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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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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好的。”
你对我说:“我们到了,下车吧。”
(四)
在火车头释放的滚滚白色水蒸气中,我们在一个陌生的小站上下了车。
小站非常安静,万物寂然无声。
我呆呆地看着小站的站牌,在记忆中用力搜索着。但是,让我失望的是,我对这个地方的名字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当我们穿越站台出站的时候,发现整个车站就只有我们两个乘客。
我守着行李站在小站的出口处。
我听着你在向车站上的人打听车站派出所在那里。
你让我等在站台上,然后去站房尽头的一间黄色小屋子里办理持枪登记手续。不一会儿,你从里面出来了,我们的枪械都存放在派出所的枪柜里了。你又向工作人员打听哪里可以寄存个人行李,去看附近油菜花地该怎么走。然后我看到有人从窗口里伸出来一张小地图,在上面比划着。你一边听一边点头。不一会儿,窗口里又递出来两串储物保管柜的钥匙。你拿了钥匙。
你好像在询问交通工具。但是,你得到的回答显然令你失望。
你在窗口那边回头看着我。然后你的目光越过了我,看到我的后面去了——我顺着你的目光回头也向后面看。我看到后面靠墙的地方停了一辆老式的二八载重自行车。自行车的斜梁上写了漆痕斑驳的四个字:人民铁路。
当我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看到你在那边对我笑了一笑。
两分钟之后,你朝我走了过来。除了储物保管柜的钥匙外,你手里还拿着一串自行车锁的钥匙。
一阵温暖从我心上流过。
我对你说:“谢谢指导。”
然后我的眼里就闪出了泪花。(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重返花海(中)
(一)
你骑着那部写着“人民铁道”的二八载重自行车在春天的田间小道上穿行。
我挽着一个红色小运动包坐在你的身后。
因为这里上午的时候下过阵雨,田间小道比较泥泞。你在陌生的道路上小心翼翼地拐着自行车的龙头,你竭尽全力地在溜滑的道路上保持速度和平衡,你不住地提醒我抓牢鞍座,小心在扭来扭去的过程中不小心摔下来。
在一些特别泥泞的地方你不得不停了下来。你一步一滑地扛着车越过那些路段。你的运动鞋上沾满了泥污。你在路边的草丛里蹭着鞋底上的厚厚淤泥。然后你在那边寻找一些可以垫脚的东西,小石块啦、杂草啦,铺在最泥泞的地方。你在那边向我伸出手,示意我踩着那些可以垫脚的东西走过来。
当我从那些泥泞中跋涉过去的时候,你一直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确保我走在垫脚物上,不要踏进烂泥。
当我们终于在那片油菜花海的深处停下的时候,你已经浑身大汗,气喘吁吁,你脱了上衣仍然汗流浃背。你的上衣、裤子上全是淤泥点。你的脸上也蹭了一点泥。
你一边喘气,一边问我:“我们还要向前走吗?”
我看着你,心里觉得很歉疚。都是因为我的奇思异想,你才会这么辛苦。
我看着你脸上的泥点,我伸手在口袋里找手帕。我把手帕递给你。
你看了看那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绣花手帕。你没有伸手接它。
你说:“算了,不要弄脏你的手帕了。我一会儿找个池塘洗一下吧。”
我说:“不要再走了,就在这里就可以了。”
(二)
我们现在是在半山腰的位置。
上方和下方都是金灿灿的油菜花田,层层叠叠,流金溢彩。
我坐在层层梯田中的一块石头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万顷花海。
一些稀疏的电线杆横七竖八地插在花海的中间。
你蹲在我的面前,用一根树棍清理着自行车车辐车轮上厚厚的淤泥。你不时地回头看看我。你没有出声惊扰我。
当你找到一个池塘,把你自己和车都洗干净了一点返回我所在的地方时,你看到我还是那样坐在那里,姿势和你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我一动也没有动过。
你心头滑过一阵怜惜。
你把车架好。你走到我旁边,你也在那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你陪着我,一起看着花海。
我们谁也不说话地坐在那里。听到一些蜜蜂在耳边嗡嗡地响着。
你的耳廓轻微地动了一下。你回过头,正好看到一行眼泪从我的脸上滑了下来。然后又是一行。它们一行接着一行。
你看着我。你说:“手帕?”
我低头递给你手帕。
你叹了一口气,接过它,又递回给我。
你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从你的手里接过自己的手帕。我开始擦眼泪。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掉着眼泪。我的眼泪越来越多。然后,我就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我把脸埋在手帕里哭了起来。
你看着我的肩膀和后背在颤动。你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你说:“唯心,看你这样哭下去,我心里很难过。”
我从泪水中抬起头,看着你变得模模糊糊的面容。
听到你说“心里难过”,我的泪水顿时就干涸了。
(三)
“我曾经在这里哭过。”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花海,对你说:“我曾经在这里对他哭过。我记起来了。”
你问:“他?谁?”
