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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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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梁师成坐下写了一封信,把养子梁秋叫进来,把信递给他道:“你今天晚上去一趟蔡府,把这封亲手交给蔡公相,再传个口信给他,就说今天张邦昌专程来拜访过我了。”
。。。。。。。
次日上午,军监所正式宣布解散,李延庆和其他御史一起搬回了御史台。
他在御史台的官房还空着,和他离去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桌上的文房四宝的摆设都和离去一样,就仿佛他昨天下午才从这里离去。
陪同他进来的主簿刘信笑道:“把房间留着是邓中丞的意思,他说就算在军监所,李御史也是属于御史台的人,李御史迟早会回来,所以基本上没有动,回头我安排两个人过来彻底打扫一下,把积灰清扫干净,下午李御史就可以坐在自己明亮的官房里处理公务了。”
李延庆点点头,“多谢刘主薄的悉心安排,不知我是否依旧主管御史台的审案?”
“这个我不太清楚,必须和邓中丞详谈后才能决定。”
“现在邓中丞可在?”
“现在还在,下午就不一定了。”
李延庆知道邓雍的老毛病就是下午会溜去画院,天子赵佶在画院撞到他几次,非但没有指责他擅离职守,反而和他一起探讨作画技巧,这便使邓雍更加肆无忌惮了。
他便回头对莫俊和刘方道:“你们先收拾一下吧!我去一下邓中丞官房。”
他转身便向位于二楼的邓雍官房走去,不多时,他来到邓雍官房前,他敲了敲门,“邓中丞,是卑职!”
“快请进!”
邓雍很热情地将李延庆请进了官房,笑眯眯道:“欢迎李御史回家!”
“多谢中丞依旧给卑职保存着官房。”
“这个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倒是要和御史谈一谈具体的职责分配。”
邓雍停了一下,歉然对李延庆道:“我很遗憾,审案一职恐怕无法再还给李御史了,只能委屈李御史做点别的事情。”
“卑职做什么都没有意见。”
邓雍又笑道:“其实你的新职务和军监所很相近,主要负责监察朝廷各寺监局的物资库存情况,包括军器库、左藏、太仓、少府库和各局物资库,但内库除外,这也是朝廷新赋予御史台的新职能,我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你主管这一块最合适。”
李延庆起身行一礼,“卑职愿意接受邓中丞的安排!”
邓雍点点头,“你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正式上任。”
“启禀中丞,如果是监察物质仓库的话,卑职还需要人手。”
邓雍呵呵一笑,“这个你就放心吧!御史台不是军监所,有足够的人手调拨给你,但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第五百四十章 奸人本色
军器监解散,影响最大的却是秦桧,他不像李延庆、李回、蒋英等人,军器监解散后可以官复原职,他则无处可去,他本来就是因为太学生两次游行而被问责,被赶出太学准备去地方任职,只是被范致虚保下来,才调到了军器监。
才短短几个月军器监便解散了,秦桧再一次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当然,范致虚也给秦桧一个承诺,会给他安排一个稳妥的职务,秦桧盼星星盼月亮,在军监所解散后的第三天终于盼来了他的新职务,洛阳国子监丞,只比他从前的太学学正升了一级,依旧是一个从八品卑官,这令秦桧无比失落。
他在军监所担任的主簿虽然只是一个差遣官,却拥有正七品的职权,现在却让他去当从八品的小官,就像一个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忽然要面对粗茶淡饭一样,秦桧感情上无法接受这样的人生跌宕,他心中对范致虚的态度也由期望和感激渐渐变成了失望和怨恨。
入夜,秦桧来到了蔡相国府,他现在只能孤注一掷,恳求蔡京帮助自己。
不多时,大院从府内走出来道:“秦官人请随我来!”
秦桧心情忐忑地跟随大院向府内走去,居然让管家来迎接自己,看来自己在蔡京心中根本没有任何地位,不过还好,毕竟肯见自己,据说六品以下官员一般都进不了蔡京的府邸。
大院把秦桧请进客堂,“秦官人请坐,我这就去禀报。”
秦桧被晾在客堂上,也没有侍女给他上茶,他口干舌燥,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过了好一会儿,蔡京小儿子蔡缓缓走进客堂,秦桧连忙起身行礼,“这么晚还要烦劳小相公引见恩师,秦桧愧不敢当!”
