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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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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州是赵佶南逃落脚的第一站,州县官员都已全部换掉,李延庆便判断,他这个宣抚使前来江南,江南的官场一定会有所动作,润州这个战略要地绝不会风平浪静。
局面究竟会恶化到什么程度李延庆也不知道,所以他才派情报司兵分两路先一步前来探查。
胡串儿想了想道:“润州好像没有什么军队调动,不过润州厢军从去年底开始,一直就在江宁府那边,我不知道算不算军队调动。”
“就只有润州的军队在江宁府吗?”张顺又追问道。
“好像不止,听说有好几万军队呢!说是准备进京勤王,但又从未过江。”
进京勤王倒有可能,很多地方都在组织军队准备进京勤王,但实际上来勤王的军队,只有蔡州知州张叔夜父子率领的一万三千余人,和完颜宗翰的女真骑兵在京城南面的赤仓镇打了一仗,遗憾的是,他们军队被金兵击败,张叔夜的长子张伯奋不幸壮烈殉国。
朝廷感其忠义,追封张伯奋为蔡州大都督,谥号‘忠文’,同时升张叔夜为金紫光禄大夫、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
张顺倒也找不到漏洞,但以勤王为借口调集军队也很正常,张顺想了想又问道:“雷德有动静吗?”
雷德也是一支**,横行于长江下游以及太湖一带,他擅自在丹徒县外的江面上设置哨卡收过江钱,这次张顺过长江,居然没有发现雷德的哨卡,他觉得有点奇怪。
胡串儿摇摇头,“雷德已经消失三个月了,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不过大家都很庆幸,这混蛋最好沉尸江底。”
张顺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之所以问雷德,是因为张顺知道雷德手下有一两百人,五六十艘船,都是水上悍匪,绝对是长江下游一霸,都统去江南必然要过长江,可别被雷德盯上了。
这时,胡串儿吞吞吐吐道:“顺哥,说不定我能打听到雷德的消息。”
张顺大喜,给了他一拳,“臭小子,怎么不早说!”
“不是有点麻烦了,你是知道的,要托人。。。。。。”
“要钱可以,必须有消息,这是十两银子,赶紧给我打听去。”
张顺将一锭银子扔在桌上,胡串儿眼睛一亮,一把将银子抓在手上,喜滋滋道:“放心好了,最迟今晚就有消息。”
胡串儿虽然不知道雷德在哪里,但他父亲知道,他父亲的能耐可比他大多了,在润州和江宁府一带混了三十年,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前两天父亲还和他提到雷德之事,今天就派上大用场了,十两银子啊!
虽然江南一带的银价不象京城那样离谱,但受战争影响,一两银子也能兑到六贯钱,要知道他胡串儿卖个消息最多也只能挣到五十文钱。
“臭小子,我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赚,快去打听消息,晚上没有消息,看我怎么剥你的皮!”
“我哪里敢骗顺哥的钱!”
张顺点点头,“顺便告诉你爹爹,我现在跟李太尉混了。”
胡串儿惊得一吐舌头,一溜烟地跑了。
张顺一名手下问道:“大哥,这小子嘴上无毛,能打听到雷德的消息吗?”
张顺淡淡一笑,“他或许不行,但他老子一定行!”
第八百一十三章 蜀岗茶棚
胡串儿的父亲叫做胡利,因为有谐音的缘故,润州人都叫他狐狸,提到润州码头的那个牙人狐狸,不光润州人都很熟悉,就连往来的客商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胡利和他儿子一样长得身材瘦小,头发有点花白,一双眼睛极为狡黠,他坐桌边眯眼喝了一杯小酒,问对面的儿子,“张顺说他跟了李太尉?”
“他是这样说的,要不然他也不敢这么正大光明来润州吧!”
说到这,胡串儿又问道:“爹爹,李太尉是谁啊?”
胡利瞪了儿子一眼,“李太尉就是李延庆,亏你还是牙人!”
李延庆三次守城击败金兵,早已名动天下,不过民间就叫他李都统,说起来李太尉,京城以外,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
胡串儿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可是李延庆要找。。。。。不!不!张顺要找雷德做什么?”