我说:“我不记得和他是什么关系了,也不记得为什么会在这里哭。”
我说:“但是,我记得他在我的身边。他对我说话,让我心里一会儿觉得很温暖,一会儿觉得很难过。”
我说:“我记得那种心里一会儿陶醉,一会儿绞痛的感觉。”
你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我们当时都骑在马上。他骑的马就像天马一样飘逸和俊美,全身雪白,有着长长的尾巴,就像仙人手中的拂尘。我跑在前面,他跑在我的身后。我停下来的时候,他策马朝我走过来,他拉住我的马缰绳对我说话。然后我就哭了。”
我说:“我只能想起来这么多了。”
你说:“他是,那个被追兵追赶的奔逃者吗?在有月光的山谷里?”
我说:“是的。”
我感觉到一阵寒冷,声音就颤抖了起来。我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你看着我的眼泪。你说:“原来是这样。”
你说:“所以你要开枪阻止那些人追杀他。”
我说:“是的。”
你说:“你想要重新找到他吗?”
我说:“是的。”
我说:“但是,这是办不到的,对吗?”
你笑了一下。你说:“凡是总有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问:“指导,你相信前生吗?”
你说:“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我相信,既然每个一秒钟都有之前之后,每一天每一个月每一年也都有之前之后,那么,按照逻辑推理,每一个一生,也一定会有之前之后。就像不会存在孤立的、无有前后连绵延续的一秒钟一样,也不会存在孤立的,无有前后连绵延续的一生吧。”。
你说:“每个国家在今天之前,都有它的过去,每个王朝也是如此。我相信,每个个体的生命,也会是这样。”
我说:“谢谢指导。”
(四)
我们那天在那块石头上坐了很久。
后来,你问我:“唯心,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他是谁,记起了和他之间的关系,你打算怎么办呢?”
你说:“你们之间隔了很长的时间。”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身不由己地要找他。就像向日葵要趋向太阳。”
我说:“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片花海中,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感到心乱如麻。”
然后,我们又沉默。
过了一会儿,你又说:“要是你一直都想不起来,一直无法找到他呢?”
我说:“不知道。”
我说:“我很迷茫,也很害怕。”
我说:“我觉得自己陷在很大的一团迷雾当中了。”
我说完之后,听到你沉默了很久。
然后,在蜜蜂的一片嗡嗡声中,我听到你说:“其实,每个人都是。走在迷雾当中,看不见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
我说:“您也是吗?”
你看着我。
你点头,你说:“我也是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重返花海(下)
(一)
那天,我们一起坐在万顷花海之中,听着耳边蜂蝶飞舞的声音,看着红红的太阳慢慢地西斜,越来越接近地平线,附近村落农舍的屋顶上,从瓦片缝隙之间,开始陆续冒出了一缕缕白色的炊烟。到了做晚饭的时间了。
你看了看腕表,对我说:“5点半了。我们要往回走了。不然赶不上8点的火车。”
我恋恋不舍地看着这片花海,心里实在不愿意离开。多想永远在这里待下去。我不想和记忆里的那个人、那种想起他的亲切感分开。我不想回到现实生活中去。就像一个冬天的旅人,不愿意离开篝火,跳进冰水中去一样。
你说:“那么,我们需要在这里过夜吗?”
我头脑清醒过来,我站了起来,我说:“对不起,耽误您这么多时间,我们回车站去吧。”
(二)
我们再次骑行在夕阳下的田野中。
看着你后背在夕阳光线中的轮廓,我忽然感觉到心情没有之前那么压抑了。
我看着你的背影,很想把脸贴在你的后背上。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在路过一处山坡的时候,看到坡下的油菜花开得特别茂盛,你不由自主地刹住了车。我也从你自行车的后座上滑了下来。
我们并排站在那里,看得心旷神怡。
我说:“这儿美得就象天堂一样。”
这时,我再次感觉到了某种记忆在意识的深处萌动。
我好像也经历过这种事情:和你并排站在一起,看着非常美丽的风景,并倾倒于它的壮丽。我忍不住侧过脸,看了看你。
我发现你也在看着我。脸上带着某种我很难描述的表情。
我们的目光交汇了。
我们又迅速把眼光移开去,看向别处。
有一点小小的窘迫弥漫在我们之间。
你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你说:“站这儿别动,等着我。”
你说着,就跨上了自行车,骑着离开了我。
(三)
我惊讶地看着你。我看到你骑车从一条倾斜的小径上飞速滑行下去了。
你放开龙头,你一点也没带刹车,你用极快的速度从那道斜坡的泥巴小径上冲了下去。你用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从坡上直飞了下去!
