学业太过不堪,让王爷如何看你?他只认为你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从而放弃你!”
“他若是放弃了你……就算来日你从国子监毕业,顺利地做了一个微末小官又能如何?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能升上七品!”韩母的目光从韩清元身上略过,看向那东方天空升起来的滚滚红日,轻声叹息道:“祖宗牌位,究竟是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么?若真命中注定要如此,为何还要让韩家有这一番际遇?”
若没有这一份国子监的名帖,若不是同靖王府有了联系……
若韩家此时还在大柳乡中,若韩清元还只是一个苦读书却中举无望的小秀才……若一切没有改变,她还只是那乡下村妇,又怎么会生出了一番心思盘算!
可既然有了际遇,她若是不伸手去抓,不去费心盘算,又如何对不起那不见天日的祖宗牌位!
红日滚滚升起,顷刻之间,便已升上天空,热浪灼人。
韩母的眼睛仿佛被那红日的灼热给刺痛了一般,缓缓落下了两滴眼泪。
这两滴泪,尤其两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韩清元的心上。
此时此刻,他很想对自己的母亲说些什么,但他开不了口。而韩母也不再看他,轻轻拭去面上泪痕之后,转身进了屋。
留下韩清元,浑浑噩噩地站在原地,影子被初升的阳光拉的老长老长。
很久,他才攥了一下拳头,走回了自己的书房。
花袭人靠在门背上,将这一切听了个真真切切,看了个清清晰晰。她烦恼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重重地叹息一声:
现在,她要如何是好?!
韩清元对她有情义,而且不是一朝一夕的情义。这样的情义,并不是谁几句话或者是因为什么别的,就能够轻易割舍的。从前韩母乐见其成,自然别无二话;但如今,韩母显然已经有了别的打算,只想将她做女儿了。
是的,花袭人相信,此时此刻,韩母还是真心想当她做女儿的。若是韩清元能够听话想通放弃对她的执着,韩母一定会比疼爱韩丽娘更疼爱她,将来很努力地替她打算。
但显然,韩清元他……
如今,她年纪还小,且这种冲突才刚刚开始,韩母也没有替韩清元寻到更合适的成亲对象,所以,一切都还都在能够容忍能够接受的范围内,韩母和韩丽娘待她依旧有往日温暖的亲情。
但再好的情义,也经不起消磨。
她在韩家一日,在韩母和韩丽娘的眼中,她就会干扰韩清元一日。日积月累,那份温暖的亲情,最后还能剩下一点儿么?
花袭人并不愿意见到有那么一日,她和韩母之间,彼此面对之时,只觉得面目可憎。
那么,她只有离开韩家。
而想要名言正顺地离开韩家,同样并不容易……
她真心不想去做谁的外室女,真心是不想回到那府上去。而除了认回身世,她貌似无论怎样离开,都不够妥当……
花袭人靠在门边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先赚点钱,再说吧。
反正,韩清元很快就又要开学了,一切还能够拖上一拖。
次日,花袭人再去暗香来时,韩清元没有出来陪她。
花袭人也并不过分,赶在晚饭之前,回了韩家,并未在外面过夜。
用了晚饭,韩母笑吟吟地对韩丽娘和花袭人道:“今儿你们两个都早些休息,明儿方能精神饱满,不失礼数。也都别忘了各自的礼物。虽然见了王妃要恭敬,但也太拘谨,要大方一些。”
“恩。”韩丽娘笑道:“娘,您都说多少遍了!”
她的目光扫过似乎有些消沉的韩清元,拉着韩母的衣袖娇笑道:“娘,哥哥出门的时候,从没见您这么千叮咛万嘱咐的。莫非只有哥哥才能让您放心,而我们都是那光知道闯祸的?”