胡利沉吟一下道:“这件事恐怕有点大。”
“那怎么办!我已经收了张顺十两银子,还答应天黑前答复他。”胡串儿很怕张顺,别看他顺哥喊得顺口,但他知道张顺可曾是长江上赫赫有名的江匪,杀人如麻,自己真惹恼了他,小命铁定保不住。
胡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桌上重重一顿,“我现在就去找他!”
。。。。。。。。。
天刚擦黑,胡家父子便在北顺酒馆见到了张顺,张顺知道胡利喜好喝上几杯,便置办了一壶酒,要了几个下酒凉菜。
“顺哥可能还不知道,雷德已经被江宁官府收编了。”
张顺吃了一惊,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他连忙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年初,这件事比较隐蔽,雷德的收钱哨卡消失,商人都很高兴,以为雷德被官府围剿了,实际上是雷德投降了官府。”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应该在太湖,上个月我遇到他的一个手下,回润州探亲,我们在一起喝了几杯,他手下说,他们现在在太湖训练水军,有两千多人,两百多条船,现在雷德已经升为厢军指挥使。”
张顺点点头,只要保证都统过长江安全,过长江后改走陆路,那就没有问题了。
他想了想又道:“如果雷德入长江,你应该知道吧!”
“只要他走运河,我肯定清清楚楚,就怕他走溧水,那我就没办法了。”
张顺当然知道太湖和长江有两条通道,一条走运河从润州入长江,另一条是走溧水从芜湖入长江,如果雷德已经走溧水入长江,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张顺当即立断,他要立刻去见李都统。
。。。。。。。。。。
经过七天的航行,船队抵达了扬州江都县,李延庆虽然在多年前曾跟随郓王去过苏州,但那时他们走的不是扬州这条线,李延庆还是第一次来扬州,走了七天,手下都已人困马乏,李延庆当即下令休息三天,三天后再继续出发。
清晨,李延庆带着赵金福和扈青儿前往北城外的蜀岗湖边游玩,曹晟夫妇自有他们的二人世界,莫俊昨晚贪凉不小心吹了河风,稍稍有点感恙,在驿馆里休息,扈青儿虽然也不想跟他俩出来,但还是被赵福金硬拉着一起出游。
蜀岗是江都城外的一片丘陵,延绵数十里,树木参天,山谷幽深,其间随处可见各种怪石、山泉,是江都城外著名的风景区。
蜀岗下有一片链条状的水泊,东面与运河相连,西面紧靠蜀岗,湖边修建不少亭台楼阁,也有不少名人古迹,风景十分秀丽,这里便是后来的瘦西湖,不过瘦西湖在宋朝还没有完全成型,甚至还不能称为湖,它只是运河的一部分,一直到清朝后,它才成为著名的风景区。
“这条道叫做长堤春柳,是隋朝修建大运河时所筑,两岸的老柳据说是隋炀帝杨广所种,所以叫做杨柳!”
三人刚从蜀岗上游玩下来,都有点疲倦了,正沿着绿荫长堤缓缓而行,李延庆却兴致盎然,给两女介绍长堤两边垂柳大树的来源。
扈青儿见赵金福忍不住捂嘴轻笑,便问道:“赵姐姐在笑什么?”
赵福金抿嘴道:“我在想可能自己在宫中看了几本伪劣史书,居然把历史乱写一通。”
李延庆有点奇怪,“这话怎么说?”
赵福金指着柳树笑道:“看这些柳树明明只有三五十年的样子,那些书却说隋炀帝是五百多年前的人,难道不是瞎写吗?”
扈青儿顿时明白了,忍不住纵声大笑,李延庆摸摸鼻子,嘿嘿笑道:“据说就是民间传说,民间传说嘛!你们也知道,就是胡乱编出来的,当不得真。”
“大哥,那边有座茶棚!”扈青儿忽然发现前面有座茶棚,开心地喊了起来。
李延庆稍稍犹豫一下,他想起知州下午要来拜见自己,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李大哥,要不我们回去吧!”
从山上游玩一大圈,赵福金不慎磨破了脚,着实有点疼痛,虽然她也很想坐下休息片刻,不过她也知道李延庆下午还有事,便建议回去。
李延庆看了一眼她的脚,便笑道:“歇会儿再回去吧!”
他随即对身后两名亲兵令道:“你们去通知马车到这边来!”
