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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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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光线略微昏暗,双方已经激战了一个多时辰,无论骑兵还是步兵都体力透支极大。
这原本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激战,甚至宋军在人数还略略占优,但在单兵作战上,骑兵明显占优,加上李延庆这支军队的底子其实并不好,原本是京兆府厢军,京兆府禁军在北征中全军覆灭后,厢军才有机会转为禁军,在训练、配合上还有所欠缺。
不过好在李延庆和韩世忠都经验丰富,有足够的耐心和敌军消磨,尤其是李延庆特地进行过夜战训练,将战局拖到晚上有会专机。
随即夜幕渐渐降临,南利广有点焦急了,他们以一击二,以四千骑队顶住了近九千宋军,随着骑兵的伤亡渐渐变大和夜幕降临,南利广感觉他们有点顶不住了。
南利广正嘶声力竭指挥战斗,这时,他的亲兵忽然一片大喊:“将军,危险!”
南利广一转头,却见一名银盔大将从斜刺里杀了过来,此人长得极为雄壮,白马银枪,威风凛凛,正是号称京兆军第一猛将的高宠。
这时,又有一名宋军大将从另一边杀来,手执一柄大锤,却是猛将曹猛,说起来也是曹猛可惜,当他率军杀到长矛军左翼时,南利广正好转战去了右翼,使曹猛击杀敌军主将的愿望落空。
当南面广又转到左翼时,高宠又正好杀出来,曹猛也同时拍马赶到了。
曹猛急得大喊:“哥哥,那是我的战功!”
高宠大笑,“他的人头当然归我!”
南利广顿时勃然大怒,挥舞长柄单锤便向高宠砸去,高宠挺枪便刺,锐利的枪尖刹那间便刺到了眼前。
南利广大吃一惊,急收锤格挡,高宠却一枪虚晃,狠狠刺中了南利广的大腿,南利痛得大叫一声,手中大锤也散开了。
高宠的枪尖却如毒蛇一样出现在南利广的胸前,噗地刺了进去,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当曹猛催马疾冲而至,南利广已经变成了一具落马的尸体。
“小七,你想要的战功,我送给你了。”
高宠得意一笑,拨马便走,曹猛气得大叫一声,狠狠一锤砸在南利广的胸口上。
。。。。。。。。
南利广之死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骑兵开始混乱起来,但这时,宋军的包围圈已经形成,无论骑兵向哪个方向突围,都会遭到宋军强弩射击和长矛的狙杀。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来报,“启禀统制,骑兵已经部署完毕!”
李延庆点点头喝令道:“放敌军从北面突围,大军后从面掩杀!”
两千包围在北侧的长矛军撤开了,让出了一段空缺,惊恐万分的两千余黑党项骑兵蜂拥而出,此时黑党项骑兵已被宋军杀得胆寒心战,士气丧尽,一旦出现逃离之势,没有人再愿意整军回击,他们没命地向北奔逃,丢盔卸甲,俨如山崩海溃一般,野马部首领南利春大惊,大声喝喊,“停住,不准逃,给我停住!”
他连杀十几名逃兵,却挡不住骑兵逃命,这时,五千宋军从后面掩杀而来,加速了黑党项骑兵崩溃之势。
偏偏此时,韩世忠率领两千骑兵迎面杀来,截断了敌军骑兵的退路,二千余骑兵四散奔逃,或跪在地上苦苦求饶,这一战杀得百崮原血流成河,残碎的尸体堆积如山。
百崮原一战,南利、野马、乞结三倍的军队几乎全军覆灭,但宋军也付出了伤亡一千余人的惨重代价。
。。。。。。。。
次日中午,八千宋军抵达了马岭脚下的野利部,野利部已经在前天正式和京兆军及其庆州达成了和解方案,当然,这个方案是否有效还得由朝廷来决定,不过李延庆这次接受的任务是平息暴乱,平息两个字的含义就是和平解决,保证黑党项不再作乱,所以李延庆基本上有把握让和解方案得到朝廷的批准。
大军在距离野利部大寨三里停止了前行,野利部大寨也是修建一座山腰上,延绵十余里,山体布满了窑洞和建筑。
对于宋军到来野利盛并不奇怪,他已得到消息,三部落联军已被宋军彻底击败,几乎全军覆灭,南利广和南利春都死在乱军中,乞结部的首领拓跋宁因为年纪大没有参战,但他侄子拓跋浩也死在战场上。
野利盛站在寨门前默默地注视着远方的宋军,周围手下紧张万分,纷纷张弓搭箭,如临大敌,这时,野利元礼在一旁惊恐地低声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达成协议了,他们应该不来找野利部的麻烦才对。”
野利盛淡淡道:“野利部达成了协议,但黑党项并没有,他是来向黑党项讨好说法!”