“贫嘴。”韩母笑着拍了一下韩丽娘的手,道:“你哥哥是男子。身为男子,做对了,自然很好;若是做错了,得了教训,也是人生经验。而女孩子的路,却是一步都错不得的。”
“知道了知道了。”韩丽娘笑嘻嘻的,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花袭人也笑的心无杂念,听着韩母不厌其烦的交代。
“靖王妃为人大气,不拘小节,你们说话时候,多用本心,并不必刻意说讨好奉承的话。相反,娇憨天真一些,反而会让她觉得是真性情。”
对于明日的觐见,韩母并不十分担心——
韩丽娘是乡野长大的,虽不够聪慧,但反而因此显得纯朴真实;花袭人独爱花草,自幼就出入城乡之间经营奔波的胆量,也应该能得到王妃的赞赏。
据说,靖王妃最讨厌矫揉造作,胆怯懦弱的。
韩丽娘和花袭人都不在此列。
她此时再做吩咐,只是再白嘱咐一回,挑起大家的谈性,稍解一解韩清元的沉郁罢了——她话说的太重了。韩清元年纪不够,见识不够,这并不是他的错。
如今,有了好的条件,他不是一直都在进步么?
原来就是她自己急躁了一些。
韩母想起之前关于那副屏风的事情,暗暗叹息一声。她又在心中反思:这么多年没有希望的日子她都能过了,为何如今有了希望,她反而不够冷静了呢?(未完待续。。)
075 见靖王妃
靖王府位于皇城之东,宽大恢宏的朱红大门正对着长安大街,门口一对儿威武昂首的貔貅,威风凛凛,坐镇大门口,分外引人驻足瞩目——
皇亲国戚门前镇宅之兽,多为麒麟。
文武百官之家镇宅之兽,则多为石狮。
怕是找遍全大梁,也只有靖王府门前,大大咧咧地镇着两个招财纳物,只进不出的貔貅瑞兽。
恩,人人传言靖王府金银成山,说不得就有这一对儿貔貅之功呢?而其他人虽然眼红,但貔貅为龙之子,又是他们没有资格立的呢……
韩家的马车从长安大街上靖王府正门前的一对儿貔貅前面经过,饶到一旁显得亲民多了的侧门前。有人来问,韩母递上了名帖。那守门的人应是得了嘱咐,喊了一人前头报信,再叫过一人,引着她们的马车进去了王府。
没走几步,那引路之人便客气地请了韩家人下车,而后让人将马车赶走了。
一个打扮体面的婆子迎上来,问道:“可是韩家人?王妃正在内院等你们,请跟老奴来。”
“请问嬷嬷怎么称呼?”韩母客气地问道。
“老奴娘家姓关,韩家太太称呼老奴关嬷嬷就是了。”关嬷嬷生的略显富态,五六十岁的年纪,身上金银不缺,看人的时候带着客气的笑意。
这样的嬷嬷,一见就是素养很高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韩丽娘和花袭人身上,像是在分辨出谁是谁。而她的目光落在花袭人脸上时,微微皱了一下眉。仿佛是多看了几眼,又将目光转回到韩母身上。
韩母不敢怠慢。礼貌地称呼了她一声“关嬷嬷”。
一路步行,过了二门。到了内院,又走了一阵,关嬷嬷才在一处四处通风的小厅前面停了下来,客气地道:“太太和两位小姐请稍等,王妃应该很快就会召见几位了。”
“多谢关嬷嬷一路照顾。”韩母褪了手上的一个银镯给关嬷嬷,看她收下,笑意多了几分。
关嬷嬷并未多待,让丫鬟上了茶水点心之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此处,将韩家一行五人留下了这里。
这是一个很清凉的厅堂,堂上挂了名字,叫清风徐来。应该是府中做夏日乘凉用的。位置稍微抬高一些,屋后有一颗粗大的梧桐树,正好将屋顶全部笼罩住,洒下大片大片的浓荫。
厅堂上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不知道打哪儿钻进来的凉风,吹在人身上,舒服极了。
没有了旁人。一路上显得有些紧张激动的韩丽娘此时渐渐也平静了许多,左看右看的确没有看到外人,才开口赞叹道:“娘,王府可真大啊!”
