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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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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庆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叫不合规矩,朝廷向来只管官不管吏,开封府用多少军士,规矩由我来定,我不要府衙负担他们的开支,与朝廷何干?”
“若府尹一定要用,我也没有意见!”
赵辉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出了事与他无关,李延庆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冷冷道:“昨天官家给我说,京城内的河北难民太多,治安不太好,让我好好把治安一块管起来,如果你不肯配合,那我去向吏部替你申请调职!”
赵辉愣住了,居然一言不合就要把自己赶走,他也不由有些恼怒,回应道:“我理解李府尹一心扭转治安的决心,但我要提醒李府尹,李府尹已经不再出任军职了。”
李延庆重重哼了一声,“若是在军队,你敢告诉我不合规矩,我早就把你推出去斩了!”
赵辉算是领教了李延庆的强势,他忍住了内心的怒气,点点头道:“我听从府尹的安排,府尹还有别的事吗?”
“你去把户曹的官员给我叫来,我有事情问他们。”
不多时,户曹参军张虞和两名押司官走进了李延庆官房,赵辉也跟了进来,按照正常的做法,应该是李延庆交代少尹,然后由少尹具体安排人去办事。
但李延庆显然没有按照常规来办事,赵辉不知道李延庆是不知道规矩,还是李延庆要故意绕过自己,所以他也要参加旁听。
参军张虞和两名押司有点紧张,新官上任三把火,难道第一把就烧到自己身上吗?
李延庆坐下来问道:“赈济开封府的难民是户曹负责吗?”
张虞连忙道:“启禀府尹,赈济难民一般是由各县官府负责,由开封府户曹制定条例,颁布到开封府各县,然后由各县从义仓中拨付粮米。”
李延庆点点头,“现在从河北逃难而来的百姓颇多,大都拖家带口,我一路南下,只看见道观寺院和大户缙绅在路边开粥棚赈济逃民,却没看见官府作为,我想知道为什么?”
“开封府已经制定了赈济难民细则,只是。。。。。。。”说到这,张虞看了一眼赵辉。
赵辉只得硬着头皮道:“因为王相公也在过问此事,所以开封府把赈济难民的细则上报给了王相公,在等待王相公的批示。”
“什么时候上报的?”李延庆又追问道。
“大概一个月前。”
李延庆目光变冷了,他又淡淡问道:“我想知道,赈济难民一定要上报知政堂批准吗?”
张虞道:“一般是不需要,只是在赈济的同时,要报一份给户部备案,户部会视情况通知监察院来监督赈灾。”
李延庆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既然不需要上报知政堂,那就不要拖延了,立刻把细则下发给各县,督促各县严格执行,明天中午前各县必须行动起来,现在就去做。”
“卑职遵令!”张虞抹一把头上的汗,匆匆去了。
这时,李延庆看了一眼赵辉,冷冷道:“以前的事情我不管,但我需要再提醒一下赵少尹,你的顶头上司是我,不是王相公,希望你不要犯下官场大忌。”
赵辉心中叹口气,默默点了点头,“卑职记住了!”