野利元礼这次想起野利盛还是黑党项的酋长,他急忙问道:“那怎么办?要不。。。。。我再去和他们谈一谈?”
野利盛摇摇头,“李延庆是要见我,不是你谈就能解决问题。”
“我不太明白!”
野利盛苦笑一声,转身对军队高声令道:“打开寨门,放下兵器,把白旗升起来!”
。。。。。。。。
三里外,李延庆也在打量这座经营了百年的老寨,这黑党项规模最大的一座山寨,也是他们的老巢。
“统制,他们会投降吗?”韩世忠在一旁低声问道。
李延庆笑了笑,“已经签了和解协议,为什么不投降,如果他们觉得还有本钱和宋军对抗,我很愿意奉陪到底。”
这时,有士兵喊道:“他们升白旗了!”
只见大寨上方挑起了一面白旗,寨门大开,一支数十人的队伍从大寨中走出来,为首似乎是一名年轻男子,赤着上身,后面跟着男男女女上百人,不多时,几名士兵陪同一名老者走上前,李延庆认识这名老者,是和他们谈判的野利元礼。
野利元礼上前跪下道:“我家酋长特来向统制负荆请罪,请统制接受黑党项的诚意!”
李延庆微微一笑,“你告诉我南利部骑兵良莠不齐,但事实可并非你说的那样,我差点轻敌了。”
野利元礼吓得连忙磕头,“确实是良莠不齐,我并没有说谎,只是南利广的统帅能力很强,我也说过,只要干掉南利广,这支军队很快就会崩溃。”
“你说得也不错,好吧!我接受黑党项的诚意。”
野利元礼连忙飞奔回去,不多时,野利盛带着妻子儿女和十几名长老走上前,野利盛跪下道:“黑党项酋长野利盛特莱负荆请罪,甘愿接受朝廷和军队的一切惩处,绝无怨言!”
李延庆冷冷道:“野利部已经用诚意表达了悔意,也进行了补偿,我不会再追究野利部和其他八个小部落的责任,飞拓部也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了惨重代价,我也不想再提及,但南利、野马和乞结三部参与暴乱,态度强硬,不肯悔改,所以我需要向黑党项讨个说法。”
野利盛抱拳道:“虽然南利、野马和乞结三部桀骜不驯,我屡屡警告,他们依旧置若罔闻,但作为黑党项的大酋长,他们所犯下罪行我责无旁贷,恳请李统制给我三天时间,让我彻底整顿三个部落,一定给李统制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延庆点了点头,“我看到了野利酋长的诚意,但我更希望看到酋长的实际行动,我的条件还是那三个,三天后我要得到明确答复,是战是和就掌握在酋长的手中。”
“我明白了!”
李延庆随即令道:“班师回营!”
‘呜’低沉号角声吹响,八千宋军开始缓缓调头,向南面的安化县而去。
直到宋军走远,野利元礼这才连忙拿衣服给酋长披上,同时扯掉他后背的荆条,“酋长,回去吧!”
这时,野利盛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若没有李延庆的大力帮忙,我这个酋长恐怕还是名不符实吧!”
“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野利盛冷冷道:“我们立刻接手南利三部,该放人,该赔偿,三天内把它了结,然后向朝廷上书请罪!”