“王爷府邸。当然大了。”韩母笑眯眯地道。
此时,她并未让韩丽娘一定要正襟危坐。虽然她清楚地知道,她们这会儿看不见这里有别的人。但肯定在某处,有人能看到她们。
花袭人却一路上表现的十分乖巧。
她坐在那里。捧着面前的香茶,闻了一下那香味儿。轻轻地尝了一小口。
靖王妃居然会派自己的奶娘来迎接她们一行人,当真是太给她们面子了。花袭人坐在那里微微出神:此时的自己已经与当年那个小娘子容貌变化甚大,她应该是认不出来的吧……
回想当年,尚未成亲的靖王妃还是任家嫡出大小姐,看当年的小姑娘的目光无疑是极其厌恶的——
当年,任大小姐提着长剑,闯进了小姑娘被安置的那个小院,锋利的剑尖几乎正戳在小姑娘的眉心之上,血珠都沁了出来!
但小姑娘也是倔强的,硬是直直地站在那里,毫不退缩地同任大小姐对峙!
“我娘已经死了,我反正也不想活的!”
这是当时那小姑娘对任大小姐撂下的狠话,硬撑着没掉眼泪。
任大小姐终于是没有下得去手,愤愤然离开之后,再没有看那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更是将自己关在了小院子中,从不向什么嫡母请安。直到有一日,她扮作了自己小院中的丫鬟,从将军府混了出去,一路想往西去,却迷了路,钱财尽失之后,不知道怎么倒在了大柳乡的路边上。
唉……花袭人梳理着脑海中那份几乎被封存的记忆,不禁暗自叹息一声,捧着杯子,有些愣神。
“袭人,袭人?”韩母唤了几声,用手悄悄敲了一下桌面。
花袭人惊觉,笑问道:“娘,什么事儿?”
“你在想什么?”韩母温和地问道。
花袭人不好意思地道:“娘,我在看这杯子,上面的花纹可真漂亮。”
“恩。”韩母笑道:“这是汝窑的青釉官花,的确很漂亮。”
“花妹妹都看傻了。”韩丽娘笑嘻嘻地揶揄花袭人道。
韩母总夸花袭人这样好那样好的……这会儿到了这里,看个杯子都能看傻,都不如她呢……韩丽娘心中暗自撇了撇嘴,而后,她好看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花袭人只管笑,也不管她的笑容在别人眼中傻不傻。
她们其实也没有坐太久,便看到前面幼竹林掩映的小径上,打头一个大红宫装少妇款款向这边行来。只见她妆容精致,发髻高盘,头上一个金丝鸣凤簪栩栩如生,那高高斜飞的凤尾仿佛展翅欲飞,一飞而冲天。
她明明是宫装迤逦而行,不见她如何,便见她那周身就萦绕着英武之气,腰下的环佩叮咚,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宝剑轻鸣,锐利迫人。
韩母立即招呼韩丽娘和花袭人站起身,走出去迎接见礼。
“不必多礼。”靖王妃神色平淡,摆摆手,走到那清风徐来的匾额下坐下,淡笑道:“本宫刚刚在练剑,之后难免要沐浴一番,让你们久等了。”
“娘娘客气,我们也是刚到。”韩母露出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既不失礼、又不谄媚,让人怎么看都不会生出讨厌之感来。她微微欠身,道:“这里十分清爽,我们娘三个,才消了一身暑热呢。”
“娘娘,这是妾身的女儿,闺名唤作丽娘。”
韩丽娘立即向靖王妃行礼,道:“丽娘给王妃娘娘请安。这是我给王妃娘娘绣得两幅帕子,不知道娘娘喜欢不喜欢。”韩丽娘说话的时候,十分胆大,杏眼亮晶晶的,俏脸红扑扑的。
她绣的是锦鲤戏莲,十分的灵动可爱。
之前韩母打听过了,靖王妃虽然不喜刺绣,却也喜欢好看的绣品,并不会讨厌擅长刺绣之人。韩丽娘的绣品,虽然不如韩母,但也十分不错了。
果然,靖王妃让身边的大丫鬟接过了帕子,看了看,赞道:“绣的很好,本宫很喜欢。”
韩母嘴角的笑意更加轻松,又将花袭人招了过来,介绍道:“这是妾身的养女,换做花袭人,平日里最喜欢摆弄花草,今儿给娘娘带了盆花儿。”
韩母介绍的仔细,花袭人正好省了好多话。
她紧绷着脸,仿佛有些紧张,将她带来的花盆从碧橙手中接过来,往前一步,呈了上去。
依旧是大丫鬟过来接。
那大丫鬟看到花袭人的脸,神色微微一怔。花袭人便对她羞涩地笑了笑。那大丫鬟便也同样露了一点笑,冲花袭人微微欠身,将那花盆接过去,放在靖王妃手边的桌子上了。