蔡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秦官人请坐吧!”
秦桧这才明白,不是蔡京要接见自己,而就是这位蔡京的儿子接见自己,他顿时胀得满脸通红,羞恶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这时,终于有侍女进来上茶,蔡喝了口茶,有些不耐烦道:“这么晚,秦官人有什么事吗?”
秦桧半晌嚅嗫道:“军监所解散了,下官。。。。下官要去出任洛阳国子监丞。。。。。。。”
“这不是很好吗?比从前的太学学正还升了一级。”
秦桧鼓足勇气道:“下官实在不想接受这个官职,能不能请蔡公相帮帮忙,另安排他职。”
“这个。。。。我父亲恐怕就无能为力了,他已经从朝廷退仕,赋闲在家,手中没有任何事权,就算想帮秦官人也心有余而力不足,秦官人,抱歉了。”
“可是。。。。。。”
不等秦桧说下去,蔡立刻高声道:“上汤!”
上汤就是送客的意思,这是要赶秦桧走了,秦桧狼狈不堪,几乎是跌跌撞撞跑出了蔡京府,他心中又羞又恼,回头狠狠啐了一口,用得着自己的时候百般笼络,现在用不上了,便如此羞辱自己,令他尝尽了世态炎凉。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机会了吗?真的前途无望了吗?秦桧心中要绝望了。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仿佛鬼影一样闪进了他心中,迅速长成了魔鬼,他猛地一咬牙,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范致虚不肯尽心替自己谋官,结果令他失望,那就别怪他秦桧自谋高就了。
。。。。。。。。。。
秦桧在王黼的府门前只等了片刻,王黼的儿子王佑章亲自出府门迎接,“秦主簿请进,我父亲在书房相候!”
王黼居然在书房接见自己,秦桧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他连忙跟随王佑章进了王黼的宅子,他们一直来到书房前,王佑章禀报道:“父亲,秦主簿来了!”
“请秦主薄进来!”
王佑章一摆手笑道:“请吧!”
“多谢了。”
秦桧鼓足勇气走进了王黼的书房,只见王黼正坐在案前批阅公文,秦桧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他腿一软,‘扑通!’跪下,磕头道:“卑职秦桧参见相国!”
王黼笑得像一条正在觅食的鳄鱼,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秦主簿不必客气,请坐吧!”
秦桧坐了下来,王黼笑道:“秦主簿今晚怎么想到来我的府上?”
“启禀相国,卑职。。。。卑职已经不是主簿了。”
“哦”
王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险些忘记了,军监所已经解散,是没有主簿了,却不知范相国给秦使君谋了什么高职?”
秦桧半晌低声道:“出任。。。。。洛阳国子监丞。”
“啊!”王黼大吃一惊,“秦使君可是军监所主簿啊!这是正七品的官职,怎么贬去当个从八品小官,这太令人寒心了吧!”
秦桧再次跪下,重重磕头道:“卑职也不想任此卑官,桧愿为相国效力,恳求相国给卑职一个机会。”
王黼等的就是秦桧这句话,他翻了翻桌上的实缺官牌子道:“你如果是我的心腹,我倒可以让你出任吏部司勋员外郎,正好这个职务空缺,可我担心得罪范相国啊!”
吏部司勋员外郎可是从六品的实权官,秦桧顿时急得眼睛都红了,他砰砰磕头,“卑职愿意以军监所主簿的身份出面指控范致虚,恳求王相国把卑职视为心腹。”
“哦?不知范相国做了什么不当之事?”
“范致虚结党营私,他与十三人结成‘范党’,反对北伐只是他的借口,他的真正目的是阻止郓王上位,献媚于太子。”
王黼脸上笑开了花,又问道:“这个问题比较严重,不知你有什么证据?”