第六百三十九章 高俅心事
一早,高俅便匆匆来到了延福宫大门前,他显得兴致很高,自从在京城公开处斩京兆军都统领后,童贯的气焰便被彻底打压下去了。
尤其官家已经对童贯的屡屡闯祸已经失去了耐心,终于在十天前免去了童贯枢密使之职,任命自己为枢密院正职,使自己在军权方面再上一层,连蔡京都有意向自己抛来绣球,暗示支持自己入相。
枢密使由副相兼任一直是惯例,但由于十年前官家有压缩相位,将两正四副压缩为两正两副,枢密院便和相位脱了钩,现在官家似乎又决定要恢复两正四副,已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新增的两个副相,高俅当然也不例外。
今天高俅是来向天子赵佶汇报庆州大捷一事,李延庆已经平息了黑党项之乱,报告一式两份交给朝廷,一份作为京兆府同知交给了兵部,再由兵部呈给知政堂,另外一份报告作为京兆军统制将交给了枢密院。
但蔡京为了拉拢高俅,便暗示由枢密院先向天子汇报,他在知政堂把这份报告压一压,当然,这里面也有牵制王黼的意思,王黼主管边境异族,这份报告应该是他向天子汇报,但必须在知政堂通过后才能汇报,蔡京便拖延了半天时间,给这个机会让给了枢密院。
高俅岂能不明白蔡京的示好,作为投桃报李,他就得适当保一保庆州知州林德了,好在李延庆在报告中给了林德很多美言,他也能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高俅尤其对李延庆满意,刘延庆被贬黜后,他手下缺乏得力的干将,李延庆原本是种师道的人,种师道彻底退仕,李延庆上面就没有了人,而且高俅也知道河东路总管姚平仲是童贯的人,和李延庆关系一直不佳,这个时候正是拉拢李延庆之时,尤其李延庆给自己写了一封信,这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
虽然高俅也知道李延庆和梁师成的关系不一般,但高俅了解梁师成,以梁师成的阴冷,他不会把任何当做自己的心腹,他和李延庆不过是彼此利用关系,自己和李延庆也何尝不是如此,即使李延庆当不了自己的心腹,拉到一条战线上来也不错,说到底,李延庆是太子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蛰伏于自己之下,结为同盟还差不多。
尤其燕山府同知郭药师投靠了童贯后,高俅也觉得自己必须在外围州府发力了。
在宫门前等了片刻,一名老宦官出来陪笑道:“高太尉,官家召见,请跟我来!”
“麻烦王公公了!”
高俅跟随这名叫做王安的老宦官进了宫,走到一处人少之地,高俅手一滑,将一颗明珠塞进了老宦官手中,老宦官心知肚明,手指一转,明珠就消失了。
“高太尉运气不错,这两天官家心情还好,就是昨天吃了冰饮,肚子有点受凉,还有前两天的参茶淡了一点,官家有点不满。”
老宦官王安是天子赵佶的贴身宦官,对赵佶的饮食情况了如指掌。
高俅立刻心领神会,“王公公,我府中正好有一棵千年人参,既然官家身体稍虚,不如我孝敬给官家!”
“呵呵!太尉这么关心官家身体,官家知道一定会很高兴,太尉有心了。”
“哪里,是公公照顾我才对。”
高俅当然不会当面把人参献给天子,那样会适得其反,这种事情必须做得委婉一点,由官家身边人替自己美言,那样才会有效果,最好再加上一句,‘太尉叮嘱我们千万不要说’,效果就出来了,至于宦官肯不肯说这句话,就看那颗明珠的作用了。
不多时,高俅被领到了麒麟殿内书房,这里是赵佶休息养性之处,他在门口等了片刻,王安出来笑道:“太尉,请吧!”
高俅快步走进了书房,只见赵佶手中端一杯茶,正全神贯注地看一卷佛经,高俅不敢打扰,只得垂手站在一旁。
好一会儿,赵佶抬头看了一眼高俅,见高俅脸上有兴奋之色,便笑道:“太尉要给朕带来什么好消息吗?”
“陛下,陕西路快报,黑党项的暴乱已经完全平定了!”
“啊!”赵佶手中一滑,差点把茶水洒到佛经上,但他也顾不得佛经,连忙放下茶杯问道:“报告在哪里?”
高俅连忙将报告交给了赵佶,赵佶接过报告便翻看起来,看到最后,他忍不住一拍桌子赞道:“处理得好!”
他又对高俅笑眯眯道:“朕昨天得到消息,西夏派使者和我们谈判,想签订一份宋夏边境靖安协议,同时答应取消岁币,朕还一直纳闷,西夏怎么突然对大宋示好了,现在朕明白了,是黑党项的暴乱被平息了,西夏无法牵制宋军,只好在岁币上让步了。”
“这是前敌将士为陛下分忧啊!”