第七百零三章 强势作风
李延庆上任第一天,便将他的强势作风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下令将自己带来的百名亲兵全部转换为开封府军士,每个人都换上了开封府军士服,颁发了腰牌,斜挎长刀,手执一根双色水火棍,每人依旧骑着战马。
这百名军士自然都归李延庆亲自调用,少尹不得干涉,这实际上就是给他的亲兵披上了一件合法的开封府衙外衣,可以堂而皇之在大街上执行公务。
少尹赵辉虽然对李延庆的霸道作风十分不满,但他被李延庆抓住了赈灾不力的把柄,只得敢怒不敢言,倒是其他开封府官员都为李延庆暗暗担心,开封府在京城一向都是夹着尾巴做事,像李延庆这样强势,在权贵如云的京城,很可能会惹下大麻烦。
李延庆依旧我行我素,他将百名亲兵分为五队,又让两名捕快为向导,开始在城内骑马巡逻治安,李延庆自己也亲自带领二十名军士,沿着城墙巡视。
李延庆当然不是巡查治安,他是借巡逻之名视察京城的城防情况,京城城墙比太原还要高大坚固,城墙高四丈,宽三丈,都是用大石调米糯米浆砌成,大石间严丝合缝,连刀都插不进去,虽然城墙中心也是用黄沙和泥土填心,但巨石墙至少厚达五尺到八尺,这种城墙就算用十颗震天雷绑在一起都炸不塌,这是京城的幸运,也是历代修缮城墙者的魄力和眼光。
外面护城河并不宽,只有两丈,城门没有吊桥,而是实实在在的木桥,至少有数十年历史了,当然,一旦冬天结冰,护城河和吊桥都没有了意义,护城河可以不去考虑,但护城河两边种满了高大的垂柳,历经百年,垂柳都十分粗壮巨大,有几棵垂柳甚至已经接近城头,这让李延庆不由皱起了眉头。
看得出赵桓是做了些准备,比如靠近城门边修建了几座大仓库,里面堆满了军资,城头上也有了守军,但这些守军明显不是禁军,普遍穿着旧皮甲,头戴范阳帽,挑一杆长矛,很多士兵配着弓箭,但李延庆没有看见神臂弩的影子,这让李延庆不由暗暗摇头。
他能守住太原并不是侥幸,而是做了大量细致艰苦的准备,甚至为了拆除靠近城墙的房子,他被无数太原百姓指着脊梁骨大骂,但正是这些各种各样的细节才使金兵最终无懈可击,可象京城目前这样备战,金兵一两次进攻就能杀上城头。
这时,几名守城士兵走了过来,李延庆叫住了他们,“我是新任开封尹,我想问你们一些事情。”
几名士兵并不认识李延庆,听说这位年轻官员居然是开封尹,连忙上前行礼。
“你们是哪里的士兵,好像不是京城人?”
“回禀大官人,我们是陈州厢军,上个月被调来京城。”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都是别处厢军,李延庆倒不是瞧不起乡兵,禁军也同样腐朽不堪,关键是这些士兵不是京城人,就没有死战保城之心,一旦开战,就有可能弃城逃回家乡。
“那你们训练过守城吗?”李延庆又问道。
几名士兵对望一眼,都摇摇头,“我们只训练弓箭,没有训练守城。”
“那打过仗吗?”
几名士兵还是摇头,莫说对阵金兵,就是攻打梁山,镇压方腊都没有他们的份。
李延庆又问了几句,基本上都不是他满意的回答,他也只得让士兵离去了。
“李府尹!”
就在这时,李延庆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叫自己,他一回头,见是李纲匆匆跑来,李纲身后也跟着一群手下,估计也是来巡视城墙的。
李延庆停了下来,片刻,李纲匆匆跑上前,欣喜道:“李府尹也是来查看城防吗?”
李延庆点点头,“我答应了太子殿下,自然不会食言。”
“现在城防战备由我全权负责,欢迎李府尹提出宝贵意见。”
李延庆摇了摇头,“我说话很难听,会得罪人,还是不说也吧!”
李纲一怔,连忙道:“我是文官,没有什么守城经验,请府尹尽管直言,不足之处,我一定会虚心改正。”
“李侍郎真想听实话?”
“当然!”
“那好!”李延庆走到城墙便,一指城外的垂柳,“这些垂柳为何不锯掉?留着它们助金兵攻城吗?”
李纲脸色露出为难之色,半响道:“这些垂柳叫做开国柳,是太祖开国时亲自种下的,没有人敢砍伐,至少现在不能砍伐。”
李延庆看了他片刻,点点头,“好吧!现在我不提垂柳这件事,那这些守军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询问过他们,他们既没有训练,也没有任何战争经验,让他们怎么面对惨烈的战斗,当金兵铁骑杀来,有几个人能撑得住?”
李纲苦笑一声,“现在太子最大的难处就是没有军权,没有高官任免权,这些厢军还是再三争取,官家同意后,由高深从京城四周各县各州调来的厢军,一共有三万人,而且这些厢军的指挥将领都是由禁军担任,只执行太子相关守城的命令,其余命令一概不执行,这三万厢军实际上还是掌握在官家手中。”
“那现在你们做了哪些战备?”