“卑职是军监所主簿,所有的细节卑职都清清楚楚,卑职也能提供他结党的名单。”
王黼点点头,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有知情人指控便足矣,而秦桧是军监所主簿,他就是最理想的指控人,这次看范致虚往哪里逃?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事成之后,我任命你为吏部司勋员外郎。”
。。。。。。。。。
次日一早,一个消息便震惊了朝野,河北都转运使梁方平弃官投敌,他乘船逃去辽东,投降了金国。
这个消息令满朝文武一片哗然,一时间百官们议论纷纷。
李延庆刚到自己的官房,莫俊便一阵风似地走进来,“御史,梁方平之事听说了吗?”
李延庆点了点头,“刚才我在门口已经听说了,既然他要选这条汉奸之路,那也没有办法。”
“如果他投降了金国,那么河北各州府的情况,金国岂不是清清楚楚了吗?”
“所以他投降金国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逼迫朝廷加强河北战备。”
“御史认为朝廷会向金国索要梁方平吗?”
“当然会,不过我认为金国把他还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更有可能是敷衍朝廷,比如口头上答应查找此人,最后不了了之。”
李延庆不想多谈梁方平之事,便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
“这两天主要整理材料,一早军器监送来一车文书,都是各种兵器的库存帐簿,我和刘方至少要整理一两天。”
“邓中丞不是说派人手给我吗?”
莫俊苦笑一声,“是派来十几个人,可都是干苦力的差役,目前能做文书的一个没有,听说过些天要来几个文案,但也不知什么时候去了。”
“那就慢慢做吧!反正也不急。”
两人正说着,应哥儿跑来道:“御史,外面有人找!”
“人在哪里?”
“在大门外呢!”
李延庆转身向大门走去,只见大门外站在一个目清眉秀的少年,却从未见过。
少年走上前行一礼,“阁下可是李御史?”
他的声音又细又尖,显然是一个小宦官,李延庆犹豫一下,点了点头,“我是李延庆!”
“这是我家王爷给李御史的信。”
李延庆微微一怔,哪个王爷给自己写信?他接过信问道:“请问你家王爷是?”
“李御史不要问我,信中都有,小人告辞了。”小宦官转身便匆匆离去。
李延庆打开信,居然是康王赵构给他的信,这让他略略有点惊讶,在这个骨节眼上赵构找自己做什么?
他又看了看内容,赵构约他今天中午喝茶,李延庆看了看天色,时间还早,他便满怀疑惑地返回了自己官房。
第五百四十一章 康王之忧
中午时分,李延庆来到了长庆楼,长庆楼是曹家产业,在京城久负盛名,和矾楼、潘楼一起并列京城三大酒楼,长庆楼也是综合型的酒楼,中午喝茶,晚上吃饭,里面的茶妓和舞姬都十分美貌,给曹家带来滚滚财源,是曹家最赚钱的产业。
李延庆跟随一名酒保上了二楼,来到最里面的一间雅室前,只见门口站着两名侍卫,见李延庆过来,一名侍卫抱拳道:“小王爷已在房内等候,李御史请!”
李延庆点点头走进了雅室,房内坐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头戴纱帽,身穿淡紫色衫,身材中等,长得十分俊美,正是几年未见的康王赵构。
在他旁边坐着一名十分美貌的茶妓,正笑盈盈地给他点茶分茶,赵构一抬头见李延庆进来,连忙起身笑着迎了上来,“李御史,我们好久未见了。”
李延庆深深行一礼,“卑职参见殿下!”
“不必多礼,李御史请坐!”
赵构请李延庆坐下,笑道:“我们好几年没见了。”
李延庆微微笑道:“上一次相见还是四五年前,那时殿下尚年少,现在殿下也长大成人了。”
赵构请茶妓给李延庆分茶,李延庆却轻轻摆手,“我想殿下请我来,并不是为了喝茶吧!”
赵构暗赞李延庆体贴自己,他出宫的时间确实不能太长,他便让茶妓和旁边两名侍女退下,房间里只剩下赵构和李延庆两人,赵构沉吟一下道:“我听皇兄郓王说,李御史始终坚持认为金兵一定会大举侵宋,是这样吗?”