花袭人挑了一盆君子兰。君子兰是极普通的君子兰,只是十分精神,肥厚的叶片片片都如利剑出鞘一般,直插朝上,激昂而抖擞。此时并未开花。
靖王妃看了一眼,道:“不错,有一股精气神儿。”
她将目光移到了花袭人身上,看到花袭人的面庞,眼前好像有些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却又快的来不及让她抓住。她微微蹙眉,问花袭人道:“你姓花?这样的姓氏倒不多见。”
姓花……靖王妃的眉头再次蹙起——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姓氏?只是哪儿呢?一时又想不起来。
花袭人将靖王妃的神色收进眼中,心中叹息,并未说话,轻轻地点点头,像是个害羞的小娘子。
“花妹妹忘了自己的身世,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很喜欢花草,所以才选择姓花的呢。”韩丽娘替花袭人开口向靖王妃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倒是有趣。”靖王妃微笑起来。
谁也没有发现,就在这个时候,花袭人突然轻轻地捏了一下拳头。同时,高高在座的靖王妃突然面色一变,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古怪的味道,胸中一阵难受,难以抑制地干呕起来。
关嬷嬷和丫鬟们吓住,惊呼一声,倒水的倒水,抚背的抚背,忙碌了起来。
韩丽娘愣在了那里。
韩母立即将韩丽娘拉退一步,面对突然状况,眼中情绪变幻不定。
不久,靖王妃平静了一些,歉意地看向韩家几人,道:“本宫失礼了。”
韩母到了一声“不敢”,而后面带关切,迟疑地问道:“娘娘如今情况,难不成是……”韩母的目光看向关嬷嬷,用眼神询问她。
关嬷嬷愣了一下,而后突然想起一个可能,当即大喜,道:“快,快派人去去请御医!”
“不过是些微难受,嬷嬷又何必兴师动众的?”靖王妃不解地道。(未完待续。。)
076 珍贵回礼
关嬷嬷笑意止不住,道:“娘娘且安坐,待御医一来便知。”
靖王妃性格强势,此时也只有关嬷嬷的话,还能让她忍耐几分。她坐在那里,依旧不断地皱眉头。
安抚了靖王妃,关嬷嬷转向韩母一行人,客气地道:“王妃娘娘身体抱恙……韩太太和两位小姐下次再来?”
韩母立即起身,笑道:“娘娘身体要紧,我们今日就不打扰了。”
关嬷嬷面上的笑容就多了几分,唤了王妃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吩咐道:“去将王妃先前备下的见面礼取来。”
“这……”韩母见状,难免假意推脱几句。
关嬷嬷自然是不容她推脱,你来我往的,像是那传说中的高手过招一般,说了好一番话。高坐的王妃甚至都显得不耐烦起来。
幸好,之前走开的大丫鬟及时领着两个小丫鬟出现了,捧来两个梳妆匣,都是漆红描金的,一个装饰着鸟虫,一个装饰了百花,都是十分精致。
关嬷嬷亲手将那鸟虫的梳妆匣给了韩丽娘,将那百花的匣子给了花袭人,口中笑称道:“……一点小玩意儿,两位小娘子拿回去玩。”
韩丽娘和花袭人都是道谢不已。
收好了礼物,韩母便领着二人再次向王妃告辞。这一次,再没有太多的来回,关嬷嬷送了几人出了那个清风徐来堂,而后让一个丫鬟领着她们离开了。
出去的时候,她们正好碰到了一个年近半百的御医,正被人接引着。大踏步地往里面走。丫鬟领着韩家几人避让了一下,待那御医走远。才继续前行。
马车才出了靖王府,韩丽娘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自己的梳妆匣。
梳妆匣十分精致。里面摆放了镶玳瑁的赤金梳篦和一套赤金头面,在那一方纤毫毕现的玻璃镜下,闪闪发着美丽的光。除了这一套金头面,另外又有一个精致的琉璃小瓶,里面装着淡红色的美丽液体,另外有一些做工精美的银质玉盒,足有四五个,错落有致地放在匣子内。
匣子不大,东西却多。
韩丽娘只觉得一时之间不知道拿哪一件才好。
犹豫了一阵之后。她小心地拿起那透明的琉璃瓶子,好奇地晃动了一些那美丽的液体,问韩母道:“娘,这是什么?”