我心里一惊。有一瞬间我觉得你快要栽到旁边的小沟里去了。
你和车子一起隐没在花海里不见了。
我吓得惊叫了一声,捂住了嘴。
然后,我又看到你从花海里浮现出来。
我大声地说:“指导,不要骑这么快!太危险了!”
我看到你单手把着自行车的龙头,在坡下面远远地对我挥了挥手,你大声说:“能让我摔倒的路,这世界上还没有呢!”
当你再次隐没在花海中的时候,我大声地问:“指导,您在做什么?”
我在黄昏的空气中只听到自己的回声在田野上飘荡。
你没有回答。
我朝你消失的方向尽力张望。我什么也没看到。
花海在晚风中有如波涛般摇曳起伏。
我再次大声问:“指导,您在哪儿?我看不到您了!”
你还是没有回答。
我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我自己的回声消失后,只听到春天的晚风吹过原野的声音。远处传来一些飞鸟归林的唧唧喳喳的声音。在更远的地方炊烟越来越浓,就像地面升起来的许多白云。
我担心起来。我在担心中又等了一会儿。
我看到一些白色的雾霭在田野里慢慢升起来,笼罩了四面八方。
天和地之间,仿佛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感到十分孤单。
突然之间,我心里就起了一阵巨大的恐慌。我突然非常惊慌地觉得我已经失去你了。
我一下子就不能控制自己了。我大声地又叫了一次:“指导?您在哪里?”我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哭腔。
(四)
就在这时,我听见自己身后响起了你的声音:“我在这儿。”
我耳鼓里澎湃起了血液的涌动声。我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
我吃惊地回过头来,看到了一大捧黄灿灿的油菜花。
你正从自行车上下来,在离我大约五六米的地方,用一根草棍把它们束起来。你把它们拢成一束,捆扎好后,整理了一下。
你把这一大捧油菜花举到我面前,说:“给你的。”
我走过去,从你手里接过花束。
我看了看花束,我又看着你。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撞击着自己的胸膛。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朝脸上涌去。我的脸上泛起了一阵暖暖的慵懒的红潮。
我小声说:“真漂亮。谢谢指导。”
我不知道那些红晕是因为重新看到你而泛起的,还是因为你送我花而泛起的。
就在那一刻,我知道失去你将会是我不能忍受的损失。你将会是我一生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你看着我手里捧着那束花站在夕阳里,脸色红红地低头站在你的面前。
你轻声地对我说:“唯心,你会找到他的。一定会找到的。”
我点头。
你说:“相信我。有离散,也就有团圆。”
我说:“我相信您。”
我全心全意地,相信你。
(五)
那天,我们准备骑车离开那片油菜花海的时候,你想起了什么。
你说:“等等。”然后你开始摸自己的口袋。
我看到你从口袋里掏出一点钱。你数了一下,拿出其中一些。然后你想了一下,又拿出了一些。
你在身上找了找。我看着你在各个口袋里翻来找去。
我唇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我拉开了红色的小运动包,我从里面的夹层中拿出一个空白的信封,递给了你。
我说:“给。”
你看了看那个空白的信封,你对我笑了一下。
我又从运动包里拿出一支笔,递给你。
你再次笑了一下。你说:“女孩子就是心细。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女孩子走到哪里都要带个包了。”
你接过笔,在信封上写了几句话。然后你把钱装进信封里。
你的目光四处寻找。最后,你选择了把信封放在一条看上去经常有人走的田埂小径旁的石头上。
你想了想,又找了一块较小的石头,把信封压牢。
你说:“不能白摘别人的油菜花。”
我点头。
你说:“我们回去吧。天快要黑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无名小站
(一)
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我们紧赶慢赶,回到了那个籍籍无名的小车站上。
我坐在小站的站台候车椅上。
一盏明亮的路灯照着我和行李。
在我不远处的椅子上,还坐着另外一个候车的年轻人。
他看上去年龄和你差不多大,穿着一套很普通的运动服,裤子上、袖子上也同样地沾满了泥点。
他的行李很简单,除了手里提着的一个小布兜,就只有背上背着的一个长方形的画夹子了。
他看着我独自一人坐在小站的长椅上,觉得很好奇,不时地把眼光朝这边投过来。
我感觉到他的注视,便也不时地把眼光朝他那边看过去。
我们互相看着,但没有交谈。
你手里拿着一只小布包,从站台的那边越过两股铁轨走回来了。
你不断地在轮换着两只手拿着它,好像它很烫。
你急急忙忙地把小布包放在椅子上。你搓着两只手,它们看上去被热气烫得红红的。
你说:“我问了,车是正点的。我们可以在凌晨到达。”
你搓了一会儿手,然后你打开布包,里面有五六个煮熟的鸡蛋。
你说:“这里很少有人来,什么也没有卖的。我走了好一会儿,只找到这个。还是等着现煮熟的。”
然后,你拿出一只,敲开一头,开始剥壳。
我伸手也要去拿一只。
你说:“等等。还烫。这只就是剥给你的。将就着先填填肚子,上车再买盒饭。”
当我开始吃那只鸡蛋的时候,你在你自己的运动包里找旅行水杯。
你说:“车站调度室有开水,我去弄点。”
当你站起来的时候,你看到了不远处还坐着的另一个人。
(二)
你朝他笑了一下,他也朝你笑了一下。
然后你说:“等车啊?也是8点的那趟?”