“殿下也很关心此事?”
赵构微微一叹,“事关大宋社稷,我怎么可能不关心?”
李延庆目光变得十分冷峻,淡淡道:“我之前就说过,女真人是一只精壮年轻的猛虎,区区燕云之地怎么可能填饱它的胃口,他们南侵是必然,关键是我们怎么应对,我一直说联辽抗金才是正道,可惜无人响应我的呼吁。”
“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
赵构肃然道:“我认为大宋的当务之急是支援辽国,巩固辽国这个大宋的屏障,而不是趁其虚弱北伐讨之。”
李延庆很惊讶,他没想到康王赵构居然和自己思路一致,不过康王殿下只是闲王,说话没有什么份量,连太子都反对不了,不要说他了,和赵构讨论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现实意义。
这时赵构又道:“李御史有没有看过宋金海上盟约?”
李延庆摇了摇头,赵构长长叹了口气,“幸亏你没有看,看了非要被气死不可!”
“这话怎么说?”
“盟约中说两国共灭辽国,约定灭辽后燕云故地归属于大宋,李御史有没有发现这里面的问题?”
李延庆沉吟一下道:“为何是燕云故地而不是燕云十六州?”
“问题就在这里,燕云故地是什么意思?就是燕州和云州两地,那其他十四州怎么办?燕州几乎就有一座燕京城池,南面有涿州、易州,北面有密州、檀州,东面有蓟州、道州,就好像要只要汴京不要开封府一样,我们要一座被金国团团包围的孤城做什么?从宋辽边境到燕州还有数百里距离,那这数百里怎么办?”
“那盟约中有没有提到,宋军北伐所占据的辽国土地归大宋所有?”
赵构摇摇头,“只是说双方相约灭辽,金攻长城以北,宋攻长城以南,获胜后金国答应把燕云故地交割给大宋,其他细节都没有提到了,这就明摆着有冲突的隐患啊!真不知是哪个糊涂蛋签署的盟约。”
赵构越说越气,但李延庆却心里明白,这其实是宋朝想以长城为宋金两国之界,它攻下的地盘当然不会交给金朝,双方便在签约时含糊其词,其实双方都有灭辽后毁约的打算了,文官当政的宋朝岂会在条约文字上糊涂。
问题在于宋朝太高看了自己军队实力,同时又大大低估了金国,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不过李延庆一时也解释不清,他沉吟一下对赵构道:“不管怎么签约,对金国而言都是一张废纸,殿下不用太执着于盟约,关键还是自身实力,只要大宋积极防御,或许我们还有希望。”
“李御史真觉得我们还有希望吗?”
李延庆笑着安慰他道:“只要放弃北伐,辽国就能坚持更长时间,我们趁机抓紧时间打造坚固的防御线,金国不清楚我们虚实,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再说大宋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即使暂时受挫也有反击的余地,殿下不用太焦虑,大宋绝不会因此而亡。”
赵构稍稍松了口气,他沉吟片刻对李延庆道:“我今天其实是特地前来提醒李御史,王黼已经收集了范相国的把柄,准备随时扳倒范相国,这一次涉及人员众多,李御史也在其中,希望李御史能及时做好应对之策!”
李延庆微微一怔,连忙问道:“这个消息准确吗?”
“消息绝对可靠,是皇兄告诉我,王黼昨天专门拜访过他,提到了这件事,皇兄不太同意,但王黼说这也是父皇的意思,已经很难挽回了。”
李延庆心中忽然变得沉甸甸的,他担心之事还是发生了,之前所谓的暂停北伐不过是天子的权宜之计,自己和范致虚极力反对北伐最终触动了赵佶的逆鳞。
李延庆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赵佶向作死的路上越奔越远,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
离开长庆楼,李延庆直接来到了皇城尚书省,在官房内,李延庆找到了范致虚,他将刚才和康王赵构的见面情况详细告诉了范致虚。
范致虚显得有点好奇,“你怎么会和康王认识?”
李延庆只觉一阵头大,范致虚怎么避重就轻,什么时候了,他还关心这种事情?