“我们只是在物质上做了不少准备,象打造军械盔甲,准备火器等等,光是震天雷我们就打造了一千多枚,还有就是调集各方财力,光从南方各银矿调来的储备白银就达一千万两,粮食调来三百万石,江淮布帛五百万匹,物价已经打压下去了,银价也降到一比四千文,最高时可是达到了一两兑八千文。”
李延庆负手走到城墙前,形势比他担心的还要严峻,他原以为太子监国后会多少做一些事情,但现在看起来,军议堂在战备方面还是毫无作为。
当然,这不能怪太子赵桓,他被天子赵佶严重掣肘,赵佶才是京城防御的毒瘤,也是历史上靖康之耻的罪魁祸首。
这时李纲缓缓走上前叹口气道:“当初全力劝说官家退位,我就知道他不肯退位会有目前的严重后果,我们从各地筹措的钱财原本是用作军费开支,但至少有一半都被王黼挪进了内库,用来继续修建延福宫。”
“什么?”
李延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时候了,赵佶还要再修建延福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他不知道金兵还要再杀来吗?”李延庆惊愕地问道。
“官家认为宋金已经签署了停战撤军协议,每年又得重币岁贡,应该几年内不会再来了,这是王黼、蔡京之流天天在他耳边灌输的想法,而且上个月开始,王黼又开始怂恿他征花石纲了,用来修建杭州行宫,由王黼的族弟王晋负责,哎!如此骄奢淫逸,国家焉能不败?”
李延庆沉思片刻道:“不管怎么说,城防必须要推进,这两天我再看一看,回头我会写一份报告给太子殿下,你们尽量照我的建议去做,能做多少算多少,就算一时做不好也要事先筹备好,比如城外砍树的力士先找全,斧头磨利了,小路也铺好,到时一声令下,一个时辰内就可以把树砍伐殆尽,全部拖进城内做守城滚木,李侍郎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纲点点头,“我明白李府尹的意思了。”
。。。。。。。。
就在李延庆给李纲出谋划策之时,在知政堂王黼的官房内,开封府少尹赵辉也在向王黼汇报李延庆今天的骄横行径。
“简直太嚣张了,居然把自己的亲兵全部塞进了开封府,说是开支他来负责,以为大宋天下是他李延庆的吗?国之重器他李延庆可以用钱收买?相公,此人不守规矩,上任当天就威胁将我赶走,一定要严惩他的这种行为,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乱来。”
王黼负手走了几步,又冷冷问道:“他还做了什么出格之事?”
“还有赈济难民之事,我说王相公在综合考虑赈济方案,开封府应该服从朝廷,不能擅自作为,他却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说他才是我的上司,又责令户曹立刻去办理赈济之事,根本就没有把王相公放在眼里。”
王黼大怒,“他真这样干了?”
“他真是这样干了,还责令各县明天中午前必须要开始赈济难民。”
“不赈济又怎么样?”
“他倒没有说。”
王黼冷冷笑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让各县执行他的命令。”
第七百零四章 针锋相对
次日中午,李延庆抵达了封丘县,封丘县位于开封府北面,是从河北白马渡南下京城必经之县,李延庆就是从封丘县南下,纵贯封丘县官道,他没有看见官房的赈济粥棚,相反,都是民间在赈济南逃的难民。
进入封丘县后,李延庆首先抵达了潘集镇,镇上是一处难民赈济点,只见五六座粥棚搭建在北面社庙前的空地上,这里紧靠官道,聚集了上万名从北方逃来的难民,每座粥棚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李延庆一一看去,和上次见到的一样,有封丘县大慈寺的粥棚,有天应宫道观的粥棚,还有几家封丘县大户的粥棚,但李延庆看了两遍,就是没有发现官府的粥棚。
李延庆目光阴冷下来,他一言不发,带着一百余名亲兵向二十里外的县城疾奔而去。
很快,他们抵达了县城南门,在县城南门外也有一处赈济点,难民人山人海,围住可怜的几座小粥棚,到处可听见人们的叫骂声和孩子的哭喊声,但依旧看不到官府的身影。
这时,一群汤阴县的难民认出了李延庆,大喊起来,“是李官人!”