他们穿山而过,马车在蜀岗的另一侧,绕一圈过来至少有十里。
两名亲兵点了点头,转身便向原途奔去。
扈青儿也发现赵福金走路有点吃力,便连忙扶住她,向茶棚走去。
茶棚是一对老夫妻所开,看得出十分简陋,两根细竹竿支起一顶已经不知多少年的竹棚子,风吹雨淋,早已残破不堪,下面放着三张陈旧笨重的桌椅,不过桌上的碗筷看起来还比较干净。
茶棚没有生意,所以他们刚走进,老头子便迎了出来,“官人和两位姑娘来喝碗茶歇歇脚吧!”
李延庆点点头,“除了茶还有什么?”
“还有一些茶点,若官人腹中饥饿,我浑家还蒸了几笼包子,别的吃食暂时就没有了。”
扈青儿嘟着嘴小声道:“大哥,出来得急,我早饭没吃。”
“好!来一壶好茶,两盘茶点,再来两笼包子。”
老头子欢喜,连忙擦了擦木凳子,“三位请坐,茶点吃食马上就来!”
三人坐了下来,赵福金将头上的纱帽摘下,放在桌上,她忽然感觉脚上一阵剧痛,不由咬了一下嘴唇,李延庆关切地问道:“疼得厉害吗?”
赵福金见情郎关心自己,心中一阵甜蜜,小声道:“问题不大,就是磨破了一点,休息两三天就好了。”
“我带有上好的创药,回去后我给你拿。”
“谢谢李大哥!”
扈青儿撇撇嘴,有些不满地对李延庆道:“大哥,我的脚也扭了,你怎么不关心一下?”
“你的脚也扭了?伸过来,我帮你捏一捏!”
扈青儿伸腿便踢了李延庆一脚,哼哼道:“想占我便宜,没门!”
这时,掌柜端了茶壶和茶点过来,笑眯眯道:“茶是我自己种的蜀岗茶,今年的新茶,水也不错,是蜀岗西峰的山泉水,今天上午才取来,茶点也是城内五味斋的方糕,昨天才进的货,还比较新鲜,三位尝一尝。”
“多谢掌柜了,我们自己来。”
李延庆接过茶壶,先洗了下茶碗,给三人各斟满一杯,茶水碧绿清澈,茶香扑鼻,看起来确实不错。
这时,远处有不少游客向这边走来,扈青儿见掌柜又去招呼客人,连忙问烧茶的老妇人,“大娘,包子好了没有?”
“马上就好了,姑娘再稍等片刻。”
李延庆端起茶碗细细闻了闻,又稍稍品了一下水,茶味清香,茶水清冽甘甜,不由点了点头,他在京城从来不会去茶棚喝茶,那些都是给底层苦力喝的大碗茶,一两文钱一碗,今天这座茶棚不错,茶好水也好。
“李大哥,茶还不错吧!”赵福金笑问道。
“水特好,比咱们京城玉泉山的水还好。”
“哟!这位美人还是京城过来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
第八百一十四章 地方衙内
李延庆脸一沉,他这才发现从茶棚外走进来三个年轻男子,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手下,三个年轻男子手执折扇,头戴佩玉幞头,身着锦缎深衣,皮肤白皙,看起来倒是很俊朗,可惜目光却十分轻佻,三双眼睛都盯住了赵福金。
赵福金在帝姬中是出了名的美貌,尤其一双美眸,回眸如秋水,明亮似宝石,顾盼生辉,有一种惊世绝伦的美,否则完颜斜也也不会专门点她的名。
这个三个衙内的父辈在扬州有钱有权之人,少年轻狂,扬州也无人敢惹,这些衙内自恃身份,平时在江都惹是生非,无恶不作,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更何况赵福金这种绝品美人绝不是他们能有幸遇到,三人色迷迷盯着赵福金,一时间丑态毕露。
扈青儿顿时大怒,一拍桌子,“滚出去!”