他说:“是啊。等车。不过,我的车要9点以后来。”
你说:“你也没东西吃吧。看你行李这么简单,想必没有自带干粮。这鸡蛋是我费了不少周折才弄来的。”
然后,你把小布包拿了,走过去,对他说:“你也吃两个先垫垫吧。”
他犹豫的时候,你说:“你有杯子吗?我给你一起去带点开水过来。”
他笑了一下,从布兜里拿出了一个水杯。
(三)
现在,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在椅子上,一边吃鸡蛋,一边喝水,一边聊着。
准确地说,主要是你们两个在聊着,我在旁边听着。
你总是有一种天生的能力,把别人友好地吸引到你的身边。
从你们的聊天中,我知道他是邻县一个镇上政府的宣传干事。他是外地分来的大学生,刚到这个地方来工作才一年不到的时间。他是美术爱好者,很喜欢画水粉画,听说这里春天的油菜花成片开放,风景美丽,休假期间特地独自跑来写生的。小镇上没有多少人口,更找不到几个喜欢画画的。他只能一个人前来,没找到同伴。
他说,他在火车上看到花海出现的时候,一下子就被花海迷住了,然后他在油菜花地里就画了一整天。他都忘记吃饭这件事情了。
说着,他就打开他的画夹子,让我们看他的作品。
他这一天可是很有成果,画了有10张左右的样子,从不同的角度,裁取了不同的风景。
我听到你在赞扬他的色彩处理和绘画手法。
听起来,你说得很专业。我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难道指导也会画画吗?
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我尚不了解的呢?
我跟着你的目光,一起欣赏他的画夹。美术是我学得最差的一门课。我画画很差,但是,欣赏还行。
他画得很美,把田野的自然之美,光线的流动变化和东方的田园情调,都在淡淡的色彩和稀疏轻灵的线条之间,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画面上都能传出春天田野特有的那种气息。
他看着我,问你:“这小姑娘是你妹妹吧?你们来这里乡下看亲戚吗?还是,也像我一样,慕名前来看这里的油菜花?”
他的问话其实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你的脸色忽然就有点变了。
你的表情就好像给什么人当头打了一棒。
你怔了一下。你怔在那里,忘记了回答。
我注意到你的沉默,我看着你有点恍惚的表情,轻轻地用脚尖踢了一下你。
你没反应。于是我为了不失礼貌,只好替你回答:“是的。我们也是慕名前来看这里的油菜花。”
你听到我的声音后,惊醒了过来,摆脱了那种恍惚的状态。
一切又正常起来。你们重新交谈了起来,那位宣传干事什么也没觉察到。
但我知道,你从那时开始,就有点心不在焉了。
那位宣传干事的问话里,有什么触动了你呢?
会是哪个词呢?
我在心里琢磨着,但是,了无头绪。
(四)
7点50分,我们准时听到了火车头的轰鸣。然后看到雪亮的车灯直射站台。
车站上的工作人员拿起手提的红绿灯,开始站在了站台的黄线边上。
你说:“背上行李,我去派出所领其他的东西出来。”
你很谨慎地没有说,我们是去领存放在派出所的枪械。
看着你匆匆离去的背影,那位干事对我说:“你哥哥对你真好,照顾得真周到。”
我笑笑点了点头。我说:“他是很好。”
那位干事打量着我说:“就是,你们长得不太像。”
我笑了一笑,说:“是吗。”
他自我解释说:“可能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
我赶紧点头。
我在心里想:“要是我真的有个像你这样的哥哥,该有多好。”
(五)
我们上车的时候,那位干事在站台上向我们挥手告别,就仿佛他是专程来给我们送行的朋友。
我们也向他挥手告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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