数十名难民纷纷上前围着李延庆哭诉,“李官人,帮帮我们吧!我们两天只吃了一顿饭,身上也没有钱,官府不管我们死活啊!”
乡人的悲戚令李延庆心中一阵难过,连忙安抚众人,“各位乡亲,我李延庆一定会帮助大家,大家先进城吧!我买粮米给大伙儿!”
他掏出几锭银子,让两名亲兵带领数十人进城买米,众乡人千恩万谢去了,这时,又有数十人围了上来诉苦,“大官人,我们是从真定府逃来的,我们千辛万苦过了黄河,官府却不管我们死活,我们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个老人虚弱病死,太让人寒心了!”
李延庆拱手对众人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一定会督促官府加大赈灾力度,不仅仅封丘县,河北各州和京城都要赈灾,这是我李延庆给大家的承诺,如果办不到,我李延庆就没脸再当这个开封尹了!”
四周顿起响起一片欢呼声,李延庆知道光许诺还不行,眼前这些难民的困难就要解决,他急令二十名亲兵回京城宝妍斋支取五千两银子,以宝妍斋的名义购粮去黄河边赈粥。
这时,李延庆心中的怒火快抑制不住了,纵马向县城内冲去,几名守城的乡兵来对付来势凶猛,不敢阻拦,纷纷闪到一边,李延庆率军一阵风似冲到县衙。
任丘知县慌忙迎了出来,“下官任职知县蒋奇,参见府尹!”
李延庆马鞭一指,怒斥道:“我要求开封府各县今天中午前开始赈济难民,现在已经是中午,你们竟然抗令不遵?”
“启禀府尹,其实我们今天上午已经开始赈灾了,但刚才王相公派人前来问罪,责令我们停止赈济,听从朝廷统一部署,我们不得已,只好又撤回来了。”
李延庆大怒,“王黼派来的人在哪里?”
“就在县衙内喝茶。”
李延庆喝令左右,“给我揪出来!”
十几名亲兵如狼似虎般冲进了县衙,片刻,揪出一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吓得面如土色,但依旧硬着头皮大喊:“我是知政堂从事,是王相公派来的,李延庆,你休要猖狂!”
李延庆回头问知县,“他说他是相国王黼派来的,可有证据?”
“他有王相国的银牌。”
李延庆使个眼色,立刻冲上去几名士兵,从男子怀中搜出一面银牌,呈给李延庆,李延庆看了看这面制作古朴的银牌,正面是个‘王’字,背后是王黼的官名,中书令知政事,编号为零三。
中年男子大急,“这是王相公的身份,李延庆,快还给我!”
李延庆冷冷令道:“打断他一条腿,扔到街上去!”
几名军士冲上去,乱棍齐下,中年男子惨叫不已,片刻,他左大腿被乱棍打断,士兵们将他扔到街上。
知县蒋奇吓的面如土色,李延庆哼了一声道:“若想保住你的官帽,给我立刻赈济难民。”
“是!是!卑职遵令。”
蒋奇慌忙安排官员和衙役又重新去城外摆摊赈灾,李延庆又再派十几亲兵奔赴各县,监督开封府各县赈灾情况,他这才调转马头,带领其余手下返回了京城。
李延庆先去了东宫,他需要和太子赵桓商议一下赈济难民之事,这件事不能指望知政堂,必须由军议堂来主持,而且开封府一些不得力的官员,也必须就地免职。
“李府尹,今天下午官家召集军议堂和知政堂议事,恐怕要晚一些才能回来。”
“在哪里议事?”
“好像是在紫宸殿,殿下是去了紫宸殿!”
李延庆对宦官拱拱手,“多谢了!”