李延庆今天带了十几名亲兵,不过亲兵都骑马在蜀岗的那一边,两名跟随他们穿过山谷的亲兵跑回去叫人了,所以他身边暂时没有亲卫,偏偏这个时候就遇到了三个惹事的衙内。
“哟!这里还有一头长得不错的小母老虎。”
为首年轻男子调笑扈青儿一句,刷地撑开扇子,目光又盯在赵福金雪白的脖颈上,他忽然色胆包天,想探头嗅一下美人的肌肤,不料一道黑影闪过,只听‘啪!’的一声,李延庆已经将这名男子一巴掌打飞出去。
年轻衙内捂着脸惨叫起来,其他人吓得连忙围上前,“衙内,你怎么样?”
年轻衙内的脸庞迅速肿起一指高,嘴里吐出三颗带血的牙齿,他发疯一般地指着李延庆大吼:“给我打,打死这个混蛋!”
十几名手下拔刀便冲来,赵金福惊呼一声,连忙起身躲在李延庆身后,李延庆眼中杀机一闪,冷冷道:“杀了!”
扈青儿随身皮囊中有十把飞刀,飞刀用精钢打制,长三寸,又叫断喉刀,专门用来切断人的喉咙,扈青儿手一挥,三把飞刀射出,正中为首三名爪牙的咽喉,三名爪牙‘扑通!’跪倒在地上,痛苦地扼住喉咙,慢慢倒下了。
这时,扈青儿又射出了三把飞刀,后面的三人也中刀倒下,眨眼功夫便有六人倒下,其他人都被震住了,连滚带爬地逃回去,另外两名年轻人也发现不多,他们连忙上前查看中刀的六名手下,发现他们竟然都断了气,两人又惊又怒,指着李延庆怒道:“你。。。。你竟然敢在扬州杀人!”
李延庆见扈青儿又摸出了两把飞刀,便一摆手止住了她,冷冷对二人道:“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死有余辜,今天饶你们一命,快滚吧!”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狂到几时?”
两名男子扶起脸被打肿的年轻衙内,“我们走!”
剩下的手下拖着六具尸体匆匆走了。
这时,茶棚掌柜上前战战兢兢道:“官人,你惹大祸了,赶紧走吧!离开扬州。”
“老丈,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可是你惹不起的人,被你打的那个,是吴通判的衙内,另外两个一个是大粮商刘俊的儿子,再一个是金元银楼赵二家的儿子,都是扬州数一数二的豪门,官人杀了他们手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还是快走吧!茶钱我就不要了。”
旁边扈青儿重重哼了一声,“若不是大哥制止,我会饶过他?敢打我嫂子的主意,莫说是通判的儿子,就算是知府的儿子,我也照杀不误!”
开茶棚的掌柜打了个寒战,这姑娘好大的杀气,他心中有点害怕,便不再多说什么?
李延庆却心里有数,那三个年轻明明还有十名手下,却不肯再打,并不是他们打算放过自己,而是他们不想把自己置于险地,他们走开后,肯定会有人来找麻烦,但至少要等他们回城后才能搬救兵,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想到这里,李延庆更加沉稳下来,端起茶碗慢慢地喝茶,这时,赵福金有点焦急地低声道:“李大哥,这些人看起来不会善罢甘休,要不要派人进城把护卫都叫来?”
李延庆轻轻搂了一下她的香肩笑道:“青儿听见你这话可是要生气的,以她的身手,再来百余人也不在话下,再说还有我呢!”
虽然赵福金在驸马府已经和李延庆拥抱并亲吻,但当着扈青儿的面让情郎搂她的肩膀,赵金福还是羞红了脸,连忙推开他,旁边扈青儿翻了个白眼,“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李延庆嘿嘿一笑,随手拈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李延庆的十几名亲卫带着一辆马车赶了过去,他们在蜀岗的另一边等候,原以为主人游玩后会下山会原处,没想到他们竟穿过山谷到蜀岗的另一边了,众人只得急急赶来。
李延庆又喝了几口茶,便起身道:“时间不早,我们也该回去!”
有了马车,赵金福也就不用再走路,扈青儿却不肯坐马车,一定要骑马而行,李延庆明白她的心思,便不再勉强她,他将自己的马让给扈青儿,他坐进了马车内,一行人簇拥着马车向城内而去。
“老头子,他们是什么人?”李延庆一行走远后,烧水的老妪小声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看他们骑的马,又是从京城来,我估计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廷高官,这次吴通判恐怕要倒霉了!”