“也是你们枢密院指挥有方嘛!”
赵佶心情大好,又仔细看了一遍报告笑道:“李延庆居然还在为林德求情?”
“陛下,其实黑党项暴乱也不全是林知州的责任,一百多年来黑党项从未动过刀兵,作为知州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也是情理之中,但暴乱发生后,林德能够及时将数十万庆州逃民收进安化县,并能顶住黑党项一个多月的攻城,他应该还是比较尽职的父母官,至于两万军队溃败,那个和州衙无关,是指挥使的问题,微臣和林德没有什么交情,只是就事论事。”
赵佶点点头,“你说得有几分道理,李延庆也在报告中说,他积极参加谈判,对最终促成黑党项的彻底认输有功劳,也罢,这次就不追究他了,只希望他能好好收拾庆州残局,吸取教训。”
“陛下宽宏大量,是臣子的福气啊!”
“你少在这里奉承,朕可不是没有底线的人!”
虽然这样说,赵佶脸上还是笑开了花,他沉吟一下又问道:“太尉觉得李延庆如何?”
“陛下,微臣说句心里话,此人是大宋的栋梁之才,无论文武都很厉害,尤其在攻克燕山府以及前几年击败西夏上他都立下了赫赫战功,可堪大用。”
“可王相国却认为他野心勃勃,不可重用,朕有点糊涂了。”
高俅心中冷笑一声,又道:“王相国这样说可以理解,李延庆是范党案十三成员之一嘛!王相国怎么可能说好话,再说王相国对李延庆也有一点个人情绪。”
“哦?”赵佶好奇地问道:“他们有什么个人恩怨?”
“也谈不上恩怨,微臣听说王相国的兄长也要做胭脂生意,一个月内在天下各地开了五十家玉锦楼,结果竞争不过宝妍斋,店铺倒掉了,王相国兄长亏了十几万贯钱,所以。。。。。。”
赵佶点点头,“朕明白了,一个月内居然开五十家店铺,这分明是被噎死的,不过宝妍斋的东西确实好,朕这段时间用宝妍斋的发***发洗得非常舒服,头上的皮屑也没有了,不得不承认人家东西就是好。”
“那这份报告枢密院该怎么批复,请陛下指示!”
赵佶想了想道:“等一等吧!等知政堂的报告上来后,让相国好好商议一下,太尉也可以参与商议,发表一下枢密院的意见嘛!”
高俅心中‘怦!’的一跳,参加知政堂议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暗示自己。。。。。。
赵佶迅速看了他一眼,摆摆手道:“去吧!这份报告朕再好好看一看。”
“微臣告退!”
高俅退下去了,赵佶望着他的背影走远,心中也在想着知政堂之事,他之所以决定恢复两正四副的相国格局,很多程度上是为分相国的权,也想把自己的心腹安插进去,他原本是打算把童贯作为枢密使出任相位,但偏偏童贯北伐的两次惨败使他在朝中声名狼藉,再让他当相国就是对自己名声的损害了,尽管童贯还忠心耿耿,但赵佶在考虑了几个月后,还是决定把童贯作为弃子,至于杨麟事件,不过是童贯被抛弃的导火索而已。
童贯被冷藏,那么谁来接替童贯进入知政堂,赵佶着实费了一番考量,他原本是考虑谭稹,但谭稹过于阴柔,远不如童贯的刚硬,赵佶的目光便转到了高俅身上,高俅也算是自己的心腹,同样掌握军权,又出任权枢密院事,他接替童贯的知枢密院事后,进入知政堂出任副相也顺理成章了。
第六百四十章 两相暗斗
蔡京是下午才来知政堂,理由是自己今天略有感恙,身体不适,这个借口对一般官员有点不合理,但对于一个已经七十六岁的老相国,却没有人敢说不妥。
目前知政堂由四名相国组成,王黼和蔡京任左右相,剩下的两个副相是张邦昌和李邦彦,王黼控制张邦昌,李邦彦效忠蔡京,这早已是朝廷中公开的秘密,而王黼拉拢童贯和李彦为内援,蔡京则和梁师成、谭稹走得近,这也是朝中人人皆知的秘密。
不过随着童贯被贬黜,李彦不得重用,今年开始,王黼的气焰已经没有前几年那样嚣张,很多议案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必须要知政堂共审后才能上呈天子。
李延庆的报告是昨天傍晚送到兵部,兵部连夜呈给了知政堂,原本是今天上午共审,然后由王黼呈给天子,但因为蔡京感恙,这份报告也就不得不推到下午来审议了。
“蔡相公身体好点了吗?”张邦昌在大门口讨好地向蔡京打招呼。
蔡京心中冷冷哼了一声,这个背叛自己的浑蛋居然还有脸和自己打招呼?蔡京表面上依旧笑眯眯道:“人老了,没法子,邦昌,今天应该没什么事吧!”