李延庆转身向紫宸殿方向走去。
紫宸殿是宋朝天子召开小型朝会之处,今天是应相国王黼之请,赵佶临时举行了这次朝议,包括知政堂和军议堂在内的数十名重要官员参加了这次朝议。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举行朝议了,军议堂和知政堂矛盾尖锐,尤其王黼和蔡攸为了阻击赵桓上位,不遗余力地破坏军议堂颁布的各项监国令,王黼和蔡攸又不断向天子赵佶告状,指责军议堂所出政令绕过知政堂,严重架空相权,使天下州县只知有东宫,而不知朝廷。
为此,赵佶已经出面调和了两次,但最终却没有任何效果,而今天这次朝议的导火线是梓州路和成都府路解来五百万贯税钱,军议堂准备将它拨付河北用作募军的军费,但王黼主张将它拨付内库,用来建造天子南巡的龙船,双方互不相让,王黼便请求发起这次朝议。
紫宸殿上,李纲和王黼争锋相对,他们的争论已经超过了这笔钱的本身,而在于权力归属。
王黼声嘶力竭道:“太子监国已是定论,知政堂并不否认,但知政堂代表相权,如果事事都由军议堂做主,知政堂反而成了摆设,那置相权于何地?那就不如解散知政堂,把我们这些相国统统罢官免职!”
李纲冷笑一声,反驳道:“军议堂从来没有想过替代知政堂,军议堂的作用只是加强战备,防止金国再次入侵大宋,它只是监国宫下面一个临时官衙而已,相国依旧是相国,没有人会架空相权,但我想问王相公,太子监国两个月来,作为右相,你什么时候来监国宫向太子请示过政务?什么时候汇报过朝务?一次也没有,相反,太子下的监国政令你却百般阻挠,以至于十三项战备令只落实了两项,正好陛下也在,请你向陛下解释一下,你屡屡破坏监国令,阻挠战备,到底是何居心?”
王黼被问得张口结舌,这时,赵佶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有什么话大家可以心平气和地谈,都是为大宋效力,不必这样针锋相对,这件事先放一放,说说别的事情。”
李纲行一礼,返回位子坐下,王黼狠狠瞪了李纲一眼,他也坐了下来,殿内一片寂静,太子赵桓依旧如老僧坐定,他虽然都参加朝议,但在这种公开场合,他却从来不表态,赵佶也不会问他,父子二人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就在这时,一名宦官小步跑到赵佶身后,对他附耳说了几句,赵佶点点头,“让他进来!”
宦官飞奔而去,赵佶对百官道:“开封府李府尹说有急事禀报,朕让他进来,大家都听一听。”
不多时,李延庆快步走进了偏殿,他躬身行一礼,“微臣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赵桓只微微点了点头,赵佶却笑道:“李府尹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说吧!有什么急事?”
李延庆凌厉的目光刺向王黼,王黼顿时有些不安,目光连忙回避,李延庆心中冷笑一声,这才不慌不忙道:“启禀陛下,启禀太子监国,微臣进京是走河北南下,一路上看见哀民遍野,到处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难民,渡过黄河后,官道同样挤满了扶老携幼的难民,看到几个赈粥棚都是寺院和道观,却没有看见官府的身影,这是官府的严重失职,所以微臣昨天第一天商上任,就责问开封府少尹,为什么不开仓赈济难民?他告诉我,开封府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把赈济方案报给了王相国,所以微臣就想问一问王相国,为什么把开封府的赈济方案扣押了一个多月?置千千万万难民的生死于不顾?”
这时,李纲也愤怒声讨道:“这也是太子监国令之一,两个月前就颁布了,但至今还扣在王相国手中,太子监国令出不了大内,微臣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第七百零五章 各自站队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王黼,如果是李纲对王黼的批斗还涉及到派系之争,大家会有别的想法,但李延庆指责就不一样了,他是保卫太原的大功臣,连金国都畏惧他,不惜用撤军来换取他调离太原,更是得到了数十万京城百姓支持,这使他无形中在朝廷就有了一种常人难及的威望,对朝廷事务也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所以他对王黼的当面指责使得天子赵佶也有点坐不住了,不悦问王黼,“王相国,这是怎么回事?”
王黼满脸通红解释道:“回禀陛下,微臣只是想统筹安排救济难民,所以需要一点时间。”
“好一个需要一点时间,一个多月过去了,朝廷和地方官府都没有任何动静,数十万难逃的难民在饥寒中苦苦煎熬,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朝廷的救济居然就在王相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消失了。”
李延庆又向赵佶和太子赵桓行一礼,“陛下,太子监国,微臣今天上午遇到一群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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