。。。。。。。。。
果然不出李延庆所料,当一行抵达北城外,蹲在北城外的上百名家丁立刻冲了过来,“就是他们!”一名报信的家丁认出了扈青儿,大喊道:“他们打伤衙内,杀了我们弟兄!”
三个年轻男子从未吃过这种大亏,他们对李延庆恨之入骨,回城内便瞒着家里从各自府中抽调家丁,组成了一百多人的打手,就算是州衙的人也不敢惹,只可惜今天他们遇到了自己不该惹的人。
十几名亲兵已经从扈青儿口中听说了这件事,他们正为自己的失误而懊悔万分,现在对方居然还敢打过来,十几名亲兵都勃然大怒,一起举起了军弩。
李延庆的亲卫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军,虽然他们心中激起滔天怒火,恨不得立刻射杀这群不知死活的混蛋,但没有接到射击下令,谁也不会擅自发箭。
十几名亲兵一起举弩,那种整齐划一的气势,顿时将已经冲到三十步外的家丁们吓了一跳,不由放慢了脚步。
“停住!”家丁首领大喊一声,众人纷纷停下,一起向首领望去。
这名家丁首领原本也是军队中的一名都头,他当然有一点眼光,且不说弩是民间禁用兵器,而且这十几人用的是神臂弩,那更不是一般人用得起,尤其这十几人骑的都是军马中的上品,他心中有点感觉不妙,恐怕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但就这样撤走,他也难向主人交代,他喊住了手下,又高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现在才想到问吗?”
一名亲兵冷笑道:“已经晚了!”
家丁首领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他话音刚落,只听城内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延庆的三百名亲兵和五十名女骑卫从城内疾奔而来,俨如平地卷起一股狂风。
家丁们都惊得变了脸色,一个个面面相觑,家丁首领更惊得脸色发白,暗暗叫苦,他知道城内三百多骑兵护卫着什么人,那可刚拥立新君的李延庆啊!难道今天打衙内之人就是他吗?
这时,家丁忽然发一声喊,四散奔逃,这些家丁大多是本地无赖,个个都会见风使舵,这个时候还不赶紧逃走,难道要等死吗?
家丁首领想逃已经来不及了,三百五十名骑兵已经冲过来,将尚未来得及逃走的数十名家丁包围起来。
“放下兵器,跪下举起手,否则格杀无论!”
张豹大喊一声,家丁们吓得纷纷放下刀棍,跪在地上举起双手。
张豹催马上前,向车窗前的李延庆抱拳施礼,“卑职来晚,致使太尉受惊,请太尉责罚!”
李延庆点点头,“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你这些家丁处理了。”
“卑职把他们带到僻静处全部宰掉!”
旁边赵福金吓了一跳,连忙道:“张将军,你家官人说的处理不是指杀人。”
她又对李延庆道:“李大哥,我说得没错吧!”
李延庆沉吟一下,对张豹道:“这次就算了,饶他们一死,每人打断一条腿,逃走的家丁也不例外!”
“卑职遵令!”
李延庆放下车帘喝令道:“我们回去!”
马车启动,迅速向城内驶去,远远听见后面传来一片惨叫声。
。。。。。。。。。
第八百一十五章 初闻警讯
吴通判名叫吴琢,原来是江都知县,年初由太上皇赵佶提拔为扬州通判,吴琢在扬州呆了八年,在扬州势力很深,他虽然是通判,但在扬州地头上却是说一不二,连知州韩宝林也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成为一个傀儡州官。
此时吴琢正和韩宝林坐在馆驿的客堂内等候李延庆回来,李延庆爵位虽然是安阳郡王,还有太尉头衔,但在地方官眼中,这种官爵还不必太担心,只要应对得当便可以了。
让地方官害怕的是李延庆的另一个头衔,御史大夫,有了这个头衔,他便有权直接摘掉官员的帽子,尤其太上皇已经被金兵掳走,使吴琢没有了和朝廷抗衡的资本,万一朝廷不承认太上皇的提拔,便可以直接将他免职。
“吴通判,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来等李太尉。”韩宝林小心翼翼道
吴琢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呵呵笑道:“李太尉应该快回来了,再等等无妨。”
韩宝林无奈,便不再多说什么,房间再次沉寂下来,两人阴沉着脸,连最起码的虚伪笑容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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