韩母眼中闪过一些怀念,道:“这应该是玫瑰香精……只要一点儿,就比任何香薰的香味儿都要香甜持久。没想到,娘娘真是舍得,赏了你们这个来。就这一小瓶,不说值多少钱。普通人买都没地儿买去。”
“这么好!”韩丽娘十分惊讶,轻轻地打开瓶子,小心地嗅了一口,当即兴奋地道:“真香!”
陶醉了一会儿。韩丽娘才将美丽的小瓶子收好了,打开了一个银盒,又一股轻微的甜香传出来。竟然是一盒粉色胭脂稿子……
欣赏完自己的,韩丽娘难免又将花袭人得了的那个百花梳妆匣打开来瞧。啧啧赞叹不已。靖王府并未厚此薄彼,两个匣子里的东西大同小异。
不过。花袭人得到的香精,是兰花香。
“娘,香精既然很值钱,为什么街上都没有卖的?”花袭人状若好奇地问道。
“据说,是因为它的工艺太复杂了,如今已经没有人掌握着其中的精髓。”韩母面露回忆,轻声道:“最初的工艺已经失传,如今内务府的人用的都是当年工坊里的学徒,不知精髓,只知模仿,消耗花朵甚多不说,且出产十分的低,一年也不知能不能产出多少,都不一定能供后宫的娘娘们使用的。”
韩母看向花袭人手中淡蓝色的美丽液体,感慨道:“这是真真正正的好东西,你们收好吧。”
花袭人将手中的香精瓶子往韩母手中一塞,笑道:“既然是好东西,娘您替我收着吧。反正我暂时也用不到。”
韩母愣了一下,而后同样将韩丽娘的香精瓶子也拿了过来,道:“的确,你们现在还用不到这东西。娘就替你们收着。”
韩丽娘依依不舍,没好气地瞪了花袭人一眼。
花袭人见状吐吐舌头,从自己的匣子里随便抓了一个脂粉盒子递给韩丽娘,讨好地道:“丽娘别生气,这个给你用好了。我反正不喜欢抹这些个东西。”
韩丽娘想说不要,又舍不得这样的好东西,犹豫一下,还是一把将那小盒子抓了过来,又顺便拧了一下花袭人的面颊,道:“花妹妹水嫩嫩的脸儿,自然用不着这些个脂粉呢!”
说着送了手又要往花袭人的梳妆匣里去抢。
花袭人连忙抱着匣子躲闪,笑嘻嘻地道:“丽娘别抢!剩下的我还要留着等你下回生气的时候,好哄你消气呢!”
“我现在就很生气!”韩丽娘嚷嚷道。
花袭人就往韩母身后躲,道:“你赖皮!”
两人许久都没有这么嬉闹过了。这一闹,只闹的发髻散乱,气喘吁吁,才被韩母含笑制止,道:“小心翻了车。”
韩丽娘和花袭人这才笑着老实地坐了。
才坐了一会儿,韩丽娘就又问道:“娘,王妃怎么那么巧就生病了?她不会因此迁怒我们吧?”
听韩丽娘提起这个,韩母笑了起来,摇头道:“说不定啊,是王妃的大喜事儿呢。又怎么能迁怒我们呢?别担心。看看你们两个得的赏赐,就知道王妃对咱们韩家还是很看重的。”
韩母看向花袭人,道:“袭人,真是要多谢你了。”
“娘又见外了。”花袭人撅起了嘴。
韩母立即笑着道歉,道:“是娘错了……”
回了家后,见到了韩清元和冷焰,众人又难免在一起述说谈论了一番。最后,韩母最后吩咐韩清元道:“一会儿你出去打听一下,看那进了王府的御医是不是得了大封赏……能打听到就打听,不能打听到就算了,千万别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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