“今天有一份紧急报告,过堂后要立刻呈给天子。”
“什么紧急报告?”蔡京停住脚步,故作不知地问道。
“是庆州那边平息羌人之乱的暴乱,昨天傍晚才送到兵部,原本打算今天一早过堂,但蔡相却正好不在,只能等下午了。”
“啊!”
蔡京大吃一惊,眼睛顿时瞪圆了,语气变得十分严厉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先向官家禀报,你们究竟是怎么安排的?”
张邦昌心中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任何政务不得擅自禀报,必须知政事过堂的规矩不就是眼前这位相爷定下的吗?这会儿他却比谁都吼得凶。
没办法,张邦昌只得低下头小声道:“不过堂上报,恐怕不符合知政堂年初定的规矩。”
蔡京这才仿佛反应过来,拍拍自己额头,“你不说我险些忘记了,是这个规矩,哎!人年纪大记忆力就下降了,不过。。。。。我还是批评你,事情可以变通嘛!一共只有四个相国,实在不行,你来我府中沟通一下,我没意见,你们就递上去了,难道我就是那么顽固,一定非要参加知政堂商的商议?”
张邦昌心中着实有苦说不出,他不敢再分辩,只能唯唯诺诺,蔡京哼了一声,“事情那么急,那就尽快过堂吧!”
。。。。。。。。。
王黼终于拿到了四个相国署名的报告,便急急向宫中跑去,但不到一刻钟王黼又铁青着脸回来了,就在刚才他得到消息,枢密院的高太尉已经一早将报告送到宫里去了。
直到这时,王黼才知道自己被蔡京卖了,虽然早报和晚报并不损害自己的利益,但蔡京显然是绊住自己,把机会给了高俅。
“王相公怎么又回来了?”
王黼将报告狠狠往桌上一摔,破口大骂,“老不死的混蛋!”
王黼气得大骂起来,张邦昌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黼气呼呼坐下,半晌道:“枢密院已经一早将报告送进宫了。”
张邦昌的脸色顿时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当然知道枢密院不能绕过知政堂擅自把奏折送入宫中,但自从上次杨麟事件高俅开了一个不好的口子后,官家居然默许了这种公然违规的行为,这让知政堂极为不满。
好在高俅一般不管枢密院的事情,都是高深负责,而高深却做得很规矩,从不逾越知政堂,大家也算相安无事,不料在关键时刻,高俅又再次越规了,着实让张邦昌深感郁闷。
不过张邦昌似乎也感觉到王黼发怒并不是针对高俅,倒是针对其他人,这个‘老不死的混蛋’是指谁?
王黼狠狠瞪了张邦昌一眼,“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为什么上午没有送报告?”
张邦昌顿时明白了,蔡京上午请病假,拖住了知政堂。
“王相公,难道他们二人已经。。。。。。。”
“谁知道?哼!这个老东西狠毒着呢!”
“他拉拢高俅,我们该怎么应对?”张邦昌小心翼翼问道。
王黼冷笑一声,“说实话,他拉拢高俅,我还求之不得!”
“相公此话怎讲?”
“童贯对我们一直不阴不阳,无非就是瞧不起我王黼,嫌我资历浅,现在蔡京拉拢高俅,我看他急不急?”
张邦昌呆了一下,原来王黼早就有数了,他心中暗暗佩服王黼的高见。
这时,他又指了指桌上的报告,“那。。。。。这份报告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本来想给官家报个喜,却被枢密院抢先了,这份报告我懒得送了,张相公,就烦请你跑一趟吧!”
张邦昌有点为难,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左右相都不去,却让自己去汇报,官家还以自己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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