李延庆急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但现在王黼正在收罗相国的把柄,难道相国准备坐以待毙?”
范致虚淡淡一笑,“你稍微来晚了一步,我已经被王黼弹劾了。”
李延庆一惊,“弹劾相国什么?”
“说我组建范党,企图结党营私,企图把持朝权,破坏宋金结盟,还不止这些,给我罗列了一堆罪名。”
“那相国打算怎么反击?”
“我已经写了一份申诉状递进了宫内,但估计作用不大,这次真正想罢免我之人就是天子。”
范致虚轻轻叹息一声,“早在我决定联名反对北伐之时,我就已经有了被罢相的心理准备,我虽然年事已高,此番被罢相很难再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但我相信太子会理解我,我范致虚迟早会有获得清白的一天。”
范致虚又拍拍李延庆的肩膀,“为国效力不要计较个人荣辱,我们问心无愧,你现在还年轻,今天的挫折会成为你将来宝贵的人生财富,一旦太子登基,就是你重新被启用之时,相信那时的你就会成为大宋的柱梁。”
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他觉得范致虚已经准备好了。。。。。。。
下午,李延庆来到了虹桥宝妍斋,找到了父亲李大器,他迟疑着问道:“这两天爹爹要去庄园或者杭州吗?”
李大器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为你的婚事忙得脚都不沾地,你又要把我往哪里赶?”
“最近朝中会出一些事情,我有点担心家人。”
李大器见儿子神情凝重,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延庆低低叹了口气,“范相国被弹劾了,可能我也会被牵连,这个官我其实当不当也无所谓,但我唯一担心爹爹,爹爹还是暂时离开京城避避风头吧!”
李大器冷冷一笑,“王黼能把我怎么样,诬告我偷税漏税,把我抄家灭族吗?我李大器这一生历经坎坷,我会怕这个危险?我告诉你,越是人生低谷,就越要奋斗,这次我非你把你的婚事办得喜气洋洋,热热闹闹不可。”
“那至少要把二娘母女转移出去吧!”
李大器想了想,“这个倒可以,要不就去赤仓镇,暂时和思思她们住一起,这样我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李延庆松了口气,笑问道:“御街那块地卖了吗?”
“已经卖了,以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向家,银子已经交割给我,向家又答应给我十天时间搬走。”
“那曹家的店铺呢?租下来了吗?”
“曹家答应了,以每年三千贯钱的租赁价格把良工兵器铺租一半给我,我现在正在改造店铺,最迟三天后宝妍斋就搬过去,这件事我都没有精力管,都托给吴管事全权负责了。”
“那父亲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吧!把二娘她们送去赤仓镇。”
“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李大器拍拍儿子的后背笑道:“把腰挺直了,没什么大不了,当年你爹爹我被革除功名,那么悲惨的岁月都熬过来了,你这点挫折算什么?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
第五百四十二章 莫须之罪
次日清晨,天子赵佶在一群宫女宦官的陪同下,站在雪浪亭上绘制一幅山水之作,这是去年没有画完的《凤池春色》,今年继续挥毫泼墨,赵佶兴致勃勃,已经画了快半个时辰,他手有点僵冷了,这才放下画笔,从宫女手中接过紫金双龙手炉。
一转头,赵佶发现梁师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旁,他笑问道:“太傅看看朕的画还有哪些不足?”
梁师成探头看了片刻道:“微臣感觉好像鸟雀偏少!”
“你这就不懂了,这是春色,一群群鸟雀乱飞那是夏天和秋天,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鸟雀已有,但不会太多,你看看我这园子有多少鸟雀?”
“微臣愚钝,还是陛下考虑周全。”
“你这个死脑筋,要学会观察,不要整天想当然。”
赵佶说到这,见梁师成手中有份奏卷,便问道:“一早就来找朕,有什么事吗?”
“回禀陛下,这是范致虚的申诉书。”梁师成将范致虚的申诉书呈给天子赵佶。
赵佶没有接申诉书,冷冷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只是解释自己并没有结党,‘范党’的说法完全是污蔑,无中生有。”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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